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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三.大圆满龙钦宁体前行引导文.普贤上师言教讲记二-暇满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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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丙二、所说修法之次第,思维暇满难得分四:一、思维体性之闲暇;二、思维差别之圆满;三、思维难得之譬喻;四、思维数量之差别。

所谓的“引导”,就是透过思维来引发暇满难得的观念,由此发生珍惜人身的心,以及尽力以人身摄取大义的取心要欲,要引导出内在“暇满难得”这四个字有关的善心。引导又有外引导、内引导,外引导是老师教你怎么来思维,怎么一点一点发生新的观念和取心要欲;内引导是透过老师的引导,自己引导自己,也就是按照法轨,在心里一步一步如理如量地进行。

由于发起暇满难得的善心观念有一定的内心路程,它是通过缘起而发生的无颠倒心,所以要透过次第来做引导。所谓“次第”,就是心上走路的步骤。这一分的次第有四个:一、思维体性的闲暇;二、思维差别的圆满;三、思维难得的譬喻;四、思维数量的差别。也就是透过这四个组织,逐渐把暇满难得的观念和取心要欲发展出来。好比制造一辆轿车,要透过各种零件的组装,这些零件表示各种因缘条件,组装起来就能发动。同样,在内心的制造上,透过各方面的因缘一分一分地组合起来,观念就逐渐在起,等到因缘完备时,就必然发展出珍惜暇满的无颠倒心,出现一心想摄取大圆满前行、正行等法要的取心要欲。有了这个欲,它就作为修持龙钦宁体法要从始至终的根本动力。

四分是体性分、差别分、譬喻分和数量分。在次第上,前两分要取得暇满的认识,后两分要取得难得的认识。暇满是一个法,如何来了解它呢?就要知道它的体和相。体是从遮掉违品来立出它的共相,也就是透过了解八无暇是什么,进一步了解到远离八无暇就出现一种闲暇的体性,它是能够修法的因缘,所以“暇”字是在体性上说。这个闲暇的宝上面有什么样的圆满,就要从法的差别相上观察。

这就要知道自性和差别或者体和相两者的关系。差别是体上的德相或者内外因缘的殊胜性所在,或者说它具备哪几分内容,而这一切内容说明的就是这个体。就好比某人是个总体,他的相貌、见解、福报等等就是他的差别。要了解到他是殊胜的人,就要知道他的体性,之后要了解他的殊胜性所在。也就是透过方方面面看到他非常圆满,比如相貌庄严、智慧超越、心量广大、慈悲心大、精进、有福德等等,这些就是差别。

这样透过体性和差别,对于“暇满”两字,既认识到它的总体,又知道它方方面面的具体情况,由此才会产生具体认识,知道它是人身宝。不思维体性,就不知道闲暇的涵义,不思维差别,就不认识它的具体内涵,只有两方面和合起来,才会出现到量的暇满认识,有了这个认识才可能谈难得。如果连暇满都不认识,后面难得的心就不可能发展出来。

譬喻和数量两分是要发展难得的观念。譬喻上,由于这实在是概率极小的事件,无法用数字表达,所以必须依靠佛的量。这个譬喻非常善巧,谁都想不到,只有佛彻见这个事实,又有智慧的善巧力,就直接说出这样的譬喻。只有透过譬喻,我们才能认识到它的难得。它是超出世间认识的极难得事件,没办法由世间的导师、学问、理论来证成,只能透过佛语来引导你的观念。只有非常开阔的佛眼彻底了达缘起,见到人身难得的事实。那么这种话怎么表达呢?用非常小的数字来表达吗?那纸上是没办法写的。或者透过人间的稀有现相来说吗?但这也不行。所以就通过盲龟值木的譬喻来说。这个譬喻非常深广,没有透见缘起事相的智慧根本说不出来。而这个譬喻是如实的。所以要知道,难得这一分不依从世间观念,要依从佛现量见到的情况,借助种种符合事实的譬喻来发展这个观念。

之后通过数量这一分,来表现出人是群灵中的珍瑞,极其稀有。这就要透过善趣和恶趣,以及善趣中一般人身和具法人身等等的差别,来了解暇满人身的难得。

这两方面思维到量,就会发展出人身极其难得的观念。这时就不是听听而已了,而是透过譬喻的具体认识和数量上的对比,实际感觉到了佛给我们传达的信息。一旦真正相信它如此难得,就必然极其珍惜它、保爱它,不愿用它做任何无意义的事。这样发展出来以后,再透到修大圆满龙钦宁体法类上面,才开始昼夜精进,以这个动力驱使,自己一生全部贯注在里面,才可能修有所成。

如果前面取心要欲没发展出来,那后面就全被这种对暇满的无知、对难得的无知的错谬观念带走了。会觉得人身没什么难得,没什么珍贵,可以随便用人身来造业,随便失坏它等等,这些都是从愚痴心来的。如果不能破掉愚痴心,发展出智慧的观照抉择,那心力就起不来,正面的使用就出不来,心全部随过去的愚痴习气走了,被那种任意糟蹋、肆意浪费时间、颠倒而行的错认带着走了。这样后面就一个都不会成功,最多是学一点知识,而这些知识很可能增上傲慢,发展出各种我执、我见、自我表现等等。所以,必须一开始就在道的扼要上把握住,否则越到后面就越没办法调理。必须要这样了解。

总之,前前为因后后为果,思维的理路是一路一路进行的。要产生到量的无颠倒心,以及以强大的胜解信为前驱,发展出很大的取心要欲,此前一步一步心灵的进程不可缺少。否则前面残缺不全,认识不到位,引发的胜解不够,心上的量就打不开,取心要欲、善法上的欲就出不来。

也就是,首先要有非常确定的深广认识,之后观念才开始转变。观念转变以后,就要抉择自身的道路到底该怎么走,这时抉择大义和非义等,就会推出取心要欲。之后不断加强这个欲,就会有昼夜修法的心。这就从内在引出了暇满难得的观念和欲乐。这些都是逐渐发展出来的,不学就没有这样的心,而学了以后,透过认识它就会出现,而认识的途径是思维。这样了解后,就知道该怎么走这条路了。

下面开始思维体性的闲暇,以下都是这种方式,分两部分:一是法轨,二是普贤上师的详细指点。我们先前学了晋美朗巴大祖师的法轨,就知道它的根源在这里,只是文句上稍有变动,根本上就是晋美朗巴尊者的法轨。法的轨道或者大的纲宗给出了以后,接着就是普贤上师的详细指点。这就是两者的关系。前面已经讲了法轨,这里就不做太多解释,稍微提一下大纲就可以。

今初(思维体性之闲暇)

总的未生八无暇处,而有修圣法的闲暇,称之为“暇”。“无暇”者,即是八无暇之处。如云:“地狱饿鬼及旁生,蔑戾车与长寿天,邪见生于无佛世,喑哑此等八无暇。”谓生地狱者,连续不断受寒热苦故,无暇修法;饿鬼者,受饥渴之苦故,无暇修法;旁生者,受役使及互害之苦故,无暇修法;长寿天者,于无想中虚度时日故,无暇修法;生边鄙地,无佛教法故,无暇修法;生为外道,或与彼同分的邪见者,自相续为邪见所染故,无暇修法;生于暗劫,纵三宝名亦不闻,不明辨善恶故,无暇修法;生为喑哑者,识不堪用故,无暇修法。是指这样八种。

“总”是提取共相的意思。这是从遮掉违品而给出定义。就是没有生在八无暇处,具有修圣法的闲暇,称为“暇”。为了了解暇,必须首先明确无暇的涵义,而要了解无暇,又必须从因相着手。无暇之处分八种,包括非人四类——地狱、饿鬼、旁生、长寿天,以及人中四类——边地、邪见、生于无佛世和成为喑哑。

为何这八种称为“八无暇”或者“八难”呢?这又要通过理由来证成,所以每一处都有个“故”字。要明确,“无暇”是指心中没有修法的闲暇或者空间。这八类的侧重点各有不同,就要在这个重点上,按照祖师开示的法轨,抓住每一个无暇的要点。譬如三恶趣就要抓住苦受连续不断,一直处在受苦的逼迫状态,所以不可能有闲暇缘法修持。分别心没办法两用,心处在苦的困恼中时只有受苦的份,没办法处在安闲的心情里,缘着法展开思维、观修。因此,对于三恶趣就要在苦的连绵不断上着重观察。

就地狱而言,连续不断地受寒苦或热苦,极其深重,因此无法修法,也就是心中不会出现修法的因缘。“暇”,要体会到是一种修法闲暇的状态,或者内心很安稳、闲适的状态。如果没有福德,心不能安住,是没办法修法的。其次,饿鬼的表现是受极强烈的饥渴之苦,一直被饥渴的苦逼恼,非常虚弱、心慌,所以无法修法。旁生由于不断受着驱役,没有自在,或者处在互相啖食的苦当中,因此心识不安稳,无法修法。对于长寿天,要体会到由于在因缘状况上,一直处在无想中虚度,起不了修法的心,完全被冰冻住,因此没办法修法。

边鄙地要从环境上考察,在这个远离正法之地,一点点佛的教法也没有,因此不出现修法的因缘,这就叫无有闲暇修法。这里更多是从环境因缘上看,前四者是从心识状态上看。

对于邪见类,就要从他内心不接受法、排斥法的方面观察。假使生为外道,持的见解根本不同,不尊奉本师,不依佛法为道,在这种情形下,心被邪见染污,不会出现一点点接受法的状态,因此无闲暇修法。或者成为同分的邪见者,虽然不是外道,已经入了内道,但是对于人和法起各种邪见,一起邪见心就堵住了,没办法接受。邪见压住了信心和恭敬,所以任何法都没办法进入,反而会出现负面心态,这样也不会出现修法的闲暇。

暗劫是时代问题,也就是处在无佛出世的时节里。这里无佛出世的时节,不包括佛出世时以及佛灭度后的正法、像法、末法期间。因为在这个期间世上有法,还有学法的机缘。而在佛出世前、法灭度后,就成了空虚的时代,期间不会出现一点点闻法的因缘。没有佛法光明的照耀,众生全部处在黑暗里,不明辨善恶是非,以这个原因处在无暇中。

喑哑属于根身的状况,如果处在喑哑状态,口舌不能说话,心识不能正常缘法观察、思维、抉择等,这样识起不来、用不了也无暇修法。

总的在八无暇的每个点上,“故”字前是证成它无暇的理由,因此这里的思维是通过理由来认定闲暇。以下外前行等的修法基本全部在思维上,而思维基本都在理由上走。要通过理路来证成得定解,这样来转观念,整个理的经由所在叫“理由”,它出现的结果是胜解信,有了信念再出现欲,从而推动我们的心不断转变。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下面从始至终要贯穿理由。

这里要抓脉络、抓要点、抓理道。整个教法的组织有一个线索或者脉,脉抓不住,整个篇章就抓不住,零零散散的。

有人问:为什么要抓脉络?

因为它是文殊菩萨直接出来的修心图谱,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密码,脉络或者线索搞清了,心上的路就很清楚。真正契合到了它,一路就都能打开,就像密码调对了就能开,没调对就开不了。没开到就不起作用,开到了一个一个心都会出来。

把握脉络又要抓住要点。它有一个中心点,中心点一抓住纲就来了。所谓“提纲挈领”,提了纲,众目就张好了,挈了领,衣袖就跟着来了,这都表示要抓住纲领。

这一段闲暇的思维修就是要知道什么是暇。暇是从离无暇来说的,所以关键就要知道无暇是什么,知道了无暇,反面的暇就清楚了。无暇又包括八种,所以列出了教证。八种的认定上又要抓住理道。心里要问:为什么是无暇呢?这八个最后都落到四个字上——“无暇修法”。无暇是在修法上说的,藏文上是“作法”,就是法上的运作,但是翻成汉文不雅,所以译为“修法”。实际就是法上的运行,通过内外因缘和合才能出现。而“无暇”就是没有修法的时机。

这样就知道,一切观察就是要认定无暇修法的内涵,这又要具体一个一个来认识。由于遇到不同的因缘情况,会出现各种无暇修法的状况,所以要从缘起上去观察、认定它,而且要具体化。由于心上要认定的是“无暇修法”四个字,所以“暇”和“修法”两词最重要。修法就是法上的运作,暇就是修法的时机。时机代表因缘点,离开因缘之外没有时间。也就是,当因缘都恰好合拢时,就可以安安心心地修法,或者能够契合到法上。这又有粗有细,粗分可以从一段时间、一生、一个时期来看,细分就落到一个刹那上去了。如果细分上能认识,那粗分就一定能认识;粗分上大概了解,细分不一定能认识,所以一定要在缘起的呈现上看。

把握这两个词,不是简单地接受一个结论,而是要通过理道证成这一点,这跟世间科学的证成有一些相似处。但是科学的范畴很小,局限在物质上,而这里是透过心识的缘起点去观察。所谓的“理道”,就是在缘起上观察。

为了引观察的心,就要一类一类地说:为什么在地狱众生的心中,不会出现法上运作的时机或者因缘点?这又要从因相去看:哦!原来他在连续不断地受特别大的寒热苦,一直在苦受中,内心没有安宁。连心都稳不住,怎么可能在法上运作呢?法是很细的,他一点点都没办法运作。

之后问:饿鬼为什么无暇修法?或者说在饿鬼众生的心续中,为什么不会出现运作法的因缘点或时机呢?这就要以“受饥渴之苦”来认定。饥渴之苦要具体化:人如果受着很强的饥渴苦,三天五天没吃饭、没喝水是什么状态?这么一想马上就能体会到,心识是非常不安的,会处在很强的苦受里,没办法抵御。第六意识不可能两用。一心盼望着吃的,在一种求觅当中,被饥渴之苦逼迫得一点不安宁,这时候心根本定不了,无法在法上运作。

旁生的心识一直处在受奴役状态,或者心惊胆战,要么就是愚蒙、愚痴,这种状态里也出不来修法的心。

至于长寿天,也是要看他内心的运作。他住在无想定中,像酣睡一样。他被定力给封死了,被那种业力控制住了,一个心也起不来。这就发现,在他的心续中无法出现修法的因缘点。

或者观察人中,假使处在一种痴呆状态或者哑巴状态,心识也不可能出现法上的运作。他连识都起不来,又怎么能明了认知法义,或者在法上思维、修习呢?一分也不可能起。

或者在边地,外界没有四众游行,一点点法都没有,而且在非法上不断地熏染。由于环境太恶劣,处在离法十万八千里的边鄙地,熏的全是邪法,所以只有邪运作,一点点正法上的运作也不可能出现,完全绝了法缘。

或者观察无佛出世时期,在那个空虚的世界里,连三宝的名字都听不到,何况从中出现的无数教法组织、引导、权法实法等等?这时人陷在非法状态,形容为万古长夜,完全在无正法光明的状态中度过,所以一点点修法的心也出不来。

或者内心染上了邪见,就像一张布染得污黑,没办法洗白,它只能跟黑的相应,跟白的不相应。白的就是《毗奈耶》或者佛的一代教法,这些是白法的根本,黑的就是邪法、邪见。一旦熏黑就没办法转过来,这时他一点不信受正法,处在断善根的种类中。他一生起了无数的邪念、颠倒见解,对于正法丝毫不趣向,没有内在修法的时机,这就叫做“无暇修法”。“修法”是广义的,指在正法上的一切运作,包括闻思修或者十法行所摄的一切法行。这样就会认识什么是无暇。

这样具体认识以后才知道,脱离了心识的不安稳、心识的沉睡、外环境的空缺、内环境的障碍,以及黑暗时代等无量无边法以外的因缘,才出现了闲暇。就好比在无边黑暗里出现了如意宝的光明一样,闲暇的光明出来了。

像这样,透过了解无暇,才知道暇是什么涵义。懂了暇,进一步推究它,就要知道暇上的圆满是什么情况。从自缘、他缘两方面观察,就知道无数因缘条件合成,才出现能够修法的顺缘。然后从因果上推,知道是过去修过无数的善行资粮,以及持戒、发愿等的力量,出现了这一世人身。这样从因果上透视,如实观察缘起,就会出现胜解信,也就是由理道、相合佛的圣教量所产生的理智的信心。

整个修法轨道是文殊菩萨现的,晋美朗巴大尊者就是文殊菩萨,所以它就像一个密码系统,一一去看才发现,它是一条毫无错谬的能在心上发展的秘密通道。不会看的人认为这几句话没什么意思,会看的人知道它就是密诀图,是一个秘密通道,一条一条都非常重要。而且是以前前为因出现后后,一路的心都是这样发展出来的。

譬如暇满,有的人想:我不要前面就要后面。但这是不行的,必须首先认定八无暇,而认定八无暇必须透过理道的认定,而理道的认定必须透视缘起。出现八无暇的认识后,闲暇就知道了,体性就把握住了。之后要推究它的差别分,在内缘、外缘上观察,十圆满的涵义就会出来。当整个因缘在心中展开深广的相时,就开始对譬喻有胜解。佛的譬喻一来,起了胜解以后,才知道它竟然如此难得。之后透过各趣有情数量的比较,人中具法者和不具法者数量的比较,就感觉这的确极其稀奇少有,这时对暇满人身才产生了真实的认识。因此,一定要透过真实的法轨,不能用自己的小聪明去想。

前面都是法轨,是文殊菩萨给我们制定的轨道,我们要遵祖师,是继承而不是创新。第一部分叫做法轨、纲宗,“纲”就是总纲、纲要,“宗”就是崇奉之处。我们就要按这么来修,要敬奉它,知道它真正给我授了密诀。这样的话,一生一世就能持得住了,你会对这个法轨爱若至宝。轨道是说自己的心就是按照这样来开展,让恶劣颠倒的凡夫心逐渐变动,逐渐远离颠倒,往法轨上靠,往回归的路上走。这就需要有很多关键因素或条件,这些都要在前行中完成。如果只是在外面,看不到内心的路,不能在这条路上开发,那的确是假的、相似的,或者只是结一点善缘,因为你的心没得到开发。这样心上一路都落空的话,的确有很大的问题,我们必须要这样认识。

(1~3三恶趣)

三恶趣者,由于自己往昔所积集的恶业之果所引来的寒热、饥渴之苦,恒常不断受故,无暇修法。

要通过“业、果、受、时”四字诀打开认识之门,认识到三恶趣修法无暇,用现代话来说就是零概率或近乎零概率事件。这又要看到,在它心中出现的无数个念头里面,几乎找不到一个修法的念头,因此概率上是零,当然,也有极少数会生起一些法上的念头,所以总的来说是近乎零。这才知道这个缘起的难得。

那么如何了解“业、果、受、时”四字诀的涵义呢?先以人间的比喻来说明。譬如杀人造了很恶劣的业绩;结果被逮捕入狱,进了死囚的狱房,这就叫“果”;以这个果就引来在监狱生涯里的各种苦受;而时间就是他需要服的刑期,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处在很酷烈的刑罚当中,这就叫做业、果、受、时。

或者一个人做了高官,贪污国家的税收达十亿元,结果被关进监狱,被判无期徒刑。他造了很重的贪污业,这叫做“业行”;结果被关进了监狱,这就是“果”;入狱后引出来的一系列监狱生涯,各种苦的感受,这叫做以果引出的受;在他服刑期间,基本都处在很大的苦受当中,这叫“时”。在这种命运当中,心思基本没办法安顿,这好比无暇。

或者一个人行淫,这叫“业”;以此得了艾滋病,这叫“果”;这时身上出现寒热等的各种苦,这叫“受”;在病苦终结前的漫长时间里,几乎都处在这种状态,就叫“时”。由于果报非常厉害,在感受性上心没办法超越,完全被苦受控制,因此没有安宁之时,这叫“无暇”。

也就是,当业果已经呈现,处在这种状况当中,这时心是没办法超越的,完全被锁定了。他的无数个心念都是受苦状态,在这上面,心没有能安下来思维、抉择、观行等等的可能性,这叫“无暇”。在他无数的念头里面,几乎找不到念头可以修法,这就叫做“零概率事件”,这是很现实的。就人间的状况推向千百万亿倍,那就是恶趣受苦的状况。

这样,我们再回到普贤上师的指点上:“往昔所积集的恶业”,这叫“业行”;“果”就是它所感的异熟果;“所引来的寒热、饥渴之苦”,就是由于受果而引出了一系列的苦受;“恒常不断受故”,这是“时”。以业、果、受、时四字通理路,就知道的确是无暇修法,或者说修法对这类众生来说是零概率事件。也就是在这种命运遭遇里,在一个极漫长的时间里,不断地出现剧烈的苦,跟这个苦受相应的心,没办法运转起法上的作为,这叫做法上的运作几乎是零,因此马上能够断定无暇修法。以上是大致的指点。

(4边鄙地)

所谓的蔑戾车者,即指据说有罗卡查等的三十二种边鄙地,以及说损恼为法的蔑戾车法规,将杀生列为善的这些。诸边鄙地蔑戾车,也是自性为:虽有人一样的色身,然识不堪用故,不能转向正法方面。有娶母为妻等,随行自己父祖恶规的缘故,与随法之行相违,特别擅杀生、狩猎等的不善技艺,而唯行罪业故,大多死后无间行于恶趣,故为无暇之处。

蔑戾车按照地方和法规两点去认识。这里举了罗卡查等三十二种边鄙之地,以及说损恼为法的法规。他们把杀生当成善行,就像世上很多邪派,认为杀掉众生是善行等等。像这一类就处在边鄙野蛮的状况。

接着透过审视蔑戾车他的内心、业行、生前死后的情况,就可以认定处于无暇修法的状况。他们一味地在邪的因缘上积聚,结果这一类人会感在一个边鄙地里,共同熏染一种邪的法规,当熏染成性时就处在不可开发的状况。因此,从蔑戾车的自性上看,虽然有人的模样,但实际不具足人的内涵。因为起码要住在人天善规上才具有人的德行,以及能保住人身,而这种人非常可怕,他的心识熏染了执持损恼法等的法规。识不堪能的缘故,根本转不到正法方面,这样就观察到他的心。

蔑戾车的自性,所谓的野蛮、不开化是什么状况?就是邪性坚固,没办法引到正法方面来,不具善根。他的心识顽固地按照邪的机制在转,在心的屏幕上不会出现一个修法的念头或者修法的倾向,他对于正法是排斥的,根本不可能靠拢。

之后考察他的业行会发现,他牢牢执持着父祖传下来的各种恶规,不随顺安乐正道。比如娶母为妻,随便邪淫或者杀生等等,这和随法行完全相违。随法行是清净的,符合安乐法则,必须在因果正见上面支持起来。首先要辩明业的善和恶以及所感召的果报,必须在心里得到因果的胜解才能开启白法之路。由于他非常强地执著恶规,由此所走路、所起的行为全部与随法行相违。从反面来看,他特别擅长杀生、打猎等等,一辈子只做罪业。

他的内心秉持恶规,没有正面的随法行,却有着非常多的颠倒罪行,这样看来,生前的状况是一点法的内涵也没有,甚至连往法上走的可能性都没有。以这样的心和业行状况,死后无间多数是往恶趣走,几乎全军覆没。这样观察他的整个命运状况,的确是无暇之人。

(5长寿天)

长寿天者,即无想天。也即是,于善恶任何想也无有的静虑取为解脱后修故,生无想的天。而在彼等持的境界中多个大劫的期间住后,能引之业尽时,以邪见的因生三恶趣故,无暇修法。

这里以“见、修、果、心、时、终”六字诀,透视长寿天的命运始末。也就是,看到这种生命形态从始至终落在什么状况里,由此打开认识之门。认识无暇要拉开从前到后的整个过程,明彻地看到缘起,知道他身上出现的状况,而且看到在这种状况里几乎出现不了修法的心念,从而断定是零概率事件。

“见”是指见解,因地做人时持有这种见解,以为没有任何善恶想的静虑是解脱,这就叫做“见取见”,所以用“取”字。他以为心上什么善恶想法都没有,很平静、很安宁就是解脱,但实际上解脱必须证空性。像这样,他只是念头暂时止息,而没有在根源上见到诸法空性。

再者,拼命压念头是一条歧路,是见取见的烦恼引着他的心,按这种谬见去修持。“修”字表示他不断地在这上串习,一直修压念不起。

以这种修的力量,就感得生无想的天,这叫“果”。处在这个天境当中,心中一点念头也没有,就跟酣睡一样。但酣睡不是解脱,醒来后各种善恶念头还是会起来。酣睡的状况里什么念也没有,这只是某个因缘条件下他的心不起了,而不是解脱。这样就可以看到,他的果符合因,因是这样修的,果上就到了无想的天了。“无想的”三个字就是按照他的因的定律来的。

他的状况是在这个等持的境界中,这叫做“心”。也就是他的心识一直平等地持着这种没有想的状况,前一刹那、后一刹那都是这个样子,就像酣睡时前一刹那、后一刹那都没念头、没分别一样。但这是庸俗状态,一点意思也没有。

“多个大劫的期间”就是“时”。譬如八万大劫,每一个刹那都是酣睡状态,这期间一点修法状态也没有,零概率事件。连心念都起不来,哪里有修法?就好像植物人或者酣睡者,在那种状况里沉睡不已、醒不过来,很可怜。

之后要看到“终”,就是他的后边际是怎样的。这种生命形态,随着他的缘起不断运行,到后面又怎样呢?如同仰天射箭一样,“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那种支持他住定的力量叫做“能引的业”,就像发箭的动力,由于动力是有限的,所以他只能飞行若干步,也就是心识在定境中只能运行有限的刹那,即便是八万劫也有穷尽之时。当能引的业穷尽时,他就从定中出来,这时候发现不是解脱就会起邪见。会想:我过去修佛的法,说是有解脱,现在怎么没解脱?他就起诽谤的心或者起邪见,邪见一起就堕入三恶趣。

那么我们整体审视长寿天,从过去做人、中间升天,到后面堕落的全部行程,就发现特别可怜,他误 入歧途了。在整个发展进程中的无数个刹那里,都出现不了修法的心念,最终是这么悲惨。这样观察以后得出结论,他是无暇修法的。像这样就打开了认识之门。

思考题

1、《普贤上师口授》共同前行引导的每一个,前后部分分别讲什么?二者的关系如何?有何殊胜性?

2、次第引导自心引发暇满难得观念:

(1)总的思维理路是什么?

(2)这样次第思维有何必要?

(3)为什么要“抓脉络、抓要点、抓理道”?此处应如何把握?

3、思维八无暇中:

(1)如理思维体会“无暇修法”的涵义。

(2)每一种情况无暇修法的理由是什么?

(3)三恶趣的业、果、受、时是怎样的?一一思维认定其修法是近乎零概率事件。

(4)蔑戾车的内心、业行、生前情况、死后情况如何?如理思维认定其无暇修法。

(5)长寿天的见、修、果、心、时、终是怎样的?透视其命运始末,认定其无暇修法。

02

(6邪见)

邪见即总的在佛陀的教之外成了外道的邪见者,所持有的诸常断之见。彼等者自己的相续以邪见染后,于真实的法不生胜解故,是无暇修圣法。然此藏地,以邬金第二佛于护藏十二坚牢母付嘱故,真正的外道不入。虽只是与彼同分的对正法和补特伽罗生邪见的种类,然于圣法如理修是无暇。譬如善星比丘二十五年间做了世尊的侍者,然信心丝毫无,而仅修邪见故,最终在花园中生为饿鬼,是这样子的。

心要提示:

1、邪见分真实、同分两类;

2、观察邪见与胜解法道相克,障蔽入法之门,故是无暇;

3、观察同分邪见与尊师重道相克,导致不能依教奉行。

(真实邪见)

邪见从真实和同分两方面来认识。真实上又要通过邪见的定相和定作用来认定无暇修法。

定相是指在佛的教法以外,成了外道邪见者,心中所持有的各种断常邪见。佛的教法首先是授予正见,起码先要离开粗分世俗谛上的断常两见。譬如认为人死如灯灭,是断见;认为一个人永远是这样,或者升天以后永远是天人等等,是常见。

断常两见不符合相似相续世俗法的真相。一切现相都是因缘所起,随着一个个因缘现一个个法,没有常住性。再者,它也没有断灭性,像水波流动一样一刹那也不会住,而且也不会断。像这样,才能真正信受因果律,从而往正道上走,这是最基本的。假使在佛教之外,成了外道的邪见者,那他心中出现的断常见等,就成为入法的大障碍。

怎么认定他们成了无暇者呢?这就要透过作用去看。邪见和对真实法的胜解是天敌克星,相续中一旦染著了邪见,对真实的法就不生胜解。譬如染著了断见,不能信三世因果;或者染著了享乐论,不能信受世间是苦;或者执著有我论,也会障碍对无我空性生胜解。总而言之,入了外道以后,已经出现了很邪的胜解,这就成为他往邪法上走的机制。在这个机制摧破之前,他对于正法丝毫不生胜解。由于他内在有排斥、不接受的障碍,所以任何法都不可能进入,也就不可能有丝毫修法的机缘。

(同分邪见)

接着第二分,邪见同分者也处在无暇状况,这也要通过定体相和作用两点打开认识。

体相:他不是外道,还是内道者,但心里对于人和法起了邪见。邪见就是颠倒看待。

作用是,直到舍弃邪见之前全是颠倒看待,因此产生不了信心,也就堵塞了入正法之门,不可能听受师父的教导或者正法的教导去行法。例子是善星比丘。他二十五年里一直做世尊的侍者,他也是内教徒,但是由于对世尊颠倒看待,一点信心没有,“唯修邪见”,就是心中不断地串习颠倒的看法,这样就没办法入法。虽然外相上一直待在世尊身边,讲起经来滔滔不绝,但是内在法上的真实运作一点也没有,最终业力成熟时成了花园里的饿鬼。

有人问:怎么可能唯修邪见?

举个例子,譬如一个学生对老师起了颠倒见,之后无论老师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很厌恶。在他四年的学习中,就是在不断地修邪见。这是什么原因呢?是由于他的心识已经扭曲了,当心颠倒成性时,的确看到什么都是过失,都是不好的,这就叫做“唯修邪见”。

这种情况很普遍。譬如对某人的爱执心坚固成性时,对方做什么都认为是对的、可爱的,这就是颠倒心。或者对某人起厌恶后,他说什么话都不愿意听,连话都不想听,何况接受教导,按照他的教导做呢?丝毫也不会有的,是不是这样?所以,“唯修邪见”指他一直在邪见的运作上,正见上一点也起不来。

或者对某种法产生了邪见,没有正确地看待,结果也是落在邪见中。譬如在指示世俗谛的过患或者自身习气等过患时,只要你不接受就会颠倒看待,此后全是邪运作。

正法对邪见有打击力量,会破斥享乐论、自我论、显示论、世间的自由论等等。而自己在世间长期熏了邪法,对世间法执持成性,虽然入了三宝门,也有部分善根,但内在的邪见仍然存在。这时,由于要瓦解掉自己内心的见解、执著或者自我包装等等,当他不接受的时候,就有可能反弹,一反弹就会产生颠倒看待,这时就被障住了,之后法上的运作一点也起不来。他不具信心,没有一种认同、随顺的心,因此在这个法上的运作全部成了零,一点接受性也没有。

譬如首先要修出离才能入解脱道,而出离就是针对世间欲望作打击。这个打击就很厉害了,名誉、地位、自我享受、自我出风头、五欲生活、娱乐、网上闲逛等等,全部要打击。这时人如果不接受,出世间的道就全部堵住了,在修解脱道上就成了无暇。

对于现代人而言,尤其要对第二个同分邪见再再地观察。如果颠倒的见解一直执持在心,就成了内在的邪机制或者软件系统,这个没破掉期间,对于跟它相反的正法是不接受的。只要不接受,在这个正法的修作上就成了零状态。不论外在怎么表现,里面都是零状态,所以成了无暇的情况。

(7暗劫)

无佛出世者,即是生于暗劫。也就是如果生在佛未出世的诸空刹中,则连三宝名字也听不到,而于圣法的光明远离故,是无暇之处。

心要提示:

把握根本与支分,由根本无故,支分全无。

这里要把握根本和支分。怎么说生在无佛之世是无暇之处?原因如何?佛是根源,有了佛才有三宝以及三宝所摄的无数正法上的缘起现相。没有佛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任何三宝现相都没有,也就没有学法的因缘。这里说,“连三宝名字也听不到”,这就完全远离了圣法的光明,因此,处在无佛世当中的人全部陷在黑暗里。

没有佛哪里有法,哪里有僧呢?法都是正等觉佛陀宣说的,他彻见了缘起,知道怎样把众生引出轮回,以及如何还归法界而成佛。这件事凭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佛法真的很难,众生不可能自己在迷惑中忽然清醒,自动成佛,一定要有一个先觉者觉悟后觉才行,这个先觉者就是佛。

缘起现相特别稀奇,首先要有一尊佛出现在世,成为大导师,之后才宣布很多教法。在佛未出世的时候不可能出现佛法,尤其是解脱和成佛之道的法,除了佛其他人绝对说不出来。换句话说,佛没出现在世间,任何解脱的希望都没有。而一些独觉是前世在佛前听了法,最后一世自己成道,他不是脱开佛而成道的。处在无佛世的其他情况,无一例外不能解脱和成佛,也没有一个能沾上解脱道的边,全部成了无暇之处。

就像有根才有枝叶花果等,没有根这一切都不存在,整个大时代的佛法现相,由佛出世才有,佛没有出世,就叫做空虚土、空虚世界。为什么称为“空”?因为这里一点佛法内涵也没有,一点缘着佛法修行的因缘也没有,全部空掉了。

这一点一定要从大缘起上认定。这不是佛法特意创造的宇宙观、发展史等等,它的确是缘起现相。只有以佛宽阔的法眼才看到无始至无终之间的所有世间现相,的确是明劫和暗劫交替。处在暗劫无佛出世时期,连三宝的名字都没有,三宝的名字都听不到,怎么会有三宝的现相?哪里会有导师佛传法,后面佛弟子们弘扬佛法,以及有缘者遇到佛法进而闻思修呢?整个大的佛法缘起现相丝毫不会出现。这样就彻底远离了圣法的光明,的确非常可怜,是真正的无暇之处。这个时代的人连一点点出世间法的内涵也没有,注定不断增长生死苦流,缘起是这么困难。

为什么会出现无佛出世的暗劫呢?众生反面的业流不断地积聚增长,达到一定程度,心里没办法接受佛法时,佛法自然从世间隐没。为什么会出现佛法呢?也是由于众生的善根不断积聚,到了一定程度就感得佛出现。现在佛法越来越稀薄、衰落,就是众生邪心的力量不断地增长,见解、意乐等全部在邪的方面增长,当增长到一定程度就无法逆转,已经不相信佛了。现在看来,人们对善已经不崇尚、不好乐,也不肯去做,往后是越来越不肯了,这就是负面的力量在不断增长。放眼去看整个世界,就连给人让座、扶人一把的现相都非常少。按目前的状况去推,就知道最终会到一个点上,那时人心不再接受佛法,佛法就自然泯灭了。泯灭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佛法的一个字也看不到,因此是无暇之处。

(8喑哑)

若生为喑哑者,则自相续不堪能故,于法的闻、讲、修什么也做不了。所谓喑哑者,一般是说语喑哑者,彼也不具备能言能解义的人相故,是无暇之处。然意根喑哑,而成极为愚蒙故,不领会法的表诠,他们也是无暇。

心要提示:

以报障故,心识不堪运行法和领会法教,故是无暇。

这里要把握“自相续不堪能”的涵义,这要通过譬喻来显示。比如脚断了一步也走不了,在脚接上之前的一整段时间里,对于行走全部不堪能,除非马上投生又出现完好的脚。或者灯丝坏了灯泡不亮,整个屋子黑漆漆的,除非换新灯泡,否则即使有电,由于没灯丝的缘故,灯泡也不堪能照明。或者机器坏了,除非换一台新的,否则在此期间,一点正常运行的可能都没有。

像这样,断脚者行走的几率是零,断了灯丝的灯泡照明的几率是零,机器损坏生产的几率是零,也就是工具坏了,整个相续当中都不堪能。同样,法行是需要转起意识来运行的,而喑哑者由于前世恶业出现了报障,这一世一出来就成了呆哑,尽其一生,在法上运行的心识都无法出现,所以对于法的讲闻修什么也做不了。这就能认定他彻底处在无暇的状况,在这种相续当中,发生法行上的运作的几率是零,特别可怜!

这里说到的喑哑,包括语和意两种,也就是哑巴和痴呆。语喑哑就是不具能言能解义的人相,所以是无暇之处。人有两大功能,一是语言功能,二是心智功能。语言功能是能说话,心智功能是能理解话的涵义,只有具有这样的体相,才可能缘教法文字运行。但是哑巴不会说话,他在语言上的缘起没办法运行,语言上无法运作,就没办法缘教法作任何法行。

佛在人间传授佛法,关键是语言,由语言组成教法。语言是一个一个符号,它代表各种义理。人类由于灵性大,有语言和心智的功能,一听到这个符号,马上会发起觉悟,会知道世俗和胜义的体相,可以认定一个个规律、法则。之后会发现自己心上的规则、道路,从而破掉颠倒心,发展无颠倒心,逐渐趣向觉悟,还归本来。如果对于文字教法这一套符号没有领悟力和运作力,那就彻底成了无暇。因为必须透过这个方便,才能引向成就菩提的法行,而哑巴身上缺少这个最根本的趣入机制,所以,在他作为喑哑者从始至终的过程中,佛法上的运作几乎是零概率事件。

有人说:某某哑巴还念佛往生呢!

这属于特殊现相,非常稀少,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说到意根喑哑,就要知道意识是由意根产生的,由于前世谤法等的业障控制住他的心,处于痴呆状态,所以无法缘着精细复杂的语言运作。这种喑哑态也有轻重差别,重的基本处在痴呆状态,轻一点的智力很差,可能连加法都做不来,这样就很困难。教法是很深细的,心识不具功能就不能领会法的表诠,也就处在无暇状态没办法修。

人类的灵性很大,通过一个符号马上就能知道意思。法的表诠就是符号,各种教法的名相组织表达着不同的涵义,一定要有大的善根福德因缘,才能听到了就明白,或者业障不太重,经过消障之后看了就会明白。但如果业障特别重,已经成了意喑哑,那就处在愚蒙状态,没办法领悟,听什么都蒙蒙的,根本不反应。这样也基本没办法,完全处在无暇状态,对于法上的运作一点能力也没有。这样了解就知道喑哑者是无暇之人。

思考题

1、观察以下情况,认定其无暇修法:

(1)真实邪见的相是什么?其作用如何?同分邪见的相是什么?其作用如何?

(2)生在无佛世的状况如何?(从三宝的根本和支分上观察。)

(3)两种喑哑者的状态如何?为什么其自相续不堪能修法?

03

结合自身的修心

心要提示:

逐项思维脱离无暇获得闲暇,生欢喜心,之后发起珍惜有暇时机、尽量修法之心。

总说

观察要具体展开,观察点没抓住就不行。我们一次要完成一个,这次就要认识闲暇,而认识闲暇必须先知道无暇是什么,之后我从中脱出了,就得到一种闲暇。

所谓八闲暇,八个数字怎么算?那就是,我从地狱无暇的状态里出来,就得一个闲暇;我从饿鬼里出来,就得两个闲暇;从旁生里出来,得三个闲暇;从边地出来,得四个闲暇;从长寿天出来,得五个闲暇;从邪见里出来,得六个闲暇;从无佛世出来,得七个闲暇;从喑哑出来,得八个闲暇,要这样具体观察。一个一个观察过来,最后还是落到第一句话的定义里——我没有生在八无暇处,而有修法的闲暇,叫做我得了闲暇,从而认识到我这个人身的体性叫做“闲暇人身”。

当前的问题是要认识闲暇。没有反面的对比,就不知道自己是个幸运者,是个有暇者。只有透过跟无暇者的对比,才知道我现在太幸运了,我开始实现了有暇人身,得到一个珍宝暇身了。那怎么看?比如地狱众生怎么整日整夜处在修法零状态中,在他的状况里,连一刹那出现法上的运作都不可能。像这样要一个一个去看,而且要真切,很有真实感,承认的确是这个状况。之后再反过来对比,看看我是什么状况,才会非常清楚。

譬如我们现在身在福中不知福,去监狱里看一看他们的状况,才知道自己太幸运了,整天自由自在,而他们一点自由也没有。或者到癌症病房看看那些病人,到养殖场看看那些家畜,了解了那些情况,知道的确太恐怖,之后一对比才知道我是闲暇。或者看看那些生活混乱者、见解混乱者、入外道教门者,生在边鄙地、邪文化区域里的人,他们是什么状况,这么一对比,才透出来自己的确是人身宝。

我脱离了地狱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要了解有暇就要通过跟无暇对比来认识。假使堕入地狱,那真是一个无底洞,无法想象。譬如谤法者,他堕进去之后,直至此界发生三灾,地狱都坏掉,他的果报还是不能尽,还要转到他方地狱辗转受报。做一个善业能够91劫连绵不断地成熟乐果,而三分钟造恶业,也可能带来三大劫的苦报。果一成熟就没办法挽转,所以叫做由果引来的烈火焚烧等苦。想一想:他有闲暇吗?而我现在脱出了地狱火海长劫焚烧的状况,脱出了这个无暇,叫做有暇。

或者造了侵夺三宝财物等阴暗的业,堕入寒冰地狱。整天受着极其寒冷的苦,全身冻得像裂开的十六瓣、三十二瓣的莲花一样,看起来都非常凄惨,那样还能修法吗?在盛开的鲜红疮疱里,好多尖嘴虫子在咬着,受着这样的苦。而且一下去多少万亿年都出不来。他们的确好可怜、好无暇,一点点修法的机会都不出现,这就叫做“法的障难”。在这种状况里只有受苦,一点点法的机缘都出不来。而我如今脱离了寒冰地狱,没有陷在里面,在人间好安逸自在,有修法机缘,这就是我有闲暇。

我脱离了饿鬼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饿鬼时时在生存线上挣扎,到处去觅食,百年不闻浆水之名。他有非常大的身体,走起路来声音像五百辆马车拖动一样,而咽喉却像针孔一样小,关节里面迸着火星,到哪里都寻觅不到饮食,一直处在饥渴当中。

而我每天三餐不愁,能够这么安心,已经脱离了饿鬼的无暇,这就叫做有闲暇。这很难得,因为相续里面有无数的悭贪业,哪一个成熟落到饿鬼里,五千年、一万年、几十万年都出不来。在那个过程中完全是受苦,属于一种长期业障病的状态。

我脱离了旁生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可以去看世界上的各大畜牧场,或者森林里、虚空中、海里的旁生,看一看就知道。譬如到了海边,那些打渔的一捞就有好多鱼,深海里头更多。想一想:它们能修法吗?不能,它们一方面很愚痴,一点都听不懂,另一方面,大小旁生互相啖食,内心非常惊恐,时时都有生命危险,处在这样的状况里。

再想一想被蓄养的猪马牛羊,看看它们在干什么。它们被当作驮运的工具,或者人类的食品而被蓄养。像猪,祖祖辈辈生下来就是挨宰的命,几年当中处在愚痴的状态里,吃了睡、睡了吃,最后养肥了就被一刀宰掉,它们哪里有修法的机缘呢?

再看看动物园里的旁生,老虎、豺狼、黑熊、长颈鹿、猴子以及各种鸟类等等,一辈子关在圈牢里供人观赏,一点自由也没有。没有暇满观念的人觉得它们很好玩,而认识暇满的人就知道:它们的确是无暇,我一定要好好修法,不然变成那个样子太可怕了,连一分钟修法的因缘也没有。修法非常难,要有无数因缘才能够集成,这都必须是正方面的因缘,反方面的因缘成熟一个就堕下去了。

这么看了才知道:那么多旁生一点点修法机缘也没有,而我得了人身,比起他们我好幸运啊!我得了闲暇,尤其遇到可贵的佛法,这真是百千万劫难遇的事。其他生命很可怜,它们连一点法都接触不到,那怎么可能回归?而不能回归,未来世的前途是多么凄惨,没有法的生活不堪设想,没有法的前途暗淡无光。

我脱离了长寿天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再看长寿天,他们是修外道法走入歧途的代表。长寿天或者无想天是最典型的代表,此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很多外道种类。他们把非道执为正道,这样一路走下去哪里有闲暇?哪里会有好果报?他们最大的烦恼是见取见、戒禁取见,非因计因、非果计果,在非正法的路上日日夜夜拼命地修。想一想就觉得可怜,幸好我没入这个歧途。

我们知道长寿天的见、修、果、心、时、终六个特点后,按照祖师的引导推演开来,就会看到现在的各种修法门派,只要不是佛教正派就非常可怜,没有正法内涵,因为他的师、法、伴都不对。修一种外道定、一种死定,会是什么结果?不好的就成了土木金石,好一点的上了无想天。但是到了无想天又怎样?睡了多劫以后又要堕下来,毫无意义。

学法的因缘多么难。如果没遇到大导师佛陀,没遇到清净纯正、能给予暂时究竟利乐的如意宝般的三乘妙法,以及能使修行增上的正法团体,就很容易落到邪的因缘里。世上有很多旁门左道,民间也有各种方术。很多人一开始都是学气功的,或者学这个家那个家,这样拜错了师父,学错了法,还特别精进,那是什么结果?古往今来,各种外道都走在邪道里,由于信奉的道是邪的,见修行果一路下来都是错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往下堕的。

所谓修法的缘起,是要正好入在诸佛教法的道里,这又必须在佛前做过承事、供养等,累世积过无数的善根资粮才能入佛门,学清净正法,日日夜夜有修法的顺缘。这样才明白,我这个人身的体性叫做“闲暇”,从长寿天乃至广义的各种外道里脱出来了。我现在日日夜夜过的是法的生活,我持的是清净见,在正见上修持,将来就会有好果,现在出现的修法机缘就叫“有暇”,实在太幸运了!

正道就这一条,而邪门左道千千万万。为什么呢?所谓的正见就是如实契合本性,契合到世俗和胜义的真相,没什么多的,一契合上就很简单。但是,人的分别邪想是非常多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思想、主义,各大图书馆里的书汗牛充栋,书架上一排一排摆得满满的。怎么会写出这么多书呢?就是因为人有个脑袋,而头脑受分别心支配,那些搞思想的人已经妄想成性,可以编织出一套又一套的学说。像这样,各种邪说、方术、道门层出不穷,这些都是没有现见真理的欺诳性说法。

入到这里多危险,一旦落在旁门左道里,在此期间连一刹那修正法的因缘也没有。譬如当和尚的跟当道士的当然不同,道士里面也有各种门派,有好一点的也有差一点的,差的修成了呆子,好一点的修成一场酣睡。还有其他走火入魔,修出神经病、幻想症、疯狂症等等,各种情况都有,都是人心走入邪道所导致的。像这样多可怕,在清净正法上运作的因缘一点也没有。而我现在从中脱出来了,学的是清净正法,实在太幸运了!这是很难得的。

我脱离了蔑戾车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边鄙地有外在地域上的,也有内在文化心理上的。如果以过去邪心的等流生在边鄙地,外环境里处处宣扬暴力、杀生、邪淫等等,而他已经信奉了邪规,心识就完全变掉了,尽是邪恶的习性。譬如世上有很多邪派、旁门左道等等,他们的行为很恶劣,处在非常野蛮、愚昧的状况。由于他内心信奉这些,堕在很恶劣的观念习性里,所以根本没办法转入佛法,因缘上没有善根的缘故,连一句正法也听不进去、领悟不了,不算是真正的人。但是,在恶的方面却非常有力量、有技术。由于熏了邪观念,所以娶母为妻,随意乱伦,或者以杀生为善等等。堕在这一类,一世人身都在造恶当中度过,全是无暇之辈。大多数死后像箭射一样直接下恶趣,之后百千万劫都出不来,是这么可怜!

然后想:我现在脱离了蔑戾车的状况,是有闲暇的。日日夜夜都能自由自在地修法,有好多修法的时机。

从内在的边鄙地来说,现今时代成了地球村,凡是邪观念过深的人,都属于现代的近似蔑戾车。譬如信奉邪道,把打猎、射击、暴力视为好,或者崇尚性开放观念,认为性伴侣越多越好等等。这样就很可怜,他的心识不堪能,邪性坚固,没办法教化,这就叫做“现代蔑戾车”,怎么也转不到正法方面。正和邪是相反的,邪的习性太重,正法就进不去了。

这里说,蔑戾车的自性是有人的模样,没有人的心。就是因为他没有因缘,从小接受的教育偏离了仁义礼智信,那怎么会有人心呢?譬如人要有五伦八德,如果心里没有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那就没有人的德了。而邪性上的贪嗔痴,信奉无因果、无道德,崇尚邪淫、暴力等等,这些在现代人的观念里很深。邪的观念坚固成性,就转不到正法方面。我们去审视一下这些人:他们有修法的因缘吗?他整日整夜地造恶业,不断地增长烦恼,非常可怕。

又好比在网上闲逛的人群,多少人陷溺进去不可自拔,心灵深度中毒,就连正常人的人性、生活、交往等等都没有了。这一类人往哪里走呢?会去善趣吗?佛法告诉我们,起码要持五戒才能得人身,要以五戒为根本,以积资作助缘,以发愿来结合,才可能得暇满人身。

这么一看,人类当中处在正法之外边鄙地的现代蔑戾车太多了。这跟过去的讲法不一样,过去由于环境相对单纯,如果处在正法之地,就有一整套维护正教的规则,人心会处在一种相对良好的教化里。但是现在邪法的辐射度、传染度、蔓延度,以及人心邪性的辐射力、扩张力、发展力非常大。尤其网络时代,邪师说法如恒河沙,众生自身的邪行也是无量无边,一旦染上跟正法相悖的观点,就转不到正法方面,一辈子都被那种邪规、所谓的现代观念等所牵制了。

现代人对于竞技、杀生、造恶等的技术特别擅长。尤其从商业机制来看,人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这里面有太多毒化人的技术。很多人从事这种行当,宣传邪淫、暴力等等,这不就是更可怕的现代蔑戾车吗?而且他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为什么说现代蔑戾车更可怕?过去做非法只是自己一个人,娶母为妻只是一次性事件,或者用箭弩火药一次杀几个生命。但现在不是这样,由于科技发达,如果要杀生,瞬间就可以杀死一大片。邪淫也是不可思议的,现在一些性解放运动的崇拜者,有一百甚至几百个性伴侣,肆意地行淫。或者在娱乐方面,传播三级片等等,蔓延的速度特别快,受染污的人也特别多。想一想,他在多少人心中播下邪见和各种烦恼种子!

还有一些同性恋者,他们崇尚一种邪文化,有他们的一套生活方式,这就是他们的法规。由于随行恶规,所以一点点善行都靠不拢,因为邪正不能相合,邪的只能跟邪的在一起,没办法跟正的接近。

这样去审视世上的各种观念、生活方式、人们内心所执持的规矩就可以看到,他属于内在文化心理的边鄙地,他的心不入正法。正法起码要在善恶因果法则上走,要有人的道德才能往上走,而他们对道德不屑一顾。

这才知道:这些现代蔑戾车的人群,的确连一刹那修法的机缘也没有。不是世上没佛法,不是在网上找不到,而是他的心丝毫不可能靠近。我们把眼光放大,就会发现世上很多文化观念、生活方式偏离正法,这些一旦熏染深了,就变成了人面畜牲,就是人的面豺狼的心、猪的心、狗的心,或者是地狱罪人的心、饿鬼的心等等,根本没办法转向正法。

而我现在有幸脱离了现代蔑戾车,算是有暇。如果不珍惜,时代的业障是很厉害的,假使下一世转生为人,难保不落在蔑戾车里。就像这样,要特别珍惜这个暇满人身。就好像从邪的狂流里跳出来,到了佛法清净的法流里,我现在真的很幸运,是脱离了现代边鄙地文化区域的有幸者,这就叫做有暇。

我脱离了邪见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邪见的状态很可怜,一旦患上常断知见,就成了见解上的残障,没办法修法。也就是他的见解系统混乱了,一点不接纳正法的教导。如果不幸在外道见、世间言论里听多了,熏多了,就形成了见解肿瘤。过去称为“见刺”“见林”,就是说它很难度过,没有把这一片邪见摧平,人就不接受正见。无论来什么正法,里面有个邪机制在障碍,就不生胜解。

这要看到修法的机缘有多困难,而我现在没有落在邪见里,我进了佛教,而且在熏习从因果正见往上一路的正见,逐渐开启见真谛的见解,逐步走上正路。太幸运了,自己竟然拥有这样一个离邪见的闲暇状态!

想一想,假使熏上了断见,认为没有后世,哪里会意识到轮回迁流不息的苦流状态,以及要从中超出?又哪里会为后世做准备,随顺法道而修心呢?这多么可怕,一点点修法的可能性也没有。比如唯物论者,他们一生一世不信佛,也不会修任何法。他的眼光邪了,认为死了就完了,还要修什么?趁着活着的几十年,吃好、睡好、享受好,是这种论调。或者有些人纯粹是打发时间,混吃等死。

或者持常见,认为生了天就永远是天人,不知道天是要堕落的,他看不到轮回迁流不息的状况,没有深远的眼光,被常见给锁定了。这样怎么会发现轮回是苦,发起出离心?连出离的动机都没有,哪里有解脱道上的法行呢?

又比如我见,染上了自我中心论调,处处都是我。这时候不知道无我,修不到出世的道,所作所为全是执著我而起惑造业,一路都是在轮回苦流里走,一点出世法上的清净运作也没有,这样的生命多么可怜!而我竟然还能接受无我教法,再怎么说也是信受的,虽然一时习气改不过来,但还是愿意往这上走,还是有希望,有学法的因缘、解脱的因缘,这是多么幸运!

就像这样,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处在邪见的障蔽当中,邪见一坚固,正法就吸收不进来,结果心心念念都以邪见的指导,在邪法的运作上走,哪里有正法的运作呢?这才知道,假如相续被邪见染了,对正法就不生胜解,心根本不可能在正法的轨道上走。而我现在心相续没有被邪见染污得太厉害,对真实的法一见到就喜欢,还能生胜解,有好乐,很多都能听得懂,听了以后还是起信心,这的确很难得,它表示因缘。这时才知道:哦!原来我这个身是离邪见的闲暇状态。

再想想同分邪见的情况,就是入了佛门,但是心里对人和法有很重的邪见。这时候心就颠倒转了,看什么都不清净,看什么都有过失,看什么都反感,这样也很麻烦,没办法听教导,没办法如教而行。现在看看自己的心,假如这个心比较清净,能够敬重法和传法者,愿意如教奉行,那就是有修法的机缘。

对人起邪见,主要是对传法师起邪见。比如认为他没什么了不起,我比他还强,他没什么恩德,我为什么要听他的?等等。这就好像认为母亲不行,她没文化,或者为什么要行持那些孝道等等。假使这样起了邪见,跟母亲的关系出了问题,那在孝道上就成了空白。这样关系上切断了,怎么看母亲都觉得不顺眼,这个邪见一旦坚固,他一生一世不念母亲的恩,在人道的孝行上成了空白,他就成了孝道上的无暇者。他的心已经被邪见闭住了,没有行持孝道的机缘,就是断了根的意思。根一断,孝道的枝叶花果哪里会出来一点呢?以此类推,佛法强调尊师重道,师道上的因缘一切断,整个前途就毁灭了、障蔽了,一点都开不出来。

如果认为传法师没恩德、没功德,那就全完了。整天修邪见,那当然就是第二个善星比丘,时时都在看过失,认为他不如我,那这样他传的法根本不可能入心。由于不尊师的缘故,就不尊法,不尊法的缘故,不可能修法,任何法传下来都毫无效果。

学法第一步要依止四想就是这个道理。如果连自己是病人都不清楚,又哪里知道对方是医生,他传的法是药,自己要依法殷重修来疗病?这一系列基本的意乐、心理都没准备好,就根本不是来学法的。好一点的不发生问题,只是学个知识,不好的什么也学不进,坐在那里整天修邪见。只要跟传法师的关系搞坏了就要出问题。

对于法生邪见,就是在佛法里面对于法生了颠倒见,做了诽谤。比如认为大乘法全是神话,认为没有净土等等,起了这种见,大乘法就修不了。或者以为声闻缘觉的法是不好的,那他就修不成解脱道,因为他的心不能随顺戒定慧的道。心对于这分法起了邪解,心里不赞同、不支持,或者轻视、诋毁,就断绝了入这个法的门。再说因果法,如果以为这就是佛用来吓唬人的,没有地狱、饿鬼,也没有灶神、树神、山神、河神等等,他不信神明、不信轮回、不信地狱等等,这样就没办法入到白法的道里。

像这一类,心中起了邪见,即使在正法团体里,但他内心的机制是邪的,也没有修法的因缘。就好比一个人入了某个党,但他内在的机制是邪的,他不顺从党的规定、法则,那当然不属于党派上的同仁,不是在党的规则上走的。同样,我们对于导师佛的一切法都应该顶戴奉行,都要皈依,知道它引导我们从人开始逐步升华,最终还归法界的,所以,三乘或五乘的法都要统摄在一个菩提道上摄集它的要点,在自身上离过证德而修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修法的闲暇或机缘。如果自己心里不信受这个法,虽然入了三宝门,但是心不纯正,里面有邪机制,那当然一分也不可能按照它做。只要心里执了邪见,一分一秒都不可能去修它。

我们要观察:我是不是同分邪见的状态呢?假使自己没有对法、对人起邪见,对各种法、人都有一种清净的信心、敬重心,能够随法道而行,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从颠倒见或者邪看待中出来了,我脱离了那种无暇,在正法的因缘上是很够的,这时应该感到非常庆幸。像这样,要认识脱离邪见的闲暇是什么。

我脱离了无佛世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这就要知道,处在空虚世界中的人没有闲暇修法。所谓“空虚”,就是没有佛出世,由于根源没有的缘故,整个世界里一点点出世间法也没有。

横观十方世界海,里面有好多世界没有佛出世,如果生在那个地方,那从生至死之间三宝的名字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是佛,什么是法,什么是僧,更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要有超出轮回的愿望和行为,根本不会发这样的心,不会这样趣向。也根本不可能找到轮回的根源,修相应的道去断掉它,根本不可能入到诸佛的无边法门海里,一点一点从自己心上开发出智慧,开发出深远的见解、高尚的志愿,以及由此发起的越来越深广的行为,这些做梦都想不到。没有佛出世,群生全部陷在黑暗当中,最多是比旁生高级一点的人,但无非是在饮食男女当中度过,所以他们是无暇,因缘不具备的缘故没办法修法。

再从时间的纵向上看到佛前佛后两段。由于没有佛出世的缘故,整个世界成了空刹,没有法的内涵,人们都在非解脱的道上走,造的全是生死因,这多么可怜。如果生在那里,整个生命从始至终都没有意义。从究竟的眼光来看,所做的全是生死业,制造的全是苦。

对观自己:现在我处在释迦佛出世的时代,虽然生不逢佛,处在末法时代,但还是能遇到佛法,有好多修法因缘,处在圣法的光明里。自己的确知道这条法道是如此重要,一路一路要这样修持,从轮回里出去,回到涅槃的本有家乡,回到自己本然的自性,有这样一个心,还能发展出小大密的各种善心,如理地修行,真是太幸运了!

因此应当想:我现在的确脱离了无佛出世的障难,这是多么幸运!在时代因缘上我生在有佛之世,生在佛的一代教法期当中。这不一定是指生在佛当年出世的印度,而是说生在佛的教法期,没有坏灭的因缘里。这样就认定,目前所处的时代因缘的确是一个闲暇状态。

我脱离了喑哑的无暇而有修法的闲暇

再想到,我从喑哑的无暇中脱出来了,特别幸运。比如对哑巴说一些法理,他根本听不懂,只能做一些手势,所以学不到法,既不能诵,也无法修。什么叫无常?说一切都会在缘坏时散尽,他搞不清楚;说今天有可能会死,他不知道;说有漏法全是苦,也没办法理解;让他寻求解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修法要从皈依、因果往上建立,但是他听不懂法理,没办法以文字的缘起产生理解,所以法上的运作基本什么也没有。他其实不算一个完整的人,连人最根本的能说话、能理解的能力都没有,在法上的确成了残废,一步也走不了。

我现在很幸运,舌根很好,能流利地说话、讽诵、学语言,对于文字的表诠一个个都能理解,真是太幸运了!也因此决定我有能力在法上运作,能够一生一世献身于修行,这是多么好的事啊!就像这样,要认定从语喑哑中脱出来,得到一种闲暇。

再说意喑哑,可以观察一下世上痴呆、弱智的人,他们身上有好多障难。不必说意根喑哑,就连智商稍低的人,教他东西都非常困难,他没办法做,因为那是高级智力活动。意根有残障,意识就转不起来,心识不能灵敏地运行,基本上就没有办法了。只有当他们业障消除、善缘出现时,才可能有修法的机会。

人的智商水平不一,如果意根残障,那的确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已经被异熟障严重控制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来,连父母、兄弟姐妹都分不清。生活无法自理,上街迷路,记不住公交车号码,没办法完成精细的运作。这就可以看到,意根残障了,法上的运行就不行。法上的运作对灵敏度的要求很高,福德和智慧升到特别高的点才可能接触到,从而返回。

这样一看:现在我的心智正常,意根很好,这就是学法的资源。我处在脱离意根喑哑的闲暇状态。这是极其幸运的,累世修了多少福德才出现这种状况,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

总结

经过上面的引导,大家应该会如理作意,我们再回到晋美朗巴大祖师的修轨里,这回应该清楚多了。皈依发心以后,对于现在自己没有受生在八无暇处要修欢喜。今天已经得到难得的八闲暇,应当想:我要好好修法,不然我这个闲暇无意义度过就太可惜了。要发珍惜心。

前面的理路通了,又经过广大地观察开展心态、心理,之后再一想就知道:我现在没有生在地狱火海里,太幸运了!我现在分分秒秒是这样安然,没有火烧冰冻之苦,能安心地修法,太幸运了!太欢喜了!一个个地想,都是这样的。

再想:我没有生在饿鬼界里,不是天天受着饥渴的煎熬,现在我每天都能吃饱,身心很安然地修法,太幸运了!我已经脱出饿鬼的无暇了。

还要想旁生:我没有投生为猪马牛羊,不是被驱使、奴役,或者相互残杀,感受愚蒙之苦等等。现在我没有处在旁生状态,是个人,能这样安心,不受逼迫,很闲适自在地学法修法,太幸运了!

再想到天:我是个人,没有冰冻在无想天里,不是一种酣睡般的等持,再宽一点,不是欲界天那种散逸的状态。现在看看我的心,的确它很好运转,修法的心一个一个都能起,什么法上的运行都能做,好幸运啊!好欢喜啊!

想到人间也一样,人间的四个无暇态我都远离了。我没在边地,现在在佛法中土,有好多佛法的因缘,我的秉性是趣向法的,受持的是法轨,多么幸运啊!

又想:我所处的时代正值释迦佛教法期,我处在佛的末法时期,现在还能遇到佛的法教,多么幸运啊!不是佛前佛后的时期,也不是十方无佛出世的空虚刹土。现在正遇到释迦佛出世这个大缘起,这很难得,意味着整个三千大千世界的三宝得以建立,佛法上的各种事业得以推展,我就处在佛法的大缘起当中,真应该倍加珍惜!

从根身来看:我的诸根健全,不哑不呆,心识能够很快运转,口舌能够流利地表达,这多么幸运!对于法的表诠都能念、能领会,好欢喜啊!

再看见解,我的内心对于佛的教法最相信了,它成为开启一切白法的根本。只有顺着诸佛的教法,才能逐步反迷归悟、破邪归真。我竟然具有了信心,能够逐步开启正见,真幸运啊!

八个闲暇一一想了以后的确很欢喜,相比那些苦难者,我算是真正的幸运者了。之后再想:八暇极为难得的缘故,我这一生如果不精进修法,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五年、十年一晃而过,一年就更快了,转眼就没有了,如果我不珍惜,那真是白白浪费,这个闲暇之身就算无意义了。

这样想了以后,就应当倍加策励自己: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闲暇,无量百千万劫稀有难逢的一次,我应该好好地用它。没得到的时候,想得也得不到,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来,人和非人世界里的苦难者都在非法的缘起里面,一点办法也没有。一陷下去,落到那种邪的运转流里,落到那个业报里、感受里、状况里、见解里、族群里、文化圈里、恶规里等等,真是不敢想象的命运。落到那样的时代、地方,简直太可怜了。而我现在没有落进去,所以我应当知道这真是太难得了!要这样提起珍惜的心。这就是从闲暇的观念上发展出来的珍惜法的善心。

思考题

1、结合自身认识闲暇:

(1)具体观察每一个无暇,清楚认识其状况;

(2)对比自身,认定自己脱离了这种无暇,获得了一个闲暇;

(3)对自己获得的闲暇修欢喜心和珍惜心。

04

丁二、思维差别之圆满分二:一、五自圆满 二、五他圆满

之前认定了闲暇的涵义:远离了八种无暇,有修法的时机,而称为闲暇,并且在自身上一一肯定:我真幸运,脱离了这种无暇状态,得到了这种闲暇,才知道自身具足闲暇的体性。在了解体性以后,还要使它具体化,进一步思维:这闲暇人身有哪些方面的圆满?这就叫“思维差别的圆满”。而差别又分成自缘、他缘两方面,为此要思维五自圆满和五他圆满,合起来会认识这闲暇人身上的圆满德相——十圆满。

今初(五自圆满)

· 法轨

如龙树云:“人生中根具,业未倒信处。”不得人身,则不遇正法故,人身为所依圆满。若生无法的边鄙地,则不遇正法,而今生于正法的中土故,境圆满。若根不具,则成法障,而今远离如此过失故,根功德圆满。若业颠倒,则常行不善,而违背正法而行,而今于善胜解,故意乐殊胜圆满。于正信之处诸佛圣教若不起信,则心不向法,而今心能转趣正法故,正信圆满。此五者需要观待自身而具足故,称为“自相续缘的五圆满”。

心要提示:

1、所依环境等指差别,针对每一种差别圆满,由特定因相而发起认识;这又透过正反面的对比来看到“圆满”的涵义,即圆满是相对缺陷而看到的。

2、在每一类差别上,一次抓住一个要点思维,而且是对比思维。

此段引导文先透过教理认识五种圆满的涵义,之后结成五自圆满的定义相。

(1)所依圆满

首先出示龙树菩萨的教证,这是以教成立。“如”字说明是按照龙树圣者的说法,以下再以理来证成。“故”前是理由,“故”后是宗义。“圆满”是要认识的地方,“所依”“环境”等是所要认识的圆满之差别相。而五方面的圆满都是就学法而言,因此一一要加上“学法的”三字,也就是“学法的所依圆满、学法的环境圆满、学法的根德圆满、学法的意乐圆满、学法的正信圆满”。为了了解它必须透过理由,而这个理由是先反再正,透过反面看到那种情况不具足学法的因缘、有缺陷,从而认识自身具足圆满。

譬如在所依上,如果没得到人身,得到畜生的身体或者饿鬼的身体,就遇不到正法。可见,他的所依上有缺陷或者根本不具学法的机缘。我现在得到的是跟他不同的人身,由此就能认识到,我在学法的所依身上特别圆满。

再者在人当中,如果生在没有正法的边鄙地,那环境是相当不理想的,一点法都遇不到,得了人身也还是空过。而我现在不仅得了人身,而且生在正法昌盛之地,因此是学法的环境圆满。

再者,虽然生在正法昌盛之地,是中土人,然而出现了诸根残缺的相,譬如眼盲、耳聋、舌哑等等,这样即使法放在面前,或者传法师在旁边教授,也还是有很多学法的障碍,这就是学法的根功能不具足。而我现在不仅得人身,生中土,而且处处能缘到很多圣法的文字、音声等等,根是非常健全的。眼能看法、耳能闻法、舌能诵法、意能念法思维法、身能礼敬法供养法等等。诸如此类,就发现学法的根功德特别圆满。

再者,如果是六根健全者,又处在中土,然而业行颠倒了,被五无间等很重的业控制住了,或者说他已经是邪性之人,有那种邪的性格,常作不善,那就与法背道而驰。即便根功能具足,遇到了法,甚至听到了法,他仍然去做杀生、邪淫等等,这样就根本不能如理行法。而我现在不仅得人身、生中土、具六根,而且遇到法的时候,对法有胜解,最相信法了,那种在法上的胜解力没人能夺走。即使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退信仰,即使用多少万贯黄金贿赂,我也不退失在法上的信念。也就是对法有一种胜解,日日夜夜以法为重,以法为依,认为善是最好的。其实,正法的内涵就是善心善行,对于善特别喜欢、特别胜解,那意乐就是圆满的。佛经里也说“善男子善女人”,可见受法之人必须贤善。现在我对善有胜解,这就是学法的意乐很圆满。

之后为了走法道,必须以佛为师,依教法作出的指示而行。对于佛的一代教法,有信心才能趣入。假使是个善人,如果对于一大藏教的佛法——小大密三乘体系的法藏不起信心,或者信心有局限,那也不可能趣向佛法。佛法毕竟是非常深广的事情,如果心不向法,即使具足其他条件,也还是在法上寸步难行。而我自身不但有很好的意乐,而且对于法特别有信心,心里确实能够转入法、趣向法,法一来了以后,我没有障碍直接就进去了。很多人见到法还犹豫、还退缩、还狐疑,甚至起邪见。但至诚的情况不是这样,见到高高低低的法都很喜欢,以天生的善根、信心,直接就能趣入。这样看来,我具有学法的正信圆满。“信为道源功德母”,有信心就能开启一切佛法上的妙道运作,能够启发出世出世间越来越深、越来越广的功德,这多么殊胜。

像这样,要了解自身方面五种学法的圆满,它透过所依、环境等各方面来显示,这才知道,在我身上有五分差别圆满相。所谓的闲暇人身不是随便说的,的确有很具体的内涵,每一方面的内涵都清清楚楚,叫做“差别相”。这五方面是学法者自身上要具足的,否则没办法顺利修法,也没办法在深广的菩提道上前进。就好比一辆车,要从这里行驶到千里之外的圣地,必须有各方面的因缘。车子本身要好,平稳、迅速、不偏离等等,才能一路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

总之,自身得到最好的所依身——人;身处最好的环境——正法中土;工具也特别好——六根健全;里面的心也特别好——意乐圆满;对于佛的小大密三乘体系的一代教法,有信心能够欢喜趣向。这样就在学法上具足圆满的条件,这些都是必须具足的条件,叫“必要条件”。总的就叫做“自相续因缘上的五圆满”。

· 普贤上师引导

彼也于真实的圣法实际修行的话,定须成为人,也就是人的身所依不得的话,三恶趣中算好的是旁生。而现在人间有的旁生,具妙色,价值大等,无论算是多么好的,也现在你对它说“‘嗡嘛呢巴美吽’,这样念一遍,你就会成佛”,也以它句也不解、义也不知、说也不能,乃至现在冻死也低头而住外,于其他少许的方便也想不来。如果是人的话,再怎么弱小,自己也知道比如会去岩洞或者树边搜集薪柴后生起篝火而烤脸和手,这一点也于旁生没有的话,对于法修行的思维心何须说呢?

心要提示:

1、极点化思维,在修法的所依上以其他道最好的情况与人道最差的情况对比观察,从而认识人的身依极其圆满。

2、依据此理路,从多方面类推思维。

这一段是极妙的极点化抉择,对于人身是圆满的所依,能引生很大的定解。

在恶趣里面最好的是旁生,在人间有的旁生里推到最好的——价值最昂贵、妙色庄严,然后给它传一个最简单的法:你念“嗡嘛呢巴美吽”,念一遍就会成佛。然而它解不了句,懂不得义,话说不来,到了最简单的地步它也做不了。它听不懂,不知道“嗡嘛呢巴美吽”怎么念,嘴巴也念不出来。比如一条狗,根本听不懂,只会“汪汪汪”,这就麻烦了。

再者,从最简单的自我保护来看,譬如冬天特别冷,牦牛快冻死了,但它也只能低头而住,束手无策,一点方便也想不来。它心识暗钝,根身上有障碍,没办法运用一些方便,设计一些方法去做。四脚旁生不像人那么灵敏,人的手脚能做很多事。而且它的思维比人差得多,人很快会思维:我现在该怎么办?脑子一反应就知道哪个地方有柴,或者去哪个地方可以取暖等等。人的思维宽阔度很大,天南海北到处可以想,反应速度也很快,但是旁生很呆钝,一点点办法也没有,像这样怎么可能修法呢?

反面的极点化抉择是:再差劲的人,冷的时候也会想:那边有岩洞,或者树下有些柴,我去捡些柴,捡来以后点火一烧,可以烤手、烤脸,这样来避寒,维持生存。但是旁生只能很可怜地被冻死,就是因为它心识暗昧。

像这样,一些很粗的思维心——比如念“嗡玛尼叭美吽”六个字,只要记住能重复就可以,不是高精细的思维运转;或者为了避寒,跑到一个地方捡一些柴烧,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对于法修行的思维心,这种高精度、高强度的法上的运作,对它们来说就没有希望了。

旁生连“三加四等于七”都算不来,那在加法上发展出来的四则运算、几十方的运算、高等数学,以及以此建立起来的各种科学等等,就根本不知道了。而人类运用智能,在外界方面都有很大作为。比如一到现代都市,高楼、跑车、地铁……人类发明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的智能比旁生不知道高多少倍。而且,在人类整体因缘的会聚下,发展出很大的文明。处在人类系统里,从小接受语言、计算、思维等方方面面的教育,这些方面以及人类的分工合作,建立了特别庞大的体系,这些都在给人提供向上的机会,所以作为人是极宝贵的资粮。像这样要了解到人身的难得。

这里极点化抉择,就是把这两类都推到极点做比较。对于旁生,让最高级的旁生,做最简单的智力活动,它都做不来;而人当中最低的人都做得来,这就突显出人类智能之高、根器之高,是非常殊胜的所依身,叫做“身依的圆满”。

天等的身所依算是好的,但不成别解脱戒的真实之器,故是自相续中得圆满圣教的缘分不具足。

再者,善趣里就举出天,天的身依算是很好了,但是他也不是圆满的,不能成为别解脱戒的真实法器。

这里的“器”要当器具、根器来理解,不是容器,譬如机器是一种运作的所依或者工具。“等”字包括修罗。他们由于过去的福业力,身体很庄严、有神通、福报大、寿命长,天界的五欲境界繁荣昌盛,但是天人的根身是不理想的。为什么呢?要趣入小大密三乘圣道,首先要引发出离心,受别解脱律仪,从而入出世道,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建立起上上的显密大乘;没有别解脱戒基础就脱空了,没办法进入。

天人的根身没办法受别解脱戒,他的心思没办法引出离,以及住在律仪当中,所以他的相续对于圆满圣教的缘分不具足。也就是,在他的身或者心识相续里引不出出离心,发展不出要趣入解脱的意向、动力,那又怎么能趣入解脱道的修持呢?而且他根身的因缘条件受不了别解脱戒,这样自身没有安住在清净的律行当中,止息掉轮回的一切贪染因缘,又怎么能从轮回中出来,以及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大乘,进入金刚乘呢?这就很困难了。所以在他的所依上,得圆满圣教的缘分不具足。

“圆满圣教”指小大密三乘一贯体系,圆满具足支分的一大法藏,这必须在行人根身的因缘上具足纳受的缘分,一步一步都堪能、可进、可受、可行持,这样才能从人发展成佛,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此对比才知道,人的根依是非常好的,这叫修道的所依圆满。

(2)环境圆满

境圆满——正法中土这部分内容就直接念下去,因为牵涉到藏传佛教史,详细讲解的话要花好多时间,需要准备资料,还要翻译,但是目前精力和身体都不够。所以首先把握住关要的地方,讲一讲它精要的涵义以及摄在心上怎么使用。它的相关内容,我请道友找了《西藏的观世音》这本书中的一份资料,挂在网上了,大家可以参阅。

所谓的“中土”,对此有地界的中土和正法的中土两者。

初者,通常说南瞻部洲的中央、印度金刚座、贤劫的千佛成佛之处,空劫也不灭,而离大种的损害,而如空中的悬桶那样安住。据说,中间以菩提树庄严,对于金刚座为主的印度圣境的诸城市,称为“地界的中土”。

正法的中土者,佛陀的圣教法哪里住,就是彼者。不是彼者的诸地,称为“边地”。因此从往昔佛出世时起,在印度正法住世期间,是“地界”“正法”二者的中土。然而现在印度金刚座也被外道占据后,据说已无佛教,故是正法的边地。

此藏土雪域之地,往昔佛出世时,人类众生也没多少,而正法未兴盛故,共称为“边鄙藏地”。然后来人类逐渐次第出生,幻化的多个国王出兴于世。

其中拉托托日年赞期间,在房顶上降下《百拜忏悔经》,及泥像、印模等而获得圣法的开端。如同授记:“在第五代王朝时将会了知其义”,圣观音幻化的持国王相者法王松赞干布在位期间,派遣译师囤弥桑布扎前往印度,学习声明以及文字等后,于无文字的藏地创立文字,观世音的经续二十一部及玄秘神物等译成藏文。

依靠国王幻化的众多游戏以及大臣噶东赞护国的种种方便,娶汉地及尼泊尔的两位公主为王妃,迎请作为赠礼的本师补处两尊释迦佛像等诸多三宝所依,而修建大昭寺为主的镇肢、镇节等诸多寺院,从而树立正法的规模。

其第五王朝天子赤松德赞在世期间,在三地无与伦比的密咒大持承者邬金阿阇黎莲花生等一百零八位,迎请入藏后,建了桑耶不变任运大殿等身所依的经堂;敕令大译师贝若匝那等一百零八位学习翻译,而对印度圣境中若干兴盛的以经续论典为主的语所依圣法作翻译;预试七人等出家,而立了意所依僧伽等。如太阳显现般大兴佛法。从此直到现在,于圣法虽出现若干增减,然实际上佛的教与证的法未失坏而有故,是正法的中土。

心要提示:

从环境上观察,处于正法中土与正法边地,在修法上极大的因缘差别,从而认识境圆满的内涵。

这是指环境圆满极其重要,有圆满的环境提供学习机会,就能产生无边的利益。有了人身这个如意宝般的航船,又行驶在法的海洋里,就能够一路到达法的宝洲,摄取无量的妙义。假使光有航船,没有法的海洋,那就像搁置在陆地一样寸步难行,不可能到达法的宝洲。再者,下至对一个偈颂行持法行,也超过了一切世间善根,可见以圣法为所缘境修持法行的利益多么巨大!

我们现在所处的佛教文化环境非常好,佛的小大密三乘教法都完整地存在。尤其是西藏佛教,有极其圆满的传承和次第,以及各方面闻思修的机会、引导的机会。证法也没有失坏,能受持三乘戒律、修持世出世间各层禅定,以及发起种种智慧,上至彻证大圆满本性等等,这些还都非常圆满地存在于我们身边。我们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感到极其圆满。

尽十方世界海里,所有非正法的边鄙地加起来,在无数岁月里所做的世间善法,这些合集起来也不如缘一个偈颂的正法闻思修的功德。所以,具有人身宝,又遇到了如此殊胜的环境,的确如虎添翼,如香象畅饮大海水,是极其殊胜的圆满功德。

思考题:

1、在学法方面:

(1)不得人身有什么缺陷?为什么得人身是所依圆满?

(2)生边地有什么缺陷?为什么生中土是境圆满?

(3)根不具有什么缺陷?为什么根具足是根功德圆满?

(4)业颠倒有什么缺陷?为什么于善胜解是意乐殊胜圆满?

(5)不信圣教有什么缺陷?为什么心趣正法是正信圆满?

2、从最简单的思维心和自我保护等方面,以最好的旁生与最弱小的人的情况作对比,产生认识后类推到修法方面,认识人身是极圆满的修法所依。

3、为什么天等身的相续不具足得圆满圣教的缘分?

4、处在不同的文化环境里,在修法上有什么因缘差别?

05

(3)根德圆满

五根门随一不具足,则不成出家律仪之器。并且胜解和恭敬的所依——佛的色像等遇见,闻思的境——善说法宝看书、听闻等的缘分不具足故,是不堪为正法之器。

心要提示:

注意从起点上比较根具功能与否在修法上的极大差别,由此认识到根功能圆满的涵义。

这一段祖师以最低化抉择,让我们明白根缺不堪为正法之器,这又透过佛法僧三要点来说。

如果五根里面有一个不具足,譬如眼瞎、耳聋、身残、意呆等,就不作为出家受律仪的根器,不能入僧数,这样就没办法在道上发展,不是根器的缘故。就像车子有问题,无法在大道上行驶,也因此不可能逐步前进,越过一山又一山,穿过一桥又一桥,而到达目的地。

再者就佛宝而言,假使是瞎子就见不到佛像,而佛像代表佛,是发生胜解和恭敬的所依。众生见了佛像马上能引起心中的善根,他会意识到这是一位伟大的导师,不可思议,之后就会起胜解和恭敬,以佛为师,从此会开启他的正法修行之路。如果佛像都没见过,那就很可怜,没有因缘是难以出胜解和恭敬的,所以学法一开始要用相来引就是这个道理。就像《法华经》说的,当众生见到塔庙,一称“南无佛”,或者一个小低头、小礼拜、小供养等等,就已经种下了成佛的因而必将成佛,可见相的表示力量有多大。“所依”表示它是住持三宝,透过相来引众生的善根,引发佛性的觉悟,之后会开启法上的运作回归自性本元。但是,如果连佛像都看不到,那缘分就不具足,在法上面一点都不能趣进。

再说,闻思的境缘就是善说法宝,“善说”指佛语,“宝”就是特别珍贵、稀有、有力用等等,法宝能有效地指示解脱和成佛之路。教法在指示修行的途径,而修行的途径就是怎样去掉颠倒心,恢复本来,怎样发展佛性中的无边善根,怎样回归法界等等,都要透过善说的法宝来作指示。所以把法宝譬喻为地图,它是一切行进道路的指示。或者它是指月的标,能够标出性天朗月,也就是自身的本性等等,它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根缺了,就不能看经书、听讲解等等,这样没有闻思的机缘,就出现不了定解,定解没出来,就不能肯定要这么走,因此,在佛法的道路上一步也没办法行进。“等”字还包括身根有残障,没办法礼拜、结印、合掌、打座等等,意根有残障就不能理解,当然更没办法在这上面发展思维、抉择、观照等等。像这样,以学法的缘分不具足,他就不是修法的根器。就像一辆车子轮胎坏了或者引擎坏了,最根本的功能上出了问题,那这个车子就没办法开,这就叫做它不是运载或者行驶的器具。

反面能够透出,我六根健全,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具足,堪为出家律仪之器。而且,眼明、耳聪、心灵、身健等等,这样我修行是非常有力量、有缘分的。看书、听法、思维、礼拜,遇见诸佛圣像,持诵咒语佛号,结印,打座等等,都能无障碍运行,真是一辆极好的“修行跑车”。这样就能了解修法根功德圆满的内涵。

通过极点抉择,可以看出根缺和根具有天壤之别。根缺就像残废人,一步也走不了,根具可以畅通无阻地前进。前者表现出完全无能,完全被挡在门外,后者表现为可以随意进入,日日夜夜不断在上面行进。根缺就像没有入场券,五根缺一就不能出家受戒,之后对于解脱道只能远远地看着,根本没办法迈进。或者六根有残缺,那在闻思修、与三宝结缘,产生胜解、恭敬,由此修道等方面,都是寸步难行。

根缺和根具的强烈对比是:根缺做一点都不可能,譬如盲人一个字也看不到,从生至死对此绝缘;而眼根具,从生至死可以随意运用眼根,什么都能看。或者对聋子来说,一句法也听不到;而对于耳聪者来说,从始至终可以无碍地听受法义。对于呆子来说,一句法也理解不了;对于意根灵敏者而言,从人天乘一直到无上佛乘之间,对无量法义都能展开思维、抉择,获得定解,开启解慧等等,乃至最终发生彻证彻悟,这是多么不可思议。或者对于身根残缺者来说,没办法结印、礼拜等等;而对于身根具足者来说,十万个手印都可以结,无数个大礼拜都可以行,一天八座都可以打。

像这样,根具者在道的行进上有非常优越的条件,真正是天之骄子,是世上功能最强的修法飞车,而根缺者就被挡在门外,他由于过去的业障,得不到修法的入场券。这么看来就要知道,根具叫做“修法的根功德圆满”,或者工具极其圆满。要像这样从最低化、起点化上面获得定解。

(4)意乐圆满

所谓业颠倒,即是对于生为猎人、妓女等的种姓而从小入于业颠倒的道者而称呼的。然实际上,凡是三门与法相违的所作所行,是入业颠倒故,如此是先未生起,而后容易生起,故对于自相续不违正法需要励行。

心要提示:

注意因位观察行为机制的颠倒和行为习性的颠倒。

这部分要透过行业颠倒和为法颠倒两部分来观察抉择,从而认定自身是否具有意乐圆满的条件,以及如何纠正,日常中应当注意什么。

尊者首先说到,所谓业颠倒,是对于身为猎人、妓女等种姓,从小就入在业颠倒道里的人称呼的。这是大致按照古印度或古藏地等的情形来说的。以印度来说,种姓很稳定,生在哪一家就做那种行业,这种叫做“行业颠倒”。

这里关键要注意“从小”两字。小少串习如天成,生在猎人家庭里,从小就学会打猎,这个邪意乐不断串习,成年后就会秉性坚固,由于他的意乐是喜爱残杀,所以与法不相顺。之后形成了很强的等流,他就不断地做违背法的事,没办法纠正过来。又譬如生为妓女种姓,母亲是妓女,女儿也成妓女。由于从小耳濡目染风月之事,心灵就不断受染污,等积到一定程度,邪性坚固,就没办法转入正道。“等”字还包括父亲是老贼,儿子是小贼,从小就学怎么偷,一直在这上面串习,结果邪性难改。可见习性串习到一定程度就没办法转移,这时根本不能入道,这种就叫做意乐上残缺。

这里要古为今用,尊者的指示是说,从小串习颠倒意乐,形成坚固的等流就没办法逆转,因此暂时来看,意乐是非常有障碍的,与道背道而驰。比如一个人几十岁才来学道,一生串习成的颠倒业习非常难改,意乐上不太圆满,甚至相当有问题。结合当今时代来说,“从小”两字就要想到从小受了邪教育,熏成一些颠倒的知见、意乐等,结果处处成为入道的障碍。

譬如享乐主义很盛,认为应该享受,他的意乐是求取所谓高品味的现代生活、特别多的五欲享受,这就跟入道的少欲知足完全相违。由于他的意乐倾向于要多欲,把生活搞得多么好,执持这种邪的知见,三乘圣道中的出离之道就没办法进入。他的心不断被贪欲席卷,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贪婪当中,而他却毫不自知,就是因为意乐偏了。像这样就形成很大障碍,根本没办法修道。就本法来说,没办法进入外前行的修法。现在很多人都处在自欺状态,认为我只修高法,基础法不需要。其实他是意乐颠倒了,连基本的崇尚少欲的善意乐也没有。

或者崇尚自由主义。从小受到媒体的熏染,认为可以自由、任性、任意施展、表现,按自己的意愿去做,这些跟因果法则完全相违。因果法则是决定的理,一切处都要顺着善恶法则来做,凡是善的就能做,凡是恶的就不做。所谓利他是善,自私是恶,必须熏好这个原则,对于忠孝仁义等基本世间善崇尚,才可能入正道。而当今社会不是这样,宣传张扬自我,怎么有个性、能显示就怎么做,做出各种荒诞的、与法相背的行为。这样串习成性以后,就很难跟佛法相应。

很多人并不崇尚善,而是崇尚知识、能力、自我表现或者标新立异等等,这种东西熏多了,就形成一种颠倒的秉性。

这里的“业颠倒”关键落在意乐上,因为业行的根本是意乐,是意乐推动自己去做的。媒体作为邪师处处教唆这种意乐,自心又没有观照缘起的深刻智慧,这样,听任很表面的、诱惑性的言论,自心就中毒了。经过长期熏染,一直这样运行,形成了秉性,就很难救了。所以今天做教化的事相当困难,很多人虽然入了佛门,但由于从小受邪熏,十几年接受世间教育,后来进入社会,经过各种自染染他等等,形成了很多邪的意乐、想法,每一个都障碍法道。

比如,本来名言中有尊卑、伦理,但串习了自由、平等这些看似合理实际颠倒的想法后,就感觉师徒之间没有上下级别,一味地要求自由意志,这样就违背了法道。由于不尊师、不重法的缘故,任何法都没办法纳入。或者以自我为中心,谁都要随顺我,我得到了表现才有意义等等。这就跟舍己为人,或者谦让、孝悌、忠厚等等完全相违,连世间善道都不能入。像这些都是由于受了邪熏,自心时时入到业颠倒的道,也就是与安乐法则相违的道,与天理缘起相违的道里面去了。所以对于这一条,要针对时代做新的诠释。

现在还有一种娱乐化的种姓倾向,是特别大的学法障碍,就是找感觉。影视、电子游戏、各种竞技等等都在提供感觉,刺激人的感官,所以很多人是一种顺世外道的见,认为有感觉就好,没感觉就不要。但是,暂时因缘聚合产生的感觉属于现世范畴,是一种当前的感官乐受,把这个定义为意义,就与圣道大相径庭了。

如今末法时期,一个人从小这样熏习,熏了几十年已经成了业颠倒的种姓。他的运行规则是:有感受我就要,没感受我不要。这样的话连后世都不会去想。如果严格地用法的尺度去考量,这就是外道见,而且是很低的外道见,称为“娱乐外道”或者“找感觉外道”,与圣教完全相违。圣教需要皈依,它的缘起法则建立在非常深远、亘古不变的铁律上面。只有以理对这个深信以后,才开始去寻求,尽形寿守持它,一言一行遵循它,他会有一种不变的准则。

而娱乐外道的倾向,是有感觉就要,没感觉可以扔,也就是建立乐受为意义,建立感觉为意义,这样的话,世间伦理以上,各种世出世间的圣道规则,这些根本的东西就被他摧破了。譬如家庭方面,由于崇尚爱情、情趣,而不重伦理,就不晓得要守住德性才有做人的根本,结果很多家庭都摧跨了。在依师学道方面也是重视感觉,感觉好就要,感觉不好就不要,不重人的德性,这样会很快舍弃老师。或者他会追求感官上的刺激,觉得圣教是古古旧旧的一套,根本意识不到它的大义,所以皈依发不起,业果就更加免谈。他不知道这里有一个不变的因果律,必须念念遵循,否则无法脱离恶趣。

像这样,人心已经成了业颠倒的状况。业的根源是意乐,这个意乐就变成了要感觉,什么感觉有趣、刺激我就要,认为这样就有意义。但是感觉是泡沫,一刹那就没了,下次又要制造新的感觉。他以感觉为意义就不可能有皈依,不可能有因果的胜解信,以及在善上的操守,结果人心就没办法入道,成了无暇之人。

总的要知道,这里的“业颠倒”就是行为模式的颠倒、运作机制的颠倒。运作机制的后面是意乐,也就是一种现代的自由意志,或者各种思想背景下的意志,是这种力量驱使人心在非法道上走。由于它的惯性太强、等流力太强,就跟法道背道而驰。从他内在的运作机制和走向上看,一直在非法上走,所以叫做无暇。

我们对它的认定,不能停留在古西藏时的状况。古西藏的社会环境非常单纯,说到“业颠倒”,只需要提到猎人、妓女或者小偷等的种姓,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如果光是这么讲,就会认为我们都不属于业颠倒者。实际上现在的情况非常严重,什么原因呢?“从小”二字表示我们从小受到邪的熏染。由于各种世间学说、立论都在非法方面引导,而且媒体大面积、高密度地轰炸,从小就习惯那种颠倒的行为模式,内在养成了很牢固的行动机制。由这种机制的驱使,就只会入在颠倒道里,这就叫做当今时代的业颠倒相。

在这一点上要非常仔细地观察,才会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才知道是什么吞噬了我们修法的时机,是内在一种什么样的障难控制自心没办法转入法道。作为一个有灵性的人应当深思,要看到其中的问题。

然实际上,凡是三门与法相违的所作所行,是入业颠倒故,如此是先未生起,而后容易生起,故对于自相续不违正法需要励行。

心要提示:

在细分上观察,由于以往内心受邪法熏染,已经建立了无数行为颠倒的机制及习性,时时可能遇内外缘而现行,落入无暇。因此,须努力做到自相续与正法不相违。

这一段是尊者在指示微细之处。凡是身口意三门跟法道相违的行为,全部落入错误的行为机制、模式和运作当中。

法道是纯正的路,是顺合天理、顺合缘起律的路,必须要按这样走。从粗分的十善业道开始,逐步进入细分的四谛道,再是六度道,最后是本性之道,全部都要顺合缘起、顺合天理来做。但是现代人受的邪熏染过多,自由意志特别强,他习惯运用颠倒识,运用无始以来的错乱习气,这个坚固成性就成了入法的障碍,三门的做法都跟法道相违,堵住入正法的路了。

譬如享乐论过强就堵住了出离,不能一心解决生死问题,所作的因都是爱染、贪执,多数是堕入恶趣的,少数也只是在人天里面求点福报等等,再没别的。或者,如果持“找感觉主义”,整天寻求感觉,一直处在飘忽不定,没有皈依的状态里。这时候心无法落在理智之道中,无法住在为道的誓愿中,连一分道的内涵也没有。这种人一点操守也没有,连人伦之道都守不住,根本没规则。

或者自我意识过于强盛,处处以我为主,那善就根本无法开发。他处处都要显耀自己,要得到一个位置、地位等,否则绝对不干,或者马上起烦恼,跟无我、谦卑、利他等等完全相违,也就无法转入法道当中。或者凭着自我设想,想怎样就怎样。我有一个思路、一个创意、一个想法,为了突出它要怎么样等等。这样的话,时时处在虚妄分别识的运作当中,根本认识不到真理大道。他无法遵守法则,无法继承传统,一直在小分别心的运作当中,这就很难入道。或者知识化的倾向很重,一直在分别心的伎俩,以及口头谈说上驰骋,并以此为荣。这就没办法顺着古圣先贤的轨道,在自心上一点一点地效仿。这方方面面的机制使得三门一直飘在外面,做一些无意义或者违背法的行为,入了非法运作的轨道,这就叫做业颠倒,导致当代人很难真正进入法的修持当中。

一个为法的人要有皈依、有志愿,要以法为操守、为原则,任何处都是依法的,这才可能顺着菩提道一级一级的台阶往上走,才能够升华。人不能随顺自己的意识,就像《四十二章经》所说:“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因为凡夫是从清净法界里沦落下来的,他最大的行为驱动力是无明,又分成业果愚和真实义愚,这是非常危险的。不经过法道的纠正,人就没办法升华、回归、转凡成圣。

现在学习大圆满龙钦心髓,从前行到正行极其完备、能够迅速回归法界的妙道,如果陷在业颠倒中不能回转的话,那实在是很可惜。也就是内在还是顺着颠倒的机制走,成了非常大的障碍。因此尊者教导我们,即使现在没有生起,后面也很容易生起。

我们是凡夫,尤其当今时代的人,在世间几十年熏习邪观念,养成了很多错乱冲动,动不动就会发作。他处处表现出现代意志,表现出非常强的自私、随意、任性,或者按照自己设想的一套去认定、去做,而且没有法的机制切入人心,这时就会发生业行的颠倒。很多人在修行过程中出问题,就是因为他的人生机车里装了很多邪机制。虽然暂时在法的道路上运行,但没走多久就抛锚了,或者翻车、坠崖,跑到歧途里等等,因为内在的邪机制没有被摧破,所以常常容易发作。而且,他的叛逆性、随意性非常强,这些都是过去熏在识田里的习性、错乱性所造成的影响,这些就叫做人身上的业行颠倒机制,这是对于当代业颠倒的诠释。

这里要把握因位细分的状态。业颠倒就因位而言,是行为机制的颠倒、行为习性的颠倒;就观念的熏习而言,往往会造成机制的颠倒;就串习力而言,就造成了习性的颠倒。这些埋藏在我们心里,有无量无数那么多。如果它出现的时候没有防范住,那就入了业颠倒的道。由于颠倒与法道相反,所以这些状态全部落入无暇。而且,一念间没防犯住就会被卷进去,几小时、几天、几月甚至几年,都处在无暇状态中。无暇状态就是修法是零,而非法上面是百分之百。所以从细分上观察,时时都要努力做到自己的身心跟法道不相违,这样才真正安住在法道里,属于有暇状态。

如果细分上不注意把握,就很容易随过去的习性、机制的冲动而转。由于不具备忆念、正知的检查力,又没有很深刻的胜解信左右自己的心,那就时时都会随着业力的犯起、习性的冲动,而卷入非法的道里,这就叫做“业行颠倒”。由于因位上有机制和习性的颠倒,果位上马上就会出来,之后就被带走了。这样的话,时时都可能处在无暇状态。

这里一定要懂得祖师说的两个理由:一、凡是三门跟法相违的作为,全部叫做业行颠倒;二、自己心里的习性是很重的,所以时时都可能出现,即使前面没出现,后面也容易出现。为了使自己不落入无暇状态,应当时时警惕、策励,不让自己的身心跟法相违,这叫做暇满上的细分控制。一定要这样做,才可能争取到圆满的修法人身。否则,大把大把的时间全部浪费在非法状态里,都是往恶趣和生死的方向走。

下面要从业行颠倒的抉择,回到“意乐殊胜圆满”这个题目上,而且要比较具足圆满意乐和不具足之间的悬殊差异。譬如一个学生对物理有意乐,这个意乐驱使着他在物理方面不断学习、钻研、实验等等,使得他在物理领域里发起无数行为,这样他就有这方面的无数因缘,决定他将成为一名献身物理的人。意乐的门一打开,行为就发出来了。而另一个学生对物理学没有意乐,那他根本就不入门,他行为的重点就不在物理学的学习、研究、实验等上面。但他从小喜欢经商,以这个意乐驱使,他将来就会在商场上奔波一世。像这样,意乐决定了行为,它是先导。

放在修作佛法上看,善意乐最重要,因此晋美朗巴祖师说“于善胜解”,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崇尚善,以善为第一。有了这样的心以后就要知道,五乘正法都建立在善上,以善为所依,只不过配合不同的见地行持善。有了善以后,心就一直缘着善去了。一切法的心要就是善,这样他会昼夜在善上面努力。他会从人天善发展到小乘善、大乘善、离相善等等,逐步回到自心的本善。可见,对于善有意乐,才能入到正法的修行里面。如果人心不善,那连一点法的行为也不会出现。

譬如儒道,如果对于孝悌忠信等有崇尚的心,那他一生一世都会在儒道上实践,他会做成一个正人君子、一个世间圣贤。就佛道来说,一定要对三士道有一种崇仰、坚信、胜解的心,才会驱使他献身于正道。譬如有下士的意乐,一心修持来世义利,遇到什么都想着尽量多行善,来培植往后人天身的根基,这样逐渐得到善趣的果。或者他要成就出世间果位,一心修持出世间善,也就是他以无我为根本,时时不要有我,之后去掉私我的贪著,一心修持戒定慧,趣向截断轮回之流的寂静界。这就是声闻缘觉的善,也是共中士道的善,以此会引向解脱,日日夜夜发起解脱道上的行为。再者,大乘菩提心的善,它是万善之王,也就是他发起了极广大的善心,为了利乐一切父母有情,断掉他们身上所有三界六道里的苦果和习气,安置在不住两边的正等觉果位,是如此大的善心。他崇尚菩萨道,崇尚大的善心,这种胜解会引着他在大乘道上发展。之后入于金刚乘或者禅宗的道,就要相信自己心的本性本来是佛,一切善本来具足,不加任何分别识的染著,完全是顺乎本性的善,这样就回归自性了。

像这样,具足很殊胜的对于善的意乐,之后就会一心献身法道,这就使得人身成了百分之百的具法人身。以这种强大意乐的导向力,使得他的心分分秒秒都在法行上走。他真正成了一名“士”,成了一名为道献身的人,以道为第一,就会有噶当四依中的“心依于法”,成了一名法道上的行者,这都是由意乐的驱使而出现的。而不具足善意乐的人,他的心不崇尚善、不趣向善,对于善没有欣求的力量,这样就全部落在善外面去了。心一旦行持邪行,就与法道背道而驰,这样一生一世都在邪法里转,非常可怜,一点实义也没有。要像这样了解。如今我们内在对于善有一种胜解或者崇仰、崇尚的心,这就是具足意乐的圆满。

思考题:

1、从最低化、起点化上比较,根缺与根具在修法上有什么差别?

2、业颠倒中:

(1)尊者讲的业颠倒指哪些情况?为何障碍入法道?

(2)当今时代业颠倒的情况有哪些?为何障碍入法道?

(3)反省自身是否有行为机制和行为习性的颠倒,如果有,是从小熏习什么颠倒意乐造成的?它是怎么障碍自己入法道的?

(4)在细分上观察,什么是有暇,什么是无暇。

(5)我们为什么容易落入无暇?应如何防护?

(6)从正反面观察,为什么在修行佛法上善意乐最重要?

06

(5)正信圆满

于正信处佛的正法不信的话,其余世间的诸大力天龙等,以及外道的教等,无论做到了信多少,然而不能从轮回和恶趣的苦中救护故,于佛的正法——教和证的体性者,获得因相知的信心者,是无谬的正法之器故,是五自圆满中的主要。

心要提示:

1、此金刚句具无量义,须层层讲述层层领会,力求得到很深的定解。

2、处字关键,须抉择信处和非信处的差别。

3、反面应推到极至,认定对非信处无论做到了信多少都无救护力用。救护又须从轮回和恶趣两处观察,等字要展开作全面观察,尤其要结合当代情况思维。外道的教,要认清是指佛教以外的一切世间知识、学说、理论以及种种修道门派。

4、从正面须观察清楚,对于教证二正法获得胜解信,在将心推入法道上的作用力,须明确教法和证法的关系,对其生胜解信与修持法道的关系,而且要在各乘法上作观察。

5、由正反面的理由,对于正信圆满是五自圆满中的主要生起定解。对主要和次要的涵义,还要由正反两面思维引发定解。

6、认识信处和无信处在修法因缘上的绝大差别。

祖师的金刚句不可思议,具有天然的理路,从正反两方面证成,正信是五自圆满中的主要。

佛是导师,佛法是道路,佛以一切智眼见到了实现现前和究竟安乐的一切路径,所以佛的教法是按照自证境显示出的指示图标,这就是唯一的道路,因为在法界中只有佛彻见了真理。反面来说,如果对于最根本信心的依处——佛一切智所流现的正法不相信,而依止其他世间大力天龙等作为导师、外道的教法作为道路等,由于外道师没有彻见现前究竟实现安乐的途径,因此他的教法是不究竟的。顺着他的教法无论信多少,由此去起行,也无法从恶趣苦和轮回苦中得到救护。以这个缘故,假使没有信心这一点,那么以法道而获取安乐就成了泡影。

正面来看,佛的正法以教证为体性。佛是一切智人,他彻见了真理,为了引导众生的缘故流现出教法,指示众生实现暂时究竟安乐的路途。而所谓的证,就是顺着佛教法的指示,在自身上实行,由此证得现前究竟的一切功德,实现离苦得乐的愿望。对此教证为体性的正法,假使获得了由正理而断定的信心,那就成了无谬的正法之器。

这又要知道,教和证以及信和行之间的关系。信是对于一代教法以及实证体系理路上的信心。也就是这是至理、天理、自然之理、缘起之理,它是亘古亘今永不改变的法则,前佛如是说、现佛如是说、来佛如是说,因此它叫做真如、真实性,它是不会变的。一旦获得了由正理确认的信心就不会转移了,一定成为心中永不可改的信念。按照这样的正道去实行是不会错的,这叫无谬的正法之器。也就是,基于这种信心而起行,又是在一切智人佛陀的指点下行进的,一点都不会错谬,以此他就得到了一切道的根源,叫做对于圣法的胜解信。

它就是成为五圆满中的主要。取得了这个信心,或者生起了它,往后按照一代圣教小大密三乘体系圆融的佛道去行进,必然在自身上逐渐离过证德,实现现前和究竟的利乐。特别就大圆满道而言,那就是按照外前行、内前行、正行一路地升进,由于自身上有了殊胜的信心,就可以实现人身的大义。就彻证大圆满心性之前这一切道的支分上面,都能逐步地引发功德,逐渐接近趣证本性。也就是各方面的因缘,积资净障,内在的出离心、菩提心、无二慧等的善根都会引发出来,“信为道源功德母”故。之后,必然在因缘合聚时彻证本性,显发自身的一切力用,此后以悲力救度一切有情。因此它成为最关键的因素。

“正信处”扣在“信处”两个字上,这唯一是佛的正法,此外都是非正信处。包括有很大力量的天龙、外道教主、世间专家等等,以及外道的教法,包括各种宗教、科学、哲学等的世间学说、思想,这些都叫做“非正信处”。由于这些权威、教主等不是现见缘起之道的怙主,所宣说的教法没有揭示缘起之道或者救护之道,对于这些无论信多少,由于非救护之因的缘故,不能够从恶趣和轮回的苦中得救护,这可以一语印定。

要知道,恶趣苦由业果愚造成,轮回苦由真实义愚造成。只有佛陀彻见因果法则,揭示了由业果愚出现各种非福业而堕入恶趣,并且开示了能破业果愚的因果正法。在一切智眼的如实照见下,见到众生如是造恶因而堕落,如是行善因而超生。必须由佛来宣说因果正教,才能发起对业果的胜解信,从而开启一切白法之道,顺着这个道修持,才能从恶趣苦中得救度。

而且,一切智眼的佛陀彻见到由无我执我而发生各种惑业,由此落入轮回,发生无数的三苦、八苦、六道诸苦等等。由于佛现见到了轮回和涅槃两重因果,才能够开示四圣谛的正教,由此才能知苦、断集、修道、证灭。根源上破掉了无我真实义愚,知道蕴身上没有我,没有可执著处,由此才能断掉由执著我而起的贪嗔等烦恼。也就是,既然没有我,哪里有合我的意就起贪,不合我的意就起嗔等等,这样才能断掉集,从轮回苦中脱离出来。

大力的天龙等,以及世间的学术权威、宗教教主、外道教门的教主等等,没有彻见到粗分和细分的两大缘起法则,也就是善恶因果法则和四谛法则。由于自身有愚昧的缘故,不可能宣说如何从恶趣苦中脱离以及从生死苦中脱离的妙道。由于非救护之道、非正信处的缘故,无论你做到了信多少,也没办法从两种苦中得救护。换言之,就像沙子不是饭的因,无论蒸多少沙子也不能成饭;牛角里没有奶,无论费多少劲去挤都不可能出奶,非正因的缘故。同样,离开了信处的佛法,在非信处外道导师和教法上面,无论做到信多少,都绝对不可能从恶趣和轮回苦中得到救护,没有丝毫可能性。无论你在世间修多少道门,行持多少苦行,学习多少知识,搞多少科研,做多少形体操,美化、装饰、娱乐等等,全部非救度因。这就知道,最关键处是对于正信处佛的正法起信。

有人说:世间不是还有一些品行蛮好的人吗?他们还是兢兢业业地做着科研或者发明创造,造福人类,或者制造娱乐,丰富人们的生活,以及提供医疗,让人们脱离痛苦等等。

要知道,这些不是救护的因。暂时福业维持的时候,能保持人的身份,但他不可能从恶趣中解脱。要想从恶趣中解脱,一定要对业果发生深忍信。只有彻见因果律的佛陀才宣说了正教,也只有在佛教法的极广大背景下,清清楚楚地显示出各种因果事例,人们才能获得胜解信,才能获得善道上的信念,从而转入白法。没有佛法的真理之教,业果愚就破不了,即使现前是人,但也保不住多久,即使下一世不失人身,再下一世也可能失掉人身。因为他心里没有断定的信念,不能发生深忍信的缘故。

譬如文昌帝君,他虽然行持儒道,但还是保不住人身,几世之后遇到很强的境时,还是没办法自主,造下恶业,堕为龙身受苦,后来遇到佛才真正得到超生。所以,就像龙树菩萨所说:“有见生善趣,无见堕恶趣”。善趣的获得必须得到对业果的深忍信,而业果是最奥秘的事,只有通过佛的圣教,对于佛语起了深忍信才能获得。因此,离开世尊的圣教,没有从恶趣苦中得救护的可能。

再者,从轮回苦中得救护,那是更深细的事了。只有佛出现于世,宣说四谛真理之教,人们才恍然大悟,知道轮回是怎么造成的。如果佛没有宣说四谛,再多的世间学问、思想、创举、研究、修炼等等都非解脱因的缘故,无论做到了信多少,依照这个信努力了多少,修持了多少,都毫无作用。佛宣说四谛圣教之前,在任何情况下,众生都不可能凭自己得解脱。

这才知道,“信处”就是信佛的圣教,“非信处”就是此外一切世间宗教、学术、思想、规则等等,都不起作用。这样才从反面突出“信处”的重要性。而且要知道,“处”就是真理之处、证道之处、脱苦之道,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希望,从究竟来说毫无实义。所以,圣教是一切白法的根本、一切利乐的源泉、一切离苦之道的根源,应当对此生起铁定的信心、一种无法夺转的信念,之后一心皈依佛的圣教,日日夜夜依法来行持,这才会有噶当四依中的第一个——心依于法,因为除此之外再没有能得安乐的路了。

从正面来看,就是要对于佛的正法——教证为体性者得到因相知的信心。佛的正法就是在指示如何脱离恶趣,得到增上生利乐的道,以及如何脱离轮回,得到决定胜解脱的道。以现见真理而无谬指示的言诠就叫做“教法”,譬如指出一条通向安乐的轨道。而所谓的“证”,就是随顺这样的正道,在自己心上修持作证,由于它是无谬之道的缘故,符合安乐缘起的缘故,所以会一一证得增上生和决定胜的利乐,绝对没有错谬。

“获得因相知的信心”,“因相”包括教量、比量、现量。由因相知获得了了解就产生了胜解信,这是没办法夺走的。由于有这样的胜解信,他就成了无谬的正法之器。也就是以这个信心为根源,看到安乐之路怎么走,之后以胜解的力发出了欲,就按照这样来修持,那这样的人就是证法的好材料,是真正的修法之器。按这样的信去修,修一分得一分利益,修两分得两分利益,修十分得十分利益。能一路信下去,一路的安乐之道都会开启,一路的修法利益都会成办,一切人身上的大义都会实现。因此,它是实现修法的暇满人身自圆满中的最主要条件。

最后要抓住“主”字,是针对“次”而说的。譬如主帅和部属、主脑和辅助、主件和配件、主要条件和次要条件等等,要这样理解。譬如人以头为最重要,头能驾驭手脚等的支体、心肺肝等的内脏,使得它们按照头脑的指定正常运行。或者首脑能摄持眷属、环境、因缘等等,使得它们按照既定的方向去发展。首脑一旦坏掉,即使有其他条件,也没办法正常运行,没办法按照首脑认定的路径、设立的方向统率而行,次要的东西就散开来了,没办法驾驭摄持。

又好比商队的首领、向导。商人们要到很远的异地他乡,穿过森林、沙漠、大海等等,只有向导才知道这条路怎么走,哪里是正路,哪里是歧路,在路上怎么运行等等。一切由他来指挥,其他配属条件都是跟随他而运行的。如果首领死了,整个商队都没办法行进,或者走到歧路上去了。又像一个家庭的家长,他是一家之主,死了个把孩子,家庭不会坏,但如果主人死了,这个家就无法运作了。又像军队的统率。打仗的时候要有统率指挥,两翼、后援、前锋,全部由他来指挥调度。如果主率晕倒或者死了,那整个军队就瓦解了。

像这样,对如来正法的胜解信,是五自圆满中的首要。其他人的身依、健全的根功能、所处的正法环境,以及想学好的意乐,都是由对佛陀圣教所指示正道的胜解信所统率,而全部往法道上走。

也就是,相信一定要按照诸佛所指示的最好航道来走,这个信心就指挥着人身的舟船,日日夜夜在法道上行进。所谓具足根功能,就像航船上各种机械等的装置功能非常好。这也是由首领般的信心指挥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让它们处处缘正法,缘诸佛所指示的实现现前究竟利乐的正道不断地闻思修。这个胜解信——明见道路、特别相信的信心,会让人身宝上各种健全的根在法上发挥作用,不在其他方面发挥作用。譬如对因果有胜解信,它就指挥着眼睛看《因果经》,耳朵去听闻因果教法,心里去缘想世尊给我指示的因果道路是怎样的,之后发动身口意在这上修。这些都是由于对因果取得了因相知的胜解信而产生的。再者,环境和意乐方面,也是由它来摄取这些好的条件,给自己创造好的环境因缘,它会主动调整意乐,一直推向这个方面。这都是由于胜解信有统率般的功能而决定的。

再者,决定胜这一块的法就是解脱道,对诸佛宣说的解脱之道——四谛圣教,有一种因相知的信心,从教量、比量、现量各方面去观察得到了确信以后,就愿意投身于解脱道。这个胜解信会指挥着人身舟船,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修持解脱正道。它指挥根功能全部往这上使用,眼睛看,耳朵听,心里抉择、思维、缘念等等,修这样的法。环境方面,也是以它的指挥力量在不断地摄取。同样意乐上,也是以它而不断往求解脱的意乐上推进。这些方面组合起来,就成了一个修出世法的人身,日日夜夜在解脱道上摄取大义。假使这个信心死掉了,那完了,虽然有其他条件,但都是分散的,没办法摄持在解脱道上行进。

就像这样,无论是实现增上生善趣之利乐,还是决定胜解脱之利乐,全部要靠因相知的信心,一种通过现量、比量、教量得到确认、不可夺走的信心。它作为里面的首要、统率、向导、引领者、指挥者,它把自身的内外一切圆满条件,全部摄持在这上面用。有了它才成了无谬的正法之器,日日夜夜在无谬的道上行进。所以,它就是珍宝人身自圆满中的首要、首领、最关键因素。

配在大圆满前行、正行的道上,也是由于对九乘正道发展出了信心,对如来宣说的小大密一贯体系的法,每一个要点,道的主体、支分,样样都有以现量、比量、教量来出现的确认的信心,它就决定了自身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在大圆满前行和正行的道上坚定不移地行持。它摄集一切内外条件,全部投入在这上面。这样人身就成了在大圆满前行正行的航海线上不断行进的殊胜航船;使得根功能全部在这上面使用;一切环境上的顺缘全部由它来摄取、指挥;之后意乐上逐步地推进。

譬如大圆满前行里的外前行,怎样退掉现世心,发展求解脱的心、修道的道心,都是由它一个一个认定以后发展出来的。它使得人身一点点都不在现世法、来世法这些无意义的法上运用,不在颠倒的道上走。而且,使得六根全部摄持在这里,一味地在正法上投入。再者,一味地摄取环境里有意义的正法因素,远离各种边鄙地或者非法区域。而且阻掉各种邪的意乐,发展出正的意乐。像这样,它使得人身真正运用在法上面,出现真正高效修法的人身。它是摄取大义的极大资源,是内在的一种摄受力、指挥力、掌控力,所以像首脑一样重要。

外前行如此,内前行更是这样。之后它会发展皈依,会引领自己的意乐往皈依上走,外皈依、内皈依、密皈依、极密皈依,一路进去,之后按照皈依的承诺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或者发大乘菩提心,愿行上怎么指挥,人身的舟船以及根功能、环境、意乐等,全部配属在这上面运用。之后积资净障,修上师相应等等,全部是由它来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因相知的信心,这种信心作为道的根源,称为“道源功德母”,它是先导、万善之首,是大圆满前行、正行一切主体、支分正道上驱进的根本性因素。要这样了解到它是五自圆满中的首要。

这里要先说明一下,很多人还搞不清,是在讲法轨还是讲口授?怎么讲口授又出来法轨呢?实际上,口授是对于法轨的讲解。当年嘉维尼固祖师得到晋美朗巴祖师的咐嘱后,开始弘扬法轨等的龙钦宁体法类,其中共同外前行的引导叫做“法轨”,不共内前行的引导叫做“正念”等等,所谓的讲过无数次,就是指这些。

这部书的体裁是,前面列出法轨等,口授是对于法轨等的讲授。那么讲的时候当然先要念一下法轨,然后对它逐步地讲下去。所以一开始出场的就是法轨等,后面还会加一些别的内容,比如无常里,法轨有它的内容,还有一些是从《功德藏》里出来的等等。总之,他是在讲晋美朗巴祖师的法要。前面是师父的法,或者说根据,是按照这个来讲的。在整理或讲解时,个把字词稍有变动,或者加一点教证等,但要知道它的纲领在哪里。所以,一开始出来的标题叫“法轨”,第二个标题叫“普贤上师引导”,后者是普贤上师引导我们认识法轨里非常重要的问题,或者点到它的要害、修行的关键等等,这些都是必须了解的。这样就能把握住法轨的要点,以及接在心上修行。

晋美朗巴祖师是开派宗师,法轨是他自身流出来的意伏藏,他是龙钦宁体法门的根本。嘉维尼固尊者是他法门的弘扬者,他在解释晋美朗巴祖师龙钦宁体前行的法要。这就知道,本书属于讲解,就像我们做讲记时先拿出原文,再对原文作解释,而所解释的就是原文,不是别的。根本的法轨出了以后,在藏文里就出现“此复”,意思是,上面的法轨里,也是有这样需要了解、把握的关键地方,我来给你讲。这一系列下来,就叫做“普贤上师的引导”,或者口传的讲授。要这样了解两者的关系。

戊二、五他圆满

法轨

如颂云:“佛降说正法,教住随教转,为他心悲愍。”若不生在佛出世的明劫,尚且无有法的名字,而今值遇佛出世的时劫,故导师殊胜圆满。佛虽出世,若不说法仍无利益,而今佛已次第三转法轮,故圣教法圆满。佛虽说法,若法隐没则无利益,而今圣教住世期尚未满故,时节圆满。虽然圣教住世,若不趣入仍无利益,而今已入圣教之门,故自缘圆满。虽已趣入,若未得助缘善知识摄持,则不知法的真实性,故得彼摄持即是增上大悲圆满。此五者须观待他缘而具有,故称为“五他圆满”。

心要提示:

以“他圆满差别”为线索而打通理路:

1、在“他”上应知,自他因缘和合才出现修法的因缘,他是不可缺的。这又从正反两方面了解,具有他圆满能成办修法,无他圆满不能成办修法。

2、了解“圆满”的涵义,须从正反面推究,在缘起上有这一项会发生什么结果,没有这一项会发生什么结果,从而认定他是圆满的。

3、“差别”上要知道,圆满要有各分因素,每一分特定的圆满相是什么,特定的理由是什么。

这样就把握住了整个理路的大纲。

就因缘观察,必须自方他方双方因缘聚合才能成办法行,光靠自方不行,仅有他方也不行,所以在自圆满之外,还要抉择他圆满。他方是导师、法教、大悲等的启发力量、摄持力量、增上力量等,这些跟自身的佛性配合,才能出现一个个法行,单有自身条件也无法成办法行,这就看出在自圆满之外还需他圆满。

其次要了解“圆满”的涵义。要成办法行非常不容易,尤其从一个初学者逐步转心趣入圣道,由外到内到密一层层转入,要具有无量无数的因缘,必须依这么多因缘才能成办,这就叫“圆满”。倘若因缘不具备、有所缺少,法行就无法开展,或者只能开展一部分,或者有所缺失。

要很理智地看到,万法都是缘起的事相,法行也不例外,必须因缘合到了才能出现,因缘不合就一点也不能成办。就好比生火,必须火绒、火燧、火石等因缘和合才出火,缺少一个都不行。要像这样了解,成办法行的因缘有哪些,全部具足就叫“圆满”,是修法的根器;反之有所缺乏就不圆满,果就出不来。

这些都是教导我们要理智地审视当前的因缘,以及自身上应当如何调整心态。具有的应如何修欢喜和珍惜,不具备的要马上积聚它的因缘,应当有一种忧患意识、一种害怕的心等等。如理的心转起来后,才能摄持自心归向法道。没有这番理智地观察,心就像任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是胡作非为,肆意浪费时间,或者跑到非法道里,这些都是不理智的表现。需要透过思维来观察调整。

接着要知道,“差别”表示缘起分上有各方面的因素,总括为五类,就是导师的圆满、法教的圆满、时节的圆满、自缘的圆满和增上大悲的圆满,这就是各层面的他圆满因素。圆满的相如何呢?要通过正反的对比来显示,没有这个条件,出现什么极端缺陷的相;有这个条件,出现什么极度圆满的相。两者一对比,才知道缘起上缺乏这个就没办法开展,具有这个就能一路顺利地开展。在现世的缘起上要理智地观察,认定修法要有哪些方面的圆满。

就像这样,首先了解法轨大纲的内涵,之后进入普贤上师的引导。细分地了解它的关键,再结合到当代人身上,自身怎么来纠正观念,调整心态,以及抉择好自己未来生命的方向。

他圆满要抓住法教,就是他方提供的极圆满修法顺缘,同时要从反面透出圆满的内涵。圆满是针对缺陷来说的,而缺陷是一无所有非常惨,圆满是方方面面都具足。这才知道自身得到的他方的圆满因缘极其难得,一定要珍惜。

这里顺着祖师的理路,能够一个一个地认识到情形确实如此。如果没生在佛出世的明劫,连法的一个字都听不到,但现在已经遇到了贤劫第四佛释迦牟尼佛,特别为我们浊世众生,以大悲愿力示现在人间,这就是导师殊胜的圆满。

一正一反去对比:我们是千佛都无法管的恶性众生,尤其到了人寿百岁时,要感得佛出世非常困难,除非有特别的大悲愿力。而释迦牟尼佛因地发的是白莲花愿,就悲的层面来说的确无与伦比,所以要珍惜。如果不遇释迦佛出世,我们绝对没有救,都是被他方佛所遗弃的。不是他方佛没悲心,而是在因缘点上非常困难。而我们今天遇到了大悲世尊出世,他是圆满正等觉应现在世间。

为什么叫“导师殊胜圆满”呢?“导”是以先觉觉后觉。他自身现见了从凡夫到成就一切种智之间的所有路途、正确的方法,以及能观机逗教,特别应娑婆浊世众生的根性,来引导至无上菩提,这就叫大导师的殊胜圆满。假使没有佛出世,的确连法的名字都没有,怎么去依教修学?又怎么从充满业障、烦恼,各种邪性心态、颠倒的取著之心等当中出来?那是没办法的。有了导师殊胜圆满,就意味着他方圆满的修法助缘会具足无量无数那么多,这一切都来源于根源——无上导师释迦牟尼佛。

接着要知道,佛虽出世,假使像缘觉那样不说法的话,对我们也没有利益。因为我们需要依靠语言,第六识缘着语言抉择、取认前进的方向,之后见解、意乐调顺了,才开始往法道上走。这就需要佛传授各种能除苦的妙道,顺着它修行才有利益。

现在看来,佛不仅出世,而且转了最完备的三次第法轮。也就是相、空、性一路升进,引导我们从枝末的显相开始,知道它是怎么由因缘而生,在根身器界的境域中,怎么选择能让自己心识安稳、往上走的道路或处境,之后在这上面能够升华。然后要知道,从心识怎么出现流转和还灭两重缘起,怎么息止轮回之流,从生死中脱出去。像这样,佛首先要开示相或显现上的缘起道理,让我们明确自心如何起惑造业,如何从中出去。这里面有粗有细,在世间善道上要知道怎么修好心,以善心感得善趣,以断恶遮止恶趣,这样就保住了人天身。在这个基础上要截断生死之流,就要发现是由我执起惑造业,感得轮回的相续。而截断了我执,不再起惑造业,也就没有一个所谓“我”的六道之身,这样就能得到寂灭涅槃。

但这还不够,只是暂时的化城,必须消掉一切人我执、法我执,才能从妄执中还归,息掉一切妄心。所以佛接着要说空,指明凡是心所缘、所说的一切全是空性。了解了从色到一切智之间的所有相全是空的,心就知道没有可以取著的戏论,或者落在边上的法。像这样,佛宣说了几十年的般若法。

当众生知道实相本身离一切边际相,没有分别识所现的任何相时,才知道原来只是个梦,我们落在迷梦中,这时才会进一步去了解真实的我是什么。既然一切都是假的,是从错觉中出来的,那真实的自己是什么?这时佛要说性,宣说究竟实相,也就是自性是佛,一语点中众生本具如来智慧德相,跟释迦、弥陀一模一样,这时生命才真正还归了。

《法华经》上讲,佛当时不想说,众生都在愚迷、暗钝、痴狂中,怎么会了解这么深的事呢?这跟他的错觉截然相反。说这个法意味着要打破他的一切,善根浅的众生无法接受,反而会谤法落入恶趣。然而,之后还是由梵天、帝释劝请,佛想到诸佛都说三乘接引众生,为令众生开示悟入佛的知见,也就是本来实相,世尊四十九年不辞劳苦,循循善诱、孜孜不倦地引领众生,从非常愚痴的状态逐步还归法界、认识本来,回到本来的清净法界。

这一切教法叫做“最胜净法界等流”。三地菩萨了解这一点后,越过火海都要去听闻圣教法,它能使自身还归法界,它是最殊胜的等流。除了世尊佛来宣说,没有别人能说,除了这个最殊胜的助缘以外,没有更好的助缘。因此,这里说到法圣教圆满,不光佛自身有内证智,彻证了法界,还要有一大方便藏的圣教。它是引领众生到达一切种智的最完备法藏,包括小大密的一贯体系。它有权有实,权方面,指它善巧地引众生的心一分一分地出来;实是指,它会直接说明实相,这叫做“圣教圆满”。不但有佛圆满的证量,它代表导师圆满,为了利益众生还要宣说圣教,所以第二个圆满指圣教,引导众生还归法界的路线图谱,指导我们往里走的教法,这也极其重要。

只有教法住世,我们才能像盲者依止向导,渡海依止船筏那样,走这条菩提路。假使佛说了法但圣教已隐没,那就入了法灭后的黑暗之时。虽然世上出现过伟大的释迦牟尼佛,宣说了最完备的三乘法藏,然而法在世间灭掉,一个字也看不到,只是遗憾地说着过去的辉煌,对自身来说没有利益。因为因缘没有了,想寻也寻不到,此方刹土成了空刹,叫做“空虚世界”,一点法也找不到,那时多么无可奈何!群生只能顺着迷妄业流,不断地增长生死,多么可怕!而如今释迦一代圣教住世期还没结束,我们处在末法时期,遇到了小大密的完备法藏,自己想想就知道这个时期是很圆满的。

相比而言,如果处在法隐没的黑暗之世,虽然前佛出现过教法,但也一点利益没有。譬如在末法万年以后,世上什么经都没有了,一个字也没有了。我们知道,最后只有阿弥陀佛的法门能救度众生,它很简单,只要能念就可以出去。当《无量寿经》也灭尽,阿弥陀佛的法门都隐没时,那整个世界就一点佛法都没有了。

想一想,万年以后的人类多么可怜。佛法僧没了,法教一个字也没有了,那这世上谁还知道出离?谁知道寻求解脱?所谓圣道三要一个也没有,任何解脱和成佛的种子都不可能播下。谁知道自己的根身器界全是假的?谁知道轮回是落入一苦接一苦的漩涡里?谁知道往后无限世的命运?谁知道贯穿一切现相的缘起律或者因果法则?没有人知道。谁能开示?连解脱道的标志也没有,看不到披法服的僧相,看不到三世佛的幢相。

就像这样,佛像也看不到,众生不知道世上有佛,不知道什么是法道。这都是极其深奥的事,佛未出世,或者法教不住世,众生的确处在漫无止期的黑暗里。相对佛前佛后的人类众生而言,我们实在太幸运、太圆满了,一定要倍加珍惜。

再者,虽然圣教住世,假使不入也没有利益,必须自己入圣教的门。以我入的缘故,要发现自方入的因缘圆满。如今教法还圆满地住世,但很多人都是无缘者,他们不进佛门,一世人身很快过了,很多都沦落到恶趣里去了,针对他们而言有等于无。最多在电视里听到还有个佛教,和尚是很奇怪的人,不成家、不工作,整天青灯伴古佛,敲着木鱼不知道念些什么,认为很奇怪。这些人的确是无暇者,他不入佛门的缘故,圣教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关系。或者有些人能种一点点善根,偶尔听到一句阿弥陀佛等等,这要到很远以后,善根才能成熟而遇到圣教,入到佛法里。可见因缘多么难得,没遇到的话,不知相差多少万亿劫,就像这样,人和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我们现在遇到了导师出世,宣说教法,教法住世,而且非常幸运,自己竟然入到圣教门中。对于入圣教门,后面有严格的鉴定,就出世法来说,自身有出离心才进入圣教的门,有菩提心才进入大乘佛道的门等等。这表示你的心进入那个领域里了,这就叫做“自缘圆满”。

自己虽然有很好的道心愿意进去,但不遇明师指点还是不得利益。“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没有明眼善知识指点,单凭自学摸索是没办法成就的,连在最基本的法义上都得不到要点。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反被聪明误,他以为自己研究可以搞通,实际是不可能的。所以第五个条件是有善知识摄受,常常摄持、引领着你,给你指示迷津,点明要害,指出关键处,指明你身上的缺失以及如何纠正等等,好多事情都需要善知识的帮助、摄持。善知识好像母亲,自己就像小孩,小孩离开母亲是没办法存活的,他会迷失道路,必须一直由母亲抓住、带着,这叫“摄持”,以后就能逐渐成长,否则力量不足。

佛法从古至今没有自学成材的历史,根本问题在于依止,依止法是佛道的大根源,依止法不成功,一切佛法都免谈。所以,佛法重师承、重传承,不像搞科技、搞创新,我要超过!它不是超过,而是一代一代人的心法,上一代得到以后传给下一代,让下一代也得到。不是驰骋骄慢、我相,老子第一,这样没规没矩,最终就成了善星比丘第二了。

就像这样,如果没有善知识摄持,我们对于诸法的真实性是不可能了解的。比如为什么世俗是缘起,一切相全是假的?为什么胜义是离戏或者自性光明?等等,没有善知识的开示、指点,你是没有办法了解真实性的,下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我,你都不会了解。所以不要发狂,认为我懂了,没有善知识开示,你懂哪一句啊?而且绝对不能辜恩负恩,应该想到由善知识开示自己才懂的,不能自己懂了,就觉得我比善知识高,那就没良心了。

像这样,一定要善知识摄持,他拖着你往上,这是增上的缘、增上的力量。就好比爬山,要依靠一个经验老道,遇到什么知道怎么处理的人,他可以拉你上高峰,一直在旁边提携,这叫“增上”。没有他提携的话,不说爬上去,你一看到就胆怯:我怎么能爬上去?然而现在旁边有一只手拉你上去,这就叫“增上”。“大悲”是说,他是发好心来帮你,不是想祸害你、找你麻烦,这叫做“增上大悲的圆满”。

这五方面要观待他方因缘才具有,所以叫五种他圆满,是相对于五种自圆满而言的。自圆满是自身方面要具足的,身依、根功能等等,而他圆满是在他缘上具足的。如果释迦牟尼佛没发五百悲愿,以及无数劫来积资的话,哪里有导师佛出世?所以,第一个要念大根源释迦牟尼佛的恩德,他是我们此世学习佛法的最大根源,最不可忘记,时时都要顶戴、供养,没有他的话,学法的一切因缘都没有。要想到,他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助缘力量,后面一连串因缘都是从这个根源来的。

之后我们要顶戴他所宣说的法藏,对于小大密的一切教法,字字句句都要恭敬顶戴,视若至宝,不能有一点诽谤、藐视、排斥。要想到这是释迦佛说的,哪个字不好啊。如果你说佛的法藏里有好有坏、有应理不应理,那就成了大谤法罪。因为是在污蔑释迦佛,比污蔑谁都严重。像这样,我们要全心顶戴佛的正法。之后要知道,现在法还没灭,要在自身上持法,好好珍惜这份因缘,把一分一分的法持在心里。再者,自己要主动趣入佛门,以如理的意乐和行为依止善知识。这样我们在他方方面就具有很好的顺缘,这是学法最圆满的助缘,叫做“他圆满”。如果具足,应该倍加欢喜和珍惜。

思考题

1、正信圆满中:

(1)什么是“处”?信处和非信处有何差别?

(2)众生如何能从恶趣苦和轮回苦中得以救度?为什么对佛的教法生信能得救度,对佛教外的一切法起再大的信心也不能得救度?

(3)教法和证法的关系是什么?什么是“因相知的信心”?为什么对教证二法获得因相知的信心,能将心推入法道?

(4)为什么正信圆满是五自圆满中的主要?结合因果善道、解脱道、大圆满前行正行主体支分的道,从正反面观察。

(5)信处和无信处在修法上有何差距?

2、法轨与口授的关系是什么?

3、五他圆满:

(1)为什么缺少他方因缘就不出现修法的机会?

(2)“圆满”的涵义是什么?为什么称它为圆满?

(3)他圆满的五种因素,每一分特定的圆满相是什么?特定的理由是什么?

07

·普贤上师引导

(1)导师殊胜圆满

此复,三有成住坏空的四段时期,总称为“劫”。圆满的佛陀出现于世称为“明劫”,佛陀不出世的劫则称为“暗劫”。往昔世中,于现喜大劫,有三万三千佛出世;随后出现一百暗劫;随后在所谓的圆满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其后又有一百边鄙劫出世;随后在称为“具贤”的劫中,有八十四俱胝佛出世;其后出现五百暗劫;次后见喜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其次出现了七百暗劫;其次具喜劫中,有六万佛出世。其后是此贤劫出现。

所谓“圆满的佛出世”,先要就佛自身现证三身,以及顺众生善缘显现于世,这两个大要点来说。

证得佛果是具足三身,其中世缘尽时肉身入灭,法报两身永远常住。在常住当中,机缘深厚的众生,每每随着机感力,能见到应化身佛。一个人见到的倏起倏灭,很快就没有了,因为维持的力量有限。如果很多人见到了,他们的善缘力相互维持,经历的时间会较久。也就是感得应身佛现世,他表现为跟人差不多的寿量,或者超过人一点的寿量,这就叫做“古佛垂迹”“示迹”或“示现于世”。以上是“出兴于世”的涵义。

按照本师释迦牟尼佛而言,实际上释迦、遮那并非两个,释迦早已成佛,法报两身都成为毗卢遮那如来,常住不灭。与此土众生有缘的缘故,屡屡出兴于世,前后不下八千次。按照宁玛派如来心印传的不共说法,都是普贤王如来应此世众生的善缘而现世,这的确极其不可思议。也是由于此土众生福缘深厚,才在此时代感得释迦现世。世人不清楚缘由,以为悉达多太子新成佛果,实际他是毗卢遮那于法身界顺众生善缘而出现的,一旦福缘不具,就自然隐身不现了。

佛此番出现在印度,是两千多年前印度多数众生公共感见的。佛的垂迹不像众生以业识入胎,从法身来看,是法性随缘起用,法流到达当机之处特别浓厚时,众生因缘成熟,隐约感觉法流的波动,取之为境,这样六识相接,就看到有佛的身等等。感觉有人降诞于世,辗转变化,成佛、说法度生乃至示现涅槃。这都是由众生的心识而感现的,佛本身唯处法身道场,密加运用而已。

从受用身来看,是无数净光中的一道光明遍入到当机区域,使得各自发起识而见到相当的事件,这极其不可思议。由于法身悲愿与众生善缘力和合,居然有无上圆满的导师佛出现于世,以跟人类相当的同类身、同类语言、同类的示迹示现,以最近最直接的方式引领众生还归法界。这就是所有他圆满的根源。

以下解释明劫,以及明劫暗劫交替出现的情形,从中会了悟到在时间劫海里,明劫极少数,暗劫极多数,生逢佛出世之期极其难遇。要有旷大的世界观、缘起观、历史观,才能特别起一个稀有心,念佛世难值而倍加珍惜。

这都是佛教给开出来的大的人生观念,没有佛的教量宣说,我们无从了解,只知道世间所谓的宇宙简史、时间史、进化史等等,这些不是佛教量的指示,所以生不起珍惜生命的观念。只有佛以极其旷远的眼界才历历现见到,在时间劫海里,只有极少的明劫出现,极少的善缘众生依此遇到佛法光明而得度。在与此不成比例的成千上万倍数的劫里,全部陷在沉沉暗夜中,没有佛出世,没有佛法照亮人心,这就是世间界的事实。从这里发起胜解,才会感觉这一世生在佛出世的时期里,一旦错过,往后多少世都要陷在暗劫里,命运走向只有一个——不断地沦落到生死暗流里,无法拔出。应当这样来理解。

劫是三有世间成住坏空的一个完整时期。世界最初由因缘合成时,微尘会组成器界,从空开始,有风轮、水轮、地轮等,微尘积聚成器世界,就有了粗尘。一个大宇宙的最初形成,表示一大世界;之后它会相续安住,这叫住劫;到了衰变期,就叫坏劫;最后经过三灾,世界一空,什么也没有了,处在空劫。这样一个三有,或者说十亿个世界的规模或整体,经过成住坏空四期,总称为一个大劫。

在这个大劫的住劫分中,如果有佛出世,就称为“明劫”,无佛出世称为“暗劫”,代表整个世界的状况。有佛出世就是正觉出世,他的光明将照耀在众生界里,传播教法,领引众生出离,这就是“光明”的涵义。佛成道譬喻为世间灯,转法轮后给众生带来光明。如《普贤行愿品》所说:“十方所有世间灯,最初成就菩提者,我今一切皆劝请,转于无上妙法轮。”没有正觉出世,的确是万古长夜,众生的心处在漆黑中,只是无明的性质,没办法破除,落在业果愚和真实义愚的黑暗里面,从内心的状况来说叫做“黑暗劫”。

我们要看到明劫暗劫时间上的量度差别。这里做了一些具体的叙述。能够看到,在一个现喜大劫里,有不少佛出世,过后是一百个暗劫,这就是一比一百的比例。在圆满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后面的边鄙劫又是一百个,也是一比一百的比例。再后面具贤劫里八十四俱胝佛出世,其后出现五百暗劫,是一比五百的比例。再后,见喜劫中有八十俱胝佛出世,其后暗劫有七百个,这是一比七百的比例。然后具喜劫六万佛出世,接着是贤劫出现。

此劫未成之前,一切三千世界成一大海水而有,其中出生一千朵具千瓣的莲花,生后安住。净居天们问:“此是何因?”以神通观察到,此劫将有千佛出世,以此义而了知此次的劫是个好劫,如是而取了“贤劫”的名称。——如此,从人寿八万岁时期拘留孙佛出世,至最后无量岁时期胜解佛出世之间,千佛于此世间界南瞻部洲的中央金刚座出世,而成就圆满正等觉后将转法轮,故是“明劫”。

接着是贤劫的概说。我们这个劫还没形成之前,在前劫的空劫阶段,整个三千大千世界成了一片海水而存在。当时出现了一千朵千叶莲花的瑞相,莲花显现后一直存在着。上界净居天的天人,看到千朵千瓣莲花,不禁起了惊疑:“这是什么原因?怎么出了一千朵莲花?”他们有神通,能看到未来的情况,发现在这个劫中,将有一千尊佛出兴于世。由于前因后果的联系——前面出了一千朵莲花,后面将有一千尊佛出世,两个对上了,他们就明白:哦!原来这次的劫是好的劫,不像其他无佛出世的劫是暗劫。以此称这个劫为“贤劫”,纪念一千尊佛出世。

这相比于前面一些劫还是较少。前面都是几万,或者八十俱胝等佛出世,而在贤劫里只有一千尊佛出世。但它属于明劫,因为将有圆满正觉出现在世间,照亮众生解脱和成佛的道路,也就是法的光明会出来。真实的光明是法光,不是太阳、月亮、电灯的光,那些只能照明色法,没有佛法,人们的内心一片漆黑,所以明和暗要在内心上看。光明时代的到来,是从圆满正等觉出兴于世来决定的。我们永远要有皈依佛的观念,这是所有正法光明的来源,所有现前毕竟利乐的来源,应如是了解。

再来看贤劫的状况。最初人寿达到八万岁的时期,拘留孙佛出世;逐渐地递减递减,到了我们这个时期人寿一百岁,是最困难的时期,第四佛释迦牟尼佛出世;然后又会回升,最后当人寿达到无量岁时,胜解佛出世。像这样,相继有一千尊佛在这个世界南瞻部洲的中央金刚座出兴于世。他会在人间示现成就圆满正觉,然后转法轮,所以叫做“明劫”。明劫的原因是正觉佛出世而且转法轮,从此有正法的光明照亮整个世界。

其后将出现六十个劣种的边鄙劫,其次在有数劫中出世一万佛,其次是一万恶种劫,如此等等,是暗劫与明劫交杂而出现。其中,若遇到暗劫的话,连三宝的名字也听不到。尤其密咒金刚乘的教法,仅仅除偶尔外并不出现。邬金大师说:“往昔劫初之时,名为‘普庄严劫’的时期,有佛名为‘先生王佛’,于彼佛教法中,曾广宣密咒。现在释迦佛的教法中有密咒出现于世。而从现在起,经过俱胝劫后,在称为‘华严’的劫时有佛名为‘曼殊师利’,与现在的我同相而出现,其也将广说密咒。此三劫中,众生堪为密器故,而非此三劫,何时也不出现密咒,因为有情不堪为法器。”如此,现今的这个贤劫,在人寿百岁之时,有圆满正觉释迦牟尼佛出世的缘故,是明劫。

贤劫以后是六十个劣种的边鄙劫出现,是一比六十的比例。之后,有数劫当中有一万佛出世,再之后是一万个恶种劫,这是一比一万的比例。这就看到,暗劫、明劫交替出现,其中暗劫占多数。

就像前面我们一个一个具体地看到有一百比一的比例,乃至一万比一的比例等等,可见黑暗的时代非常漫长,光明的时代很短暂。有了旷大的缘起观,知道在世间界里堕落黑暗的几率大,呈现光明的几率小,就应当倍加珍惜。落到微分上要看到,我们的心堕落黑暗的次数多,出现光明的次数少,或者从善恶念的比例来看,恶念多、善念少。因此,有学法机缘时一定要努力争取,出现善心时要竭力地维持它、发展它,对于恶应当时时警惕,这非常重要。从微观到宏观,就会发现时代因缘很难得。诸佛现世如昙花一现,是很大的瑞相,无数的福德善缘聚合时,才以共同的善业力感得佛出世,以这些识交互维持的力量,才感得佛住在这个世间。

我们处在贤劫第四佛时期,看过《悲华经》就知道,这是一个最黑暗、最困难、罪障极多的时期,叫做五浊炽盛的恶世。而释迦牟尼佛以大勇猛、大悲力,竟然在此世间示现成佛,让诸佛感觉极其不可思议。由于这个世界太混乱、太恶浊,人心污染,因此只能感得佛住世七十九年,而后入于涅槃,法教也不过几千年或者上万年左右,这有不同的说法。

如果遇到暗劫,那连三宝的名字都没有,根本听不到一个佛字,一个法字,一个僧字。连基本的名词都没有,哪里有由名词组成的教法,以及顺着教法作闻思修等各项法行呢?世上看不到佛的相、僧的相、教法文字的相,由于根源没有的缘故,其他一切支分都没有,那是极其黑暗。我们应该感觉非常可怕,如果我这一世不争取,万一滑落下去,“一失人身,万劫莫复”,那肯定落在黑暗劫里。读过《念处经》才知道,一下去是没有底的,的确是无暇。这样一种大的观念,必须学《念处经》《悲华经》等才能发展,那时才知道人那么容易下去,一下去无量百千劫都出不来。佛在经上一再说如盲龟值木,一再说他经过了无数劫以后落到了人间,之后还有等流果,多数生边地,或者在人间才爬出来就又下去了,所以的确是盲龟值木。盲龟一百年上来一次,它碰不到有暇人身又下去了,下去的时候又是百年不能出来,百年表示百千万亿劫了。就像这样,要格外珍惜目前的因缘。

再者,从金刚乘密教而言就更稀少了。由于特殊的劫数,人类因缘成熟时,普贤王如来或者金刚持如来直接在人间化现,给具缘者传授密乘教法,这是稀有中之稀有,难得中之难得。

为什么说是偶尔出现,它稀少的状况如何呢?这是有根据的。按照邬金莲花生大师所说(这是在《莲师祈请七章》里依小字而标明的):过去劫初普庄严劫时,先生王如来的教法里广说过密咒教法。现在释迦佛教法里,也有密乘出现于世。之后过了俱胝劫,华严劫时有曼殊师利佛,他和现在的我(指莲花生大师)同样的状况而出现,也将广演密教。在这漫长的劫数里,只有这三个劫里的人类众生堪为法器(对圣者菩萨传授另当别论,现在是就凡夫而言),不是这三劫就不会出现密教,因为有情不堪为密器的缘故。金刚乘的见地最高,众生的善缘福德不够就无法接受,要逐渐培养。

我们应该认定目前所处的因缘。大的因缘是在人寿百岁,五浊极其炽盛的年代,有圆满正等觉释迦牟尼世尊出世,他宣说了小大密三乘一贯极其完备的妙法。总之,以本师释迦世尊为代表,他在这个世界极黑暗、极困难的时候,竟然宣说了小大密三乘完备的圣教,因此这是一个光明的世界。

圆满和缺失

圆满佛出世叫做“明劫”,这是殊胜导师的圆满,这又要透过佛出世和不出世,在导师相上的差别来领会。要看到,佛是最高的,他完全远离了一切迷惑,消除了最细的烦恼障和所知障的习气,现证无上正觉,所以他智慧最高、悲心最大。由这样的导师来引导,可以把我们从恶趣引导到善趣,从善趣引导到解脱,从小乘引导到大乘,从大乘波罗蜜多乘引导到金刚乘。就是说,他具有最圆满的导师的功德。

与此相反,假使没有佛出世,即使世上有部分独觉出世也不会宣说教法,无法引导我们到达解脱。再者,世间善人最多只能知道一分善法,而且他没有宽阔的视野,一举认定所有安乐都是从善生,所有痛苦都是从恶生,也因此没办法引导我们发起对因果的胜解信,这样一切白法的根本没有,终究也是堕恶趣的。可见,离开佛出世,连善趣都没办法保住。

接着,就更不可能宣说四谛,没办法引导到解脱道。再者也不知道一切法都是虚假的,他没办法指示空性,也没办法宣说般若为主的大乘妙道,以及提供无数果位方便,指示心性,让我们还归法界等等,这一系列的事都没办法做。再者,由于不具足佛的力量,无法相合根机而说法,无法建立如海的圣教体系,以及在诸多方面以最完备的方式来引导众生。这就可以看到,在导师上有极大差别。

要知道,这是毗卢遮那佛应世,他是最大的、最殊胜不可思议的。一个劫里面最关键是要有圆满正觉出世,逢到了这样的时劫,就在根本源头上具足了圆满,它意味着开始出现引导的因缘,有了趣至善趣、解脱、佛果的可能性。

这样就了解,有,代表圆满的小大密三乘法道会逐渐地出现;没有,意味着小大密三乘的出世法道一个也不会出现,也无人能够引导,这样的话,众生全部处在黑暗当中。要这样从正反面对比,在缘起上看到根源的导师如何,所出现的法道上的大缘起如何,就会了解,要修法一定要具有第一个导师殊胜圆满,它是源头的缘故。

(2)圣教法圆满

再者,虽然佛已出世,但若到了佛不说法而住定的阶段,则佛虽出世也无教法之光,与佛未出世无有差别。譬如我等导师也于金刚座菩提树下,现证圆满正等觉果位后,说道:“深寂离戏光明无为法,犹如甘露我今已证得,纵为谁说亦不能解了,故当无言安住于林间。”如此说后,于七七日不说法而住故,以梵王、帝释祈请转法轮般。

佛说法有应身说、报身说、法身说。就凡夫来说,要用第六识来领会,所以要是化身说法的情形。报身说法用第八识去领会,法身说法要用真实智慧去契会,而凡夫只能用第六识,所以化度这类根器适合用化身,给大菩萨说法要用报身或者法身。现在释迦如来成正觉,如果他住在光明定中,那凡夫就没办法领受法教,他的境界分别识根本缘不上、测不到。这样的话,虽然佛出世,没有圣教法的光明,跟佛未出世没有差别。

世尊在菩提树下现成正觉时说道:深寂离戏光明无为像甘露一样的法,我是证得了,但是跟谁讲也不知道的缘故,我还是不说法,安住林间吧。这是指真实之法,超越了思维和言语的行境,分别识缘不到、语言说不到。跟谁说都莫名其妙,不是他的境界,他怎么会知道呢?这种真实之法就是佛的知见,或者法界、实相、如如等等,这就是究竟的真实际。就像古德所说:“众生心处处能缘,独不能缘于般若。”有所缘的心,怎么会知道无所缘的现证境界呢?《圆觉经》也说,假如以生灭心辨圆觉,圆觉也成了轮转。生灭心落在轮转状态,而它是唯证方知的事情,所以真实之法无法用言语道出它的自相。当时世尊说,这是没办法说的,干脆无言安住林间吧。

这以后,七七天内没有说法而安住。后来大梵天王拿着法轮,帝释天王拿着右旋海螺祈请世尊转法轮,这就有了缘起,再加上世尊往昔的悲愿一和合,世尊就以极度的大悲心施设各种教法,引导众生逐渐趣近菩提。这样就有了小大密极其完备的法藏,这也是教主佛为教法期的所有有缘众生做了最圆满的佛法事业。

非但如此,诸持教大德不作讲闻正法的话,也难直接饶益有情。譬如印度的念智尊者,因为母亲生孤独地狱的事而来藏地。途中翻译死了,尊者遂漂泊康地,因为语言不通,也只是做牧羊,而没有出现以法广大饶益众生,期间便圆寂了。因此,后来阿底峡尊者来藏地时,闻及他的情况后说:“阿扎玛!汝藏土福薄。我印度东西两境,在班智达里没有超过念智尊者的。”言已合掌悲泣。因此,此次以释迦佛次第三转法轮,而示现与所化因缘相应的不可思议身庄严后,是以九乘法对所化做了成熟和解脱的。

(“阿扎玛”是古代的话,现代话就是“哎哟”,表示惋惜的语气词。)

能直接利益众生的是对正法的宣讲和听闻,这能够发起众生的觉悟,缘法作法行,从而实现现前和究竟的利乐。假使没有作讲闻,那持教大德也难以直接利益有情。因为直接利益是要把法传到心中,这就要通过语言教法来做,光做姿势表示是不行的,非常困难。

举例来说,印度摩德加纳尊者见到母亲受生在藏地一处孤独地狱,他就带了一个翻译的人来西藏。途中翻译的人死了,没办法只有在康地漂泊,语言不通的缘故,这么大的成就者也只有以放羊为生。他见到母亲就在主人家的灶石里面(过去藏地煮饭用三块石头支成一个灶,一个斜的矮石头,两个竖的高石头,母亲就在前面那块斜石头里),他放羊不要工钱,只要那块石头,之后就把母亲超度了。传说留下来的石头很珍贵,跟泥巴和在一起做成叫“摩德”的擦擦,带在身上枪打不中,有护身的作用。

但这样的大德没有以教法做广大利益就圆寂了,这就是因缘欠缺。虽然大德成就了,但没说法的缘故,没有直接做到利益众生的极大事业。小的也可以做,但是大的没办法开展,缺少缘起的缘故,可见因缘的可贵。由于这个缘故,后来阿底峡尊者来藏地,听说他的情况,就说:“阿扎玛!你们藏人福德薄,在我印度东西两地,没有一个班智达超过摩德加纳尊者的。”说完尊者两手合掌流泪。

这才知道,佛出世又转了法轮,这是多么珍贵的因缘,极其殊胜圆满。今天的佛法来之不易,世尊转了三次第法轮,与所化众生心识的因缘相应,现出不可思议的身庄严,之后以九乘妙法,对所化众生做成熟和解脱。“不可思议的身庄严”前面解释过,就是法身佛应着众生的善缘心识,就会现出这样的身相,完全跟娑婆相应,现得恰如其分。以同类身、同类语,最直接地来传授、引导众生,这叫“不可思议的身庄严”,没办法用语言来叙述、用思维来想象。这样的身庄严示现以后,众生就有了怙主。

大悲世尊在四十九年里到处传法、一次一次地培养,对所化做了成熟和解脱。按照宁玛派来说,叫做传了九乘法要,最极完备,有外三乘——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内三乘——事部、行部、瑜伽部,密三乘——无上瑜伽部的玛哈约嘎、阿努约嘎、阿底约嘎,这就叫做不可思议的法的圣教圆满。我们遇到了这样的法,应该感到特别圆满。

圆满和缺失

法圆满要落在“圣教”两字上观察,出现了殊胜的相、空、性三次第法轮,就能够开展从暂时到究竟的一切利乐。如果没有这样的法轮,那一分利益也无法出现。

圣教就像地图,它指示通往暂时、究竟安乐之地的路线。佛说法用文字为符号,它代表一条条的缘起正道,做了很多指示。有了这个以后,我们就在教法的引领下,一步一步去调正行为,祛除颠倒心,一步一步地发展正确的观念和做法,唯一顺着法道走,这样就会出现安乐。相反,如果没有佛去指示,就好比世上没有了地图,人们都不知道怎么走心上的路。或者打拳者没了拳谱,一招也没办法运行。反过来说,如果一套一套拳谱都非常完备,人们就能按照拳谱的指示不断地去修作,这样会实现果利。离开了教法,的确没有了指导性,所以佛说法极其重要。

进一步指示,假使没有法相教的宣说,众生根本不知道一切法都是缘起,不知道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缘起法则。这时候人只是随着自己的判定、虚妄性去做,完全是一种自由任性,处在愚蒙当中。粗的是业果愚,细的是四谛愚,有各种对缘起法则的愚蒙。这时他处在特别大的错乱之流里,而且一错乱皆错乱,全部陷在不见缘起的黑暗当中。这样一种盲目任性、冲动胡为等,会交织成错综复杂的习性、机制等,没办法脱出,那个病会越来越深。所以,没有这一分法教住世,众生将永无止境地陷在错乱缘起之流里,越演越复杂,这怎么可能出离呢?

再者,没有破相教的指导,众生就以为这些显现——清净的不清净的、好的坏的、喜欢的不喜欢的等等是真实有的,这样就没办法去掉执著。心念念认为这是实有的,就有可分别可执著的理由,这就无法止息狂心。从根源上会发现,虚妄分别没办法去掉,而且他会时时注意到这些境,在上面分别又分别,出现喜怒哀乐、趋避、得失、净秽等的判定和行为的冲动。这样的话,那种妄动的力量是没办法息的,那种戏论网是没办法破的,那怎么可能出离无量无数、交织纵横、一个接一个的虚妄分别呢?人的心前以习气力变现出无数相,这里面每一个相都是虚的,如果不指示这一切都是空,怎么息得了妄分别?怎么能够一刀挥破戏论缠绵网呢?这是没办法的。

所以,这一部分法教有好大的建立,要逐步培养,因为这跟凡夫的认知完全相反。凡夫以为有实义的,恰恰没实义;凡夫以为有这有那,需要苦苦地追求或者攀缘等等,其实什么也没有。要引领众生认识到一切都是空,就要花很大的心血去宣说破相教。之后众生才发现心前的一切全是错觉,六根门前都是假影,心识变现的都是幻梦,没有一点正确的。这样才能从中觉悟,才能歇下狂心。

接着,如果佛不指示众生本来是佛,那众生就落在颠倒相里面,很多的损减执、增益执都出来了。他没办法安歇了,一直要求果求果,以为怎么样才能新生出一个果来。他不知道怎么守护真心、守护本性,回归到本来,一直以为没有,向外面寻求、制造等的心没办法停歇。只有一语指示了众生本来是佛,这时候人心才开始回归。从这个见地上着手,还有一步步的闻思、观行、修证等等,这才能够回归。

从中可以看到,任何一分教一旦缺失,众生就没办法到达佛地,这就是教法的恩德。它用巧妙的符号,适合人类的根性,一个一个地施设了教法的名相、组织、阶层,怎么样引胜解、发欲乐,怎么样按照教的指示来修证,有直接、间接等等,一层层引入,这就叫做“圣教圆满”。它是法教的圆满、法上的圆满、指示上的圆满、接引上的圆满,要这样来了解。

反面要看到,一层一层的法教如果缺失的话,众生就没办法修道。世尊的教法在世上流传,假使某一部分圣教出现断层,世上没有了典籍,那这一部分修法基本上要告缺了,人是不可能自己想出来的。譬如南山三大部一旦失传,整个律宗就衰微了,可见教法的重要。唐密的典籍一旦消失,那基本上汉地就没有这个法道了,它续不起来,没有教法的支柱根本没办法建立。或者法相宗的重要典籍一旦缺失,这个教就受到很大的摧残。这样就知道教的重要性,没有它众生像盲人一样,无法走这条修证的路。这样才知道,现在的法教特别圆满,是一个极大的圆满因素,才知道它真的很难得。

思考题

1、导师殊胜圆满:

(1)佛自身现证三身,以及顺众生善缘显现于世的情形如何?

(2)什么是“明劫”?暗劫的状况如何?其中“明”“暗”如何理解?

(3)从过去到未来,明暗劫交替出现的情形如何?其量度有何差别?

(4)从过去到未来,密教金刚乘出世的情形如何?

(5)佛出世与否,在众生离苦得乐上有何差别?

2、圣教法圆满:

(1)为什么佛出世而不说法,跟佛未出世无有差别?

(2)能直接利益有情的事业是什么?为什么?

(3)佛宣说了哪些法?圆满的教法对众生有什么利益?教法缺失有什么过患?

08

(3)时节圆满

虽然佛已说法,但若圣教的安住期已满,圣教隐没,则与暗劫无有差别。也就是在前佛圣教已满、后佛圣教未出期间,称为“圣教空世”。除具缘的福德刹中出现独觉外,由讲闻正法而起的修持是没有的。而此次释迦佛的正法,总的有普贤意教或者果教三个五百年,修期三个五百年,教期三个五百年,仅持相期五百年,共五千年,现在是第七、第八个五百年期间。再者,尽管到了时劫、众生、寿命、见解、烦恼此五浊增盛的时期,但是真实的教证二法还没隐没而存在,所以正法圣教圆满还具足。

虽然佛出世之后说了法,也有一段正法、像法、末法的住世期,但毕竟很有限,这段时期过完了,圣教就依次在世上隐没,最后就全部灭尽了,这以后跟暗劫无有差别。暗劫是指无佛出世的整个大劫期间,明劫是指有佛出世的大劫。而在明劫当中,佛出世也只是很短暂的一段,之后虽然处在称为“明”的劫中,但从实质来看已经没有了佛法,因此说到“与暗劫无有差别”。也就是说,前一尊佛的圣教因缘已尽,世上一个字也没留,后来佛的圣教还没出现,这一段时期叫做“圣教空世”,期间一点佛法也没有。“空”的意思是没有法教,与此相关的所有三宝事业、法行等等都没有了。

这里区分说,在一些具缘的福德刹里还会出现独觉,但也只是出现,作为人们供养、敬礼的对境,可以缘他种一些善根。独觉因位的习性不喜欢说话,认为绮语有过,做止语行,这样到了果位也不喜欢说话,只是腾身虚空做十八变等等,这在《贤愚经》等经教里能看到。众生虽然能缘他种一些福德,但他不像佛陀、声闻、菩萨那样为众生宣说正法,听法的因缘完全缺失,因此说,独觉们除了有这些现相外,在法的讲闻的修持上是没有的。

兴盛圣教、发起法行的最大关键是弘扬法教,所以转法轮是佛行事业的根本。只有师长讲,学人听后才能在心里记持法义,缘它思维、修持而实证到佛法的各种道果。所以,教法是证法的所依,它是一切法行事业的所缘境,缺失了教法,这一切都没办法运转,因缘不具的缘故。这样才知道,在前佛教法已灭、后佛教法未出的整个时期里,都叫做“圣教空世”。

释迦如来的教法,总的有普贤意教或者果教一千五百年、修行期一千五百年、教期一千五百年、唯持像期五百年,总共五千年。现在正处在第七或第八个五百年当中,也就是三千五百年以上。已经到了时劫、有情、寿命、见解、烦恼的浊染特别增盛的时期,这叫“五浊恶世”。但有幸的是,教证二法还没有隐没,存在于世,所以还是有正法圣教的圆满。

这里的算法跟通常算法有所不同。一般说释迦佛圆寂后至今两千五百多年,这里算到了第七、第八个五百年,相当于三千五百年以上,可能是过去历算的差异。这是根据萨迦派一位名叫“多闻龙树海”大德所作的《萨迦教理》,那里面是这样算的。总之,我们应当有宽大的胸襟,知道各方面的差异后,关键着重在法义上,考据方面不必过分去究。

本人反复思维,感觉用“时节圆满”切中要害。譬如农民非常了解时节,时节一过,失去了因缘,庄稼就不再萌发、生长,所以耕作要趁时节。“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春夏秋冬的时节不同,春天才是及时雨,过后就不是这样了。以此拓展到大的时节观、刹土观,会发现法运在不断地增减起灭,都是缘起的相。

懂了这一点才知道目前的时节很圆满。虽然没处在正法的春天,但还没有入冬天,这里面有很多正法生长的相,有各种法行出现、成熟、得果等的可能性,这叫做“时节圆满”。从前我想用“时分”或者“时期”,但是感觉没切中缘起的要害,这样说到了四季的节气,历史的兴衰气运,以及佛法上的法运,大家就能融会贯通了。

其次,我们要从旷大的时节观、缘起观与法运的转现等上面去了解。目前处在光明时节,也就是法运充沛的时节,如今的光明劫指贤劫,有一千尊佛出世,这里面也是有法、无法的时期在不断地交替。

就最简单的计算来说,释迦佛的法运以一万年来计,本人不注重这些考据或者琐碎的运算,大致表一表法就可以了,然而到了释迦佛的法运截止时,就出现了法暗的时期,五十六亿七万年以后才有弥勒佛兴世。这样的话,一万年的有法期和五十六亿七千万年的无法期,两者的比例相当于约一千五百年里只闪现一天光明。这一天光明等于释迦佛教法时期,而我们就处在这一天的明亮当中,误过这个时期,在约一千五百年减一天当中,全部是黑暗的,这里的因缘相续是非常复杂的,所以一定要把握机遇。

其次,在这一天的光亮里,又要推究它的时节。按一般算法,现在到了末法时期,法运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钟,马上要灭了。在这残余的一段光景、一个时节当中,把握好了即生就能超出苦轮。特别就净土法门来说,即生就能生到无量寿佛的刹土,从而解脱生死,就看能不能把握这个机遇。在一天法光的最后一两个时辰里,把握好就出去了,从此永远处在光明的时节当中。因为一到了净土就得不退转,全是出世间法的光明,水鸟树林皆宣法音,弥陀恒时说法,自身一直在法行上运转,那是真正全分的暇满,应当如是了解。

假使我们在此时期还不注意把握,以很深远的时节观去观察、在缘起上认定,譬如学过《念处经》,对此会有很深的了解和感触。如果一个人没有把握到法,在非法道上走,一旦陷落下去百千万劫在地狱里转,之后以余残业力会在饿鬼、旁生里转,万幸会在人中的边鄙地转。但一个一个的案例都说,无数的人陷下去了,而且特别容易落入恶趣,经过百千万亿年从恶趣出来,也只不过像盲龟浮现海面一样,又迅速地下去了,非常可怕。那时候自心会产生一种很大的缘起观念和珍惜生命的观念。

这是很不容易开出来的,没有很大的对长劫缘起的观照,以及对六道升沉状况的了解,不容易明白这一点。必须有一个很大的背景,按照佛的教量了解时节因缘上面的事,这时就会感觉遇佛很难,遇法很难,我今天虽然不是生逢佛世,但还处在佛的教法期,处在法光时代,感觉处在光明时期特别圆满,就好像万年昙花一现,无数的如意宝出现了。在无数的黑暗年代里,终于遇到了今天的法光时代,无数法的光明都在闪现,但是它非常短暂,没有把握好,一落下去,将会陷在长期的黑暗当中。

这样发生大的观念以后,才认识到是特别圆满的时节,通过正反面的对比,要把它推到极致。也就是说,现在的时节圆满,恍如到处是光,到处有鲜花硕果,到处可以撷取法的珍宝,这个时节一旦过了,就好比到了残冬,大地上一朵花都找不到,世上一点法的光明也没有,那时候学法的几率应当是零。而目前学法的几率,只要争取,那是非常大的百分数。

这样一比较才知道,现前的因缘非常圆满,能够自由自在得到无数分的因缘。过了这个时节,即使非常幻想,也在无数百千年里连佛法僧的名字都听不到,一秒钟都听不到,一部经文都念不上。那是不好的时节,犹如冬天,一点法的植被也不能生长,一点生气也没有,全部是黑暗的、肃杀的、荒芜的。要像这样了解。

圆满和缺失

现在处在有教法的时候,可以讲闻,讲闻以后有修持,这就是法行能运行;如果教法不住世,那什么法行也没有,这上面存在有广阔的开展面和没有任何开展面的差别。当前圣教圆满还具足,首先教法在,然后有讲闻,之后有修持,这样子一分分的证法也还有,这个时节是很圆满的。一旦过了这个时节,的确就没有了,一点点都无法出现。因缘上是很绝情的,不是凭想象就能有的。这样来了解圆满和缺陷的差别。

这里尤其要注意“由讲闻正法而起的修持”这一句。法是道路,是指示怎么走路的。首先要有人讲,没有人讲就不会知道,讲了下面有人听,听了明白了,就真正开始干了,这个叫“修持”。所以法是最重要的条件,法还在世上,这些都可以进行;法不在世上,一点也没有办法,无法凭空来做讲闻修。落实到修持上,法是必要条件,讲闻是它的前提,没有法没有讲闻,没有讲闻没有修,也因此一个修法也不会有。现在由于圣教圆满还具足,因此对法讲闻的修持就还存在,这叫做时节上的圆满。

(4)自缘圆满

虽然圣教住世,但若自己未入圣教之门,那也像世间虽然日出,但对于盲人无丝毫损益;或者已到海边,自己却不饮水则不遣除干渴一样,自相续中取不到教证二法。此入门也有:仅为息灭现世的病、魔等,或仅怖畏后世恶趣之苦,随后入于圣教,但只叫做“救怖畏法”,即不能真正入道;再者,仅为求现世的衣食等,或仅力求后世人天乐果,而入圣教,但仅名为“求福报法”;若了知轮回中一切都无实义,随后力求解脱而入圣教之门,则叫做“抓住了道的开端,入于圣教门中”。

心要提示:

1、从缘起律观察,自缘与他缘合则生,缺则不生。

2、自不入教门则取不到正法,体会比喻的涵义。

3、入门分真实和外围两种,从信、欲、道、果各方面认定其差别。

4、认识四部退心法与真实入道的关系,看清在严格上本前行法的要求。

这里要注意,缘起从自和他两方面观察,能够产生定解。成办一件事要自缘、他缘具足才行,就好比有灯光又要有眼睛,才能看清色法,有灯光没有眼睛也不见色法。这就可以推究,缺乏自缘无法成办法行。之后推到量上,就叫做“丝毫无有”,丝毫都不会产生。对于无信欲者而言,圣教的法行完全成了零,他是绝缘之人。要像这样,以两个条件去认定它,之后加上譬喻,就能得到理路上的定解。

配合到意义上又要细分,要看到这是指总体上自己心里取不到教法和证法。也就是,暇满一直要追究到有没有得法的闲暇或机缘,观察要落在缘起上,这样打通理路,马上就能取得了解。由于自身没有信欲的缘故,根本不会取教法和证法,连一句也不可能听,更不可能思维、领取、纳在自心上修持,他成了完全不入门的人,后面的法行更谈不上了。

然后要反观自身:我跟其他人不同,我有信心、有欲乐,我愿意进趣,特别想在里面得到利益。天天争取要进这个门,不能把我挡在门外,一直想听受小大密三乘圣教,听后自己有意地领取在心上,之后按照法教来修证。这叫做总的入了圣教门。其次,圣教的门有很多,一重一重往里进,所以不要简单化地了解,需要逐步地升进。

这才知道,暇满的修法贯彻始终,得到很大的成就时还是不离开它,要像这样来了解。越到后面你的体会会越深,整个法道的图谱在一个大的规则上全部通透,暇满的道要通到九乘每个支分上去。所以大的原则一出来、金刚句一出来的时候,全部都能周遍。这是殊胜不可思议的文字,不是以凡夫简单的妄想就能评判的。

这里关键要分清自他。圣教住世属于他缘的圆满,也就是教法完整无缺地存在于世间,然而自方的因缘如果没有信和欲,那就不入教门,这样有等于无。用两个譬喻来说明。第一、太阳出来或隐没,对盲人没有一点损益。太阳出来他也没增加什么,太阳隐没他也没减少什么,对他来说,面前永远是黑暗的。太阳的东升西落对他看见色法没有影响,总是一片漆黑。但对有目者就有影响,他要取太阳,有了太阳,他就能见到万法,能开始白天的运作;太阳一旦隐没,就陷在一片漆黑里,所以对有目者而言,太阳的出现和隐没有绝大的影响。

像这样,对于具信和欲者来说,圣教日轮的住世和不住世有极大影响。圣教住世,配合他自身的信心和欲乐,就能看到世俗、胜义一切法的本面,从而纠正自己的见解、行为,趣入真正能得利乐的法道。对于“损”和“益”要知道,有教在,具信心就能趣入,得极大的利益;无教在,虽然有一分善根,但也是枉然。这就可以看到,对于具信欲者而言,圣教住世非常重要。如果自身有信欲,在自缘上是圆满的;如果自身没有信欲,在自缘上是空缺的,成了根本不具因缘。

第二、海边饮水的譬喻,这也是表达信欲(藏文里的“海”指湖泊)。虽然到了海边,不相信水能解渴,没有求水的欲乐,这样自己不喝的话,当然不可能解决干渴。这也表明,圣教的海水存在,自缘方面又有信欲,那就能够在这里畅饮,解决轮回中缺乏安乐的干渴。但如果没有信欲,到了海边依然渴死。虽然佛出世,宣说了完备的小大密三乘教法,而且教法至今还很完整地保存着,然而在自缘方面如果缺乏信心和欲乐,那么有等于无,依然渴死。

这是为了表明,缺自缘的话,内心取不到丝毫教证的正法。也就是自身没有信欲,就不会去闻思修教证二法,只有闻思才能了解教法,取到心中,知道教法指明了什么样的生命途径;只有自身去修习,才能实证到佛法的指标。教法是在给你指示该怎么走,到达哪个地方,出现哪些利益,这是教法的责任。证法是按照教法的指示,自己去力求修证,也就是在自身上要实现这样的法道,出现这样的功德,证成这样的果位。如果没有信欲为前提,门都入不了,这叫做“未入圣教之门”,根本上是没有法缘的;而具足了信欲,就开始主动趣入教门,这叫做“入圣教之门”,称为“自缘圆满”。

这上面又有很大差别:对于教法的信和欲达到什么程度,就入到那一道门里面;而这个门里面也有一道一道的,有外围的、有真实的;真实里面也有外、内、密等等,有越来越深的途径等等,这些都取决于信欲,后面就抉择这个问题。我们只从两重来说:一重是外围的入门,一重是真实的入门。简别清楚以后,对于本法的要求来说,需要真实入门。真实入门以后又如何呢?那是内前行要继续解释的了。

下面解释“不能真正入道”六个字的涵义。“不能”就是在缘起上不具备。缘起上要具备什么呢?一、胜解信;二、欲乐,之后就能趣入到这样的道上了。“真正入道”,就是入解脱道,入了真实离苦得乐的道。修道的目的就是成办离苦得乐,而共世间道是暂时性的,不是真实的,因为暂时离了苦后来又出现,不叫真离苦;暂时得了乐后来又失去,不叫真得乐,不能称为真实入道。

“不能”两字指缘起不具。为什么呢?因为没看到轮回法的实质,不知道它的自相是苦的、无实义的,一直在转苦流,没认识三苦就没办法了解,也因此,对于走解脱道的胜解没有。由于胜解没有,欲乐就没有,由于欲乐没有,心就一步也不会踏入,这叫做“不能真正入道”,也就是他不具能力的意思。

怎么充实能力呢?要先修四部退心法。怎么来退掉现世心、发生解脱道的眼光和欲乐呢?必须要有一种思维。所以外前行修心的方法是思维,一直看到此世该怎么走,怎么走无意义,怎么走有意义,这又要循着从近到远、从粗到细的发展规律来进行。也因此,前面两个退现世心,后面两个退来世心。

这样一步一步地深细抉择,最后见解就出来了,能够彻底了解到轮回法没有一点实义,全部是苦,这时就出现了胜解信,这是通过思维得到的信心。之后就开始发生欲乐,希求心就出来了:我要的不是世间法,而是出世间真正离苦得乐的道。有了这种欲乐,他在缘起上就积聚了,就会去寻求,一碰到圣教马上会入,这就叫做堪能真实入道。也就是有一种潜势力,有一种内在的能力,一碰到道就能抓住,一抓住就进去了。

而没有发展出见解的话,就表现为内心的无能。见解没开出来,心是不堪进去的,别人再怎么督促,自心也根本不动,这就叫“不堪”。如果认清楚了,看到是火宅,马上要跑出去,看到那边是非常殊胜的宝洲,就会直接进去,主动力就发出来了。譬如对一个人说:你要断恶行善,不能这样做。他一听,自我马上跳出来:你为什么骂我?为什么不承认我?你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你要控制我吗?这就是残废,里面的机体没出来,就叫做“不能”。

“能”的状况是,譬如首先给你宣说因果,一个一个看到这样造恶业会堕地狱、堕饿鬼,好大的果报,那是佛说的,现实的案例也有。或者说这样行善会发生很多利益,讲了《贤愚经》《念处经》等的因果案例,自身理解了。之后再给你解释轮回是怎么苦的,造罪像服毒一样,到时候怎么发作等等。这些自身都了解后,内心就开始服从这条道路,就有能力接受指导。这时再教你不要做,你会感觉很幸福,自己也觉得不能那么做;再让你去做善法,一提起的时候,你会感觉这有好大的利益,马上去做。这就叫内在有了能力,能够真实入道了。

心上的各种发展都要首先建立理智的认识,彻底看清楚路途是这样的,肯定了它,确认了它,心就开始愿意做,欲就发展出来了。而勉强灌输或者强迫是不发生作用的。尤其当代人更是如此,在行善上没能力。因为说到的时候一点不动,只有强迫。强迫的时候,如果害怕师长的威势力量,感觉不能不做,不做要受惩罚,或者丢面子,这时就会勉强而做,但过后又是老病复发,不会再做。这就发现,他的心是死的,根本不动,或者说欲是没有的。为什么没有欲?他的认识上一片空白,很愚蒙,所以根源在愚蒙。

怎么打消这些障碍呢?怎么来破掉僵化的邪机制,出现正面的机体机制呢?那就要通过思维来发展。思维就是要辨认缘起正道、辨认理道,得了认识以后,信解就慢慢开出来,欲一点点引出来了,内在缘起的机制建立起来,之后他才有能力入道。外前行要做的就是这个工作。

譬如暇满解释完了以后,说要珍惜时间,不能浪费,这时候你就不会感觉是在骂你、羞辱你,自己会感觉难为情:是啊,不该那么做。说到的时候心里会很想珍惜时间,即便过后又忘,但再提醒时还是能够接受。假使没有这个思维的辅导,在心上没有经过的话,一说“你这样浪费时间很罪恶”,他马上感觉自我受到羞辱了,然后就会愤怒,这就是不堪能。他会想:为什么骂我?怎么整天批评我?由于过去的邪熏,他认为自我是不能受批评的,认为就应该这样,还会用各种理由维护自己:我做不到,我是个人,我还要享受现代生活。你怎么能剥夺我的上网权、娱乐权、聊天权,或者生活享受权?等等。这样他马上会反弹。但是,经过暇满的引导以后,起码不会这样想。说到无常,就会说“你要念死,不要念世间,这些毫无实义”,这时候他比较接受。这是一个起点。之后再解释因果、苦谛,才知道轮回里全是苦的。观念上接受以后,再说的时候心里不会反弹,开始慢慢随顺。

所以对当代人来说,前行的工作非常困难,要意识到这一点,而且困难才要奋进,困难才要努力。如果一开始说容易,那不符合现实。很多人心里邪机制太多、错误观念太多,不好理清,必须逐渐瓦解掉。而它的深入上面,过去说一句话就瓦解了,现在必须在方方面面放炸弹。因为里面的堡垒太坚固,一个炸弹放不开、打不破,所以必须密集地从各个点上去击破,使得他内在的观念系统松动。之后能不能有力地把触角伸向内心深处,彻底瓦解掉,这就是我们面临的课题,而且每个人要在自身上去做。现在的问题跟过去不同,复杂程度增加了好多倍。

外围入门和真实入门

这里要作三层简别,之后才能看出外围入门和真实入门的差别。外围入门里又有两层,一层是远离现世后世的世间怖畏,一层是希求现世和来世的人天福报,这都是外围入门者,不算真实入门。

如果没有发展出了知轮回无实义的大的认识,就无法入圣教门,因为见解很短浅。必须经过四部退心法的引导,让自心逐步看清此世和来世世间法的真相,看清它毫无实义,做这些只是徒耗精力而已,由此一心趣向解脱。只有发展出深远的见解,才睁开了眼睛,发生了信心,之后出现了猛利的求解脱欲,才真正被引入了解脱道。像这样,把胶著在此世和来世的心力全部收回来,把对世间法的追求全部退掉,这时才发出全分的心力,一心跟师父走解脱道、依法流来修持,这才叫做献身于法道的人,然后才会修有所成。如果此前的入门工作没做好,那就像瞎子一样,根本看不见道路,光是喊两句口号,心里一直追求世间法,这就不算入道者。

这里严格地点明什么是外围入门,不能真正入道;什么是真实入门,什么是起点,这样就知道了方向。我们目前不要定位太高,应当客观地认识到自己不属于入道者。什么原因呢?因为求解脱心、出离心没有发展出来。为什么没发展出来?因为你没有看到轮回无实义的真相。为什么没看到?因为你没有如理如量地经过四部退心法思维上的他引导和自引导。你的心没有去了解、抉择、思维,就不可能产生认识;心没看到,就不可能放掉一切而一心求解脱。现在首先在暇满的引导里就点明这个要害,我们就知道什么是无暇,什么是有暇,什么状况下在门外,怎样才转到门内。这都要经过很多努力,不能凭空说我已经得了暇满,而是要理智地去辨别。

在入门方面,就要知道外围和真实的分界点,这就要看你是否看清了世间法里脱离怖畏和求人天福报毫无实义。如果落在这两种心态里,那就不算真正入了圣教门。佛教不共的道还没进去,还是一种世间心态,只不过利用佛法来实行,这些统统划分为道以外的事。前面讲等起时把求现世列为不善等起,从下士开始就属于善的等起,然而这里更进一步,连共下士这一层都要跳过去。但这不是凭虚吹就跳过去了,必须通过四退世心来完成它。

现在要认识到,什么是外围的路,什么是真实的路。外围的路从自己心上看,譬如生病了,遭魔祟了,工作不顺利,生活很贫穷等等,想要远离这些现世怖畏,或者想到后世堕恶趣很苦,由于害怕这些而入圣教。虽然以信心入了圣教,但也只能称为“救怖畏法”,法帮你脱掉世间暂时的怖畏,不能彻底截断苦流。这不是圣教缺乏功能,而是你的心太小。由于只看到这一点,只希求这一点,等起只有这么一点,导致缘起只落在遣除此世和来世的怖畏上,不会达到更高层面。他入不到里面的道,就出世道来说,一分都沾不上边。

这要知道缘起的厉害,它是决定的,你的心如何,即胜解如何、欲如何,就在如何的道上转。缘起是如此,就只实现那一分果,其他不会实现。所以这里只能暂时脱离怖畏,彻底截断轮回大苦是不可能的。从究竟来看,就像病根没截断一样。前面讲病人想时说,“自身从无始以来,在此轮回大苦海中,犹如病人为因三毒及果三苦所逼恼”,一开始就透出整个轮回的病相,自相续被因三毒果三苦的大病所缠缚。在根子上不断的话,只是暂时有一点好转,过后又会复发,所以这个不算数。必须截断苦根,去掉我执、三毒,才彻底断掉了苦果,也就是三苦会息灭,这就叫“决定胜”。它是一向好的,断苦以后不会重新发作,得乐以后不会失去,这才叫做真实的道。此前只是让你暂时缓解苦,暂时得一点乐,但过后都会退掉。因此,如果眼光不深透,看不到轮回无实义,只是觉得此世很苦、来世很苦,我一定要断掉它,那么以这种短浅的见解、欲求所发生的道是不究竟的,苦息了还会起,以根未断的缘故。

再说求人天福报,这又有两层眼光。最短浅的一层根本不入门,他只求现世衣食丰足等。譬如我要有钱、有享受、有名誉等等,这是最短浅的。现在这种情况很多,看起来冠冕堂皇,用虚假的现代概念去包装,实际都是魔用来引诱幼稚人的说法。当今的思潮、学说等,大多数是不合乎人天善道的邪恶教门。我们不要以为这是在说各大宗教、门派,应当重点看到它属于现代学说。后面是学说权威,前台是层出不穷的现代概念、各种欺诳性的说法。

以佛法的正见就看到,这是在鼓起人们的现世追求欲。他把衣食享乐等定义为最现实的意义,得到它就实现了真正的幸福。但按佛教来看,求衣食享受、生活的品味、自我价值的实现,以及荣誉、地位、事业、爱情等等,这一切一概认定为不善的等起。这是不入道的地方,在缘起上属于最劣的一层,由此发生的业多数是非福业,从缘起走向上看基本是往恶趣走。

第二层求来世人天乐,他们的心眼放得开阔一些,不是短浅地求现实功利,而是求来世福报。有这种长远的眼光,他的心会比求现世的人好一些,他会一心走人天善道,否则无法实现。这种人开始入于“士”的行列,不是庸俗的功利主义者,或者享乐主义者,他有一种为道的情怀,但这个道比较低,不属于出世的层面。换言之,只不过比前面的眼光远一点,但还是求人天福报。

由于这不是真实的乐,求乐受是坏苦,求舍受是行苦,所以无法久长,福业、不动业的力量一消失,马上转入苦苦,还是转苦轮。在这上面得到的乐是暂时性的,马上就没有了,因此不是真正的道,它算是共道。由于他的心转入为善的一分里,所以称之为“士”。从彻底的眼光来看,会认识到这是苦,不论是现世还是来世的乐都不是真乐,这是通达苦谛而发生的认识。如果没有这种认识,当然只是一种盲目的求取。心里定义错了、看错了,所发生的欲求和行为就不会入什么轨道,这就导致还是不入。

这里说“求人天福报”,大家应该能懂。藏文是“善愿”,但我个人的看法是,它的意思应该反过来,就是“愿善”,想求一点好处。按照汉地文化,应该说“求人天福报”,这就准确了。求人天福报,短视的是求现世福报,我做人时要过得好,身体健康、丰衣足食、爱情美满、家庭幸福、事业发达等等,这完全落在现世法的机制里。无论尊卑贵贱,所有世间人都在这上运转,如果这些人是正确的,我们还要跟随他们的话,那佛教有什么超越之处?有什么高明之处呢?很多人认为:我们要跟上时代的理念,要跟时代接轨,我们也要拥有现代的生活品质,要有现代的观念、语言、思维方式等等。他以为是进步了,其实是退步。这要用深切的眼光,从他的根子上、从缘起走向上去判定。

不仅求此世人天福报不是真实入门,求来世人天福报也不算数。汉地古德常说,这是三世冤,教你不要求来世福报,宁玛派的前行法也是一开始就指出来世福报不究竟,两种说法是一致的。譬如强调净土信愿时,一开始就指出丝毫不要求来世人天福报,因为一求,你的缘起就在那儿转了,你的善根都往那方面实现了。这定义为“三世冤”,此世修善;来世得福,得福时又迷失造恶;又堕入恶趣,这就很没意思。

像这样,一开始看清楚了以后就知道,如果怀着求此世来世人天福报的动机,发生欲乐,趣入圣教找一个门道来实现,结果发现圣教里也有共世间的说法,那就会知道修善法能得福,以这个层面的见解、欲乐而入教门,就叫做外围的共入门,不算里面的真实入门。佛教的门有外围共的,这跟入世间善道的门差不多,里面还有不共的,这是佛教自己的门,入了这个门就属于不共的修道士。这些不共的道一开始就不在世间法上走,从等起上就瞄准怎么把世间心全部退掉,怎么入到真实的解脱道里。整个走法应该这样认定。

最后一种是真实入教门的情况。祖师说这是“抓住了道的开端,入于圣教门中”,这叫真正入了佛教的不共门。“道”就是真正的道、解脱的道,真正成办了离苦得乐。要说离苦,那是彻底离苦了,不会再发生;要说得乐,就是一得永得,再也不会失去,这叫做真正的道,是在四谛见解上开启的。

这里说,真正入圣教门的标志是抓住了解脱道的开端,那就要继续问:什么叫做抓住了解脱道的开端呢?那就是透过四部退心法的思维抉择,看到轮回的一切法都无有实义,在这里求不到离苦得乐。以为离了苦,但过后不断地病发;以为得了乐,但后面不断地失去,又变成了苦。“无实义”,就是连芝麻许的实义也没有,只是以我执的力量不断起惑造业,这有什么实义?无非是苦了再苦。

想一想,就是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我”而不断求取,只不过是用不同的套路方法而已。在根源上认为有个“我”,一定要为“我”好,那么有什么实现自我的途径呢?原先傻乎乎地以为世间那一套说教是对的,然后那么去求,但求来求去发现一场空,全部是苦的。后来到圣教门里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有什么安乐疗法?有实现自我的方法吗?这么一看,这里面有,然后马上拿过来,以为真正能实现。像这样,为了自我这个中心,想按这个门道来实现,按那个门道来实现。在圣教门里,也有一种跟世间共的教法,他就以为真正为自我好了,我修了这个远离了怖畏、得到了福乐,但实际上都是为自我。

要知道,只要为自我就落入轮回,而轮回法是没有实义的,那不是真正对自己好,从一开始就认错了。那只是虚妄的执著心发生的各种心态表现、行为造作,全部落在惑业苦里,只是在转生死轮。这时发现,这是一种病,是一种虚诳状态、迷惑状态,怎么会有实义?从这一点上会认识。之后觉得:哦!不能再这样疯下去了,不能再维护虚假的自我,再为它做什么了。这就认识了集。

这以后再看到,要从这个病态中解脱。怎么解脱呢?就是解脱果、解脱因。果方面,由于认定有个“我”,就会变现一个虚假的我的身相,会有一世又一世的“我”出现,五取蕴会不断地接续、轮转。这就发现这个状态非常不好,完全是病态、苦态,不要它!果上就要彻底断掉生死轮回,断掉根子的执著我,要寻求这个解脱。一旦成办了解脱,由于不执我的缘故,病的根源就拿掉了,病的根源一拿掉,各种自作多情就没有了。为“我”喜、为“我”忧、为“我”嗔、为“我”慢等等全是病,而病的根子就是认为有“我”。病的表现是一种愚痴态,一种精神病的状态,这叫“烦恼”,从中出现的冲动、追求等等全是疯子的行为,这个也要停。

这以后会想:我希求的是断掉这些苦和苦因的涅槃,这时就开始希求解脱利益。发展出这个欲乐时,心就力求解脱,轮回的法一点不想。四种退心法修彻底时,那些想法全部会退掉,对世间法的希求一点也没有,一心求解脱,这叫“力求解脱”。

内在发展出这种见解和欲乐以后,他就有了踏上解脱道的充实的力量。这时一碰到法马上就进去了,这就入了正法的门,这里的“正法”都是解脱道以上的法。这样就抓住了道的开端,踏在了解脱道的起点上,这就叫真正入了圣教门。

也就是,原先只不过在门外转,思想不比世间人高多少。譬如世间人求名利你也求名利,只不过他们用非佛法的手段求,你用佛法的手段求,但在等起或发心上没有一高一低的差别。之后你去求来世。这样的话跟其他宗教差不多,也没有什么高超之处,只不过他们用佛教以外的法来求,你用佛法来求,在求来世的想法上是一样的,没有更高尚的动机或志愿。

然而现在透过四部退心法,或者透过对四谛中苦谛以上教法的深透认识,发现轮回没有实义,你的心就比他们高了。因为你的志愿是求解脱,这种观念、欲求,世间人根本没有,做梦都没梦见过。之后你行持的道高于所有人天共道,这就叫做佛教不共的解脱道。从这里就入了三乘解脱之门,踏上了真实道的起点,应当如是了解“入圣教门”的涵义。

前行法的要求

本法要求学人迅速入解脱道,放掉一切世间琐事,心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再求现世和来世的世间利益,所以这里特别标出外围入门和真实入门。也就是一开始就指明,求救怖畏和求世间福报的心,都是在门外转,叫做外围入门;只有了解到一切轮回法无实义,一心求解脱,以此动机来入道才叫真实入门。因此本法的结构是,以四部退心法为前驱,这是入门前的预备修心;这些全部过关以后开始依师,念解脱利益,一心求解脱;之后进入内前行,从皈依一路进入,就是要接近大圆满正行的道。它的步骤要简练,而且要一下子把学人拉到解脱道上去,所以前面不做过多的延缓。这就是本法的特点。

这样了解后就知道了它的定位。什么叫道的起点?什么叫入门?就是看清楚轮回无实义,发起求解脱心。从消极上说,退掉了求现世和求来世的心,从积极上说,一心求解脱,从心态来说,放空了对世间法的一切追求,一心寻求证得本性之道,这样就直接纳入了内前行。之后依从善知识的指导,修皈依、发心、积资净障、上师相应法等等,这样一路趣进。所以前面的步骤很简练,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四个退世间心的修法,它是道前的准备工作。

按照本法的要求,祖师直接指出入教门就是入解脱道,从这个点开始,就一心入到出世间道里了,这里面又包括小大密三乘的内涵。由于道需要快捷,分成很多就连接不起,因此对于根器成熟者,皈依的时候,一上来就是外、内、密、极密几层一起出来;修菩提心,也要求显密二乘的发心一并出来;积资净障,也已经结合金刚乘的道开始趣进了;之后一心跟上师大宝相应。像这样要速疾进趣,否则过程多了会缓慢,所以要取简要、直捷,根器要高,一下子要入进去。

前面的工作很明确,就是四部退心法,退掉求此世的心、求来世的心。怎么退掉?就是要认识到轮回无实义,它的纲骨是因果。也就是从现前、来世一步一步去思维、观察,逐步看到人心在这上面怎么转,后面的结局如何,是否有实义,最后看到全是在转苦轮。彻底看清楚后全部放下,真实修出离道,全身心投入出世间的甚深道里。要像这样做好准备,之后一心趣往解脱,这才叫做“抓住了道的开端”,此后就进入了圣教之门,修的是三乘一贯体系的菩提大道。

这里要做一个提示,“入圣教”指入九乘教,如果没出现解脱道的信心和欲乐,那全部成了求救怖畏的法和求福报的法。换言之,无论修九乘哪一种法,全是解脱道外面的事。前面讲三殊胜以及等起时也再三强调,在缘起的端点上,没有信和欲就发展不出等起,也就不是在解脱道上走。虽然形式上在学九乘法,实际入不了真实的正法之门,这样后面就不产生效果,因为缘起上不对路。

因此要知道,修四部退心法是入门前的准备,外四前行修好了,就出现了胜解信和欲乐。胜解信就是看到一切轮回法没有实义,欲乐就是一心求解脱,有了这两个,就有了行解脱道的等起,之后才能进入内前行。也就是,有了这个修量就能入门,可以进入内前行出世道以上的修法;没有修量,心上的信和欲没有,那再怎么忙着修九乘圣教都不入门。由于等起没有、缘起的起点没有,心一起的时候完全在道外面走,所以再怎么走也出不来结果。由此可以看到修外前行的重要,它的目的是发展解脱道的信和欲,或者说出现出世道的等起,否则连门都不入。

圆满和缺失

这里圆满和缺失的比较,着重在“真实入门”这一点上。假使已经看到轮回无实义,一定要求解脱,那么老师教什么他都马上做,他有主动力。他会想:轮回这么苦,一点实义没有,我是个大病人,现在我一定要求解脱。这样老师教授解脱的三乘法,他就样样肯随教转。老师也觉得他的条件很圆满,各种师资力量都能放上去。他的主动性非常强,老师教什么他都要,告诉他这么做,他马上就去做。这就发现,他缘方面都能够圆满地运转,因为他有信有欲的缘故。

假使没有真实入门,没有主动踏在道的起点上,那的确是很大的缺失。看起来好像什么善法都要学,实际多数是满足虚荣心,想要装饰自己,说起来好听,实际是为了名;想得到地位、供养,就是为了利,他的内心没入门。说起来九乘教法都要,实际心里求的是消灾免难,除现世灾障,或者求现世和来世的人天福报,得名得利等等。这样的话,再怎么修都只是离怖畏和求名利的结果,不会出现别的。

这是什么原因呢?他的心没有调顺,没有发展出信欲,他不肯随教转,也就是不入门。老师也发现,教的东西他不愿意跟着做。比如要少欲知足,外前行都在说这个,不是说修大圆满的行者不需要,这样说的时候他就不肯,心里铁定了求现世享乐、来世享乐,最多在这里。教他要放下、一心修道、不为自己等等,就一点不想跟着干。这就有好大缺失,往后传再多的法,也跟你了无关系,最多像龙多上师说的,来到法堂里能种一点种子。

要看到,自方的欲乐没起,不肯配合,他方的因缘就全都放不上,所以这条好重要,没有的话一点开展不起来。就像老师教学生,父母教孩子一样,他肯做的话教一个就学一个,非常圆满。他方的因缘一来,马上跟着走,法道上的各种进程都能开展,各种功德利益都会实现。相反,如果连欲乐都没有,根本不愿意放弃名利、放弃现世八法,教他放弃享受、放弃自我时就一点不愿意,那真正的法道就说不上去了。所有出世法道都是在求解脱的前题下才有的,如果自己不入门,不肯踏上去,老师说“你要出离”的时候马上拒绝,这样自己不想往这个门里走,那当然门里的一切都跟你绝缘了;假使你愿意入门,这一切也终将属于你。

思考题:

1、时节圆满:

(1)什么是“圣教空世”?那时的情形如何?

(2)以大的时节观去观察,我们现在处在怎样的时节因缘当中?好好把握会怎样?肆行非法结果如何?

2、自缘圆满:

(1)为什么必须自缘他缘和合才能成办法行?

(2)结合譬喻从正反面观察,自身没有信欲则取不到教法证法。

(3)详细思维“不能真正入道”的涵义。

(4)外围入门与真实入门的分界点是什么?三种情况的胜解、欲、道、果分别是什么?

(5)本前行法的结构是什么?为什么把力求解脱安立为入门的标准?怎样才能达到?操作方法是什么?

(6)真实入门与未真实入门,在修法因缘上有什么差别?

09

(5)增上大悲圆满

虽然已入圣教,但是若未得到善知识摄持,则仍无利益。如《摄颂》云:“佛法依于善知识,具一切德佛所说。”谓佛语广大,经教量多,于所知无有穷尽边际之时,故不依止上师口诀,则不知将一切法摄于要点后修持。往昔阿底峡尊者来藏地时,库、鄂、种三人问:“一位行者在能成办解脱和遍智果位上,经论教典和上师教授何者是主要?”答:“上师教授是主要。”问:“何故呢?”答:“三藏能诵、能讲,精通一切法相,修持时若缺了上师教授的实行,将成人、法脱离。”问:“上师教授的实行摄尽而言,是否摄于安住三律仪和三门精勤为善?”答:“此无少益。”问:“这怎么说呢?”答:“住三律仪,而心不从三界轮回出离的话,仍是做轮回之因。昼夜三门精勤为善,而不知回向圆满菩提的话,则以某些颠倒分别而消尽。纵有智、尊、讲、修,心不退世间八法的话,凡是所作仅成今生的活计后,不得后面的因。”以如此说故,上师善知识的摄持有如是重要。

心要提示:

1、由教、理、实例抉择有否得善知识摄持在修道上的差别。

2、“依止上师口诀摄要修持”的涵义。

3、“上师教授的实行”的涵义。

4、旁述等起的重要性。

我们要把握整个这一段的脉络。首先总的立出宗义:虽然入了圣教,没有得善知识摄持的话,没有利益。这是个很大的结论,也表明无暇和有暇的关键点。之后通过教、理、实例来证成,产生因相知的信心。也就是首先有圣教的证明,然后有理道的推证,之后有实证经验的证实,最后“故”字后面得出结论,说明上师善知识摄持至关重要。先要打通脉络,看到普贤上师是怎么引导我们产生胜解信,之后就可以一路进行了。

为了显示善知识摄持是他缘上的增上大悲圆满,要透过正反面鲜明的对比,以及推至极点的抉择思维,就会明白最后一个圆满至关重要。正面来说,有了他缘上善知识的极大摄持力、引导力,自身就有了圆满的修法机缘,能够一路通畅、无碍、无谬、完整地进行,这是莫大的福缘,是修法上最大的机遇。反面也要知道,假使没有善知识指点,自己在浩如烟海的经教里得不到门径,更无法沿着一条从外前行、内前行,直至正行而成就菩提的极完整、善妙的道逐步进行,这是想也不要想的,连道的一分都踏不进去。

为了使我们引起因相知的胜解信,必须有佛的教量,有缘起理道上的衡量,再有成就大德的指点,结合实例来给我们显示、指导,这样我们会从过去的无知状态,出现一个由因相而了知的强大信心,成为心中绝不改变的观念。

首先以圣教来证明。这里引用《般若摄颂》,说到“具一切德佛所说”,这是突出说者具足一切殊胜功德,完全知道佛的道法怎么走,怎么样从低劣的凡夫心引导到彻证菩提果位,整个路线的行径。以一切智佛洞明缘起的缘故,他说出的教量丝毫不会错。他说的就是“佛法依于善知识”。这里的“佛法”指佛所宣说的法道,全部要依靠善知识的引导才能够入。善知识代表佛,佛法是通过一代一代圆满、无谬、清净的传承传下来的,引导师领了佛的心意,他有具相的条件,然后引导学徒进到这条道里。换言之,离开善知识是没办法上道的。这是佛自身说的。

佛并没有说这些善知识不行,只能听我的,反而说一切佛法都要依靠善知识的引导,学人才能踏上正途。“具一切德”四个字表明,这是无上导师毫无错谬的说法。因为他断证完全圆满,没有一点无明,彻见了缘起,他的话是金刚句,没有可变易的地方。这样,首先通过教量,也就是一切种智佛陀是这样说的,我们就相信得了。

接着从理道上证明,离开了善知识的教授,我们无法把握修持的要点,因此无法在菩提道上实质性地踏进一步。这又要通过“量、时、自力”四字诀来通达。

首先,“量”是指佛语经教的量非常多。佛说法是针对整个教法期的所有有缘众生,他要建立起完备的小大密三乘一贯体系的教法种类,不是只为一个人着想。因此,佛在世时针对很多根性,按照他们的情况说了很多法。譬如《阿含经》代表小乘,《般若经》《六度经》等代表大乘,《如来藏经》代表直接指示心性,在这之上又有事部、行部、瑜伽部、无上瑜伽部等的各类密续,一直贯上去,经教的确非常多,这就叫做“量多”。

佛的经教里有小大密三乘完满的教法,这才完成导师佛应世的愿力。也就是,应各式各样的机说相应的法门,制定各种戒律,有各种阿毗达磨等的论述使他们通达,还要标出各种地道,以及胜义实相、世俗现相等等无量无边的所知。一尊佛以他无上正觉的智悲力量,把这一切全部建立起来,这就叫做圆满佛的应世,以及建立起完备的教法体系。他是应着千秋万世具缘者的机而说的,有对当世说,有对中期说,有对末代说。这里又有对人天机说、对出世机说,有对小乘机说、对大乘机说,有对显乘机说、密乘机说等等。这才知道,的确佛语广大,经教量多,这就了解了量。

第二要了解时。我们生在娑婆世界五浊恶世,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岁,而且前减、后减,中间没剩多少了。就目前大多数人的情形来看,前面三十年基本是浪费的,什么善根都没有培植,熏了一大堆邪的观念、意乐、行为等等。后面要切断到譬如六十岁以后,那时光景无多,能力有限,而且都是衰残老病的相,已经被老苦病苦的魔攫住了,身心不得自在。假使有个一灾两病,那很可能躺在床上了此残生。而中间三十年又要饮食、睡眠,有各种人际应酬、俗务应付、工作等等,这些减下来基本不会超过两年。所以时间是很有限的。

那么,对于极其深广的教法大海,在这短暂的一生当中,有没有穷尽边际之时?能不能把小大密的无数教法全部搞通、读破、贯穿,彻底明了它的道路呢?以我们的智慧,连一小分人天乘道的要点,都不可能把握。况且自身的习性非常错乱、任性,没有纪律性,这样无人指点的话,光靠自己读下去能把握到吗?

这就很容易证明,我们以此世有限的因缘、极差的能力,绝对没有穷尽教法边际之时。还没读到一点点就呜呼哀哉,与世长辞了,到了来世,先前读过的忘得一干二净。所以第二个时间上也能够认定。

第三是自力上的认定。我有多少能力?是佛菩萨再来吗?或者像晋美朗巴尊者那样,不用人教,一看马上明白,宿世的无量智慧突然间全部暴发,一切经教义在心中显现,是这样的能力吗?不是啊。就连一个句子,人家不解释都搞不清。而且以邪慧、偏取、自以为是,常常会搞错,还有很多偏执,曲解、暗钝等等。这些状态一考察,我哪里有这个能力?

譬如龙钦心髓的道,前行第一分暇满,如果不给你讲,你绝对不会了解。你自以为了解了,实际一点没摸着门道。不但现在不行,光靠自己研究,五十年也不可能摸着门道。这样才知道自己不行,连最低一层法义都不了解,不知道怎么结合修心,怎么转变观念,调整等起、行为等等。这样的话,一世都在狂妄、过高地判定自我当中骗过去了,在自欺中度过一生,哪里明白了佛法?死的时候管用吗?一点也不管用。做知识的人往往这样虚生浪死,一点修持没有。

我们应该承认,就连最简单的加法,老师不教也没办法掌握,数学书汗牛充栋,凭自己行吗?以此来看,这样一条透过小大密三乘的要点,能够极其径捷、把握要害,转入到最深、最直捷、最要害的道上,让你迅速成就菩提的道,那是梦也梦不到的。这就必须依靠过来人,他经过了摄集小大密三乘一贯体系,结合自心,逐步在缘起上转起证道的因缘,从而实证到自心本性的路途,这样的人才可能指授。

以本法来说,他就是无上的大尊者晋美朗巴。我们从他的传记就知道,他透过了小大密三乘所有的修量,一切传承在一刹那间顿然显现,所以绝对可靠。也因此,从前行到正行的大圆满龙钦宁体法门,他是最关键的指授者。他摄集了法道上最关键的要点,通过代代传承传到我们心中。大祖师是彻证者,他明眼识得路途,他是佛的代言人,佛的心髓法全部到了他身上,他跟佛是一样的。

而且,他针对当代根机,应该怎么摄集要点,全部指得出来。我们没有生在佛世,不是佛亲自指点。佛在世时,对当时的每一类所化都有一种观机之后的无误传授,这样针对各式各样的根机、需要,出现了各种教法。历代菩萨为了兴盛圣教,也以种种必要造了很多论著。这样出来的东西到了当代,不代表缘起上一模一样,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要按老路去走,不能这样简单地打等号。

佛法从古至今没有任何改变,也不会有一高一低的差别,但是时代因缘的确不同,这样的话,就要有一个佛的代表,在当代出世给众生指明道路,他肩负着大导师的责任。由于他彻证了本性,达到了那种证量,所以是佛的补处,是佛的代言人,是佛在这个时代的化现。他针对当代众生的因缘、根机,把当代人的心态、问题衔接起来,做一种最适合的引导。

如果没有这样伟大的上师出世,以及他清净传承的法流,那我们就没办法知道怎么来走这条路,光凭自学是不可能的,像前面说的,凭自学连掌握加法都很困难。这里的“一切法”,指如来出世宣说的小大密三乘的所有法道。对于这汗牛充栋、浩如烟海的法,谁能够摸到其中的关要?谁能够自己肯定就是这样走,第一步怎么走,第二步怎么走,一直走到底,在一刹那间全部明白呢?这是不可能的。不要盲目自大了,法道上的一切都是依于善知识的。

这样透过了量、时、自力三个要点可以证成,假使不依止上师口诀的指授,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摄集一切法的要点来修持。

接着是实例上的证成。往昔阿底峡尊者来到藏地,库、鄂、种三大弟子请问说:“作为一个人,要得到解脱和一切种智的果位,经论教典和上师的教授相比,以哪个为主要?”他们都是大学者,知道经论是不可思议的,都是佛说的、菩萨说的,但是量很多,上师又会有一些教授,到底该依哪个?这样以何者为主的问题就出来了。这是实际要走法道时必然出现的问题。

没想到阿底峡尊者说:“上师的教授是主要的。”

他们大吃一惊,问:“什么缘故呢?”

尊者回答:“对于三藏即使能诵、能讲,对于一切法的体相即使非常通达,但是修持时没有去践行上师教授的话,法和人就会脱离。”

这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凭着学者自学的方式,在第六意识上不断地去做,记忆力好、分析力强、摄集力大,就会做出一本本书,口里也都能讲。他的辨识力比较大,作为学者的确有这种素质、能力,所以这些都可以搞。但是,真正落到实修上就不晓得怎么干了。

一般情形都是如此。学者型的人不断地在这上面研究,说到自身的修持,那是一点也做不出来。譬如一个学医的人,不断地研究医典,写好多书,比较研究、分析研究,建立各种学术体系等等,这些都可以做。然而落实到治病上,没有医师的指点,连一个小病他都不知道怎么治。像这样,尽管在法上不断地积累知识,然而人的心续没有结合上的话,就叫做“人法脱离”。

譬如学理论的人,没有师父的指点,实践上是空的,这样他所学的就没办法合到心上去,这叫“知行脱离”。再转到佛教,作为佛教的知识分子,他可以用一套做知识的方式去学,能记忆、能组织、能重复等等。记忆力强嘛,好多经论都能讲、能诵。而且有精密分析的能力,这样的话,方方面面的法,一个一个都会说。这上面只需要第六意识跟慧心所、记忆心所等配合起来,就完全可以脱开修心搞这一套。就像在各大研究所里,完全可以脱开修心而独立搞研究。同样,搞佛学也不需要皈依,不需要依止师父,不需要对师父的话言听计从、老老实实地去干,他可以脱离师道而行,但是一点点法上的受用都没有。

真正的学法叫做“学佛”“学法”,而不是“佛学”“法学”,是要跟师父学的。一般人认为学跟修是脱离的,其实学就是跟师父学,在师父的指授下做各种修心。但现在反过来了,他是做佛学,这可以脱离师父,可以自己一路奔下去。奔来奔去也不过是佛教的专家、学者、知识分子,最多成了一个大佛学家而已。

真正的依师,就是师父说什么就做什么,要去实行师父的教授。“教授”就是指授,教你去干什么,“实行”就是老老实实去干,这叫做跟师父学,而不能跟师父对抗,比如想:我分析得比你好,我的想法更多等等,这就不叫师道。就连在乡村里学木匠、石匠,都是三年才能出师,前两年都是给师父做事,什么也不教,到了第三年才传一点手艺,有些还不传。这是什么原因呢?传的太轻易,人老早就不行了。这就叫做“师道”,有传承、有指点,否则凭着自己,一点门径也得不到。这就解释了什么叫做“人法脱离”,就是做知识和真实修持是两件事。

当时他们三个大德很惊讶,承认的确是这样。我们尽管在佛法上这么去学,一直搞佛学,缺少上师教授的缘故,导致人法脱离了,一点不可能转在心上实践。接着又问:“我们现在承认需要实行上师的指授,那么把这一切指授摄尽来说,是不是就摄在安住三律仪和三门精进修善里面呢?”他们以为这样很对,观念上也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尊者说:“这样做一点利益也没有。”

“怎么会没利益呢?”

“虽然安住三律仪,但心里不想从轮回出离的话,做的这一切仍然是轮回的因。”这就是缘起点上的等起没有,心没有踏到出世道上,缺失了最重要的缘起入点,却在忙怎么安住三律仪、精勤修善,只是特别注意律相、注意行为等等。

尊者又说:“虽然昼夜三门行善,但是不晓得怎么回向菩提的话,这些善根都被一些颠倒的分别,比如嗔恚、邪见、后悔等等消灭掉了。”不知道心上的缘起机制怎么转,那善根很容易就没有了,所以最后没有什么利益。一定要用回向菩提的结行,来摄住它往菩提上面辗转增长,一直在这个路上不失去。所以,不知道缘起的要点,徒忙一些外在形相,不是没利益吗?

再者,“即使有智、尊、讲、修四德,说到智,好像什么都能分析、辨别;说到尊,你看持戒多么谨严;说到讲,滔滔不绝;说到修,这个法也修过,那个法也修过。然而在缘起点上,假使对于世间八法没有退心的话,这一切所作无非是在忙碌今生的活计,做的全是现世法,等起一起来都是往这上走的。这样的话,下至来世以后的所有道都不可能得。”缘起上根本不往那儿走,怎么会得后世的道呢?

你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智、尊、讲、修样样了不得,别人也承认你是大德,简直是不得了,名誉的光环太多了,自己也觉得我是世上最大的成就者,然而心上连世间八法都没退掉,这样不必说解脱、成佛,就连后世的利益也得不到。

这才知道,没有上师的指点,就不知道自己的缺失在哪里,要补哪里,关键处在哪里,也因此无法踏上正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能懂,其实根本不行。上师要观机,他会针对你的缺失来说;没有上师的摄持,根本不知道要点在哪里。在菩提道的建设上面,连最初的要点都没把握住就去忙其他,结果忙了几十年还不知道缺失在哪里、漏洞在哪里,还不知道补救,这样能修成佛吗?

以上通过教量、比量和实例的量,让我们产生因相知的信心,知道在走成佛之道上,上师善知识的摄持的确是无比紧要、至关重要!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个胜解。

圆满和缺失

要看到,没有善知识摄持基本没利益。虽然入了圣教,但还是像盲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样盲修瞎练是得不到利益的,连一个最基本的修法都把握不住要点。就像前面三位大德,他们没有上师的指授,还是连一个基本要点都扣不住,自己想不到等起很重要。虽然忙三律仪、三门精勤地修这样那样的善法,但是等起上没堵住,根本上是很难纠正的。这上面要花好多修行功夫,才能真正调正等起,调好了以后才算真正上路,否则就像尊者说的——“此无少义”。

从这里就看出,如果没有善知识摄持、引导的话,单凭自学是没有利益的。什么原因呢?因为这条路你摸不清,你不知道窍门在哪里,无数个点里只有一个点是关键,只有契中了这一点,其他才能顺利进行。而你自己能看到这一点,能确认、能醒悟的概率几乎是零。一个点上完了以后,后面还有若干个点,你也同样处在盲目当中,不知道怎么过,概率还是零。这样算下来,如果没有善知识的指导,这条路是没办法走的。自己从没走过,到底该怎么走,光看经教还是不知道,所以必须有人指点。

反过来,如果有具相善知识的摄持,能在要害上指点、提醒、教授,这就很容易上路了。这样的话,圆满佛道就有希望,以这个因缘可以出现各分的圆满。

旁述等起的重要性

前面三位大德所说的住三律仪和三门勤善并没有错,但上师的指授是针对他的要害、他的缺失上说的。他们三个还没有摸到缘起的根源在等起上,以为先忙那些具体的事情很重要,然而上师一语道破,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什么原因?等起就是心引导你往哪儿走,等起一旦错了,就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虽然外面忙这忙那,其实还是在原来那条道上走。

心上没有求解脱的等起,没有往那个点上走的话,永远都是按你内心的趣向来走,不是按照表面的行为来走。这样,即使很注重地守护三律仪,但内心上没有一个起动:我要从轮回里出来,为此我要做什么,没有这个等起的话,就全部落空了,最多是离怖畏和求世间福报的心。这样一来,在解脱道上全是空白的,再怎么走也还是在世间道上。

尊者还说:即便你有智、尊、讲、修,但如果世间八法的心不退的话,那全是忙今生的活计,后世以上的道一点没有。心的方向上是求现世,好的我要,不好的我不要,不断地在世间八风里转,虽然外面口才好、智慧高、持戒清净、有讲有修等等,做了很多,但心里头真正的想法是要得名利,或者远离对自我的损害,根本没想过后世,这样缘起怎么会往后世走呢?也就是指出,最初的等起非常重要,等起没开展出来,就全部往现世的道——离怖畏、求名利上走了。连来世的道都不出现,更不用说趣往解脱的道,缘起点上一点都没有。这就一语指示了要点,让三个人警醒:哦!原来这个是根本。

过去经常打比方,譬如一个学生入学时没有高尚的等起,他一心想求名利,这样从他读一年级开始直到博士后毕业,无论读多么高尚的圣贤书,有多么冠冕堂皇的说法、表现等等,由于他的心全是求名利,读再高深的书,他的缘起也不会转变。为了求名利可以读孔孟圣贤的书,甚至读佛菩萨的书等等,而且都说得来、都能去做,但是心里只是求名利,难道他就变成圣者、贤者了吗?根本不会。他可以谈很多,甚至一下子超越来世、超越小乘等等,什么话都可以说,然而他的心只有这么一点——求现世,那么他心上的缘起会往来世道上走吗?不可能。

所以关键不是靠外面,而是以里面的心为主,就看你真实的心在哪里。颠倒心没有扭转,外面做多少都没意义。前面也引用晋美朗巴尊者说的,只看内心上的差别,不看外在善恶的大小。心在现世道上奔驰,外面再怎么喊“我要求解脱,我要求菩提,我要求最高尚的道”等等,也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只是一个伪装的庸俗者。可见修心最重要、等起最重要了,有了这样的内涵,真正起了这样的心,就入道了,是名符其实的行者,没有小乘以上的道法就全是虚的。

就本法来说,没有求解脱的等起,此后的一切法都跟你无关。无论在外面学多少、修多少、表演多少,里面只有一个求名利的心,这样后世以上的道一点没有,这在缘起上可以决定。因此,不是重视嘴巴和外相的行为,第一步就要看你有没有求名利的心,这上面的差距极大。四部退心法没有修好,后面的缘起就不出现,再怎么忙也没效果。即便修九乘法,一样可以修到地狱,修到饿鬼,修到旁生,修到人天,一样可以翻车,这都取决于你的心。

前面《三殊胜》里,龙多上师做了很细致的指点。一再指出等起的重要性,它是缘起的起点,没有它后面的道不能发展。这个很容易明白,没有起点,哪里有方向、路程和结果呢?所以要从起点上调整、堵住。起点上没防住,跑到错的地方,那怎么可能往正确的方向实现结果呢?这是噶当的宗风,宁玛派的传承也是特别重视等起。本宗的传承祖师一开始就抓住三殊胜,任何修法都落实在三殊胜上,任何法行都要在三殊胜的摄持下进行。这就是真实的实修引导,它针对缘起最开始、最重要的地方在做纠正、做点醒、做操练,否则后面不出现结果,有这么重要。

要看到,法道的确是有条不紊的,有它一贯的规律,不能用我们的狂想心去超越,或者以自己的任性自大,以为能干成什么,必须遵循上师的指授来进行。这是补充说明的。

零状态和满机遇

诸法都是因缘生,缺一个就不成立,就像火柴头和磷片,缺一个就无法出火,这是决定的,缘不具绝对不能生,在他缘方面就是这么重要。如果导师佛不出世,谁来指导?怎么去走这条路?众生都像瞎子一样处在无知状态,一分法也修不上。佛出世了,如果没有教法的指示,众生只知道这是佛,至于他住在什么境界里?我该怎么办?一点也不知道,没有传教有等于无,众生自己不可能知道怎么走。再说,假使教法没有了,那就什么也看不到,到底怎么走?众生还是盲目的,一点法行也起不来。连听都听不到,什么意思都不理解,一分因缘也没有,所以全是零状态。

缺缘就是零状态,根本不会有出现果的机缘。这里的“果”指法上的运作。佛不出世就是零状态,全世界的人一点法上的运作也起不来,这是指出世间法。佛不传教也是零状态,众生根本不知道怎么修,佛证得的境界众生怎么会知道?梦也梦不到的。假使教法已经没有了,仍然是零状态,世上没有了佛法,众生一点不晓得该怎么干。

再说,虽然有教法,自己不想踏上去也没有用。导师只能给你指示,行与不行依赖自己。自身没有这上面的信和欲,根本不想求解脱,只想求名利和解决一点灾难病苦,这样自己不想走解脱道,谁能带你走?所以解脱道上的运作是零,心一个刹那也不往那上靠,有再多的法、再多的外在条件都没有用,这也是修出世法的零状态。最后,虽然自己想修,但如果没有向导带着,这一条茫茫大道该怎么走?还是零状态。东撞撞、西撞撞,最后发现一无所获,修法上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么看起来,五满不具足就是零状态,因缘欠缺的缘故,一点法修不起来,需要那么多因缘积聚以后才能修法。而一旦因缘积聚了,它意味着有了希望,各方面的法行都可以出现。所以这种圆满是很不容易的,要是没有就全部陷于零状态、空白态,什么法上的运作也没有,是这么决定的。当然,目前拥有的很容易失去,再不好好运用,的确太可惜了。

思考题:

1、增上大悲圆满:

(1)依教量生信的关键是什么?以《般若摄颂》的教证成立:一切法道依善知识引导才能趣入。

(2)透过量、时、自力三要点以理证成:不依止上师口诀,则不知将一切法摄于要点后修持。

(3)为什么精通佛法的人,修持时没去践行上师教授,将成人法脱离?什么是真正的依师学法?

(4)尊者为什么说住三律仪和三门精勤行善没有一点利益?

(5)什么是“智、尊、讲、修”?为什么心不退世间八法,这些功德也不成为后世善趣、解脱、成佛的因?

(6)结合阿底峡尊者的教授思维:等起到底有多重要?

10

缘品骤然生八无暇和心品断种性八无暇

如是八暇十满共十八者,观察自相续善具足的话,所谓“八暇十满具足的人身”,就是它。

· 法轨

然而还有如同遍智法王在《如意宝藏论》中所说,缘品骤然生的八无暇和心品断种性的八无暇。

心要提示:

1、修法是缘起事件,有障缘则不起,坏种性则不生。

2、骤然生八无暇须从内外障缘处观察,每一处须由因相认识,关键在障缘两字,须认得各是什么障缘,又怎样作障碍。

3、断种性八无暇须从内心菩提道种性处观察,须认定各断哪种种性,又怎样使修道无暇。方法是由因相认定。

缘品骤然生八无暇和心品断种性八无暇,首先要了解共相的涵义。所谓“无暇”,就是在因缘缺失时,无法现起修行的机会或状况,落于无暇中。

虽然此生有闲暇修法,但这并非常法,一旦内外缘上骤然现起遮止修法的违缘因素,仍然修不了法。要看到被这些因素钳制的时间和轻重程度,会出现一段一段无暇的状态,这叫“缘品骤然生之无暇”。“骤然生”,就是突然会冒出来。由于前世积累了各种杂染的心态、因缘、习气等等,常常会在不同的时间点上出现内缘、外缘方面的因素。譬如一下子内缘上烦得厉害,出现贪嗔慢嫉等,无法修法。要么一下子陷入深度愚痴,也根本无法运转。要么被各种魔友魔知识摄持,受到他颠倒见行的影响,一下子落入邪道里无法修法,这是外缘上出现的。要么内缘上忽然落在懈怠里,懒懒散散,睡懒觉、拖延等等,这样一陷下去也是很长时间。或者业力现前,过去恶业现行的力量搅动内心,没办法现前修证的影相,从而对法绝望,落在无暇里。要么被其他力量控制了,没有修法的自在,这也是突发性的外缘。或者内缘上出现要救离怖畏的心,或者求现世财富,为儿女、为世间事业,我一定要做到这些等等,被求现世的心所转,也落入无暇中,多少年都没办法修法。或者被好虚荣、求名利的心所转,假装一种行法的样子,实际是想窃取名利。像这样,马上转到非法道上去了,这一类叫做“缘品骤然生八无暇”。

“缘品”是指缘方面的,有内外缘。“骤然”,是指由于因缘难测,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发动起来,它是突然性的、预料不到,叫“骤然生”。或者一下子就碰到了,马上卷到非法里。

观察自身的状态就非常明显。很多人修行不稳定,他的因缘状况常常出现变化,马上带入到非法的缘里。只要一阵业风、一阵缘风一吹,马上开始散乱;或者心态一塌糊涂,又在烦恼里,痛苦不堪;或者心里不断地对师对法起怨尤;或者心灰意冷;要么就是懒散、懈怠,沉溺在享受里;或者在佛教界里求名利,表面上看很不错,实际内在名利心特别重等等。这一类就是被内外业缘的风一吹,马上跑到非法道上去了,没有修法的状态,这叫做“缘品骤然生八无暇”。

更严重的是心品断种性八无暇。修法需要因缘和合才能现起,在因上自身要有一个种性,有了种性或根本,配合外面的缘,就会在修法上一点一点成长。就像树种是好的,有了缘就可以不断地生长、成熟,开出繁花硕果。假使伤到了根,尽管外面有特别好的条件,或者别人想栽培,也栽培不起,因为根本坏掉了。

种性或根本有八个方面,哪一方面伤到,都成了修法残废,属于无药可救、难以挽回的状况,相当可怕。包括少欲知足的种性,如果这个断掉了,一味地求世间法,就完全被在现世法上的勤作、散乱给卷走了,修行上丝毫没有。或者没有一点人品,禀性恶劣,这时善知识就没办法了。就像学生禀性差,老师没办法,儿女禀性差,父母没办法一样,他的禀性相当恶劣,谁说什么也不会听,一味地按自己的恶劣想法来。他的恶禀性发展成了强化症,非常刚硬,没办法转,这也是修法残废,难以培养。再比如没有出离心,对恶趣苦、轮回苦丝毫不畏惧,这也没办法修法,解脱道一步也踏不上去。或者对上师和法没有信心,那根本没办法修法,因为不可能信受奉行。无论传多少法、教导多少,也跟他毫无关系,根本不可能入门。或者对于造恶特别喜欢,内在特别乱,无法调整,这也不能修无上道。或者对于法没有乐欲之心、希求之心,以及入共同乘、金刚乘后破了根本戒,也没办法挽回。

诸如此类的情况属于断掉了种性,那他暂时就不行了,甚至百千生、多少劫都不行,这叫做“心品断种性无暇”。“心品”是在内心上说的,而且是在种性上、根本上说的,这上面断了就非常困难。

在不成被此等所转上面也须要珍重。

“此等”就是指这十六种。在破掉或丧失法缘的因素上要特别小心,这些情况很容易起,如果不谨慎地取舍防护,即使现在得一点暇的情况,一旦被他转就落入了无暇,所以暇不是常法,时时都在变动。

前面说到总体情况,这里是细分。虽然就总体而言,由于前世积资净障、发愿持戒,今生得到修法的闲暇,这是好的情况,但不要以为一定是稳定的。修行人有各种情况,前面好后面坏,前面有一定的机缘,后面一点没有了。要么自甘堕落,要么受恶友、恶环境的感染一下子变坏了,或者很多因缘一下子丧失了,或者心态,戒律上出问题等等,出现各种危险状况,这都是自己不珍惜所导致的。因此,如果目前有一定的修法因缘,要特别珍惜。怎么珍惜呢?就是在这十六个方面时时观察,看自己是不是落在里面,时时小心提防,这样才能珍护这一世的修法因缘。它特别宝贵,一不小心大把大把的时间就浪费了,人身一下子空耗掉了,这就是要珍重的原因所在。

如《如意宝藏论》云:“五毒扰及愚痴魔所持,懈怠懒散恶业大海涌,他制救畏按法而伪装,骤生之缘无暇有八种。”

这是指内外缘上突发性的障碍。缘起事件要主因和助缘和合才出现果,修法是个事件,是个果,必须主因和助缘和合才出现。如果出现违缘,包括内外各种障碍,就阻止了修法的进行。修法是在心上行进、走路,自心往前推进时,如果各方面助缘推着它、顺着它往前走,它就能够逐渐发展;如果缘上障住了它,或者反面走,让它不起动,那修法就处在瘫痪状态,这叫做“无暇”。

内外缘做障碍都有哪些情况?这就要观察到,他一出来就跟修法的心相违,破掉了修法的心,无法安住状态,或者被他力钳制等等。要细心地去了解这些情况,从而避免他。明白缘起的智者,必然会处理好各方面的因缘。

就好比开车,主因是司机和这辆车,还要观察外面的路况如何,车里的油够不够,机器是否正常运行等等。假使主因有了,缘又配上去了,起到资助作用,那它就可以一路奔驰,处在高效的运作当中。同样,我们开着暇满的车要在法道上走,如果内因外缘具足,就能昼夜不断地前进,成了修法的满状态,在菩提道上长驱直入。假使出现障碍,譬如机车出了故障,没办法前进;被交警或怨敌控制,也没办法开;一下子偏离正道,堕入深坑、险崖等等,也要翻车;或者不遵守交通规则,也要出问题;或者酒后开车,处在昏蒙状态,也出问题;要么忽然遇到泥石流、狂风暴雨,也没办法行进等等。要像这样了解,开着暇满的车在菩提道上行驶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突发性的障碍,这叫做骤然生的无暇。

我们通过累世积累功德的款项,今生换来一辆“奔驰牌”暇满宝车,在法道上欢喜地开着。这表示有了希望,成了一名法道上的司机,驶向安乐的光明宝洲。但是在此期间,可能出现各种骤然生的瘫痪状态,让自己偏离目标或者离开修法的正轨。

那是什么状况呢?龙钦巴大师举了八个:

一、五毒扰。车子正行驶时,突然变得很不稳定,开始晃动,这表示烦恼很重。这时候人根本握不住方向盘,完全失控,不在驾驶状态。

二、愚痴。就像喝醉酒一样,人被深度的愚蒙给罩住了。比如起烦恼、造恶、破戒,甚至造五逆等等,人就处在很深的愚蒙当中,丧失了方向感和灵敏度,心根本转不起来。就像丧失了神智,处在酣睡或醉酒状态,没办法开车。

三、魔所持。被持颠倒见行的魔党给绑架了、控制了,结果你就属于他了。他劫车后,命令你往悬崖开,你就乖乖地往悬崖开,这表示自心偏离轨道往邪道上走。颠倒见行的黑手党摆出一副凶恶面孔逼你就范,或者表现出温柔的样子诱骗你,这都叫做被魔党摄持。而你这辆暇满机车本来在正道上安稳地运行,半路被黑手党劫持的缘故,一下子开到邪道去了,开向罗刹洲或者深谷悬崖,非常危险。

四、懈怠懒散。好比司机说:好累,我不开了,算了吧!他处在懈怠、懒惰的状态不开车,把车子扔在一边。这条万里长征的路就没办法完成了。

五、恶业大海涌。开到中途出现业力发动事件,汽车爆胎了。这都是原来蓄积的问题,在因缘聚合下一下子爆发。这时候他应当去检查车,修理好后再开,但他不知道是车出了问题,潜在的毛病发出来导致车抛锚,反而对法道失去信心,抱怨说:不开了,这种道怎么开得过去?在道上的行进就终止了。

六、他制。比如一下子被绑架了,不允许你开,那没办法,只能把车停下来。给人家放羊或者打工,帮人带孩子,或者被某个老板管制,暂时没有开车的机会,车就放在那里一步不动。这表示暇满的车子在空耗,而它的使用期只有三年,经过风吹雨打车很快坏了,终究开不出去。结果,那条光明大道的风光他一步也没领略,一个目的地也没到,就在这样的状态中耗尽一生。

七、救畏。本来要开向如来三身的宝洲,但他开着开着就开小差了:我用这辆车去贩一点蔬菜、水果或者服装吧。于是他开着暇满的车跑到现世道里去了,根本没入解脱正道。这辆车就天天贩运,买进卖出。他以此赚了一笔钱,讨了个老婆,盖了幢洋房,还当上县长、市长等等。他忘记了这辆暇满的车本该在菩提道上行驶,就这样成了庸俗者,终究开不到如来三身的宝洲。由于他求名利,结果发现翻车了。或者被警察抓,判多少年刑,关进监狱了。他只想救怖求福,结果跑到狭小危险的世间道里去了。那条道越走越没光明,越走越狭窄,越走虎狼猛兽越多,他就这样跑到险道里去了。

暇满的车子本来在康庄大道上跑,忽然之间他心里出了个念头:那边有很好的世间法,不像三身宝洲挺遥远,眼前就有俊男靓女,高品质生活,又有麦当劳、肯德基、漂亮的骨感小姐、香车美人、豪宅别墅、万贯家财、影视大片、娱乐八卦……有这么多享受!这样他就流到那里去了,求现世享受。他见到面前的境就开了小差,忘记了高远的目标,结果一脱轨跑到非法道上去了,之后被关入恶趣监狱,在铁窗里度过余生。

这时就哀叹:早知今日,悔不当初,为何走这条路?我被现实主义、娱乐外道诓骗了,丧失了大好前程。本来安稳地在菩提道上开,如果按照师父教导的,不被魔党蛊惑,一直认准这一条路的话,早就开到解脱宝洲,得到三身果位、永恒的胜利了。如今却为了蝇头小利,被现世法的魔俘虏,落在恶趣监狱里,吃的都是馊饭,每天被狱卒打着去服刑,真可怜!但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像这样,被救畏求福的等起骗了,追求现世,一下子就落入无暇状态,根本走不了法道。

八、按法而伪装。本来好好地开车,突然发现旁边有好多诱人的名利,于是想:如果我表现成一个非常好的菩提道上的司机,周围的人会给我很多鲜花、掌声,从此就登上了佛教荣誉宝洲,多么体面风光!这样他就天天在别人面前表演开车,不在正路上走,成了一个演佛教戏的戏子。

别人问:你为什么演佛教戏?

他说:演这戏很赚钱的。

又问:你演菩萨就成了菩萨吗?

他说:我哪里成了菩萨?一脱掉戏装就不是菩萨了,我是明星!

又问: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他说:明星的出场费很高啊,演一场有好多钱。

像这样伪装修法,终究不是菩提道的行者,凭着演戏一样的伎俩,怎么可能到达三身宝洲?由于做了这些下贱的事——贩卖佛法,法界法庭判他重刑,关在三恶趣的监狱里,从此之后失去了修法的因缘。

像这样,一个菩提道的行者经过累世的积资,得到一辆“奔驰牌”功能完备的暇满小车,正准备在菩提道上长驱直入时,突发性的内外缘障碍了他的行进,把他甩入歧途,中断了行法的因缘。

以及说道:“具紧系缚行为极劣相,不厌轮回丝毫无信心,作不善罪于法离思念,违犯律仪及破三昧耶,是名断种性心八无暇。”

种性有本性住种性和习所成种性,简称“性种”和“习种”。性种指如来藏、无为法,非因缘所生。习种指宿世串习成的禀性,有善有恶。

假使菩提的种性强,他就会一味地往菩提上走。以他习性的功能,自然会趣向菩提,想学好、求解脱、利益众生、持戒、发生信心等等,这都是由善种性而出现的。之后会出现修道证果的各种功德,如同从种子出生绿芽。如果这部分种性断掉了,那就没有功能去吸收正法,所以在法行上修作的机率是零。比如心里不向善、没信心、不出离,或者邪性很强,一味地求现世享乐等等,以他内心邪的串习,全部在非法道上走,或者出现破戒,烧毁了种子等等。这些都属于种性功能受到了损害,而无法出生菩提的根芽。

这才知道,所谓的断种性是指内因上出现了破损。就像种子一旦损坏就不能吸收养分,成长的步伐就停止了,内在如果出现了断种性无暇,就丧掉了功能,无论外面听多少,或者强行灌输多少等等,都不可能出现修法的状况。像这样,种坏、根败、芽果亡,叫做“断种性无暇”。

· 普贤上师引导

如是所说般,缘品骤然生的八种无暇者:

(1)五毒扰动

一、有一类贪亲、嗔怨等五毒烦恼极为粗重的人,仅仅间或生起欲修真实法的心,然而自相续五毒力大的缘故,多随烦恼而转,修不成法。

观察:烦恼猛被钳制,修法是零。

“五毒”是烦恼种类,包括贪、嗔、痴、慢、嫉。对于亲爱的人会产生感情,有爱情、亲情、友情等;对于竞争对手、怨家对头或者看不惯的人有嗔恚心;自己有一些福报、功德等产生慢心,骄横、傲慢,处在自我高大感当中;看到别人圆满就犯“红眼病”,无法容忍,产生嫉妒;再者陷在愚昧混沌的状态里,这就叫“五毒”烦恼。

“极粗”指烦恼串习得很强。烦恼大的人只是偶尔生起想修法的心,他内在五毒的力量特别大,一遇境就现行,结果一生大多数时间随烦恼转,在贪亲、嗔敌、嫉妒、傲慢、愚痴等中度过。落入烦恼现行状态就不可能修法,修法要有清净的心,要有福报、善根,在安心当中才能在法上运转;一旦起了烦恼,哪里能缘法运转呢?基本都不行,这样就修不成法。

为什么是“骤生无暇”?自相续中种了很深的烦恼习气,一遇缘就现行,它是突发性的、偶发性的,意想不到,隔三差五就出问题。一遇境就起相应的烦恼,一起烦恼,短则三五个小时,长则三五天、一个礼拜,如果烦恼发作得大,几个月都陷在里面,这样哪里能修法?一生的光阴极其有限,能用来修法的闲暇只有那么一点,如果不注意修行,任性妄为,不断地爆发烦恼,一下子就卷入非法状态了。

像今天不光是五毒,而是成了七毒、八毒、十毒等等。为什么呢?散乱、放逸、掉举等特别重的烦恼一起来,心就随他而转了。譬如散乱,超市、网络、影视场、歌舞厅等的娱乐场所、享受场所,一进去几个小时就没有了。这就是散乱烦恼、贪烦恼特别重,一遇缘就猛利现行,无法自控,这样随烦恼而转,几小时都是修法零状态,甚至成了负状态,功德大量亏损。从那种状态中出来后,还有余势力影响,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安住修法状态,能恢复念经就算不错,但实际上心动得厉害,没办法与法相应,所以修法极其低效,这就叫做“缘上的骤生无暇”。

这种无暇突然会起,所以要时时防护心。如果不注意防护、修心,不注意前行法,从方方面面把因缘配合起来,那良性修法的确很难。很多人连电视都禁不了,根本没有修法的样子,口里却谈很高很大的法,的确是自欺!减不掉享受、娱乐、散乱、影视、世间书报,与杂乱人交往、聊天,网上到处搜寻、沉溺、看不清净书籍、睡懒觉、搞吃喝玩乐等等,这样的话,所谓的修法简直是戏耍。戏耍法有什么好处?一点法也修不起。

我们应该严密地检查自身。譬如作为在家人,在一周里本来就没有几个小时的清净时光能用来修法,然而在这极有限的时间里,三门还常常随烦恼转动。如果不注意,譬如跟异性交往肯定生贪。一上网,贪、嗔、邪见、散乱、放逸、失念等的烦恼会极高频率地现起,而且一卷进去就非常强、非常密集,只是很多人不认识烦恼而已,凡是心不安稳、不寂静全叫做烦恼。所以不要搞错了,“烦恼”一词是很精确的。如果说“情绪”,你会认为上网没情绪,其实照一般人的情形来看,上网时全处在烦恼状态,高证量的菩萨才可能上网不动心,其他是不可能的。这才知道,一陷在里面是修不成法的。

再者,现代人受娱乐外道的蛊惑,一点修法的劲头也没有。也就是善法欲没有,恶法欲很大,贪欲伸张得非常大,这时候也没办法修法。所谓“消磨一代英雄气,官样文章殿体书”,五欲、娱乐搞了以后没有英雄气概,善法的欲上推不起来,恶法的欲上却特别大。打电子游戏、看影视、唱流行歌,做稀奇古怪的行为,狂乱、追逐、随心所欲等等。这些只要出现一个,而且自己还支持它,这时候人就完全随着烦恼,不断产生杂乱的业流、心识之流,往恶趣奔向。这样哪里能修法?连一点法也靠近不了,捧着书心也是麻木的,中毒太深,起不来善心。

邪见烦恼也特别大,熏入的错误见解特别多,而且自以为是,它的力量一增强,正见的力量就没有。或者自我感特别强,一直围绕我要如何如何,那是不可能皈依的。他有一种自由化的思维模式,认为可以发展各种思路,搞各种门径,第六意识的狂心发展得非常厉害,狡诈、任性妄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一切都是我来干。这时就不能真正发现天理,发现因果律,没有全心归附法道的心,所以皈依上不成功。皈依没有的话,圣道的门不能开启,这时修法也处在零状态。他所谓的学法就是找感觉,不是现证法道。什么原因?就是内在邪见的毒特别大。

所以再再强调,祖师用“五毒”作代表,今天应该说十毒或二十毒,都非常粗大,哪一个一现起都没办法修法。一个邪见的毒、一种根深蒂固的成见或者自我感、现代感、自由意识,就足以让人陷在不良状态里几十年。可以看到,中毒过深的人十年回不了头,有些二十年回不了头。他心里的错误见解、自由意识、各种习气在抗争,跟法道不融合,不能一心服顺地按照法道走,很多法上的观念都不接受。

再者,前行法里尤其外前行,前两个就是要消掉一切对现世的耽著。什么叫“现世耽著”?就是过去熏的各种错误观念——神圣的爱情、伟大的事业、潇洒的生活,要个性化、追求自我、实现自我等等,都是在现世舞台上创设的,哪里会想到来世?以这种心,人的竞争意识就非常强,所以嗔恚非常大。稍不满自己的意,马上现出很大的嗔恚,一陷在里面就是几天,这样能修法吗?往往就是在人际关系上没办法处理。几个人在一起像毒蛇一样竞争,你咬我、我咬你,知识分子更险恶,表面上不体现,里面勾心斗角。尤其现代意识发达的人,各种心计想得出来,各种手段都使得出来,这都是嗔恚、邪恶、险毒。像这样,只要起一个恶心、害过一个人,修法就很成问题,哪里会有清净善法?表面还装模作样,又加上一层虚伪。

这样看起来好吓人。什么原因呢?里面的机制很邪,有很强的烦恼,它就是软件系统。遇到缘都是它在反应、在掌控,善心没有起主导作用,这样怎么导向修法呢?一切都顺着烦恼走。这些东西在里面伺机以待,它是内在的魔鬼中心,一遇缘就猛利发作,一发作就陷在阴沉的角落里,根本起不来修法。在这种状况下听法,一句法义入不了心。过去的人可以,他起了烦恼还有惭愧,他忏悔,觉得自己差,痛哭流涕。现在的人没有惭愧,自以为是,一说到他马上编出理由,一秒钟不到就可以撒出妄语来、撒出挡箭牌来,遮掉自己的罪过。

所以当前最严峻的问题是基础,没有基础不必谈别的;当前最关键的修法是培养善心,内心这一套如果不能转化,的确没办法化解。到一般的修行人群里看,好的心态比较平稳,但一两个月也会发作一次,差的十天发作一次,更差的一周就要发作一次,还有的人三天两头总是烦烦恼恼,这样怎么能修法呢?

这里说:大多数时间被烦恼控制,随着心中最大的魔祟在转,所以修不成正法。这才看到,如果不好好修行,还谈什么闲暇人身?那是很可笑的。整天用烦恼糟践自己的人身,还嫌做得不够,不断地毒化自己,怎么不感到可怕、不感到惭愧呢?

(2)愚痴深重

二、有一类极愚痴的人,无有丝毫智慧光明,虽然入了法门,但是少许不能了知法的句和义,而没有作闻思修的缘分。

观察:愚痴深重不知法义,修法是零。

第二种情况是,虽然入了法门,但一看书、一听课马上愚痴现行,一点不能理解,这也叫骤然生的障缘。他本来就是一种愚痴性,一遇境缘马上现行,所以叫“骤然生”。

这是极愚痴的类型,没有一点智慧光明。有智慧光明入了法门,一闻到法的文句就会发生理解,而且听闻以后转入思维会发生思慧。由闻思慧他能确定道路:我的心上是这样一条路,安乐之道、解脱之道、成佛之道是这样的,会清楚地见到路途的走法,就像看到地图那样。发生定解以后,他开始转变自己的心,让心以正确的方式串习,让行为变得正确,这就把过去的颠倒化掉了。之后他就从恶趣走出,从轮回走出,从虚妄分别的客尘中走出,是这样还归法界的。

这一路的闻思修,关键是要借助净法界最胜等流的教法作为指引。教法是一系列的表诠,这个文字的表示一出来,有慧光或者心很灵的人一听,马上知道转变。所以修法一定要有灵根,尤其按照指示从前行一步步上去,必须要有智慧。首先要开见解,要听得懂教法,听闻时马上接收到老师指示的路,思维时自己能够决定,一定是这样的,之后会得到一种确然不拔的定解,这的确可以出生。有了定解以后,信念就来了,他会发起誓愿:一定这么走。这时候胜解力量很大,别人是夺不走的。然后他就按照自己决定的东西,真正在自心上改,改得了自己就改变了缘起,就能够离苦得乐。

相反,如果没有慧光就很可怜,被暗钝的愚痴性钳制住了。虽然入了法门,好像也有一些接触,但骤生的愚痴力会抓住他,使他没办法进去,对法的表相不懂,一点生不起解慧。闻的时候听不懂;思的时候转不动,得不到见解,在心上建立不起观念;由于他的心很迷茫、看不清,不晓得怎么走,不知道怎么操作、怎么转心、怎么练习,总也教不会,因此没有闻思修的缘分。这就是第二种缘上的骤生无暇。

虽然得了人身,但由于不具慧光、极愚蒙的缘故,因缘缺乏,还是起不来修法。闻法教授里说,人有俱生慧,借助教法的光,就能看清缘起的法则,在见解上看到路怎么走。之后主动力就出来了,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转变过去颠倒的行为。这就开始在修法上纳入新的机体,会逐步发生道次第上的转变。但是,由于他主体的机制上有严重的障碍,化不了、输不进去,因此修法处在空白态,这种叫做“骤生无暇”。

有人问:这怎么叫“骤生”呢?

要知道,由于烦恼恶业等的因素,人是会变的。前面很好,后来造恶多了,烦恼起多了,违背良心的事做多了,心就变暗钝了,成了一种痴呆态,根本转不动。有的人在网络里中毒过深,心熏黑了,邪法上还动得了,但正法上一点不灵光。或者小时候很聪明,后来造恶多了,长大了就变得痴呆。这不就是“骤生”吗?那是意想不到的。

我们都有这种体会,忽然间造恶多了,心几天转不动。譬如发了很大嗔心,是不是一整天都处在痴呆态?这时候能按照法转动吗?不行的。很多学佛人最后呆呆傻傻的,就是因为造恶多了。再者,随意消耗三宝财产,诽谤正法,挑拨离间,邪淫,妄语,做违背良心的事,背弃责任和义务等等,这样业障就揪住了心,心会处在愚痴态中。时间久了会发疯,会陷入僵直状态,头脑空白等等。这不都是骤然而生的危机吗?要这样理解,千万不能造恶。修法的人不允许造恶,造了恶会断绝法上的缘分。

(3)魔党摄持

三、如果被宣说颠倒见行的魔知识摄持的话,则自己的心转入邪道,由此违背正法。

观察:被魔摄持,见行颠倒转入邪道,修法是零。

“魔知识”就是邪媒体,他在宣说颠倒见行作为示范,时时成为自心中的典型而效仿。他的发型、谈吐、观念、方式等等,就按那样效仿,这叫做“宣说颠倒见行”。什么叫“颠倒见行”?譬如说爱情至上,使得人效颦不已。或者宣扬潇洒、浪漫、自由主义,大家就纷纷效颦。他制造出各种假相、概念,引得人纷纷效仿。这里的任何一个一旦扎到心里,自心就转入了邪道。这样陷进去当然跟正法背道而驰,处在修法的负状态,叫做“唯修邪见邪行”。

魔知识歌颂现世是美好的,而修法第一步就是要退掉现世心,这显然相违。很多人被魔知识摄持,这种观念非常深,叫他去掉享受,去掉打扮、娱乐,饮食上的奢侈、浪费,无意义的交际、应酬、生活方式等等,他丝毫做不到。不但不能去掉,还变本加厉地增多,美其名曰“与时俱进”。下至头发、眼镜、服饰、袜子、鞋子,哪样不是现世法?再加上小车、洋房、电脑、电视,哪样不是现世法?娱乐、性爱、无意义的闲聊,哪样不是现世法?哪种是清净的,跟法道相顺,能成办后世利益?所谓的自我主义,伸张个性,显示自我,打造自我,包装自我等等,哪一个是无我的解脱道?所谓的与人竞争,物竞天择,哪一个属于慈悲之道?连皈依都不落。皈依法起码不能损恼众生,他怎么会跟法道相顺?这都是被魔知识摄持,熏入大量邪的见行,这些扎根在心,摄持自心转入邪道当中。

我们不要以为,魔知识就是青面獠牙、特别恐怖的古印度魔师、邪师,在那些衣冠楚楚的现代人士、领域权威,各种代言人、发言人里面充满了魔知识。拿因果见去对应,就发现处处宣说跟法道相违的见。毕竟只有具一切智的佛才能宣说真理,其他人说的怎么算数呢?很多人对这些外教权威、世间学者专家等等信服得不得了,对佛法却视为落后、陈旧,不屑一顾,这就是颠倒。说得不好听成了附法外道,感觉好像学佛法,实际持的是外道见,一直崇拜这些,被魔知识摄持。这样的话,他的心当然处处转入邪道,不必谈细分的,从粗分来说,十个人里面有九个崇尚现代生活,这就叫邪道。

前面讲了,“贪著现世非行者”,一心贪求现世虚假的法,那么后世以上的法道就一分也不会出现,所作所为都跟正法背道而驰。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是最大的自欺,落在修法空缺状态。不要看表面做什么,揪着良心、揭开内幕来看,处处追求世间八法,完全是名利心驱使在行动,没有修法内涵,这就叫做“骤然生八无暇”。

为什么是“骤生”?魔知识的摄持无处不在,譬如网上的信息从六根门头煽动着你的心,时时都在诱惑,一不小心就跟着走了,心一下子落入邪道。在正法里的熏习极薄,在邪法上的熏习极厚,突然间就转到邪法里去了,马上失坏修法,这样到哪一天能修成?人生这么短暂,处境这么恶劣,还时时听任魔知识的蛊惑,乖乖地俯首称臣,那能有什么成就呢?连皈依都不纯。这样要看到,它的确是骤然生的无暇状况。

思考题

1、“骤然生之无暇”的体相是什么?为什么是无暇?

2、五毒扰动:

(1)“五毒极为粗重”的状况如何?

(2)这种状况为什么修不成法?

(3)为什么它是“骤然生”?

(4)自身上粗重的烦恼有哪些?它发作时是怎么障碍修法的?

3、愚痴深重:

(1)为什么修法必须有智慧光明?

(2)什么是“极愚痴”?

(3)这种状况为什么没有作闻思修的缘分?

(4)为什么它是“骤然生”?哪些情况会使自己落入这种无暇中?

4、魔党摄持:

(1)什么是“魔知识”“宣说颠倒见行”?

(2)被魔党摄持的情形如何?自己是否有这个状况?

(3)这种状况为什么违背正法?

(4)为什么它是“骤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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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懈怠推延

四、欲修法却没有丝毫精进的懈怠者,被懈怠、拖延他自在转后,修不成法。

观察:被懈怠所转,修法是零。

虽然想学法,但是没有一点精进的懈怠者,一直被懈怠和拖延所控制,无力自返,这样修不成法。

他修法的心软趴趴的,一直提不起来,没办法凝成一股劲投入进去,坚持下去,这就不行。或者拖沓、推延,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推来推去永远也修不出一分法。应当一说到修暇满,思维什么课题,马上投入精力,有特别大的勇悍心,像瀑流水一样在这上面连续思维,之后就能逐渐抉择清楚、思维透彻、引发定解、调整观念,知道自己的颠倒后发起取心要欲,时时提起。这样,他会修成一分德相。

修暇满要求精进、勤奋地去做。修无常也同样,好多个修行主题,心马上发起勇悍不推延,说什么就干什么,不断地勤奋努力,这一分也能修得出一些。再修业果,那更是要看很多因果书,在自心上逐渐引起对因果的深忍信,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工程。有勇悍精神的人马上投入,不分散精力,在一个上面拼命努力。这样集成一定的量以后,他会出胜解、会出信心、会出断恶行善的欲等等,之后自心就按照因果正道去走了。

这需要及时努力,而且集中心力像聚焦一样,不分散在别的地方,一直提起勇悍的劲头,一次不够再来一次,这么做才修得成法。如果因的起动没有,不能够勇悍,量不够、心力不够,不能长期坚持,他也不可能完成一个个心上的转化,在自心上结晶成修法的成果。心上要一步一步透过见解、意乐、行为,逐步地发生转变。光是见解上,也要方方面面去观察、抉择,遣除疑惑、邪见、未知等等,这样来引起。在欲上面也要逐渐引起对法的好乐。在颠倒心的破除上,也要极力地想办法。在无颠倒心的引生上,也要数数不断地努力,这都需要精进,没有精进不会成就。

一般的人被懈怠、拖延钳制住了。恶法上特别积极,善法上一点劲头起不来,光是听一听,而且不能坚持,这样拖到老也一无所成。他把学过的东西放在一边不去修持,过一段时间变得一场空,再学一个更加上不去。就像这样,一辈子只是结结缘、听一听而已,实际自心上一个法也修不成。譬如这一条前行法的道路,很多人处在无暇状态,虽然听了法,有时候还有一点想修法,但是里面的懈怠和拖延太重了,没办法启动,没办法及时去修。修法的好汉是什么?听一个马上付之行动,可以看到他昼夜不断地努力,在这上面积极进取,一分一分地修持。由于他逐渐集聚因缘不分散,逐步在转化、在往上,他修法就会有所成就。

这是一种骤然生的无暇。只要你还处在懈怠和拖延的钳制当中,严格来衡量,这段时间都处在修法空白状态,一点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很多人长年假相修法,口头虚吹,实际心上从未做过,发现他基本处在空白态。

有人问:这怎么叫做“骤然生”呢?

虽然想修法,但突然之间拖延懈怠就可能把你抓住,它是马上冒出来的。譬如有的人能坚持一天,一天以后就不行了,碰到一点阻力马上退却。给自己找理由说要放松,或者说这是很难的,我是凡夫修不到,之后完全放掉,这就叫懈怠。

就像让你挑个担子爬高山,要一直努力,在这上面专注,再多困难都不放弃,以坚忍的毅力爬上去。你刚挑起担子时有一股冲动,特别积极地说我要修多少天法,结果三天后就把担子卸在一边了,这就叫懈怠。之后在恶法上的投入非常勇悍,昼夜相续,乐此不疲,做了多少都没有厌倦心。在搞贪嗔痴上面丝毫不懈怠、不延迟,但是在正法的修持上,稍微见到有一点困难马上放掉,或者放在一边,这样就无法修成。

像这样,在修法上的努力都没有了、放掉了,那怎么可能成就?都不想在这上努力,不想迎难而上,不想克服内心的障碍或者积极争取条件,那没有因缘哪里会修成就呢?自己甘心处在无暇状态,当然没办法成功。

(5)劣业海涌

五、精进地修法,自相续中却不生功德的罪障者,劣业的大海涌动,不知是自作的业果,而对法生绝望。

观察:因罪障勤修而不生功德,不知是自作业果,于法绝望而中断修法。

这就是指一类人虽然精进修法,但始终生不起功德,久修多年也无所长进。实际上是过去造多了恶业,修法时恶业发动,不断地起障碍。如果修行不得力,始终受困扰,常常修着修着就心烦意乱,或者有很多事情出现。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所做的业果,对于法生了绝望心,结果冲动之下就放弃,落在无暇里。

要知道,精进修法却不生功德就表示有罪障。忏悔得力之前不容易出现修行的证量、觉受,乃至实质性的进步都很困难,这就是被业障所障。假使你一边修法,一边造业,那就更差劲了。法修不到多少,恶业造一大堆,这非常危险,最后会丧失信心。尤其最开始没学好业果,人没有惭愧,不知道反省,不知道改过,这就非常危险,有些甚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6)他力控制

六、自无自在、为他奴役的人,虽有修法,然成了为他所制,不许修行。

观察:为他控制不许修行,无从修法。

自己没有自在,被他人奴役、控制,虽然有修法,但很快就被他所转,不允许修法。很多人处在业缘的钳制下,骤然间以某种事务、俗缘,或者欠债等等,被控制住了,这样就没有时间、机缘、闲暇来修法,身不由己。

这种状况很多,在世法、佛法里都有。世法上,譬如在一个公司里,由于要谋生,在某种制度的掌控之下,必须那么多天去干活,听命老板的吩咐,没办法修行。或者在家中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不能修法。或者处在特殊政治情形下被关入监狱,也没办法修法。在佛法里,譬如受方丈、住持等的控制,没办法修法。像这样,由于突发性的因缘,自己卷到里面去了,被他力控制,不允许修法,这样也落入无暇。

譬如过去非常年代里,很多人被迫住在监狱里、家庭里,甚至连一个修行之地都找不到,没办法修行。现在这个时代宽松多了,但是处在某种业缘中,仍然会被控制,一旦受控制就没有自在运行的可能,各方面都身不由己,作为凡夫不可能超越因缘。还有一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卷进去了。办一个公司,投多少股等等,他的心马上被他力钳制住了,也是不允许修行。这倒不是别人拿枪逼他不允许修行,是他自己不允许自己修行,因为债务累累,或者事务缠身,已经被缠绕在里面了。他忽然间冒出一个想法,跑到一个事情里去,或者沾染了各种因缘,之后就卷进去爬不出来了。这一类都是被其他钳制而无法修行,叫做他力控制的状况。

(7)消灾求福

七、畏惧此生的衣食或者其他损害后,为此入于法门,然而由于没有对法的由衷的定解,故由往昔的旧习而仍行于非法。

观察:为消灾求福虽入法门,没有对法由衷的定解,所以保不住,一遇境界就由老习气作非法行,修法是零。

这种情况是想求今生的衣食,或者想避免各种损害,入到佛法里寻求方法,祈求佛菩萨保佑,念念经咒,做做法事等等。由于没有对法由衷的定解,就没有一生行法的誓愿力,一旦损害等过去了,或者得到衣食等的满足,就得意忘形,还是由过去的老习气,做杀盗淫等非法之事,这就断绝了法缘,落在无暇之处。

暇满的关键,在于对法有由衷的定解。知道只有这一条是正路,能实现暂时究竟的利益,此外没有可依的,从而一生一世献身于法道。像这样,一心依法的心起来了,才能够摄持自心不变动,一直在法上行进。否则连法是什么尚且不清楚,只是求一点福报,救一点怖畏,这样来入法根本不保靠。

一般人想求财利,钱多、生活好,有洋房小车;或者想求名位,得到一官半职;或者想求男女,找个好对象,生个好儿子;或者想求身体健康、家庭美满、事业顺利等等,这些都是求现世福报的心。另外一类,害怕下岗、穷困、生病、被怨敌伤害、碰到麻烦事吃官司坐牢等等,想祈求一种力量使他脱免,以这种心来入佛法,不算是真实入门。他对法没有由衷的定解,一满足了以后,就不去管佛菩萨了,不再念什么经,也不再修什么法,还是以过去的习气做各种非法事,这也是无暇状态。

还有一种感觉派,实际也是求此世的快乐,想求一点乐受,入到佛法里找找感觉,参与一些活动,心情快乐等等。这也是不保靠的,他对法没有由衷的定解,没有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实行法的誓愿。实际上学法是长期的,不是一种泡沫式的感觉,当心里有了深忍信,真正信受法道以后,那无论顺境逆境、好与不好,都能坚定不移地行下去。

感觉派只是追求一种暂时性的东西,对于法没有由衷的定解,这样的话还不如去唱歌,流行歌曲层出不穷,比诵经念咒来得刺激、更有新鲜感。或者,佛法没有世间娱乐那么刺激等等。这种人往往由于过去的习气,忽然遇到缘的时候,就行在非法里了。当然,闻思的过程中有一番苦受,但得到的是真实的定解、真实的利益。由于他心里没有定解,所以感觉还不如看电视新鲜刺激。很多人把暇满放在看电视、上网、聊世间话题上面,他关心的是军事、政治、娱乐、体育、各种有趣事件等等,这样就叫行于非法,没有法的内涵。

法最起码是要成办后世义利,就本法的严格要求来说,入门要发出离心,一心力求解脱,而他在佛法里做的那些都不算真实法行。就像《萨迦教言》说的“贪著现世非行者”,根本不是佛教徒。像这样处处落在非法里,这叫做“骤然生无暇”。忽然之间随着自己的习气,马上溜到现世轮回法里,全部是非法的内涵,自己就落入险道里了。

(8)如法伪装

八、改造成法后,成办资具、恭敬、名闻的法的影像者,在他人面前按法那样造作,然而内心仅仅励力求此生的缘故,与解脱道分离。

观察:追求名利、诈现修法,以此颠倒等起还是在非法的道上走,修法是零。

这里法的影像或影子,就好比人和人影子一样。人影子不是真人,在人影子上一点人的内涵也没有,但它很像,有头有身体,还会动,实际上不是真人在动。

那么法的影像和法是什么关系呢?真正的法是内心里有这样的心态、行为、见解等等。法的影像就是在外面也可以装作持这种威仪,说这样的法语、名相,结跏趺坐,垂视鼻端,也可以假装一种法上的潇洒、解脱,表现出特别慈悲、特别关心等等。就像宾馆里的服务员、飞机上的空姐,都可以做出职业笑容、说职业语言,但心里根本不是那样想的,不是从真心里发出来的,这些都叫形相者,不是真正的。

譬如当比丘是如何的,当法师又如何,当菩萨如何,当金刚上师如何等等,什么都可以假装,所以世上有非常多的假货。像这样,在他人面前按照法的样子去做,心里只求今生的名利,这样就跟解脱道分离,完全落在无暇当中。解脱道是凭着心去走的,没有求解脱心,不是一心想从轮回里出来,要断掉自身烦恼,这样的话,外在装出各种假相,心里唯一要求的是名利,那就直接在非法道上走了。无论做多少,都不出现任何修法的机会,这就叫做“无暇”。

如果不是一层层按照规矩在心上修出法的内涵,就特别容易出现这个问题。譬如,当今时代有各种表演、脱口秀,什么都可以模仿、显示。这使得人们产生错觉:我只要模仿明星、高层人物的表情、语言、姿态,而且能够引动人心、博得人们的好感,就能够得到荣耀、地位。是这种做法。到了佛门里,这种情况也会出现得越来越多,实际是一种披着佛法外衣,内在处于非法的无暇状况,特别可怕。

譬如做一个佛教明星,无论出家在家,只要善于辞令表达,能够挑动人心,各种样子都做得出来。手势也可以做,眼神也可以做,表情也可以做,各种吸引人注意力的或者能煽动人心的做法都可以。或者投其所好,迎合大众的心理,制造一些活动等等。这样自身就变得非常荣耀了,由此还能猎取到佛教地位等等。或者习惯做世间法那一套,在佛法里把上上下下的关系弄好,拉帮结派。

像这样,只要有记忆力、表达能力,足够大胆,敢于做各种行为,就可以表演成佛教大德,实际成了佛法里的骗子,江洋大盗。他内心就是求名利,想得到佛教界的地位、荣誉,得到某种职位、称呼、知名度,或者想招揽大批徒众,得到大量供养等等,这就是求今生而按法那样伪装。在他内在缘起的路上,把佛法作为求名利的工具,这就非常可怕,根本不是解脱道,直接往恶趣走。

此八者也是于修法之处无闲暇。

心品的断种性八无暇者:

(1)具紧系缚

一、被此生的财物、受用、子女、牲畜、亲属等坚固紧缚而受束缚的缘故,为办此等事,以励力的精勤而散乱,故修法无有闲暇。

观察:缺乏少欲种性,心被世间琐事紧缚,以勤作而散乱,无从修法。

这一类是断了少欲知足的种性,导致在修法上无有闲暇。少欲知足是圣种性,有这种种性才能把大量精力投入修法当中,缺少这种种性,心始终要努力成办现世法,导致没有时间修行,是非常大的缺陷。

很多人被今生琐事缠绕、束缚,为了财物、享受、儿女,在农业社会是为了牲畜,现在是为了各种产业等等,还有很多亲属等,这样就把他给紧紧绑住了。他的心一直要忙东忙西,好像有千百根绳子缠绕在心上,这样受束缚的缘故,自身就成了一个忙碌今生法的牛马。今天求这笔财,明天做那个生意,后天又要为那种饮食、娱乐、影视等等去忙碌。单是看一部片子、忙一顿吃的都要花好多时间。再者,为了子女读书、就业、结婚等等,有一大堆的事情。要么为了产业,天天在里面忙碌。还有特别多的亲属,今天这一家请你去帮忙,明天那一家要你去解难,一旦被缠上,以后他家的事就都会找你帮忙。或者平常有很多应酬,今天你请我吃一顿,明天我请你吃一顿,还有很多红白喜事等等,像这样被紧紧束缚。

谈到享受,今天的人很多都在网上享受,天天离不开网,在这上面花好大的精力、散乱不堪,没有丝毫闲暇修法。我们去检点一下,每一天到底有几分钟能修行,如果连三分钟的清净时光都没有,那真是可怜的无暇之人。凭这个还想即身成就,恐怕是世上最大的幻想了。

(2)行为恶劣

二、自相续恶劣的缘故,无有芝麻许的人品,而于一切行为无长进的话,则如同先德的教典中所说:“知改学徒功德,不知如何改人禀性”,如此虽遇善知识也难转入圣道。

观察:禀性恶劣,行为无长进,遇师长也不能入道,修法是零。

这是指自身的禀性太差,没有少许人的品质,导致没办法培养,行为上一点长进没有。

就好比一块玉,通过琢磨可以让它成为很好的器,但如果不是玉,是块破铜烂铁,那就没办法雕琢了。人如果有精金美玉般的人品,善知识就好培养、好雕琢。也就是他的心很贤善,有信心、有恭敬、很听话,善知识教导了马上去做,这样就好办,很快能培养出来。如果内心忤逆不孝,禀性恶劣,怎么样都不肯改,一点长进没有,那善知识就没办法了。他的心很刚硬,不听教化,说多少都没用,就像在石头上灌水一样,一切行为都没有长进。

学法处处都要改自己的心和行为,如果人的禀性好,很良善,那他就能听,一听就能转变。尽管现在还比较低,但由于他变得快,进步就快。如果自身禀性刚强,充满邪性,那没办法了,行为上不可能有长进的。

过去大德曾说:我知道怎么改弟子的功德,不知道怎么改人的禀性。可见“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是做师父的人讲的话。他说:如果学生的禀性好,我一说他肯听,能顺着我,按照法教做,那我教他方法,他的功德很快能改善,由过去微少的功德变得很多。譬如闻思修三慧能开展出来,善心能开展出来,各种愿力、行为在我的教导下都可以发展。因为他能够诚心地受教,有谦卑、有恭敬、能纳受教言等等,这就很好雕琢、很好发展。但假使邪慧大,禀性特别刚强,那我就不知道怎么改了,没办法改他。因为他根本不可能随着师长的话去转,当面说得好听,背后做出很多邪的行为,根本上舍弃教言,不能听受,那的确没有办法。

这是过去师长们的经验话。在教徒弟时,如果弟子有好的禀性,说一个能够听一个,很快就能改变。假使他有恶的禀性,虽然表面上聪明,但是一点长进不会有。因为这是要听教化,按照师长的教授去做,如果禀性太刚强,比如自我主义、自私主义特别重,会发现他以自己的一套为主,这时师长的话就没有用。就像这样,他落在无暇里。

这属于种性上的缺乏。要有很好的人品,是一块好的材料,才可能雕琢成器。如果材料都不行,就叫种性缺乏,即使遇到善知识也很难转入圣道。善星比丘就是一例。他很聪明,各种经讲得来,但是心邪了,生不起信心和恭敬,结果没办法引入圣道。在世间教育上也能看出。有些学生虽然智力不高,能力不强,但是他的心很善,那老师就有可教之地,可以培养他。虽然很聪明,但是心很邪,根本转不动他,没办法教导,那就一点用处没有。

像这样就知道,所谓的“断种性”就是没有好的人品,无法接受教化,在自缘和他缘的配合上没办法成功,这就导致修法仍是无暇状态,因为不得善知识摄持,是无法修佛道的。自身特别刚硬难化,自我太重,那就没办法了,在家庭、学校、社会方方面面都能看到这一点。

今天我们要深刻地反省,自身是不是自我主义太大,这是最大的障碍。譬如在家里,很多人不听父母的话。为什么呢?就是个性太强。这样的话,父母无论在他耳边说多少话,都丝毫没有用,因为禀性刚强,这是不好的。人应该有一种孝顺心,母亲好心的教导硬是要记在心里,不能违背。如果有这种心,那到了佛门里,就不会违背师长的教授,而且很好地去做,这才有弟子的德相。如果连这个德相都没有,那就没办法纳入法道了。这一点大家千万要注意。

(3)不厌轮回

三、讲了恶趣和轮回的过患以及今生的苦如何,也毕竟不生惧怕之心的话,入法之因的出离心根本就不生起。

观察:于轮回苦毫不畏惧,不生出离心,没有入法的因,修法是零。

本来说恶趣的苦、轮回的苦以及今生的苦难如何,无非是要让你害怕轮回,知道这里不好待,如同在火宅里一样,时时刻刻被三苦所烧,未来还会有无数的苦,这样一心想从里面出去,才能踏上解脱之道。如果没有出离的基本种性,那无论说多少地狱苦、饿鬼苦、旁生苦,讲多少轮回里的三苦六苦,以及人间的八苦等等,心里都毫不畏惧。认为待在这里很好很舒服,不想后世前途,也不感觉自身的处境有多危险。像这样,出离心毕竟生不起来,就没有入法的因。

前面讲过,真实入门是出离心,看到轮回毫无实义,一心希求出离,这才抓住了道的开端,入于圣教门中。如果连最初的缘起点都没有,连一个入进去的因缘都没有,那当然整个道全部告缺,解脱道的修持成了零分。严格来说这就是无暇之人,在他内心当中一个解脱道的道法都不可能出现,完全被乐著轮回的心锁定在生死中,不出现修出世法的机会,这叫做断掉出离心种性的无暇状况。

(4)毫无信心

四、对于真实的法和上师无丝毫信心的话,则断绝了圣教的入门,而不能入解脱之道。

观察:于师于法毫无信心,不能入法道,修法是零。

此处的种性指信心,所谓“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信心为根,信心如首,具信才能踏上法道,缺乏信心根本不能入门。这里指的是对于真实的法教和上师的信心。

也就是,你必须信得到这条路,信得到上师的教导,然后才肯走,才肯顺着教来转,经过指授教导后去实行这条解脱道。如果信心都没有,那就断绝了入法之门。前面说了,在四信当中要持不退信,对于法、对于师的信心要坚持到底不能退,一退掉就无法行进。

就好比从这里要去拉萨朝圣,有一条路和一个合格的向导,你必须相信这两个。如果不相信这条路能到拉萨,你是不肯走的,如果不相信向导有智慧和慈悲能带你走的话,也不可能上路。只有相信这条路能到达拉萨,又相信向导指示的路线、给予的教导是正确的,这样他告诉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才踏上了正道。一节一节地修法,按照法教来,自身上开始出现解脱道的功德,在真实的解脱道上一步一步地前进。

就本法来说,“前进”就是从暇满开始,一步一步地在心的道路上往前走,只有这样逐渐地走,最终才能到达彻见本性之位。如果不相信这条路,也不相信向导的指示,那就一点办法没有,哪怕经过无量百千亿年,也不可能移动一步,这样就彻底落在无暇当中了。这叫做缺失信心种性的无暇。

(5)造作罪恶

五、欢喜造不善罪而三门不寂静的人,远离圣功德,于法外颠倒而行。

观察:欢喜造罪故,在法外颠倒而行,修法是零。

修法的基础是善,所谓善男子、善女人才能修法。心里特别欢喜行善的缘故,心就很寂静,心安理得,这样心能持得住,就能明明清清、安安稳稳地在法道上走,这都是善根的结果。反过来,特别喜欢造罪,以这个缘故三门不能寂静。

行善心安,造罪心不安。造了罪就要受惩罚,心里就会烦乱、妄动,连心都安稳不住,自然远离了贤圣的功德。之后有的人就自暴自弃,干脆任意妄为,很多人一蹶不振,在非法道上颠倒而行。像世人造多了罪,或者受到冲击、挫折时,不知道反省自身的罪恶,反而酗酒、吸毒、邪淫,麻痹自己,自甘堕落,这样就在非法道上走了,非常可怜。这一类就是缺乏善种性。

修行首先必须建立贤善的意乐,非常喜欢善,喜欢高尚的行为,有一种见贤思齐的心。看到孝子忠臣、高僧大德、菩萨如来等的事迹,特别有一种渴仰的心,时时欢喜行善。这样就真正有了修法的心理基础,内在平静、安稳,一心住在胜功德中。好比近朱者赤一样,心里常常染上功德芳香,有这个基础,就能昼夜安住在法道上。

相反,如果喜欢造恶,杀生、偷盗、邪淫、散乱、妄语、不负责任、颠倒因果、随心所欲等等,那心是没办法安宁的。只要违背天理,良心受谴责,心就无法安住。凡是说谎的人,脸色都不正常,他的心没办法安住,外面装得再好,里面也是乱的。如果损害了别人,起了害人的心,做了这种行为,那肯定良心不安,没办法修法,心根本不能寂静。或者犯了邪淫,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眼神、语言、心态等等全是乱的。很多人生活混乱、行为混乱,导致心里混乱,有的人甚至因此发疯、自杀,堕入深渊。或者贪污,以公谋私,这也是积累黑业,明显看得出黑气,他已经丧失了正气,心跟法不能相应,三门不能寂静,因为邪跟正是不合的。

反过来,一个真修之士常常在善法上努力,他有德相、有正气,心是非常安静的,所谓“心安理得”就是这个道理。然后,他能够跟胜功德相应,不断地积累功德,这就是所谓的一切功德在戒的大地上生。否则在恶性上欢喜造作,那就在非法上走了,一点点法都靠不近,这就叫彻底的无暇。

(6)不欲求法

六、内无贤善德性、圣法光辉,成了像狗前放青草一样的话,对法无乐欲的缘故,自相续不生功德。

观察:于法无希求而不进取,修法是零。

世上的事都要凭乐欲或者进取心来获得,没有乐欲是无法成就的。学法的人对法要有如饥似渴的心,像世人求财好色那样,他就会争取,否则心根本不往法上趣向,哪里有修法的机缘?前面帕荡巴尊者也说,闻法时要像野兽乍闻声,思维时要像熟手剪羊毛,修法时要像饥牛食野草,吃了这边又吃那边,一个劲地吃。要有这种劲头,如痴如醉的状态,一心沉浸其中,其他什么也不管,这种人就能成就。否则没有这样的心,不要说成就大道,连一分法义也办法纳持在心上,没办法通达,就是由于心上没有乐欲的缘故。

欲是精进的根源,有了精进才会出生功德,如果丝毫不靠近,没有乐欲,那什么也不会出现。所以要知道,善法欲是种性,没有善法欲不会修法成就。描述他的相,就像在狗前放青草,一点也不想吃,那这个法摆在面前或者给你传授有什么用呢?或者像给画中人传法,他根本没有希求心,那有什么用?

这里还是表示种性缺乏,内在没有善性和圣法的光辉。善性是由于前世种了善根,他有一种善的禀性,一碰到法就想求到、实证到。有这种希求的话,听了法就要做的。就像温州人有经商种性,一听到哪里能发财,他会主动去干,哪怕越洋过海也在所不惜,这就是他的种性。伊朗人也都是经商种性。西藏人是修法种性,为什么呢?他听到法教特别欢喜,一听到说要这样修法,成办大义,马上就有趣向的心。现在有些人是娱乐种性,一听到哪里有电影、流行歌曲、娱乐节目等等,那是如痴如狂,表现出很大的乐欲。那些一出现,他就像苍蝇逐臭一样马上奔过去了,这是邪种性。

善种性的人,一听说是高尚的德行,有功德,马上要去做,他对法有最大的乐欲。再说内心有圣法的光辉,就是指他心里能够生起法,有一个道的光辉,这种人会一生献身于道。如果种性不具,那的确这一世不能成就。如果种性有欠缺,那不晓得要隔多久,快的三生五生才能成熟,慢的还不晓得多少世。种性不够、不堪能,连一种趣向性都没有就不行了。

像世间的“抓周”,小孩子周岁时让他去抓各种东西,他抓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表现出他是什么种性,有时还能预测将来干什么。有的先抓钱,那表示他好财,有的抓胭脂,表示他好色,有的抓食品,那是贪吃等等。当然这是开玩笑,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修法人的种性,就像《高僧传》《祖师传》里讲的,幼小的时候就能很明显看出他的种性,对于三宝充满了敬仰,对于法教,一听到就有非常大的欣喜、法喜。看《晋美朗巴祖师传》就非常明显,不是这一世还要经过学习才怎么样,而是一听就产生不一样的心情,接受到一点因缘,马上处在很深的法喜当中,这都表示乐欲的相。这就使得他一生投入法道,有那么大的心力,闭关期间连一弹指的放逸都没有。这就是祖师给我们做的示现。如果缺失这个种性,那就很难生功德。功德由精进生,精进从欲来,没有欲就断了种性,不可能生功德。

(7)违犯律仪

七、入共同乘之后,毁坏发心及律仪的话,除三恶趣外别无去处,故从非暇之处不解脱。

观察:毁坏发心和律仪堕入恶趣,无从修法。

这是指入共同乘后破了发心戒和律仪,包括别解脱律仪和菩萨律仪,结果就像断了脚一样,走不到善趣,所以说“除三恶趣外别无去处”。一旦陷入恶趣不得自在,在长劫当中落于非暇之处,没有修法因缘。这是一类断种性无暇。

(8)违犯誓戒

八、入密咒乘之后,毁破上师及金刚兄弟誓戒的话,自他皆至殃祸,故断绝了成就的缘分。

观察:破密乘戒断成就缘分,无从修法。

入密乘后破了上师和金刚兄弟方面的誓言戒,使自他陷入很大的殃祸当中,以此断绝成就的缘分。这是断掉了种性,没有修法的机缘。

此八者叫做“远离正法,而息灭解脱之灯。”

以上八种断绝了各类修法种性。种性是根本,损到根本就没办法成就。就像一棵树,根坏了枝叶花果都没办法出现。像这样就称为“远离了正法,熄灭了解脱之灯。”

思考题

1、懈怠推延的状况如何?为什么修不成法?自身是否有此无暇?

2、劣业海涌中,无暇修法的原因是什么?自身是否有此无暇?

3、他力控制的状况如何?为什么修不成法?自身是否有此无暇?

4、什么是“对法由衷的定解”?为什么以消灾求福的等起入法门,没有对法由衷的定解,无暇修法?感觉派的状况如何?自身是否有此无暇?

5、什么是“法的影像”?如法伪装的状况如何?为什么求名利而诈现修法与解脱道分离?自身是否有此无暇?

6、对于具紧系缚,行为恶劣,不厌轮回,毫无信心,造作罪恶,不欲求法,违犯律仪,违犯誓戒八种无暇一一观察:

(1)它断绝了哪种菩提道种性?这个种性在修法上有什么重要作用?

(2)这种无暇的状况如何?为什么说它远离了正法,熄灭解脱之灯?

(3)自身是否有此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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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暇满之34种自性)

所谓“诸烦恼现行,落于无暇”。比如一打开手机,马上习惯性地看,不停地滑动,这时已经卷入烦恼了。只是很多人不认识随烦恼的体性,所以不明白自己处在怎样的糟糕状态中。可以看到,那时已经起了四个烦恼心所:一、失念,已经不记得法了,沉浸其中;二、不正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心状况;三、放逸,任纵妄心在里面不断地转,没有一点修法状态;四、散乱得无法收拾。再怎么看都是四个烦恼强烈现行,这时候人已经身不由己了。

这非常明显,大大小小的人一拿起手机就习惯性地看,看的时候一刹那就卷进烦恼里了。即使没有起粗的贪嗔等,实际也处在很强的随烦恼当中。什么原因呢?自从买来手机,每天都在串习,每次进入都没有以忆念、正知和不放逸来掌控。不是高位修行人根本无法掌控,手一拨动心就马上起,全是随烦恼在现行。如果卷进去后,还有生贪、生嗔等的境,那顿时会起贪、嗔、痴等的各种烦恼。连手机都是如此,何况其他?这就可以看到,当代人是怎么陷入烦恼而修不成法的。

没有深厚定力的人,绝对不可能打开手机一上网,心还能把持住,这就像怀抱美女而不动心一样困难。

有人说:这不见得,怀抱美女时贪心起得很强,我上网没起贪心。

只是说那些随烦恼现行的程度很快很强。就抱美女而言,由于长期的生死习气,对异性有俱生的贪心,一触到境就很猛地现行,只有真正有道力的人才能不动心,否则都是说大话。那么在玩电子产品或者上网时,一开始出来的是失念、不正知和放逸,最后出现的是大散乱。说它像抱美女不动心一样难,意思是没有深厚定力是把持不住的。手眼一动,心已经失念了,一点不能明记法义,想不起法来,这就是第一个烦恼——失念现行;而且它很快,不到两秒就糊涂了,根本不能审视自身状态,不正知现行;之后就是放逸,放任自心这么做下去。由于它闪现的频率太快,所缘太多,心一下子就溜在所缘上了,不由自主地按照自己的习气现行,动得很厉害。这样所缘很多,心就东缘西缘,消不了多久就散乱得厉害,没办法把持,所以譬喻为像怀抱美女不动心一样难。

这才知道,一落到这里基本全军覆没,按照当代修行人的状况来看,说不影响只是自欺而已。一碰到那个东西,心马上迷了,已经串习过千千万万次,所以等流心很快出来,现行的都是烦恼心所。一般人不认识烦恼,连前三个烦恼是怎么出来的都不晓得,那怎么去防范呢?

在这个问题上只有两个做法:要么你承认自己道力差,不轻易沾染它,除非不得已。要么让失念、不正知和放逸不出来,一开始就起正念、正知和不放逸,从而截断它,保持这个状态。或者你有高深定力,摸到它时虽然在操作,但心里是明明了了的,根本不被它所转,但这很困难。

要像这样了解到我们是怎么卷入无暇状况的。

有人想:我们整天这样,应该是正常的。

整天这样不一定正常。就像在城市里,整天处在空气污染、水污染、噪音污染等当中,只是久而不知其病,这不代表正常。若干年后,发现由污染造成了严重的身心疾病。同样,自己整天处在烦恼性的造作里,整个世界也处在高强度烦恼的状况中,这不表示正常。每一个有理智、明哲保身的人,都知道在名言中有利有害。什么事对修行有损害,会让人往下走、丧失修法机会,他会及时截断,而不甘心沉沦。

如是十六种无暇之处,不善观察此的话,当今五浊之世,虽具足暇满和有行法的影子,然而座上的尊主、伞下的上师、静处的修法者、游方的舍世者,自以为好的,全部也被此等无暇的因控制,似乎是在行法,却并未走在真实的法道上,由产生这样的情形,是故在草率地入于法的影像之前,首先对于自己具不具足此等三十四种暇满的自性善为观察。若具足则修欢喜,认为这次得到这么难得的暇满,无论如何不应使它虚度,而需要修真实的法,由衷地数数思维;若不具足,则以种种方便门,对于具足的方便无论如何都需要精勤,一切时处中,在对于“自己满不满足此等暇满的功德”作观察上,须要策励而精勤。

如果未作如是观察,此等暇满功德中,仅缺一个,也没有修真实法的缘分。下至对于世间暂时要做的些许之事,尚且需要积聚众多因缘缘起的话,对于长久大计的修持圣法,为什么不需要积聚众多因缘缘起呢?譬如一个行路者,连烧个热茶,也需要积聚所用的茶叶、器具、水、火、柴等的众多因缘,而其中之一的火,也是若不具足火燧、火石、火绒、手等众多因缘也不会生起。在这一切中,缺一个火绒的话,纵具其余一切,也丝毫无义,烧茶之事根本需要放弃。同样,此等暇满功德中,仅一个不具足,也从根本上没有了修真实法的缘分。

是故善观自相续的话,仅十八暇满也定难具足。纵有八暇,也难具足十满。具体说仅仅得到人身、诸根具足、生于中土是有可能,但是入于业颠倒之路,并且不信如来圣教的话,就只有前三者。后二者中随一不具,也只有四者。其中业不颠倒极难,三门做不善业,所作成为今生活计的话,此生虽称为贤者、智者等,但实际上业行颠倒了。五种他圆满中,虽然佛已出世说法,圣教也住世,但自己未入圣教之门,也就只有三法。入圣教之门,也以看似的请法、闻法,不属于入圣教之门。要掌握解脱道的开端,了知轮回一切全无实义无伪的出离心,需要在心中生起;欲入大乘,无伪的菩提心需要在心中生起。下至对三宝胜解的信心,纵遇命难也不退失。缺此的话,仅仅看似的诵经,及著僧衣,不决定是入圣教之门。因此,正确了知此等暇满自性之后,勤作观察极为重要。

心要提示:

1、思维“入法前须观察自己是否具足暇满”的重要性,要看到不这样观察的严重后果,由此提起观察之心。

2、观察后,具足暇满则修欢喜、起珍惜心,发起取心要欲;不具足则勤修具足的方便;一切时处都要策勤观察是否具足暇满。

3、未如是观察,按缘起律暇满中少一个都无修法缘分。

4、注意全篇是围绕一个中心在说,要一气贯下,争取发生定解。

在佛教队伍里自以为特别好的,地位高、事业大、修行好、很清净的人,全部被无暇的因控制了,看起来好像在修法,实际没有在真实的法道上走。

这是很大的讽刺。很多佛教高层人物,教导他人的师长,避世的游方者,或者在静处闭关修行,过着闲云野鹤般生活的人等等,由于没学好暇满,不认识34个暇满或者修法基本条件,更没有在自身上检查,看上去有个修法的样子,实际都在忙今世,连想来世的都少,导致他没在法道上走。这真是莫大的遗憾,佛教团体里的人竟然被一种愚痴性一网打尽,那就是对缘起的愚昧,不了解修法因缘的愚蒙,因为没学好暇满。

这个传承非常殊胜,把“暇满”直接指示为修法的条件,暇满观教导的是自身上客观的因缘观,检查暇满是修法前的必备工作。如果没有检查,凭着一股冲动马上要做什么,实际都落在非法里了。譬如想做这种佛教事业,学这种佛教知识,争取这种佛教名声、地位、学位等等,起了一个冲动就走出去了,没观察自心。看起来在佛教里做了很大事业,实际跑到了非法道里,在法道上寸步不前,搞了几十年,死时还是一场空。

或者有人想:我要去静处居住、修行等等。但实际上没有真正生起无伪的出离心,只想当一个佛教享受者。那里风景优美、山清水秀,住在那里悠游自在、清闲安逸、无拘无束,享受这么好的清福!他只想求一点现世的清净快乐。其实这还是轮回,再优美的风景区也一定要出离,否则不还是骗自己一世吗?

人没有在因缘上透过34个暇满,一个一个细致地定相,接到自身上完全得定解的话,绝对十个有五双都被自己盲目的冲动所骗,全跑到非法道上去了。不懂得检查因缘的人,凭着一股任性、一股自以为是,把人身的机车开到错误的道上。自以为驶向解脱圣地,结果一下子开到轮回,开到恶趣里去了。人就这样被缘起愚蒙给骗了。

“草率地入于法的影像”,就是没有检查内涵,光是学个样子,像鹦鹉学舌、狗熊模仿人一样,只是个影像,内在是空的,一点不可贵。为什么那么冲动,非要学一个高高大大法的假相呢?毕竟里面没有啊。因缘聚合心里才出生法,在法上增进才能到高处大处,只是盲动地东施效颦是没有用的。祖师教导我们,不要草率地入法的影像,先要观察自相续具不具足34个暇满的自性,其中有些是断除的方式须要具足,而有些是获得的方式须要具足,这些有没有呢?

如果这一切极难得的因缘都具足了,就应该修欢喜。好比米、水、火、锅等都具足了,就要想:因缘很难得,我一定要好好做一顿饭,用这些因缘来摄取饭食的果。同样,这么难得的34个暇满条件具备了,无论如何不能空掉,当它具足时能够摄取果,让它空过就没有了。这时由于非常珍惜因缘,就用它来摄取真实利益的果。

善观缘起的智者,既不是没有缘起盲目地修,那成了愚痴,多少这样的愚痴汉;也不会在缘起聚合时让它白白空过,那也是空耗者,很可怜!譬如当商机出现时,聪明的商人马上抓住机遇,赚取更大的财富。法道上的缘起智者一看到因缘积聚时,就知道要善加运用它来摄取大义。由于他对缘起的判定强,理智的念头强,马上转入修法当中。他知道非法的事在法道上全是零值、负值,只会增长轮回因、恶趣因;而法上的全是正面的,这样明辨利害后就非常果断,在具缘的时候马上投入修法,不做别的,是这样转心的。

要化成自心真实的想法、真实修法的欲,就要从内心里数数思维,而不是表面谈论。一次又一次地想:我现在得了这么难得的修法机缘,条件都积聚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它虚度,一定要修真实的法。不断地这样想,时时检查:哦!现在还可以,内外因缘方方面面都好,那我一定要修法,不能空过。让一两个小时白白浪费太可惜了,它是有为法,过去了就没有了,不会再现,所以一定不能浪费,要摄取真实的法。“真实的法”是区分法的影像或者虚伪的法。外面可以装作修人天善法乃至成佛最圆顿的法之间所有法的影像,但并非真实。“真实”是指心,就三士道而言,最低要有求来世为重的心,这样励力修持人天善道,之上就有解脱和成佛的法。但是就本法而言,前面的四步退心法要求把耽著此生来世一切世间的心全部退掉,由此一心趣向解脱,才进入内前行,一心修持出世道法,这叫做“真实的法”,在此之前都是虚假的。

怎么讲呢?虽然求来世比庸俗现世主义者好得多,他把目标放在来世,不在现世的名利场上拼搏,一心想得到来世的圆满。然而就算来世得到人天福报,也无非是乐受、舍受,没有人会想求苦受。得到乐受是坏苦,得到舍受是行苦,总之轮回的病症没消除,之后就还要发展出更多的苦来,进一步转到苦轮里,所以它不是彻底离苦得乐的真实的法,从真正的意义来看也是欺诳的。就像《四百论》所说,智者看升天如堕恶趣。人天果报不是真实安乐的自性,不叫真实的法。因此,就本部法的严格要求而言,真实的法是出世法,也就是能超出轮回、成办解脱的法。应当如是理解。

这样,由对缘起的观照、对大义的认识,会发起修法的欲、摄取大义的欲,我们要发展的就是它。这个欲一来了,就直接掌握着心往法道上走。所谓“诸法唯缘性,枢要在欲乐”,菩提道上最前面的是欲,没有欲一步不能行进,有了欲就开始在修法上走了。欲一旦强化坚固就成了修法人,绝不做第二种选择,他的人身不会投入到非法当中。

所以暇满修好了,后面一路都会进展得很好,它会使你全身心投入法道,尽形寿分分秒秒在这上进取。就像商人求财的欲、恋人求色的欲、学生求知识的欲起来后,就使得他几十年在这上奋进不已,昼夜精勤,因为欲起来精进就有了。我们在法上的欲起来以后,就驱使着心直到生命最后一口气为止,全部投入于法,成为长年修法的行者,唯一的工作就是修法。

如果不具足,就要去准备它的条件,要在它的因上想方设法具足,而不是去忙后面。就好比水、火、米、锅等因缘和合才生饭,现在没有火就不必忙别的,要去准备火。这又要在生火的因缘上努力,煤气、煤气灶、火柴等的因缘具足才生火。要透过对缘起的观照,看到得果必须积聚因,无因不生果,所以要忙的是因。而因作为果,又是由它的前因出来,所以要在它的前因上准备。这样了解后就成了理智的行者,不必空想什么,必须积极创造才可能出现。

我们在修法上很愚昧,因缘不具还硬要求高法、大法,一定要把它修出来。结果修不成,没有因缘再怎么努力也不行,甚至连法道是什么,心该在哪条道上走都搞不清,这就好笑了。譬如检查发现没有出离心,就应当想:我现在还没入门,自缘圆满不具足。那出离心怎么出来呢?就要修它的因——四步退心法,暇满、无常、业果、苦谛。

有人说:我不要修苦谛。

那你连出离心也没有。

他说:我要修最高、最快乐的法。

这修得出吗?完全是愚痴,要在引生它的方便上努力争取。经过不断地努力,一步一步的条件会出来,当自己成了法器,成了具缘者时,再去修法才有成果。就像水、火、米、锅等都有了,因缘积聚一点火,时间一到就煮成了饭。否则就像挤牛角不可能出奶,蒸沙不可能出饭,因缘不具足,再怎么努力也空无果利,最后还是穷光蛋。

一切时处对于自相续是否满足这些暇满的功德要观察。观察的时候人比较懒,所以要常常策励起心来勤加努力,昼夜观察:我具足暇满吗?现在还不具足。那怎么办?应当去准备它的因。如果具足,那已经出现了修法商机,应当拿它去赚一笔法财,立即投入修法当中。因缘一错过就不属于你了,到时空遗憾:当时我没抓住商机,如果抓住投一笔的话就成了亿万富翁,好可怜!所以时时要善观缘起,注意把握心的方向。

如果没有这样观察,盲目地去修,但这些暇满的条件只要缺一个,就没有修真实法的因缘,再怎么忙也修不出成果。所以每一次修法前都要善观缘起,看是否具足暇满,要这样来修。就像开车,每一次启动前都要检查车,一切正常就马上开车。如果条件有缺,就得去修理、加油,做整顿。司机都有理智,不会缺了条件还去开,否则中途爆胎、熄火,能到达目的地吗?又比如开飞机,每一次都要进行周密地检查,重要部件一定不能出问题。否则开到空中一旦出问题,想一想那是什么结果?我们修法要走一条万里征途,如果事先不准备好条件,冲动地说:我要赶紧跑过去。这样中途很可能败退下来,迷路、瘫痪或者寸步不行等等,出现很多不良后果。

了解缘起就冷静了,开始知道一切时处都必须这样观察:我具足修法条件吗?我是在真实的道上走吗?如果不这样观察,就像前面说的,佛教界里看起来荣耀、高大、清净、精进的人,由于没检查暇满,凭着冲动去做,结果被无暇的因给控制了,根本没在真实的道上走,这样就会错过一生。你不这样检查,冲动地想:我要参与这种佛教活动,做那种人间善法等等,其实全是现世法,一点出世法的内涵也没有。而你看不清楚,认为我要献身一次,马上冲上去,结果一辈子全卷到里面,一点修法也没有。

外四前行修好了,就只有一个选择——我要做修法人,其他都不想做。因为在缘起上已经定了,往那边走根本没出路,全是浪费人身,落在无暇中,那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走那条路呢?像这样,对缘起有了足够精确的判定、足够大的胜解以后,欲就起来了,心会百分之百投入法道,现世的心会退得光光的,所以它叫“四步退心法”。

一定要好好修,在缘起上观察这34个因缘,它的前因就是把每一个都抉择好。如果前面还没学好就赶紧去学,否则肯定空过一世。如果连34个讲什么都不清楚,那怎么检查?不检查就盲目地冲进去,几十年都是假的。不论看起来怎样,是高高大大还是清清净净,还是一样落在假相里,真可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自欺,修法第一步都没过关,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但不学佛的人在盲动,学佛的人也几乎都在盲动。为什么盲动?缘起愚!不去审视缘起,甚至连审视的观念都没有,凭感觉、自由、任性,想怎样就怎样。要知道,凡夫都是痴呆汉,世界本是自杀场,在源头上没培训好,导致所有人都犯最低级的错误。这里嘉维尼固祖师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上上下下伪修法人士的面目,也是揭露我们自身的面目。这些话里面含有深义,要好好去审查,从而在人生道路上发生全面的转变,这才有学法的利益。

现在要知道缘起的道理,任何果都要由所需的因缘和合才能成办,缺一个都不行。譬如最普通不过的烧茶,也要茶叶、茶器、水、火、柴等好多因缘聚拢,才烧得出茶,少一个就不行。没有水出不了茶,没茶叶也是,没有火也烧不热,没有容器没办法盛。在因缘上必须数量具足才能生果,缺一个都不行。在其中一个因素——火上观察,又要火燧、火石、火绒、手等好多因缘积聚,缺一个因缘也生不了火。没有手不可能生火,没有火石也出不了火,没有火绒也一样。缺一个因缘就生不了火,没有火就烧不了茶。像这样,要成办一个果,一路都需要因缘积聚,由因缘和合出现它的支分条件,又由各个支分和合出现所要的果,34个暇满只要一个不具足,就从根本上没有修真实法的缘分。

又譬如做饭,需要水、火、米、锅、手、心识等等,少一个就不行。任何一件事都缺不得因缘,所以在做事之前,首先要检查因缘是否齐备。如果齐备,就拿这个因缘去摄取果;如果不具备,那应当马上去准备,让它具足,之后才可能出现果。像这样,要很理智地来办理事情。

世间任何小事都要积聚很多因缘、缘起的话,那么长远大计的修持圣法,当然更需要积聚很多因缘。要从凡夫走向成佛,一路需要很多条件,当它积聚时会出现修法的心,不积聚就根本不出现。所以在修法前最重要的是去检验修法条件具足吗?34个暇满都有吗?如果具足了,当下能修得起法;如果不具足,再怎么修也是徒劳无益,必须努力想办法具足。这是很现实的事,不是凭空想就能出现的,在缘起上把握好才能走好这条路,懂了缘起就没有幻想。

这样我们就开始为了修法对自相续做检查,看看自己是否具备条件。检查下来会发现特别困难,不必说34个暇满,就连基本的18暇满也很难具足,即使有八暇也难具足十满。祖师教导我们仔细观察自身上的欠缺,然后才知道怎么去补救。否则就像开车前不做检查,不知道油少了、发动机出问题,或者哪个机件坏了,没有提前修理,做好准备工作,就仓促地开车,结果到中途开不动,或者开到别的地方等等,会发生很多问题。所以,理智的人首先检查,以缘起的方式考虑自己的未来,他会想:我不具足入门的条件,如果马上去忙修法,那不是一场空吗?不在前面准备,硬要跑到后面去,当然徒劳无益了。

祖师说,自以为好的——座上的尊主、伞下的上师、静处的修持者、游方的舍世者,实际去检查都被无暇因素控制了,没走在真实的道上,有这么大的后患。就像一般的学生对学业没意乐,缺少条件,他自己不检查,家长也不知道检查,硬是让他读书十年二十年,结果一无所成。根本没在学业的道上走,只是在学校里混日子、打架或者谈恋爱等等。像这样,内在的素质、外在的福缘方方面面和合才能修法,不具足还硬要冒充去干的话,实际在法道上一步也不能前进。

目前看来,很多人长时间甚至几十年在法道上寸步不前,就是基本条件不具足。由于不具德相,没检查过暇满而努力充实,结果普遍出现修法零现象。所以就很多人而言,当务之急是基础工作。我们今天听到这话,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实际上我们都要在这条路上真正走起来,都要对自身有一种客观的分析。

比如五自圆满里面,得人身、诸根健全、生中土,这三个有可能具足,但后两个较困难。假使自己入在业颠倒的道里,而且对佛的圣教没信心,那就只有三个,缺两个。由于缺了两个,就根本无法在修法上启动。虽然看起来是一辆很好的修法轿车,但方向盘或者发动机出了问题,结果没办法开,只是摆一个假样子。假使后两个里面少一个,那也只有四个,一样没办法启动。就好比有水、米、锅,但缺火还是做不了饭,这就是缘起之理,对此要生定解。有了定解就知道,现在不必忙其他,不是拼命用妄想去做饭,而是要去找火。为了得到火,又要知道能生火的因缘在哪里,要在它的因上准备。为得果要准备因,因不具足果就不生,凭想象是不会出现的。

这里说到,业不颠倒特别难,身口意一做不善业,所作是求现世活计的话,外表上虽然叫做贤者、智者等,有多少称号,实际全是业行颠倒的状况。他不是在修真实法,而是搞世间法,做生意、做明星,走在求现世法的轨道上,一点法也没有,这不就是无暇吗?心里的机制是求现世法,外面怎么装着修法,也没有一点利益。为了赢得修法的宝贵机缘,这时就要把求现世的心破掉,否则就不要来修法,再怎么搞也没名堂。有人说:我怎么修法不出成果?因为你心里求世间法,世间法都放不下,哪里会有佛法成就?

再者五他满里,佛出世、佛说法、圣教住世都有,但如果自己没入圣教门、没被善知识摄持,那就只有三个。由于因缘欠缺,在法道上仍然一无所得。不是说有了前三个,就有百分之六十的成果,哪有这样的事?因缘上要五个,缺了两个一点果都不会有。一定要知道缘起的铁律,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那么,自己真的入门了吗?这里的入门,普贤上师举了三个标准来说明。

首先,看到轮回全无实义,出现不虚伪的出离心,才真正入了解脱道,出现解脱道的内涵。如果没有出离心,那忙什么也不是出世法,尽是做轮回因。就像阿底峡尊者所说,住三律仪,如果心不从轮回出离的话,仍然是做轮回因。

如果没有冷静地审视自身上的缘起,人往往在自欺中,说很多漂亮话包装自己,实际里面一点法没有。缘起上缺了,没有水或者没有米,能出饭吗?光有一个特别大的高压锅,煤气也特别足,还是什么也出不来。很多人内在缺出离心,外面说一口漂亮的佛教高级理论,跟无数个大德合过影,拥有各种佛教界的光荣称号,但实际上都没有用。由于缺因缘,没有入门,严格来说属于圣教门外的人,丝毫没有解脱道的内涵。但是人很自欺,以为自己是个高级成就者,这种人太多了。

其次,要入大乘门,必须有不虚伪的菩提心,没有菩提心不算入大乘,再怎么忙还是在大乘以外。连菩提心都没有,怎么可能即生成佛?凭着空想是不可能成办佛果的。

再者,对三宝有无法夺转的胜解信,唯一以三宝为依,只有佛是无上导师,法是无上救护,僧是无上助伴,一心皈依,遇到命难也不退失,这才入了佛教门,成了名副其实的佛教徒。如果没有信心,表面上怎么样讲经说法、身著法衣、做佛教事业等等,不一定入了圣教之门。连门都没入,忙其他会有结果吗?

这才知道:哦!原来暇满要这样观察。我原来以为天生就具足暇满,现在观察,我在暇满上能打几分?如果有欠缺,那说明修法的条件不足,既然没有条件,还盲目地修什么?不让你修还不愿意,一定要在那儿干一下,最后发现也没干出什么来,因为条件不具。

像这样,首先如实、客观、无谬地了解34个暇满每一个的体性,之后就要检查自己哪方面有哪方面没有,都具足了要赶紧修法。就像水、米、火、柴、锅等聚合时赶紧做饭,用这个因缘来摄取饭,34个暇满具足时,拿这个去摄取菩提,取坚实义。如果欠缺,就不要盲目冲动,天天看着高高大大的法,说:我要在这里跟别人拼,别人能拿到我为什么拿不到?应当知道,法不是在外面拿,因缘聚合才能拿。所以要冷静客观地分析自己,看哪里缺尽量去补,补暇满的因,这样才能修好暇满。

这样学了才知道,平常尽犯些低级错误,因都不具足还瞎折腾。第六意识任性、自由、充满想象,不顺合正理,这是它的毛病,它就会自己搞一套、想一套,觉得要按我这一套来干,别人怎样我也可以怎样等等,这都是不理智的。每个人都要很理智地观察。下至做饭、开车,什么事都要理智地处理,何况走菩提道?没开启缘起的智慧,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不晓得在什么上用功。其实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不能盲目地东施效颦,有的人缺信心,有的人缺出离,有的人业行颠倒等等,都要在自身上纠正,在欠缺上补足,这上面有好多事要做。

思考题

1、观察自己用手机上网时,烦恼是怎么猛利现行的?如何避免此种无暇?

2、观察暇满:

(1)什么是“入于法的影像”?

(2)为什么入法前须观察自己是否具足三十四暇满功德?

(3)观察后,具足应如何?不具足应如何?

(4)结合烧茶喻思维:为什么仅缺一个暇满功德,也从根本上没有修真实法的缘分?

(5)为什么自身难以具足十满?

(6)如何观察自己是否具足暇满?

13

死尽偷心

“偷心”一词,在古德教言里经常出现,按现在话说,就是投机取巧的心理,或者不由正当途径,想占便宜、走捷径、空怀幻想等的心理。这里用词非常重,用一个“偷”字来警发我们。

我们都知道,偷是不光彩的。它表达了什么呢?譬如人要以正当行业来获取报酬,以求清净的谋生。然而有人想:我不必劳作,只要通过偷,就能一下子发财。这种投机、占便宜、想非分获取的心叫做“偷心”。偷心为什么不对呢?偷心是第六意识的伎俩,它和天理不符,和因果律不符,所以是业果愚的表现,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表现。由于偷不符合真理,所以结果只是造下恶业,让自己堕落,不可能像梦想的那样,以机巧心发大财,走捷径一下子得到什么。实际他什么也得不到,只是积下一身罪业,以偷的缘故只会堕落,不会实现正确的东西。因不具的缘故,永远不可能出现果,就像蒸沙煮饭一样。

1、金刚句的流露

不能理解普贤上师随便说话,他不是凡人,关键要看到他安住的境界是什么。他断定地看到事实、看到真理、看到缘起的走向,所以说出来的话决定不同。它的力量、摄持度能一下子把偷心绞死,把行人推到正道上去,这就出现了金刚一般的语言的力量。因此,我们要视他的语言为真佛传教,殷重地受持这一部法海奇珍。

2、倚天长剑

祖师的金刚句就像倚天长剑,让偷心、机心、自以为是等的恶心逃窜无地。倚天长剑已经长到天际了,能跑到那里去?它一飞下来所有范围全部飞到,没地方逃。它的尺度到了最高,把所有情况一网打尽,在缘起律上是铁定的,让你没办法想法子偷出去、逃出去、躲过去,这是躲不过去的,叫做“逃窜无地”,这样让行人生起深刻的定解。它能够一下子抓住你的心,把你放在真实的修道当中。所以学了这部法后,人就开始老实了,好好地听祖师的话,会成为一名真正的修行人,这就是它的力量。

3、不善观十六无暇就全错了

譬如祖师要把你安置在好好观察十六种无暇上面。凡夫的心很顽固、很任性、很难抓,不但别人抓不了,连自己都抓不了。无始以来的各种偷心、邪性、任性、自我主张非常强,这些心就是我们心国里最坏的国王,他是马上要溜走、不肯干的,马上抗拒或者抵赖、躲闪,溜之大吉,这就是我们狡诈的心态。然而祖师的倚天长剑一来就躲不过去了。怎么讲呢?因为他的剑飞上去时飞到最高,飞下去时达到最低,上下范围全周遍了,让你没办法逃出。假使还有一分公正的心,肯服理的话,就应当投降了,否则斩魔剑一飞下去绝对碎尸万段。

祖师的剑一飞,飞到最高处:虽然你有暇满和行法的影子,但是连座上的尊主、伞下的上师、静处的修法者、游方的舍世者,自以为很好的这些,全部被无暇的因素控制了,都是做假的,没在真实的道上走。这就从上方一下子飞到底,让你没办法逃,再也不可能自以为是说:我是尊主、是上师、是修法人、是舍世者。不要这么想了。如果你连这些都不是,那更不用提了。这就一下子给你肯定,在一开始修法前,不去观察十六种无暇之处是不行的。凡是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自我评价很高的人,全部一网打尽,没有好好观察十六种无暇之处,全部落在盲昧中,非常可笑。

尊主就是地位高,拥有权力,作为统管者、领导者这一类,如果没观察十六无暇之处,连什么叫无暇都不知道,那自己时时落在无暇的因里都毫不自知,已经出现修法的违缘,落在非法道上了。这样,外面可以做各种事,但没有细致观察里面的等起、缘起,心的走向是否符合法道的话,一下子就入到非法道里了。

或者处在师位的人,传了很多,讲了很多,如果没有检点自心,实际已经落在名闻利养的耽著当中,落在希求恭敬,驰骋辩才,制造说法,或者处在自欺当中,这个心也没在真实的法道上走,所以还是很难。

或者静处的修法者。就像《前行备忘录》所说的,用泥封门闭九年关,心里想的是我能得到多少名利恭敬,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多少人前行没修好,内在根深蒂固的习性根本变不了,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哪里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那都是颠倒的妄想。这种人修高法大法,对自我的评价特别高,妄想也大,认为我闭关九年,最后可以飞出来,得到怎样的成就等等。

人的妄想跟现实之间差距特别大。他的心没有经过前行的调整,一路的闻思修没有,定解没开发,自身的问题没找到,对治的方法没寻求,然后随意逾越,凭自我感觉来修法,认为我怎么怎么样,结果静处的修法者修成了那个样子。搞得好的,九年后出来没出什么问题,但还是一个世间心、老样子,恐怕只是名变得更大了。认为我是闭了九年关的人,头发长长的。人家也说:那是闭了九年关的人!自己也放不下这个名,到哪里不装样子啊?被名所误。

再说游方的舍世者,这也容易伪装。内心毕竟没经过前行的整治,连暇满都没认识到,心没有转,但他可以搞外相,装得清净离欲,什么也不要。但他还有宿世的禀性:这个我不要穿,那个我不要吃,这个好的房子我不要住,这地方我不能留,我要四处游方。他持了一个游方舍世者的见解:我是闲云野鹤,行云流水,“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这叫游方到处转。其实这也很假,为什么假呢?他认为这边也可以吃,那边也可以睡,无忧无虑,事情不要沾我身,我可以到处旅游观光,过好日子,这样活得多潇洒啊!很多人持这种态度。

有的人想当官、坐高位,他就变成座上的尊主。由于心没变的缘故,尊主可以变得越来越大,在佛教里的地位可以越来越高,做到佛教领袖、佛教主席,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名利心没有死。有一类人想:我要做师父、做老师。那也可以马上做老师,然而你的心变了吗?还是名利心。有的人说:我要闭关,崇尚修行。那也可以闭关,把自己关进黑屋子里,但是心没有变。没经过前行的洗练,心没转过就危险得很,装的样子更大。还有人说:我什么都不要,我是舍世的人,我不要权,不要地位,不要当师父等等。其实这种很多也是假的。他是图清闲,图身上没责任不必担忧。由于舍世了,就可以到处潇洒走一回,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愿留就留,愿走就走,此地住一住,彼地玩一玩等等,在别人面前也显示自己是舍世者。

这就看到,名利之心无孔不入,外面再怎么装,里面的东西没变的话,就像普贤上师所说:“全部也被此等无暇的因控制,似乎是在行法,却并未走在真实的法道上”。外面是这么干的,实际是装出来的假相、影子,里面的心没动,所以在真实的道上一步也没有走,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像这样,倚天长剑已经飞到最高处,那我们没什么理由了,因为无论自身怎么样全部被管住了。然后就给你下结论:“在草率地入于法的影像之前,首先对于自己具不具足此等三十四种暇满的自性善为观察”。不观察就是这个结果,连自己的状态都不清楚,该怎么调整、怎么干都没有理智地分析,这样忙什么都是假的。这就堵住偷心了。

4、内魔头和外伪善

自以为好的”五个字要抓住,这表示自欺的心态或者过高的自我评价和观感。为什么说自欺呢?因为他骗了自己,以为好的实际不好。如果看到它不好就会改正,以为是好的就依然我行我素,按自己的想法来。要看到,自以为好的和实际是有距离的。实际是按缘起律在办事,有道上的因,有道上的功德;无道上的因,无道上的收获,这就叫“缘起铁律”。

“自以为”三个字很有问题,它是我们内心的一种看法。我们的心如果没问题,看什么都应该正确;我们的心有问题,结果看什么都不正确,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自以为好的,比如觉得:“我在很好地管理大众,我是个尊主”“我在勤勤恳恳地传法,我是一个上师”“我在兢兢业业地修持,我是个修法者”“我什么也不要,我是个舍世者”人人都这么认为。然而这不是凭表面假相来论断的,关键要看内心。这里普贤上师恶辣的钳锤一直抓到你内心最深处,要把它绞绝掉。

内心世界是很隐微的,自己会抓不住,看法会不准确,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没有经过前行对于因果、对于缘起、对于苦乐、对于利害等一段一段清明地审视,人的心没有不错的,否则不叫颠倒心。外前行要扫掉一切求世间的颠倒心,这些心都有问题,所以叫“四部退心法”,不但退掉贪著今世的心,还要断掉贪著来世的心。

一切对世间的贪求全部在邪道上走,不是往恶趣走就是往生死走,没有一点出世法的内涵。缘起没调正,等起不正确,做法不符合法道,就全部是非法,全部往虚假的道上走。但是,这里面可以换汤不换药,药是那些深藏的心态,而汤或者外面的包装、形式、做法,可以表现为无上大法的形态,表现得清净、友善,或者纯一在修法。但实际上,隐微的世界扒开来看,就不是这样了。

不论是高层人士、清净人士还是实修人士等,只要在前行的法道上没过关,一晃而过、忽略而过,藐视不要它,或者随便处理的话,那没有不自欺的,都落在这上面。什么原因?这不是凭假想就能跨越的,颠倒心占很重的位置,无数劫来的串习能那么简单就投降,就离开它心国中的掌控位置吗?不可能,实际就是它在掌控。

更可怕的是,它可以让你表现出任何法的样子,但里面还是它在掌握。就像厉害的掌权者,他把其他人推到前台,实际幕后掌控者就是他。人们看到好像没了他的位置,消失于政坛之外,实际外面出场的人是他的傀儡。同样,外在表现出非常好的尊主、上师、闭关者、舍世者等的样子,实际内心就是烦恼贼子在当权、在操纵,这不就更危险了吗?里面一直是那个东西在操纵,所以说“似乎是在行法,却并未走在真实的法道上”。这些无暇之因又可以说是颠倒心当权做主,它发出来的都是落在非法里的无暇因素,它就是幕后操纵者。要像这样理解金刚句每个字的深刻涵义。

现在要看到,我们心国里掌权的是颠倒心,这不是凭着粗略的幻想、投机心理,或者想随意逾越的任性状态就能解决掉的,必须通过前行法来解决。自以为是是它最欢喜的,自以为是就表示不愿意改,它就最欢喜:那就这样吧,可以混过去的,再搞点什么也行。这正中了它的心意。它想:这样就好,你在外面随便搞,修什么高法、大法,做什么样的清净行为、高大表现,都可以去干,我就在幕后操纵。如果没有粉碎掉里面掌权的因素,那就一点办法没有,绝对虚过一生,只是在不断地骗自己而已。

因此祖师说,“在草率地入于法的影像之前,首先对于自己具不具足此等三十四种暇满的自性善为观察”,一定要看里面怎样,看自己具不具足三十四种暇满自性,我内在的缘起到底受谁掌控?如果受无暇因素掌控,那再怎么也修不成,因缘不具的缘故。所以一直强调,一定要善观缘起。

“法的影像”是什么呢?那不是真实的法,而是装样子、做表演,表现出什么样来。龙多上师让我们调整等起时就说了:狗沿着人的脚印走,不是人走的。任何一个法都可以装样子,没有出离心可以装出离心的样子,没有菩提心可以装菩提心的样子。口里可以念,眼睛可以看,表情可以装,但心里压根没菩提心,一点舍己利人的善心都发不出。稍微碰一碰,马上表现出非常大的自我保护,自我不愿吃亏。内心一毛不拔,凡是损害自我利益的绝对不干,哪有什么舍己利人,一心为众生服务?何其大狂,何其大骗!法的影像是可以装的,发心的偈颂可以念很多,但是祖师一语痛陈:前面没修好,念十万遍是没有用的,因为心没出来。皈依也可以装样子,然而实际根本不敬三宝。

现代人表演技巧更大,社会风气也教导人怎么装样子。所谓的服务、微笑、恭敬、谦卑、少欲、修行、清净、超越……什么都可以装。大活动、大修法也可以装,各种密宗仪式也可以做,穿什么服饰,拿什么法器,口里念什么,只要有模仿能力全部可以做。但是做这些的时候,心实在是没有变,还是一样的自私任性、自由主义、自我表现、自以为是,成天混日子、搞名利等等,内在一点不动。

像这样,外面可以装成极其贤善清净等等,然而里面是谁在掌控?要看到这一点。如果没有把后台老板拿掉,没有把昏君暴君——自私、残忍、狡诈的心拿掉,这心国能太平吗?能走上正道吗?不可能,后面就是这个东西。要通过前行一步一步地修持把心改好,否则没办法。所以说,在草率地入法的影像以前,要善观自身具不具足暇满的自性。善观的时候,必须了解什么是三十四种暇满的自性,这又要通过仔仔细细地了解、认识、反观,才真正明白。

很多人活在自欺里,一听说前行要讲这么广,就浑身不愿意,甚至有的法师也认为讲得太广,要忽略过去。这肯定有问题,为什么呢?如果不这样细致观察,扪心自问,有几个人认识三十四个暇满?都活在自欺里,活在烟雾弹中,活在假想泡沫或者混混而过的状态,巴不得赶紧讲过去,不要听。但是不要听就修不成,只是说一些狂想、不理智的话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一定要真学、真改,否则没办法。不要以为还有什么占便宜的门道,还有能让你驰骋自我意识、自我自由的门道,缘起律是铁定的,祖师要用倚天长剑把你心中任何想搞小动作、想找机巧的心全部扫掉。

5、依缘起律认定

接着普贤上师要我们对于“此等暇满功德中,仅缺一个,也没有修真实法的缘分”这一点发起定解。他的倚天长剑一飞飞到最低处、最细处,让我们看到绝对没有逃出缘起律罗网之地。这是进一步用缘起律绞绝你的偷心,它是铁律,毫无情面可讲,具理性者一看到这一点,偷心就会歇下来,会发现这么干肯定不行,这样才肯老实修前行。

祖师的倚天长剑怎么飞到最低处、最细处呢?他的大长拳一打出来,首先滑到最低的地方让我们看到,连世间暂时要做的一点小事,做饭、烧茶、开车等等,是不是要积聚众多因缘缘起才能成办?是不是少其中一点点就根本没办法做?那么好了,最低是如此,最高处如何?那是长久大计的修持圣法,要从菩提道最初一步走到成佛,这么长远的大事全部要靠暇满的功德或者条件来完成,这里的根本条件缺少了能行吗?就好比飞机要飞到千万里之外,飞机缺少最重要的部件能飞吗?中间不出问题吗?能顺利飞到千万里之外的远方去朝圣吗?这是不可能的。一件小事情,比如划火柴点火,缺了磷片行吗?缺了火柴头行吗?缺了手行吗?缺一个也不可能出火。我们心里一定要确定,定了以后才能死掉占便宜的偷心,或者逾越次第、任性而为、随意创造,按妄想来办事的颠倒机制和心理。这是目前最重要的地方。

再回到最低的地方。好比一个行路的人,烧个热茶是小事吧?但是茶叶、器具、水、火、柴等的因缘一定要积聚,缺一个都不行。比如缺火能烧起吗?根本烧不起。没有柴行吗?也不行。没有器具也不行。必须自心观察之后肯定,不是别人强迫你。理智地观察会发现,因缘不具不必忙,不能没有火还使劲妄想:热茶快烧起啊,怎么两小时还没烧起?怎么两天还没烧起?不是说十分钟就能烧起吗?为什么还不出热茶?结果失望绝望,怪这怪那。你得检查因缘,只是徒然幻想、怨这怨那根本没用,没有火肯定不会成功。

你说:我柴架得这么多,水搞得这么好,器具也不错,为什么不出热茶?你真是蛮不讲理,缺一个因缘,其他因缘再多也不会起。你说:我花了五十年的工夫,怎么还没起?你那五十年都是在缘起愚的状态上做的,愚痴就是无效益,愚痴只会让你苦干无数世也丝毫不出成果。这时不能怪别人,要怪自己愚痴,在这种小事上都不知道缘起律。像这样不懂缘起律盲目任性地操作,有什么用呢?你应该冷静下来,要遵守缘起律、天理、内心法则,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幻想,天天抱怨,也不是盲动、随意操作、越次第、任性而修。现在很多人变成自我的修法,看起来是修祖师的法,实际是在修自己的法。他编了一套修法在那儿干。按照自己的口味、适合度、喜好或者一时的心情随便修,这怎么能修成?

有的人说:我搞了几十年,怎么一点不出来?

他搞了几十年也很勤苦,也很想要,但由于对缘起律愚昧,就是烧不成茶,没有火的缘故。

那好了,在成办烧茶这件事上,各分因缘要具足,而这里的每一分因缘又是很多因缘积聚的。比如火,又要火燧、火石、火绒、手等很多因缘积聚才能出来,一分不具都不行。假使没有火绒,那怎么去烧?所以又要从下往上推,火绒不具足,因缘不具足故,火出不来;火不具足,因缘不具足故,热茶出不来。

这就让你从细到更细一路看下去,万法都是因缘生,一切都在缘起律的支配下,这是法则。如果违背它,凭着自我意识去做那是根本不行的。现在要知道,一条路是随顺法道,唯一按照法的规律去做,这叫做顺法的人、修法的人,他是理性的;另一条路是第六意识编造、设计、创新、随意组织的,只要不符合法道、不符合缘起律,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益,要像这样坚决地认定它。

祖师说“纵具其余一切,也丝毫无义”,少一个因缘,怎么忙都无意义,因缘不具故。现在还不冷静吗?再不冷静、不回头,还要盲干无数世。这也表达了缘起上要一分一分积聚,出现一部分;又积聚,再出现一部分,是这样来的。

走解脱的心路历程必须修好前行。譬如修暇满,三十四个暇满的自性,一条一条都要出来。如果不懂八无暇,怎么知道自己脱离无暇?又怎么修欢喜?对于差别上的十圆满——五自满、五他满,一条一条都要透过理由认定,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具不具?所以“故”字很重要,差别相很重要,否则如何观察?“故”字没有如何知道具不具呢?差别没有如何知道是哪方面的条件呢?每一个细分没出来,圆满的总相怎么出来呢?什么叫做圆满、缺陷,一切不都落空了吗?

十六无暇不是一分一分地说,怎么知道缘品和心品?什么叫骤然生、断种性?不是一分一分地用理路去指定,反观内心,看到每一条为什么修法是零,怎么知道自己落入了无暇?还盲目得意:我肯定得了暇满。要知道,在暇满上有得一分,有得完整,有暂时得,有暂时失去等等,有好多变动因素,哪里能盲目乐观?如果不观察,那就像祖师说的,这上自以为好的全部是一样的,所以这是非常理性的、冷静的。

这样的话,没有前面的步骤、因缘条件,怎么出现对暇满的认识?认识都没有,怎么观修?观修都没有,怎么反省?反省都没有,怎么调整?调整都没有,怎么不盲目?怎么不外现修法、内心在非法道上走呢?这么一看,暇满没出来,后面无常怎么出?暇满、无常没出来,怎么扫净耽著今世的心?怎么退掉它?我们是不肯退的。谁用强力控制你退,你心中马上反抗,可以表面装,但内心不臣服:我是绝对不退的!这就是我们内在的心里话。

每当说到要舍弃现世,舍弃享受、名誉、穿戴、打扮、交际、应酬、网络、影视、体育、文艺、闲逛、逐名、搞自我感觉、搞自我伟大、征服一切,或者狂乱、任性、胡为、不守规律、随意浪费、贩卖佛法等等,这些谁肯放、谁能放?心连耽著现世都放不了,能一下子扩大到想到未来无数世吗?一个念头起不了。成千上万的修行人有几个想过后世?连想都不想,哪里会为后世作准备?更何况连耽著后世的心都要拿掉呢?结果一谈到因果,不要!一谈到苦谛,不想听!这样自欺,还用很高的法来掩饰自己,罪过不就更大了?因为自己是在以身谤法。本来越高的法越深、越好、越不可思议,然而自己的心这么下劣,还用大法来伪装,这不就是以自己的表现谤了佛法吗?惹得世人也不尊敬佛法,认为佛教徒就是这样,佛法就是这样。一个伪善、一个黑心肠,其他什么都没有,这不就是以身谤法吗?

后面耽著后世轮回的心不舍掉的话,怎么一心求解脱?唯一求解脱的心都没有,怎么算是全身心奉献法道的人?真正在法道上昼夜努力摄取、随顺法道的修行人哪里会出现?后面的皈依、发心怎么不落空?怎么不影像?怎么不装样子呢?的确是如此。

暇满是最初条件,它也不是无因生的,缘不具不会出来。凭着空想说:我已经得暇满了。口里念叨两句,就算真正出了珍惜暇满的心吗?出了殷重的取心要欲吗?这些是没有的,因缘不具的缘故。暇满没有的话,能退掉求现世的心吗?根本不可能。比如火燧、火石、火绒、手等当中,火石不具能出火吗?火没有,即使有其他各种条件,能烧热茶吗?就像这样,一小分因缘没有,一小分条件不会出来;一小分条件不出来,一个大的事件不会出来。就像这样,缘起上通不过,所以烧茶之事根本上要放弃。

这就导致很多人出现病状。一开始抱有狂热的妄想,希望超越、逾越、不甘心,马上要抓一个无上大法,最后发现很多人说:修法这事,我们根本上需要放弃。为什么呢?他一直修不成,那种狂热的劲头不可能保持很久,最终元气大伤,必然沮丧。他也要凭一股劲才能冲,但是没冲好,冲一下子下一次还可以试一试,但是冲过几十次都毫无结果,人就灰心丧气了。这时候一个个变得很冷、很没劲,一谈到修法就不愿意提,“不提这事了”,那怎么过?“混呗!能住下来就算好。”或者说“我就这样一天天过呗!还能怎么想?”或者“我就混呗!有吃有喝就很好了。”无论哪个层次的人,很多都会出现这种心态,高的、低的、狂想主义者、任性主义者、自以为是者、自由主义者、自我设计者等等,有很多妄想因素。

世上所谓的聪明人,不过是一个无明加上一个邪慧,两种力量炽盛的缘故,有的劲头可搞了,有的邪能力可伸张了,好多好多事。但他自己不认为,没有用佛法纠正的确很可怜。他可以做成奸臣贼子,也可以做成伪装家,也可以做成权势主义者、表演者等等。世上的奸臣不都是邪慧大导致的吗?所有自杀、崩溃、心理症或者死的很惨的,不都是因为邪慧大一些吗?能力小的还不这么干呢!都是由于狂妄、任性,凭着妄心随便干,一点不遵守缘起律,最终惨遭败绩,严重的都要堕恶趣的。这一点希望引起大家的深思、反省,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祖师说“此等暇满功德中,仅一个不具足,也从根本上没有了修真实法的缘分”,这里用“根本”两字特别有深义,要咬嚼一番。前面说了,祖师不是随便说话,任何词都是智慧照见后,根据行人的需要,为了指点他直接说出来的。譬如说,“根本不给你”,就是没门的意思,“根本不行”,就是断定的意思。用这个词就是要死尽我们的偷心,对治掉无因求果,因不具还妄想果,投机取巧、找便宜、非分妄想的心理,这个心一死,人就变得理性了。在成办事务时,一定要积聚它的因缘,不要越次第,非分妄想,做很多无意义的事,这都是第六意识的愚痴处。只有对治掉它,我们才肯从起步开始,一步一步地认真修行。

世人太任性、太自以为是了,随随便便按照自己的心来做、来设计。尤其现代人,受了自我营造、自我设计观念的熏染,以为可以凭自己的一种思路、一种方法跨越这些。既然这些我搞不成,或者我不舒服、不愿意,那我就不要它,再找一个。这都是不理智的,缘起律上通不过,所以用“根本”来说,就是没门、断定了,没什么可说的。

就像烧茶,如果因缘不具足,那就从根本上需要放弃。再怎么搞都是零,不可能凭着妄想出现任何一点结果。“需要放弃”的意思是,心里断定了,不必做了。但是我们的心老不死,明明说了应该放掉,因为没有火石。但一个人说:没有火石我也能弄出火来,以火能烧出茶来。这是一种任性,跟因果律对抗,也是一种愚昧性。他说:我不听你的,我一样可以搞出来。可是没有火石,怎么能搞出火来呢?然而他还是强行去做,他不放弃,还死死地抓着。

已经说了,没有具备前行的各个条件,就不要去搞什么高法,应该好好地在前面积聚它的因。但是他说:我不放弃,我就要按照我的观点去做。那就没办法了,因为你不讲道理地蛮干。但是,在因果律上因缘缺乏不可能生果,你应当放掉自己的执拗性,放掉固执、不讲理,好好地在自身上积聚各种道分因缘,这样的话能修上去。我们非常强词夺理,非常想跟因果律对抗,非常自以为是。一直说:前行可以不要、扔掉,道前面的都不要,道中间的也不要,顺序也不要等等。这就是我们内心的毛病。这里说,“根本需要放弃”,就是给你一个缘起律上的定解,没什么非分可想的。

思考题

1、什么是“偷心”?为什么偷心是错的?自己在修法上的偷心是什么?

2、为什么普贤上师的金刚句是“倚天长剑”?

3、为什么修法前不善观十六无暇会走在非法道上?

4、我们内心的掌权者是什么?什么最随顺它?它掌权的结果如何?怎样摧毁它?

5、以缘起律观察:仅仅缺一个暇满功德,也决定无修真实法的缘分,认定后断绝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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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难具暇满

接着普贤上师的倚天长剑又来了,斩尽我们盲目乐观、幻想的心。他说:“善观自相续的话,仅十八暇满也定难具足。纵有八暇,也难具足十满。”你好好观察自相续,仅仅十八暇满也必定难以具足,何况三十四?纵然有八暇也难以具足十满,这样堵尽人的妄想,一定要在积聚前行的因素上用功。也就是,外前行十分重要,没有经过外前行的思维、训练、转心,标准的暇满不会出现。那么多邪思妄想、追求世间的心,怎么停息得下来?其中一个发作就落在非法因缘里,和邪师、邪友、邪法、邪舆论、邪享乐粘和在一起,一下子损失掉落下来。

这是对自我非常微细的一种疗治。就像打蛇要打七寸,打到了必死无疑,这叫“死尽偷心”,它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而且,真正让你看到事实,看到缘起律,看到自身的状况,这时候人就冷静了。这里说“定难具足”,我们一看马上会发现自己不具足,那还嚣张什么?乱来什么?

这么说并不是贬低人、侮辱人,而是事实。后面说,具体来看的话,只是得人身,具诸根,生在中土,这是有可能具足。我们就以为自己得了暇满,你看我不是个人吗,诸根健全不是残疾,处在中土经常能听法,可以随意享受各种法,我不是很幸福的人吗?这样评价的话,马上把自己蒙骗过去。如果不审视自心,看不到自身的缺陷,以及要怎样励力改过的话,人就活在自欺里,也不过虚度一生而已。

普贤上师不会饶过你的,这种小分别心的伎俩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直接抓出来当面对质,这样就无话可说了。怎么当面对质呢?针锋相对地来吧。五自圆满中前三个不谈了,就看业不颠倒和信佛圣教具不具足?假使不怎么信佛的圣教,认为佛说的那一套都是神话,虚无主义、遁世主义,不必修什么出离,或者佛说的东西不符合现代等等,这就不是诚信佛的圣教。再说,自心在业颠倒的路上奔驰不肯回头,这样哪里有法缘呢?明明说了,一旦怀着贪心追求现世,那竞争、博斗、骄慢、失落、发狂、任性等等都要出来,这都是烦恼性的东西,绝大多数是非福业,要堕三恶趣的,但是很多人十分顽固,坚守自己的疆域,他的思想非常强,他的行为习性绝对不肯放。

普贤上师说,后两个里面一个不具足就只有四个。那因缘缺了怎么去修法?怎么会有修出世法的缘分?心完全颠倒了,一直在非法路上奔驰,一步都没踏在正法的道上,那在正法上会有进展吗?缘起律是铁律,自心在非法的高速公路上奔驰,还能幻想在正法上一日千里吗?还能幻想在正法的正因里有所进展、有所获益吗?不可能的,缘起上颠倒了。

再者,纠正缘起的颠倒有那么容易吗?这里直接指出,业不颠倒是极难的。潜台词就是:只有励力地修外前行,把自心改正转好,一分一分地看到自身的缺点、颠倒,真正惭愧、忏悔,有这些认识才可能回头,而我们内心是那么顽劣,禀性邪恶,在非法路上一奔到底,这样哪里能成?经过几十年的邪熏,内在的见解、习性非常强,它不肯投降。如果没在前行上一步一步地开展,没有普贤上师的金刚犁在心底深处去挖,自己的心怎么柔软?怎么随顺法道?怎么依教奉行?不依教奉行,一点都改不过来,怎么去转业颠倒?前面一语指出业颠倒就是行为习性颠倒、行为机制颠倒,改正它等于粉碎掉自己、放弃掉自己。谁都护痛不愿意改,连说一说都困难,何况真正想改?

这里一语指到底,如果没有经过外前行的修持,那当然没有离世的心、出离的心,没有放掉追求世间的心。那反问:你在干什么?心中的等起是什么?缘起的走向是什么?唯一或者绝大多数心力,都是求今生的享受和快乐。

所作成为今生活计”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有点古,很多人认为没说我,其实,很好的感觉、很舒服,就叫“活”,也就是现世法的意思。我们包装得很漂亮说:我要生活好,我作为一个人,需要享受现世的美好。我要有名誉、爱情、事业、价值,我要实现自我、紧跟潮流、与时俱进等等,一通的理由。把这些放在真理的审判台上检验,叫不叫今生的活计?每个人应当扪心自问。

这些的确是现世好的法,但是佛菩萨祖师们怎么说的?现世的法空无实义。现世法包括什么?不必回避,就是现前你以为好的,坏的绝对不要。那好的是什么?好的是快乐、乐受。什么是快乐?饮食男女、声色名利,各种现代化的享受嘛。什么是乐受?就是这些花花绿绿、男男女女、娱乐刺激、影视大片、感官盛宴、潇洒自在等等。活在感觉的泡沫里,或者想这样那样享受,不全是今生活计吗?

“活”就是平常说的要活得快乐,谁也不想活得痛苦。“计”,就是心里想种种办法,认为我可以这样子搞、那样子搞。连衣服都要换很多,吃一顿饭都是飞禽游鱼、生猛海鲜,什么都可以享受,这不就是“活计”吗?或者“计”就是整天打妄想,很有门路,很有招数,很有方法,很会营造,很能够搞三搞四,很会表演,很会包装自我,很会寻找感觉,一浪一浪的,一种一种的,什么东西都想占有。我是第一,我是最大,现世法最好,我什么都能够享受,我是有能力的,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潇洒浪漫,我很有现代品味、情趣,很会享受生活等等。这一系列的“很会”,不就叫“活计”吗?你想得来、做得来,而且很快能做到,不就是表示有能力吗?人身的能力放在这方面,前途堪忧啊!什么前途?就是不随顺缘起正道,不是励力修善,为着长远目标,为着出离、成佛来做的,仅仅是为了自我,为了现前极短浅的娱乐享受而去动脑筋、花招数,做各种营造、设计、实现,这一切全部叫做“今生活计”。

再者,我要创好大的事业,要有很高的学历,要表现出现代高层人士的面目。这就是迷恋权、名、利,以及受尊重的程度。什么叫名?好多的赞誉、表扬,我要光芒四射,名声传到极广大范围。怎么是权?我要有自主支配的力量,在世出世间的领域里成为强人、老大。很多人不管怎样都想当老大。所谓实现自我,就是在现世舞台里尽情地表演,什么都能抓,什么都能有,什么手段、捷径都能搞,自我有通天大术,无所不能。像这样,一切都是为了自我,是不是今世活计?外面当然表现得道貌岸然,外在的假相容易欺骗一大堆愚者,更多的是欺骗自己,时时都在欺骗。外在被称为贤者、智者、好修行人、好师父、好居士等等,这就叫做假名。

这里非常厉害,一再说到,被称为贤者、智者等的人都一并打倒。为什么要打击掉?因为是假的,实际上是业行颠倒。刚才说了,只要抓住动机是什么,走向是什么,真正的心理目标、心理活动是什么,就看得很清楚,都叫做业行颠倒。业是运行、造作的意思,讲等起时说的很明确,在求今世法的路上走,就是根本性的业行颠倒,也是最粗的业行颠倒。其他方面,从细从广从各方面去看,颠倒得一塌糊涂。人都在自欺当中,沉浸在被称为贤者、智者等的虚假荣誉里面。

这一条容易具足吗?没有经过外前行到量的修习,谁退了现世心?谁退了来世心?没有退的话,真正入到出世间法道上了吗?丝毫没有啊。心的野马不是一直在名利两条道上驰骋吗?这样的业行难道不颠倒吗?这个最初的问题没解决,难道凭着外在的包装、表演,各种形式上的做法,就解决了问题,变了心吗?外面的包装可以一百层、一千层、一万层不断地换,就像《聊斋》里的画皮一样,怎么画都可以,但里面是个鬼。外面的包装能改变内心吗?能换掉心吗?不行的。所以首先要修前行,要把心换掉,心不换掉,再怎么做也是自欺而已。有理智的人会愿意一直蒙骗到底,蒙骗到死,蒙骗到恶趣吗?想必不会这样做,应当会猛醒、回头,会知道前行的重要、修心的重要。

再来跟着普贤上师的指引,看一看五他圆满我是否具足呢?这也要客观地观察,不能凭着假想。人了解缘起律后,冷静地观察自己是最重要的。虽然佛出世也说了法,圣教也住世,这三个条件具足,但要知道,自己没有入圣教之门的话就只有这三个,这样修得成法吗?什么是入圣教之门?我入了圣教之门吗?这里一语指明,“以看似的请法、闻法,不属于入圣教之门。”很多人认为我入了佛门,我很好,不但入了佛门,我还入了很深的法门。但是,表面上的不算数,要看内心,表面上也要请法、闻法,但不是入圣教之门。

是否入圣教之门就看内心。有出离心吗?有菩提心吗?有坚定的皈依誓愿吗?这三个都没有,表面上的诵经或者穿僧衣,做这个、念那个、修那个不一定是入圣教之门。也就是说,判断标准只是这些方面,其他的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换言之,有出离心、菩提心、皈依的誓愿等,那么诵经、穿僧衣等是入圣教之门;没有出离心、菩提心、皈依的誓愿等,即使看起来在诵经、穿僧衣,以及做以此代表的一切活动,也不是入圣教之门。这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入门。

不修好前行行吗?外前行没修好,出离心是没有的;内前行的皈依和菩提心没修好,后面两个也是没有的。外面看起来很像能不能充数?能不能在缘起上出现真实的开发点?肯定不是。理智的人都知道,外面装的不是真的。就像过去温州人卖的皮鞋是纸做的,不是真皮鞋,但是看起来很像,一般人发觉不了,穿了几个月才漏馅。假皮鞋不是真皮鞋,它毕竟不是皮。像这样,外在有好多看起来很像的样子,这叫做影像,可以特别像,但是里面没这个内涵。缘起是听假的还是听真的呢?当然是听真的。这才看到入教门都这么难。

前行的标准,一开始就指出真实的是什么,否则怎么能完成即生成就的道呢?那只是空想而已,缘起的起点都没有。阿底峡尊者说得很清楚,库、鄂、种三位高手都摸不清,他们问:上师的教授很重要,那是不是归纳在住三律仪和三门精勤为善上呢?一般人认为肯定对,但是缘起的起点没有的话,做这一切都毫无作用,所以尊者说一点利益没有。什么原因呢?缘起铁律告诉我们,如果因没有,果就没有,起点没有,过程就没有,结果也没有。所以说,如果心上没有退掉世间八法,纵然有智、尊、讲、修,也只是实现今世,来世的道一点也不出现。假使心不从轮回中出离,怎么样住三律仪也仍然是做轮回之因。没有回向菩提的话,三门为善也是以某些颠倒分别而消尽。像这样,一语点中缘起的要害处,没有它就没有后面的一切。就像灯的开关没打开,哪里有一点点亮?忙其他都是黑暗中的所作。这就非常清楚了,这些都是针针见血的话。

前面讲到他圆满入教门时,直接辨别什么是外围的,什么是真实的。所谓的外围就是求世间,有救怖畏法和求福报法,当代的学佛人多数落在这里面,跑不出去的。为什么呢?毕竟没有修过前行,没在心上发展过。心上是不可能拔苗助长,不可能凭着想象就逾越的,不是一分一分积聚因缘,一步一步发展,明确真相道路,转变心态,会无因就变成高尚的修行人吗?从前都是吃喝玩乐、追名逐利、任性妄为,会忽然变成一个少欲知足、不求轮回、念念求解脱的人吗?出离心能从天而降吗?不可能!这样忽略过去,十年、二十年,十生、一百生,出离心就出来了吗?那不成了无因现果吗?所以这是躲不过去、避不过去的,一定要从这里经过,否则心灵无法成长。

譬如一个人从小到大没经过良好的教育,难道他到了五十岁就忽然懂事了?那时更是生牛皮一样,不肯屈服,习性越来越坚固,难以调化。很多人由于没在道上成长,活得再久、做得再多,还是老习气,还是那股牛脾气、颠倒心,还是肆意妄为,有几个人改了呢?像这样,世间善心都这么难,何况深远的出世间求解脱心?连现世长远一点的事都想不到,为别人都想不到,真正大义都不晓得辨别,就能念念求解脱吗?这是经过修心才能发展的,需要思维才能突破的,需要观念上转动才可能有心态和行为上的一点变化。所以,不经过前行,妄想逾越,是极大的错误。这里普贤上师一语道破,貌似的、表面化的、装样子的都不算数,不属于入圣教之门。

很多人说:我的缘分很好啊,现在我是真实的、很好的缘分。

你内在没有缘分还说什么呢?

什么叫入圣教之门?这里普贤上师说了三个标准,自己要去检查有没有。没有怎么叫入门?心根本没进去就叫入门吗?那么是什么标准呢?首先,真正掌握到解脱道的开端,需要的是了解轮回中的一切全无实义的无伪出离心。

轮回是多么大的范围,现在缩小到地球,缩小到缤纷多彩、辉煌耀眼的现世舞台,你认为这上面的一切全无实义吗?你认为现代的思想、享乐、成功全无实义吗?如果这一点都想不到,怎么看破轮回中的一切呢?如果看到完全没有实义,还愿意去干、去争取吗?比如了解面前的午餐是假的,自己还会希求吗?知道它是欺诳的,实际没有,还会去吃吗?或者忙一项工作,最后得到的收获是零,还愿意去做吗?谁有智慧真正见到它无实义都会放下的,不会再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或者进一步认识到,它不但没利益还有毒,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餐,让人一看就垂涎三尺,蠢蠢欲动,但里面有剧毒,当看到这一点时还会吃吗?会不舍离吗?再者,如果面前有一个娇娆妩媚的美女,一旦看到她是厉鬼,还会抱她吗?还想拥有她吗?当然智者马上就要放掉。

出离心的因是了解轮回中的一切全无实义,这一点了解了吗?没有透过对佛的经教一步一步地观察、认识,能一下子就了解吗?难道有天眼?难道像难陀一样被佛带到地狱里看过?看过了当然毛骨悚然、心惊胆战,不愿意再干,如果没看过一定要学习经教。没有一层一层地了解、观察,审慎地抉择未来的前途,观念、心态、走向就转了吗?那种无始以来积累的极浓厚追求心就放下了吗?不要说其他,就连头发也放不下。每天在头发上花好几个小时,染成这样梳成那样。再说,身上的衣服放了吗?吃穿放了吗?享受放了吗?电视放了吗?网络放了吗?感情放了吗?财富放了吗?地位放了吗?名誉放了吗?自我的争取放了吗?营造氛围、制造活动,搞很多现世法的花样,放掉了吗?一个也放不了。这些是根深蒂固的,是情丝缠绵处,是妄想根深处,是绞尽心汁营造处,是幻梦所在处。如果这些放掉了,就意味着一切现世法都粉碎掉了,过去的那个“我”全部打碎了。

人不愿意放掉这些,死死地抓着,心里的执拗性难以化解。不通过前行,谁能干得掉它?内在有那么顽固的颠倒机制,时时按照它的指令行驶,怎么不走在非法的路上?怎么不是业行颠倒呢?由业行颠倒,哪里会出现一点真实的果利?哪里能出现真实的大义?那只是妄想而已,丝毫不会出现。到了临终怎么不感觉自欺?怎么不感觉自己这一世做得很荒唐、很颠倒?怎么不受良心的谴责?怎么不悔恨?要像这样冷静地观察到。

再者,出离心都没有,无伪的菩提心能一下子从天而降,从心里蹦出吗?能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为菩萨吗?这也是要通过修心才能发展的。凭着表面的样子,就能真正打开大乘之门,一下子超越声闻缘觉吗?好像一下子通过一个捷径,念两下已经成了菩萨,他们修百千万劫都不如我一刹那。当然真正合到了是这个道理,但是心里有那么多的颠倒机制,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还不是自私自利、一毛不拔、不愿吃亏、不愿服务,只想自己吗?从前到后只有一个我,连身边的亲人需要关怀、帮助,或者付出一分都不肯的话,真的有好广大的利他心,三界六道所有众生都看成母亲那样,像阿底峡尊者一样,会突然出现这种情怀吗?这是要通过修心发展的,需要把人的自我打破,把狭隘自私的心理全部拿掉,最后才出现菩萨的情怀,心里装得下一切众生,出现念念想众生、什么都要为众生的心。这不是靠表面化、吹嘘、伪饰来实现的。像这样,没有无伪的出离心,没有无伪的菩提心,真的入了大乘之门吗?

再者降到最低,对三宝的胜解信有吗?纵遇命难也不退失的誓愿有吗?那么好了,我们很明白,如果连皈依都没有,根本不算入圣教之门。阿底峡尊者一语道破,内外道的区分在于皈依。光凭一本皈依证就是皈依了吗?凭简单地说两句就已经皈依了吗?皈依是很难的,不通过前行,不是真正对于法道生信,对于导师生信,对于僧侣生信,皈依的誓愿是很难出现的。它跟现代的自我主义,不愿臣服、不愿崇尚真实法道的心完全相反,所以这是很困难的一处。尤其经过现代思想——自由、尊我等的观念邪熏过的人、被洗了脑的人,真正转向皈依有很大难度。但不是没可能,经过长期在自心上努力,好好思维,好好去接受佛的教化,发现自己的颠倒,还是可以入到皈依里面。

为什么说它难?因为我们从小只信自己,而且接受的科学主义太多,不相信救世主,不相信一种救护力量,对此充满怀疑。而且誓愿力发不出来,真正一心跟一个人走是很难的,因为自我太大了,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就发不出全分的心力。再者,佛是什么,法是什么,僧是什么,法道是什么?十分陌生。心里熟悉的是原子、分子、量子场,很熟悉各种哲学家、政治家、思想家、影视明星,崇尚的是现代主义,当然就困难了。

法道要求全心地皈依,是不言其余而皈依的,心里唯一定好了这个誓愿,一直跟到底。这样,要瓦解掉多少跟皈依相反的现代的观念系统、崇拜系统、运行系统?皈依是一个断然决然的原则,凡是跟法道相违的通通不要,唯一以圣法为道路。那么我们有什么?我们贬低圣法,尊崇世间学说,认为那是落伍的、古代的、不适合现代潮流,宁可舍法道也要追求现代邪道。我们对于现代的思想权威、学术领袖、新奇学说等有很大的惊叹、崇拜,但是对于诸佛的圣教,看到那个字是土的、死的,不觉得有多么珍贵,这就是受的邪熏太深所导致的。难道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套,跟随导师走到底吗?难道念念依法而行,真的成了噶当行者,心依于法、法依于贫吗?不是这样啊。

所以,一定要透过前行一步一步地教育,就像母亲教顽劣幼稚的小孩一样,而且他要肯听,一点一点去纠正、转变,才可能换一个观念,换一种想法。邪的东西摧掉了以后,正的心力才能一点点发出来,最终发展到誓愿。人的正气起来了,观念起来了,心起来了,才能转入法道。此前,仅仅凭着表面上的诵经或者穿僧衣不算入圣教门。这里是针对出家众来说,当时的说法对象有所不同。就今天来说可以再广一点,也就是包括居士在内,不仅仅以表面上念这个、修这个、做那个,或者穿这种服装,拿这种证件,拥有这种荣誉等等,来决定入了圣教之门。总之外表不算数,唯一看内心,它是决定性的因素。内心有的话,外表没有,也是入圣教之门;内心没有的话,外表有,也不是入圣教之门。决定的就是内心,外面的东西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要这样了解。

这样证成以后就知道,我们首先要观察,自己是不是具暇满或者说修法条件?我们要上真理的大道、上出世间的道,自心这辆车该怎么组装,怎么把握方向?首先要观察这个,而不是盲目行驶。如果没有走在法道上,还在盲目行驶,那不是越走越远,越走越邪吗?智者上道以前,必须观察自己这辆车一切完备吗?方向、道路都正了吗?这是最重要的。如果还不行,缺哪个重要零件,就应当想方设法做出那个零件,装配上去。没有这些,想侥幸偷巧地上路是很盲目、很危险的,到中途会出问题。即使能上一段路,中间也一定崩溃,车毁人亡或者瘫痪不前。所以首先要这样强调,否则盲目冲动,自己假想一套是不会成功的。这样看起来,在五他满中,入圣教之门就要打问号,这也要通过前行四退心法来发展。

有些人说:这不是乱来吗?我们现在修第一步暇满,怎么窜到四个?

这是一种综合性的教法,可以先这样学,你有一分,但是必须通过四个外前行退心法,当它一步步发展的时候,前行也会上的,暇满也会上的,是要这样,不要简单地直线式理解。我们尽量努力地往后面去修,懂一分就转一分、变一分,这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争论没有多大必要。有病要赶紧吃药,重点不在别的地方。

像这样,我们要按照普贤上师的引导,把握住最后一句话,“正确了知此等暇满自性之后,勤作观察极为重要。”首先如实无误地了解三十四种暇满的自性,有了认知,才知道观察的地方;没有前面,连观察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观察呢?只有很广地方方面面给你点透,一点点指明,你才有观察的空间。最近讲了暇满以后,真心听受的人都会有很不一样的感受,他这回发现面好大,方方面面看到有好多事情,好多需要关注的地方、需要检点的地方,之后才开始有了观察的机缘,否则连观察的机缘都不现。

我们要如实无误地了解暇满自性。这里说的是事实,不是随便说的,也不是恐吓人、贬低人,一切都是如实的,没有错误。而且一路是通过正理来说的。如果是以某人、某种舆论,或者人多势众、强行镇压等的方式让你屈服,那当然允许你不服气,但是这是公平的,是用道理说的,而且是正确的,所以应当相信。每一次都是拿正理出来,都是“故、故、故”,这样就知道它是无误的认识。

认识以后就要反观自己,经过观察才知道该怎么走,哪里有缺陷,怎么补足,怎么趣入,所以这极端重要。如果没有养成这种顺法的心、具德相的心,愿意随法道去的正直心,那下面的修法都无法开展。因为处处都要粉碎你,而自我是很自尊的,它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听一个人,不可能放掉自己,这一点也特别重要。

7、当前要做什么

这样才知道,在草率入法的影像以前,必须先对自己具不具足三十四个暇满自性好好地观察。当前要做的就是两个方面:如果具足就修欢喜心,然后发起珍惜心:这次得了这么难得的暇满,无论如何不能让它空过,要修一分真实的法。这样不断地思维,使自心唯一纳入法道,而不在名利的路上走,耗失暇满。另一个面向,假使不具足,那是不是就失望、放弃呢?也不是,作为理智的人,应当想方设法对于具足的方便发起精进力,无论如何要把它搞好、让它具足,这样才有希望。

总之,一切时处都要提起心力来,精勤地观察是否具足暇满,以及怎样推动自心趣入到如理的道上,这是十分重要的。

思考题

1、什么是“今生活计”?如理观察:自己是否业行颠倒?

2、怎样判断自己是否入圣教门?为什么真实入门极其困难?

3、我们当前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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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思维难得之譬喻

暇满的难得是超乎想象的,不是我们的境界,所以要用比喻来显示。换句话说,世间任何难得的事例都没办法比拟它,也想不出怎样的比喻,因为没见到。只有佛才知道它的难得,并拿出恰如其分的譬喻,所以,一定要依佛说的譬喻来通达。这里的难得要定到“极其难得”上面,不是产生一般难得的心,而是产生极其难得的心,这是思维的目标。

世尊说到:“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着一具木轭,海底盲龟的颈部值遇木轭孔,得人身较此尤难。”也就是三千大千世界成一大海,海面有与牛角相连的木具,通称木轭,如此有一孔者,东涌西漂,西涌东漂等,刹那不停地漂行,有这样的情况。海底有一只盲龟,一百年来一次海面,二者相遇极难。也就是木轭无心,龟无寻找之意,盲龟没有看木轭的眼睛,木轭也是若住一方有可能相遇,然而它常时刹那不住地漂,盲龟也是常时在海面漫游的话,可能相遇,但一百年才来海面一次,所以二者相遇极难。然而以偶缘,龟颈还可能入木轭孔,而得暇满人身较此还难。

心要提示:

1、由心、眼、空、时四字诀认识难得;

2、难得中要起极其难得的观念;

3、从几率近乎零体会难得。

心前首先要显现极庞大的三千大千世界的体系。这里有十亿个小世界,每一个小世界有须弥、日月、四洲、八小洲、铁围山等等,是一个很大的体系,乘以十亿,就是浩瀚无涯的大宇宙系统。整个大范围全部变成了海水,是这么大的海,超过天文数字的量。在这里面有个极小的木轭,就是耕田时与牛角相连的一段木头,上面有一个小孔。可以看到,在这极庞大的宇宙范围里,不到几米的一个木轭里有一个很小的孔,这就是盲龟要钻入的地方。

其次要看到,木轭不是静态是动态。海风不停地吹,浪从东边涌起就把它推到西边,从西边涌起又把它推到东边。就像这样,时时随着风浪的缘无自在地漂,东漂西荡没有定处,一刹那也无法静止。

在这极庞大宇宙容量的大海底部有一只盲龟,它不断地往上升,一百年探出海面一次,之后又掉下去,一百年后再浮上来。像这样,在茫茫无际的海面上有一个极小的木轭,刹那不停地随机漂荡,这只盲龟一百年浮出海面一次,它的头刚好入到木轭孔里,这有多么难,所以说“极难”,近乎零概率事件。

怎么来了解它是近乎零概率事件呢?祖师用心、眼、空、时四个量来显示,每一个都近乎零,四个合起来更加渺乎其渺、微乎其微,仅仅属可能性事件。也就是概率上不是全等于零,但是近乎零。

第一、心:假使木轭有心要找盲龟,盲龟有心要找木轭,它们相互联系,盲龟给木轭打电话:“木轭木轭你在哪里?”木轭说:“我在太平洋东边……我现在到了西边,你一定调准方向往我这边来。”然后盲龟非常努力地按照木轭的指示往那边游。尽管如此,由于海面太大,盲龟太小,虽然它一直往那边游,但也相当困难,然而无论如何,经过漫长的时间,可能千万亿年以后,它还是可以钻到木轭孔里。但是,现在它们失去了联系,盲龟没有心找木轭,木轭也没有心找盲龟。就像亲人失散后,谁也没想去找对方,那怎么可能突然在某城市的十字街头相遇?像这样,由于无心寻找的缘故,木轭和盲龟不会配合,盲龟不会有目的性地去寻找木轭,可见碰到的概率近乎零。

第二、眼:假使龟有眼睛,能看到海面上远处的小点,有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游,这虽然有可能,但也相当困难。远处的木轭不断地受海风吹刮,一刹那都停不住,假使它速度慢一点,那永远追不上,这种情形下还有一点可能。但是盲龟是瞎眼的,即使有寻找的意愿,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而方向没对准就不可能入孔。譬如木轭位于西南角,它却往东南的方向去寻找,那根本找不到。即使它很好地调整了方向往东南方游,但稍微错开一度就没办法碰上。像这样,没眼睛的盲龟要碰到木轭孔概率近乎零。

第三、空间:如果木轭永远固定在一个地方,那盲龟还可能刚好倾向那个方向,只要它不断地游,终归可以游到木轭孔里。但是,在空间上是浩渺无涯的大海,木轭时时受着随机风浪的吹荡,没有固定性,这样看出概率近乎零。

第四、时间:如果盲龟永远在海上游,也有可能遇到,但是它一百年才探出头一次,没碰到又掉下去了。在一百年里,大概只有几分钟探出头来,没遇到就要下去,等它沉底后再上来,又要隔一百年,没碰到又下去了。像这样,实在不太可能,概率近乎零。

这四个概率近乎零的因素和合起来当然更是近乎零。这样就能确认,这是极困难的事,得暇满人身比这还要难。这才知道它是怎样一种难得的情形,不然口里说人身难得,到底怎么难得?是一万个里面得一个吗?还是多少年里面得一次呢?通过这个譬喻才知道,那是极其困难的,假使你失去人身,再得到几乎不可能。很多人失掉了人身,用佛眼去看,多少劫过去了还没得到。“七佛以来,犹为蚁子;八万劫后,未脱鸽身。”不但是八万劫,简直是不可计数劫才能出来。

像这样,一想到这一点,我们就要战战兢兢,要保住人身,否则的确太可怕了。这是事实,不是危言耸听。我们要信解难得的譬喻,把它推到极其难得的量级上看,这样的心一起,才知道太难得了、太难得了,总会这样说。

经中此义,怙主龙树菩萨说:“从旁生出得人身,较龟处海遇轭木,孔隙尤难故大王,应行正法令有果。”如是于乐行王教诫。又如寂天云:“说人极难得,如龟项趣入,海漂轭木孔。”

“从旁生出得人身”。比如从一只老鼠要得到人身非常困难,老鼠天天做偷盗业,心识不光明的缘故很难得到人身,所以死后还要下堕。一旦堕为旁生,心识暗昧,以这种习性力还要继续堕为旁生或更低等的生命。

人的心识一旦陷落下去就很难爬上来,这比海里的盲龟遇到轭木的孔隙还要难。这一次实现了人身,的确是无量劫来稀有难逢的一次,然而它非常短暂,不到百年光阴又失去了。在这百年里,除去前头、后头、饮食、睡眠、大小便、工作、应酬等等,不剩两年时间,在这期间还要白白浪费的话,的确白得一世人身,等于没得。

因此,大王!你应当昼夜修行正法,使得人身有一份成果。这个成果不是世间成就,而是摄取后世以上的大义,用人身得到坚实义才合理,否则实在太愚痴了。

对乐行王教诫,就是在思维难得后这样想,发起欲乐来摄取心要:我现在得了这么难得的人身,假使用它造恶那真是白白耗费,我应当修持正法来度过日夜。

又像《弟子书》所说:“得极难得人身已,应勤修证所思义。”得了这么难得的人身,应当精勤地去修证所思的法义,不要白白空耗。

此外光滑的墙壁投豆难粘喻,于针尖上累豆一粒难留喻,应由《涅槃经》所说等的表诠而了知。

壁上投豆难粘喻,假使墙壁有凹凸等,豆子还有可能粘上去,但是墙壁非常光滑,豆子没办法停留。可以想象:一个投击手不断地投,一天一天投下去,发现豆子越来越多,一直铺满整个地区,还没投上一颗;接下去投满整个中国的土地,还没投上一颗;继续投,豆子堆满了十方世界,还没投上一颗,是这么难。

这是比喻人身的难得。可以想象:在中阴界里有无数漂泊的游魂,他们纷纷投入人以外的各种非暇之处,因为得人身的业力非常难出现,结果一念间就投到了地狱、饿鬼、旁生或者非天等当中。像这样,就空间来看,每一刻都有无数受生的识,但因缘一起的时候,多数都落到人身以外的地方。或者就一个人而言,在他无数次的受生中,几乎每一次都没得到人身,全部落到人以外去了,所以一直没考中,几率太小、太难得了。必须有人的福德力,有具缘的父母,自己的心识恰好粘上去,这时才得一个人身。要知道,无数中阴身都很想得人身,但极其困难。一直身不由己,被业风一吹,纷纷落在非人的无暇之处。像这样了解“壁上投豆难粘喻”的所诠义。

再者,“针上累豆一粒难留喻”没查到具体的经典出处。是不是讲,在竖立的针尖上,即使累上一粒豆都很难,何况累多个?得一次人身都很难,何况得多次?从上面撒豆下去,发现全部落到针尖旁边。像前面一样,不断地撒下去,一个也没有累上,纷纷掉落出去,淘汰出局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无数次都落到人以外去了,跟前面壁上撒豆的比喻一样。这就可以看到得人身太难了,每一次都考不中。

像这样,针尖上累一个豆子都很难,何况累两个?根本累不住。我们得到一世人身,不必幻想下一世还能得,那就像再累一个豆子一样难。要像这样了解人身非常难得,所以要珍惜此身,好好用它来摄取真实义。

丁四、思维数量之差别

除了用譬喻,还能用数量来说明人身的稀有难得。就像佛拿一点泥土粘在指甲上问:指甲上的土多还是整个大地的土多?马上显示出这非常稀少。通过数量的差距或差别,马上能显出人身的可贵。这一科是通过数量上的差别来了解人身难得,能发生认识。这是这一科思维的途径、角度,以及由此会得出定解。

从逐层比较有情数量来看,获得人身也仅仅是可能。也就是,有说地狱有情若比夜空繁星,饿鬼则如白日星辰;饿鬼若比夜空繁星,旁生则如白日星辰;旁生若比夜空繁星,善趣众生则如白日星辰,即仅此一点而已。此外又有说,地狱者如大地尘,饿鬼者如恒河沙,旁生者如酒坛糟,非天者如飘雪霰,人天者如爪上尘,仅此一点而已。

是故,总的善趣所依身难得,其中又以暇满人身为难得。而现在我们细查,也是夏季时仅一块地上住的含生、仅一个蚂蚁窝的蚁数,南瞻部洲的人都没有那么多,如此,人与旁生的多和少成了现见之事,而人,也是对于无圣教光明的边鄙地的众生的数量细查的话,生为佛法兴盛之地的人非常难得,而其中具足暇满的人身只是零零星星的一点等,思维此义后,对自己得到真正的暇满,当修欢喜。

心要提示:

1、纵向比较(极小率中极小率);

2、横向比较(层层比较渐稀微);

3、现量比较;

4、由比率极小认识暇身极稀有。

(1、纵向比较)

纵向逐级比较,就是通过一层层的比较显示出人天的稀少。夜空繁星、白日星辰是一种比较方法,不是说地狱有情只有夜晚的星星那么多,而是说假如把地狱众生比成夜晚的繁星,那饿鬼众生只有白天星星那么稀少,在那么多个地狱有情里面,只有一两个饿鬼。如果把饿鬼比成夜晚的繁星,密密麻麻,在这里面只有一两个旁生。把旁生比成夜晚的繁星,人和天就只有那么几个。这样发现一层比一层少,而且比例差距很大。

或者数字化来了解,比如一万个地狱有情里面只摊得到一个饿鬼;一万个饿鬼里只摊得到一个旁生;一万个旁生里只摊得到一个人。和地狱有情比,一万亿个地狱有情只配一个人,就像这样极其稀少。如果把比例定成十万分之一,那就等于人的总数是地狱有情总数的一千万亿分之一,就像这样,稍许用数字算一算就知道是极其稀少。

用比例图来显示:地狱有情的数量高到色界究竟天,饿鬼的数量高到须弥山,旁生的数量高到喜马拉雅山,非天的数量高到四层楼,人天的数量只有一根草那么高。这一排显示出来才看到:哦!原来人天只有这么一点。要得到这样的结论,从而了解到人身特别难得,在六道里数量极少。

(2、横向比较)

除了纵向逐级比较外,还可以横向一次性排列比较,显出各道有情的数量,之后发现人天极少。首先想一想,一个屋子里有多少粒子,那一看基本粒子无数,然后把它扩展到整个地球范围,那就是无数的基本粒子,这就相当于地狱有情的数量。然后显现恒河的沙子有多少,沙子比粒子大得多,那里面虽然有很多沙子,但相比于全地球的基本粒子就少得多。之后,想象一个很大的酒坛,里面有很多酒糟,密密麻麻。虽然在这个范围里很多,但比起恒河的沙子就少得多。再想,下雪时天上飘下来的雪霰虽然多,但比起大酒坛里的酒糟又很少。而人天,就像我们一个指甲上的灰尘那么多,那是极少的。

思考题

1、数数思维以下譬喻,从几率近乎零体会得人身极其难得:

(1)盲龟值木喻(由心、眼、空、时四字诀思维);

(2)光滑墙壁投豆难粘喻;

(3)针尖累豆一粒难留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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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几个相一显就看出数量差别了:整个地球的基本粒子,恒河的沙粒,大酒坛里的酒糟,天空飘下的雪霰,一个指甲上的灰尘。这么一看,人天在一层一层的数量里是极少的,这就叫做透过数量差别了知人身稀少。虽然不精确,但这么一比较会有一个大体的感性认识,才知道,哦!原来人是这么稀少啊!特别宝贵。

最后一句“仅此一点而已”是得出的结论。通过逐层比较才知道人只有这么一点,极其难得。有一句话叫“极小率中极小率”,好比一个非常大的范围,中间只有一小圈,那是比例极小。无量无数铺天盖地的地狱众生里面,只有一小圈的饿鬼有情;在饿鬼有情的范围里,又看到只有极微小的一小点,代表旁生有情;在旁生有情那么一点里面,又只有极小点的一点,代表修罗有情;在那里面又缩到极小点才是人天。这么比较才知道,人天只有这么一点,就好比在银河系里只有面前一小圈人。在六道有情里,人只有这么一点,此外再没有了,这叫“仅此一点而已”。

(3、现量比较)

现量逐级比较,论中举了西藏夏季草原的情况。仅仅一片地上的含生数目,或者一个大蚂蚁窝的蚂蚁数量,整个南瞻部洲的人口总数都没这么多,比例不晓得是多少亿分之一。现在医学发达,观察人体里有多少细菌,那就是多少比一,可见无量无数的众生沦为残灵、低级生命。或者观察水族的状况,一条大鱼的体内就有几十亿鱼子,可见水族是相当多的,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一片水域里的水族数量就超过地球上的所有人了。

再者,在西藏的高原上多少平方米的一个大蚁穴,里面的蚂蚁密密麻麻,相当于地球上的几十亿人口,它们也成了一个王国。等于把地球缩小多少倍,看成一个小土丘,地球上的人就像蚂蚁一样,住在一个住房单元里。像这样,地球上有多少个蚂蚁窝,就有那么多乘以人类总数的蚂蚁。

蚂蚁尚且如此,何况还有各种飞虫爬虫等等。比如在南方的河边或山林里,一场雨过后,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黑虫,特别吓人。或者在草丛、芦苇堆里,一下子生出蚊子、飞虫等很多湿生有情,不计其数。譬如一条街上,在路灯下会看到好多虫子,但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又好比非洲大草原上,野牛迁徒时几十万一起行进,这么大的旁生都这么多,何况小旁生?

这才看到,单是跟旁生比,人类都少得可怜。旁生都这么多,何况饿鬼有情、地狱有情,多得简直没办法计算,以佛的天眼去看,十方法界里的地狱有情数不胜数,所以得人身特别宝贵。

(4、由比率极小认识暇身极稀有)

了解人类稀少以后进一步看,在人类范畴里,具暇满的人有多少?首先从地区上看,地球有五大洲,上百个国家,这里面只有中国、韩国、日本、泰国等地区有佛教,绝大多数国家没有佛教,连一个佛法名词都听不到。他们处在蒙昧、愚痴、不开化的状况中,但也无可奈何,业力受生就是如此,那个环境里一点佛法光明也没有。

再缩小到有正法的国土来看,里面也不是人人信佛。譬如中国,我们在读小学、中学、大学时,发现信佛的人只是百分之一或者更小比例。在一个班级里,信佛的好像外星人一样,都不敢说自己信佛,不信佛的人占绝大多数。譬如上海,几千万人里有几人信佛?一个小区里可能只有几个。可见,在有佛教的国土里,信佛的人也只是星星点点。

在信佛的人群里看,真正的具法人身有多少呢?也就是严格地观察,具足暇满的有多少?很少。譬如大家都在听法,但严格衡量起来,自己在暇满上能打几分呢?从“入教门”来说,很多人没有出离心,只是求福消灾,所谓的学佛就是求现世乐受。这么看来,在茫茫人海里,只有星星点点一小撮的学佛人士,而学佛人士里绝大多数求现世,根本不想来世,解脱更不用提,这就看到具法人身极其稀少。有坚定的皈依心,一心向法依法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要在依法的人里面找到成就的人,那更是凤毛麟角。

像这样,暇满人身特别难得,所谓“缘生可贵、因缘难得”,需要很多因缘积聚,又没有违品,才真正入圣教门,经过稳固长期地升进,之后才得到成就。就像《大智度论》所说:“菩萨发大心,鱼子庵树花,三事因时多,成果时甚少!”这三种东西都是因特别多,得果极少,真正得不退的简直太稀有了。可见在具法人身里,得果都很少。这样听了以后,大家应当一心求生极乐世界,那是大方便门,一生了以后就得不退了。

(应当修欢喜)

这样思维才知道:我现在得到这么宝贵的暇满,应当修欢喜,在无数众生里面只出现这么一个。要承认自己是一个极稀有的修法的宝贝。这才认识到:哦!原来我是一个珍宝啊!竟然在我身上出现了无数众生都没有的暇满,聚集了这么多修法机缘,真是十分难得。

这时应当修欢喜:我得到了全世界修法上最大的财富、资本,成了冠军,好像一下子被推到了修法的天王宝座上。要感觉到:这是在做梦吗?我竟然得到这么殊胜的人身,一下子生在了宝洲!什么功德财宝都可以采集,可以日日夜夜创集法的财富,世上竟然有我这样的人!

然后看到茫茫无际的众生,他们在怎样的苦受中、庸俗的无暇中,或者散乱、烦恼、斗争、愚昧等等当中,或者处在黑暗不见正法光明的状况里。再看到,多少人在现世非法道上奔波,一点修法的机会也没有。而我竟然出现全分的机遇,这是多少劫来修的大福报啊!此生的确是无量劫来稀有难逢的一生,好比万年昙花开,今天终于现前了珍宝人身。应当这样修欢喜心。之后格外地珍惜人身,好好运用它,千万不要荒费掉。

“修欢喜”,要像博朵瓦所说,过去坌宇有个雕房叫做“玛卡喀”,非常壮丽,后来被敌人劫夺,时间久了就失坏掉了,不现往昔的壮观。有一个老人因为这个雕房的缘故,心里很痛惜:那么壮丽的雕房怎么失坏了?后来有一次,听说这个房子又重新回归主人,他自己不能走,就拄着一根矛杖步履蹒跚地来了,很欢喜地说:“现在又得到了玛卡喀,这不是梦吧?”现在我们得了暇满,也应当以这样的欢喜来修正法。没有生起这样的心之间,应当精勤修学。

人身宝

如是善具暇满一切功德,则可称为“人身宝”,从今天起是现前了它。若不具彼等,虽然在世间方面心识灵活,然而不是人身宝,仅仅称为“庸俗人身”或者“凡人”,称为“大殃祸者”,称为“无实义人”,称为“空过者”,如获如意宝珠而空过,及入珍宝金洲而空返般。

这样很好地具足这一切暇满功德,就可以称为“人身宝”,从今天开始现前了它。反面要看到,不具备这些暇满功德,即使在世间方面有很灵活的心识,也不是人身宝,只叫做“庸俗人身”或者“凡人”。没有比一般人高尚之处,甚至没有比畜生高尚之处,只为饮食男女而活,人生目的就是寻找欲乐,此外没有更高尚处。

“大殃祸者”,就是用人身做杀盗淫等很多罪业,所以是非常大的灾星,是造集殃祸的最大因素。

“无实义人”,就是没有摄取坚实的法财,只寻求泡沫般的现世利益,他的人身没有任何意义。声色名利等都是虚假泡影,不是人应该求的。人应当开始觉悟,从一分法道进入,摄取到对今生来世以及解脱成佛有实义的法,在法上一分一分地修行,这才叫有实义的人,此外全是无实义人。

“空过者”,就是好不容易得一世人身,却空手而返,又掉到恶趣里了,没得到任何功德财富。

就像得到如意宝时,本来应该随着自心的欲求,摄取无数的资具受用,而他却把如意宝放在那里白白耗费,最后坏掉。得了暇满人身,好像得了如意宝,如果有取心要欲,就可以日夜不断地流现出无数的功德法财,得到解脱和成佛的无量利益。如果不善用它摄取心要,那也不过白活一世,很快几十年过去人身宝就失坏了,再不出现。再者,又像入珍宝金洲而空返。得人身就像到了一座充满珍宝的金洲,如果有取心要欲,就可以昼夜不断地摄取无数功德妙宝;如果没有希求心,没有志愿,尽管入到宝洲,最后还是被业力驱遣,空手回到黑暗的恶趣之乡,这是何等的愚痴。

总之,如果没有具足暇满功德,没发生取心要欲,的确像上面说的,是庸俗人身、大殃祸者、无实义人、空过者等等。

枉活一世——我是人吗

如颂云:“得珍宝人身,获摩尼难及,诸无厌离人,见其空耗否?值殊胜上师,得王位难及,诸无信敬人,见其平交否?求发心仪轨,得官位难及,诸无悲心人,见远抛石否?得续部灌顶,转轮位难及,诸无誓言人,见付东流否?睹心性本面,见诸佛难及,诸无精勤人,见入迷乱否?”

获得珍宝人身,得摩尼宝也比不了。摩尼宝只出生物质资具,不出现内心的安乐;只利益今世,不利益来世;只能得现世乐受,不能得无上菩提乐。而人身宝却能源源不断地流出今生来世、现前究竟、解脱成佛无量无边的利益。因此说,得摩尼珠比不上人身宝。但是,对于没修好前行,不厌离世间的人,只是无意义地空耗它,一天一天浪费时间,直到死为止,这一点见到没有?这是指我们,我们就是没有厌离的人,对世间的追求一直退不了。现在修前行就是针锋相对,要把求世间的心退掉。所以大家应当冷静,所谓“世上无有双全事,不负如来不负卿”,又想抓五欲享乐,又想得如来果位,没有这么美的事。

祖师在前面也交待我们,已经得到暇满人身,知道取舍扼要,在自由自主的此时,应当遵照上师的教令修持,断掉轮涅纠结,这极其重要。不要整天在轮回和涅槃两边拔河,又想得涅槃果,又想抓轮回。香车、美女、名誉、金钱、网络、影视、吃喝、打扮、交际、应酬等等都是世间法,没有厌离的人就在世间法里打浑度日,把无价之宝的人身浪费在造杂染业上,积下无数生死业因,真是太愚痴了,就好像用金盆装粪便一样。

遇到殊胜的上师,得王位也比不了。得王位只是暂时风光,过后一无所有,而遇到了上师,却能够赐给我们无上法王的地位。但是,对于没有信心和恭敬的人来说,他和上师平起平坐,你看到他们做平交了吗?这就是现代自由民主派的人,要跟上师拍照,还拍拍肩膀、称称兄弟,以为自己跟上师一样,一定要平等。像这样没有胜解和恭敬的人的确很可怜,只是不断地造下重罪,根本不修依止法,不能臣服、恭敬、承事、供养,不能以清净心受持师教,殷重修持。他们只是巴结、讨好上师,想得一点名利而已。

求发菩提心的仪轨,得官位也比不了。得官位比如当到市长、省长,再往上爬也不过当上副主席、内阁成员、总统等等,然而求发心仪轨能成就无上佛果。一旦发起了菩提心,他就像迦陵频伽鸟,在蛋壳之中发出的音声就超过了群鸟,又像太子堕地,贵压群臣,可见发菩提心多么珍贵。但是,没有悲心的人只是口头念念,把发心仪轨或誓言像远远地抛石头那样,不晓得抛到哪里去了。

得到续部的灌顶是转轮圣王也比不了的,但是对于无誓言的人来说,就像在水中漂走一样,见到了吗?不珍惜人身,不用人身摄取三乘殊胜大义的人,这样浪费特别可怜,因为他不知道法的意义。

见心性的本来面目,见诸佛也比不了。唯此义真实,见到了它就见到了万法的本元,悟了大道,但是,对于没有精勤的人来说,即使给他传了,他也时时入于迷乱,根本不能痛切改悔。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一切都是假的,而他还要往里钻,入到迷乱里,众生的顽劣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不晓得怎么来珍惜人身,怎样在一生中修成佛果,返回自心的本来面目,这是最重大的事。对于不晓得珍惜生命、珍惜法缘的人来说,这一切说了就跟没说一样,的确特别可怜,诸佛也难以救度。

来之不易

如此暇满,也并非偶然或者侥幸获得,而是多劫之中积集二种资粮之果。

“偶然”跟必然相对,事理上不一定发生却发生了。“侥幸”是以为不必经过正当途径可以意外获得,两者都跟因果律相违,因果律是必然性的,没有侥幸。转言之,一切都由相应的因决定。

这样的暇满具足了修法顺缘,有根身、环境、意乐、自入圣教、善知识摄持等等,脱离了各种无暇状况,有很多福缘条件,这每一种果相是凭空来的吗?当然不可能。是偶然发生的吗?也不对。是侥幸得到的吗?也不对。任何一种修法条件或福缘,都是由相应的福因来的,每一分都是多劫中积集福慧二资粮的果。

这一世有很好的根身,六根具足,当然是过去修了很多福,否则没有这么安稳、具强劲功能的身体。再者,如果往昔没种过善根,此世不可能信入佛法。遇到佛法,生在佛法环境,拥有这么多法缘,都是过去世在三宝门前种福德,由发愿和善业来的。再者,一入到法门里就能发起胜解信,对于教证为体性的法,能够由因相或者正量获得信心,这都是过去积集慧资粮的结果。得到善知识摄持,也是由好大的善根福德才出现的。

在入教门上,就连信入人天乘法,也是过去种了正法的因才得到的。进一步发生无伪的出离心,一心入解脱道,也是过去种了好深的善根。有慧资粮,才了知一切轮回法无实义;有福资粮,才能脱离尘缘安心修道,不被杂染缘牵制,一心一意昼夜修法,那是多少福德啊!每一分每一秒的清净修法时间,都是过去修福而感得的。没有人打扰,不受人管制,身心安宁,烦恼很少,不受感染等等,都是佛法上很大的福缘,叫做“清福”。

像这样,过去多生累劫勤苦修行,积了好多福慧资粮,才在今生实现了暇满人身宝,得到这样的地位、资格,比上哈佛大学殊胜百千万亿倍。比如一个学生,长期刻苦钻研学业,层层过关成为佼佼者,才可能进入哈佛大学,绝不会偶然或者凭侥幸进去,那是高资格学府,一般人无从问津。但实际上这并不稀奇,最稀奇的是得到修法的暇满人身宝,它是无数劫来自己辛勤积资才得到的,是世上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一种身份,超越了哈佛大学的学生,超越了世上各行各业最令人瞩目的身份,要像这样了解。了解后一定要用好这个人身,否则太可惜了。

班钦札巴坚赞云:“得暇满人身,非由强力得,而是积福果。”

班钦札巴坚赞说:得了这个暇满人身,不是由力量大,用权势、武力能得到的,而是福德积聚的果。

世上有很多富豪、高官、成功人士、明星、名流,他们特别耀眼,能呼风唤雨。但是就佛法的眼光来看,他们实际上是无意义的人身,或者造罪人身、殃祸者、空过者、无心者,是非常可怜的人。他们好像什么都能干,唯独没有修法的因缘。由于过去没种过因,现在在三宝门中连听一堂法的福缘也没有,连生一点信心的可能也没有,根本不能成为修法者。按照很多人的状况来看,不晓得经过多少百千万亿生才能入到这个行列里,可见十分不容易。这种人身是无暇人身,很快会失去,之后又要现前无数的苦难。最珍贵的是修法,这是我们唯一要踏入的门径,唯一要取得的资格。世人的说法都是非义的,不要受舆论影响,要确认自己尊贵的身份,从而百倍珍惜。

“非由强力得”一句,意思是并非侥幸或偶然得到。真理是公平的,一切都受因果律的支配,毫无私情,也不可能通过强权、武力、机巧等得到。但是人有偷心,以为凭自身的力量,或者后门、背景,利用什么手段,想什么办法,搞一点什么可以得到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有因就能得,没因就得不到。第六意识就好笑了,它以为能通过什么捷径得到,这都是人的机巧心、偷心。实际上,不是凭侥幸、强权、武力、偶然、碰运气、走后门、拉关系,或者减价等等突然之间能得,暇满人身唯一是积累福德之果。

“积福果”是点示一下,其实是积累福慧二资的果。这怎么了解呢?由果推因就能证成。一切果都是由相应的因而来,不可能无因而生,如果无因而生,应该在任何处都出现,为什么只在他身上出现呢?再者它不是非因而得,绝无造恶得乐的道理。这上出现的任何一分法缘,根身、环境、善知识摄持、具信心、入教门、有善意乐等等,都是种了相应的福德和智慧才获得的。

假使谤法、偷盗、邪淫、发邪愿、不守戒等等,那不可能得到好的人身。譬如瞎子、哑巴,是谤法、谤贤圣等的果报。或者心识非常混乱,那是非理作意惯了,不按法道走养成的习性。或者不信因果和轮回苦,没有出离,也就不能入教门。或者喜欢造恶,跟恶人、混乱的事在一起,以这种鄙恶的业力始终生在边地,不能入到正法中心地带。或者过去没积累很多福德的缘故,疾病缠身,穷困潦倒,被关押入狱,这都是业感所现等等。

像这样,如果过去没有以持戒为根本,以上供下施等为助缘,以净愿为结合的话,今生不可能得到暇满人身,这的确是以往多生多劫积累无数善根的结果。因此,这一生要好自为知,好好珍惜。费了那么大勤苦才积成的宝贝,却用它去装粪或者让它空掉、摔坏,最后万劫不复的话,那实在太可怜了。

超级恶棍

仅得人身而无法的光明,唯行不善的话,比三恶趣还下流。米拉日巴尊者对猎人怙主金刚说:“总的说来,暇满人身难得,而见如你者则无可珍。”如是所说般,做恶趣的坠石没有比人更厉害的。

得人身有两种走法,一种是有法的光明,在法光的照亮下看到正道所在,由于人是极特殊的所依身,有很大能力,所以,按照法道走将会实现不可思议的利益。但如果没有法的光明,在法暗中走,走的是非法漆黑的路,那人也是很强劲的造业机器,他会在恶趣的路上狂奔。而且,他心识造业的力量、频率、持续度、广大度,比三恶趣要厉害得多。像这样唯行不善的话,当然比三恶趣还下流。

米拉日巴尊者对猎人怙主金刚说:总的说到暇满人身难得,但是像你这样就没什么难得的。所谓“难得”,是出现修法因缘很难,出现法的光明、利益很难,它是很稀贵的,但是像你这样整天造恶业,名字叫“怙主金刚”特别大,做的事特别下劣,像你这样有什么难得,有什么可珍贵的?整天拿猎枪残害生命,当然比虎狼还要厉害。

“如是所说般”是由米拉日巴尊者的话语而来。讲到暇满人身本来很宝贵,但是像你这样的猎人就没什么可珍贵处。所谓的人身宝能够摄取无量大义,而你纯粹是造业机器,以杀生为业,因此没有珍贵处。就好比大学生本来是天之骄子,称为人才,但是某些学生只是吃喝玩乐,那就没什么可珍贵处。像这样,人类本来有闲暇、修法的条件或者说根身功能,但是这些条件用在造恶业上面,就成了最厉害的下堕恶趣的坠石,能让人高速堕入恶趣深渊。这两句话应当这样连接。

旁生虽然有俱生烦恼,会做一些恶业,但是它的量不多。比如一些凶残的猛兽,也只是在饥饿的时候吃一点,如果有东西吃它也不伤人。而人造起业来简直是疯狂式的,几何级数倍的增长率,能一下子坠入恶趣深底。譬如缘法、缘善知识造罪业,一次性可以堕到地狱的最底层。

人类心识的能力和邪慧、欲望结合在一起,发展出来的造恶力量比三恶趣强百千万亿倍。看看本世纪以来发生了多少战争,各种冷兵器、热兵器、核武器等等,瞬间就可以炸毁成千上万的人,恶趣众生有这样凶残吗?人类以特别大的扩张欲望、征服欲望发生了那么多战争。

在商业领域里人与人博斗,使出各种心机,这种恶劣心识的运行哪个旁生有呢?无明心和人的聪慧和合,出现那么多计谋、阴险、凶残、狡诈,使出各种手段,杀人不见血、笑面虎、两面三刀。做各种迫害、打击,利用言论制造出多少邪运动。或者思想家,写出多少荒唐的邪论,毒害无数人的相续,动物界里没有这些遍计执著,也不可能造出任何一部邪论来。再说,哪个动物会夸张地做蛊惑人心的广告?日日大面积、高强度、高伪装地诳骗世人,挑动人的欲望,哪个旁生能这么造业?

再者,人类发明出各种影视、体育、娱乐、游戏等等,哪个旁生有这种能力?这些一出来就铺天盖地地展开,一波接一波,形成极大的时代浊浪洪流,把人类带向毁灭的边缘,无数的人像发狂一样进入邪业区域。比如电子游戏制造商,他们集体造恶,利用各种迎合人欲望的伎俩,加上现代科技,这种造业程度哪个旁生能比?

人类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无所不吃。想出那么多凶残手段,活吃猴脑,吃生猛海鲜,同时打扮得衣冠楚楚,标榜所谓的现代文明,哪个旁生这么凶残、虚伪呢?人类以性解放学说作为滥行的依据,随意行淫,哪个旁生这么淫荡?人类的意识发明了多少造业手段、发泄烦恼的方法,哪个旁生有这种力量?人类有极大的贪欲妄想,物质推陈出新、纷繁多样,哪个旁生有这么大的贪心?人类的意识驰骋在五欲六尘里,打游戏可以三天三夜不下火线。发明了多少赌博、影视等等,带动一大批人走向心识狂乱之途,使人类纷纷堕入恶途,这些造业的能力哪个旁生具有呢?

所以说,人造起业来比三恶趣下流百千万倍。所谓的“下流”,是指除了俱生烦恼还有遍计烦恼,他的邪慧有无限的驰骋空间、假立空间,建立起各种邪的思想模式、行为机制、追求目标等等,引领着心识无限地狂奔,造的业实在太大了。说他下流,是因为根本不符合真理法则,下至善恶因果法则都丝毫不契合。因此,人类变得格外冷漠、凶残、自私,充满了贪婪、欲望和自以为是,这在任何旁生界里都没有。它们除了俱生的饮食和淫欲的本能,在得到满足时还是很安分的。譬如一只狗,除了发情期或者饥饿时,没有很多起烦恼造业的地方。然而人类的心智能力一旦用反了,就会变得特别恶劣狂乱。

在座的多数是女性,看看自己一生在服装、美容、整容等上做了多少?有哪只母孔雀想整容?哪只母鸟天天照镜子?看看自己是怎么化妆的?一年要换多少衣服?从上到下怎么打扮的?有各种洗面奶、面膜、化妆水、粉底、眉笔、睫毛膏、口红等等,人的贪欲发展到极强烈的地步,怪不得化妆品业成为世上经久不衰的高利润产业。还有各种头饰、耳环、项链、服饰、高跟鞋,衣柜里有成百上千件衣服,陈旧一点就扔。这么一看,就看出人的欲望有多大。就是因为对自我的执著太大,为了虚假的我,在一生中造了多少贪心的业。

再看人类贪取欲尘的心有多大,造了多少贪心的业。现在成了信息时代,第六识所缘的法尘海量地增长。多少概念、名词、感觉,人们迷恋这些,影视、游戏等都是制造一种产品,使得分别识享受幻觉的美餐。人的妄想达到了极深重的地步,哪个旁生天天这样妄想?它吃完了在地上打个滚,最多瞟一瞟眼前的风景,但是人类每天都要看电视、上网、看新闻,猎取各种杂乱信息,所以大多数成了近视眼,但是旁生没有近视眼。人类失聪、失明、失忆,都是人心胡乱使用所导致的。人的第六意识造业非常重,一天要猎取无数法尘,一直在网络、影视上分别,商业影片都在挑起人的欲望,把人搞得狂乱不堪。人不断地发明各种产品,有意地鼓起贪嗔,哪个旁生这么厉害?

人有意地挑起竞争欲、征服欲,制造各种虚幻场景去烘托自我,让自我变得非常伟大。结果本来充满贪嗔痴的凡夫,却被推上天王、天女的位置,使得他格外虚伪,最后要以毁灭而告终。哪个旁生的我执、我慢、自我表现欲这么大?一只狗没有很强的自我意识,除非打了它,否则它还能跟人相亲。而人的自我大得不得了,谁都不能碰。人会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大的,无所不能、无所不可,老子天下第一,这是我的地盘等等,他的我慢可以扩张到非常大的地步。

人的非理作意通过邪文化的鼓动,使得自我变得越来越大,同时内心格外脆弱,稍微碰一点就要自杀,落入绝望之境,哪个旁生这么脆弱?动物里没有多少精神病,但是人很容易得精神病,很容易发疯、发狂、自杀。动物不会失眠,却有很多人失眠。动物不会起那么大的烦恼,一见面就瞪着眼睛或者拿刀子捅,但人却可以。动物不会整天花心思,用狡诈手段害别人。

人类的心非常躁动、不稳定、不安分,他心里有一种更新为好的观念、追风的观念,这在旁生里没有,这种观念使得人类格外浅薄、恶劣浮躁。任何事物一旦旧了就马上甩,衣服可以甩,配偶可以甩,家庭可以甩,事业也可以甩,根本没有原则,这多么可怕!人的心识被邪观念熏染后,就变成这样的结果。

再说表现欲,哪个旁生一走出来就要表现自我?它没那么强。但是人类在一个帽子、一件衣服、一双鞋上,都能表现出强烈的自我。走在人前耸耸肩、眨眨眼、伸伸手,一个很强的自我马上出来,表现出这是与众不同的我、有个性的我。这些遍计出来的自我执著使得人心格外不安分,连几分钟的安宁都没有,比不上旁生。旁生吃完了以后,悠闲地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打个盹,也不妄想未来。但是人类充满了狂想、竞争,多少人处在竞争的焦著当中连夜失眠,不吃安神药没办法过日子,哪个旁生会这样?哪个旁生一失落,心情就一落千丈,沮丧得不得了?认为自我受到了打击,自我没得到承认?

人类的第六意识已经失控,他的狂妄追求劲头,使得他一再不甘心,非要不可。人类灌输了那么多混乱的观念,建立了各种自我价值观,认为自己非这样不可,结果很倔强的个性、过分的妄想,使得人没办法安心,一点不守规矩,不能按伦理道德去行持。这就是过分的自我伸张,使得人失去了正常状态,实际苦的还是自己。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安宁、快乐可得?

人类还拼命矫饰,虚伪度超过任何旁生。旁生心里有什么俱生烦恼都表现得清楚直接,爱,也要呼鸣,恨,也要表现出愤怒的神情。但人类心里像毒蛇,外面伪装得像朋友,各种包装的伎俩、伪善的伎俩、虛情假意都做得出来,心里比旁生更残忍、冷漠、阴私。

这就可以看到,人的心用坏了的话,绝对成了掉到轮回深渊的坠石。如果没得到法的调化,没有走上正理之路,的确比旁生更厉害。因此,最关键是心中要有法的光明,这样才不白得一世人身,才真正走上觉悟之路。

思考题:

1、对以下情况作比较,认识暇满身极稀有:

(1)纵向逐级比较人天身与六道其余身;

(2)横向逐级比较人天身与六道其余身;

(3)现量比较人与旁生;

(4)现量比较暇满人与无暇人。

2、分别解释“人身宝”“庸俗人身”“大殃祸者”“无实义人”“空过者”的涵义。

3、具种种修法顺缘的暇满身是怎么得到的?从各方面观察,引生珍惜心。

4、为什么以人身造恶业比三恶趣还下流?

17

祖师引导的理路

整个一大段是连环套的演说方式,一环扣一环,都是由理由推出结论,再推出下面的结论,或者正面或者反面,总之有环环相扣、非常紧密的理路关系。

比如说,这一次得了人身,特别自由,不像旁生根身有障碍,能力有限,想造恶造不起来,想造善造不起来,人有特别自在的能力。以这个缘故就像颂文所说,搞得好,这个人身成了解脱的舟船;搞不好,这个人身成了堕入轮回的铁锚。身体受善恶心念的驱使,成了它的仆人为它办事。由于人的意识特别发达,想做什么都能很快想出办法来或者发出心力来,做什么都有自在,因此紧接着就有颂文的三句话。

以这个缘故就会看到,以过去积集福德的力量,这次得到一个具暇满的人身,在这个问题上就看你怎么做了。如果你的打算不是摄取坚实、胜妙的正法,而是想:我这一生要求得现世的成功,得到好衣美食以及名利事业等等,以这样的计划驱使,在现世法上奔波一世,这样很快一生就完了,没有以暇满摄取到坚实意义,在声色名利的虚假幻尘中耗尽,临终时就会以手捶胸,特别后悔。那时什么有利于后世的法都没有,而且积了很多罪业,那就不算是生为男子,白得很好的根身、一个丈夫身,没有用来成办顶天立地的法的事业,没有出现圣贤之道。的确是一个最不好的计划,以人身这辆“奔驰牌”车子直接开到恶趣去了。由于它的功能强劲,所以做什么都有能力,如果没用好,就是非常不好的计划,这种使用方式是一种最大的欺骗和最大的愚痴。

接着“因此”是从正面说明,由于这一次的人生是计划永好永坏分界处的缘故,应当想:今生如果没有摄取坚固地的话,以后再难得到这样的暇满;如果生在恶趣的种类当中,没有法的光明,对于取舍之处愚蒙,那将越来越下堕,一直堕到无边际的恶趣渊底,所以这一次一定要精进。就像这样,把自己的心发展出来,把人生的方向看清楚。

总之,要这样了解祖师上上下下引导的理路、引心趣入的线索,非常重要。首先做这个说明。

愚莫过此

这次无论怎么做都是有自在的,故如颂云:“善则此身解脱舟,恶则此身轮回锚,此身善恶之奴仆。”

这次不管怎么做是有自在的缘故,就像教典所说:用得好的话,这个身是解脱的船,它能让你越过轮回大海到达解脱彼岸;用得不好的话,这个身是轮回的锚,它能让你直接沉到轮回深处出不来。如果用反了,走在邪道上,这个人身会使自己很快崩溃,一落千丈,沉到恶趣深底。所以就人的生命而言,有两种面向和判定:说到他能修法,那是非常尊贵的;说到他能造恶,也是非常可怕的。

总之,一切善恶的奴仆就是这个人身。善恶指心,它像国王或主人,善恶心一起来就驾驭着身体去造业。如果起了善心想修法,那就驱使身体作一切法行;如果起了贪嗔痴等恶心,想追求美色、权力、名声、享受等等,那也驾驭身体为它服务。身体没有善恶,它只是个工具,善恶心是主人。因此,一定要起一个好的心,有一种向上的愿望,这叫“取心要欲”,以这种心驱使立了志以后,就一直好好运用这个身来摄取大义。

是故由往昔积集福德之力,这次一个具足十八暇满的人身是得到了,如果未能摄取坚实的胜妙天法,而在营办此生的衣食及世间八法中无义耗尽暇满,临终以手捶胸,则未生为男子,是不好的计划!

以往昔的福德力,这一次得到了具足十八暇满的人身,假使在这个所依身上没有摄取到坚实、殊胜的天法(“天”是印度文化,藏人常用,它表示高尚,譬如说“天上”,就是最高、最好的意思),却在忙碌今生的衣食、营办世间八法中无意义地耗尽暇满,临终以手捶胸、悔恨不已,那你就不算是男子,不算是大丈夫,这是个不好的计划。

意思是,如果事先没有计划好、考虑好,把这个人身用错了,那就全盘皆错。以这个身体高密度、大面积、高强度地造作极端可怕的三恶趣业、轮回业,这样错误规划,将把自己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此,我们得到人身时,一开始就要考虑:我得到了暇满吗?我怎么来争取?我这一生要用于什么?一定要起一个取心要欲。以它摄持后,缘起转向了正面、良性面、有利于实现大义的面,这时才驱使自心入到安稳的法道里。在法道之外全是极危险的路,每一条通到底都要堕入万丈悬崖,堕入死海、虎狼群、罗刹洲等等,非常可怕。世上只有一条安稳路,那就是法道,所以这一生首先要抉择好自己的前途、道路。

《入行论》也说:“得如是暇已,我若不修善,无余欺过此,亦无过此愚。”

基于本法即生求解脱的主旨,这里的“善”扣在出世法也就是解脱上理解。得了这样的闲暇,万劫难遇的良机,假使我不利用这有限的光阴修持出世间善法,那没有比这更自欺的,也没有比这更愚痴的了。

所谓“自欺”,就是自己骗自己:我现在做的非常有实义,是很现代、很时尚、很让人骄傲瞩目的。这就是一种自欺,因为给自己定义的人生意义全错了。好比对自己说:我要去吃那个毒药,那真是美餐。这就是自欺,明明知道是毒还去吃,骗自己、毁坏自己。或者说:我要用这个金盆盛粪,那真是精华品。拿人身宝器装求现世的愚痴粪、烦恼恶业粪,用粪把人身宝填得满满的,玷污自己的心。或者说:那不是悬崖,是快乐的花园。使劲往悬崖冲,发疯似的追逐,最后发现是自己骗了自己。

我们自以为是的心是内在最大的欺诳者,它常常指挥着我们说:那个有意义,那个非常好,一定要争取,不然就白活一世了。我是个人啊,当然要吃、要穿、要名誉、要爱情、要事业、要紧跟时代,各种新鲜事物我都要去尝试、去拥有,我哪样也不愿放过,我是个现代人等等。像这一类,内在欺诳的声音逐渐引导着我们向恶趣悬崖奔驰,这不是最大的欺诳吗?最后发现,原来是诳心骗了我,快乐一点也没有了。到了老年,原先以为的灿烂人生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想到深重的罪业十分害怕,马上要堕恶趣了,那时才知道,骗自己最深的是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被骗?因为不懂得人生的意义。

没有比这更愚痴的了。譬如一个人拼命吃毒,别人说:太愚痴了,那会损坏生命的,你为什么那么做?他却说:这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我一定要吃它。那人家认为太愚痴了。或者明明是万丈悬崖,他却说:那是快乐大本营,极其刺激,是实现人生的高峰点。然后拼命驶过去,结果坠入悬崖,多愚痴啊!同样,通过万劫精勤积累资粮得到的人身资本,却一时间挥霍无度,拼命用它来造各种狂乱的业,杀盗淫妄、谤圣谤贤、谤正法等等,结果一天当中就造集了无量深重的恶业。就像拿无数把刀拼命往自身上刺,不断地自残,没有比这更愚痴了。

观念颠倒了,就会用人身大造恶业,积下无量恶趣生死的苦报。本来以殊胜的暇满人身,念念可以摄取无边利益,但由于一念偏差,拼命地自虐、自残,那谁能管得了?谁能救得了?没有比这更愚痴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我不是个人?要像这样使劲骂自己、打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么殊胜的暇满真的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浪费,有一点点时机都要去摄取解脱道的坚实利益。只有这个才对我们好,一旦实现了它就再不会变坏,会到达永远安宁之地。

背水一战

因此,以这一次的人生是计划永好、永坏分界处的缘故,应想:今世如果未摄持坚固地,往后就难再得如是闲暇;而如果生在恶趣的种类中,则没有法的光明,于取舍之处愚蒙,将辗转下堕无边际的恶趣,故这次须精进。

“这一次的人生”指通过多劫努力得到的人身。“分界处”是说到了上升下沉的岔路口。“永好”指解脱路,一旦成功就不会变坏,这叫做“决定胜”,就是一向好。“永坏”指轮回路,会越走越深,从苦入苦。“计划”是到了人身这个点上心里要想:我到底往哪条路上走?假使往永好的解脱路上走,将来的确从乐入乐,最终实现永乐;如果在轮回道上继续奔驰,那将入在无边际的苦流当中。

以这个缘故,如果这一生没去摄持坚固地的话,以后就很难得到闲暇。因为因缘实在太难了,很难再积聚这么多修法因缘实现暇满人身,拥有这么自在修法的缘分。人的心很复杂,不在正法的路上走,邪法的因缘就会越增越多。这一生没有利用极难得的机缘摄取坚固之地的话,心就会非常厉害地造轮回业。由于造的业不清净的缘故,将来很难得到闲暇。

一定要记得噶当四依——心依于法、法依于贫、贫依于死、死依于岩,一心抓住法。我们只有两条路,不是法就是非法,一不在法上走就在非法里转。非法是不正常状态,它远离闲暇,完全随自己的愚狂习性在转。所以今生是人畜分界之处,是法与非法分界之处。修好了暇满,发起励力依法的誓愿后,才会一直在法上摄取,这样来世还会出现法的生命。如果没有在这个点上努力摄取坚固地或者法道、解脱道的话,那必然在娱乐、声色、竞争、贪嗔等中转了。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没有好好依法的话,我们会干什么呢?想不到来世,唯一求现世,为了声色享乐、饮食男女任意妄为,那跟旁生有什么差别?像这样,没有摄持坚固地,按目前状况,来世还能得到暇满吗?不可能。今生到了宝洲,有这么多修法机缘,而造的却是那么猥杂的业,可想而知来世必然要堕落。

假使生在恶趣种类里,没有法的光明很可怜,从生到死都是漆黑一片。按照愚昧的心,随着俱生烦恼的冲动,做造杀盗淫等各种恶业,以此继续下堕,叫做“从暗入暗”“从苦入苦”,辗转下堕到不见边际的恶趣当中,难以超出。譬如堕为老鼠,法的文句一点不懂,不知道取舍,整天只会偷,造这样的业能超生吗?只会继续下堕。整个三恶趣漆黑一片,没有一点法的光明,不会认识这是法,我要依法道来走,连一分也不会出现。可以想象,一堕就到了深不见底的地方,一堕再堕,像无底洞一样一直下堕,就像坠入无限高的悬崖一样,这怎么能出得来?

这一生就好比到了一个暂时的休歇处,旁边有个孔洞,可以直接出去,一出去就过了轮回关,到了无限光明的解脱之地,再没有苦恼、忧患,它叫做“坚固地”。过去有个人落入被覆盖的千尺深井里,井口上只有一个很小的孔眼,狐狸给他传诀:眼睛专注在孔眼上,一心想着从那里飞出去。他这样观,到了心不散乱时,孔眼没变大,身体没变小,就从孔眼里飞出去了。像这样,我们这一生有一个机缘可以从轮回深井中超出,就好比出现了一个孔眼,这极其宝贵,一旦误过时机就再不出现,将永远陷在封闭的井中。

我们现在正处在关键时刻——得到了暇满,这意味着靠这一段修法光阴去摄持坚固地,一心缘在这里就能一下子超出,之后再没有忧虑,不会再轮转。如果没有把握这个机会,这一线光隐没以后,又重新陷入无边际的黑暗当中,再也不会出现孔眼了。像这样,再再策励自己:我现在有自在的时候,决定要从轮回里出去,一定要在这一生就达成解脱,否则以后就没有希望了。

这要看到,现在到了分界点上,以前没得暇满根本没到分界点,只是在恶趣路上走,往苦海里走,一点机会没有,谁也拉不上来。现在到了分界点就是关键了,也就是到了岔路口,可以往解脱路上走。在岔路口上只有一个点通往解脱,其他茫茫无际的全是轮回路。那种因缘的潮流一直往恶趣、生死里推,人没办法反转过来,只是随业而转,不出现机缘。好不容易很多因缘积聚,到了中间岔路口的点,这时候人开始有自在,有心力往解脱道上走,这叫做“有自在”。一旦错失这个点,就又要身不由己地被业流推着走,就叫做不出现机会。

现在懂了吗?茫茫无际的轮回业海里全是非法的因缘,被潮流一推再推,推到无边际处。无数生以来积聚因缘,现在成熟了,已经到了近海的一个点,这时候人有两方面的可能性:一方面继续往轮回深流里走,另一方面虽然还没到海滩上,但已经很近了,能看到海滩那边,而且波浪的冲击不大,他还有力量能够逆流往那边划,这时候就要抓紧。如果特别去争取,非常精进地拼这把力,不断地往海滩方向游,他就会到达海滩处。那时叫做到了坚固地,成功了,再也不会被海浪席卷而走。假使这时忘失正念,没有努力争取,这样,他只有有限的精力,还往轮回方面走的话,再冲过去一点就离海滩越来越远,机缘就没有了。即使想往那边游也是身不由己,他在海里只有有限的精力,力量没了想往那边也不行。往那边需要一定量的精力,他剩下来的已经不多,而这边的冲击力越来越大,那他就身不由己,最后陷没在里面,没希望了。往后非常可怜,被海浪一阵一阵地席卷而去。

像这样,我们今生到了轮回、解脱的分界点上,往这边看,茫茫无际的轮回之海,业浪一阵比一阵高,一阵比一阵厉害,这是没希望的,非常可怕。往那边看,已经看到海滩了,有一个有限的距离。这时考量自己的体能,发现只要精进,一步不失地往那边游的话,一步接一步会越来越容易,这样的话,有限的步伐就能到达海滩,达到坚固地。如果在这个分界点上没把握住,仍然愚痴地往轮回业流里走,那就没希望了。

“须要精进”的意思是,已经看到海滩,海水的冲击力也不大,自己还有能力逆转而过,有自在往海滩那边游,这时候一定要努力,以有限的光阴精力,一步不松懈地往海滩游,摄持坚固地,这样就会成功。

曾经仲敦巴尊者对金厄瓦说:你忆念你得暇满人身吗?

金厄瓦也是每次修法前,一定要诵一遍《入中论》的一颂作为心要:“若时自在住顺处,设此不能自摄持,堕落险处随他转,后以何因从彼出?”他知道目前是分界点,现在自在地住在具足修法顺缘的地方,假使这时不能好好把持,将来一旦落到恶趣险处随他而转,那以什么因能够从彼出来呢?将是万劫不复了。

他想到,目前处在这个点上一定要好好把握,不久就能出去;如果没有把握,一旦落到恶趣,什么机缘也不会出现,那时就极其困难了。他一再策励自己:目前在这个点上,我一定要往解脱上走,一定要摄取心要,一旦失去就再难得到了。缘起实在太难,一旦被业流冲到轮回波涛汹涌之处,那时候怎么反转?根本没有反转的机会和能力。所以,目前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把握这一次,不能再失去了。

三殊胜摄持勤修

需要以加行发心、正行无缘、结行回向,即三殊胜摄持之门,数数勤修而实行。

正行无缘就是不换题目,不缘暇满以外的法。这一段就是要抓紧时间,集中精力,相续地观修暇满难得。这个阶段不能换主题,不能改重点,不能断掉,就像烧水一样,持续烧才能开,否则前功尽弃。

“数数”就是相续不断,原因是不能专一和相续绝对不成功。先前说了六字诀,专、勤、坚、久、广、深,都是就一个主题来说的。专,就是专门修暇满;勤,是数数不断地用功,力争在各个点上发起心来,首先取得定解,之后转变观念、心态;坚,就是任何时候不退缩、不转移;久,就是长久进行;广,从各个层面拓开观察的智慧,看到自己的错误之处、颠倒之处;深,让它成为心中永远不忘的观念,让它深化再深化,变成任运就能起的心念,让珍惜暇满的心、摄取心要的欲贯穿在每一分每一秒。

修量

由如是修持而在心中生起的量,是需要达到像金厄瓦格西一样。他从不睡眠、唯修善行,因此仲敦巴格西说:“孩子,要消除身界的疲劳,不然会生病的。”他回答:“实当如是。但我思维暇满难得,就没有空闲消除身界的疲劳。”他念了不动佛心咒九亿遍,终生未睡眠。相续中尚未如是决定生起之间,应当修习。

金厄瓦格西修法的欲或者取心要的欲,是修暇满量的标准。从“他从不睡眠”一直到“终生未睡眠”之间,表达了他心中发展出来的修法欲,他的状况用一个对话来表现。

他从不睡眠,唯一修善行,这是一种外在表现,是由内在的欲发出来的。我们不要只看外面,里面有机制的,机制就是在深刻的暇满观念摄持之下,出现了到量的取心要欲。我们专门睡觉,不修善行,就是没有取心要欲所导致的。他认为暇满这么难得,我要唯一用它来修善,不能浪费,这就叫起了欲。它在摄持心上占根本因素,有了欲或者胜解就出了一切善法。

那么他的心态怎么体现呢?由师徒间的对话就看出来了。仲敦巴格西说:你还是要消除身体四大种界的疲劳,身体就像机器,用久了要通过睡眠来缓解,不然会生病。但他说:是该这样,但我思维暇满难得,就没有空闲消除身界疲劳。他一想起暇满难得,就觉得时间不能用在这上,一定要抓紧抓紧、修善修善,他的欲很大,就把消除疲劳的事排开了。就好比一个学生说:时间很难得,我一定要用这个时间读书读书。他有一种很强的求学欲,就排掉了到外面玩、看电影、放松等等。像这样,欲心很大就排掉了其他,摄持身心唯一投入所欲之处。

金厄瓦有两点:第一、思维暇满难得,他知道极其难得;第二、思维义大,他知道只有修法有最大的意义,其他没有意义。由于发展出了极强的欲的缘故,一直不肯把时间花在别的地方。完全统摄了他的心唯一修善,不放在别的地方,这就使得他不再睡眠了。以这个取心要欲达成了什么结果呢?他一生不断地持咒,单从持咒这一个修法来看,他持了不动佛心咒九亿遍。取心要欲完全持住他的心,终生没有睡眠。

要这样了解这一段话的深义,也要知道什么叫做“修量需要达到像金厄瓦格西一样”。具体说明是从“他从不睡眠”到“终生未睡眠”一段,内在什么心,外在什么表现,都是由于修法到量出现了这个状态。接着要知道,修龙钦宁体法门是要即生成就,因此一开始就要发展修法欲、取心要欲,它要摄持大圆满外内前行乃至正行的一切道分。暇满是有限的资源,寿数也是有限的天数,想即生成就谈何容易?为了全身心地献身法道,必须首先发展取心要欲,没有这个就没办法贯彻一生。要达成即生解脱的结果,一定要有金厄瓦这样的心,否则没办法昼夜投入修道,不这样精进修道就没有办法成就。在《大圆胜慧》的功课表里可以看到,真正专修大圆满的人,他的功课表完全排满,二六时中全部用于修法,否则难以圆成。

法门的要求非常高,因此这里说,相续中没有这样决定生起之间都应当修习,否则根本抓不住心,无法摄持自心昼夜投入法道的修持。为什么没出来呢?就是暇满没修到量。

求加持偈

虽得闲暇而乏坚实法,虽入法门犹散非法行,

我与如我愚痴诸有情,暇满摄取实义求加持。

坚实和不坚实是一对。比如财富会被水、火、盗贼、败家子以及王法五家所夺,但用财富来布施就得到了绵绵无尽的福报,而成了坚实。总的来说,人身是泡沫之身,如果修得好,它能摄持坚实法;如果搞不好,尽做一些虚假的法就靠不住。所以得闲暇时应当修对后世有利,乃至能成办解脱成佛的法,这就叫“坚实”。

“闲暇”,指拥有这样的大好光景,方方面面因缘积聚特别好修法,时时都能摄取法的利益。但是由于愚痴,虽然得了闲暇,却尽是忙碌泡沫法,追求享受、男女、名利等等,无所事事或者大混光阴,摄取的都是没意义的事。即使有一点享乐也是刹那间就没有了,对来世毫无利益,更何况在这当中起烦恼造罪,都是往恶趣走,的确非常愚痴。

本来大好的人身,分分秒秒都可以摄取坚实法财。譬如可以用来闻法、思法、修法,可以摄取信财、戒财、惭财、愧财、闻财、舍财、慧财等,利用人身最有能力取到。下至施一碗饭、供一支香,以人的心可以让它增长成无尽的福德。而且以人的心可以发愿,可以随顺普贤行愿学习,得到未来无量无边的福德聚,产生极殊胜的果报。或者,利用人身可以产生很多智慧,从世俗缘起到胜义空性,会了解诸法实相,知道世上的一切法都受缘起律支配,毫不紊乱,知道自己人生的方向,以及如何在心上行持法道。

或者,利用人身可以修前行法,从暇满一直到最后一步,每一步都能发展善心,远离颠倒,逐步使自心调正,淘汰掉一切流落轮回的因缘,一心向往解脱,以这个求解脱心能修持解脱道的各分法行。或者利用人身,能发起一层比一层深的皈依。能发起大菩提心,出现六度万行。以人身能够修曼茶、金刚萨埵法积资净障,也能以它与上师大宝相应,之后开发心性,最终还归法界。无量无边的现时究竟、解脱成佛的利益都能用人身来实现。

由于法符合缘起,绝不虚设,所以行一分就得一分坚实法财,种在心中会源源不断地得果。所谓“食少金刚,终竟不销”,在法上的运行一点一滴都会出现无边的利益,非常坚实。譬如读《贤愚经》就知道,在三宝门中供一朵花,多少劫来都不会亡失果报,不断地出生乐果。金刚种子种下去了,是不是源源不断地生果呢?懂缘起律的人必然相信这一点。再者,由于结上了出世的因缘,必然得到解脱。就像《法华经》所说,一声“南无佛”,或者一个小低头、小合掌等等,都成为成佛的因缘,因为法是引领我们回归的最关键因缘。

所以,得到人身后要一心依法,不要缘现世泡沫法。第一个暇满的修法就要把这些全破掉,知道自己的愚痴所在,知道大义和非义的差别,之后一心以人身摄取坚实法财,摄取一切法上的利益。有了这样的心才能够一心向法、一心依法,但是首先要指责自己的愚痴。

第二句话也是说明这种愚痴性。虽然入了法门,还是以非法行整天散乱。心在法上走就是法行,在非法上走就是非法行,凡是佛法之外的全叫做非法行。我们现在分不清,以为世法和佛法可以并行,以为世间学术权威的邪谬说法可以跟佛法的真理并行,这是很愚痴的。在这上面要有断然的取舍,要有黑白分明的眼光,之后才懂得唯一行持法行,下至刹那间都不能散乱在非法行里。就像晋美朗巴大尊者,他闭关时连一弹指间的放逸都没有。那是什么意思?心跑到非法的道里都叫放逸。这样策励、勉励、珍惜,我们就会成为纯粹的法道行者。四退心法完成以后,会开始做到噶当四依,一心依法才叫做行者,这一点务必要认清。

理解了前两句,之后就向上师祈求加持。这里是以普贤上师为代表,华智仁波切告诉我们,面对尊者的这部言教、语录,我们要生起如真佛亲自教导一样。我和如我一样的愚痴诸有情,祈求普贤上师加持,让我们的暇满能够一分一秒都摄取实义。这就是确立行法道的志愿,修暇满一定要出现献身于法的心。

暇满难得之引导终

思考题:

1、祖师引导取心要欲的理路是什么?准确掌握后如理引导自心。

2、为什么得暇满身时不修出世善法,是最大的自欺和愚痴?

3、为什么今生是计划永好、永坏的分界处?懂了这一点后,我们应如何劝勉自心精进修行?

4、暇满难得的修量是什么?

5、在暇满的修法上,如何向上师祈求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