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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

目录

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

大传简介

慈诚罗珠堪布 撰写

益西彭措堪布 译

无畏十力自在圣法王,圆满事业浊世群生主,

   今后世诸善源如意宝,恩师请您世世作护佑!

于此,三世一切佛之体性,种性海、曼陀罗海之遍主,恩德无等,其名号难言,然若为义利而言,称为“圣者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迥尼吉祥贤”的尊者您,于浩瀚刹土种种所化面前,所作的不可思议事业游戏,此谁也无法言宣。然而现今时机成熟,于我等善缘弟子的福德吉祥面前,仅仅须臾间显现的变化之游戏的大解脱行传,无疑使天人在内的世间有情之心充满万千欢喜,无疑成为全球东西方所有弟子的心中,永不消失的信情巨浪的猛力之源,无疑将成为未来无数有缘补特伽罗滋润心灵的稀有妙药。是故,将大解脱行传的历程记载成文,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做的极其重大之事。

再者,大恩法王如意宝住世之时,我等少数恭敬学徒所写的一部传记,乃远离增损、住真实义如实讲述。尽管如此,由于内容过略、且不完整,故无法满足众人的欲乐。因此,诸弟子都极怀希望,能得一部广演的、完整的大传,而且,若由法友丹增嘉措活佛亲笔撰写,则必定会意义符实、相合人心。是故,一些道友劝其撰著,我本人也多次祈请。尽管当时活佛并未率然应允,谦虚言,若由其他活佛堪布写则更好,但后来还是着手撰写。依靠诸多金刚道友和当地前辈的参与、新龙匝热寺荣钦噶荣翁定提供素材等的帮助,此部《真实光显圣教者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善法堂天鼓妙音》,现今已圆满完成。

此传记当中,汇集有法王如意宝事业海中,属于众生共同显现分所现事业之众多故,义广;最后的事业以上都涵盖在内故,完整;不仅如此,许多说法时顺带赐予的重要教授,此前未整理成文,现今亦收录于此。我想:这一切都已做到断除增损,心决定可以信赖,故所诠义圆满。能诠文又是广而无乱的清净语言,还是用一切高低人等都容易明白的话宣讲,很是清楚。具足这三种特点故,对于我等一切弟子与诸具信之人,成立为超胜万两黄金的殊胜敬信之依处。如是之故,对于参与传记编撰工作的一切金刚兄弟们,包括当地人士,我们所有弟子说一声衷心感谢!未来出世之人,无疑也能由此传记,对于无等上师如意宝乃为圆满正等觉以人之形相出世,尤其是为浊世圣教与众生胜商主,将获至心定解,而起深忍之信;又无疑以此之力,将感得上师加持入心,而获得殊胜共同悉地。

故请诸位尽力参读、学习。

(于二十年间,顶戴大恩法王如意宝无垢净足的获圆劫之善缘者——恭敬弟子慈诚罗珠,写于火鸡年季秋月二十二日天降大日。)

前 言

丹增嘉措活佛 撰写

益西彭措堪布 译

南无格日阿贝拉江嘎热耶

(敬礼上师晋美彭措迥尼!)

在此,对于浊世佛教明灯、智者与成就者王、恩德无等的圣者法王如意宝的本部广传——《真实光显圣教者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善法堂天鼓妙音》如何撰著之情形及相关历程先行作个少分的汇报。

原本,以前法王本人在世的时候,有人祈请过能否将怙主自身的诸事业撰述成文,以及赐与传记种子的至言等,然而诸圣者无重大必要,则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功德是其法性之故,很长一段中未给开许的机会。后来,在全体学徒的祈请面前,赐与了开许,可以将其自身少而略的事迹以文字之道集成。同时,也恩赐了一个摄集关要的撰写依处的种子。以此为根源后,我们仅仅由粗显纲要之式所写的名为《信心妙药》的一部略传,多年前已呈献于大家眼前,如多数人心里明知的那样。然而此略传太过简略,以及其中除五十七岁以前的诸事迹外,总体上还有很多余留没写,以如是等的缘故,并未达到能满足诸深心寻求者所需之量。以此缘故,为了能滋养法王亲身所摄受的诸学子的信心,以及为了能成为后代诸追随者信心、恭敬的所依,需要撰写一部细而广、且支分圆满的怙主一生完整的行传,不必说是时代赋予的无可推卸的责任。

于如此情形做了思惟时,《百五十颂赞》中说:

无常性相连 又忧业损害

以我之此舌 何不取实义

如是所说般,无保信的寿命相应时轮的运行,而以每日迅速之式,正走向死亡之方,不仅如此,于存在多项宿业、骤然缘之障碍炽盛的情况下,现今,为了存活之刹那的自己这个身所依的心、口、手取少许一分实义,对撰写法王上师传记的欲乐大。不但如此,许多法友先后不断做了劝请,从而心中惦记,以此为缘,忽然认为现在是该进入写作之首——撰著准备之加行的时候了,这样一个分别的心念,于意的镜上现出种种,成了如此。

尽管如此,以我自己俱生与后天修学的功德微小之故,于撰著一种文义双圆令智者满足的传记上能力贫乏,因而不会超出“心虽逐高远,身不越低处”的状况,故而不敢草率动笔头。因此而认为,包括法王传承弟子在内的活佛堪布们当中,存在很多智者故,以他们那样一位由高明慧用心精勤善为撰述的话,决定会出来一个无论文义都具有令智者满足的善妙品性。这样认为后,于七八年期间当中恭敬以待。而且从我的角度,也私下呈献了劝请一些法友撰著的祈请,即便如此,如同所欲求不得的譬喻般,他们谁也没有以大的承当精勤致力于上师传的写作。该怎么样做呢?作了许多诸如此类的思惟,最终,我心里认为现在还继续这样坐着等待的话,从现在开始,耽误了长短相应的一段时间后,也许过去的很多往事被健忘所控制后,终成无影无踪。那时候连熟悉的人、问话的对象也都得不到,决定会如此。以此原因,我自己从根本上荷担起了责任,开始精勤于收集素材等。

然而,法王自身的功德太过伟大,而著者辨析的智慧力太过弱小,故难得出现上师的如量的传记。就自身的努力来说,自认为是尽了所有的力量,而且像是有极大认真做的样子。再者,心中缘念要收集撰著的素材了,随后法王亲自讲法的录音带也听过了上百盘。并且,健在的曾亲与法王相处而熟悉的那些人,不问僧俗、男女、老少等,都当面拜访,或者运用电话等的途径,对诸多往事作了详细问询。思惟此等情形时,我想就写传记的水平方面而言,决定有很多人超过鄙人,然而由非常大的认真的途径对如此众多的有关系之人作拜访、联络而详细探究后,将他们亲述的内容合集为一,如此精勤认真勤作这一点,我想是一般人稍微难做的工作。

此传所诠的整个内容,由先分后总摄入在共四十章的框架里。法王自身从诞生到涅槃之间的诸事业,纳入在三十六章里;结束又收在汇集圣者十二相而总摄的一章中,其细分分为四章。如是而做了撰写。

能诠文的组合者,以传统的撰著方式作为根本,在此前提下,为了将来方便译成其他文字等,心缘念此后并没有使用辞藻学的名称,诸文句的组合尽量相合普通的平常走法,是这样做后撰写的。再者,如果用种种修辞学的庄严来作修饰,而做到了文句组合优美、含蕴甚深的话,可能会出现成为智者心生欢喜之因,然而阅读上由一般人难以如实了达涵义的缘故,知道如此无有大的必要。而较此若以所诠义易知、能诠文方便知的走法来讲述的话,大多数励力求法者容易了达所诠的涵义,故唯一着重使用直接叙述法而作了撰写。

再者,如果按照特别广述的方式来写,从一个个地方、一个个山沟来讲,细说到此地、住彼地等等的差别,下至一块布、一条材质平平的哈达,诸如此类,作物品进出相关的详细记录,以及以听闻种种法类等一一领到传承的记载那样书写的话,书本的份量也会出现现今的两倍以上。然而,当今的人大多数太过繁忙而散乱因素多故,静下心来对很厚的书籍细心阅读后,受取义味者很稀少,因此难保不会成为多数读者心生疲厌的因素。要出现如同智自在王根登群佩所造的《周游列国传•天金原野》那样的一个,展开,然无繁冗的过失;广,然无松散的过失;多,然无增添的过失,是极难做到之处。是故,恐怕太过展开,将会沾染上繁冗、松散、增添的过失及自身积下过失,暂时有如此一个即足矣。

在收集撰写传记素材的过程中,相关各类人的亲述里,见到有些像是无来由的稀奇故事;有些虽也有些依据,但以浪漫附会的修饰法作了修饰;有些以自己的所见作依据后传出具神话相的故事;还有些把法王前身传记里的一项当作了法王自己的事迹后,说“太稀有了”等等。然而这一类除了成为被观察的对象外,难以取信于人,故一概舍置。

如果按照唯一着重于清净现分而作,那么自己的上师与圆满正等觉二者,法尔就会成为在功德的层面没有差别,而如是作时,整个就成了没有善知识、瑜伽士、成就者与一切种智者诸多差别的辨别法了。如果上师的诸功德主要着重按实际事相而作,没有增益损减的话,那会成为多数人易于了达且深信不疑之处,故见唯一注重于此而作方为合理,从而依此轨则撰写。无等觉沃(阿底峡尊者)云:“我等于功德增损,增损二者过失同”,这一说法在《噶当子法》等当中明显可见,故不欲随便无意义而积累过失。因此,断除增损二边,从而有时不仅唯说功德,于一般人现似过失的那些方面,也有一类未作顾忌而写了。

从自己方面,认为是提起了正念,以质直之心由客观公正的门径而写。然而,原本法王其自性就是与凡人不同,具有诸多超人的作行,再者,作为大恩法王的一名恭敬弟子,丝毫不沾染个人信心、胜解、情感之心的色彩,需要如此百分之百一向断定其义而说,这是说不上的。但是,对于自己的上师,以欲赞叹的心,唯一着重好的、善的方面后,作无依据的增益和虚诳不实的编辑,而以欲说成事实的语言,由陷溺于估计、臆想、揣测的痴心而安立传记,作过多夸张的话,将不出嘉瓦扬顿所说:“大多弟子所著之传记,过夸大故令师落欺诳。” 是故,我深知对此类事需要谨慎。

原本法王自身不是需要观待累世本生及定性为化身等,也不是要最终转到由众生的因缘力、时代劫运之力及示现等理由上来作认许的善知识,从法王自身的方面,是眼见、手触等共同现分上就能看出诸多殊胜功德的圣者上士,因此从根本上没有增益夸大的必要。因此,这里凡是所写的一切,要么是亲聆法王亲口所述,要么是我自己的行境,要么是与长期在法王身边的侍者们相熟的诸道友亲述当中可信任的部分,要么是在访问记录中心可信任的那些种类,此外未写之故,自以为远离了增损。

由于长期中,我时常拜谒法王师尊,听到相关二规之事的内部谈话等稍微多些。然而,传记中除了不得不说的一两处外,与个人相关的多类谈话,根本未写在里面。再者,文间旁述以及为令了解当时的所说义,而作个别备注,这类传记的支分也并非一贯须要,但相合自己的喜好,也多少写出了一些。因此,其中若杂有不必要的绮语类,这里也向读者道歉,请予宽恕。

有人建议说,若能在每个章节完结前写些文间偈,会比较好,我也知传统的写法中多有这种类型,非无根据。而且,在各个章节之间广略适宜地写些文义圆满、归摄涵义的偈颂,若很好地交替而写,会有诸多益利。比如,何须说,定能将前后章的界线分开,令读者们心生欢喜等等。但是,采取广写文句,以较原来多出两倍的量来写很多偈颂,过多着重修辞学的抒情,有时会稍许障碍正文之义。尤其,后来的一些智者太过于注重同音同形文字这类修饰法,导致整个页面布满了圆圈标记,一片斑驳,如此似乎不是特别好。《诗镜论释•妙音嬉游池》里说到:“当今大多数诗学者特别频繁地运用叠字修饰法,仅以此就以为悦耳,这并非善妙。本论中也说‘偏一非悦耳’。”如是赐与的教诫,我认为正确,因此不断地起放下如此广写为妙的念头,以此因缘,本书当中除了在讲述法王涅槃的情形时,有特殊的必要需写个别偈颂之外,仅在开篇和结束处写有偈颂,其余全都不需要,是以这种轨则而写的。

由于自己散乱大、传文积聚繁重,再者,长期以来四大紊乱之力所致长久失眠的缘,而念不分明,依如是等种种因素致使时间稍微拖延。我想,如果时间能稍微延长,会出现比此稍许优质的一部,然而寿命不定之故,暂时仅仅以此就已满足。我认为,对我来说,为了报答至尊上师的恩德,作业的能力也暂时仅此而已。此传记善为圆满后,从自己方面,人生当中该做的一件重大之事即已做完,是故从此以后,无可信赖的此生命何时运到终点站而出现死亡之戏时,也心中没有任何缺憾和追悔。现在有这种想法等,顺便汇报。

此外,还要说明一点,在撰著这部传记时,赐与诸多有价值建议的道友们在校勘方面作出了无量帮助,对此深为感恩。又对此传记的撰写主要作顺缘者,是信心及增上意乐的功德充足不低的道友——新龙噶荣翁定,以他对初、中、后三时的一切事宜担当责任,初时劝著、中间劝念、最后劝成等等。总之,成办了此传记写作的一切助缘,而且支付全部费用,因此在这里对他说一句随喜的贺词。另外,先后有诸多劝请者,同样,亦有许多人从文字或口头上给与了写作的素材,若要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列出,有些我已无法记起,从而难能写出一份平等完整的名单,若是选择写出其中个别人的名字,亦大可不必。如是思惟后,此处就不列出完整的名单,对此,请诸位予以谅解。同时,也借此机会,向各位表示由衷的感谢。

为搜集写作的基本素材而请问的众人当中,大成就者龙多嘉参(阿秋喇嘛)、蒋扬洛珠堪布仁波切(德巴堪布)、喇嘛安蒋、老堪布邬金丹増、杰酿的允日堪布、喇嘛仁增涅玛、耶洛父亲、阿克卓洛、囊绪医生、老奶奶耶澈等,先后中色身寿量报满,而去了其他世界。诸集聚而分离的过去诸事于心中转的同时,在内心伤感的一种状况中,我正随念着他们。彼等众人当中,喇嘛安蒋和仁增涅玛二尊曾多次说过,对此法王上师的圣传,他们二尊有生之年极欲读一遍,从而很希望能早些撰著完成。然而,时不等人,他们二尊已经色身寿量报满,对此,我以悲痛之心随念,与此相连作甚深的祈愿,愿二尊好去普贤法王上师的足前,于深广之法的喜宴恒常受用而心心相印,从而于法转轮王怙主的身语意大解脱行传海,以幻变的威神随后而行。

末后,作连接祈愿,愿一切见闻忆触此传的有情相续中,落成解脱的种子,凡一切结缘者都为善知识圣怙主所摄受,而于深广法的甘露无足受用,以及究竟于威猛父亲上师的密意心界中,在一个曼陀罗中同成正觉,从而虚空界尽之间,恒常、周遍、任运成办有情的义利。

藏历火猴年三月八日撰于喇荣。

真实光显圣教者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 ——善法堂天鼓妙音

丹增嘉措活佛 撰写

益西彭措堪布 译

第一章 赞颂圣者境及立誓撰写等

嗡 愿吉祥(祈愿一切吉祥圆满)!

具十力德无尽庄严主,无主灭道湛寂甘露法,

持法明脱之藏众中尊,三尊谛实愿赐普吉祥!

瞻部牵藤果穗垂,落海声相作美称,

南洲器情普摄取,发心白莲千叶开,

极萦绕至娑婆际,受生释族天中天,

此期教法唯一主,能王日亲您得胜!

德字红黄光明青春精,成熟相好幻聚青春相,

一切佛智自色妙语天,彼拥蓝色剑者吾顶亲。

千叶妙莲花蕊绽笑顶,一切佛智同变游戏行,

力伏现有海生佛王尊,住心不坏明点为庄严。

得彼加持成就禁行王,雪域持橛众中奇胜士,

任转心境纳兰持明者,历代应化出世悉礼敬。

等空智慧摩尼宝镜中,智藏第一知迁游戏变,

由麦彭巴悦耳大名称,遍传刹海怙主尊前敬。

以彼无缘智慧幻身摄,随缘调化水月诸戏舞,

随意游戏遍主上师尊,忆尊宿生起信重重礼。

妙缘妙智韶华羽翼力,俱生天成卵壳中已圆,

尊胜诸方洛贡金翅鸟,持为五部佛冠顶庄严。

释迦律教净戒甘露海,搅生善说贤德光散发,

僧伽中王持戒月天子,自在天我头髻心开颜。

妙语自在百千教扼要,三观神力开解胜智力,

无等任运圆满胜乘音,善巧演说盛赞当今师。

莲花生心精华大王位,倾顶明体力用大灌顶,

传心大密意藏极开解,持密欢喜金刚我思念。

具千稀奇妙法轮转王,真佛亲临至尊大圣者,

示人身相如意宝于您,语轮恭敬韵海兴供养。

无畏三密遍空界,无尽庄严网变幻,

具五圆满色身业,种种游戏应化舞,

光显佛教今时灯,大能仁王亲语赞,

利乐之源圣法王,遍主上师最为胜!

秋夜空中庄严行,施清凉王月轮尊,

不舍本处虚空道,无方无量普分身,

千江稀奇欢悦影,不动法界幻无边,

普门层出随机调,大随求戏真稀奇!

恒河沙数尚可极轻渺,师尊三密事业至何边,

彼诸大慧菩萨尚无能,凡庸之人如我何须言。

如细针孔欲纳虚空界,依此辛劳幼稚孩童般,

欲说不可思议尊之德,我心进止怯畏百度难。

然而稀奇如玩水月戏,于一方机如今已现出,

几许身语意密解脱事,质直之语宣说孰人责?

时光车轮奔驰痕路上,过往历程彩虹印迹中,

大随求尊吉祥如意宝,寻其幻化故事依辛劳。

虚无空中任意浮夸笔,绘写增益彩虹事已弃,

大自性尊自性本来德,欲诚实说欢喜勇悍提。

青春苗芽成熟至如今,言语之舌徒施于无义,

现今截然相反行大业,由得胜得吾心诚满足。

故而吾欢吾喜竞相增,此之心生百感千心想,

如恋密云孔雀尽展屏,千姿百态妙舞中转移。

曲妄分别骑诸业气风,顺生逆反轮替诸动变,

万事皆明慧心无形力,忽动含情泪湿之笔尖。

尔时随携赞事妙宝沙,滤取精要行传四河源,

文义右旋汇入我心海,将兴三信波澜嗟矣哉!

圣者功德天人喉妙音,青春妙音天女诸美韵,

稀有解脱行传天鼓音,当现善缘耳中吾宣说。

由动好恶分别轴心起,所流增损不正巧言技,

永不欢喜而说自性语,欲闻同伦诸友请谛听。

如是,些许赞颂及说明相关情形之颂文终。

此中,以尽持一切大乘法的甚深发心力,时间成熟而披为圣教众生义利而学如海难行的坚固心力铠甲的大萨埵,在五浊极增盛的末世之时,一切种转大法轮、善加举起大法幢、极为擂击大法鼓、悉皆吹响大法螺、燃起一切大法灯、殊胜降澍大法雨,佛以金刚教亲赞士夫、如海深广部藏持藏者、精勤守戒持戒众中尊、无偏光显佛教大日轮、俱胝智者证士之顶严,难以宣说其名,然而为义利而说,共称为大宝圣者法王晋美彭措迥尼,或阿旺洛珠聪美吉祥贤的大体性尊者之大解脱传海中,仅以毛端所沾滴水之量,为诸与我同因缘者及未来之世诸追随者,以清净之心欲受取撰著之加行后,首先当仅说一议论因种。

传,总的来说,从藏文的“南塔”或者由梵文“布莫喀”的声了知是说相解或相脱,也就是讲从轮回之海的妄相中解脱,或者从有寂二边的妄相中解脱的稀有历程。而依靠传的所诠能诠的相后,在见闻者的相续中,由种性功能醒觉而安立上了解脱的种子。具此力用的行传,主要的所诠义,是说其人与法相应的诸种功德。也就是说,这并非宣说种姓富强、权势威赫、受用名闻,这些世间法相连的福禄功名等等,而是说智尊贤三类功德,于圣教之轨作闻思而出现其果——修持心要,进而于此转入的暖相,还有由讲辩著三大途径作佛教事业等,这些出世间法相属的诸类功德。如果依此等义理作为所诠的生命,将会使得诸多至心励力求法者心意满足而欢喜,并且,诸所化机随从上师善知识的清净道行修学后,其自身身语意的解脱行传如何,便依如此而行的途径,其相续中存在的诸多现证功德,也将在具胜解者的相续中降临,从而追步解脱之果位等,就如同所谓“先圣出世之行传,来学随行之修持”的比喻所说般,有将出现如此成效的必要故,仅仅取此等素材作为根本及心要。而在此种格式的框架的所摄中,将怙主自身从诞生至涅槃之间的身、语、意、功德、事业的五类行传相关的诸事业处,以自心堪能之量,用易知的语言宣说,是这么设想的。

再者,通常诸大德的传记开头,会有稍微详细撰写历代应世的事迹传、此生父族母系等的家族史,以及诸多授记所说到的情形等等的传统。然而,此等中法王自己历代色身应世的诸本生传,在阿里拉丹赐与北伏藏主的《历代祈请文》(五世阿旺罗桑嘉措所撰《北主持明语自在传》中,引用了佑莫巴丹增诺若《历代祈请文》中的圣教,此中,从法身普贤到持明语自在以上,历代三十三生出世的情形一一以带名字的明显的方式撰写。)里有所撰写。再者,如同列绕朗巴自身对慈诚荣波活佛所说:“从大邬金时期成为香•纳兰巴时起,直至持明第四世班玛逞列之间,我对于宿生之事能善为回忆。”如此在殊胜大伏藏师传记的开头有列出。摄集其中的关要,零散的一些,也在我等所写的《法王略传》中有罗列故,此处就不再繁述。

再者,由于从前藏地对父族母系等尤为注重的原因,大多先德上师们的传记中,有从色身诞生处的家族之殊胜性等展开,而以广略或适中方式撰写历史的传统。然而,正如持明晋美朗巴所说:“君民之差别,唯由世间福德盛衰而分判,此外,丝毫无有需以种族为因之处。法的主旨,实际主要在人自身的心相续及所起的作用上。”依此说法,若从法的方面思惟,全然不是决定要写这些,但随顺世间的情面,稍写一些也无妨。而要了解这些,可从一世敦珠法王传等中获悉,并且法王略传中也适中写有,故这里就不重复写了。

同样的,诸多有关经、续、伏藏中以圣教作了授记的情况等,要写的内容有很多,但除了特别需要用到的个别之处外,总体的那些内容打算将来单独撰写。对传记之前行——广写授记类的繁文也放下了,而从想一开始就直接进入此生的实际行传。如此,在传记撰写之前预先作个说明。

《真实光显圣教者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善法堂天鼓妙音》中“赞颂圣者境及立誓撰写等”第一章终。

第二章 色身妙莲开此刹 童年游戏真稀奇

法王如意宝的降生处,乃是圣观音所化刹土——雪域妙法国土,多康交界之处,称为“多科紫媚曲列”的地方,即多竹钦寺寂静处左侧的第一个山谷。如今在降诞处的真实地脉上建有一座佛塔。原本法王的祖籍在色达,然而法王自己的诞生处为多科,因此,在此之前牧家是从色达搬迁到了多科。也就是,嘉控格地喇嘛或者仓通登炯多吉尊者住世的时候,其居住地的中心为色达喇荣,因此,那时嘉的氏族在此地居存。但后来,到了大伏藏师迁化之后,余留的家属迁到色达达充。随后因为长子晋美丹毕尼玛驻锡竹钦寺等的原因,嘉的氏族中很多人搬迁到了多科。据说如此。据说法王的父亲也是属于嘉控的氏族,而且有很多亲戚都住在竹钦的拉杰村里,因而由他们作了劝请。再者,希阿是寺院的监理,因此,依照活佛班玛多杰的嘱咐,去了竹钦寺作监院。不管怎样,迁徙到多科时,是嘉控的希阿、巴华、谢华、巴德这四兄弟家一同过去的,有口中这么传说。

法王诞生的时间是藏历十六胜生水鸡年,1933年神变月上旬的三日晚,约十点左右。当从母胎的莲花网脱出,而此人间世间界最初成为自己的所见境时,当时的情景法王回忆说:“酥油灯的光照触眼故,现出了一个大光的现相。” 诞生时,母亲旁边帮助接生的是尊澈老阿姨。铁马年采访她时,她说:“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山岩下的此处有牧家。那时,从帐篷的天窗向上看时,连山岩上的一两个树干都能看得到。我从出生到年老都生活在这里,所以,这出生地真的不会有错的。仁波切诞生的那天,父亲外出办事所以不在家,约半夜时诞生的。稀有的一个,孩子生的无间就自己金刚跏趺坐,而且以像是婴儿哭声的音调念了六七遍‘嗡阿巴匝那德’,我是亲自听到的。”(念诵不一定是像色身功能和诸根圆满的人,由吐字清晰和发音标准的途径来进行,仅仅以婴儿腔调念的方式,念出“嗡阿巴匝那德”的明咒之声,就是此义可成立。)如是,老阿姨现出一种让人感觉纯真、正直的态度,认真地说。不仅如此,据说,法王从母胎出生之时,身体首足未倒,而且双目睁开,脐带以法衣之式,如修带缠绕而生。

法王自身诞生地紫媚曲列附近,有个名为“得秋”的地方,授记说在那一方将有一位纳兰巴的化身出世。列绕朗巴的法主拉若旺修在授记文中明显说到这一情形:

地为得秋彼方洛种姓,咒士纳兰化身莲花开。

不但如此,在列绕朗巴所取伏藏《多香》的后中后部分里也说道:

列朗无边事业力,此生边际于夏琼,及达充方一一来。

此处所言的两位化身里,前一位出生在夏琼。传记中言:“大伏藏师自己在世时,曾自许在世的化身诞生于阿琼南宗,为麦彭上师化身的兄弟。” 而所谓在达充的后有化身是指法王如意宝。也就是说,法王的诞生处——多科紫媚曲列的左右两边,有名为“达夏”和“格充”或“果充”的两个地方,因而,合集二者之名说为“达充”,此甚明显。犹如第一世多竹钦仁波切的授记文中,也曾出现将色达境内的大护法神阿拉和单坚二者的名字合并而说为“阿单”。如是,列绕朗巴自身由不变七相的门径,明显地宣说了他自己色身的诞生处、父母之名、属相,以及身语意的特征:

处不变法之来源中,光不变璁玉海母里,

种不变莲花茎端上,多吉登幻化胜妙童,

年不变大鹏鸡年生,身不变空行坛城掌,

语不变海藏为庄严,意不变会法身自面。

此文宣说了诞生地为紫媚曲列,母名为耶措,父名为巴德,生年属相为鸡,不但如此,还包括身的掌心上有法生六角纹(据说年幼之时,手掌心有清晰的交叉形法生纹路),语自在演说如海法藏,意现见法身明体,说到这些不变的标志。此授记文是从前世列绕朗巴特意为洛若寺写的授记文中录出,指示需要通过这些如固定之钉般不变的标志,认证自己的后身。此授记的指示文并未置于其他地方,而是放置在洛若寺授记的末尾,对此我认为有着特殊的必要和密意。

不仅如此,过去大伏藏师列绕朗巴晚年时来到洛若寺,对洛若寺的活佛等作《莲师猛修火风旋》的灌顶时,说:“过几年我会来此寺毕竟常住,对经、幻、心等的法作讲修而弘扬讲修圣教,因此,达西喇嘛顿多,你在那时要作辅导,还要起一间我住的房子。为了此等不出违缘,要相续不断地修此极密忿怒普巴九日修法,这很重要。”如是而作谕令。听老辈们传说,曾在灌顶时,大师对洛若寺的两位供师问道:“你们的名字叫什么?”其中一位禀答说:“叫嘉罗”,另一位说:“我叫若罗”。那时,列绕朗巴笑着说:“啊!稀奇!你们俩的名字怎么这么像两头公牛的名字?”有此等趣事。列绕朗巴在洛若寺建立的此九日普巴修法,后来有持续不断念修的芳规。而且,每三年都由一位上师或者活佛,对新龙上师的普巴灌顶及念修,有念一次的规矩。

稍许旁述,我们再回到与法王诞生情形相关的正式话题上来。不久,内部人就法王色身诞生时那些稀奇的瑞相,向巴多活佛汇报时,活佛说:“此子像是一位对圣教和众生有所义利的圣者大士的转世,但这个情况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如此作了需要作严格保密的谕令。同时说:“从降生时,相好时辰也好,所以就取名为‘嘎让希绕南杰’。” 这里我想起,法王曾经说:“我自己特别穷,这个名称威力太大,所以谁也没叫过‘嘎让南杰’。而且,所谓‘嘎让南杰’也由简易方便而简称为‘嘎立’了。这样变后一段时间,大家都称呼‘嘎立’。”

法王曾说:“记得在摇篮中时,我透过帐篷顶的天窗,看到山羊和绵羊正往下赶着,那是一个能看到山岩和松柏树的地方,那不是色达的一个地方,是多科的一个地方。” “再者,接下来我会匍匐之时,心里总是强烈地渴望着‘何时才能站起来行走’。同样,别人说话的时候,我也非常想开口言语,但只能‘咿咿呀呀’,发不出清楚的声音。” 法王还说:“幼年的时候,每晚临到入睡时,都会出现法性中有的声、光、明等的诸多显现,我感觉十分畏惧。”据说:“特别是母亲先睡着的话,尤其畏惧,所以经常对母亲说:‘我们一起入睡好吗?’如此说时,母亲也说:‘好啊!妈妈的宝贝!那我们同时进入睡眠哦!’之后就设法哄我入睡,成了惯例。” 不久,牧家迁到了色达,那时法王还只能被抱在怀里。

据说约三四岁时,家里育有一匹野马,一天,法王骑着它不知跑哪去了。过了一阵子,人们见到后,觉得这么小的孩子,骑在一匹野马上,跑到别的地方,太危险了,就急忙把马牵了过来,再带到了家门口。那时,父亲巴德气得狠狠地教训的同时往前跑准备打。然而,当看到法王骑在马上,开心的笑脸洋溢着甜甜的笑容,父亲的气就消了,再也打不出手。听法王的哥哥才让敦珠说,后来,法王的一个表亲戚——叫做“阿依”的老人常常说:“我们这孩子,小小年纪三四岁就能骑野马奔走,所以,一定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大概在那段时间,因为脚肿得严重,父亲巴德便带法王到达西顿多喇嘛面前请求加持。当时达西喇嘛吩咐:“这是一个妙种性,所以不要沾上秽气。” 但法王小时候调皮气重,所以,似乎周边的人们也对他稍有厌烦。有一次,一个当地人到耶澈的母亲这里,聊天畅谈时讲到“达西喇嘛说巴德的孩子是个好种性”,这时她表露出不信的态度说:“哼!不知道是什么好种性,要不是世上的一个破败鬼,我就不算人!”后来,耶澈的母亲询问父亲巴德,说:“听说达西喇嘛说你的孩子嘎立是个好种性,对吗?”父亲回答:“是有说这样的话,但我家没这个福德,所以应该不是吧。”据说当时巴德家很贫穷,所以大家一贯都对他家稍许小看。

有说法王四五岁时,洛若村一户人家的山羊把犄角卡在了岩石缝里。当时大家使尽了所有的方法,但还是没办法拔出来。嘎玛阿姨说:“喊一下嘎立,这孩子有种稀奇,所以,或许他有个方法。”这样就按她所说叫来法王。看了后,法王念了个咒,吹了后手稍微一碰,老山羊的犄角就从岩缝里轻轻松松地拔出来了。从那以后,嘎玛阿姨会对别人说:“你们觉得嘎立不算什么,但他现量示现了特别的成就相,大家有目共睹,这下不能说他没什么了不起了。”

据说,有段时间洛若寺里发生痢疾后,两位僧人去世等,遇到了一个发生很多不顺的阶段。一天夜里,群狗奔吠,像是朝对面阴山的方面在包围一个什么。正当众狗“嗷嗷”猛叫的时候,年幼的法王依在香卓阿姨的身边,忽然间朝狗群吠叫声的地方毫无迟疑地奔去,稍微耽搁一会儿,回来亲口说:“我看到那边有两个无头人,正左右拉扯着黑白两条绳子走着,绳子快要断了,所以若不当心,洛若寺还会不断出现死人等的违缘。” 第二天,巴诺活佛听到此事后,向法王询问了所见的情形,以及需要作什么法事等等。当时,法王带着孩子气,非常害羞而没有详细说,只是口里说了:“念斯德和嘛呢会好的。”所以,巴诺活佛立即让寺院的常住僧众修持了这两种佛事,随后患者们次第痊愈了。

法王大概六七岁时,跟增卓喇嘛开始学习基本的字母。不久,舅舅晋奥活佛负责教其读诵,哥哥才让敦珠也一同被安排在舅舅身边学习文字。舅舅心很强悍,所以,似乎多少也有教训或责打。一天,他即将去闻法时,对年幼的兄弟俩说:“我走了后,看你们能不能不玩耍散乱,认真把书读熟。如果不听话,回来时不实行一个痛打的惩罚就不算数!”这样告诫后便走了。但法王对此置若罔闻,一直玩耍。哥哥才让敦珠提醒:“你别这样,看看能不能把书稍微读熟一点,不然舅舅回来时会痛打的。”可法王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法学好文字,认真学也是遭受痛打,所以我就不从他那里学文字了。”哥哥才让敦珠又劝道:“你别这样,我们俩学文字没学到一个功德,家里经济微薄,所以我们母子们除了饥饿而死外,别无出路。不但这样,这些话若是舅舅知道了,肯定会亲手责打的,所以,你没个害怕的,我是不敢这样说。”法王答复说:“没什么不敢的,饿死和横死毫无差别,所以我是决定完了,放弃学文字,我要回家了!”说后就扛着一个毛毡做的书夹,无法阻挡而离去了。后来闻法结束,舅舅活佛回到了家,问道:“怎么没见到嘉贡?(称为“嘉贡”,是因法王的脸色和衣服均为灰白色,而且肩脖略微佝偻,因而如此称呼。)他到哪儿去了?”这样提问时,才让敦珠把事情的原委坦白地汇报。他当即愤怒起来:“啊!他这样子,哪有这么简单就放掉他的?走了时间还不长,没有追不到的,所以你们快去把他带回来!”几个孩子马上按舅舅活佛的命令快速地奔跑,在法王后面追。法王正在寺院上方山坡的这边走,他们见后预计是很容易追上的。但当他们到达寺院的山坡上再看时,法王已经到了遥远的深处——色沃下面多让草地的尽头,所以不可能追得上,了知后无奈返回。

就这样,读书学习便放置下来返回了家中。相当的一段时间里,在家中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童年的欢乐。一天,到了某个叫做“喀修嘎果”或“喀阿”的地方(据说,是指过去洛若乡对面牧区下面的土坎)玩耍之时,从玛尼堆的墙缝中得了一个纸卷。让人观看,说是乔美仁波切的《文殊语狮子修法》。结尾利益颂里说:“印度境内一老人,高龄已至九十九,文字尚且亦无识,仅一日修见文殊。”听闻此,上师心里认为“这么一个老人,也是修一日就出现了能见文殊的话,以我这样,无需艰难就能迅速成就吧!”之后,以猛利的欲乐和精进修了数日,便获得加持的好相。从那以后,出现了学习不必用功,仅仅指示就轻而易举地通达了读诵等。

后来一次法王传法时提到:“又有一天,在对面琼夏的山边放牧时,遇见一位从未谋面的喇嘛,猛利地生起信心和胜解的力量后,祈求《文殊语狮子修法》的传承,因而他在欢喜心中赐给了,末后不知所踪。那时是孩子的性格,没有去观察这喇嘛是谁,但后来观察时,确知这是喇嘛仁波切麦彭自己。”

总的于文殊怙主喇嘛麦彭,从年幼时就有与生俱来的无量信心。上师讲法时曾赐与的一个言教中说道:“于喇嘛仁波切麦彭尊者非造作的信心,从小的孩童时期,就是仅仅能思惟、能说话的阶段时就有了。如此的信心是依什么因生起的,我也断定不了。是从友力,或从因力,或从根力,或从闻力,或者从习善力,观察的话,说不上是哪个。无论如何,说是三岁时,稍许早了一些,说是到五岁时,肯定不是妄语。说大概从三岁时起也没有不可以,因为那时我自己还抱在父亲的怀中。从那以后,文殊麦彭如是喇嘛仁波切与怙主文殊,不但是本体,而且从相门也从未执过别别,而整个心专注在上面祈请而祷念。从那以后,感觉菩提心也是以非造作的一个在相续中生起了。因此,我的相续中,包括有的一个信心和一个悲心在内,直接或者间接唯一是由喇嘛仁波切的恩德而获得”。

如是,从年幼时起随念宿命的情形。记得上师曾赐与圣言:“时而中,我模糊地记得,曾在吉祥莲师、至尊夏喀巴,以及认为是工珠的一位上师等一些善知识面前,得过灌顶、法教和口诀的情形。”又说:“后来,时而也会现起是多吉登炯的这种感觉,但得到少许加持相的特点,也会如此出现,所以也没有个确定的。” 又曾在传法的旁述中数数地出现说:“能随念曾受生为善财童子和伏藏大师列绕朗巴那一世的环境、装束等的情形。”尤其曾多次听到赐与圣言,说:“能忆念受生为丹哲耶吾布美的情形,与其他不同,就像几年前的事一样,历历在目”。

从那时候起就苏醒了开取伏藏的余业,出现了随意能取很多伏藏品的情况。大概到了七八岁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取出来一尊小的本师释迦佛像和一个石钵,到了法王手中,哥哥才让敦珠详知这一情形。那个阶段,据说法王自己亲口说:“我总的是一个伏藏师的转世,但从这次得到释迦佛像和钵两者的情形观察缘起的话,像是这一生会成一个出家的身份”。

法王回忆说:“大概在这期间,同伙伴们一起去一座名叫‘扎里切嘉’的石崖上玩,准备从石面往上爬的时候,水流的冲击力很大,大伙都无法攀爬。我说:‘我在前面走,能够过去。’说完就从崖石的侧面,脚边滑着边一步步地爬了上去。随后伙伴们也手拉手,一个连一个往上去,最后所有的人都到了崖石上。大家都生起了喜悦而唱歌,做很多的玩耍,尽情玩过”。

一位较法王年长五岁的老阿姨说:“有一次,我们十来个孩子爬到一个岩石上玩的时候,嘎立(所谓“嘎立”者,“嘎让南杰”的简称或昵名,小时候法王的名字如是称呼。)说:‘我是新龙上师的化身,所以可以给你们讲一个法。’在准备讲时,孩子们推推搡搡,用肘碰他,不让他好好讲”。

“记得还有大家一起去挖人参果时,约定好了大的人参果不吃,留着用来作放生,小的可以随便烧了吃。到了约傍晚时候,大伙肚子饿了,忍不住把大的人参果也烧着吃了,所以,那时互相起绰号为‘屠夫’,还彼此揭发罪过等等”。

据说,平时玩过家家,或者模仿作法事,如修诵护佑的法事等,做种种游戏时,法王俨然就是新龙索甲上师的姿态。

这个阶段当中,一次,年幼的法王扮着牧童相背着经夹,去了洛若村的牧女们搓线的地方,说:“你们搓线做羊毛绳的方式不怎么好,有做羊毛线更快更好的方法。”牧女们不信地说:“别说大话,我们不信。”法王说:“那比赛看看谁快。”而后,从身上穿的春羊毛衣上拔下一些羊毛,放在手里搓了搓就成了线。牧女们非常惊讶地说:“我们一辈子以搓线度过,还从没见过这种搓线的方式”。

据说那些阶段里,孩子们去放牧,那时,常有山羊和绵羊从那处的草场跑开。法王说:“不想在它们后面追,所以念念待着的话会更好。”说完用衣服蒙头后,默念着什么。稀奇的是,那些跑开很远的羊儿都返回了,是以自性力返回的。这些是按一位年老的老阿姨口述而如实记载。

相类似的一个,在孩子们的乐园里,与同龄的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法王在大黄杆茎的一些干筒子里,放进去土、沙、小石子等后,孩子们说:“我们想吃糖。”法王摇了摇,再往外倒,居然见到真的变成了糖。据说,这是当年的玩伴——名叫“铁匠巴洛”的老头,以非常稀奇的口吻说到的。丹增诺吾堪布说:“根本没听过这个老人说过空话或者妄语的情况,所以我认为,他说的话决定是可信的”。

我们去采访年近九十的老阿姨耶澈时,她说:“小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很喜欢对歌,比赛看谁唱得多,这时嘎立的歌根本就唱不尽。” 法王那时候唱的有些歌,她至今仍记忆犹新,比如:

法衣净瓶小喇嘛,毗卢法本日日习,

日日习来一日需,那日僧众行列时。

褐色小伙银耳饰,精湛马术日日习,

日日习来一日需,那日赛马竞技时。

阿妈心间宠爱女,家务之事天天习,

天天习来一天需,那日成家独立时。

另有:

夜空群星千千万,千万有且千万现,

东方昴宿唯不见,我请星王算一算,

说是初冬能映显。大地草木千千万,

千万有且千万现,色钦花儿唯不见,

我请地王算一算,说是入夏呈目前。

红尘世人千千万,千万有且千万现,

大恩阿妈唯不见,我请上师算一算,

说是来世再相见。”

又有:

卫藏拉萨金殿上 出家僧侣排排聚

戴金帽者甚好看 身披法衣最庄严

具修德者无伦比 卫藏拉萨金殿中

青年才俊排排聚 精明聪慧甚妙善

能言善辩最稀奇 实为勇敢无伦比

卫藏拉萨金殿下 年轻姑娘排排聚

松耳珊瑚甚夺目 华丽毛毡最绚丽

  实为俱生无伦比

以此等作了例举,聊天时她说:“现在好多都忘了,想不起来了。” 像这样,与玩伴女孩们对歌的情形,从某方面认为是有个特殊的必要和原因。在许多圣者的传记里记载,他们年幼的时候跟小孩子一起对歌或者唱歌,听后很好地了达了诸法的实相,这类情形的故事很多。比如,以前达隆唐巴钦波法脉下有个学子,叫做“阿果吉波”,他小时候遇见五个唱歌的女子,那时一个女子这样唱道:

微生犹如日光许 有阴影魔紧随后

薄命如花一度开 有秋霜魔从后袭

听闻这些歌的当下,他便了达歌词喻示寿命不定,故需放下此生的俗务,一心不散地修行。另一个女子唱道:

山羊无毒口中唐绰甜 雏鸟无糙足下荆棘软

游鱼无衣处中河水暖 飞鸟无坠道上虚空安

听闻这些歌时,随即出现如是了悟:众有情随作何业皆是各自之受用,故观待各自而言为真实,因是其自现故悉为真实,于究竟地皆为大乐之法性。圣者们的传记中,其他诸如此类的事迹还有很多。

法王八岁时,父亲巴德去给妹妹送嫁时,因前些天被疯狗虐咬毒性发作而过世了。那时,法王和哥哥才让敦珠一起在色达河边上玩耍,突然间法王说:“哦!不好了!像是我们的父亲过世了!”说后便哭了。才让敦珠没有特别相信,但他也稍微做了一些哭的样子。由于是孩子的性格,没过一会儿他们说:“父亲过世就过世了吧,听说那边水里有水獭,我们用小石头打水獭去。”于是就从地上捡了很多小石头,扔向水里有“咕嘟嘟”冒泡的地方,玩得不亦乐乎。接着他们回了家。过了两天,巴诺活佛来到法王母亲的身边,详细告知父亲巴德不幸过世的情况,并安慰了他们母子,这时才证明了法王说的是事实。像这样似乎是由非时恶缘的力量,父亲巴德突然离世,以此,他们兄弟姐妹成了遗孤,一家孤儿寡母,所以到了生活条件和能力较前越来越弱的时候,家中的财富又渐次耗尽,因而贫穷困苦,又被别人轻视,所以需要面对很多难以想像的艰辛和苦楚。

这类情形,想起法王曾说:“我八岁时,好父亲去世了。第二年,宗德根让涅玛家为了护佑家宅举办一个大修,聚会上有我们父亲嘉贡家族的人都要去的规矩,照此,我和妹妹两人也带了少许物品前去。那时他们家人说:‘你们孤儿寡母的,生活条件也很糟,在这儿参加法会的话能得点银子,稍许会有所利益。’我想也确实如此,便让妹妹先行回去,自己留下 来参加法会。当时,父亲离世的忧伤尚未消散,衣衫褴褛,脸色暗淡,因此被所有人欺侮和轻视。一些像是在护持往昔六群比丘传记的小喇嘛们来作损恼及找麻烦,白天一整天作诸不乐。不但如此,甚至夜晚也不让侧卧安然而睡,用肘作捣磨等是令心烦。依此,迫不得已之下,从家中出来到了帐篷外一角绳下的地方,需要独自冷凄凄地睡觉。心里万分悲凄,心想:‘我是造了什么恶业啊?在这个世上,真的没有比我更苦的人了,这是什么业受的恶报啊!’一整夜边祈祷上师麦彭仁波切边哭泣而住。黎明时分,迷乱的显现中感觉到喇嘛仁波切来了,安慰我说:‘你的心别这么难过,今后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苦,而将安乐,也会成办圣教和众生的利益,寿量也最少住到我那么长。’从那以后,就从忧悲的状况中脱出来了,出现了无论遇到什么缘心都不离欢喜。”法王还说过:“‘阿旺洛珠聪美’这个名字也是那时文殊怙主上师给我取的”。

《真实光显圣教者圣者法王如意宝广传——善法堂天鼓妙音》中 “色身妙莲开此刹·童年游戏真稀奇”第二章终。

第三章 去洛若寺入法门 舍家无家极出家

法王如意宝十一岁时入圣法之门,求学前行。最初入法门之地是洛若寺,那时求学了白玉派极广的三山法——前行、气脉及大圆满,并且支分具足地修集了五十万前行。从那时起,就已出现了做引导师的能力。以上师自己的话来说:“当时,我们的前行引导师是一个叫‘根让’的老喇嘛,一次他不在后,我就不懂装懂生起狂妄,对于求引导的小喇嘛们做了传讲前行引导的样子。当我正传讲时,他待在暗处悄悄听着,而且不知何时出人意料地突然出现在我们引导传讲之处。

对此我神色紧张起来,认为‘未得引导师开许的情况下,做了这样厚颜胡诌的事,所以这下决定会把我严厉地训斥一番。’然后我的心紧缩起来,当时,他却打消了批评的心,说道:‘您是怎样的一个善巧小师啊?对于您所讲的,我连边缘也不了解,所以从今以后,需要由您代替我做引导师。’如是作了赞叹和慰藉,从此以后真的就让我做了引导师。”

冬季藏历约十一月间,有净修气脉的一种传统,因此法王求了广大《气脉幻轮》,并且在按引导作净修的顺便,还领得《忿怒尸食》的灌顶,以及修学仪轨等,如是大圆满法类上,也求了《手中持佛》的引导,对于区分有寂、立断包括顿超在内,都依引导而作了修习,于诸要害都修到了成熟的地步。那时,至尊上师求得灌顶、传承、引导,主要是师从舅舅——洛若寺班玛诺吾活佛。舅舅尊者对法王极为慈愍,因此后来法王时而也有说“我那具恩舅舅”的惯例。记得法王曾在一次讲法的旁述中说到:“有一天,我听到阿嘉香秋活佛给舅舅尊者供献了一尊陶瓷材料所塑文殊怙主喇嘛麦彭的身像作礼物,当时我心里禁不住求愿,而且无法抑制地生起了一个想法:自己能得到这尊身像该多好啊!。那时这类佛像极为稀少,所以舅舅也肯定将它执为一个非常宝贵的真实依处,我向他讨要的话,会舍得给我吗?当他正生起吝惜之时,勉强他赐给我的话,也不符合圣贤高尚的法则,到底该怎么好呢?在此状态中疑虑纷纷,作了诸多思量后,最终下定决心去了舅舅身前,禀报道:‘您有一个非常宝贵的东西,我是来讨要的,能赐予我吗?’只见舅舅说:‘舅舅的宝贝孩子!说吧,是什么?’那时我鼓起勇气,明白地禀告了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为此舅舅说:‘宝贝!当然给!不但是这个,即便你跟我说需要截我的一根手指,那也一定给的。’说后心怀欢喜地赐予了我。”有这类的故事。在舅舅前,法王得受了天法伏藏类《佛海观音》、《极乐刹土》的灌顶等,以及《长寿修法秘密集》、《意修心中心摄要》、《无上极密普巴》、《莲师猛修火风旋》等的众多灌顶。

据说那段时期,与色达地方大多数的寺院一样,洛若寺也没有佛学院,为此班玛诺吾活佛创建了仅有十二个学生的一所小型佛学院,而且迎请拉扎宗的索南仁钦尊者担任堪布。那年法王十二岁,班玛诺吾活佛说:“这是一个好种性。”从而特别看重。而且,在给佛学院的十二个学生各取新的名字时,供献法王的是“晋美彭措迥尼”的名号。但那时由于家境贫寒又稍许调皮,人们并没有那么看重。一些人说:“既然活佛有特别重视的做法,该是一个好种性吧。”听说丹波活佛曾讲过:“刚到佛学院的时候,一段时间里,法王说:‘我对经书的内容没法了达。’然后合上经夹,仅仅边哭边唯一念着文殊怙主麦彭的祈祷文,不久忽然由种性苏醒的灵觉,通达了经书的内容”。据说那时佛学院学生们分配僧房,法王抓阄没能得到好的一间,而是得到了一间光线不明的暗屋。加上心里特别喜欢小动物,而慈心养育了一只小花雀,所以家里到处被鸟粪所污,身体和一切用具也变得沾满不净。上师却毫不在意地住着。那段时间里,上师财物非常贫乏,所以穿的和盖的只是一件粗劣的嘎让,此外一无所有。食物也非常微薄,有时去条件好些的道友那里,稍微吃点东西后再回住处。这一类的情况,至尊上师曾亲自这样说到:“我住在洛若寺的佛学院时,我一个做文波的舅舅洛德也在。一次他到了我这里后,说:‘你有吃的吗?有什么需要吗?有什么困难吗?’我说:‘我有吃的,没什么困难,也没什么需要。’但是,拉果秋塔等的一些老喇嘛对舅舅说:‘他说他有吃的是假话,什么条件也没有,我们亲眼所见。’据说,那时的一天,趁我不在后,舅舅秘密地到了我的房间,在家里翻找时只有一碗炒青稞,除此之外全房间里一粒粮食也没有,见此情形舅舅心疼地哭了。”

据说,某年有一次初十期供的期间,嘉叙寺和东嘎寺的两位大喇嘛来到洛若寺看金刚舞表演。他们在乐器房中的坐垫上安坐后,与巴诺活佛交谈。当时,其中的一位向活佛询问:“听说你外甥是新龙索甲上师的转世,这是真的吗?”活佛回答:“啊?是有这样的传说,但新龙索甲上师是真正的莲花生,而我外甥非常调皮,所以现在还说不准。从某个方面来说,似乎定会成为这一方人们头顶的冠饰;另一个角度来说,又像是定会成为能称作‘标准调皮者’的如疯似狂一样根本管不住的一个人。”在那里的一些人有听到活佛这样的问答。另一位上师说:“听说跳金刚舞的行列里有他,是哪个呢?”活佛向下指了指,回答说:“下面那个身穿红色上衣,衣服上带有金色条纹的就是他,跳的不怎么好,但却非常轻易地记得跳舞的动作、节拍等。”法王平时穿的衣服都极破旧,那天是活佛借了一件干净的好衣服后穿上的。

稍许不同的一个差别,是有一种超人的智慧力。法王住在佛学院后,只过了半个月,再没耽误,就能做辅导。扎宗堪布说可以常来他这里,因此有平时去他那里的习惯,而且一去两人就上问下答,往往会耽搁稍长一点的时间。从那时起,就有共称法王是新龙索甲上师转世的说法。洛若寺的很多僧人都习惯喊着:“索甲!索甲!”耳里闻的索甲美名和眼前见的穷家孩子稍有不吻合,所以也有一些人是以冷嘲的心态如是喊的。有一次,扎宗堪布亲口教导说:“孩子,他们喊你‘索甲!索甲!’没一个是赞扬和称颂的话,而是一种轻蔑和嘲讽的语言,所以,好父亲的孩子,好好干,要慎重,要好好地看经书!”那时,堪布对佛学院的学生们说:“若在月黑(月黑,是色达所称出现月食的那一整月)期间,修持自己有胜解的本尊,则容易成就。”以此为缘,有一次年幼的法王彻夜不眠,出声念诵白文殊心咒,另有一回,整夜声诵文殊心咒等等。当时他坐在床上,将那件粗劣的旧嘎让从领口或袖口处套在头上,智慧绵密观照,精修持咒等。以上均来自邬金丹増喇嘛回忆所述。大概在这段时期,法王亲见了不共的本尊。此说法从他人零散的口传中得知,人群中对此则信疑者都有。

邬金丹增接着回忆讲到:“那段时期,我衣食条件稍微具足,所以有叫法王来我住处,时而供些食物的习惯,于是在私下里,法王示现出内心欢喜之相。一次他说:‘我需要一把文殊手帜的宝剑,能削一把给我吗?’我禀报道:‘能。’之后做了一把木剑献给他,他示现非常欢喜。虽然不像是那种做工很好很精致的,他却说:‘不管是不是木质,做工好坏,对我个人而言是宝贵的。’说完陈设在上供物品的行列中,然后念诵文殊心咒等。因为是孩子的性情,心无固定,这把宝剑有时持在手里,有时别在腰间,有时则放在卧处等随处安置。不管怎样,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保存了此剑。不仅如此,我们几个学生为了佛学院,而去噶陀、白玉、佐钦三大寺请法本的时候,他来我这里说:‘你带这把剑去,到哪位好上师、好堪布面前时,就请他们好好地加持一下。还要带回来哦!路上别弄坏了,要小心......’我就照他所说都去做了,让上师们都作了加持等。回寺院后,又将此剑奉还给他。”存在如是之说。

法王十四岁时,于持戒善知识扎宗堪布索南仁钦处出家,首先真实受取沙弥戒,取名为土丹拉夏让波。继而,洛若寺邀请达奥堪布到佛学院,委托其为学生们讲课,那时,他安排法王任副讲,有时堪布讲课的时间长,法王就做言简意赅的归摄,很轻易地就完成了,有时堪布讲的很略,法王就做广讲,耽搁很长时间,堪布达奥尊者这样说到:“如果晋彭好好地按规矩来帮忙作辅导,我所讲的内容,他都能全部照原,不多不少地复讲,但他根本就不按规矩来,而是根据自己的欲解随心讲述,但你们按他的讲述,心中受取后了解的话,也有个了达的方式,因此,法义的要点上落于一处。”据说,堪布非常严厉,但对法王并没做过批评等。堪布尊者是色达霍西人,他是大堪布根华的弟子,有极为睿智的一个大名声,即使是讲一遍《文殊礼赞》,在教证的引用上都不少于一百则,如此的事迹也有所流传。

过了不久,班玛诺吾活佛对新龙上师家的世子秋佩嘉措活佛身边的侍者秋嘎说道:“我的外甥无论从授记,还是征相等上来看,都像是列绕朗巴的转世没错,所以,要是您家能给他取新龙上师索甲的名字作认证的话,我想将会有大利益,而且他们母子现在生活困窘,因此,如果能认定会有所便利,请您帮忙向活佛禀报一下。”文殊怙主萨迦班智达说:“功德虽内蕴,衣劣为人轻。”正如此说,由于至尊上师成了贫家子,服饰粗鄙,因而侍者秋嘎没有接受,而非常反感地说:“黑土地里长鲜花,丫丫柴里出黄檀,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新龙索甲上师,是那么一位盖天盖地的上师之名,让我们仅仅赐给一个小地方的穷孩子,怎么可能?这样无限侮辱自己的话,活佛您没有道理去宣扬,请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对此,活佛的答复是:“好吧,我没见过我的外甥如此无能,您若是这么想的话,那暂时算了吧,就像‘有金虽埋地,破土光满空’的比喻一样,终有一天会清楚的。”后来,根让涅玛活佛听到此话语时,极为不悦,驳斥说道:“我们家族里,出过多竹钦仁波切等极多的如宝珠串鬘一样的智者和成就者,然而从没有人说过‘黑土地里长鲜花,丫丫柴里出黄檀,不会有这样的事’,然后不承认我家族中出大德!”话一出口,便成了诤讼之言,而且还给法王写了信,并作了口头叮嘱,谕令说:“连新龙的方向,都绝对不能去!”后来,秋嘎的兄弟阿杭晋热,去到根涅活佛的面前后,殷重地禀白:“要我供献马和枪来作忏悔也可以,您心里千万不要误会。活佛要尽量来道场坐床。”不久以后,也做了要过去的准备,但因时局变化等,没有按时去成。

这几年里,洛若寺夏安居集会期间,向来都是由嘉措奥丹堪布授课,但那一年夏天的课,交于法王来讲。据说当时法王应该是十四岁左右,坐法座时,法座前面讲桌的正面雕有两头面对面的狮子,打开经夹放在桌上时,身体仅仅是时隐时现,就只有那么大。洛若寺的老喇嘛们聊天时说:“之前,他只听过《入行论》的四品(前三品与第十品),能把《般若品》讲成这样,真的太稀有了,说他是新龙上师索甲的转世,应该确实如此。”现今,东嘎寺的一位老喇嘛格热,当年也在听法的行列里,以上是他回忆时所说。

法王曾说:“十五岁时,对于光明大圆满相续中生起了不共的胜解与敬重,仅是出生了粗略的解悟。接着,对大遍知麦彭嘉措作了潜心的祈祷,‘明空文殊童子加持力,性具慧辩八藏全体开,无量教证法藏自在王,祈祷麦彭不败尊胜前’如是祈祷,每一百遍配着观念《直指心性之教授》一遍,到前者约一百万遍、后者约一万遍数量圆满之时,便与以往大不一样,心的自性、实相义般若、明空净裸自性自身,从受、寻思、耽著壳中脱出,而自心断定,从是非镣铐中脱离,纵然有百位智者、千位成就者前来,也无有较此更多的一个教示,此定解切中引生了。”

十七岁时,无勤嬉戏方式写下《全知麦彭嘉措之修法·光明乘之心髓》。当时的情形,是法王与一位叫作达西蒋华龙波的人交谈,那时法王这样开玩笑说:“所谓伏藏师们的意伏藏,能无勤而写下,这没什么特别的,我也能那样写下。”他答复说:“那好,如果有一个前所未有的修法,以直接脱口而出的方式,按您所说的次第,我能立即立即记下。如果能径直流露出来的话,才承认您所说的话为合理,可说所言属实,否则随意妄谈大话的话,谁会相信?”法王说:“可以,准备纸墨,现在当下就可以写。”之后,无间忽然无勤涌现的方式,《全知麦彭嘉措之修法·光明乘之心髓》从起头的名称至结尾吉祥发愿偈之间,无碍如流水般滔滔不绝,说后瞬间完成。此文现收于《法王全集》之中。不但此修法,以《文殊勇猛士手帜宝剑外内密三层赞偈》及《八慧辩藏修法诀要》为例,有许多以意伏藏方式撰写的著作,然而因无人保管,便自然遗散于各地,因此现今难见底稿。

这段时期,住在竹钦格日切的亚西堪布洛珠尊者来到洛若寺讲解《入智者门论》。第二年,又念了《文殊怙主麦彭全集》中除《梵藏对照》及《卦书》之外其余全部的传承,并讲授了《中观庄严论》、《定解宝灯论》、《极乐愿文大疏》、《普贤上师言教》等等。喇嘛洛珠看重法王如意宝,法王自身也有尊称其为“喇嘛洛珠”,极为尊重的传统。此类传记在采访喇嘛洛珠的侍者仁增尼玛尊者时,他说道:“上师讲了一年左右的课,那时晋彭还只是小小的一个,前一年他在扎宗堪布前学过少许经教,所以做辅导还是能行。他那时调皮的习性重,时而说:‘我做会轮。’而后念着会轮仪轨,到了开头救度的部分时,又念破瓦法等,有如此与众不同、不成套的行为。有一次,喇嘛洛珠和巴诺活佛等上师活佛们前往拜见亚嘎玉科喇嘛,玉科喇嘛对他们传授《杰尊宁体》的引导时,喇嘛洛珠对那里聚会的大众念了《麦彭全集》的所有传承,并在七日中作了《时轮金刚》讲解与引导的传授。那时,能看到晋彭有时用毳衣蒙头睡觉,有时扔小石头等,做种种孩童的行为,然而玉科喇嘛只是视为稀有,此外没有作任何不欢喜及训斥等。”听一些老年的道友说,法王家里有匹赤色良马,从亚嘎回来时,洛若的洛达将马借去前往杰俄寺,那时马滑倒在冰上,而无可挽回地死了。大家都说:“你家没有钱,所以这真是太不幸了!”法王却不在意地说:“只是老马可怜,我家不管怎么就是这个穷的命,有没有马,没什么差别的。”

那段时间,为佛学院的道友们次第讲了《普贤上师言教》、《入菩萨行》、《中观庄严论》等,讲完佛法的余暇中,对于悠闲行为相关的玩耍等,以欢喜心受用的故事,有不少可讲。法王年轻时,具足许多种力量,所以有让人吃惊的极大体力和技能。由此,一次玩耍时法王说:“大家往我背后跑,看能不能把我向后扳倒。”试验时,发现根本无法做到。另外,法王金刚跏趺坐,四五个小喇嘛从左右前后将其抱紧向下压,但法王一使劲儿,便将他们全部挣开后站了起来。有一次,佛学院的僧人们安居结束,一同去卡恰之地休假,那时,法王给巴诺活佛捎带了一首动听的诗歌,邀请仁波切能到他们的休闲之地来。活佛也回作一首诗诙谐地答复到:

安居结束调皮小喇嘛草原各处欢畅作玩耍

徒怀贪馋犹若格格心玛尼去亦袋空不可立如此以无有意乐前去的口吻给了回信,但后来突然满心欢喜地出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和大家共同悠闲地玩乐等,有很多可讲的快乐之事。“格格”是狗的意思,而所谓的“玛尼”,则喻义为他自己班玛诺吾,“袋空不可立”,是指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的空袋子,所以

没法自己立起来,以此比喻食物,等等。又有一次夏日假期,佛学院的僧人们去洛若寺下方的草地度假,

度假期间,有个叫吉嘎巴霞的年轻喇嘛跨骑一匹良驹从附近上来,佛学院的僧人们喊他过来,然后说让他一起喝茶,他说:“我不太有空闲,所以这次就不来你们边上了。”他们彼此非常熟悉,有调侃和打闹的习惯,所以,佛学院的一些僧人们抓住他的马缰,然后说:“不喝茶就不放你走!”他装作求情的样子说:“小喇嘛们,谢谢啦,我已约定要到上方的人家去念经,所以拜托放过我吧。”最后大家达成共识,就松开了缰绳。谁知他稍往上走,就马鞭一挥,说道:“骗人的话就需要这样!”而后,拉长了声调说:“戈嘿嘿——”骑着马扬长而去。小喇嘛们使尽力气拼命追赶,但不用说,他们没有追上马的能耐,大约当马奔驰到了洛若寺上方的断岩处时,他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出人意料的是正往前走着,突然,不知是什么在身后重重颠晃了一下,飞落在马背上,定睛一看,原来是法王,说道:“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说着,便从后面将他用力抱紧,使其动弹不得,就这样,把他带回了下面大家扎营的地方。吉嘎巴霞后来对桑桑基洛说:“这么快的马都能追上,还能一跃跳到马上,那不得不说是个成就的相。”菩萨们的《本生传》里,常有出现如骏马般的奔驰、狮子般的跳跃、力士般的拎举等,许多种类身体技能的内容,都是由宿生串习的习气力,在此身中未学也由自力了达,我想此段可算是其中的一个行传。

据说,法王到十八岁时,母亲耶措身患肿瘤,卧病在床,依靠服药等也未见有任何好转,身体每况愈下。这段时期的情形,法王的亲戚、年岁已高的耶澈阿姨,回忆后说道:“好可怜啊!有一次,我去寺院的时候,见阿姨得了肿瘤病,两个儿子扶着她坐在一头老公牛上正往前走着,我问候:‘阿姨,您怎么了?’那时她显得与以往不一样,没有气力,特别枯瘦,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所以,我也禁不住哭了出来,那时两个孩子也敏感,所以他俩也泪如雨下。”不久,舅舅巴诺活佛请洛珠喇嘛观圆光镜时,看到镜中山被雾气笼罩,接着,雾逐渐上升,于山顶消散,为此喇嘛说道:“现在事态已明朗,是决定速死或速活的相。”果然,后来没过两三天,母亲大人便去世了。法王曾经回忆说道:“头七的时候,我在梦中出现了遇到转生为祖神眷属的老母亲的感觉,那时候我问:‘我们母子相遇了,可为什么不见您的色相呢?’母亲回答说:‘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咱俩已经成了各自业现的状况了,哪里有所见呢?’我问:‘那么阿妈,有什么方便能使您从这恶劣的处境中解脱呢?’感觉那时阿妈又回答说:‘如果能办到建造十万尊不动佛的身像,做一些如是等的善法,我将会从恶劣的处境中解脱。’”第二天,法王把哥哥才让顿珠带到母亲的遗体前,说:“要尽快完成阿妈说的那些善法,阿妈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俩能善始善终地出家,好好修持正法,所以,一定要在阿妈的遗体前承诺。”说完,至尊上师就以额头触碰母亲的遗体,边流泪边说:“为了报答您的生养大恩,我保证这一生一定尽形寿善始善终出家为僧,而且除非未得说法的对象,我都会发勤精进恒常演说正法,每次说法一定会持诵一遍《普贤行愿品》。”如是怀着强烈的愿欲而发誓,这样由殷重的心立下了誓愿。

母亲去世后,接着要办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当时无论何事,主要由法王承担和负责,万分辛苦之下,以致有一天,在念经的帐篷里,阳光洒落在身上,稍靠了一会,便不知不觉睡着了。当时,里面的僧众正在作寂静和忿怒的灌顶,以及作种种中有解说,法王耳里清楚地听到这些,以此为缘,出现感觉是法性中有的境相全部现前了,法王说:“我能想起来,就在那时,总的出现了寂静、忿怒的现相,尤其是念到了‘寂静过后黑怙主现前’,从帐篷的天窗里现出一个黑乎乎的大肚子忿怒本尊,这些境相都现得非常清晰”。

《——善法堂天鼓妙音》中“去洛若寺入法门舍家无家极出家”第三章终。

第四章 入住道场依明师 闻思大教净自心 接着不久,法王亲自去了玉科喇嘛面前,尊者以呵责和诙谐交相的方式做了许多交谈,而现心欢喜之相。一次,玉科喇嘛说道:“所说的新龙索甲上师,那是给土登嘉措尊者头顶放宝瓶、舌尖放甘露的人,以此缘故,你不害羞吗?”对此,法王回答道:“那么所谓的班钦布玛莫扎,那是给邬金仁波切头上放宝瓶、舌上放甘露的人,您也不害羞吗?”这样遭到同等理的反驳时,尊者说:“谁说我是布玛莫扎?”“那么谁说我是新龙索甲上师?”玉科喇嘛说:“诶,这么机智善辩的一个人,不像是你父亲方面嘉康家族的人,他们家的祖祖辈辈我全部都知道,不是这样的。以多竹丹毕涅玛活佛为例的话,那是一位真正的佛,最高的就不必说了,其他兄弟们也纯粹是具有功德的大士,如果以多扎活佛那样的为例,也是一个很好的上师。你和他们中任何一位都不像,因此,是和上面的‘萨嘎’一样(所说‘萨嘎’,意为消除锈病、霜冻、冰雹三者,做禳解之人。此般称呼,显现上是嘲讽宗伏藏师根让涅玛活佛。)......”如是通过风趣的方式,做了许多上禀下答,然后教诲说:“你本来心智明利,现在处在求学的阶段,因为年轻,感觉自己稍微懂得一点,但现在还只是小孩子学字母一样的程度,所以要说有大的通达,还很难。因此,考虑能否真的懂得教典,去巴特道场,好好求学的话,继而决定会通晓的。”法王耳中听闻到如上教诲,成了如同夏季的大象被炎热逼迫时听到水声,亦或是盼雨的小鸟听到雷鸣一般,心不由自主地为其所动,对去巴特道场或者称作江玛寂静处的正法道场,生起了强烈的渴求之心。加之舅舅巴诺活佛也鼓励说:“与在洛若寺修法会众当中登上高座相比,去江玛道场的话利益更大。”依此,决定背井离乡,前去求学。不久,恰逢洛若寺规定中每三年佛学院人员新旧的换界,此时请假的话稍有方便,于是法王趁此机会请求准假后,准备真正出发。当时洛若寺的管家巴桑,说了根本不能放他走的理由而设法阻止。了知这个情况后,便和洛若寺的僧人土巴一起,在一个夜晚秘密地悄然离乡,启程上路。

如是背井离乡后,朝北部石渠方向步行,负载着行囊徒步行进,以此,穿行了一望无际的山峦、河流与草原后抵达,途中出现了什么稀奇的故事,现今没有能讲说之人。然而,在经过涅扣的时候,有去了涅达吉等诸多寺院的记事。据说朝圣的顺便,去了一些寺院的辩经场,对于学者们做了立量辩论,有如是等情形的个别记事。具体地讲,有一次,道友土巴正在一所寺院旁边生火烧茶时,法王自己去了那所寺院的辩经场作了立量,而对立宗者转了三轮,然后把对方的帽子扔在地上,再又迅速地返回土巴所在地,然后,正当他们一起喝茶的时候,一些小喇嘛手里拿了石头抛掷过来,法王说:“我们俩走吧。”道友土巴对于法王去辩经场后,与他们作了辩论的情况并不知道,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大话:“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扔石头,就是故意对外地人轻视和欺辱,以此挑衅,所以,明明没做一点过错,为什么还这样损恼,我发誓就算背业障也绝不会随便走的!”法王说:“不能怪他们,我刚才跟一些学者辩论,对他们中的一位转三轮的时候,做了一个像是欺辱的样子,所以他们才不高兴,现在我们俩赶紧走为好。”这时土巴也说:“这样的话,由于都是孩子,所以不能怪他们,还是走为好吧。”他们俩迅速离开那个地方后上了路。在那期间,他俩衣衫单薄的缘故,夜晚睡卧中,需要忍受刺骨的寒冷,但法王把自己腰带双层折叠后,扔到了土巴的身上,再睡的话,那晚就根本没有感受过什么寒冷。因此,后来,土巴告诉丹波活佛说:“他是一个具有与众不同特点的人,这以我亲身感受而成立。”

听法王上课时顺便提起,在那段时间中,曾在格朗寺的一个墙根处住了一夜,等等。而且法王又说:“途中我们还去了热丹佐钦,那时在那所道场里,有不可思议之多的具德上师,本有从他们面前适宜求些法和教授的打算,但是,在普通陌生者前,常住僧人性情稍有粗暴之相,对外地僧人不太尊重且心存鄙视,我们从前就有耳闻。刚到那里,由于我们是普通僧人,衣着和脸色又差,所以一些常住僧人以轻侮的态度说:‘哦!好可怜哦!一个希巴来了!(德格人发音不准,将歇巴念成了希巴)’所说和语句不太合我心意,因为口语里‘歇巴(外地人)’和‘希巴(凡夫小儿)’两者的发音很相似,于是我回敬说:‘哦拉!说来了一个凡夫,确实是的,那你们完全就是圣者吧,太稀奇了。’他们说:‘好伶俐的一个小僧人!’而后便沉默了。”我能回忆法王曾这样说过:“依这个因缘,在佐钦寺的上师们前求法和教授的缘分已被转变。但是后来,佐钦的堪仁波切晋美永丹贡布去了江玛道场后,以成熟引导的方式给我们赐予了《三椎击》,我有很好的听受,以此结了极好的法缘。”

再又,两人继续步行,不顾百般艰辛,越过了数数山河,终于平安抵达目的地涅耶石渠江玛佛道场,或称为江热道场静虑法洲。长久以来,心中记挂的事情——首次见到了大堪布土登秋佩或者称为托嘎如意宝的善知识之尊容,于彼无间,如同具慈爱心的父亲和心爱的儿子二人多年以境阻隔,突然重逢一样,或者说,就如同往昔大觉沃阿底峡和仲敦巴尊者两人在阿里上部相见,彼此目不转睛欢喜注视。当在面前坐下的无间一见倾心,以宽仁慈爱的话语安慰,并且善赐了慈悯摄受的允诺,最初的缘起之门相和善妙。

大堪布土登秋佩中等个子,身材略微宽厚,稍稍修长的脸上,有着络腮胡子(剃头的时候络腮胡也会顺便剃干净),眼睛稍有些大,年迈之时,常戴着一副眼镜,口中所剩的一颗大牙十分突显,据说如此。平时,除了一件带包边的羊毛嘎让之外,并没有穿华贵衣物的作风,后来,巴玛丹增供养了一件覆裹氆氇的羊羔皮上衣外套,然后再再请求说要受用,如此盛情难以推却,堪钦说:“总的,我没有这样的需要,就像‘走卒头上配金帽,毛驴头上戴金辔头’一样,所以我无有希欲,但因为供养者太过殷重,我也没有办法”。而后,那件衣服亦是穿了很长时间。大堪布日常的行持,早晚上座,中午说法,具此风规。用斋和诵经时不言语,仅仅粗劣的饮食和衣物就知足,而根本不作积蓄,平时唯说佛法的语言,此外从来不说各种聊天的无关话语和无义杂话,任何行为都如法如律而行,具此德行风规。尊者常强调:“看与护二者,就是需要看教典、需要护戒律,除此二者之外没有更重要的事了。”如是数数殷重讲述。而且如是教诫:“比起能像空中的鸟一样飞翔、地里的旱獭一样钻地,还是对戒律中的四种他胜罪和十三种僧残罪不沾染更好,因此,在江玛道场的人,至少也一定要不被十七种过失所沾染。”“其他念诵仪轨的翻页等操作,知不知道没有什么差别。头上帽子统一、脚上鞋统一等的寺院制度,麻烦大,意义小,可以置之度外。”是如此教导的一个人。尊者数数讲述,对受用僧伽财物的过失需要避忌的情况。不但如此,实行时从细处做,严格把关,也就是下至取水之时,要带各自的瓢过来,此外,属于公家的瓢不许受用;再者,由于是僧众的公有物,遮止在僧伽公有的灶中取火,除非放一颗牛粪以作替换。据说对于供养的信财,尊者都策心精勤地用于供灯和做经幡二者上,并且数数教导徒众说:“这二者是不会成为骄慢和炫耀的清净善行。”有如是芳规。托嘎堪布是不怎么喜欢有活佛名称的人,但对法王却开玩笑地说:“我的宝贝活佛。”而现出心极欢喜的情态。并且不止一次地数数说道:“要是有一个所谓的活佛,那一定是这样的。”法王的道友老喇嘛贡秋丹增亲自听闻此话,我是从这位老人的话语里听来的。

那个阶段中,法王食不饱腹、衣衫破烂,因此,僧裙破烂也没有用针线缝补等,只是在有洞的那些地方扎一个结后照样穿上。托嘎如意宝见了后说:“哦!所谓的新龙索甲上师是个大伏藏师,所以他有很多惊人的伏藏品,我的宝贝活佛是他的化现,所以他的裙子结里会有很多伏藏品埋藏吧。哎呦!这样说不对,要是被巴琼夏格玛家知道的话,会给我的活佛找麻烦哦。以前,索甲上师有一尊很稀有的邬金莲师圣像,就是从巴琼夏格玛的地里保密地取出,而供养了嘉瓦仁波切。”有说一些诸如此类内心欢喜的玩笑话。曾听到法王讲课时顺带说道:“华智南卡晋美曾对我说:‘托嘎如意宝是你多生累世有业缘的上师。’正如此所说,似乎是有宿生甚深业愿的一种联系,仅仅是见到,就如同水乳交融般。不但如此,从我依止这位上师以来,就像晋美嘉维尼固依止持明晋美朗巴的行传那样,连不欢喜斜视一眼的因,这么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有做过。凡是做什么,都以见为善妙的胜解与敬重,乃至讲一个玩笑在内,都认为有此种彼种的必要,而仅仅认知为教授。并且上师手摩于顶、与我互碰头额的缘故,在多日之间,心中明显有出现充满欢喜的状况。从我自身来说,对于上师连一刹那也未生起执他为普通人的心。尊者持戒清净,又特别注重圣法戒学的行持,拿这些情况来衡量,我想,如《入中论》里宣说第二菩提心阶段中所明示的那样,是一位安住第二地的菩萨。再者,从师尊奉行最后的事业时,开始出现大圆满教典中所说的那些妙相,由此,我生起了真佛之想。”

第一年的冬季,由于至尊法王上师没有具备自己的房子,有一个叫“嘎才”的老喇嘛做了帮助,挖土并且建了一个有顶棚那样的院墙,然后住在那里。法王说:“那段时间,遇到一个据说是当地某个大喇嘛的管家,所以就向他讨要少许食物,但是除了三碗奶渣,其他什么也没给,所以我们两人心中认为:‘一个名人大家,也是仅此而已的话,一般人更不必说了,所以,我们会在这石渠饥饿干瘦而死吧’。但是过了些天,去了一个众人集聚的地方,看到分发时,每人都有一份十多斤的酥酪糕,所以觉得:‘这样的话,在这地方根本不会饿肚子了。’也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那段时间,有一个附近住的牧民去世,主人为了给亡者修福,邀请法王去念大藏经。在那里做经忏师而在安住的期间,那家有个正值韶华、面容姣好的女儿,那姑娘对法王很亲近,显示出思慕的神情。法王上师说:“我见到时,忽然间恐惧紧张起来,不忍心这个贤良淑女为欲煎熬受苦,而且自身上依如此之缘,也可能发生恶名的口实和罪业,因此,心里认为:‘到了速速从此恶缘中逃离的时候了’。思惟后,就借口有其他一个事情,执意要离去。主人再三挽留不住,最终送别,而忽然返回了江玛道场。”另有一次,法王本人受邀参加绰匝上方一户人家举行的四十九天佛事,几天过后,施主家说:“你不做灌顶,念的话也听不懂,所以现在您可以回自己的住处了!”说完便把法王赶出了众人行列。大堪布托嘎仁波切听到这些话后,说:“绰匝上方的人真是不认识宝中宝,我不知道那家人还能请到哪个比他更好的。”而后,作训诫说:“请他到亡者枕边的话,对亡者绝对无欺,我可以保证。你们不要看穿着好赖,对亡人的利益才最重要,不是吗?”法王从前的道友贡布说:“感觉从那以后,巴特地方上有人过世时,去邀请法王的人很多。”

那个阶段,法王心里认为:“像这样继续去做俗家经忏的话,虽然能得到好的生活保障,但是会有出现持戒所遮止处的违缘。不但这样,而且来道场的目的是闻思求学,如果散逸在信财来源的俗家,以念仪轨而虚度时日的话,实在可惜。从那以后,不再为了衣食而四处游行,生活就如同小鸟们只寻求当日之食一样随缘而住。”进一步言之,如同正法毗奈耶教典中所说:“住于少欲、知足、易养、易足、减薄、资具俭约及头陀功德当中。”如此所说,法王远离了衣食富足当中快乐修道的方式,而后生活随现什么都以此知足而过。“平时,只那么一点糌粑放在清水中食用,夏季时连糌粑也没有,仅仅吃一些酸奶,很长时间里没得到糌粑,那时好像住在道场上部的人们吃糌粑的香气,住在道场下部的鼻子里都能闻到,这样的情况都有出现。”对此,上师常有谈说。这段时间里,衣服相当粗劣,除了一件嘎让外,连裙子和披单都没有,有这样的情况。据说,法王对缝补衣服等从不用心,由此也常看到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成了破旧褴褛。不但如此,往昔世尊本人赞叹的如山王般的大声闻——大黑比丘,亲自实行的就是全用尸林物,他的钵是尸林物,法衣是尸林物,斋饭是尸林物,睡觉之处也在尸陀林。其中所谓的“法衣是尸林物”,《律本事》中说道:“诸亡者的应时衣由亲属弃在那些地方,能将此等清洗、缝补、变色后,做法衣加持后使用。”与此情形一致,据说曾见过法王自己也时而从尸陀林里捡些尸衣,以雨水洗干净后,做了衣服穿在身上。一般来说,尸衣不净,而且颜色恶劣、气味难闻,还有凶残的夜叉安住。

过去有个卖香人家的孩子过世了,他的毛质衣被黑难陀拿走时,那孩子转成了颈瘿饿鬼,因此一边哭闹,一边跟随其后,在紧随时乘机附了身,所以最终按世尊交待的那样,要将此衣送回尸陀林。如此等记事中阐明的情况,所以一般人不敢穿。然而,法王成了瑜伽士的类型,于是无犹豫、无顾虑而身上随意受用这些粗劣的尸陀林衣。此类表现可说是住于圣种性等具足内在殊异功德的标志。《悲华经》中云:“简陋衣物亦喜足。”数数讲述了仅以简陋衣物便知足的赞叹。与彼衣之轨则不相符故,不作寻求,得不到衣服的话没有一点忧恼,得到衣服的话也无贪、无著、无恋、无迷,及无增上贪,一切都如此受用,并且一切都观为过患,极为知晓出离而受用,此者,即是住于圣者大菩萨种性的首要。如同受用衣服那样,乞食、卧具和坐垫也是如此。法王的行持就如同此处所说般具相稀有者的行传。

又按杰酿的永日喇嘛回忆所述,法王尊那段时间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那房间的最里面有个比平地稍微高起一点的卧榻,除了身上穿着的之外,没有其他穿的衣物和卧具,只见一些叠起的经书,在头这边有一张文殊怙主麦彭仁波切的小绘像摆放在镜框里,法王说:“除此之外,不需要其他任何的所依”。能见到法王常常在那张画像前,念着“明空文殊”等的祈祷文。永日喇嘛还提及,在那个阶段,法王曾给他一个人单独讲过《入行论颂》、《随念三宝经注释》、《解脱明道》及麦彭大圆满类等法的许多引导。老喇嘛贡秋丹增曾说:“法王平时止语而住,在上去下来的时候,时而时而唱着格玛旺波的《戒赞论》,有这样的情况。”“一次,他有做一件夏天所穿的毛毡嘎让的顺缘,在帮忙作缝制的时候,顺便从怎么缝的方式随意地聊了起来,但上师的眼睛看向虚空的中央,不说话而心不动地安住,我们看到时,什么也不敢说。此等情形现在还能很清楚地记得。”那时,法王有面小镜子,那背后有张照片,平时从不向任何人展示。因此,一次出门后,看见镜子遗留在床上,法友给巴想知道那是什么照片,由此立刻伸手去拿,法王不知道从哪儿出现,就像幻变那样突然来到,说:“这个是不可以看的。”之后,伸手就把镜子拿了回去。后来,给巴堪布将这件事告诉了邱炯喇嘛,我从他那儿得以知晓。

法王二十二岁,木父马年之时,于大堪布托嘎如意宝本人跟前受了善说毗奈耶中的具足戒,还是照过去的戒名,取名为土丹拉夏桑波。受了比丘戒后,立刻和土巴一起首先作断食,于此期间法王亲口叮嘱道:“有说,具佛制戒比丘我或如我者,对于有权受用的食物,已成或未成,未作授受而触碰的话,会产生自取的罪过。所以,不要随意触碰食物。”于是,大约晚上半夜,突然土巴惊恐万分的姿态,急忙呼喊正在熟睡中的法王:“啊!晋彭!晋彭!我的脚不小心碰到靠床边放食物的小皮口袋了,所以好像这下完了!”等等,还有一些可讲的有趣故事。自从受了近圆戒后,对于诸如活命资具、盈长资具、必需资具等各各如何加持,及如何由他人心许而持的轨范、饮食作授受的仪式,连洒净水的规矩在内的诸多做法,都从细节上细致地作了学习,并且由止、行、开三类所摄的诸多制限都按《律经根本律》所开示的义理那样,心中记持得很明了。再者,对于圣法毗奈耶里所说到的一切学处都如雪山牦牛珍爱尾毛那样,在一切情形中都做到严谨合度之后,下至轻微学处在内,都切实地护持了。从而就连后来圣教宝遭遇严重破坏的时期,都能像莲花处在污泥中那样,不为罪堕的垢染所污,而达到戒蕴全分圆满。以住于如此圣德大自性之因相故,可谓雪域无数持戒众中的上首。

据说,那时江玛道场举行荟供的地方有个大的黑帐篷,藏历猴月初十以宁体三根本的门径作会轮之时,诸多荟供品会按照至尊大堪布托嘎如意宝之善说,一些运送到石渠河里后对于鱼儿们作布施,一些运送到尸陀林里对于鸟儿们作布施,有这样的传统。在此同时,当轮到一些僧人运送荟供品去尸陀林的时候,法王说:“我们走。”而后,帮忙背些荟供品过去时,身体非常强健有力,喜欢玩耍之故,到了尸陀林的时候,脱掉了上身的衣服,佯装成尸体后,身体悠闲舒展开来,一动不动地躺着,就在这时,秃鹫们飞到身前准备啄食,此刻突然心里感觉到畏惧,以此,头上仰而突然起身。有此等言说。

一次,康巴地方一所宁玛大寺院的活佛和僧侣主眷大约七十人,来到了江玛寂静处堪钦托嘎如意宝前,是在求了《幻变秘密藏》回去之后,那时江玛有位管家名叫“土旺”,他在公众当中做了个犀利的训斥:“活佛堪布当中,有些人很调皮,正是在彻底摧毁圣教!”这样带着举例,以风凉话对法王稍做了批评和恐吓。托嘎如意宝听到后,一天,在大众当中赐予公开的讲话时,说道:“我知道,据说土旺指责了我的宝贝活佛,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你是如何的夸大其词?我的这位宝贝活佛显现头朝下行走,看看你们能不能也做到?没有什么不可以。对别人说的话,只会成害羞的因,而就从我自身思惟的话,前段时间前译宁玛活佛一行僧侣主眷七十人左右到了这里,我发誓:跟他们所有的人相比,我的宝贝活佛更好!”如此宣誓后,对这个扎巴做了激烈的批判。

平时在江玛道场,没有举办大修等的集体法会,然而每年都要共修为时七天的《自然满愿品》。那个时候到了清晨,会由一位堪布吟咏一段陈禀的祷词:“三世诸佛总集之体性,无等大悲之妙藏,与诸吉祥根本上师无别的格热仁波切您知!祈请莲师大宝加持我等,能如意成办如法的所愿,能胜伏违缘障碍,能生起甚深的实相证量,能通达五明之义,能行持菩萨行海,能在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之间,恒常周遍任运自成,广大相续不断地作众生义利!”如此念诵零星文句,完毕之时便开始进入《自然满愿品》的共修。“想起过去像这样的内部法会之时,需要做一千盏手工制作的酥油灯,因此法王本人会做擦灯杯等的事情。看到他时常和额杰拉巴活佛、阿杰活佛、匝嘉特贝一起,相互开玩笑。”堪布托嘎如意宝的侄子,现今八十二岁的根才如是所说。法王曾说:“中间一段时间里,我闻习《量理宝藏论》的时候,出现对一些因明思择理路的密要难以了知的情况,当时以对于本尊上师一心祈请而陈白的力量,一个夜晚梦中,来了一位我认为是萨迦班智达的上师,将《文殊真实名经》的传承照到我心里后离开了。梦醒时分顿时觉得经咒诸法无不遍知,见此成就,我的心极为欢喜,从而说:‘我生病了。’然后两三天中喜悦而卧,就这样安住。”

法王在江玛道场期间,从大堪布托嘎如意宝处得受了共与不共的深广教授,除此之外,也从托嘎如意宝主要的大弟子额杰拉巴活佛、嘉措堪布、策嘎、邬金贡等处听受了诸多善说的甘露。其中,在拉巴活佛处听闻了般若、因明、历算等等,据说他对显密佛法和五明诸处智慧的涉入非常广博,尤其精通历算。据传,托嘎如意宝也曾讲过:“你们若想看看能否精通历算,可以跟随拉巴活佛学习,当今在下多康没有比他超胜的历算者。他与法王二人显得极为相契,有时会以开玩笑的方式相互调侃,感觉彼此之间也顺带有少许触怒。法王曾亲口说:“拉巴活佛是像我自己心脏一样的上师,所以我对他有极大的信心和深厚的情感,不论他说什么,我都唯是如同饮用甘露一样。但当他说喇嘛麦彭不明知而有错谬时,我也有显出不肯接受而不悦的态度。依于有此,他有时以玩笑方式对我特意故作破斥,记得他曾说:‘喇嘛麦彭跟华智仁波切没法比,单从天文历法来看的话,华智仁波切的《时空受用排列法窍诀》中云:“空间到时间,时间到空间,首先分为八,各自再分三,全光日为身,半光月法语,无光位三金刚意,三坛城与三受用”。’他重复出此等个别偈颂后接着说:‘这么一个好听又囊括要点的偈颂,喇嘛麦彭口中绝对不可能会有。’如是特意以很多刺心的话激怒我时,虽是上师,但因为那时年龄小,偶尔也会忍不住跟他争辩。”

在这段时间里,有个叫“阿琼”的堪布从希钦前来江玛道场,要得到跟拉巴活佛一起由自空他空的两宗要点展开辩论的机会。此情形向堪钦托嘎如意宝请示时,堪钦尊者显现稍有不悦,说:“显示将他空派从内教开除而仅剩倒扣碗的人,不是我们江玛道场本地安分守己、谦下而住的僧人,所以要辩论的话,你可以自己到诸多格鲁派的大道场去辩论,在这里对此类论题进行辩论和破立等,并非感觉有意义和必要。”从而没有开许。随后,与拉巴活佛一起公开在僧众的大聚会的场合作辩论的计划便延缓了。一天晚上,私下与法王、阿杰活佛等一些年轻的活佛堪布相约作研讨,去了江玛道场后面一个隐蔽的地方后,于自空和他空承许的方面进行了辩论。这些情形法王在旁述中说:“那晚,我对阿琼堪布作了‘如来藏有法,应成自性空,离一多周遍故’等的立量。一些道友说:‘那些道理真中了。’由于当时年轻,自己也认为那些道理击中了要害,而有些矜骄。”“然而现在看来,对方承许如来藏是胜义谛,这样的话,在圣者智慧的见前谛实,从而自身体性不空,而仅仅是他法二取自相的戏论或世俗法空,此决定故周遍,而且由承许无分等故,与世俗法自空是一样的;这上由远离一多等,不成伺察之境故;我的理并无切中要害的分量。”次日,临走前,阿琼堪布写了一篇遮遣文,由一个认识的僧人转交给拉巴活佛。文中他开玩笑地说:“您的道友和弟子们是这么讲的,其实每一个都不合理。”像这样作了细节的举例后,由昨天晚上如何研讨的情形展开,有具体的叙述,交了这篇破斥文后,他就离开了。据说如此。现今这篇文章已不见踪影,研讨的内容也难以详细了知,但可以看出阿琼堪布是个非常喜欢发出以理对辩的人。不仅如此,一天清晨他到了吾巴活佛那里,辩驳道:“法身可以是离系果,色身为什么不可以是离系果,原因何在?”二位在此论题上发出了非常锐利的正理的对辩,等等。若是参照一些熟悉之人的谈论,说他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大致没错。

从这些推知的话,那时,康巴地区对自空和他空之类的承许方面,及持的立场有同有异的缘故,因此,大力研讨和辩论的一种风气显得很盛行。在宁玛派的众多寺院中,暂时也由于对此类的承许及持的立场有所不同,致使彼此间大致也有研讨和轮流提出疑问等的情形。譬如,据说佐钦大德主张自空中观,噶陀、希钦等主张他空中观;嘉嘎桑吉塔利、南方其美贡波、白玉贡秋等非常郑重地遮破他空,而且,希钦刚夏堪布和充塔陈利、阿琼堪布等极为建立他空,有此等事迹。其中的内部又有差别,例如据说,希钦刚夏堪布等对敏林大译师的密意——承许如来藏在观察胜义量前实有作了解释,持为合理而作了建立。秋仓嘉措堪布等少数人持的观点是,大译师是对如来藏在观察胜义量前谛实作了承许,但是,按照文字表面那样承认是不合宜的,对此作了遮破。吾巴活佛等认为,敏林大译师所承许的他空,只是假说语上的他空,而不是由具义语安立的他空,因此他的密意唯一是说,在名言观清净量面前,法界胜义如来藏自身不空,而仅仅是他法所断客尘空,对此只是贴上了法性他空的名言,此外在观察胜义量的面前,欲成立如来藏谛实全无实义。因此,假说语上的他空与具义语上的自空二者密意不违,或者世俗自空与胜义他空二者密意无违。有如是建立的往事。

记得法王如意宝曾讲过,在这段时间左右,自己与其他一些法友一起,来到了格鲁派的大道场——石渠县色须寺,与具慧格西们作研讨,从《入中论》里的各个难点,以及因明中断定自相共相的规则等方面,彼此间轮流作了详细的探讨在此期间,法王与一位格西一起,对于天文历算中的“日至”作了探讨。法王说:“在三百六十个地区上,有三百六十个日至。”起初,格西尊者将此看成不可能的不祥话语那样,作了很多与理相违的遮遣。最终他说:“您的立宗有正理。”如是对法王给予了承认,而且还说:“明天去辩经场后,我要对我的法友们,从这个层面转一个很好的三轮。”说了如是等的话。又有一位格西说:“您在密教方面是高山和辽原,但从显教方面来看,智慧还能增长,因此,我给您讲《入中论善显密意疏》,您给我们讲天文历算的话,咱们双方都可以增长智慧。”

那段时期,法王住在色须寺的僧值——一位性情柔和、心相续正直的格西的禅房里,与他作了宽闲的谈论。法王问他:“您们这里常住的诸学教理者,对于至尊宗喀巴大师的《现观庄严论金鬘疏》,看起来没有那么熟悉,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这时格西回答:“您说得对,的确如此。现今我们的一些年轻学者,对于该看的书不看,反而去看一些不该看的,是这个原因所导致的。”再者,法王亲口说:“当时我跟色须寺的格西们研讨,从中得到的一个感受是,他们学教典的方式与我们不同,不是针对整部论义,而是所谓的‘辨析难题’——从一部论中,单独拿出诸难题后,对这些再再地辩论问答,以此来彻底断定。要点是什么,就在这些上面发出智慧,与诸辩友一起在长时间中轮番作研讨。在辩经处,由于他们对性相的立量极为熟练的原因,从诸难点上辩论时,若要轻易来胜伏他们的话,发现难度大;然而,从一般的教典文句上发问并辩论时,有时候连具慧格西们都因根本不熟悉而沉默不语,即无有任何回答地愣在那儿。”色须寺是一所非常兴盛讲闻的格鲁派大寺院,一段时期里,有藏传不同教派的智者们到那所寺院游学的风尚,因此,有吾巴活佛尊者到色须寺后与理塘拉丹作正理辩论的记事;不仅如此,《宗派见解区分论》中的“基道果三任一者,皆非中观我宣说”,据说所驳斥的立论者就是理塘拉丹。吾巴活佛是当时宁玛派智者群中非常著名的一位智者,尤其在持文殊怙主全知麦彭仁波切观点的智者行列中,称得上智慧到顶点之人。他与堪钦托嘎如意宝心意相和,并且相互之间结过法缘。如是的情形下,一次,堪钦托嘎如意宝准备传讲《密藏续》,为此派江玛寺的全体弟子到吾巴活佛面前求灌顶。当时,稀缺《大幻变网寂忿灌顶仪轨》法本之故,派了两名僧人到嘉贡·南卡晋美活佛处借书。见到活佛时,他已是满头白发,并且说道:“这本灌顶仪轨的法本不能随便轻易借。”等等,而没有直接借予。后来,保证不会损毁法本,由另一位僧人做担保人后,才借出了这本仪轨。之后,江玛道场的全体弟子渡过石渠河后,来到了吾巴活佛跟前,法王也在其中。至尊活佛戴了一顶班智达长耳帽后,作了带有鼓钹、长短号的隆重仪式,而广地赐予了他们包括支分在内的灌顶。后来,堪钦托嘎尊者多次派江玛道场的弟子们到吾巴活佛面前求灌顶,法王的《时轮金刚》灌顶和《四宁体》1灌顶等是在吾巴活佛那里求得的,也是这个原因。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入住道场依明师闻思大教净自心”第四章终。

第五章 果洛谒见嘛呢尊 堪钦托嘎示涅槃

之后不久,在堪钦托嘎如意宝的开许下,法王打算与一些道友一起去果洛州拜见嘛呢喇嘛班玛斯德。原本前一年就准备去,然而南晋活佛说:“你们不要去,他的心专注于其他刹土的缘故,去了也见不到。”因此,需要推迟去的计划。今年活佛亲口说:“他专注于其他刹土的愿欲暂时延缓了,所以现在快快去的话能见到。”于是,立即向托嘎如意宝请求开许,尔后法王与达热堪布、洛若寺的土巴等六位僧人一同启程了。

法王说:“然而,此时嘛呢喇嘛住在称作‘玛年察秋’的地方,因此路途极为遥远;不仅如此,还遇上了冬季暴雪时节故出行艰难;而且刺骨的寒冷冻伤了双脚;加上没有充足的食物等等,需要感受众多艰难困苦。见到在积雪当中,零零散散到处都有很多牲畜的尸体;在牧民们赶着一些健壮牲畜去避雪灾的遗迹处,有很多空的黑牛毛帐篷,里面的厨具等都保持原状,对此观察的话,牧户应该刚搬走不久。”法王还说:“如是大约十五天当中,处于极度艰难与疲累的状态,徒步走过了许多高山与沟谷。期间在路途中,见到雪地里有很多无法确定是人脚印还是动物脚印的大脚印。他们观察后说:‘从这些脚印的形状来衡量的话,多半是野兽的脚印;假使不是,而是人类脚印的话,会不会是山匪之类的呢?’作了如是等的探讨。达热无奈地说:‘我们这么多天里,几乎唯一经过无人之地而来,所以现在哪怕是山匪也行,但凡能遇到个人,我发誓会开心的。’接着继续往前走,有一群大马熊正从山沟里面往前走,它们回头看而转过身后,做出气势汹汹的威猛姿态。其他道友们说:‘现在从这里往前走的话太危险,所以不敢走了。’这时土巴说:‘有什么不敢的!我是阿嘉铁匠家的儿子,所以不需要怕什么马熊!’做出看似英勇的样子后,一边手握了握腰刀,一边要往马熊群所在的地方走。这时他们说:‘你别说这种话,我们何必跳入无义险处呢?’讲了如是道理而对他作了教导后,大家避开马熊群所在地,从另一座山谷绕行。后来看时,从某个方面来讲的话,那群马熊可能是欢喜白方的八部非人的幻变。假使它们未阻挡我们所走的路,而按前面那样往那座山谷里面继续走的话,不但走错了路,而且会走到比前面积雪更深的一个地方,由此决定有冻死荒野的危险。”

法王回忆说:“不管怎样,在许多昼夜里走啊走,最终某时终于勉强走到了嘛呢喇嘛的居住地——‘察秋’地方的附近。由于是在夜晚到达的缘故,无法辨别何处是嘛呢喇嘛的道场,这种情况下在那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亲眼见到已到嘛呢喇嘛道场的附近,因此极为欢喜,之后去了嘛呢喇嘛面前,当时,嘛呢喇嘛显现上也极为欢喜。并赐教说:‘从明天开始,每天获得的嘛呢的功德数量跟平时不同,也就是江玛道场诸持三藏者来临的缘故,从今天起,我们所获得的念诵嘛呢的功德数量会相应地加倍。’那时,他正在为弟子们传讲《入行论》,讲到第三品中‘纵人戏我身,侵侮并讥讽’时说:‘嘎雅,嘎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样重复了几遍后,说:‘无著是一位大菩萨故,他对这个词有作解释吧?’随后安排身边的弟子翻阅无著菩萨的注释,然而无著菩萨的注释里也没有对‘嘎雅’作解释,因此赐下圣言说:‘哦!无著也没解释,所以我发誓不知道嘎雅是什么意思。’等等。”法王当时心想:“十三位伏藏大师的无谬授记中说,嘛呢喇嘛是真正的度化众生的观世音,不仅如此,直接问他:‘您真的是圣者观世音吗?’那时他也以断定的话语亲口承认:‘我对《般若十万颂》发誓,真的是!’因此毋庸置疑。然而,如果自己没有清净观,虽然是真实圣者,但以凡夫观现世量来衡量的话,只能见到一个腰带右边挂针套左边挂线包、老土落后、头部震颤、连‘讥讽’都解释不了的老人,除此之外见不到其他,因此,所谓‘要熟练清净观’真是太重要了!”法王还说:“从另一方面,如云:‘非瘸现似瘸,非愚现似愚’,这是在诸观现世有情面前示现不了知,这样想后,更增长了信心”。

据说,于彼处在嘛呢喇嘛面前,听受果洛龙智活佛的《六中阴引导文》等时,法王作了修证供养,而且对大圆满明性之类断除了增益,嘛呢喇嘛亲口说:“我对《般若十万颂》发誓,除了您现在证悟的这个之外,没有其他的大圆满了!”如是发誓而郑重地赐予圣言。又有一次,嘛呢喇嘛讲完《阿弥陀经》之后,赐予了宁体派的《极乐净土仪轨》的灌顶。当时,法王赤脚去分发灌顶加持物,途中脚被石头砸伤而流了很多血。至尊嘛呢喇嘛见到后,没说一句“不好”等的话语,反而赐下圣言:“噢!太好了!太幸运了!我对《般若十万颂》发誓,缘起非常好!”之后不久,嘛呢喇嘛派他们去自己的一位亲戚家里念《贤劫经》。法王说:“这户人家对食物吝啬而节俭抠门,因此一整天里,除了半碗酸奶以外什么都不给,所以更别说美味佳肴了,处于连填饱肚子都极困难的状况。然而如果念经之事未圆满就走,则成了违背上师教言,因此,一边不情愿之下,一边在富人家帐篷的最里面感受饥渴之苦,需要这样住在这里念很多天经。最终,念经之事刚一圆满结束,我们就如野兽从罗网中解脱般,迅速离开了”。

复次,离开玛年后,开始往石渠县的方向返回。途中去了年毛寺和查朗寺等后,相应地待了一段时间。再者,继续步行后,最终顺利抵达自己上师的道场——石渠江玛寂静处。刚到的无间,立即去拜见堪钦托嘎如意宝。当时,托嘎如意宝现出心极为欢喜的情态,说:“我想,这个土巴心思活跃,所以会不会把我的宝贝活佛带去别的地方?有些担心,但是现在平安回来了,所以我就安心了。啊!好开心!”说后显现上极为欢喜。复次,继续在堪钦托嘎如意宝面前,作闻思圣法之事;并且跟以往一样,在江玛道场里的诸多善知识面前,听闻显经、密续及共同明处的种种讲授;与此同时,对于其他求法者,常常相续不断地讲法,课多的时候,每天大约讲授八堂不同教典的课,有这样的记事。

如是,欢喜、大欢喜、勇悍、信心、渴仰愈加增长的状况中,分不清昼夜那样,作恭敬加行精进与恒常加行精进,而讲、辩、著圣法,以及由思择修和止住修对圣法之义作纳受等,以此而度日。不知不觉中,时光飞转,岁月悄逝。某时,法王来到江玛道场求学已经五年,明显现出青春体力与智慧妙力二者共同圆满之相,与此同时,至尊托嘎如意宝自然显露出比先前更加衰老的一种感觉。那时,洛若寺派来了迎接者,打算将法王迎请回家乡。然而当时,至尊堪钦以难舍难分的情态而未开许故,那算是一个好机会,住在殊胜上师面前,得受种种共与不共的教授与教诫,同时继续纳受精进闻思修之业而安住。

一般而言,几乎从未听说托嘎如意宝一生中做过大圆满正行的引导,然而极为爱念法王的缘故,也曾秘密地给法王传过甚深引导法类。这方面的情形,听到法王后来在讲课的旁述中说:“有一天,我在托嘎如意宝床边时,他凝视着我说:‘孩子,你有大圆满方面的问题要问的话,可以跟我问,想得一个大圆满引导的话,我也可以讲。’如是赐予圣言。当时,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生起了无量的欢喜,全身汗毛竖立,禀白说:‘拉索!’多日当中,作了禀报和提问的准备后,去了但根本不敢上前拜见。然而有一天,我还未作禀报之时,上师就以大慈悲心对我说:‘现在,我给你念一遍敏珠林的《空行宁体引导文》。’说后,如父宝传子般,将《空行宁体引导文·能明深道》秘密地传给了我一个人。”法王说:“不久后,堪钦托嘎如意宝示现生病,弟子们上下奔走,

请诸多上师做相应的卜卦授记。托嘎如意宝听到此情形后说:‘不要为我卜卦授记,如果一定要做的话,现今萨迦法王住在塔公,去那里询问的话,会得到明确的答复。’彼之无间,尊者的侄子赞洛堪布带上一名随行者,拿了少许口粮,背负法衣、手持锡杖而前往塔公。他们到了萨迦法王面前,请求作授记时,萨迦法王说:‘今年根本不需要做佛事,寿命没有任何违缘和障碍的损害,明年即使念一千遍完整的《甘珠尔》也无利益。’之后,赞洛堪布回来后,向托嘎如意宝禀报此情形时,托嘎如意宝赐予了‘他的话语真实不虚’之类的圣言。下一年,大家都非常担心,各地的许多上师来到托嘎如意宝面前祈请长久住世,然而托嘎如意宝对谁都未作住世的承诺,而且对少数祈请者作了批评。华智南晋尊者说:‘您在猴月初十未圆满之间,我发誓哪怕背负罪业,也请您无论如何要住世!’二人心意极为相合故,托嘎如意宝说:‘好吧。’勉强答应了。复次,猴月初十大修时,来了非常多各地的僧人以及大上师、大活佛,依《宁体持明总集》修持了七天。当时,托嘎如意宝让我来做金刚阿阇黎的事业。我说:‘我不懂怎么做。’托嘎如意宝说:‘你会懂的,所以无论如何要做。’之后,我遵从教敕禀白道:‘遵命。’装模作样地做了金刚阿阇黎的诸事业。共修期间,对僧众作了食物和茶等的丰富供养,对诸位上师和活佛献了丰盛的供养,给我的则比那些更好更多。

有一次,托嘎如意宝问我:‘那些中阴的显现次第是怎样的?’我按照自己的所知量那样作了详细禀白。那时,上师竖起右手大拇指说:‘做得很好!’藏历六月十七日,上师转绕自己住的帐篷,从而出现了见面的机会。‘我的宝贝活佛,到这儿来!’上师喊道,于是我来到了他的跟前。上师说:‘去年我没让你走,今年到了咱们该离别的时候了。’说完,用手在我的头上摸了又摸,并用额头再再地碰我的头,之后悲眼注视着我,带着极为疼爱而不忍离去的神情,回到了帐篷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上师在世时的色身。六月十九日晚上,扎嘉土威活佛等一些道友在我的住处,当时,忽然从东方响起一阵悦耳妙音,土威活佛说:‘哦!不好了!这声音应该是托嘎如意宝去往他方净土的表征。’后来询问上师身边诸眷属时,上师恰好是在那时去了他方净土。复次,在整整七日之间作了保密。那之后,他们说:‘您适合做唤醒禅定者。’我说我不合适,但拉巴活佛、策嘎堪布、嘉措堪布等,所有人都一致殷重地说:‘托嘎如意宝最看重的人非您莫属,因此这次您做唤醒禅定者最合适。’无法遮回这样的情面故,取受四灌顶等后装模作样作了唤醒禅定。

那一天,家乡来接我的人到了。原本想在临走前,到上师的遗体面前磕三个头然后发个愿,然而内心悲痛的力量所致,达不到能发愿的状况。我心想:‘若是先前您还在世之时,我临回家乡之前作拜别,来见您的话,您一定会碰碰我的头,为我念一些很好的祈愿偈,然而如今已经成了遗体,所以哪里还会以慈悲的话语对孩子我赐予安慰呢?’想到这里,在无量悲痛的状况中泪如雨下,之后失声痛哭。接着,出现了遗体头部稍微低俯的感觉,那时,我在悲喜交加的状况中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过了一会儿意识恢复,见到僧人们在左右搀扶着我。后来他们去看时说:‘遗体的头部真的稍微低垂下来了。’而且,五佛冠落入了遗体怀中。通常而言,参加完荼毗大典再回家乡才合理,然而若见到遗体火化仪式,心会受不了,因此在荼毗之前作了最后的拜别礼。之后怀着悲痛之心,带着满面愁容,一步一回头地对法友们道了珍重,在留恋和伤感的状况中,离开了至尊上师慈父的道场。”如是,法王在江玛道场住了六个年头。后来法王在讲课的旁述中明显说到:“托嘎如意宝圆寂后,我原本准备从石渠县往上走,去色拉寺、哲蚌寺和甘丹寺这三大寺等好好地求学;然而,舅舅巴诺活佛多次带了‘必须回家乡’的严肃口信和手信,从而需要延缓之前的计划,直接回了家乡。”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果洛谒见嘛呢尊堪钦托嘎示涅槃”第五章终。

第六章 还乡培养弟子众 广作圣教众生利

二十四岁这一年,藏历火父猴年(1956年)七月左右,法王回到了自己的寺院。也就是,据说在洛若寺的贤桑、瓦谢德门等迎接者的陪同下,一些驮畜驮运了许多经书,如是返回了家乡。一些老僧人回忆说:法王刚到洛若寺的那一天,手里持着锡杖,僧人们献上了拜见的哈达后,将法王迎请到洛若寺大殿二楼向阳的窗户处,名叫“红色法座”的宝座上,等等。当时,见到法王穿了一件破旧的嘎让。这是法王住在石渠时,依照堪钦托嘎如意宝的圣言,要去为当地的一些亡人念破瓦期间,为了满足一位亡者老妇女的心愿,剪掉她尸衣的袖子,做了嘎让后穿在身上的。后来,巴诺活佛尊者从储藏室取出布料,缝制了一件新衣服供养给法王。有这样的记事。然而,法王平时仅仅穿粗劣衣服,此外几乎从未见过法王穿质量好的衣服,常常穿的是一件带毛的大氅、一件粗劣嘎让和一条僧裙。以上为老僧人们回忆所说。

不久,洛若寺建立了佛学院,由法王来担任结夏安居的堪布。那段时期,法王亲自写的筹文中云:“众多持教大士将入灭,何不以实义法调自心?”如是等以偈颂的方式,明显写到不久许多持教者将入涅槃的未来授记。以上是从一些老弟子口中听到的。从那时起,法王持续不断地为洛若寺的学僧们传法。也就是在四个年头里,显经密续包括明处在内,大致全都讲到了。具体而言,第一年,法王为学僧们传讲了《阿毗达磨俱舍论》、《俱舍论释·阿毗庄严》等俱舍为主的法。第二年,法王说有特殊缘起和特殊必要,尔后在大约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传讲《辨法法性论》、《辨中边论》、《亲友书》、《如来藏大纲狮吼论》、《建立三戒一体论》等极多不同部类的教典,据说有这样的情形。据说当时一节课接着一节课的缘故,在一整天里,不断地响起法螺之声。在这一年,与宗活佛根桑尼玛的授记中,“能作本寺圣教之庄严”的授记义相吻合,法王派遣四十多位洛若寺僧人到洛珠上师面前受近圆戒,作了这个安排。第三年,法王传讲了中观理聚论,《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辩答日光论》、《开显真如论》等诸中观类论,以及《现观庄严论》的偈颂、华智仁波切所造的《现观总义》,还有《大乘庄严经论释》等。第四年,法王传讲了戒律类和因明类,期间适宜地讲授了《三十颂》、《音势论》等诸声明论典,以及天文历算、元音数术,还有《诗镜》等。法王传讲诗词时,是按照文殊怙主麦彭仁波切的《诗镜释·妙音嬉游池》做的讲解。当时,闻法众中有贤秋活佛、蒋华钦绕活佛、彭措嘎瓦活佛,以及兰钦根迪活佛等,所以法王让他们也写一些诗例。彭措嘎瓦活佛在写“姿态修饰法”中“可笑”的例句时,写了“阿妈汝之右乳旁,有个非我之爪痕”等。对此,法王现出好笑的情态,笑着说:“小孩子作的诗就是这样的。”有这样的记事。

在此期间,法王传讲诸教典注释的方式如何呢?想起法王曾亲口说:“对注释作很多解释的话,没有大的必要,较之,理清注释脉络和通达总体关要极为重要,因此在江玛道场,没有过多解释注释文句的规矩。”听一些老弟子们说:“为了让闻法者有效地领悟原文的关要,法王首先往下读注释的文句,然后在一个段落处停下来归纳这段的意义,即以狮子昂然般的讲授方式,归纳各处关要来传讲一遍注释,有这样的做法。”在这一年,法王授予洛若寺年轻有智慧的学僧金旺、热巴、多迪三人堪布的称号,并计划从下一年开始,三位新堪布每年轮流承担佛学院授课的职责,尔后出现了好的讲闻效果。这段日子里,法王亲自带着土巴、才多、毕拓来到达龙寺结夏安居,期间在奥洛上师面前求得了《七宝藏》的传承。当时,监院卡隆尊者说:“这位堪布是一位得地的圣者菩萨,因此,在他面前求一些法的话大有必要。”说后请转法轮。应其祈请,法王为达龙寺的僧人们传讲了邬金丹增诺吾所造的《赞戒论》,并讲解引导了《前行念诵仪轨·解脱明道》;不仅如此,还以秘密的方式,为监院卡隆等少数弟子作了大圆满心性引导,有这样的事迹。在达龙寺圆满听受《七宝藏》的传承后,返回自己的寺院继续讲经说法。

这段时期左右,法王去洛若寺山谷上部开启一个圣境门,然而缘起稍不吻合的缘故,并未如愿开启。当时的情形,上座邬金丹增上师清楚故,他回忆说:“有一天,我们佛学院大约十二名学僧和至尊如意宝一起,去了寺院上方稍往上走,一个悦意的、长有柏树等的地方。法王说:‘我们今天要找一个山洞,因此,用木棍在旱獭等的洞穴里敲打后搅动搅动,以此有可能找到。’如是赐下圣言。在那里,我们带着有趣的心态,按照法王说的那样做了。这样寻找之时,很幸运,过了一会儿,找到长木棍能探进去的一个洞,接着向深处挖掘,显露出一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洞,不仅如此,用木棍稍微敲触洞里面上下左右等任何地方,土石都自然而然掉落下来,因此,如果继续挖这个洞,毫无困难立即可以变成一个大洞,有这样的情况。就在这时,突然见到一群鹿受惊后从旁边朝这里奔来,当时,一名全未防护语言的僧人脱口而出:‘哎呦!拿一杆火枪朝它们的腋下打一枪该多好!’法王的脸色变了,说:‘噢!这下不好了,原本在这里能开启一个圣境门,而此处圣境主的坐骑是鹿的缘故,缘起破坏了,现在就算了。’尔后停止洞内的疏通后,立即返回了。”那个洞至今仍然可见。后来在此洞中,法王完整传讲过一遍《生起次第笔记》或共称为《生圆次第笔记》的这部论,因此现今称呼此洞为“生圆洞”。

这类事情,后来法王在讲法的旁述中说:“起初,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那里可以开启一个圣境门,然而那个时期出现了各种动荡的预兆,而且是大凶兆的缘故,我的想法是:‘洛若寺是一座古寺,里面有金佛像、法器等很多古老、根本、上品的大所依......需要有一处坚固的藏匿之处,所以能不能找到一个特殊的岩洞或土洞呢?’正这么想时,觉受的境相中,在洛若寺上方那里有一个可以开启的圣境门,如果能真正开启那个圣境门的话,在门的里面,存在一处非常大的秘境。在秘境里面,不但全洛若寺的人,就连全色达县人民都进去的话也容得下。觉受中出现这么一个地方的缘故,才精进地去寻找那个圣境门。”如是破坏了缘起的缘故,彼圣境门并未开启,否则的话,那个山洞深处的确有一个稀有的秘境。据说很多人都相信这一点。当地人说,从前嘉杰的成就者瑜伽士也讲过:“他们洛若寺的人一点也不知道,否则的话,他们自家山后面那个方向的山体里面是空的。”

藏历土父狗年(1958年),法王二十六岁之时,来到多康下区狮堡山后,准备在此处建一个山中小道场。具体而言,某一日,法王带了法衣和少许食物,以舍事者的方式出发,看能否找到一处建小道场的悦意之地。到了名叫“衮龙文波卡”的地方,搭了个小帐篷住了几天。法王说:“那是一个极特别的地方,即白天之时,在茂密的树林中,藏马鸡等许多不同的鸟类发出悦耳动听的叽喳鸣叫声,令人极为欢愉、内心适悦;到了夜晚,却听到树林中很多野兽的粗声粗气和嘶吼声,伴随着跳来跳去的声音故,令人毛骨悚然。”大家都说,从前嘛呢喇嘛班玛斯德来到这里时赞叹说:“这真是多康下区的稀有罕见的风水宝地。”不久后,法王在此处开取了一个稀奇的伏藏水泉。这件事只在一些弟子的口中流传,真正见过的人现在基本不在了,因此无法详细介绍,而间接听到的传说是这样的:那时,法王带着徒众来到名叫“衮龙文波卡”的地方,说:“此处应该是水脉。”尔后稍微往下挖。才刚挖几下,突然一大股水流自己冒了出来,就像泉眼里的水不断地涌出来一样。当时,在场的人都深感惊奇地说:“上师示现神通取出了伏藏水!”这时,法王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什么神通,只要懂得元音数术的口诀,自然能从无水的地方取出伏藏水,所以这类事情没有什么稀奇的。”

那时,法王去了巴诺活佛的住处——多康下区狮堡山,两人会面后进行了详细交谈,法王顺便提到自己去看建一个小道场的地方等的事情。这时,巴诺活佛说:“现在这个时期,你要建造一个新的小道场很困难,与之相比,就用舅舅住的这个地方来作为小道场的话,一切顺缘会聚的缘故非常好。”法王也是想到缘起非常好后,答应就按这么做。之后,巴诺活佛把自己住的牛毛帐篷、食物饮料、生活必需品包括炉灶在内全部交给法王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寺院。当时,许多追随法王而寻求正法甘露的持三藏者来到此处后,住在寂静林间左右的山坡上、树枝旁、山崖孔穴以及树叶小棚等中,以讲闻修圣法来度日。

不久,法王开始为弟子们传讲大遍知龙钦巴的《七宝藏》。当时的情形,法王曾亲口说:“我在狮堡山广讲过一次遍知上师龙钦巴的《七宝藏》,也现起了获得一髻佛母开许的觉受。那段时期我年轻,心智也明朗,因此看了十七大密续的诸子释后,认真地作了广讲。”(总的来说,《宗派宝藏论》等中有云,往昔十七大密续的子释大约有一百一十多部,阿里班钦的《大圆满问答录·秘密藏》中明确记载,大约有二十一部十七大密续的子释,然而如今,这些几乎见不到了。法王所说的自己阅读十七大密续诸子释的情形,好像不是指现今存在的一些十七大密续的注释,由此可知那些子释的书当时还留存于世。)当时,贤秋活佛患有脚疾,不能下到法王传法的地方来,于是法王就上去,到他所在的地方传法。有一座名叫“耶哲”的高山,法王在山脚下为弟子们传法时,用来放经书的四方形石头现今仍能见到。大家都说,那段时期,法王每天上午传法前吹法螺时,就连非常遥远的地方——扎秋上区的牧户们,都能清晰地听到法螺声。听法王的哥哥才让敦珠后来回忆说:“法王曾经说过,狮堡山是一个殊胜的圣地,它不但是三怙主的圣地,而且住在这里时,明显苏醒了取伏藏的习气。”住在此圣地时,一次法王说:“这是我的神魂树。”之后插栽了一棵细小的树苗。这棵树十分稀奇,它的树干是松树,从中分出来的树枝却是柏树,现今仍能见到。这段时期,法王一夜梦中到了铜色吉祥山莲花光明宫,详尽地见到了此处的能依所依;诸持明空行赐予了许多祝愿和窍诀;最终来到西边的一处悦意宫殿中,邬金绕卡颅鬘与众多眷属正在受用会轮,当时一名空行少女唱了一首会供歌,歌曲结束时从睡梦中醒来。第二天清晨,心中大致还记得会供歌的调子和歌词,以此,教了在此处集聚的众人会供歌的调子,歌词则在三十一年期间作了保密,三十一年后落成文字流传于世,现今收录在法王著作全集之中。

大概在这段时期,索南卓玛空行母(至尊索南卓玛空行母,是新龙上师列绕朗巴的嫡子仁增南嘉的方便伴侣。她的父亲名为“秋热”,因此称她为“秋热之女”,列绕朗巴大师传记中出现的“秋热之女”就是指她。她是一位具相的空行母,不仅如此,殊胜大伏藏师列绕朗巴原本六十一岁时将入涅槃,然而由于这位智慧空行母创造了善妙缘起,大伏藏师的寿命延长到七十一岁,有这样的事迹。)等列绕朗巴家族的主人及眷属,祈请法王降临新龙道场来披法衣坐床,献了如是的请求。法王答复说:“我本人不喜欢声势浩大、热热闹闹地披法衣和坐床等,而是想以乞丐绕山的形式,背着包袱步行前往新龙道场。”然而,舅舅巴诺活佛等说:“以瑜伽士的方式,独自一人走去的话不合适,所以,需要安排很多匹马的马队以及大规模的帐篷队,如是而前往。”之后,这边分成了阿嘉拉丈、洛若寺、嘉控家族等八组帐篷队后,配备了全套的服饰和坐骑等,做好了隆重送行的准备工作。新龙县嘎绒寺那边,也做好了迎接转世活佛仁波切莅临寺院坐床的隆重准备,还准备了一匹非同寻常的马和一副特制的黄金马鞍等。据说是这样的。然而不幸的是,忽然现起了时局动荡的风暴,法王去新龙自己前世道场坐床的计划必须从根本上延迟。从那时算起,除了二十多年以后,此外都没有去过,有这样的情况。

法王在狮堡山传讲《七宝藏》接近尾声之时,一切上下地区都现起了时局动荡的纷扰......所有领主都四处奔走逃亡,处在混乱飘摇的状况中;大多数上师也无法继续住在各自的寺院里而逃往山中等等,遇上了这样的时期。然而,法王处于心安和的状态中,如草地上钉橛子般,原地不动继续为弟子们传法,就这样在多康狮堡山原地安住。......这类情形,法王曾说:“当时,正遇上了瓦须色达、果洛三部、炉霍、道孚、康定等多康上区下区的很多藏族人逃到周边山里避难的时期,而我们六十多名僧人哪里也没去,就在多康狮堡山原地不动。那一年我二十七岁,一些善心人说:‘您这样待着怎么行呢?有智慧的领主、上师们都在四处躲避,他们都逃走了的话,您有什么把握?’我想:‘没有什么可去之处,所以离开这里也没有利益。’之后就这么待着。也出现了很好的运气。”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还乡培养弟子众广作圣教众生利”第六章终。

第七章 动荡时局风暴中 勤持菩萨勇士行

......那时上级下令:“在那边山里的僧人要回寺院这边来。”期间,法王和弟子们必须回到洛若寺。从早先起,就是传唤其他寺院的上师和僧人们去开会等,开展严厉教育运动的阶段,然而法王却能在长时间里,未出现任何损害而住于洛若寺;不仅如此还能传法,也就是讲完了前面剩下的《胜乘宝藏论》,从而完整无缺地传讲圆满了《七宝藏》,紧接着传讲了《大圆满心性休息颂》和《大圆胜慧》这两部法。

之后,在《定解宝灯论》大约讲到一半时,领导派来传唤法王的人到了,由此法王不得不去色达县城。临行前,法王让弟子们在洛若寺禅修会堂门前集合,作了诸多教诲,随后说道:“今天是我们停止讲课的日子,从今往后,不会有机会以自由的方式来讲闻法了。集聚的最终是分离,所以今天这个日子里,我们必须各自分散,不知今后能否再见面。然而,你们要不舍己道而好好修行,看能不能做到!我多年对你们数数讲解的一切显经密续的法,归摄关要就在调伏自心上,所以应当观心后随力修持,不要忘记!寂天菩萨云:‘吾宁失利养,资身众活计,亦宁失余善,终不损此心。’这一点至关重要,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即使没有作身语善行的自由,但对于修持心上的善,他们也无法限制和遮止,因此不管时期再怎么恶劣、政策再怎么严酷,仍然可以在心上不断地修法。大家应当将这些铭记于心!”作了如是等的教诫后,在师徒们内心悲伤、彼此不忍分离的状况中,法王离开了洛若寺。

......这段时期,洛若寺的僧人也被遣送到了色拉,因此,法王的弟子色尔坝堪布多迪尊者秘密地前来探望法王。据说,当时法王在一个小帐篷里瘫靠着,面部浮肿,肿到眼睛只剩一条缝了。多迪尊者问:“您的身体怎么样了?”法王说:“我的身体不要紧,但你们此次被遣送到了这里,情况很糟糕。”像这样,除了短短的几句话以外不敢多说什么,因此也只是看望了一下便离开了。据说,大约藏历九月法王到了色拉,在冬末之前需要住在那里,然而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面部立即浮肿,依此法王只参加过一两次会议,此外都无需参加。即是,虽然法王内在无有病痛,但从外面看时却是面部肿到不忍直视,因此工作人员只是来看了一眼就立刻走了。

色拉的运动暂时结束后,法王需要去扎穷牧区妹妹美珠所在的地方。妹妹家原先有个牛毛帐篷,后来他们在秀阔期间往山顶跑时弄丢了,因此兄妹二人需要暂时挤在一个小黑帐篷里。妹妹美珠是一个人品贤善、稳重可靠的人,因此法王也很重视她。法王曾多次亲口说:“过去最艰难的时候,妹妹美珠为我做了挖草等的很多工作,我不用沾染一点罪业,这是妹妹一个人的恩德。”如是再再说了很多次。大约在这段时期,洛若、阿交、曲西等村的牧户到扎穷里面的瓦德夏兰上部集合,日撒玛和扎扎等村的牧户到瓦德夏兰下部集合,之后开展了激烈的批斗运动。

......据说饥荒年(1960年)的夏天,法王住在热嘉匝热卡多,在此期间,弟子毕拓偷偷带了少许食物去看望法王。当时见到法王在一个破烂的小黑帐篷里,像是以古萨里苦行入于无戏瑜伽一样住着,看起来穷困潦倒。当时行住的规定严格,所以彼此之间没有联系,而且正处于很多人因饥荒而饿死的时期,再加上由于法王对毕拓尤为慈爱等的缘故,就像生死相隔的人再次会面一样,法王显现上内心极为悲伤,问道:“有没有受迫害?日子还好过吗?身体还行吗?心情怎么样?还那么苦吗?见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说后,法王不禁流下眼泪,哭了起来,毕拓也哭得很厉害。他与法王聊了种种苦乐的状况,在法王那里过了一夜,此外不敢长时间住留,因此第二天就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那时,由于饥荒灾害以及所谓的“人民公社化运动”,导致牧民们的牲畜等变得稀少,当地人的受用减薄、更少、穷尽了。由此,法王也处于生存的顺缘微薄、衣食匮乏这样赤贫穷困的生活状况中。弟子囊协清晰地回忆说:“记得在食物非常稀少的时期,如果有人偷偷地供养一点点食物,法王都立刻放进一个旧帽子里藏起来......”在这段时期左右,法王寄给小妹根拉的一封信中说:“昔妹邀我做客时,奶茶浓郁如初乳,其色赤红犹朱砂,无尽宛若色曲河。我今忆念难安坐,可有计策大恩妹?吾安乐时亲友多,逢苦除汝别无唤,妹婿杰才如心护,大丈夫否视今朝。仲冬严寒侵摧时,似彼美味难再得,乞丐我今出此语,无异说梦胡乱言。”如是等写后寄给了小妹。我想,看到这个内容就能清楚地知道,法王在那个阶段的生活状况如何了。曾经听法王这样说:“尽管如此,但食物等还是非常稀少。到了紧要关头时,念修一百零八遍《招福仪轨·天物妙钩》的话,供养所需物资和丰盛食物的人立刻就出现了,这是我多次亲身体会过的。”从这里也可以了知,凡夫衰损与圣者衰损二者截然不同。

那年冬天,法王住在古博玛朵,期间由于上级下令让活佛和堪布们都到下面来,因此法王来到了洛若乡,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左右参加学习。听法王亲口说:“即使是在那些非常严峻、危险的时期,我也常在衣服的袖子里,悄悄拿着一串短短的念珠,哪怕从手中脱落,也不会从袖口下方露出来,所以念咒一日也不曾间断。”

这段时期左右,色达县城的积极分子、被称为“大小顿珠”当中的大顿珠,品性凶狠,非常恶毒,尤为嗔恨资产阶级和宗教人士。他的心相续被猛利烦恼所扰动,去了念柯等许多地方,对很多人施加了种种惨无人道的迫害,在傲慢气焰正高涨的状态下来到了洛若,这期间无故对法王生起猛利的嗔恨心,于大庭广众之中,在未指出法王具有任何明显罪行的情况下,肆无忌惮地对法王进行各种挑衅、叫嚣和欺凌,百般损恼轻侮。这时,法王的心被搅扰,之后无畏、无怯、无惊、无慌地与他当面对立,不仅如此,凡是心中所想全都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而作了还击,人们听后惊得目瞪口呆。我认为,这当然是无畏菩萨勇士的大雄自性在关键时刻的无余显露。玛色绕吉所造的世规论典中云:“乃至怖未到,此间当怖畏,怖畏真来时,舍畏当还击。”与此相同,平日里一向谦虚谨慎的法王,真的遇到怖畏之时,敢于同残暴野兽般的凶恶官员当面对峙抗衡,毫无犹豫而掷地有声地揭发他的罪恶,如是作了回击。这样的事,除了像有金刚石心脏的铁人之外,一个普通人不必说真正实行,只是想想都很困难,不是吗?此时他勃然大怒,眉头紧皱,脸色骤变,用食指指着法王说:“从现在起十天之内,不把你送进监狱的话,我就不叫顿珠!你给我等着!”这样发完誓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当时法王身边的内部眷属和弟子们都感到惶恐不安、心惊胆战、汗毛直竖,说道:“这下惨了,严重激怒了那个凶恶的官员,他就这样走了,堪布尊肯定会被抓进监狱的!”大家都忧心忡忡,心处于极度不安之中。那时,在黑方主眷势力极为猖獗、圣教地位低微的时局下,法王为彰显具法瑜伽师的殊胜性,委派绕赫拉护法神立刻发出诛法降伏神力之事业,缜密郑重地催促护法神行持诛业,并且还修了一些其他能遮退突发性逆缘的仪轨。以此之力,那个凶恶的干部从洛若乡回去以后,没过几天,由于在紫青朗西塘饮酒过多,致命的高血压症突然发作,于当场暴毙身亡,由此法王便无需入狱。法王说,此情形即是伏藏师根桑尼玛的授记中所说的:“狮于雪山展雄姿,狐狼跳跃亦无益,野牛毒角逞能时,召遣绕赫拉之力。”

据说在水虎年(1962年)左右,开荒运动开始。大约在这个时期,法王住在一个八庹长的黑帐篷里,夜晚秘密地为泽西热巴、吉嘎巴霞等人传法和灌顶等。并在此时期前后,撰造了《上师供·现有如意云聚》《全知怙主大恩上师祈请文·十万空行心滴》《远唤文殊怙主大恩上师·召引加持之铁钩》《教诫·云中妙音》等。

这段时期是牧户个体化的阶段(据说不像是人民公社时期那样,这段时期,每个牧户都可以住在各自的地方蓄养牲畜),所以牧民们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居住。因此趁着这段时期,法王为了利益在改革期间逃往山中后死亡和在监狱中圆寂等,以非时死缘而去往后世的那些亡者,秘密地念修了超度仪轨,因为当时连烧焦烟的善根都没有人施与他们。再者,为了活着的人从时局动荡所带来的逆缘障碍中解脱,念修了守护的经文等,以秘密的方式开展了种种法业。尤其是,对于未得善根路粮的诸恶业亡者,大悲观照后在尸体的枕边念修迁识往生法,而去到各地,有这样的情形。法王说:“先念修一百零八遍‘奇矣哉,极其稀有怙主无量光......’再作迁识的话,结果都很成功,还常常能出现顶发脱落的验相。”

这段时期里,法王行医治病,对身心苦恼、无怙可怜的病人们作了一些医治。同时,对于一些具希求的弟子,法王以隐秘的方式为他

们传讲了第司·桑杰嘉措所著的《医学四续释·蓝琉璃》。着重讲解了其中所涉及到的基础理论、生理和解剖、疾病诊断方法、治疗疾病的原则和方法、药学的基础理论和用药原则等藏医药学诸多不共的特点。尤其是,药材的分类方面,不同地方的树、草、花等上中下三种级别的辨别,不同的药材对身体的利益和损害的辨别,以及按照传承上师的窍诀来认定秘密药方等,像这些一般医生不通达的地方,法王都作了很好的讲解。不仅如此,法王还结合药的味、力用、效果等亲自配药,从而令很多无依无靠的病人从非时死的怖畏中得到救护。一次,在“色果甘塘”举办了一个有关藏医疗法的经验交流会,当时整个色达县的所有医生都被邀请去参加,法王也应邀参加。在会上,法王于藏医疗法方面发表了重要意见。据说,当时医生们在一起用显微镜,对于人体的病菌、皮膜、汗毛等作了细致观察,顺便还饶有兴致地仔细观察了一两个微小虫子的身体构造。就是在这一次,法王以隐秘的方式为巴洛和耶洛等一些希求者,略讲了第司·桑吉嘉措的补充窍诀。然而,后来法王住在色热尼卓(“色热”是地名,“尼卓”是以形状来命名的,过去当地百姓如是称呼;后来法王为这座心形小山取名为“泽达玛呢”,因此现今称为“泽达玛呢”,即“心宝山”)山上的时候,对格扎说:“现在我不再以医方明利益群生了,所以这些药都给你。你稍懂一些临床医疗,所以看能不能以医疗对众生稍作利益。”说完,把药物都赐给了弟子格扎。从那以后,法王再没有广泛行医。

不久,政策变得愈加严苛。前一年,为了护佑整个阿交村,在岗塔的家中念诵了《贡波仪轨》,这个情况被上级知道后,逮捕了很多上师和僧人,他们还在西绒上师的脖子上挂了牦牛角,然后带去游行。这段期间,法王家住在切永山沟,当时需要去洛若乡参加会议。据说有一次,民兵们用绳索捆绑了老僧人岗塔,对他进行殴打和批斗。这时法王秘密派了一位名叫“耶澈”的妇女,让她去给岗塔老僧人传口信。法王交待耶澈说:“你要把这个口信带到他的耳中:‘好男儿!你应当忍耐这一次的殴打,这样的话,从今往后,绝对不需要再受这样的苦了!’”于是,耶澈就在夜晚秘密地去到岗塔跟前,带去了这个口信。老僧人岗塔听后非常欢喜地说:“啊!太好了!这么讲了啊!......”从那以后,他真的再也没有遭受过殴打。

在此期间,法王也不断地为一些可信任的弟子作了灌顶及讲解引导等。......木龙年(1964年),法王撰造了《空行秘密心滴中密意本来大解脱无二自然智续王注释·离垢日光》《证悟明性道歌·狮子王吼》《显示寿命无常之厌患道歌——潺潺涧流妙音》《此世现相厌患歌·森林杜鹃妙音》《全知上师麦彭降措赞颂·信心妙药》等。这期间,法王为了安慰人们被苦逼恼的心,也为了劝人们忆念此生现相无实义及死亡无常等,作了一首文句等相合藏族传统民歌风格的道歌,即《青年所需之歌·窍诀精华库藏》。年轻人天性就喜欢具有情感的小调和歌谣,所以附近的很多年轻人,在山岗等一些无人的空地放牧时,就以婉转悠长的音调来唱着。

运动一个接一个次第不断地开展,人们一直处于怖畏当中,就在这样的时期,法王还是为少数可信任的弟子赐予了秘诀,同时还精勤撰造了《全知麦彭仁波切略传》《立断要诀依智者加纳思扎之窍诀而释·珍宝阶梯》《立断要诀依昔日桑哈之窍诀而释·摩尼库藏》《立断要诀依莲花生上师之窍诀而释·斩断无明网之宝剑》《立断要诀依圣者龙钦巴之宗而释·日光论》《光明大圆满实修直授引导文·甚深究竟》等。

天文历算论典《花鬘庄严论》撰造的时间,显然也是在那过后的一年,即木蛇年(1965年)。法王在本论的后跋中说:“这时哪怕仅珍藏一本经书,如果被人看到的话,政策法规的箭都要射中心脏,因此无法参考很多典籍。”从这里就能看出那个阶段的局势是多么严峻。这部历算论典里,比如讲到三种日的行度;以周期相互寻找的情形,过去没有数字图样,这里首次写出来了;以及支分加减的安立,这些都是令人深感稀奇之处,等等,如是有多种善说的缘故,成为具慧者心的资养。不仅如此,在法王正式开始撰写论义的当天,大家都共同见到天空中出现了排布成条形、辐状和圆形等各种形状的吉祥彩云,其中央以天文、龙文、藏文显现为六字明点和五字大空的行相;同时,还出现了一只绿松石色翅膀的画眉鸟,按自己的音调发出唱诵表示乐空无别之义的六字明点和五字大空的声音。《花鬘庄严论》的后跋中,法王还讲了自己撰写这部论时所出现的内觉受:心中明现出以前从未学过的《时轮金刚续》的很多文句;并且现见无量空色之相,而成了心的喜宴,等等。从这些方面来看的话,就可以知道此《花鬘庄严论》与其他一般的天文历算论典不同,而具有极大的加持力。

火马年(1966年),文化大革命正式开始了......

虽日月当空,然大地却被黑暗所笼罩。在这样的黑色岁月里,大字报随处可见,人们一贯都大声地朗读,还有宣传队敲鼓挥旗、开批斗会高喊口号、唱红歌的惯例。成百上千的无辜之人在批斗会上被扣上种种罪名,被打得皮开肉绽、骨肉粉碎。后来,法王在听到过去文革时期那些歌曲的音调时,都会说:“我心脏痛起来了!”

佛在《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中云:“种种方便毁灭我法,于归

我法而出家者,数数瞋忿,呵骂毁辱,拷楚禁闭,割截支节,乃至断

命,我所说法不肯信受。坏窣堵波及诸寺舍,驱逼苾刍退令还俗,障碍剃发被服袈裟,种种驱使同诸仆庶。”如是实践般,他们不仅对于行法之人藐视、轻侮、恶言、揭发、威胁等口无遮拦、随意叫嚣;还

将持三藏、持戒、持明的诸上师善知识算作恶人、剥削者、压迫者,而后各种打压,作许多迫害;对一些头发花白的老僧人也没有怜悯心,捆绑、折磨、责打、拷楚等,令他们饱受无量痛楚......

那些人被烦恼控制,毫无悲愍地对无辜老百姓无所不用其极,以批斗、毒打、砍刺等行为作种种迫害,令他们受到刑罚;并且成心诽谤侮辱三宝,损害诸善知识的生命等。造了种种恶业的这些人,后世将感受难以忍受的异熟果报,因此法王将他们缘为悲愍之境,以大悲完全不舍,而极为担忧他们业报成熟。此般情形,正如法王当时所写的道歌中云:“搅乱示解脱道师僧心,仗律无端辱掠无过民,自鸣得意倨傲如毒蛇,来世行险道时状如何。”对于那些造集极严重罪业之人,法王内心不但没有丝毫忿恚,反而将他们缘想为悲愍之境:“彼等将趣何道?何处受生?后世如何?”如是以悦意慈及悲愍之心完全不舍。此情形,正如《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经》中云:“尔时世尊入大众中,在苾刍前就座而坐,便告五百渔人曰:贤首!汝等先身曾作恶业,由此缘故生在卑贱渔捕人中。汝今更复手执刀网,为杀害业而自活命,今于此死,何处受生?”与此相同,明显显露出佛菩萨对于堕入颠倒之有情及非圣之凡夫尤为悲愍的本性。

如是,在五浊的自患猛利增盛以及恶缘丛集当中,法王实际践行逆缘转为道用,依此,不但随学“虽对菩萨作损害,然皆转向安乐处”的伟大菩萨行,令凡结缘者皆具实义;而且,于无一顺缘之中,获得圆满最顶峰,此为一;如云聚般障碍中,未曾受过一损害,此为一;宛若山崩诸苦中,任享本净之大乐,此为一;似暮阴影敌鬼中,升起善知识日轮,此为一;炽若劫火烦恼中,圆具正觉之妙法,此为一,如是等在心中作了修持,以实地践行而印持了“器情以罪遍满时,逆缘转为菩提道”之义,从而在修行上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一点从前后语录中可以了知。

那年藏历四月,一位名叫慈诚嘉夏的藏族工作人员与一位汉族高

官一同来到紫青山沟,召开了一次严厉的会议。据说让法王发言时,法王说了一句:“我不于佛教做破坏!”由此对方揪着不放,问道:“啊哟!你说‘不于佛教做破坏’是不是?”法王再次回答说:“绝对不做!”他盛气凌人地逼问说:“那么,你不破坏佛教,是要保护佛教吗?”对此,法王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依于佛教做破坏’,这与‘不以佛教做破坏’是一个意思。”法王这样说时,他无言以对,说:“你这个人就像两面的小鼓一样,一会这么说,一会又那么说。对你这种人,如果不好好教育的话,绝对不行!”如是带着威胁作了很多训斥。第二天召开大会再次让大家发言时,丹波活佛首先发言,慈诚嘉夏不满地作了很多批评。接着让法王发言,这时法王说:“慈诚精通政规,又是个正直的人,所以不会颠倒黑白冤枉好人,否则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我们现在已经进监狱了。”等等。如是先说了一些方便善巧的赞叹之词,通过这样的方式说了几句话,这时慈诚内心彻底转变了,说:“堪布晋彭是个好人,的确,要是没有我的话,他现在真的已经蹲监狱了。当然,我堂堂男子汉也不会冤枉好人,昨天说像是两面小鼓的人,指的是丹波。”如是等说了一些可笑的话,就结束了会议。法王再一次从严重逆缘的危难中得以逃脱。

大约是在这段时期,由于准备建立人民合作公社,政策极为严苛。在一个夏天里,就安排召开了很多次会议,作了多次批斗,给许多上师都扣了帽子,还以强迫他们把牦牛嘴绑起来,等等。......藏历六月,在洛若乡召开了会议,一些上师和活佛被抓捕入狱。这一年秋季,正式建立了人民合作公社。......在此期间,还大力开展了以“把阶级斗争进行到底”,以及“强烈批判打击牛鬼蛇神等”为宗旨的“破四旧”运动——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正处在这个阶段。尽管如此,法王仍然以大慈愍心继续给弟子们赐予甚深广大的教授,还为了近的所化以及后代具善缘的补特伽罗,撰造了《大圆满直指心性注疏·窍诀宝藏库》等很多论典。法王住在色热尼卓的两三年期间,对于琼玉村、确仓村、曲西村、阿交村、洛若村等周围村庄的一些可信任的弟子,以秘密的方式赐予了《文殊续规》等的灌顶,以及《定解宝灯论》等论典的讲授。

这一年秋天,在心宝山阳面的一处,挖地做了一个外面无需挡风院子、可以搭帐篷的地方,之后法王就住在那里。法王说:“经常会有零星的求法者前来,所以他们需要有住处。”之后,安排把阳面的一个像雪猪子洞那样的大坑扩大成山洞的样子,求法弟子们就住在那里。冬季,法王接连不断地为诸多弟子赐予了教授:为嘎多堪布、才热、格扎等传讲了《定解宝灯论》;随后,为涅达活佛等传讲了《金刚七句祈祷文释·白莲花》;之后,为绕桑堪布和额波等传讲了《生起次第备忘录》;并且为东谷神山一位名叫洛桑门朗的格鲁派弟子和绕括堪布等传讲了《入菩萨行论》和荣素班智达的《入大乘论》......法王住在色热尼卓那边的山脚时,从山顶高处的地方,把土石等向下稍作深挖后,做成了坑的形状,睡帐的门外不需要用院墙围绕,又在上面盖上粗毛布,搭成了帐篷的样子,里面大约能容纳十人。因为那个坑很低,除了从上方能看到以外,从其他方向几乎见不到,所以适合秘密地开展法业。因此在那里,法王经常为一些可信任的弟子灌顶、传法、讲窍诀等。弟子的数量,从每次一个、每次两个,到每次四个、每次五个,最多的时候同时聚集了六七个人。一次法王传《文殊续规》的灌顶时,同时聚集了大约十个弟子,这在当时来说,是非常令人惊讶的。

第二年夏天,法王在琼夏山为绕桑堪布等传讲了《大圆满心性休息引导文》。据说,传法的地方有一个山洞,那段时期,琼夏对面的山谷属于热果村的范围,而且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所以弟子们白天要从洞里出来的话,就需要非常谨慎小心。因此,有时候法王亲自拿着牛奶、酸奶等进到山洞里,赐给弟子们食物。听绕桑堪布说,闻法差不多快圆满时,所有求法者的口粮都用尽了,当时大家商量说:“如果至尊上师知道我们的口粮吃完了,他一定会像平时那样把自己的食物赐给我们,但是现在上师的食物也不多了,如果再给我们的话,那就更少了,所以不能这样。我们应该保密,对于这个情况什么也不说,找个其他事情当借口,然后各自回家,这样才好。”之后便准备返回。然而,刚好遇上色达河水暴涨的时期,所以他们就借了一些牛、马渡河。在渡河的时候,他们就像羊粪粒被投到水上那样,随着波浪不断地上下漂荡,遭遇极大的危难。这时,法王因为悲愍弟子们,就在对岸的河边面朝他们,为了遮退突发性逆缘,殷重发心后念了经。以这样念经的加持力,他们当即脱离了水难。绕桑堪布说:“当天若不是法王的加持,我们就已经去往后世了。”

这段时期前后,法王为嘎多堪布、法友土巴、才热、囊协等传讲了《金刚七句祈祷文释·白莲花》。大约到了第二年春季,政策变得比过去更加严苛,形势非常严峻,这个阶段中,需要在弟子们先前住过的山洞里倒入很多干牛粪,把它遮掩起来。据说,法王住在色热尼卓或心宝山的山顶时,一次,工作人员看到对面的山上有烟升起,之后名叫拉嘉的工作人员等准备渡过色达河来这边查看。这时,法王在地上画了一个弓形的图案,然后念修了一些咒语,他们就立刻返回了。后来请问法王这个情况时,法王说,当时是用了文殊麦彭仁波切著作中的一个依手帜弓箭来遮退骤然逆缘的窍诀。大概在这段时期,法王在心宝山顶为一些弟子作了《文殊续规》的灌顶,并劝弟子们共修文殊心咒。当时法王很殷重地给诸方弟子传口信说,对于能否圆满一百亿的文殊心咒,自己有极大的希求。不久,一百亿的数量就圆满了,之后逐渐圆满了很多万亿文殊心咒。法王说:“此处是圣教复兴的发端地。”

火羊年(1967年),上级在色达下部,以“组织宗教迷信活动”的罪名逮捕了至尊罗珠上师,并且以青海人没有资格住在四川为借口,强行将罗珠上师驱赶到知钦乡那边。不仅如此,大约在五六天里,他们给无罪的罗珠上师扣上黑帽子,来詈骂、殴打、扔秽物等,施加了严酷暴行。随后,罗珠上师暂时住在多科阿日森林附近,不久就示现了圆寂。罗珠上师未被逮捕之前,与侍者仁增尼玛仁波切一起住在色达下部时,法王曾秘密地带去口信,说想去拜见等。当时,至尊罗珠上师回复说:“现在政策严苛、形势动荡,应该十分警惕,因此暂时不来的话比较好。”而并未开许,因此当时两位尊者没能会面。后来罗珠上师示现圆寂,他们师徒今生再没有相聚的缘分,法王为此感到特别遗憾。此等情形,伏藏师仁增尼玛的传记中有明确记载。

土猴年(1968年),一个时局非常动荡的时期,法王秘密地来到喇荣山谷,为少数弟子开启甚深密咒的曼荼罗之门,尔后赐予了能成熟相续的灌顶,并作了会轮,为了圣教和众生的义利,作了发广的大愿,当时作会轮的地方就是现今的罪聚自脱洲。如是法王在后来的一次猴月莲师大修的讲话中有明显提及,所以我猜想,法王就是在这一年来喇荣山谷,创造了未来能够建立佛教大道场的缘起。当时,法王开玩笑地对嘎多堪布说:“十一年后的猴年,我会在这里建一个佛教大道场,阴面、阳面都会逐渐地遍满披读闻思者和舍事禅修者,那时你要做一个闻思者还是实修者呢?”如是等授记未来的情形,是我从嘎多堪布那里亲耳听到的。......

土鸡年(1969年),涅和紫青等的牧户全部被驱赶到扎玛朵开展严厉的运动,这段时期,法王兄妹所在地的牧户搬到了久普上部。在此前后,法王为特坚堪布、旺修、囊卓三人传讲了《大幻变网总义·光明藏论》。那时候,白天不敢生火,因此必须在天亮前烧茶做饭,傍晚天黑后小心谨慎地在隐蔽处烧火煮茶。这类情形是听法王所说。法王住在久普朵期间,这一年七月二十五日早晨,即修持《明性不变格萨尔王上师瑜伽》第七天的黎明时分,在梦光明的净相中与法界空行母尼穹相遇,并见到了格萨尔王、尊父丹玛森哲。与之相关的一些净相事迹,都收录在《法王著作全集》中,而且非常著名的缘故,这里就不赘述。现今在法王出现梦光明净相的要地那里,修建了一座佛塔。这期间,上级从一些嘴不严的人口中,对于法王的行住威仪产生了怀疑,之后几个积极分子就去法王家搜查。那时,法王家就在久普朵里面原来的地方,而工作人员通过询问在各处都作了细致寻找,但是无论怎么找,他们眼前都根本见不到,因此也只能无奈返回。以此事为缘,法王造了《格萨尔王赞供·胜利军旗》,在其后跋中明显地说到,此文是在自己委托之事业已成办且验相显著时,以酬谢的方式而写。

在三年个体化结束的秋季时,很多人破坏了共产,之后,上级声称破坏共产者罪大恶极而逮捕了一些男人。押送他们时,一些女人跟在后面跑去,在朗西塘山脚处追上了。女人们紧紧抓住工作人员不让走,从他们手里抢回几个男人,带回了家。有这样的记事。铁狗年(1970年)建起了所谓的“后人民公社”。那时,法王需要在公社白房(很多挤奶的人聚在一起用牲畜的奶、酸奶、酥油、奶渣等开展生产工作的黑帐篷,叫做“公社白房”,也叫“畜牧工房”)工作,而来到了紫青。从事畜牧业时,妹妹美珠是挤奶的工作者,法王被安排去捡柴,然而一些亲戚和洛若村的乡亲们代替法王做了那些工作,以此法王无需感受大的辛苦。在此期间,求法的弟子们,有时要佯装成寻找丢失牛马的人,躲藏在草丛树丛等中,在恐惧、惊慌、怖畏的状况中非常小心谨慎地行走。只是两个人靠近法王跟前被见到了也有大的危险,若是不注意的话,仅仅以此也一定会遭到鞭打,严重的话也具备被逮捕入狱的条件,以此会给自己和上师双方都带来山那么大的损害,要面临这样的危险,因此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诸求法者将枯树的根挖成窟窿做成洞的样子,白天就藏在里面,夜晚烧一点火,这样来求法,有此等事迹。再者,有时候住在法王家,有时候在法王家附近搭一个小帐篷,然后住在那里,等等。如是通过各种方便来求法。

那段时期形势特别严峻的缘故,上下地区的上师和僧人们无论多么秘密地作了佛法方面的事,然而多数过不了几天或几个月就会被秘密揭发,之后绝对要承受批判之痛。也就是,趁着会议等不是特别严重的时候,一些老僧人聚在一起念仪轨的话,几天后开展严厉运动来彻查时,就连当时是谁做上师、谁做维那师、谁做供师等,包括细节在内,都会立即被揭发出来。然而,法王虽然经常连续不断地作灌顶、念传承、作引导,但一次都没有出现被秘密揭发导致事情严重的情况,这也可以算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无上殊胜之处。《发起菩萨殊胜志乐经》云:“若菩萨以无希望心行法施时,不著名闻利养果报,以饶益事而为上首,常为众生广宣正法,当得成就二十种利。云何名为二十种利?......不为众魔之所得便,非人守护,无量诸天加其威德,不为冤家伺求其便,得无所畏。”上述情形正显露出如是所说不为名利而行法布施的二十种利益,在法王身上圆满具足之相。不仅如此,此情形按照共同说法,即是具足所谓的“怨敌不能害”这种修道功用的殊胜功德。按照不共说法,雪域全体持金刚橛者之顶饰密咒士多吉登炯之大游舞化身——法王尊,三部护法神将其奉如顶宝后,无懈怠地作其助伴和守卫者,应时成办胜伏一切损害和逆缘的事业,上述情形正显露出这样的稀奇征相。

之后,水鼠年(1972年)法王四十岁时,去了亚钦卡牧羊。据说从最初一百只羊增长到后来一千只羊,并且在法王牧羊期间,从未发生狼损害羊的事件,有人还见到狼和羊结伴同行的状况,平日里,羊儿们对法王表现出特别欢喜的样子。据说,特别是有一只身型较大的山羊,即后来大家称呼的“老黑山羊”,它与其他羊都不一样,而是与法王极为亲近,并以不舍分离的姿态常常跟在法王身后。此等情形,后来法王在解释“若以普利阳光来照射”这一暗示授记语时说道:“改革后不久,藏历十一月十五日,在召开会议的地方,根拉抱来一只小羊羔放在我怀里,之后她就走了。我慈愍这只小羊,就将它留在了身边喂养,并一起养着它的老母亲,经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由于那时政策严格,一天,在必须将小山羊母子俩上交合作公社的强令下,需要把它们两个上交。那以后,母山羊就死了,小山羊患了畜癞病。哲荣想办法把它抱到了我跟前,随后我给它用了治畜癞病的药,它的病就痊愈了。从那以后,它在我身边逐渐长大,像是成了家中的一员。我白天去外面时,习惯让它背着装干粮的小褡子等跟着一起出去,晚上回家后,在容纳我一人的小帐篷里跟我一起睡。就这样在大约十六年里,我们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我心想:‘哎呦!这可怜的小羊,像是由于宿业来到我跟前,所以现在我要用一个方法来利益它。’之后,在它耳中念了大圆满十七大续部等许多深法的传承,并为它发了很好的愿。十六年后,它身患绝症死在了卧处。”听法王如是所说。后来,在藏历十七胜生周土蛇年六月二十四日,变为一个观无餍足的白色小天子来到法王跟前,说:“我是您的老黑山羊,您在我耳中念了很多显密妙法和陀罗尼咒,以此因缘,我死后受生为香巴拉刹土中一只能自在听闻不灭法王所讲一切法、心智极为明利的鹦鹉。从那里死后一个多月,我受生到了现喜刹土中救畏菩萨全知麦彭仁波切座前,成为他的随行者。这次来的目的是......”说了这些后,又讲了许多密语,之后就走了。此等事迹详细可从法王语录中了知。

接着回入正题,法王住在亚钦卡时,在羊圈里诸方隅竖起很多筹后,于阳光下对筹影作了观察。(《律本事》中云:“以长木棍测量筹影会延迟一些,不用长筹,当以四寸筹测量。”再者,布顿的《合时回答》中云:“以七寸筹测量。”阿巴亚的《入时轮》中云:“需要立一卡长的木棍作观察。”因此,对于作圭表测影的木棍长度,也出现了许多不同的说法。然而,据年迈的华桑老人回忆说,那时候法王用作测量影子的木棍是稍微长一点的,大约有一卡长。)据说,法王开玩笑地对在场的人说:“我对此观察时,不用看现代的时钟也能准确地知道时间。”华桑的家乡原本在拉阔,那段时期他是洛若乡的干部。后来,就当时的事迹对他作采访时,他说:“那时我在堪布尊者旁边,我手上戴着手表,他观察筹影得出的时间与我手表的时间两者对比时,除了相差大约一分钟之外,几乎完全一致。再者,那时堪布尊者对我们说:‘喇荣附近的这个地方跟美国的某个地方,两地在地球的同一条纬线上相对’,但由于过了很多年,那个地方的名字,我现在记不起来了。”后来观察时,喇荣在地球北纬32.3度,与它相对的是北美洲的美国亚利桑那州。此类事迹,后来法王亲口说:“我在亚钦卡时,曾以筹影对当地正午的准确时间等作过观察。当时,我观察筹影之地的时间与北京时间二者出现大约一小时十八分的时差,因此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十八分就是色达喇荣的正午;而且,由保守操作的轨范而减去三分钟,即为一点十五分,诸出家人当于此时之后行过午不食的学处等。”

木虎年(1974年)藏历七月,多芒堪仁波切德巴(又名蒋扬智波罗珠)以秘密的方式来到了亚钦卡,在法王面前求全知麦彭仁波切的上师根本修法的灌顶和传承,当时政策严格,所以在法王身边只敢待一日,此等情形在堪布的自传中有所阐明。再者,法王住在亚钦卡牧羊期间,某时亚龙的日珠堪布来觐见法王,求《文殊续规》的能成熟灌顶。按照先前所祈求的那样,法王应允后,堪布于藏历十七日来到法王面前,将供物、朵玛、器具等诸灌顶的必需品次第排列整齐后,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毕了。这时,法王说:“还有一个跟你一起听受灌顶的上师会过来。”说后稍等了片刻,一位不认识的密咒瑜伽士来了。然而这位上师极为仓促匆忙地说:“昨天色达县的一个囚犯逃跑了,洛若乡的民兵团全体出动,正在高山、河流、平地到处巡查,所以此时不能够灌顶,所以要立刻向法王汇报这个情况,把那些灌顶器物收起来,扎巴您自己马上回去比较好。”说了如是等几句话后,他自己慌慌张张地从山沟离开了。如此严峻的形势下,法王无有恐惧、心态轻松地说:“现在带上灌顶物,咱俩去那边的小山坡上灌顶,不会有问题的。”说后,在露天的山丘顶上作了《文殊续规》广的灌顶,期间不但摇动铃鼓,还吹响了白海螺,以此,灌顶仪轨的全部内容都圆满完成。

于此期间,在新龙,措颇多洛对巴罗说:“需要在六月初十之前,把伏藏大师列绕朗巴所有的伏藏法都送到法王手中。”虽然那时政策非常紧张,因此有极大的危险,然而索南卓玛空行母说:“因为是你自己根本上师的事情,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去。”说后,特意派遣了安蒋上师前去。安蒋上师和巴罗二人在草丛和树林里东躲西藏,秘密携带着经函前往。那时正值遇炉霍发生地震不久,因此据说路途中见到了县城房屋倒塌的断壁残垣以及土石废墟等。此时,法王住在亚钦卡牧羊,他们二人因顾虑会对怙主法王本人带来违害,便不敢直接过去,而是在阿拉达则找了一户人家住下过夜。细致交谈询问时,听说当时正处于对霍西巴扎上师等施加压迫者、剥削者的罪名,以此殴打迫害的时期,极为严峻暴烈,因此很难过去拜见。为此,委托金旺堪布秘密地到法王跟前请示询问。法王答复说:“从山沟下面往上走很危险,因此要从上面往下走。到时,我的小帐篷上面如果抛了一块毛毡,就表示可以来,如果没有抛,就表示不可以来。”第二天,他们二人小心谨慎、警惕地过去时,从远处见到法王的帐篷顶上抛了毛毡,于是往前靠近。法王也稍微往上走,将他们迎接到帐篷里后,详细询问了情况,他们禀告了前来的目的及原因。之后,法王打开一函来看时,恰巧翻到了《金刚亥母大乐伏藏》,由此法王说:“噢,缘起很好!列绕朗巴从宝藏中开取的那尊金刚亥母佛像在哪里?”他们禀告说:“佛像现在被藏匿在新龙,但索南卓玛空行母有说要供养到您的手中。”法王说:“这样很好!因为这里面还剩了一张黄纸卷,因此我能拿到的话很好。”接着,法王又教诫道:“在这末世之中,列绕朗巴伏藏法的灌顶和传承之流不隐没极为重要,因此你们打听一下,如果其他人谁都没有此法的灌顶和传承,即便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乞妇拥有的话,那么也要不管权势贵贱、身份高低,一定从他面前求受传承。”赐予了如是等的圣言。这段时期前后,法王去牧羊时,就坐在那些山顶上及悬崖边,阅读全知麦彭仁波切所造的《释迦佛广传·白莲花论》。听法王说,当时由于随念大悲本师的恩德而一整天泪流不止,以此原因,傍晚回到家时眼睛红肿,因而家人和邻居们问:“您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木虎年(1974年),法王四十二岁之时,从亚钦卡去了青雅,在那里前后住了六七年。据新龙扎巴洛珠回忆,那时的住处是:有两个土坯房,其中一间作厨房,一间作卧室,卧室是妹妹美珠母女二人住的地方,平时有客人来会在这里接待;法王自己则住在一个门窗一体的旧毛毡帐篷里,门口养了两三条狗。一次,需要从青雅到擦沃去参加会议,妹夫赞嘉扶法王上了坐骑后,出发去开会。途中法王的脚肿了,肿到要依靠别人扶助才能从坐骑上下来;不一会儿脸也肿了,肿到连眼睛都看不到了。一位名叫德拉的医生给法王作了诊治,然而未见疗效。依此,法王第二天得到批准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到家后就立即恢复如初,忽然消肿而痊愈了。与此类似,一位名叫“拉姆”的老妇女清楚地回忆说:“记得法王住在这里时,一次,扎秋玛朵地方建立学习班后开展了批斗运动,法王需要去参加。然而跟往常一样,法王的脸忽然肿了,于是骑着一头名叫‘果日’的老牦牛回到了青雅。”法王住在青雅时有一台收音机。那时候,法王最初从收音机里听到居住在国外的藏族上师们念经的声音时,触景伤怀而流下眼泪,有这样的事迹。在此期间,一次,法王如意宝听到敦珠法王准备去北京的消息,就对近旁的眷属说:“如果是真的,那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去觐见他,所以你们也应当准备路费等,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去。”然而,那时敦珠法王并没有去北京。几年之后,一天,法王在觉受中现出“这下我们俩此生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的心想,因此从那以后,生起了“此生与他见面的希望渺茫”的想法,而后也放下了这方面的勤作。曾听法王如是说。

据说法王住在青雅期间,华觉江措活佛和涅达活佛二人偶尔会到法王面前去,猜测法王对他们二人也相应地传了法和窍诀。涅达活佛是嘉贡家族的后代,所以是法王的亲戚,而且两人非常熟悉,加上心意相合,因此,平时彼此之间也有开玩笑和逗趣等的习惯。一次,他和法王一起去紫青上部一个名叫“匝日热温”的高耸山顶上散心。这

时,法王从山顶上往下看了一下,忽然现起无分别的觉受。以此作缘,远离趣入一切现相的状况中,外与内、境与有境、现相与心识等的分别清净于法性中,而所有六识聚的了别成为无有、平等、元成、唯一,之后见闻知的一切法完全隐没于遍空通彻的唯一法性中。彼之后得,所有见触之境的一切有事如梦幻般现了出来,粗大肉身也明现成水月般的色法,在此状况中无有平时那样的重量引力,感觉可以翱翔。正当出现这个觉受时起了见的力,由感染觉受而自然地唱起许多零散的金刚歌;而且现起了“感觉能从这座陡峭山崖的顶端径直飞到对面山上”的觉受,之后摆出翱翔的姿势准备飞。这时涅达活佛心生畏惧,再再地说:“噢!今天你的觉受非常强盛,我是害怕了,这种时候还是谨慎点好,搞不好的话,可能会出现腿和胯都分不清的状况哦!”一边紧紧地抓着法王的衣服拖延,以此令法王从不断涌现的飞翔觉受中出来了。假使那天未从觉受中出来而从山崖顶上跳跃的话,是能够飞到对面山上的。往昔大自在成就者贡秋哲年幼时,加沃东的山崖中有一个乌鸦的巢穴,他说:“这个鸟窝要搬去人到不了的一个地方。”说完,就把这个巢穴搬到了人到不了的一个地方,之后径直飞了下来,落在距离河边一箭射程的地方,之后脚未触河滩而于沙地上方约一肘高处行走等。我认为可以出现一个与此相同的行传,然而未如是出现。

据说,这段时期前后,一位东嘎寺的僧人为了学习天文历算,秘密地来到法王面前,法王为他传授了《时轮法胤心要》。在传法时顺便说道:“我有一个仅半页纸的五曜类表格,它极其重要,但在时局动荡中遗失了。”说后现出惋惜的神态。又说道:“那个表格要算下来的话大约需要十六七天,加上现在政策严格,因此困难很大。总的来说,很多人说我精通经论,但比我精通经论人的有很多,然而或许可以说,在领悟天文历算方面比我更精通的,现阶段在藏地会不会有

呢?法王精通历算五要素——星曜、日期、星宿、会合、作用,及五星曜各自的快、慢、直、曲之二足、宫、行度,还有计都、罗睺、劫火及彼等遮蔽日月等外的算法;精通脉、风、日、月、行星、合时、节气、漏分、刻、轮流、时间、日夜、日月食等内的算法;精通依于彼等而现起智慧和隐没智慧等的算法,能够不依靠沙盘计算,依心中所现,就能得出极为正确的结果,我想这一点从法王所造历算论典的小字中可以推知。

再者,据说在这段时期,他们师徒到山腰处的树林里讲闻教典等时,一两个自己人佯装放牧来站岗放哨,观察有没有正往这边来的客人。不久,法王秘密地建立起弘传自己前世列绕朗巴伏藏法的灌顶传承的开端。虽然最初出现了一些不祥预兆,然而后来由于吻合了善妙缘起,从而解开了禁令。此等情形,法王在一次讲话中说:“在亚钦卡时,依靠巴罗老和尚的恩德,我得到了大伏藏师列绕朗巴的伏藏全集和很多伏藏品。以此缘劝动,心想:‘我担负了列绕朗巴的尊名,所以是不是应该对他的法教做一些事情呢?’这么想后,迎请了曾随侍前身列绕朗巴而长时间住在一起的新龙嘎绒寺喇嘛根登达吉尊者后,开始求列绕朗巴伏藏全集的灌顶和传承。”起初喇嘛根登尊者禀告说:“我这样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敢给您这样的大士作灌顶......”这时,法王亲口说:“你不敢灌的话,那么其他人谁敢?以前我叫你‘宝贝孩子’,是那么地疼爱你,不记得了吗?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作灌顶!”如是降下谕令。这时他哭了起来,立即承诺“一切依教奉行”。此等情形都是他后来对法友慈诚南嘉所说。

这一类的事,法王讲课时曾顺便提及说:“之后,喇嘛根登尊者开始为我灌顶。我得到了列绕朗巴伏藏法全集的一半左右。此后,对于本伏藏法里三根本的近修心咒,念到堪任传授的阶段时,心想:现在是时候将已得的部分灌顶和传承对他人弘传了。之后,就准备为蒋华钦绕、特秋、佐丹等一些求法者作《极密忿怒普巴》的灌顶,这时外内密都出现了不好的觉受,因此就说:‘现在不敢作灌顶,所以就算了吧。’不久,姑咱的多昂活佛带达日拉姆空行母来到我面前。她供养给我一枚银币,银币的一面是金翅鸟吃蛇的图案,另一面是雪山顶上太阳升起的图案。我一见到立即生起‘没有比这个更超胜的善妙缘起物了’的想法,而后心生欢喜,境相也变了。”所谓的外在缘起物与内在觉受是奇妙的,所以那么一个小物品,就成了令缘起从根本上往善妙方向吻合之缘。法王说:“几天后的夜晚,我在梦中见到了大伏藏师列绕朗巴,他的相貌和装束等跟照片里一样,但披单的颜色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他一见到我就说:‘啊哈!我的转世活佛在这儿啊!’我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您的转世活佛,请您别这么说。’他降下谕令说:‘呀!现在你不要多分别,当直下放下,住于本性中;从今往后,我所有伏藏法的法主是你,全部交付予你;因此可以随意讲解弘传等。’之后说道:‘现在我给你作个祈愿。’然后把手放到我的头上说:‘祈愿法身无量光、报身观世音、化身莲花生、纳南多吉登炯、仁增果吉德彻,以及我列绕朗巴等持明传承上师的一切加持和悉地全部传入具缘者你的相续!’又说道:‘好!接下来原本想为你念一些我造的发愿偈,但你对麦彭上师有上等胜解,所以为你念一两个他所造的发愿偈吧!’说后念了‘诸佛菩萨发大心......’一颂,以及‘本传上师加持入心间......’等几颂。这些都还想得起来,那之后是融入我自己,还是我醒过来了,现在不记得了。不管怎样,从那时起,虽然我不是他真实的转世活佛,但可以立名为加持的转世活佛的说法似乎有了依处,因此貌似是做了列绕朗巴大师的转世活佛,之后尽力弘传他的诸伏藏法的灌顶和传承。一般来说,列绕朗巴大师伏藏法的谕令极为严厉,然而从那以后,无论怎样作灌顶、讲解、引导等,护法神都根本不会嗔怒。”

在这期间,一次,法王迎请了确仓的至尊奥洛上师,在他面前听受了《极密上师修法》等的灌顶,顺便对洛华医生等广讲了文殊怙主麦彭仁波切所造的医方明类全部的教典。再者,一些弟子祈请法王传讲《金刚七句祈祷文释·白莲花》,法王教敕说:“我可以给你们念,但你们每个人必须承诺亲自念满一百万遍《金刚七句祈祷文》。前些天,在给涅达活佛讲《金刚七句祈祷文释》时,我说‘您这样的圣贤大德也不例外’,之后让他也作了承诺。”《金刚七句祈祷文释》传讲圆满后,作了弘传列绕朗巴伏藏集的灌顶和传承的准备。据说就在这时,巴桑老和尚来到了法王跟前,法王开玩笑地说:“我最初去江玛道场时,您挡着不让去,我差点就没去成,是吧?”这么说时,老和尚很抱歉地回禀说:“您说得对,恶业者我当时不知道要放您走,因此造了罪。”之后,法王作了列绕朗巴大师伏藏法中《极密忿怒普巴》的灌顶。据说一天夜里,亚旭的贡洛堪布来了。第二天晚上,漆黑的夜色中,有几个骑马的人前来,并不知道是谁,看到他们过来时,大家心想“是不是我们害怕的那些人?”然后,弟子们慌忙从屋里出来,悄悄地躲进羊圈,藏到了羊群里。中途法王的妹妹美珠过来说:“不是那些需要害怕的人。”之后就让他们回到了屋里。那晚来的贵客是玲珑寺的诸位活佛。对此,法王亲口说:“西琼寺的赤诚桑波活佛是伏藏大师列绕朗巴的法主,他的转世活佛能在这个时候来,缘起十分善妙!”之后,法王赐予他们《除缘起障法》《善逝总集忿怒莲师》等的灌顶以及《大圆满直指心性》教授的引导。东嘎寺的僧人楚波断定地说:“这个时间是藏历猴年(1980年)的二月初十。”

据说,那年(1979年)的十二月,玲珑寺的益西登德上师、秋吉尼玛活佛以及兄长伦哲嘉措活佛前来拜谒法王时,如果白天走动的话,担心会遇到炉霍县城等中对佛法居心叵测的工作人员,于是在夜晚谨慎小心地前来,等等。最初,法王穿了一件红色朗嘎料的旧嘎让,妹妹美珠当时一身牧女装扮,佩戴着腰盒与雕花带等。又在另一个时间,法王对玲珑寺的两位活佛和热巴堪布等,赐予了中等的《除缘起障法》灌顶,以及《杰珍大圆满》的灌顶和广的成熟引导,当时法王给活佛们安排了考试,显现上内心很欢喜。此等事迹新龙僧人洛珠尊者很清楚。另外,前后不同的时间里,法王为金旺堪布、多迪堪布、曲巴堪布、巴罗老和尚、班玛荣波堪布、格秋等赐予了列绕朗巴伏藏法中《持明根本修法》等的灌顶,并且为金旺堪布和曲巴堪布等作了《上师仰体》的引导,为安蒋上师等少数弟子作了《杰珍大圆满》的甚深引导,以及为新龙僧人洛珠等传讲了《佛子行三十七颂》和《金刚七句祈祷文释·白莲花》,以此为例,不间断地为弟子们赐予了相应各自因缘的妙法甘露。据说,后来又过了些时日,一天,法王需要去开会的地方。当法王骑马经过满愿岭上面的小路来这边时,头上戴的帽子忽然被风吹走了,法王说:“这是从今往后咱们罪名的帽子丢掉的征兆,所以没有比这更善妙的缘起了!”说后,显现上很欢喜。在那里开会住了大约七天。从那以后,政策开始稍微宽松了一些,有史以来罕见的极黑暗时代暂时告一段落,期待着出现圣教复兴的曙光。

以上......法王在出现严重衰败的二十多年期间的事业和行传,用少许的语言略微讲完了。归纳而言,圣者法王如意宝在这么多年期间,不但建立起了自利修行的胜幢,实修达到究竟,而且为了大宝圣教久住,以及悲愍寻求圣法者的缘故,不顾君主惩罚的怖畏,无间断地转妙法轮。《分别炽然论》中引经教云:“彼者于白日及夜晚中,于法欲求,于法欢喜,专注于法,法随法行......于一切有情平等法施,亦于法施无有悭吝。”如是所说般,凡是至心求法之人到来,一两个人也好,三四五六个人也好,智者也好,愚者也好,法王都一视同仁不作任何区分对待,心极平等地按照他们各自的欲乐,无论是白天要在阳光下讲,还是夜晚要在月光下讲,都根本不顾自身的身劳心忧以及辛苦艰难,毫无吝惜地欢喜赐予所有甚深的教授。除了像五九年民主改革期间和饥荒年冬季这样一两个特殊时期需要稍许暂停之外,即使是在那些形势极为严重的危险关头,都不顾自身会发生多大的危难,而从不间断地讲闻圣法,这正显露出菩萨勇士无比勇毅的本色。法王在《开许研讨文》中讲到:“尤其五浊炽盛时,为兴弘法利生事,千难万险尽遭遇,亦未曾惜自身命。”如是所说的并不是用浪漫修饰法夸张地表达,而唯一是直叙的语言,对此容易引生定解。如《华严经》云:“法欲尽时能演说,令求法者意充满,于法爱乐勤修行,是故得成此光明。”如同冬季之时听不到布谷鸟的叫声般,在浊恶末世连法的音声都听不到,器情世间充满了罪恶的嘈杂声,如是出现正法饥荒之时,满足寻求正法者的欲乐,并以“当为法励力精进”来作安慰,即承担起“乃至讲弘事业达至边际之间,相续不断地弘扬大宝圣教”之发心者,我想不是圣者佛菩萨以外的其他人。何以故?如云:“一切事业中,语业为最胜。”总的在一切事业中,语事业最为殊胜。特别是遇到大宝圣教接近隐没的恶时险难,即使只是待着,明天后天都可能遭受法规的惩罚,而要处于惊恐不安的状况中,在这样的时期里,护持如何让讲闻圣法不间断的伟大发心和行为,一个平凡之人能有,从根本上无有是处。若以质直之心来观察,在时局动荡的险难尤为增盛的时期,雪域藏地上中下三处,多多少少也出现了未失“尊”的建立而以牺牲生命来守护戒律的善知识、恶缘转为菩提道而在批斗和殴打的丛集中极为精进于修持安忍波罗蜜多的善知识、获得游戏死亡的把握而示现生死自在成就相的善知识等不少的圣士夫,不必说他们当然是值得非常随喜和赞叹之处。然而,在如暴风般弥漫的难以想像的猛利恶缘中不顾身命,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如河流相续般不间断地讲闻深广正法,以此来燃起圣教的余火,勤持此圣行的士夫极为稀少!因此,向法王献上“浊世弘传正法者”“法王”或者“圣教复兴光显者”的名称宝冠,并不是弟子们对自己的上师以刻意赞叹的方式而假立一个名誉美称,实际衡量的话,也唯一决定成立是名符其实的名号。因此我想,从知因相者的层面来说,此情形堪称是一个极为特异稀有的行传!不仅如此,在三宝的地位低下、黑方主眷罪恶者的权势及兵力尤为增盛的险恶时期里,求法弟子们寻求圣法的愿欲和决心也成了特别值得称赞之处。应了知此情形与吉祥燃灯智在《集经论》中引用的《谛相经》所说相同。经云:“舍利子!以如是敬事,决定希求法之有情亦是难得。舍利子!以如是敬事,持法有情亦是难得。彼难得者乃稀有,诸天在内世间有情于彼等亦应赞叹。”

之后,政策逐渐地稍微宽松了一些,与此同时,法王的名声和事业开始稍有增广。不久,法王来到了兴盛教众事业的殊胜要地——色达喇荣,开始准备点燃圣教复兴的余火。据说,法王的妹妹美珠说:“哥哥啊!您不久决定会成为大的上师,而且到了喇荣建立道场以后,利益众生的事业也决定会广大,然而我想从今往后我们母女二人再没有与您一起居住的缘分了,所以心里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法王安慰妹妹说:“咱们受苦时,为了我,妹妹做了那么多辛苦的工作,现今日子稍微好过的时候,我舍弃妹妹母女二人的话,这不合理。所以我心里永远也不会舍弃你们二人,而且从今往后只要有自由,我们三人就一天也不分离。”立下了这样的誓言。从那以后,无论法王去远近何处,都形影不离地带着她们二人,而且乃至身寿未尽之间,三位尊者的心意都极为相合,以此亲近相伴。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动荡时局风暴中勤持菩萨勇士行”第七章终。

第八章 建立喇荣大道场 从本复兴佛圣教

藏历十六胜生铁猴年(1980年),法王如意宝四十八岁,于六月初十,莲足踏上了成就大怀摄的莲花空行集聚洲——色达喇荣(《第一世敦珠法王自传》等个别旧书中称为“喇绒(རོང)”,藏文上为第四元音“那若(ོོ)”,“绒(རོང)”的意思是城市,合在一起就是“上师之城”。如此不但名字吉祥善妙,而且现今来看,此山谷的确成了上师僧众生活的城市,故称“城”。这样的写法看起来非常好,而且我个人也很偏向于此。然而如今习惯写成带第二元音“雅杰(ོ)”的“喇荣(རུང)”,意思是“可成上师”,即此圣地对人作加持后,凡是来此山谷闻思修之人都可成为上师,结合此义来介绍此圣地的殊胜性已经成了共称的说法。因此,想到恒顺众生乃世规之根本,于此便不特立独行,而写成大家共称带“雅杰(ོ)”的“喇荣(རུང)”),开始展开心中长久以来牵挂的重点“从根本上复兴大宝圣教的余火”这一伟大悲愿力所成熟的事业,即将书写圣教复兴的开端。这与昌通若比多吉尊者的《无碍虚空总基莲花深藏特别授记文·金钥匙》中的授记之义完全吻合。彼中云:“怀柔山谷绽放莲花上,大洛若寺金鸟高空翔,诸大声者五光耀十方,摄化群鸟事业遍天下。”此授记文中的“怀柔山谷绽放莲花上”,是指成就怀业的殊胜要地,山谷的形状犹如盛开的莲花一般,应知是色达喇荣。“大洛若寺金鸟”是指圣者法王如意宝,因为法王来自洛若寺、属相是鸡、标志是大鹏鸟等的缘故。这里说的“金鸟”理解为大鹏鸟王比较好。原因是:《解深密经疏》中对于大鹏鸟王,以“金鸟”之异名来数数宣说,按照这个说法,总的对于大鹏鸟王大多称为“金鸟”。不仅如此,过去的具量上师们也有对法王称呼为“大鹏金鸟”,之后赐予特别授记的缘故。江堆白玛邓灯尊者的净相授记《清澈明镜》中云:“纳南多吉登炯尊,化现嘎拉嘎热扎,十方广弘莲师教。”意思是,纳南多吉登炯尊者的游舞幻化,具有“嘎拉嘎热扎”的名称者,将于十方广弘阿阇黎莲花生所创建的雪域圣教宝,如是授记了法王,这又显示了一个原因。所谓“嘎拉”即“嘎拉多德”,意思是“纯净分”,是真金的异名;“嘎热扎”即“空中飞者”,理解为大鹏鸟王的缘故。再者,《解深密经疏》中解说金翅鸟的纪事时,说:“颈下有如意宝,故名如意”,如是也说了大鹏鸟王的别名叫做“如意宝”,这个名称的出现尤为稀奇。因此《解深密经疏》的这些文句,看起来像是特意对大洛若寺的大鹏金翅鸟王圣者法王如意宝本人所作的解释。一些版本中,“五光耀十方”这句写的是“五头耀十方”。按这个来说,意思是息、增、怀、诛、殊胜智慧的“嘎热扎”——五种不同的大鹏鸟头照耀十方,能够无碍成办五种事业,是同一要点。所谓“摄化群鸟事业遍天下”,是指摄受了众多具缘眷属,于十方一切处大力作圣教众生的义利,这个意思易懂。与此授记相吻合,法王刚到色达县喇荣山谷住下,想着要有一个殊胜缘起,就先将自己原本有的那个红色小木屋,安放在山谷中心——以前红黑现巴夜叉护法神找到的要地,作为驻锡地的根本。当天大约集聚了十三四位僧人。两天后,法王应邀来到紫青塘观看藏戏团表演《智美更登王子传》,并在那里住了一夜。当天夜里,喇荣山谷刮起了猛烈暴风,新搭建的小木屋被暴风刮断倒塌了。“然而稀奇的是,见到供在木屋里的莲师见解脱像和会说话的金刚亥母像却没有出现丝毫缺损,而像是被特意排列的那样,摆放在一块木板上。(我认为是否是如此:暴风摧毁房屋,表征后来逆缘使得喇荣道场的数千僧舍被摧毁;屋内的两尊佛像丝毫未出现损毁,表征虽然喇荣道场外相上暂时受到了大的损害,然而对于核心的教证二法圣教心髓,终究无法作损害。)极其猛烈的暴风将那些木板都撕成了碎片,然而两尊佛像却完好无损,尤其是那尊莲师见解脱像由易碎材质做成,所以非常容易破碎缺损,然而竟然连极微小的裂纹也没出现,太稀奇了!”大家都感到非常稀奇。法王也说:“吻合了极善妙的缘起!”

之后,在第一世敦珠法王房屋的残墙处,修建了法王的新房。房屋的后墙和左右两侧是土坯,前面拼接了一些板皮,整个板皮上覆盖了黑色油毡。后来,房屋前墙上一排排地悬挂了很多被放生的山羊、绵羊和牦牛的小块耳朵,整面墙都挂满了。据一些老弟子回忆说,在房子建好之前,法王搭了一个黑帐篷住在里面。整个喇荣山谷遍满了茂密的草,除了第一世敦珠法王住处的一处残墙外,连一间房子也见不到。最初除了法王的房子外,其他的房子只有一两个。有时候,法王会到户外撑一把阳伞,一边喝着暖水壶里的茶,一边和眷属弟子们聊天,有这样的惯例。据说,那时候还不敢明显公开地集聚很多人,做讲解引导等佛法方面的事情,因此,如果见到一个像是工作人员的人走过来,那么弟子们就必须躲进山谷里面藏起来。弟子们要拜见法王时,也会假扮成放牧之人,在腰上拴个抛石绳后过去,如果觉察到一个像是告密的线人过来时,就拿起抛石绳往山坡上走,有这样的做法。之后的一段时间,只有法王的表妹、扎西的姨妈、绕桑堪布的阿妈等几位老觉姆,后来玛果空行母等来了后,人就逐渐多起来了。据老弟子们回忆说,那期间见到法王的妹妹美珠穿了一件带红色包边的藏袍,她在给自己养的几头母牦牛挤奶;小牛犊们就拴在一个草场里面,即现今建了大经堂的位置;还养了两只老狗,拴在大经堂前面的草地那边。据说,这期间的一天下午,见到法王从房屋附近长得又高又密的草丛中往这边走来。这时,法王突然举起食指说:“哎!你们到这儿来,这里有个有意思的!”新龙僧人洛珠怕蛇,所以心想会不会是蛇,然后便害怕了,就没往前靠近;尼珠过去一看,见到法王手指指向的地方自然出现了从前没有的水流,这时候才知道是伏藏泉水,然后他们两人就到跟前俯身喝水及洗脸等。

铁鸡年(1981年),法王传了广、中、略三种《除缘起障法》等的很多灌顶,以及《大圆胜慧》《杰珍大圆满》的引导。当时,达日拉姆空行母、年龙活佛久美彭措和索丹堪布(他是俄波活佛的父亲,也是一位伏藏师,法王如意宝曾特意给他写信,指示解开能表密意界的方便口诀,此收录在新版《法王著作全集》中)等,也过来听受引导法。那时,法王安排康东寺的嘎巴堪布、洛若寺的晋旺堪布和多芒寺的德巴堪布三人作辅导,每天辅导三次,有此等记事。这一年藏历五月左右,法王传讲了《实相宝藏论》,之后讲授了《中观庄严论释·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以及《净水如意宝》的辩答《给绕沙格西辩论书·正理开显真如论》,特别是详细透彻地讲解了《给绕沙格西辩论书·正理开显真如论》中持宗派见解的界限点的差别。法王在讲课时顺便赐予开示说:“现在我们建立了‘一切圣教无违’,也就是正在极殷重地数数宣扬要有纯熟的无偏清净观,因此无需说,藏地所有前代后代智者们的究竟密意是同一个,这一点当然由真实的教理成立。然而在暂时调伏所化的方便上,所承许的宗派见解界限稍有不同,因此,诸学教理者要懂得以细密善辨的智慧,如吉祥草尖般互不混杂地辨析彼等宗派见解。在这里面,如果要对藏地前代的中观见彻底断除增益,那么对于从喇嘛仁波切的《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的甚深要点中延展出来的两部辩答论,连同《遣除丹秋疑惑论》,即共称为‘三部辩答论’的全部内容,尤其是对于《正理开显真如论》这一部,需要研究透彻发生决断,这至关重要!喇嘛仁波切在此辩答的后跋中写道:‘由于愦闹及身体不调等缘由没有很快写完,但在十八天中完成。’感觉除了像他这样被殊胜本尊摄受的人以外,如果是一个一般人的话,绝对是以患得患失、推敲斟酌来删删改改,忙碌勤苦,多番仓促修改而耽延很多年月,尽管花费那么长的时间,然而要出现这样一部文义圆满的论典也极其困难。

华日绕沙尊者的辩论书《炽然正理·狮子啸吼》中,为了试探喇嘛仁波切正理的程度,使用了很多尖锐的言辞,最初就以猛利詈骂来威慑,之后在击败的方法上用心竭力。以及‘内心深处被嗔恚扰乱而翻起浪涛后,红眼瞪大、眼珠乱转,还上蹿下跳、鬼哭狼嚎,但我等毫无畏惧。呜呼!对于这个被猛利嗔魔所缠缚的人,按照世尊的圣言,集聚数量齐全、宗派无偏的比丘后,赐予“疯癫者”的开许!’以及‘你这个伪装成沙门形相的魔王,当以此教理的食子而饱足,到阿鼻地狱的门口去吧!’诸如此类,穿插了一些如利剑及矛尖般侮辱的文句珠鬘后,寄给了全知。然而,文殊怙主麦彭尊者说:‘以言答言乃共称,然以理答无恶口,掷言利刃野蛮规,吾唯行持沙门法。’如是所说般作了实行,即在初、中、后一切时中显示出寂静、调柔、不放逸的态度,唯用柔软温和的语句作了和雅的答复。如《正理开显真如论》中说:‘如颂云:“有依及不定,缘俗亦不普,退屈忖度人,宁解大乘义?”我就是这样的人。因此,若出现了符合正道的语言,则无论谁来破斥,只要以正理成立,那就如拔病之药般看待,不会作任何颠倒的破斥。’‘所谓“高谈离言说的恶劣修者你”说得非常对,我是一个相比于离言说,更会高谈无谛实的恶劣修行者。原因是:所谓无缘、离言、离戏的见解高且深,不容易在心中出现,而以离一多等理来观察的谛实空这一点,容易在心境中现出来,因此相应自己智慧的能力相似地稍微思惟了此谛实空的涵义。然而,由于无始以来所积集的业障、烦恼障和习气障极其深重,所以先前也未达至关要,后来被猛利病痛不间断逼恼之时,为了自己从苦中得一点安慰,出于此救怖畏意乐,以理观察病的自性及贪嗔之境无谛实之时,心想“胜义中无,名言中有”,在如是思惟的两种心前,名言中有故决定有、胜义中无故不决定无,以此面对苦和烦恼未出现任何“此有益”“彼有益”的成果,完全是与凡庸无差别的恶劣修行者心相续的量。您的法眼照见后,如云“最胜的教授是击中过失”,赐给了我最胜教授,对此除了恭敬地说“是的,好的”之外,不会以驳斥心说任何话语。’全知在回复《冰片水流》的信件中也说:‘尽管因完全不懂龙钦巴所讲的偈颂之义而作遮破稍早了些,但除了是智慧敏锐的表现外,哪里有什么过失?我当有能把一切口中所说都加持为合理的清净观。对甚深义和细无常未得体会,不应撰写破立之论,若于其他大德不太过分,对我则是应该。不引述此破斥的荆棘而精勤辩驳,让喇嘛平心静气下来。’看一下这些话语,我认为,实际上这里的每一句都明显体现出对自己辩友无上的恭敬和尊重的态度;不仅如此,还能明显看出怙主个人佛子菩萨的行为,或者高尚胜士的贤善人品。在此阶段之时,如《正理开显真如论》的暂停偈云:‘虽于正理已成慧辩坚,能造诸多破斥文句剑,然未察语不合时宜语,闭口不言岂非高尚规?’我认为,凡是质直的人于此偈都会不由自主地生起定解,不是吗?仅仅以此也绝对是给雪域那些熟悉文句辩论、自诩为智者的人赐予了一个善妙教诲。

你们求学者要好好地研读学习这部《正理开显真如论》。如《君

规教言论》云:‘柔和既能伏柔和,柔和亦能伏粗暴。’从喇嘛仁波切慧辩力达至究竟的妙力中所生的柔和之语,其力量不可思议!大智者绕沙尊者的《复辩·正理冰片水流》中写道:‘智者麦彭之诸论,文句措辞巧妙且所诠深义之命极有深度,因此自诩为智者的人们仅仅见到便会畏怯,并在背地里伤叹说:“我造了口恶业”,却还抵赖说:“麦彭是愚者,不用去遮遣他。”这类人连遮破之境都未见到!然而如经中所说:“人口中所出,文句之利斧,能断彼自身”,自心一切时中被嫉妒扰乱故信口开河,只会斩断自己原本就微小的善根。’写了诸如此类的文句。应知此乃正直之言说。如文殊怙主上师所说:‘为显己胜不赞扬,心性空中慧如何,从彼论典文句中,诸具慧者当观见。’诸具慧辩者以慧眼观察立论者敌论者之理论的立足点、破立智慧力的胜劣、正理是否切中要点等,依文句的运用便能清楚了知。因此,大智者绕沙尊者也是最初给辩论书取了个威风的名字——《炽然正理·狮子啸吼》,然而见到辩答书后有所收敛,后来写给喇嘛仁波切的复辩书就取了个柔和的名字——《复辩·正理冰片水流》,之后寄了过来。华日大格西罗桑绕沙尊者,不但是一位正直的具慧者,而且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大智者,因此,如共称‘智者于智者前乃庄严’,智者与智者相遇的话,则会献上无价之宝般的善说之礼,在论的要点上轮番由真实理路作研讨,最终彼此称赞,令辩论在如法的方向上圆满结束,他二人便是如此。不杂世间贪嗔之想,唯是从圣教的角度,以正理之道抉择义理的文句对辩,乃为‘智者三事’之一的‘辩’,赞为圣教之庄严者即是此,所谓‘研讨乃圣教之清扫’也是指这类。因此,未来具慧学者们应以此为榜样,将从如是善妙智慧中所生的稀有事业当作极为随喜之处。”如是等皆是法王传法旁述所说。

不久后,法王传讲了《大幻变网总义·宝库门钥匙》,据说当时只有十五到二十位弟子。之后,又传讲了《毗奈耶根本论日光疏》,在讲到第七十页左右时,听到色达县工作组正准备从县城来喇荣的消息,于是暂停传讲,立即让弟子们分散。据说这大约是秋季寒冷结冰的时候。这一年藏历八月左右,法王说:“现在怀摄境心洲山腰路上的高处,从前第一世敦珠法王为了化解北方的路煞,修建了一座佛塔,如今已是一片废墟,成了长满荆棘的土堆,要以这里为地基重新修建一座佛塔。”之后邀请了色喀喇嘛。色喀喇嘛首先翻起那个土堆,随后念修了《阿嘎迁移仪轨》,然后清除所有残余的土石,在那个地基上重新修建了一座佛塔。老弟子们说,那时法王如意宝亲自过来搬运土石,有诸如此类的事迹。这段时期前后,法王考虑到有殊胜的缘起和必要后,修建了喇荣桑耶殿的所依能依。拉萨吉祥桑耶寺,无可争议是师君三尊驻锡的道场,而且是藏地第一座三宝俱全的寺院,还象征着雪域黑暗洲中,引出佛教新朝阳的黎明曙光一般,如是共称并成立,因此,一方面来说,也许是法王想到,当时的喇荣大道场正如圣教前弘期的桑耶寺一般,将成为象征着引出复兴圣教新朝阳黎明曙光的一个重要根据地,有此殊胜必要而修建桑耶殿,也或许是有其他必要。再者,从法王是纳南多吉登炯转世的层面来说,与桑耶不变任运自成大寺有着深远的特殊业愿的关联,这一点不但在诸多历史丛书中有所阐明,而且从法王土蛇年到桑耶寺时,在二楼璀璨绿松石殿回忆起前世而放声大哭,然后说了很多悲伤的话语这件事也可了知。

之后,弟子们再次在喇荣集聚时,法王传讲了文殊怙主麦彭仁波切的《君规教言论》和《金刚七句祈祷文释·白莲花》等,随后传讲了色多尊者所造的《三十颂》和《性势论》的注释。彭热堪布回忆说,这期间,法王安排了阿久和奥萨多吉两人背诵考试,他们二人偷偷看着法本念,法王以神通了知后说:“你们俩像是看着法本念的,这样怎么可以呢!”他们二人吓得紧张慌乱,而后便中断了考试。大约在这一年春季的第一个月,法王给当时住在道场的不到五十位弟子赐予了自己前世大伏藏师列绕朗巴的《极密忿怒普巴》和《极深藏普巴》的能成熟灌顶。灌顶时,讲了需要建立普巴金刚修业的诸多原因。法王赐予圣言:“莲花生上师的授记中指示:‘圣教末期以伏藏法来救护。’因此,已经到了以伏藏法广作众生义利的时候了。新旧伏藏法有很多,其中诸旧伏藏法加持力大自不必说,然而,如第一世蒋贡康楚·云丹嘉措在《杰珍大圆满灌顶仪轨解说》中云:‘现今大多数旧伏藏法已经过了果期和修期,到了教期和仅持形相期。’如此一来,诸无谬新伏藏法在浊世加持的力量和事业的锐利不同于其他故,加持尤为迅速。尤其是,大伏藏师列绕朗巴的伏藏法是特殊的应时深法,因此,观世音菩萨为度众生现为人相的佛王土登嘉措尊者也极为重视。具七伏藏的蒋扬钦哲旺波尊者说:‘列绕朗巴取出的诸黄纸卷与酿热·尼玛奥色、格热秋吉旺修、仁增果德坚三位的黄纸卷毫无差别,决定是具量的伏藏法,因此要精勤令此法广作众生义利。’说后,他自己做了此法的根本法主。能遣除浊世圣教和众生衰损的正对治法,就是列绕朗巴所取的普巴金刚伏藏法。因此,大家应当精勤想方设法在各地建立普巴金刚的修业。列绕朗巴的这些伏藏法,这一世会在藏地中边的一切处,尤其是康巴地区极为兴盛广大,此情形在《忿怒善逝总集》的《门牌宝鬘》中有明显宣说,因此,我想此法饶益众生的时期已经到来,并且非常希望普巴事业无偏增广。”法王数数殷重宣说的缘故,当时很多寺院都建立了普巴金刚大修,并形成了每年不间断念修的规则。然而一段时期过后,寺院的僧人们忙碌于所作事业轮——画佛像、建造所依等,以及在闻思者的团体中,说会供、定期法会等没有很大必要的人也越来越多,导致似乎轻视而舍置了这类修法,

有遗失修业的危险。因此,应知护持这些应时深法的修业之流,令其不隐没极为重要!第一世蒋贡康楚仁波切在《众会大修总纲》等诸大修总纲中明确提到:“邬金第二佛数数赐予圣言:‘某人独自在七年中,日日夜夜刹那不懈怠地修持,所修成的一切加持、能力、验相、果,在七日大修中就能出生。’”再者,虽然未以生圆次第等甚深见行来摄持便不会出现标准的众会大修,然而仅在开启严厉坛城后随顺修持,也有不可思议的利益,这一点在前辈上师们的圣言中明显可见。因此,不应轻视舍弃这些甚深近修仪轨的规则,乃至在末世之时也不失坏传持,对此应当加倍精勤。如是自然所说的旁述到此为止。

水狗年(1982年),法王如意宝到了五十岁之时,与伏藏师根桑尼玛的授记“难越五十空行迎”相吻合,示现罹患严重的心脏病。之后去色达县城住了一段时间,但并未康复,夏季时去了五色湖。五色湖是列绕朗巴传记里所说“王臣五大圣地”中如君王般的圣地,所谓“大乐海洲金刚垒”或“康区扎日”即是此处。往昔列绕朗巴大师到那里时,听到了朗朗的胫骨号筒之声,同时亲见了具印度成就者装束的帕单巴尊者后得受加持的地方就是这里,如是传记中有明确记载。这期间,华觉江措喇嘛、嘉贡·丹巴活佛、罗珠旺波活佛和哥哥才让敦珠等,都过来侍奉陪护,特别是华觉江措喇嘛,不分昼夜地在法王身边服侍护理。大约到了秋冬交替之时,从康区扎日圣地返回了喇荣。法王打算在藏历十一月初八那天圆寂,心已经专注欲求其他刹土,之后写好了遗书藏在箱箧中。华觉江措喇嘛发现遗书后,对法王说:“现在政策稍有宽松,幸福喜乐的微光刚刚出现,这个时候,正法明灯您怎么忍心让世间变得黑暗呢?”说着就像孩子一样地嚎啕大哭起来,并抱住法王说:“假使您不住世而去往其他刹土,那么我发誓如果有自在的话,一定会立即设法舍寿;没有自在的话,也会像世间普通人那样自杀了断!”这样发誓后,一直坚执到底地祈请长久住世,从而扭转了法王专注欲求其他刹土的心意。以此缘起,显现上心脏病逐渐康复,由此从难以度越的寿障险处中彻底脱离。(华觉江措尊者是一位具证量的上师。据说,他在未见到法王如意宝之前,拜读了法王十七岁时撰著的《全知上师麦彭降措修法仪轨·光明乘之精华》,以此缘故,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心想:“那位撰造此修法的大士,是怎样一位殊胜的圣者啊!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见到他!”之后去到法王尊前,恭敬祈求摄受,以此二人成了师徒。曾听法王亲口说:“一些授记中说会有一位沃真·华吉旺修的化身来遣除我的寿障等,指的就是他。”法王在讲解《胜利道歌》时说,华觉江措曾说过自己的寿量是七十岁出头。后来的确与此相吻合。一些熟悉的人曾讲过如是等他有神通的许多事迹。)

这一年,法王安排热巴堪布在黑帐篷里讲授前一年剩余的《毗奈耶根本论日光疏》。之后,法王的心脏病稍有好转时,适当安排了登克活佛、丹增诺吾堪布、益西多吉和秋晋等几位年轻弟子到自己跟前来,少许听了他们对几部戒律小论典的讲考法供养,等等。水猪年(1983年)春季左右,法王说为了试试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讲课,就为华觉江措尊者、多罗堪布和定尼喇嘛等大约五六个弟子,讲授了《噶当父法》中的《觉沃父子问答录·摩尼鬘》。据说,因为那时法王的卧室非常小,所以讲课时就让两个小和尚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据说,法王对于讲授《噶当父法》和《噶当子法》中的那些本生传,显现上内心非常欢喜,有时则神态悲伤地哭泣。后来在讲其他课或者聊天等时,也有数数讲到这类觉沃父子传记的习惯。特别是还讲述了贡秋邦王子本生传中所说邬金空行洲的庄严、三眼空行母和胡须空行母的行传、寻找桑瓦益西空行母的情形、调伏褐色牦牛的情形、遇见无垢称吉祥比丘的情形、与十万俱胝空行母一起作会轮的情形等。

以及《噶当子法》的本生传第十九品中,觉沃用自己爱惜的印模做了一个擦擦像,然后用一小块黄铜盖在擦擦像上,由此又出现了一个印模,觉沃说:“这就是所谓‘鸡生蛋,蛋生鸡’的情形。”译师对此感到稀奇。觉沃说:“还不止这样!”之后将一个一寸高的印模像是戴帽子一样放在自己头上,由此印模包住了整个身体。从上面取开印模,结果出来了一尊觉沃等身的擦擦像。当时仲敦巴尊者说:“是擦擦还是什么?我的心好痛!我的上师现在就做成灵塔,早了啊!”说后,立即将等身擦擦像举起来放在头顶,由此那尊等身擦擦变成了印模,之后仲敦巴尊者也如前那样变成了一个擦擦像。为此,噶瓦等人伤心痛哭起来,于是觉沃父子二人笑着出来了,等等。又有一次,觉沃正准备讲仲敦巴受生为狮子吼王子这一品时,见到拏措译师和噶瓦夏迦旺修二人从大白佛塔边上过来闻法,仲敦巴前去迎接他们二人。当时,因有极大的清净观,于是在相互顶礼方面没有达成一致。起初噶瓦对仲敦巴顶礼,仲敦巴说:“请别这样做!”说着便上前去扶噶瓦的手。这时,译师向仲敦巴顶礼,由此仲敦巴又放下噶瓦去扶译师。这时候噶瓦又顶礼。这样两边扶来扶去之间,仲敦巴心想:“他们俩已经顶礼多次,我一次也没顶礼,所以现在与其去扶他们,不如自己也给他们顶礼。”于是便数数向他们二人顶礼。二人顿时惊慌失措,袈裟都凌乱了,然后赶紧去扶仲敦巴。此时,鄂译师喜极而泣,觉沃也笑个不停,赐教诫言:“万法唯心造,这太稀有了!其他人像这样拉拉扯扯,是不和而起纷争;他们三人一个扶一个的拉拉扯扯,因此别人会对此讥毁,然而他们有不变的清净观。”如是等的这类事迹,法王时不时便会以旁述的方式讲到。不仅如此,由于在出现稀奇之事或恶兆之事时,觉沃常常会说“巴哇巴哇”和“帕啦帕啦”的缘故,还记得法王曾问弟子们:“你们知道这两句的意思是什么吗?”所谓“帕啦帕啦”,好像是在出现一个特别的事情或特别的行为时,印度班智达和成就者们口中自然说出的一句话。例如,桑耶寺最初挖地基时,藏王赤松德赞手持金锄头挖了三次,之后由子侄四人轮流来挖。期间,出现了一些褐色的地松脂,堪布菩提萨埵极为欢喜地说:“帕啦帕啦!色德色德!”(《巴协》中说,这是“善哉善哉、成了成了”之义。)这时,赤松德赞不明其意,便询问译师。此等情形出自《巴协》一书,因而也可了知。

法王讲完《觉沃父子问答录·摩尼鬘》后,次第传讲了《文殊赞》《佛子行三十七颂》《亲友书》《定解宝灯论》等。这一年秋冬交替之时,传讲了《戒律花鬘论》。法王讲课时赐予教诲说:“如云:‘经藏与论藏,佛说皆是法,律藏毗奈耶,是法亦是佛。’这是说能诠律藏和所诠增上戒学这二者是圣法的根本、本师的补处。《长净事》中亦云:‘本师世尊涅槃故,戒为正法与依处。’这是说,戒是能仁佛世尊的承继者。世尊即将入涅槃,阿难悲伤哭泣之时,世尊问:‘阿难!你珍敬我吗?爱惜我吗?’这时,阿难禀白说:‘世尊!以譬喻难以显示我对您的亲爱之情,为了世尊,舍弃我的身体和生命也无不欢喜,是这样的珍敬爱惜。’世尊赐教说:‘既是这样的话,把你的右手交给我吧!’世尊伸展金色千辐轮相的右手执阿难之手,如是赐教说:‘你珍敬我的话,就要做珍敬的事情,什么是持珍敬我的事情呢?我于无量俱胝劫中所成就的此无上法宝藏,现今付嘱于你,你要跟我一样尽己所能地护持下去,应当令如来所说此毗奈耶法于诸方增长、皆不失坏、不空耗废弃,这是我最后的教诲。’看经中所说就能知道,大恩本师对圣法戒学是多么尊崇敬重!如《律本事》中说:‘何处有羯磨,亦有殷重实行,称为正法住;何处无有羯磨,亦无殷重实行,称为正法灭。’佛的圣教住世与否,唯赖圣法毗奈耶之有无,《律本事》中如是所说故,此善说圣法毗奈耶是圣教唯一的根本。因此,我们这个道场也要成为一个很好的持戒、披红袈裟的圣教住地。”之后,建造了宅舍事的经堂。法王在僧众取舍之处的见解、精勤行作、禁戒、学处以及威仪支分方面作了教诫,并下谕令说:“对于可以成为沙弥者,将似根本罪之恶作、忏悔恶作、所戒恶作以及开许无罪等,简要归为十粗罪和同分违犯的诸学处,让他在心中善加了解后,再给他传戒。次第可以成为比丘者,对于《分辨阿笈摩》的偈颂中归纳的遮止应学,以及《十七事》中粗略的修学应学这些内容大体有个了解,并记住守持界限,之后安排受比丘戒等,需要如法地按照律典来殷重行持。”法王亲自安排说:“首先筹备一个德相完备的传戒团队,比什么都重要......虽然我是比丘都身份,但罗珠上师说:‘你是伏藏师的转世,所以不可以大力地实行三事仪轨等。’由此特殊原因而作了告诫,因此我不可以传戒,需要从你们当中选一位做戒和尚。我认为达龙寺的热巴堪布特别适合,他的比丘戒传承虽然不是东律,但他持戒十分清净,因此暂时由他做戒和尚,金旺堪布做羯磨师,嘎多堪布做教授师,秋巴堪布做告明知时者,多迪堪布做补充者。”这个传戒的善知识团队,是喇荣道场最初的传戒团队,他们时常上午传沙弥戒、下午传比丘戒。法王还赐予了诸多教诫:“传戒当天,作羯磨的传戒师们忏诸应忏、净诸应净、加持诸应加持,需要做到传戒时心相续未被罪业染污。作羯磨正行仪轨时,需要了解受戒者是否领会了文句、了解所诵羯磨文是否有增减、期望受戒者的相续中得到一个清净的戒体、发起以此车轨令导师佛的圣教久住世间之想。”后来,法王委任堪钦嘎巴仁波切或名“土登慈诚嘉参”的大持律上座做戒和尚,由东律传承来给所有受戒者传比丘戒。他是与法王如意宝一起在堪钦托嘎如意宝座下同一戒坛得受的比丘戒,并且行持了极稀有的持律行传,因此具足上座智者功德的美誉。不仅如此,在文革等时期,下至微细戒亦如眼目般守护的缘故,是弘扬大宝律教传承的中流砥柱。因此遵照法王的圣言,色达喇荣道场的大多数活佛和堪布,是在这位大善知识座下出家并受的比丘戒,以此后来受持其戒律传承的披红袈裟的僧团,遍布于多康很多地方。

不久后,法王教诫说:“在喇荣道场常住的出家僧人们,要通过闻思来学习诸律藏教典,而通达遮、持、开三类诸学处,还要通过行持做到如理实行别解脱戒自规的诸羯磨仪轨。”又说道:“一般而言,戒律三事仪轨不可或缺,然而如果喇荣道场举行夏安居的话,我担心附近的那些寺庙里会没有夏安居的人,并且会存在妨碍他们的收入等一些问题,因此便暂且放置。由于不作安居,则没有在夏季时节制止白念堕犯、惩治、分财及界外过夜等的差别,由此自然不用作解制。然而每半月作长净,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没有的。由诵《别解脱经》令诸新僧人了知遮持的要点,以及令诸旧僧人回忆堕罪及还净等;不仅如此,有忏诸应忏、净诸应净、加持诸应加持等大的必要和利益,因此执事僧要以竹筹计数来知晓日期后,不间断地作上半月下半月的长净。”作了如是等的教诫。

大约在鼠年(1984年)夏末的一天,法王为一些弟子赐予了格萨尔王的付命灌顶。从结行讲解誓言中,附带讲了丹哲耶吾布美的行传、白方丹玛家族总的事迹、父子二人彼此十分敬爱,以及丹哲与尼穹伉俪情深的情形等,神态非常悲伤地讲了这些后失声痛哭。法王还讲了一段很长的事迹:琼纳华增杀害丹哲之时,正值父亲大人丹玛因年迈而退离军队在家休养期间,原本他没有再上战场的打算,然而除了丹玛外,其他将士无缘胜伏琼纳,因此格萨尔王悄悄告知将士们,要故意让丹玛心生忿怒。再说琼纳杀害了丹哲后,进一步向格萨尔王发出挑衅,俨然一副轻蔑的样子与之作战。这时候,格萨尔王示现战败后逃遁,其余将士谁也没有出面迎战,由此丹玛彻底忿怒,从而迎面攻击,之后胜伏了琼纳等等。圆满传完灌顶时,法王说:“每次作这个格萨尔王的付命灌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很多胡言乱语,所以从今以后,我暂时不再作这个大护法的付命灌顶了。”在此前后,诸非人幻变成人的色身到法王面前闻法,此等情形,德巴堪布仁波切和秋巴堪布仁波切等都有见过。此类事迹另外记录于不共的内传当中,可从中了知。这段时期讲课时,法王有亲自吹法螺的惯例。记得法王曾数数教诫:“《律本事》等中明确讲到了传法时吹两只法螺的情形,《佛说大乘菩萨藏正法经》中讲到,用大法药涂在大法螺上,吹响法螺所出深妙之声,三千大千世界皆能闻知,如是所说,有殊胜缘起和必要的缘故,我每一次传法前,都让两名年轻僧人吹双法螺。你们这些堪布平时讲课的时候,别忘了也要在课前吹法螺!”听老弟子们说:“那个时候,法王在喇荣吹法螺时,在扎玛朵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后来法王也对扎坚堪布等说:“你们吹白法螺时,声音都不一定能传遍喇荣道场;与此不同,我以前在洛若寺吹法螺时,在隔了很远的雅朵也能清楚地听到。是同一种白海螺,怎么会有如此的差别呢?”后来观察时,洛若寺所在的地方是色括,从色括到扎秋,从扎秋到朵拉,从朵拉到雅朵,之间隔了很多山谷,因此法王吹出的法螺声传得那么远,也是非常稀有的!虽然是同一种白海螺,但音声的差别是由吹者的功用加行力不同所致,这一点毋庸置疑。写到这里,自然想起了《文殊真实名经》中所说的“即是法螺具大声”。

这段时期,法王眼目明亮、心智明朗,因此很好地讲解了显经、密续及共同明处在内的诸多教典。平时,法王经常亲自监管道场的讲闻事宜,背考和讲考方面,对文句和意义轮番作考察,时而会让弟子们在僧众中站起来进行辩经考试等,肩负起以各种方便来提高学识的重任,并大力督促讲闻。法王殷重教诲说:“年轻人当中,除了少数有心脏病的人可以特殊开许,此外所有人都必须学教理。”之后安排年幼者背诵诸教典偈颂,安排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背考和讲考等。上午九点辅导,十二点之前结束,然后吃午饭。之后,下午一点十五分开始持诵麦彭额郭长咒,与此同时,法王和所有弟子进入经堂中,按照“铺设种种缯彩布,具梯法座上安坐”等的内容,在法座上坐下来。从《圣八吉祥颂》开始(那时没有念加倍咒“桑巴桑巴”的传统,后来法王说:“阿底峡尊者讲到‘在作任何善法之前念此加倍咒的话,利益非常大”,因此课前所有念诵的最初,要念加倍咒。”从那以后,便形成了平常这样念的规矩。再者,那时也没有念供云咒的传统,后来大经堂建成后,每天都有很多人供献一束束的鲜花或人造花、酥油灯、熏香、藏红花泡出的香水和食子等诸多丰盛妙好的实物供品,因此法王教诫说:“在《普贤行愿品·七支供》之前念加持供品仪轨的话,很好。”从那以后,就形成了不间断念《供养仪轨》的传规),接着是《普贤行愿品·七支供》、寂天规的《菩萨戒仪轨》。尔后,为了以所讲之法令诸人与非人众生的心不由自主地转入正法,从而出生广大的利益,以及伟大的圣教和众生的义利无碍顺利成办,念几遍《自在祈祷颂》。然后,礼赞十方三世诸佛海会智慧自色的文殊圣尊,之后开始传法。以讲某部法的第一天为例,按照传规,会念从圆满大导师释迦佛开始直至自己的根本上师之间广的礼赞偈,之后再念一遍“若时我为利他心所驱,由忆心中莲上童子您,宣流甘露善言妙法音,愿文殊于我心赐吉祥。”很多弟子推测,法王不共的本尊是文殊圣尊,若是如此,这样念也可能有特殊的必要。无论如何,随后接着念“十方所有三千大千界”等劝闻法偈,并劝发菩提心,之后进入传法的正行。除了第一天以外,平时没有广念礼赞偈的规矩,因此《文殊赞》结束后劝发菩提心,之后直接进入传法的正行。正行的讲闻结束后,随即以《普贤行愿品·发愿回向》作结行庄严,即善根回向无上菩提,以此圆满当天的传法。法王讲法时,若是偈颂原文,箭杆许的条形经函大约讲一张;若是长行注释,箭杆许的条形经函大约讲六到八张。除了只解释文句外,不广讲总义、辨析等。有时候为了开显意义关要,会很好地发挥讲解教典的难题及不同宗派见解微细的受持界限等;有时候,作一些对正法总体关要引生定解的教诲;有时候,作一些有利于修心的教授教诫等,有如是随宜来讲的惯例。讲法结束后,首先让弟子们讲考,随后弟子提问、法王回答。在此之余,师徒们一起在经堂里说说话,在宽闲的状态中放松、自然地谈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有时候也会出现天快黑了,下问上答还没结束的情况。法王曾数数教诲:“每次所讲之法,不是仅仅文句上这么说,而是要将最后的落点运用在法与自相续结合上,这才是闻思的目的,这一点至关重要,是一切的心要!”不仅如此,法王还垂赐了很多让弟子们了达佛法本质的教诫:“求学者们学五部大论的次第上,现今多数大道场的规矩是先学中观、因明、现观、俱舍,再学戒律。然而相反,此增上戒学是增上定学、增上慧学的所依和基础,因此需要最先学习戒律教典。否则,在其他四部大论的班级里次第学完后才开始闻思戒律的话,这时候,由于此前并未学过遮、持、开三类学处,导致自相续的戒体先前已经失坏,现在知道后会被猛利的后悔所逼恼,无法遮止变成这样的结局。因此,不会发生这种弊端的方法就是,将学五部大论的次第与实修内三学的需求配合后,运用在调伏自相续上......”就像法王为亲传弟子们造的《教诲甘露明点》中所说:“人品贤善戒清净,无垢智慧处善学,具缘三世佛之子,乃吾究竟之心友。”对于那些品德高尚、依法依戒而行的弟子们,法王将其视为自己的好兄弟、好孩子一样,尤为看重;再者,对于那些法随法行、舍弃现世、人品贤善、能够刻苦求学的无依无靠的僧人,法王不仅显现上内心欢喜,平日还主动去了解那些贫困弟子的生活状况。匝哦之女的传记中云:“自未经历苦,怎知他人痛。”与此情形相反,由于法王自己年轻时经历过衣食匮乏等许多的艰难困苦,因此懂得替他人着想,对于至心求法、缺衣少食、孤苦无依的求学僧特别关心照顾,向他们广伸援助之手,为他们提供生活的顺缘。同样,法王常常劝大家要以慈爱、怜愍之心来照顾、陪护可怜的病人。法王还数数教诫,对于那些新来的人,大家要和颜悦色、笑脸相迎、柔言软语,尽力提供帮助。诸如此类,法王完全做到了摄受励力求法弟子的善妙行传。此等情形,在法王的老弟子身上都有具体的实例可以说明。

再者,此处值得一提的是,与大多数寺院的管理制度相反,法王在喇荣大道场及喇荣支分的禅修静地和佛学院中,强调并大力推行了公平、平等的规则,这种制度成了喇荣不共的风规,直今仍然保持着。具体而言,平常闻法和吉日会供之时,对于活佛、堪布、监院等与普通僧人们,无有高看轻视和尊卑座次的区别,而是要按照先来后到就坐。以平日清扫和定期劳作为例,所需参加的任何僧众劳动,不分种姓、家族、地位等,大家都平等地需要劳动,等等。像这样,法王极为重视大平等的原则。可以把这些规定认定为摄受弟子的殊胜行为。一次,一位新闻记者采访法王时问道:“您的道场中能集聚这么多僧人的原因是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能相互团结和合的原因是什么?您是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法王回答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以清净善心,从人人平等的层面上摄护,好像是这个原因。”思惟法王的这个回答,才知道有深远的意义。

如是,法王对平等的原则非常重视,所以喇荣大道场的僧值们也唯是按法的纪律来执行,即诸佛制戒及僧众纪律中制定的应作之事,以业因果和自心清净为标准后,小心谨慎地执行。此外,像一般寺院的做法那样,铁棒喇嘛们随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对普通僧人们作威作福,执行一些不合乎正法的惩罚和殴打等的治罚,对此法王作了大力遮止。法王还规定,僧值的岗位唯是由通达业果取舍及圣法毗奈耶的三藏法师来担任。由于他们在佛法方面经验丰富,时不时会教诫僧人们佛制戒及属于僧众内部纪律的诸多取舍学处。对于新出家的僧人们,下至着装规范、用餐威仪在内,都详细地教导。

木鼠年(1984年)藏历一月初一开始,法王为全体弟子众传讲了《大圆满龙钦宁体前行引导文·普贤上师言教》。这一年的藏历六月初一,法王配合珀克巴所著的《诗镜例句·音海之径》传讲了《诗镜》。当时法王为了利益初学弟子们,以逗趣方式所写的少许零散例句,现今仍能见到。其中,譬喻修饰法中犹疑喻的例句:噫!心契求脱众谛听,异相纷现器情法,此真实耶或梦耶?我心疑网百缠缚。写完后,法王说:“你们用回答此偈的方式,写一个获得定解的诗偈。”当时,来自美瓦的弟子秋森写道:轮涅净明离边戏,器情非真亦非梦,离妄分别迷乱轮,三身自成妙力圆。写好后呈交了上去。对此,法王又以开玩笑的方式写到:轮涅本净离边戏,迷脱等如空林苑,无所待之彼自成,以何能察量成立?如是回复后,据说他无言以对。那段时期,法王以逗趣的方式所写的空前影射修饰法的例句:一时摄尽四部祥,光明摧灭内冥暗,顺众心愿法音者,最胜摩尼吾幸得。那段时期,法王以逗趣的方式所写的空前影射修饰法的例句:一时摄尽四部祥,光明摧灭内冥暗,顺众心愿法音者,最胜摩尼吾幸得。影射修饰法的例句:洁白公蜂骄慢者,希慕莲苞母蜂侣,然时女王顿生嫉,寒冷军临我心颤。另外,那段时期法王还写过一个突出喻的例句:数日所修孤木屋,亦令此地成迫迮,常勤所积诸功德,山不退移乃为奇!当时,喇荣道场只有六十三名弟子的缘故,只有少量的房子,因此,数日修建出的小房子还不足以达到令喇荣山谷的大地变狭窄的地步。然而,听慈诚罗珠堪布亲口说:“后来观察时,那成了预先照见未来的一个授记。”

这一年大约秋季之时,法王传讲了《定解宝灯论》等。那段时期前后,法王按照大伏藏师列绕朗巴笔录的《智慧明点》,以成熟引导的方式为弟子们传授了大圆满的究竟口诀——《杰珍大圆满引导文》。还顺带赐予了很多宝贵的教诫,其核心内容是:“列绕朗巴的《杰珍大圆满引导文讲记》是极为摄集关要的一部法。往昔,列绕朗巴从甚深伏藏法的主人——蒋扬钦则旺波座前,详尽地得受此法的灌顶和引导时,按照如何讲的那样,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写好后呈交钦则仁波切过目。钦则仁波切赐予圣言:‘我所讲的就是这些内容,我已经作了开光,因此往后不要改动,就这么留存下来。这部引导文笔录的名称,就取为《大杰珍布玛甚深宁体引导文讲记——水流笔录摄集心髓关要·智慧明点》。’说后亲手写下标题,显现上内心极为欢喜,有这样的事迹。如此甚深的引导文,这次以直接传授的方式赐给你们了,因此希望从今往后,大家能够结合自相续来实修,勤修到底,要做到临终不后悔!”这一年的萨嘎月,法王念了《华智仁波切全集》的传承。当时附带说道:“有《华智仁波切全集》完整传承的人很少,所以过去我在石渠时,特意勤作才求得了完整的传承。这一次,《现观庄严论释》和《莲苑歌舞》两部法的传承由金旺堪布给你们念,除此之外的所有传承,我都亲自给你们念圆满了。”

在这个月里,法王为两千余僧人传了《四宁体》的大灌顶。(通常而言,所谓的“四宁体”,指《布玛大宁体》及其精要《上师仰体》,以及班玛利智匝的伏藏法《空行宁体》及其深要《空行仰体》这四者,其中两部《仰体》是大遍知龙钦巴的意伏藏。再者,贡波佐钦巴和仁增才旺诺吾等将《布玛宁体》和《上师仰体》分别计算,《空行宁体》和《空行仰体》合算为一,再加上《金萨宁体》,称为“四宁体”。另有一些未将《金萨宁体》算入其中,而以《噶玛宁体》替代,共此四者,等等。此处,法王所作的“四宁体”灌顶,是指共称的《布玛宁体》母子,以及《莲花宁体》或名《空行宁体》母子。)这期间,法王以教诲的方式为灌顶行列中的全体弟子赐予了《教诲黎明曙光》。在此教言中,为了让大家通达道之总纲,将深广圣法的诸多关要归摄为佛法之基础、佛法之命根、佛法之结果此三大纲要。其中讲到:无等佛陀无误自行道,万千善妙功德大源泉,离过清净三戒妙庄严,此为佛法基础故当知。又有:值遇佛教精华之法时,未成随诸散乱魔引转,恒时精进闻思修诸业,此为佛法命根故知。不贪自利寂灭安乐味,摄取佛子勇士行传海,之后恒时唯一行利他,此为佛法结果故当知。修持圣法的基础或根本是持清净戒;本体或心要是精勤闻思修;结果或成果也就是说,圣教在一段时期里出现了大的衰损,后来政策稍微宽松的同时,恰逢大家对于建造殿堂和三宝所依等热情高涨的时期。因此,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真实正法的要点和关键,而是认为佛法的基础是建造佛殿和三宝所依等;认为佛法的命根是影像的仪轨唱诵、敲打法器、戴着面具跳金刚舞等;认为佛法的结果是眷属众多和财产丰厚等。是成办利他,此三大纲要全摄了大宝圣教的一切基、道、果,赐予领悟如是义之心得关要的文句,明确摄尽诸应时的所诠义而宣说,我想是有特殊的必要和原因。也就是说,圣教在一段时期里出现了大的衰损,后来政策稍微宽松的同时,恰逢大家对于建造殿堂和三宝所依等热情高涨的时期。因此,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真实正法的要点和关键,而是认为佛法的基础是建造佛殿和三宝所依等;认为佛法的命根是影像的仪轨唱诵、敲打法器、戴着面具跳金刚舞等;认为佛法的结果是眷属众多和财产丰厚等。为了遮止此等做法,法王赐予了此篇如要穴火灸般的教诲。对此了解后,我想毫无疑问这在那个时期里产生了广大的利益!

《四宁体》的灌顶结束后,法王为眷属众次第传讲了《戒律花鬘论》《俱舍论》等大论,还传讲了宗喀巴大师所造的《菩提道次第广论》。这一年冬季,法王在传讲《密藏续释·遣除十方黑暗》期间说:“境相中,遍知龙钦巴和益西措嘉空行母二人亲现,按照《遣除十方黑暗》这部注释为我传了《大幻变网续》的四级灌顶。”这件事曾听法王附带讲道:“前行预备灌顶、外利灌顶、内力灌顶、密深灌顶,总的是按照遍知龙钦巴的《密藏续释·遣除十方黑暗》中所说来作的。特殊的是,在作三种密深灌顶中的无别大乐灌顶或句义灌顶时,不是按照龙钦巴康派的车轨,而是按照宿派的车轨,以下固十六喜的运行,三十二相、八十随好、六神通以及五道功德等一切圆满而修的方式来赐予的灌顶。并按照觉受中如何得受灌顶那样撰写了灌顶仪轨——《吉祥大幻变网能成熟之灌顶次第·近传加持甘露明点》,等等。”撰著此灌顶仪轨时的笔录者是希阿荣博堪布,所以就当时的情形对他作了采访。他回忆说:“当时法王亲口说:‘按照我口中说的次第,你要写快一些,有错别字也没关系,这是从明界中直接显露出来的,因此没有立刻写下的话,过了一会儿就写不出来了。我们两个对客人要小心,这很重要!这期间如果来了一个破誓言的人,语表之门就会关闭,从而彻底消失,这样的话,灌顶仪轨就无法完整地记录下来,而会有所剩余。’如是赐圣言后便开始写。法王在受用饮食的同时毫无勤作如流水般连续不断地作了口述,从始至终,一次性悉皆圆满完成。”

这里要附加解释一下,前面法王话语中所说的“康派”即遍知龙钦巴的车轨。总的来说,《青史》等中讲到,从阳甲雍传下来的法脉称为“甘青普玛”或“窍诀传”;达吉华扎在卫藏也弘传了许多,还前往康区宣演,因此,对于从阳甲雍和达吉华扎传下的法脉,大家共称为“卫派”和“康派”。再者,所谓的“康派”,噶·当巴德协在拉吉卓普巴的弟子佐·卓沃衮波处听闻,并传给文波益西嘉参,他撰造了注释后,在卫藏兴盛;而且噶陀·藏顿的传承、阿阇黎涅桑之轨以及贝若扎那的传承,都是从康区传出来的。由此等来推度的话,所谓的“康派”指的是这些。由于遍知龙钦巴是卫藏人,不是康区人,所以产生“从他传下来的不叫做康派”的疑惑也正常。然而,如敏林阿旺秋吉扎巴的《密藏续释——辨析金钥匙难点·光之兵器》中云:“再者,如是《大幻变网续》分为所谓卫派和康派两种传承。对于达吉华扎来到前藏、后藏、康区三地后弘传的,称为‘甘永扎巴’;对于阳甲雍为泽、杰二人及柯为主而传持的,称为‘幻变窍诀派’或‘摩尼派’,由于在甘秀迥玛和青普圣地传讲,而立名为‘甘青普玛’,一直传至卓普巴,他又传授给香顿南达,从这里传下来的称为‘康派’;从此法传讲兴盛之地而言,对住于卫藏的传承立名为‘卫派’。”我想,这时是不是需要分别立名为“甘永扎巴”和“甘青普玛”的“卫派”和“康派”。然而又云:“从达吉华扎传来的,似乎也出现了荣龙车轨的缘故,对于此智者的传承安立为康派。”按照此处所说来观察的话,才知道法王说的“遍知龙钦巴之车轨称为康派”,并不观待与共称的说法是否一致,而是跟着巴特堪钦等前辈上师们的说法来说的。

些许旁述后,再次进入正文。这一年,法王在尼众持戒、学修以及断恶行善方面承担起了大的责任。法王对僧值央吉等垂赐圣言:“我为你们作了很多考虑。由于仁增卓玛教理学得很不错,所以原本打算请她给你们讲课,但她现在生病了,不得不回家乡,因此往后就由喇嘛奥洛尊者做你们的上师,你们从识字读诵开始到教典的讲闻之间,都要发起勇悍,精勤学习,这不要出错!”当时,尼僧们集会上课连一个带屋顶的经堂都没有,为此,法王付了一千元人民币,从阿交村一位名叫久罗的牧民那里买了一间房子,亲口说:“这个作为尼僧们临时集会的地方”。之后,有一天法王传来口信说:“你们给我搭一个法座,我有必要去尼众区。”于是尼僧们用土坯和石头砌了一个高的法座,之后列队迎接,做好准备而恭候。法王驾临后宣布说:“从现在开始,在尼众僧团弘法的时机成熟了!”之后就在当天委任了僧值师、维那师、香灯师等。当时法王亲口垂赐圣言说:“我摄受你们尼僧为眷属,世人可能有种种非议,但我不会顾及这些,而是放在一边不予理会。从现在开始,尼僧眷属众一定会越来越多。将你们女性安置于解脱道的这个事业,我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利生行为。因此,你们也要斩断此生世间的缠缚,之后从心底深处归投依靠三宝,并精勤于团结和合、持清净戒、闻思修之事,这至关重要!”。之后,逐渐地许多女性对于家心生出离,追随圣者法王的莲足寻求解脱道,依靠法王无量的慈悲和增上缘,舍俗出家为尼,身披红袈裟。此后,喇荣山谷里开始建立起前所未有全新的尼众僧团。如《毗奈耶经》云:“住室罗伐城中,被丈夫殴打,哭声如马嘶鸣、大象嚎叫般诸女子,圣者法与比丘尼为其说法。彼等见谛时言:‘我等由圣者法与比丘尼得解脱果,此非父母、高祖、人王及诸天众、沙门、婆罗门、亲友、眷属之所能作。我逢圣者法与比丘尼故,于地狱旁生饿鬼趣中拔济令出,安置人天胜妙之处,当尽苦际,得涅槃乐,干竭血海,超越骨山,无始积集所有身见悉皆除灭,获得初果。’”我等殊胜引导上师圣者法王如意宝也是在五浊末世以大悲心摄受许多女众,将其从恶趣险路中救护,安置于增上生与决定胜之处,行如此伟大之事业。以她们为例,若说“此非父母、高祖、人王及诸天众、沙门、婆罗门、亲友、眷属之所能作”,我想根本不会成为增益。

之后,法王次第委派了上座热巴堪布、上座班玛根恰堪布、上座洛桑秋培堪布、上座嘎多堪布、上座德巴堪布、上座邬金丹增堪布等作为传法阿阇黎,为尼众奠定了良好的求学基础。同时,尼众在法王所指定的小经堂里集聚后,法王赐教说:“从今往后,你们与男僧相同,仪轨的做法等要各自独立开来。”之后,赐给了她们鼓、长号、乐器为代表的全套法器,令单独举办会供和期供等。当能熟读文字的尼僧大约有六十位时,法王亲自赐予了《大圆满心性休息颂》的成熟引导,每天大约只讲四个偈颂,此外未讲更多,并赐下圣言:“对于所讲的法,你们要辅导、讲考等,做到熟悉法义。”之后尼僧人数超过两百时,小经堂实在容纳不下,于是打算建造一座较大的新经堂。为此,法王前往色尔坝单吉寺时,给当地所有僧俗男女众传讲了深广妙法,作为建造尼众经堂的顺缘。为报答此法施恩德,色尔坝很多的俗家男女来到了喇荣,自给自足在七天里建成了一座两层的经堂。不久,法王再次赐予教诫说:“依靠色尔坝诸位具恩功德主的增上缘,讲修佛法的顺缘——所需的经堂已经建成,这非常好。但只是有经堂还不够,不能空耗信众所积集的资粮,因此大家一定要在这个经堂里不间断地讲闻正法。经由闻思的门径持、护、增所讲之正法,同时经由显密道次第教典中所说的积资净障及近修业相关的门径恒持所修之正法,这至关重要!其支分,从毗奈耶三事仪轨到密咒之续、伏藏的大修之间,总之对于无偏显密的事业、仪轨规则的做法不得不知。尤其尼众和男僧们不同,因为是寺庙,所以日常所需仪轨的实行规则,以及制作朵玛、吹打演奏等传统的实行规则,一定要全部都懂得。”之后,请来洛若寺的老僧人巴霞和秋坚,选了一些年轻的尼僧,让她们学熟念诵的音调和仪轨的实行规则等。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法王说:“将尼众分为俱生法身洲、咒生报身洲、刹生化身洲三个洲,每个洲划分为八区,总共二十四个区,能表征二十四圣境。其中刹生化身洲的第一区就是头顶匝拉达绕的替代品,所以需要在稍高一些的地方(说是后来建起大幻变立体坛城的地方)。”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建立喇荣大道场从本复兴佛圣教”第八章终。

第九章 圣教内部作整顿 令僧团宝内外净

木牛年(1985年),法王如意宝五十三岁,这一年为三千多名僧众赐予了伏藏大师列绕朗巴所取伏藏法《教藏全集》圆满的灌顶。《教藏全集》是将《八大法行》《密集金刚》《金刚宝鬘》《胜乐金刚》《时轮金刚》等新旧密续诸多本尊的各类修法摄集一处,具大加持的应时深法;不仅如此,还是能遣除藏地等圣教总的障碍、能救治教众衰败的尤为超胜的一个仪轨,这在授记中明显可见。如莲师言教《极深第七灯》中云:“遣除总暗之明灯,即除彼时藏中边,圣教总障大方便,此乃圣教大明灯,极少罕见甚深法,教藏全集大伏藏。”趁着为集聚的众多弟子灌顶之时,法王从广大处考虑,主张对于因时局动荡而变得秽浊的圣教,以佛语为依据,作彻底地治理整顿,为此在取舍学处方面,对会众公开作了教诫。法王殷重教诫说:“一切功德的基础是戒律,因此住在各方寺院的僧人们应将别解脱戒宝持为根本基础,也就是说,若是沙弥,则不被十种学处或四根本戒加酒戒共五种的过失所染;若是比丘,则如妙好新莲般的近圆戒荣华不被十七种他胜僧残罪之箭霜所摧坏。在此基础上,菩萨戒和密咒誓言戒的金链不被各自教典中所说的根本堕罪之铁锈所染。要培养如是清净圣洁的僧团。除了明显具足密乘教典中所说成就相的个别人,他们如繁星中的皓月般是无上殊胜者,因此谁也不能否认,此外,要清除那些假伏藏师、伪成就者,而成为唯是披红袈裟、持别解脱戒的出家僧团。如果诸毗奈耶教和续部宝中所说的别解脱戒与密咒誓言戒已经失坏,可恢复者应令其恢复,而那些根本无法恢复、如遍满毒疮青蛙般的一些人,当从寺院摈除,不允许入到清净僧众的行列中,应如是实行。供养处的二种团体都应当减少其他大多数事宜,由唯一实行讲闻修来持、护、增盛教证圣法宝,从而成为堪当信众顶礼、供养、归依的殊胜福田。”再者,发布了叙述此义的一封公函。当时的公函是红色字迹,所以后来被称为“公函红页”或“红公函”。此红公函在藏区各地广泛流通,在多康地区的许多寺院里都卓有成效,很多对佛法有责任心的人,在自己所在地的各个寺院里,着手开展令圣教得以清净的整顿工作。与此同时,法王为了供养处的二种僧团达到内外清净,全然不顾世间情面,严禁那些文革等时期中批斗过上师和道友之人为首的失坏根本誓言戒的人进入严厉密咒坛城。并且,多康地区很多寺院都以大规模的方式在别解脱戒和密咒誓言戒是否清净等方面作了大力整顿。

当时,对总体佛教有清净意乐、通达正法关要的诸位大士心中深以为然,从而在行动上大力支持协助。然而,那些由于在动荡时期殴打、詈骂自己的上师和金刚道友等失坏密咒誓言戒造下重罪,没有资格进入僧众集聚处的人,或者少数不考虑总的圣教大义、只惦记自己饭碗的伪善知识,以及他的追随者们,心中极不欢喜。就像击中了他们心间黑蓝色的“吽”字,从而放射出黑光一样,他们说:法王和喇荣道场发布的这份公函,是反对所有积极分子和支持资产阶级制度的做法,所以不阻止此事的话,会有资本主义起尸的危险。如是安立了此等罪名,作了种种诬陷,煽风点火,挑起争端。这类事情,法王在传法时附带说过:“律藏里讲七灭诤法时有说:‘僧众委任一位具德比丘行筹,他用右手拿法筹令其显露,用左手拿非法筹令秘密不显,以此分给全体僧众。行筹时,于非法筹,有怀疑不问者不取,欲毁破者不取,欲以非法灭诤者不取等。如何知道想以法灭诤者多还是想以非法灭诤者多呢?这位将大多数人的心往善妙上安置的行筹者,计算以法灭诤者和以非法灭诤者的数量各有多少。’对于经中讲的这些内容,过去有些难以理解,因为我想:‘除了心识不正常的人以外,会有承认自己是佛弟子和修法者的同时取非法筹的人吗?’然而整顿僧团时,很多人承认自己归依三宝、是修行者的同时,又说不需要清点戒律,这就是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事。因此心想:‘经中说自诩为修行者的同时取非法筹的确如此!’从而生起了新的定解。再者,在未作此整顿前,可以说僧俗大众无一人对我不欢喜,然而因为作了整顿的缘故,现在有些人把我看成怨敌一样,这也没有办法。我自己的动机,唯是想到五浊越来越炽盛,所以在这圣教仅剩如夕阳般的最后时刻,哪怕能令清净圣教多住世一天该有多好!心中所惦念的除此之外,没有丝毫自利。在整顿这件事上,即使以三宝作证,我也无需有丝毫羞愧,所以为了这件事,哪怕要舍弃自己的生命,我也一点儿都不后悔!我发誓对制造违缘的那些人也唯修悲愍,绝不记恨!如云:‘任众践踏吾头顶,宁死不害令怙喜。’像这样屡屡披上不报复的铠甲。”不久,法王特意派嘎希·儒协前往北京拜见班禅大师,汇报整顿圣教和发布公函等前后的经过及具体情况。临行前,法王亲自将护法杯交给儒协,之后委托护法神成办事业。儒协顺利抵达北京,期间得到了大约三次拜谒班禅大师的机会。在问候时连带介绍了至尊法王的行传,并表达了希望大师去康区时能满法王的心愿莅临色达县,同时敬献了缘起物,还供养了一千元人民币。那个年代人民币很值钱,据说,班禅大师身边的眷属对于法王能供养一千元钱感到非常惊讶,说:“一个藏区的喇嘛居然能有这么多钱!”随后,他将整顿圣教的公函呈交到班禅大师手中,并细致清楚地讲述了事情的前后经过。班禅大师说:“我没看出这份公函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立即就断定也不是那么方便,我打算过些天去一趟康区,希望到时候对这件事好好地做个决断。”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圣教内部作整顿令僧团宝内外净”第九章终。

第十章 今生首次亲莅临 前世新龙大道场

大约在这一年(1985年)夏季,由于新龙县上中下地区很多寺院数数祈请,再者,如《多香》后中后云:“列朗时取未弘传,全部及其部分等,列朗不现圆寂后,为后世弘空行迎。”虽然伏藏大师列绕朗巴在世时已经将《教藏全集引导文》落成文字,然而空行母暂时将其隐藏不现,之后机缘成熟时,由列绕朗巴大师自己的转世活佛来弘传其全部或部分内容,为了寻找授记中所说的引导文以及建立《教藏全集》大修等,法王亲临新龙县。再者,仁增尼丹多吉有云:“车辆迎请至各地,八方信众如观戏,现诸不定禁行力。”与此授记相同,法王坐在表征尊胜诸方的胜利幢和表征四事业任运自成的彩旗所庄严的车里,带着众多眷属一起出发,经过色尔坝到炉霍县,再从炉霍县到甘孜县。途中一些寺院作了迎接,法王令信众与自己结上了法缘。之后,进入地形如青稞状的新龙县上部地界,成百上千的僧俗大众在柏烟弥漫中排着整齐的队伍迎接法王。车队缓缓向前行驶,到达前世新龙上师列绕朗巴的故乡时,法王认定途中有个嘛呢石堆是自己前世所建。接着,来到了旧宅残垣的后面,这是耶瓦家安排的休息处。法王拿出一只称是犀牛角的号角吹了三次。之后谈话时,边落泪边悲伤地说:“所谓的诸行无常就是这样。原先新龙上师列绕朗巴在世时,有一座像宝瓶一样的碉楼,然而现今却成了马耳朵般的残垣断壁。”讲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话。藏历六月初三,到达新龙县中心嘉德热囊,在则热寺留宿了一日。在新龙县城时,一位摄影师为法王拍了一张照片,与前世列绕朗巴的头部和面容极为神似,就是现今能见到的那张。很多信众将这张照片当作是列绕朗巴转世活佛的凭证,之后冲洗翻印了很多,从而广泛流通。从照片上图像的角度来说,民间流传着一些稀奇的故事,然而详细探寻时没找到可靠的来源。当时,几名僧人向法王禀告:“当地的百姓们谈论说‘您这张照片呈现出前世长发的模样’。”法王回答说:“那就是个影子,没有别的,但缘起很好!”

藏历六月初四这天,做好了法王莲足踏入嘎绒寺的准备,在雄龙西的河流谷口处迎接。据说法王来的当天,整座山谷遍满很多不同颜色的彩云,这是人们亲眼目睹、共同所见。由于当天时间稍有延迟,当地负责人担忧若在日落时分莅临寺院会错乱缘起,于是做了请法王明早去嘎绒寺的准备。但法王说:“要在今天傍晚怀摄之时到达寺院。”说后就出发了。当时,新龙地区所有人再再祈请:“作为转世活佛仁波切降临前世道场的缘起,需要举行坐床仪式!”法王回答说:“我已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了,像小活佛一样新登法座坐床不太合适,但可以如你们所愿来办。”说后当天就在嘎绒寺登上法座,赐予了从四谛法类展开的讲法,开启了最初的缘起之门。之后举行了坐床典礼,四十多座寺院献上曼扎与三宝所依,祈请法王做新龙所有寺院总的圣教之主,并殷切请求能够长期住在新龙地方。之后,法王缘想总的圣教和众生的义利,指示安排每年不间断地举办《教藏全集》大修的相关事宜。法王安排由十名具相比丘组成的传戒团队,为一千多名欲入大宝圣教之门的新出家者传授沙弥戒和比丘戒,之后大多数寺院成为披红袈裟的出家僧团,持戒僧众遍布当地所有的道场。不仅如此,法王还赐予重要教诲:“从今往后,在大宝增上戒学的基础上,听闻佛法、阅读教典、背诵经论,心中修持深广妙法等,这就是在自心中圆满一切正法的方法,你们要好好地做!”一天,法王去寻找《列绕朗巴伏藏集》里《多香》后中后明确说到的由其后世来弘扬、空行母所带走的《教藏全集引导文》,然而并未如愿得到,这可能是由于此生没有吻合方便智慧的缘起等所致。

法王在嘎绒寺住了几日后,去了自己前世居住的道场东祉格(有人称此地为“洞赤盖”,赤诚桑波活佛所写的《列绕朗巴大师传》中写为“东祉衮”,这些只是不同的名字而已)。此处是一个特殊的要地,我想这一点从传记中便能了知。传记中说,往昔列绕朗巴大师请乃琼护法神作授记,看看自己选地方作道场的话,扎嘎和雄龙西的朗朗神山二者哪个好,而且朗朗神山也有几个要地,其中哪个好。当时护法神说:“总体上朗朗地方好,它的几个要地中东祉衮好。”在此期间,法王刚一到东祉格就说:“需要在前世住处的要地上重新建一所宫殿。”如是亲自作了安排,并承诺所有的开支费用都由自己来承担,还为宫殿赐名为“大乐自在宫殿——教藏法源”。这时候法王已五十三岁,然而自从到了前世道场东祉格,疾病就彻底康复了,而且就像不到四十岁时那样肌肤柔嫩光滑,这是大家共同所见。法王说,住在此处期间,自己无碍出现了开取伏藏和说神通等。一天,法王和眷属众一起去转绕朗朗神山。从“铜色吉祥山”开始右绕,在去朝拜岩石上自然现出的所依类时,众多眷属弟子都亲眼见到岩石面上遍满了很多自然佛像。从忿怒莲师所骑猛虎的足迹处往下回望时,很多弟子亲眼见到在雄龙白岩的石面上,有一尊非常清晰的莲花生大师身相(卡张嘎和金刚杵二者不明显)。时而云雾缭绕覆盖而模糊不清,时而又能清晰明了地见到。据说平时根本不能如此清晰地见到,但那一天能清楚地见到,这无疑是法王的加持!当天,眷属们在臧巴拉岩附近转绕时,法王念了一遍《臧巴拉水施仪轨》。念完后,法王现出训斥的样子下令说:“我要在这里稍微待一会儿,你们不要上来,往下走!”这样让弟子们从附近避开,随后法王独自一人走近臧巴拉山岩。一般来说,虽然臧巴拉岩并不是高耸入云、有悬崖峭壁的岩山,但普通人根本上不去;然而法王在觉受炽猛的状态下,突然迅速径直前去,无有阻碍地在石面上攀爬,之后到达了岩山上。法王在一个像门槛一样的地方坐了下来,伸手从岩石里取出一些物品揣进怀里,又将一些物品放进去伏藏,这样来回取放了几次,大家都能看得到这个过程。过了一会要从岩石上返回时,法王从觉受的状态中出来,显现出非常恐惧的样子,口里惊恐地喊道:“啊呀!美珠!我下不去了,过来!过来!”这时,弟子们赶紧跑上去搀扶,左搀右扶、上抬下拖地将法王请了下来。当时,有些人听到了取出的一些伏藏品在法王怀里相互碰撞发出的锵锵声,还有人见到从法王怀里掉出许多红黄色的尘土。到了休息处的帐篷里时,法王说:“一个宝箧不见了!”之后让眷属们集聚起来念了格萨尔王的供养仪轨,并交付事业,随后派一些弟子去寻找。原本朝圣绕山等的人非常多,又刚好是上来下去的必经之处,然而那个宝箧没有被其他任何人看到,就掉落在取伏藏的地方。弟子们找到后再次献给了法王,为此法王显现上极为欢喜。接着往下走,到了空行舞台,师徒们手拉手围成一圈跳金刚舞等。不仅如此,法王还说:“现今不得不养护众弟子,否则的话,如果我也在这样一个寂静地,立誓穷尽一生修行后,身语意专注投入于心要的实修,昼夜不间断地修光明大圆满,那么决定有即生成就大迁转虹身的把握!”之后,在稍微往下走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四方形的大磐石,上面有一个大致类似马蹄印的圆形图案,声称是“伏藏门”。法王到了那里时说:“这里有一座自然佛塔。”之后,用手指一一比划着佛塔的宝瓶、伞盖、法轮、日、月、摩尼等相应的图案,以这样的方式来指示时,所有弟子都能见到那里有一座清晰的自然佛塔形相。然而,据说后来他们再去看时,那块四方形磐石的中央,除了圆形图案外,连先前佛塔形相的指示处都根本见不到。因此,很多人都说,那时候能够如是见到,无疑唯是由上师示现神通成就相所现!

之后的一天,法王对眷属们说:“今天你们去朗朗神山无论找到任何自然稀有的物件都带回来,这里面可能会有我所需要的。”依此,眷属和弟子们一整天都在山顶、石间、山坡等各个地方,以自己的方式用尽种种方法仔细寻找。最终,秋巴堪布在石间找到一个无疑是古代的旧箭簇,供献给了法王,法王显得很欢喜。此外所有人那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特殊物件。侍者索顿和克索二人在神山的一处侧面找到一个像是有模糊“ༀ(嗡)”字图案的大石头,然后背了回来,呈献给法王过目。法王只是笑了笑,说:“噢!就扔到那边吧。”如是未作任何看重的表态,而将其看作普通的石头,以此并未收下而弃置一旁。慈诚罗珠堪布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形,并且由于堪布与侍者索顿非常熟悉,平时也有相互开玩笑的习惯,因此往后的日子里,常常以这件事为例,开玩笑地调侃他俩说:“就像你们俩在朗朗神山取出来的伏藏品一样!”这段时期,一次法王赐圣言道:“为了我等生生世世取受具头陀功德的舍事之身,需要不带任何饮食、衣服等,只带上敷具,去树林下、柏树根等地住一夜。”尔后令弟子们如此实行。这与我等大悲导师佛在祗树给孤独园所赐教示相同,如云:“诸比丘!若旷野空处、山林树下、闲房静室、窟穴崖龛、冢间露地,离诸村落,以草木等,结为庵舍。汝等比丘,应于是处修习禅定,勿堕放逸,致令后悔。是我教示汝诸比丘。”我想,法王这么做是为了教导那些生在物欲横流新时代里的后代出家僧人体会到要通过知足、少欲、易养、易满、知量等来具足头陀功德,在此基础上闻思修,从而以此身摄取心要,令自己将来不后悔。

次第完成新龙的事业后,准备返回驻锡地喇荣道场时,法王如意宝和眷属们一起去供养东祉格的地祇,在神山作了焚香供养并献了沐浴。之后在雄龙白岩的正面作了会供,还没受用会供品的时候,法王让一位名叫卡秀旺姆的女子当众取伏藏。当时法王在众人集聚之处坐在一块大磐石上,说道:“文殊勇识我,诸佛意智慧,我之诸事业,现令汝成办!”之后,将腰间的金刚橛拿出来交给她,如是作了加持。这位俱生瑜伽母身材丰腴敦实,穿着薄布上衣和下裙,在几位侍者的搀扶下,从岩山侧面慢慢地向上攀爬。到了岩山平面的前面,她好像祈祷了几次,之后拿金刚橛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法王用左手手指指了一下,只说了一句:“在那边扁平的地方。”她听后立即将金刚橛往岩石里插了一下。有些人说:“听到了像是岩石内部全空一样的‘括括’声。”紧接着,从岩石里面传出铃钹碰撞般的悦耳音声,久久萦绕,最终融入岩石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插入金刚橛后,稍稍挖掘,突然从山岩的空隙中涌露出一尊黑褐色的邬金莲师像,这是大多数人一致所见。特别是当时一同随行的嘎希·儒协,后来采访他时,他明确详细地说道:“我从望远镜中见到的情形是这样的:她先将右手伸入岩石中摸索,在放射着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中,取出一尊光华绚烂炽然的佛像,将其放到左手上,并用挂在颈上的哈达稍微缠裹了一下,这时佛像的光芒消失,变成了青苹果那样的绿色。之后再将其放入右手向下面的大众展示时,佛像成了天铁那样的黑褐色。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之后,她将佛像朝众人聚集的方向稍作了展示,就带下来供献给法王。此时,很多人嗅到扑鼻的妙香弥漫开来,在场的有些人还清楚地见到鹫鸟的绒毛如雨般飘落,同时还从她的头发中涌现出许多羽毛。之后,法王亲手接过佛像,交给坐在旁边的弟子洛珠旺波活佛、嘎巴堪布、金旺堪布等,让他们瞻仰,并让一些弟子在取出佛像的地方放入五谷和哈达等,作为伏藏替品。接着,法王用这尊莲师像作为灌顶物,为在场的所有人赐予了《除缘起障法》略的灌顶。第二天,龙多活佛去前一天取伏藏的地方看时,听活佛说:“放置的那些伏藏替品彻底不见了,试着用石头敲击岩石时,也根本没有发出昨天那样空心岩石的‘括括’声,而是发出敲击普通石头一样的‘嗒嗒’声。”一般而言,虽然法王本人应该可以取出这尊伏藏像,但不知是否因为法王身为比丘,未接纳智慧方便的缘起(法王在臧巴拉神山迎请的莲师像和卡秀空行母在公众前所取的莲师像二者都没有卡张嘎,法王说这是没有相合双运的缘起所致),才请那位空行母取出,或是考虑到其他特殊的必要,才这样做的。然而,并未在其他任何地方开取,而是在雄龙白岩当众开取伏藏,我不认为这仅仅是偶然的原因引起的。因为法王前世大伏藏师列绕朗巴的传记中有明确记载:总的来说,大伏藏师也极少在公众前取伏藏,然而在名为拉扎贝洛的伏藏处,于雄龙聚集的人群当中,取出了一尊大概一肘高的阿弥陀佛像、莲师颈上的饰品、措嘉颈上的饰品、装有甘露丸的宝箧等很多伏藏品。此外,还公开取出了塔耶喇嘛劝请要放在嘎绒寺经堂中的一支天铁金刚橛,等等。之后,新龙县的诸多事业圆满完成后,返回了驻锡地色达县,途中到了霍西乡时,法王前去拜会了自己的道友堪布曲阳恰达仁波切。当时,法王对曲恰堪布表达了问候,在相关的谈话中讲到,这次到新龙县对佛法作了些微承事,还较好地劝导在家男女众行持善法等。据说,堪布说:“你自己安然无恙、平安回来我很欢喜,此外那些在家男女们的谎言谁信呢!”如是表现出满不在乎而不随喜的姿态。这并非因为对法王不敬或讽刺等,而是不随顺世间的瑜伽士风范,他的性格便是如此。

《光显如来圣教圣者法王如意宝广轨行传——天鼓妙音》中,“今生首次亲莅临前世新龙大道场”第十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