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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备忘录-暇满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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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所说之法的次第,即是暇满难得等六者。所谓的法,须如上述般依彼法调伏自己的心,如云“非以发髻非以棍”。是故,暇满等的此等法,需要在自心中数数地思维。

“所说之法”,是指大圆满龙钦宁体前行系列引导,它属于成熟引导。晋美朗巴祖师出世以来,不仅有胜解引导,还有能堪当成熟引导的传统,是指这么一个。

“次第”是指,成熟引导是讲一段修法随着就去修,而不传下面的,修到成熟时再讲下一个引导。这样逐渐进行,使得学人不仅仅得一种胜解,而且在心相续中串习,修成这样的心量。由此,透过前行从外到内的一路修行,就在学人的心中真实发展出了道体、道的支分等各项功德,到了修习圆满时,能直接进入大圆满正行,在火候成熟时一直指就容易开悟,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引导”。

“六者”,指外前行的六大部分——暇满难得、寿命无常、业行因果、轮回过患、依止知识和解脱胜利。要知道,修这六部类的法不是学知识,不是学外相,不是搞形式,唯一是要依这个法来调伏自心,这是我们学法的目的。因为这是严格的成熟引导,它要让自相续得到成熟。要得到法的内涵,得到修量,唯一、完全要注重在修心这一点上。如果不能调伏自心,那学了也没用,会千句万句不如修一句,就是这个观点。

经上常说:对于一个偈颂,学会了、能调伏自心,就到了闻和知的彼岸,也就是到家了;对于千万个偈颂,只会说或者了解,而没有在心上修到,就没到闻和知的彼岸,也就是没到家。佛法要在自心上发展,闻是知道它怎么来发展,怎么来修;思是决定好了就是这么干的,毫无疑问,就按这么串习,法道就是这样的;修就是移在自身上修出这样的心。

“调伏自己的心”,指透过暇满和无常,使心不再贪著现世法;透过业果和苦谛,不散乱在轮回法里,一心求解脱;透过依止善知识和解脱胜利,一心依师趣向解脱道。这样,自心就从过去散乱在世间法中给引回来了、调伏好了,一心依止法,一直修到穷、修到死,完全成了修法者。总之,外前行的目的是修出世道心,它要完成的是噶当四依——心依于法,法依于贫,贫依于死,死依于岩,是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学了以后很会讲,一点不依法,根本不是一心修法的人,那就没什么用,心跟法背道而驰,学了还是那个样,就等于没学。古人说:学了《论语》还跟没学一样,等于白学。学了要跟以往不一样,要调伏自己的心,变成法道行者、很好的修行人,这样才能入门。这就是“调伏自心”的意思。

“非以发髻非以棍”,出自印度勇士论师的著作,是说印度有些外道教派,在行持上有较过去新的改变,比如,留一种特别的发髻,手中拿着木棍等等,但这些只是外在形式,修行要在内心上调伏,而不是出现一些新的形式。

所谓的“内道”,是在内心上走,闻思是要决定修心的路,而修就是要调伏自心,是否有成效就在这上看,是否成熟更是要看这里。如果是成熟引导,那是次次都要过关的,怎么耍花招、搞假相都没用,毕竟骗不了自己的心,也骗不了明眼人。心没成熟,再怎么装还是没成熟;心没过关,没去掉执著,就仍然是那个样子;心没发展出功德来,就仍然处在那个地位,这事毕竟无法逾越,所以这都是真刀真枪。

外道就是心外求法者,不在正道上走,只在形式上做一些活动、改变。而如今的很多佛弟子,也只不过是做一种外相。比如,出家人剃个光头,穿沙门衣,做各种活动;在家人办个归依证,穿居士海青,做一些活动。或者偏离修心,在知识上积累、讲演、辩论、著书等等。他不去修心,只是做这些。然而不修心的话,做这些当然跟调伏心没太大关系,知识可以做到极顶,而自心连下士的内涵也没有,甚至称不上佛教徒。

以本前行引导着重发展自心、成熟自心的缘故,我们在受法以后,对于暇满等一项一项的法类,一定要在自心上反反复复地思维。由于思维,我们能看清过失、认识正道、知道调整、知道怎么转变观念,这样学一分法就与以往不同一分,这就是道上的进步。像这样,一步步走下去,出离心、归依心、利他心,甚至无二慧等的道心,都可以完全发展出来;如果不这样走,即使你学得比天还高,实际连一分暇满的道心也没有。

这是进入本引导前,做的一个关键的交待。不然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在知识的积累、讲说上走,不肯往心上走,不肯在自身上去思维、调伏自己,这样就会一路错到底。因为已经在另外的方向上走了,心非常诡诈、不正直,再怎么说要修心,如果心不配合的话,他依然无动于衷,或者只是在知识上走,从前到后都走偏了。

再者,要避免只在身口上下手。如果忽略了心,只是在身上做什么姿势,口里念个什么,那就麻烦了,由于心根本没动,任何行为都成了伪装。比如心上没发展,磕再多的头,可能都成了体操,他想赶紧完成;念什么经咒,他都会觉得只是枯燥的念诵;或者有意地避开修心,想做一点敲敲打打、念念供供等的佛教活动。当然,如果你有修心的内涵,做这一切都十分有意义,全部成了修行;如果没有修心的内涵,做这一切就只是影像,所以修心是最关键的。华智仁波切说“修心修心修自心”,就是这个道理。

首先要知道,所谓的四部退心法、四部退耽著法、四部出离法是一个意义不同名称。

首先立好外前行修法主体的名称,通常叫它“四部退心法”“四部退耽著法”“四部出离法”,要知道是一个涵义不同的名称,也就是针对一些必要,在立名上有不同的门类。

“四部退心法”,是讲我们的心像潮水一样往轮回方面流散,不经过外前行的修心就挽不回来,不断地往世间假相上攀求、分别、执著,心非常乱。在这种状况下,即使遇到真佛上师给你指点,你能见到心的本面吗?心像野马奔腾一样无法收拾,一直往此世和来世的世间法上奔。

且不说来世,从现世法来讲,心止不住地往名闻利养、声色娱乐、异性等欲尘境里流散。像现在的一般人,心不断地流散在电视、网络、手机、衣食等上面,怎么能即身成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要说即身成就,连来世保住善趣都很困难。他的心一直缘现世生贪,以此派生出来嗔恚、嫉妒、竞争、骄慢、散乱、掉举、愚痴、谄诳等等,烦恼有无量无数;身口意的业行强而再强、集而再集,发展得像昆仑山那么庞大、坚硬;临终恐怕只是被强大的业流席卷着,直接投到三恶趣里去了,再得暇满都很困难,面临的是这种状况。

如果连现世心都没退掉,那更细的来世心就不必谈了。现世和来世的心都没退掉,所谓的出离心、菩提心根本发展不出来,出世的归依也没有,要一心修道几乎不可能。这样,前行都没修好,只是抱着感兴趣、找热门、抓最好的娱乐心态去听无上大法,想一想,会变成什么样?即使给你直指也是白指,你的心这么乱、这么糟糕,一点没净化,连道器都不是,怎么可能即生开悟成就,一下子从轮回中彻底出来呢?所以首先要有四部退心法。

“退心法”,表示从江河急猛奔流般的趋势中,像退潮一样全部退回来。过去一直往五欲六尘、轮回声色里钻,现在要把它退掉,不但退掉现世,一无所求,连来世上至轮王、天王的位置也一无所求。这样退干净后,就一心依法,一心求解脱,这才完成了外前行,可以进入内前行——证道前的准备工作;否则没完成外前行的话,修内前行几乎只是形相,只是完成一个数字、任务,很多人都是这样的。退心法的宗旨就是退掉现世心和来世心,把世间心退得一干二净,之后就成了噶当行者,一心依法而修。对于名利、供养、恭敬等,就像胆病者看到油食一样,有呕吐之感。这样,他就真正成了出世间道的行者了。

“退耽著法”强调的侧面有所不同,它是指心一直耽著在上面放不下。老是说要修行,但是放不下世间享受、放不下名利、放不下感情,还有很多留恋。为什么放不下?因为看不破。所以,外前行的四部修法,重点在观察。

如果没观察清楚,心就根本不肯放。只有去观察暇满是怎样的体性?怎样难得、义大?等等,看清楚后,才知道人身该用在什么地方。之后思维无常,知道人生短暂,马上会死,而死的时候,现世法一点利益没有,这样整个面向就移到后世去了。然后要思维业果,看到一切轮回法全是由因果律在支配,任何苦乐都是业在决定。之后看到,在轮回里只是不断地转苦轮,从头到尾全是苦,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有非常大的过患。看到这里才知道,耽著世间法是怎样一种结局。自心想离苦得乐,而耽著世间只会让自己不断地转苦轮,不会出现一点安乐的自性。只有真正认识到这么做毫无利益,完全是自找苦吃,之后心才肯松下来,不再追求它。像这样,要透过观察、认知的力量,来把顽固的耽著心退下来,所以叫“退耽著法”。对应来说,暇满和无常是退掉对此世法的耽著,业果和苦谛是退掉对来世法的耽著,由此叫做“四部退耽著法”。

所谓的“出离法”,是指见到在轮回里转的境况非常可怕,犹如苦海、罗刹洲、杀人场,就像连绵不断的恶疾,始终无法治好,一苦连一苦,看到这种状况后,一心想从中出离,所以叫“出离法”。

整部外前行的修法就是要发展出纯粹、完全的出离心。修好以后,内心的出离是无伪的,他的动机是要从中出去,而不是争取什么。一点不认为这里有乐,对此完全失望,知道这是苦的,一心要从中出去,这就叫“出离法”。也就是,以暇满和无常从此世法中出离,以业果和苦谛从来世以及生死中出离。这个修法完成后,行者会一心趣向解脱,他修任何法的等起都是唯一求解脱,这样就完成了出离心的修法。

其中,最初要依靠暇满难得和寿命无常对于现世法退心,理由是《离四耽著》里所说“耽著现世非行者”。

首先要依暇满、无常二者对于此世法退心,原因是萨迦《离四耽著》里所说:假使没退掉现世心,还耽著在此世法上,那根本不是行者,连行者的名称都算不上。以这个缘故,首先要取得修行人的身份和名字。

行者的名字不是自封的,必须心里有实际德相、道心才称得上。或者,首先要得一个修行人的身份,如果心里环境没处理好,那就不是行者,这多惭愧!怎样才能变成修行人呢?要修前两个。知道暇满难得,就一定要珍惜此身,在它上面实现法道的利益;知道无常,人生特别短暂、特别紧迫,就一定要现在开始修法,否则我们就是行尸走肉,不是行者。像这样,一定要通过前两个退掉现世心。

想一想,一心扒在现世法上,不断地追求、贪婪,有什么心里空间和时间来修法呢?心里以名利为主,哪里是处在善心中修法道呢?只有退掉现世之流,以来世为重,才有内心的闲暇,有一种一心向法的道心,这时才能修人天道以上的善法。所有善法都要求舍己利人,要有一分利他心,而现世法多数是为自己拼博,获取名利、自我表现、自我实现等等,几乎看不到善的影子。所以,一定要退掉对现世法的贪婪,才可能有行者的身份,才叫做入了修行者的行列,否则根本不算修行人,更不必谈在法道上一分一点的利益。以此要了解,第一步就是修暇满和无常,要做到退掉追求现世法的心。

有人问:什么是现世法?

比如,今天想看一集电视剧,这就是现世法。或者想去哪里好好吃一顿,买一件好衣服,化个好看的妆,也是现世法。或者参加世间活动、旅游,做无意义的佛教琐事等等,全部叫现世法。他的热衷点、着眼点是在现世法里求得自我满足、自己以为的快乐,但实际上都是虚假的。这样推展开来,我们心里老是盘算:今天怎么过?这个礼拜要干什么?明年要怎样营造快乐,取得光荣、得到名利?等等,这些全部属于现世法。

怎样才算退掉了呢?譬如修好了暇满,就不愿把人身宝用在做非法上,一心想修法。修好了无常,更是逐渐缩短对现世法的希望,缩到只有一线,最后在自己心前,此世的法全部显现为黯淡,毫无意义,一心只想为死和死后做准备。这两个法修好后,现世法就全放掉了,这叫做“舍弃今生”,他的心态跟世人迥然不同。如果有人想招引他寻求名利等,他会说:怎么能用黄金般的人身宝器去装粪便呢?如果有人说:我们要营造现世法。他会说:都要死了,怎么还化妆呢?像这样,他对现世的一切毫无兴趣,再不动摇,一心寻求来世以上的利益,这就真正对此世法退了心。心态上要有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反应,这才真正退掉了心,调伏了追求现世法、极其贪婪的心态。

此暇满者难得之故,颂云:“难数数得如昙花,得者义大若摩尼。”是故,上行下行分界处如马随口衔所转般,须知是在此生的这个身依上。

前面已经知道,耽著此世不是行者,所以首先要退掉此世的心。怎么来退呢?要有暇满难得和寿命无常两方面的思维。由于此暇满身难得的缘故,教中说:这是很难数数得到的,就像昙花一现。比如昙花一万年开一次,如果昙花开放时你没去欣赏,没去参与这种吉祥,却说下次再看吧,那旁人会说:下一次要等一万年,哪里能数数得到呢?就像这样,我们得到的暇满人身像昙花一现。

譬如球迷说:世界杯四年一次,我们要抓紧机会看。他不会说这一次不看了,下一次再来吧,下一次要等四年。为什么呢?举办一次要好多因缘,不是月月都能举办世界杯的,谁有这种因缘、财力组织呢?得暇满人身比这个难无数倍,要在多劫中积累无数因缘,以持戒为根本,修福为助缘,发清净愿为结合,三者结合起来才有今天修法的暇满。它是一整套非常难得的修法因缘,一个都不偶然,全是过去积了善因才得到的。如果空耗掉了,比如想:不要紧吧,下次还能得一个暇满。那真好笑,就像昙花已经过去了,只能等一万年才能再看。同样,不要以为来世还有暇满,一堕下去,恐怕百千万劫还出不来,所以一定要珍惜。

得到的这个身功能十分强劲,有非常大的意义,像如意宝一样,要成办现前增上生、究竟解脱成佛的利益都有能力。譬如修大圆满外前行、内前行到正行的哪一个法,他的心识都有潜能。甚至在一天当中,供一支香、礼佛一拜、诵一段经等等,都能出现无限的利益,所以人身很宝贵,应当善用人身。相反,把人身用坏了也非常厉害,如果用在造恶上面,几分钟就能造下滔天大罪,可以积累起在地狱中无数劫都爬不出来的业力,是这么厉害。

因此,到了人这个地步,就已经到了升华和堕落的分界处了,人身用得好,迅速升华;人身用得坏,迅速下堕。他此时的状态就像马随着口衔所转一样,牵往东就往东走,牵往西就往西走。马好比具有强健功能的人身,牵引好比心中的愿望或等起,随着他的意乐往哪边走。这才知道,上升和下沉的关键点就在今生的所依身上,一定要善加把握。

也就是,对于一头猪,不能说升沉的关键点在它这个所依上,因为它太愚钝,不是一教就马上能够上升;如果教它造恶,它也只会造简单的几种恶,没办法拿刀杀人,或者像人类一样大规模、高密度、高深度地造恶,在它身上基本有一个定数,它大致就在那个圈里。或者,对一只蚂蚁也不能这么说,它七佛以来还脱不了蚁子之身。因为它的灵性小,一直困在那种习性里无法超出,再怎么施以方便也很困难,毕竟它的因缘条件不到。

譬如已经有了飞机,那升空的关键点就在此时,因为它的确能升上去。但在过去没有飞机时,就不能对着牛车说:“现在升空的机遇在此一刻”,它缺少因缘,还没成为能够升空的机器。我们的人身飞机要升空,一按电钮马上能升,要下沉也可以让它很快坠入太平洋底,这叫做升沉的关键在此生的这个身依上。

因此,我们要好好思维:我要用人身来干什么?也就是抉择人身的大义。当认识到人身极其难得时,就会倍加珍惜现在的分分秒秒,它的确是无量劫来稀有难逢的一刻,一旦失去了,不晓得多少劫才能重现。应当这样体会。

进而要认识它是无常的,“有生就必有死”依法性成立故,趣于死无常,故成办现世无义或者无坚实。了知之后须励力求后世。

难得的暇满人身宝是无常的,这又要透过法性理去成立。有生就有死,以有为法的法性成立的缘故。凡是以因缘力造出来的法,一定在缘散时消亡,这叫“有为法的法性”,它是没办法改的。就连佛来世间示现,也无法逆转有为法的无常性,所以佛在众生面前也示现涅槃。

从相续上说,同类因缘一旦散尽,就顿时归于消亡;从刹那上看,凡是因缘投出来的影像,绝不住第二刹那,譬喻就是放映机投影像。放映机、光束、胶片等和合,瞬间就在银幕上投出一个影像。这是由因缘力出现的,不是自己成立的,所以不可能停到第二刹那。如果没有因缘支持,投出来的一幕影像还能住第二刹那吗?不可能。任何有为法都是因缘投出来的影像,不可能独立安住,它只显现一刹那,第二刹那就没有了。

这样去看,这一世暇满人身,能闪现人影像的同类因缘一旦没有了,这个生命顿归死亡。从刹那上说,人身每一个刹那都只显现一次,不可能重现。因此,要倍加珍惜当下的因缘,过去了就没有了,不要奢望它还会再现。像这样,我们的暇满刹那刹那都在消失,最终一定转趣于死亡,以这个缘故,成办此世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没有真实性可得。

譬如现在到了A城市,明天就要被军队抓走,到时披枷带锁,无可奈何地趣往另一处。然而在暂时释放的这一天里,自己却打妄想:我要在什么地方买一套房子,然后娶一妻、生一子,创造一个美好的家庭,之后发展很多事业,我的房子要怎样装潢、修饰,我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等等,打了很多妄想。在智者看来就觉得很可怜,他把有限的能从中脱离的机会,都用在成办现世法上,从早上到凌晨,二十来个小时全投注在这里了,没用这个时间为明天作准备。到了被拉走的那一刻才发现,所作的一切都毫无实义,一点也帮不了自己,他特别后悔自己错失了良机。

我们现在得到了暇满,就好比被敌人释放的一天,而且大慈大悲的佛陀教我们从中脱出的方法,抓住机会一定能脱出。然而我们却置若罔闻,凭着愚痴心、对乐的错误定义,认为面前这些我肯定要抓,不抓就吃亏了,结果把暇满用在追求现世法上。但是,一世人身很快就过了,我们一直在敌方军队的掌控中,注定第二天就要被拉走。那时才发现,前面做的一切一点用处也没有,我打错了算盘,搞错了计划。这就要知道,忙现世法没利益,用在成办后世义利上,才对自己将来有利益,这样断定以后,应当励力地求后世义利。

像这样,透过暇满和无常两分,会发展出以后世为重的心。有了这个意乐,再去断恶行善,就会实现后世的利益。在这之上,才会出现更高层的出离轮回的利益。这一层一层都要在心上发展。首先要透过观察发展出意乐,之后就会出行为,它是不可勉强的。当我们没看清时,被一股很深重的愚痴、固执抓住了,所以不肯放手。一定要透过观察,清清楚楚看到以后,我们的心才能从中脱出,所以一定要通过次第地思维来发展心。

接着需要思维轮回、因果二者,随后对来世的轮回退心。

来世以后,还是被那辆军车押着往前拉。它的因是奔赴刑场;它的果是到了某个刑场再次被砍头;中间欺诳的假相是:军方会给你一点面包、牛肉,让你喝一点威士忌,看些片子,提供几个美女,甚至给你创设一个舞台,让你在上面扮演国王、天王等。然而你始终被掌控在阎罗军方的手中,一直被军车拉着走,身份永远是囚徒,面临着一次又一次的挨宰。

像这样,对于轮回的命运做了审视后,知道因是苦的,因为趣向于被宰;果也是苦的,到了一站就被宰割一次,终究是被砍头的命运,一直被拉向死、拉向苦。看透了轮回的因果,就对轮回彻底失望了,不再对往后的囚徒生涯、拉往刑场的生涯抱有乐的幻想。由于知道后边际是苦,最终的命运是被拉入苦的刑场,就知道在路上发生的任何状况都是苦性,都是苦因。

譬如在拉往刑场的过程中,一直受着军方的控制。如果中间有皮鞭之苦,受到惩罚,当然不会觉得是乐;如果这时候给一点乐,你也知道不是真乐,因为最终要到刑场去;如果中间不苦不乐,在休息状态,也不会认为是乐,因为被拉往刑场的命运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这就看到,无尽的轮回之流,就是一直被阎罗军方拉着,无自在地趣往刑场的状况。这种不断被牵着走,随惑业他自在转的状况,就叫做“行苦”。或者说,他将迎来一个又一个的苦,无法改变这种性质,这叫“行苦”,它是苦因的意思。

我们走在被纳粹阎罗军方押赴刑场的路上,期间无论是苦是乐还是舍,每一个点都是苦的状态。由于透视到行苦,就彻底知道五取蕴相续的性质,把它结合在一分一分的内涵上看,有三界六道各种苦的内容,也有人生八苦或者六苦的内容。这样,就更具体地看到轮回的真实状况,不断被押送的过程叫“轮回”,它的性质叫做“苦”,命运就是得不到乐,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自由和解脱。

当我们透视到它的状况,就会对来世的轮回退掉耽著的心或者希求的心,不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这时会发展出彻底的出离心,一心求解脱,一心想摆脱阎罗军方的控制,要从囚车中脱出去。真正脱掉了它,不受它的控制,叫远离了系缚,得到了解脱,这就是我们希求的目标。

思考题

1、什么是“成熟引导”?什么是“调伏自己的心”?如何做到调伏自心?“非以发髻非以棍”说明了什么问题?

2、四部退心法、四部退耽著法、四部出离法指什么?三者立名的必要分别是什么?

3、具有什么德相才叫做“修行者”?如何达到这一点?

4、结合譬喻、其他有情身份等观察:上行下行分界处在此生这个身依上。

2

于彼退心的情形:下士于三恶趣退心后励力求善趣,中士于轮回六道退心后励力求解脱,其他引导轨则中唯有此二者,然于遍知父子之规,需要退除作意自欲之心。

退心的情形有三种:下士退三恶趣心,之后励力求善趣;中士退六道轮回心,之后励力求解脱,其他引导轨则里只有这两者,但是遍知父子龙钦巴和晋美朗巴的法轨还要退第三种——作意自欲的心,之后发起让一切有情都得到正等觉果位,从轮涅或者有寂二边大出离的心。

“退心”,是指缘起上的逆转。过去贪恋现世法,不明因果正道,一味地往恶趣里奔。看到这种毁灭自己的趋势以后要挽回来,知道它没有实义,是最颠倒的状况,一味地求名利,连人天善道都得不到,这就是往恶趣奔,这股邪劲一定要退掉。透过前面暇满和无常两个修法把它退掉以后,励力地寻求善趣果位,这就是自救的第一步。

其次,要退掉往轮回六道里奔的邪劲。这是以我执为主,以三有爱为直接进取的一种缘起趋势,只会感召苦,所以要把这股邪劲退掉。之后反转方向,励力求从生死中解脱。

其他引导就是这两种轨则,这就是外前行的修法。但是龙钦巴父子的法轨还要进一步退掉作意自欲的邪劲,之后才进入大乘大出离的轨道。

“作意自欲之心”,指小乘种性者以一己为重的下劣作意。在等起上一出来,就是自己希欲的那一点,百分之百、非常浓地在那上作意,根本想不到尽虚空界的诸母有情。这种作意要剔除掉,否则不入大乘轨道。按龙钦巴父子的法轨,在外前行就要把它剔除,从下面就开始锻炼,因为这是大乘的引导,外前行是共同部分。这样锻炼以后,缘起的走向就不会偏差。由于本法的目标大、时间快,所以必须突出这一点。

这就要退掉所有不如理的心,包括非修士的耽著现世的心、往恶趣里跑的心,修士里最低的下士往轮回里跑的心,以及小乘种性者往声缘果上跑的心。首先要在缘起上把这些全部截断、退掉,才是纯粹在大乘轨道上走的心。大乘轨道有主体和支分,外前行修出世心属于它的支分,往出世间的方向走,但在修这个的同时,要退掉作意自欲的心,这就使得他唯一往大乘轨道上走,不会走岔路。

“作意自欲”用一个形象化的例子来表达。譬如自己和很多母有情处在一个很大的屋子里,屋外烈火熊熊燃烧。当时心里的第一动机、最重的心就是“我要出去”,只想到自己一个人,心里起的指令是我马上要出去,不管其他母亲。这种心要退掉,不然不成为大乘道,在缘起的所愿上是不如理的。不但自己要出去,这一屋子的母亲全部要出去,应该发“我要把这些母亲全部安置在脱离火宅的解脱和一切种智的清凉果位”的心,这才成为大乘。一起来就是我要出去,只作意自己想要的那一点,不管其他,这叫“自欲作意”,叫做“小乘下劣作意”。

此复思维轮回的过患时,心顿时明现悲戚而厌患,以及从彼生起欲从中解脱的出离的意乐时,思维:唯独我一人解脱有何利益?将无始时来恩养自己的诸大恩母弃置后,为自己一人办解脱的话,没有比这更可耻的人了。因此需要使一切有情都得到正等觉佛之果位,此后发起从二边出离的大出离心。

如何退掉作意自欲的心呢?这要通过如理思维。觉得单是做自己想要的事,不顾父母有情,是很可耻的,当无法忍受自己这样做时,就会去掉求一己解脱、堕在寂灭边的心。

具体是这样的:譬如看到医院的检查书,知道自己癌症晚期,心里顿时会现出很忧戚、很厌患的感觉。然后会想:我怎么能从癌症中解脱呢?特别盼望从中出离。像这样,当看到轮回特别可怕时,就会心灰意冷,有一种很悲戚的感觉,特别怕、不愿意,一心想从中脱离,再也不想染上轮回病了。这时往往会想:我一个人解脱就好了。这就落入小乘下劣作意了。

生死苦太厉害了,一点乐都没有。五取蕴是苦的器皿,从中不断地造苦,叫做“苦的机器”,而且不断地生苦,这叫“苦的容器”。就像三天两头就得一场恶病,三天两头就要受严刑酷打等一样。当意识到这一点,对五取蕴发生很大厌患时,一心想摆脱这个身、这个苦,有一种求解脱的心,这叫“出离意乐”。如果这时没想到母有情,人往往会想:我一个人赶紧求解脱吧!这样就不会想到别人,一心只想自己。

就像病得很重的人,如果没有大乘心,不是菩萨病人,那他内心深处的动机就是自己离苦得乐,一心为自己寻求医生,寻找治病的方法。此外,对于跟自己患同样疾病,身为自己母亲的有情,根本不作考虑,因为他没发展到一个大心的地步。这时,应当生起知母、念恩、报恩等想法,并想到:只求自己解脱,扔下母亲,是非常可耻的。这个心一旦起了,善心加强以后,就无法容忍只求自己一人解脱,也就遮止了求一己解脱、堕寂灭边的歧途。

小乘下劣作意是一种邪的心的势力,长期以来只会想自己。当知道恶趣苦不能要,轮回苦特别悲惨时,真正想让自己得到利益,脱离最大的苦患,这样就对自己起了真实的考虑。但是,对自己考虑的心特别浓重,没往大乘道发展的话,很容易堕入小乘。这时应该像菩萨病人一样,不单想到自己,而且想到无数身患同样疾病的人。凡是能治病的方法,都不会独自享用,不会只想我一个人病好就可以,而是想:他们都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遗弃他们不管呢?他的心发得很大,一定要让一切病人母亲都得到最好的康复、安乐。他是这种心,绝对不肯独求解脱。

像这样,通过知母、念恩、报恩等,策发自己的良心,想:众生都是母亲,对我有过深恩,如今他们身患生死重病,这么多母亲都在受苦,只是我一个人解脱有什么意义呢?再进一步想:如果把这些大恩母舍弃不管,只是我一个人办解脱的话,那天下还有比这更可耻的事吗?还有比这更可耻的人吗?起了这个想法,就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接着提起心来:一定要让所有有情都得到正等觉佛的果位。这样就出现了从二边出离的大出离心。

如果只是从来世的三恶趣出离,那是最小的出离,没有从三有边超出。进而发展到,我一个人要从轮回出离,虽然出离了三有边,但堕在了寂灭边,堕在小乘涅槃境地,还不算大出离。如果想到轮回非常可怕,不仅我一人出离,还要让一切众生都出离,不堕寂灭边,要帮一切有情出离,这就既脱出了三有边,又脱出了寂灭边,它叫做“大出离”,也就是大乘修法的出离心。

这也是龙钦巴父子的不共之轨,应当遵循这条道轨,把出离心发展到极致。不仅出离三恶趣,还要出离轮回;不仅自己出离,还要让一切有情出离。最后要出离三有边和寂灭边,不落在三有里,从中超出了,叫脱出了凡夫的三有边;发起大悲,要救一切有情到正等觉果位,这就超出了寂灭边。像这样,三有边和寂灭边都出去了,就叫做“大出离”。发展到这一步才算究竟。

就安立四出离而言,下士的等起一般的出离和声闻缘觉的两种出离以及大出离,共四种。从三出离而言,声缘两种,加菩萨一种,共三种出离。

从安立四出离来说:下士的等起,考虑到来世堕在三恶趣特别可怕,一心想从轮回最黑暗、最苦的地方——三恶趣超出,他想生到人天,这种等起或动机是一般的出离、共世间的出离。

世人都会把恶趣苦或现世生老病死等定义为苦,他不想要,想从中出离,如果有解决的办法,他一定依循,所以下士局限在世间层面,是一般的、平常的出离。也就是人人都有,只不过他深信三世因果,把眼光拉长到来世,而且深信有三恶趣,不想感受苦苦。世人都有类似的出离,谁都知道苦苦是苦,不想要,有方法能对治的话一定去找,所以它叫“一般的出离”,等同于世间心态,没有更高的见解。

接着是声闻缘觉的两种出离,叫做“出世的出离”。也就是,他想到轮回全是苦的自性,一无是处,因此寻求从轮回中彻底解脱的出离。这两种算是出世的出离,但是相对大乘来说还是小的,因为只考虑自己,而且以这种下劣作意会堕在寂灭边。声闻的出离是修苦集二谛,由此见到了苦的自性,想从中出离。缘觉在此之上修十二缘起,更细地了解到轮回流转的状况,想从轮回缘起链中出离,在因上截断。这样发起的出离意乐和修行,属于声闻小乘的出离、缘觉中乘的出离。

引起大悲之后,不愿一己得解脱,不住在三有和寂灭边,这样自身既超出三有,又超出寂灭,想把自他一切众生都置于正等觉佛的果位,这叫做“大出离”。出离了下士耽著三有边的情形,也出离了声缘耽著寂灭边的情形,以出离有寂二边的缘故,称为“大出离”。

如果按三出离而言,就定义在出世的出离上,声闻缘觉的两种出离,加上菩萨的一种出离,总共三种。

现在从整个轮回中出离后需要找一个避难之处,所以需要励力求解脱和一切种智果位。此解脱道也是自己随便不会知道的,父母和亲戚等谁都不教导,也不懂得教导,因此要找一个善知识。再者,“任意碰碰谁就轻率依止”是不行的,所以需要对具上师善知识德相者以三喜承事之门依止,而随学彼之心行。

接着这一段是转入到思维解脱利益和依止善知识两分修法中。已经发了出离心,看到轮回不是能待的地方,一定要从中出离;那当然要找一个避难之处,这里没有任何惑业苦的侵袭,到达永恒安宁之地。因此要思维:这是什么呢?它是解脱和一切种智的果位。见到它具有真实义利、安乐、寂静等后,要努力寻求解脱和一切种智的果位。也就是在了解解脱利益后,发起求解脱心。

为了求得解脱,必须知道解脱道。这不是自己随便就会知道的,在其他人群里,父母、亲戚等谁都不会教导,他们自己没经历过,没得过传授,也不懂得教导,所以必须寻找善知识。如何寻找善知识呢?不能凭感觉,碰到谁就随便依止,而是需要依止具德的上师善知识。认定以后,就应以三喜承事门来依止。供献财物、身语承事、如教修行,以这三种让善知识心欢喜之事来亲近善知识。亲近的目的不是为财而是为法;在法中不是外在而是内在,应当学到善知识的心行。

“心行”指上师内在的心意,他心里的修行或功德。佛法不是看外相,在外面一味地模仿、装样子,没学到心是不行的。如何来学呢?要从下乘的基础开始。譬如善知识的出离心,他出离耽著今生,出离耽著来世轮回,这些要学到,他对众生的利益之心,对佛法的护持之心,内心住在本性中等等,一切戒定慧的功德都要学到,这是依止的目的。如果没学到这些,只是外在希求沾一点荣誉、利养,将来得到更高位置等,那就不是如理地依师。“行”,是指他的心怎么在道上走,怎么符合道,这是我们学习之处。特别结合本法来说,龙钦宁体前行等所说的法,在善知识心中是怎样实修实证的,他有怎样的出离心、菩提心、无二慧等等,这是我们学习之处。

怎么学到善知识的心行?要求心心相应。怎么能达到心心相应?要心和心亲近,中间没有违缘,要以三喜承事。让上师善知识欢喜后,他的法就能传到自己心中。而且,由于自心具有信心和恭敬的缘故,立即会把上师善知识传的东西纳受在心中,把它当成非常重要的事,由此去进修就能学成。总之,学成前行等的关键,就在于依止上是否如理如法。令善知识欢喜很重要,自身有信心、恭敬,善知识有欢喜,那法流就直接能进去;如果自心不做令师欢喜之事,那在缘起上就不可能相应,学再多也没办法修成,这一点极其重要。

熟导和解导

这里,暇满难得等的引导有成熟引导和胜解引导,现在就只有胜解引导了。而从大持明者晋美朗巴出世以来,还有仅存的成熟引导之堪当品,所以需依此轨进行。

成熟引导和胜解引导简称“熟导和解导”。譬如龙钦巴当年依止根本上师革玛燃匝,上师按成熟引导的轨范来引导他。这种引导要定期定量完成,到了成熟为止再转下一步。暇满修了多少天,出现了量再修无常;无常修好了,心成熟了或者出现相应的感受,再修轮回苦等等。像这样逐步引导,心就逐渐成熟,由外至内,由浅至深,心逐渐在转换,这就是真正在培养悟道的根器。最终,上师看到弟子在前行上都具足修量了再传正行,这时就能真正契入。

相反,如果前面的修量不具足却妄求高深,那也修不上去,反而耽误上上的修行。一般人以为不必修前行,或者修前行时敷衍了事,根本没有量,像戏耍一样,这样到上面就上不去了。自以为快反而慢了,自以为可以不要下面的,结果一步也无法攀登。

所以,要记住米拉日巴尊者的话——“下下修时上上到,慢慢修时快快到”。关键要注重次第,注重心上实际的发展、成熟。当它成熟时,必然会趣入到更内层的修法;如果没成熟,硬往里拉也拉不进。心的成熟毕竟不是知识的积累,心没成熟就越不上去。以这个原因,须要依次第进修。

但是,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成熟引导就没有了,只有胜解引导。直到晋美朗巴尊者应运出世以后,他自身示现完成了大圆满从前行至正行之间的一切修量,完全是实修实证的大祖师。而且,由于莲师法门——龙钦宁体开取的时辰已到,以各种内外因缘的重新积聚出现了吉祥的缘起,从他以后又开始有了成熟引导的堪当品。

所谓的胜解引导,就是上师讲授后,听了有闻慧,思维了出现思慧,也就是把内心的未知、邪知、疑惑都断掉了,真实生起了胜解,差不多到这里就可以往上讲。当然,这里并没有真正在心上实修,所以就一般情况来看,达不到修习的觉受量,不会出现证量、经验等等。当然也有很特殊的人,有一些特殊的修量或觉受等等,但一般情形只到胜解为止,然后就继续往下讲。

胜解引导就是引导学人首先建立道的根本——胜解。有了胜解,就具足了修行的基础,或者在道上的基础,将来自己修持就有了基本,能够独立。在内心中央有法的胜解,就不会出危险,或者落到非道里。为什么只有胜解引导?因为因缘欠缺。但不要以为,既然没有成熟引导,胜解引导也不要了,不是这样讲的。为了法的护持,以及在学人心中建立根本,仍然需要从下到上一级一级地在心中建立胜解。

成熟引导是经验的传授,以及让学人实修出现证量。这是难度很大的事,要求师徒之间各方面因缘都达到一定的高度。师父要具足证量,有引导的能力;徒弟要具足德相,有很深厚的善根福德,相续要达到一定的量。这样师父在引导时,徒弟才能按时按量地完成修行任务,要有方方面面好多因缘才会出现。有句话说,“学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麟角”,就是因为因缘难聚。不光这一世,要有累世的修集,当他火候快成熟时,这么一引导很快就能上。如果因缘欠缺——资粮不足、罪障很重,方方面面被其他力量牵引等等,那不必说从前行到正行一步步完成修量,就连完整地听个传承也困难,连一分法义真正入在心中都困难,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就胜解引导来看,现在很多人根本没出现胜解,这上面毕竟要有好多的因缘积聚。就像讲暇满时嘉维尼固祖师所说,这都是缘起法,譬如因缘欠缺一分就没办法点火,没有火就不能烧茶,没有茶就无法受用。这都是一步一步因缘聚合的结果,并非凭个人的想象。

自晋美朗巴尊者出世以来,是宁玛派重现大光明的阶段。晋美朗巴作为教主,他是宁玛顶庄严,具足真实的修量。他所发掘的是莲师极具加持力的大法,在名言缘起上有很大的传承加持力、不共的缘起力。就时代因缘来看,它的热量最大,也最容易入心。传承的力量下来,是容易出现一个量的,由于传承顺利的缘故,也是容易趣入的。从各方因缘来看,要想在末法时代的某个时期出现一种有加持热量、容易引入人心、发生修量的,只有莲师应世而出的伏藏大法,晋美朗巴尊者也是应这个因缘而化现在人间。就他自身祖师的量来说,完全实现了小大密的一切修证。

他在闭关期间立下七条誓约,连息增怀诛四种事业都暂时放下不做。而且一心出离,不与在家人来往,不与人说话,不做琐事等等,他是真正闭关成就的楷模。我们从传记里能够看到,从暇满到无常,到因果、出离、悲心、菩提心、上师瑜伽等等,这一切都达到极致的修量。譬如暇满,连一弹指放逸的时候也没有;在无常方面也出现了真实的修量;因果上十分畏惧信财,一点不敢浪费,对任何事都谨小慎细;在苦谛上,觉得轮回没有任何乐趣;悲心是自然而发的,为了救一个人献身都可以;有真实的自他相换之心,就像大悲世尊因地舍身饲虎的心一样;上师瑜伽方面,在忆念格日仁波切时,泪水不断地流,不知道流了多少,达到极致时,在忆念的当刻就昏厥过去,加持马上入心而现见本面。诸如此类,他示现的是真实的修量。

按照这样的轨范,就有了龙钦宁体成熟引导的堪当品。由于莲师法门的应运而出、传承的加持、祖师的证量、弟子的具缘等方面和合起来,这以后,就开始有了世上仅存的成熟引导的堪当品——龙钦宁体法门。由于采纳的是成熟引导的作法,所以宗风迥然不同,关键是唯一要修心而不着重口头言说。而修心时,在胜解之上,应该使心变成修法要求中的状态,所说的一切都不停留在口头、字面,而是修成这样的心。

基于要求高、目标大、时间少、人寿短,因此要尽量地投入修持。以晋美朗巴传承的成熟引导,恐怕会达不到,所以要求每天至少四座修持,要长年地修心,从早到晚心不断地缘在这上面。而且不能乱了程序,一定是一级一级地往上引导。只有这样才能成熟,否则只是种个善根,有些只是结个缘,种下远因而已,必须了解这个尺寸。

这里是纽西龙多祖师做引导,他是从晋美朗巴到嘉维尼固到华智仁波切一脉传来的。师徒们都着重实修,他们依止静处长年修持,有很特别的风格。在这个传承里,还有仅存的成熟引导,这就十分难得了,一定要抓住机会,尽量往这上靠拢。但是,末法时期因缘的确非常困难,如果自己能很用心地去做,还有可能接近一点,不敢说得太大。

再者,如果肯在这上面按时间、按次第、按量,紧跟着讲说的步伐,我们有可能在胜解引导上有一些收获,但这也要大量地下功夫,否则不要幻想。譬如暇满、无常、业果、苦,都要大量地闻思,非常主动地去了解。按照祖师指示的轨道,不断地在心上串习,去认识、观察,才会引起强大的不可夺的胜解,这样会得到一个基本,算是不负此生。否则,尽做一些漂在表面上的谈说,高谈阔论,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这会造成很多的自欺、虚假等等。所以,应该在自己的身份、水平上看清量度,定好位置,这才不会骗自己,不会随便夸大,拿很多东西来伪装自己。

暇满自身引导

起初,暇满难得的引导是对自己的身的引导。

暇满难得的引导不是说别的,而是对于自己身的引导。为什么要引导呢?对于自己的身,我们处在特别无知的状况里,不知道它如何难得,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功用、什么前途。以这些迷茫,就堕在对现世法的贪恋中,做的只是毁坏自己,让自己葬身恶趣,堕入漫长痛苦和灾祸的缘起。所以必须在这里调正。

所谓“引导”,是说我们的心处在很无知、很顽固、很下劣的状态,不做引导清醒不过来。很多人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身不同于恶趣、天人、非天等,是极宝贵的身;这个身上的能力,就意识而言,比原子弹还大,就因缘来讲,有造成极大业力的状况。学暇满难得,就是对这个身引导,认识到它的意义,看清它往哪个方向走是什么前途。这些都要通过对自身缘起上的体认、抉择,才能转过来,去掉对现世法的耽著,一心励力求后世,发展的契机唯一是引导自己。外的善知识只是做一个教授,内的自心要引导自己,不这样引导的话,它始终处在非常盲目、乱动的状况中。

“对自己的身”,表明引导的关键落在破掉自身的愚痴、颠倒上。“自己”两字没抓住,就跑到外面去了,再怎么传都成了学知识,而不成为调心。

所以要认识,从此暇满上只有两种去处,“善则此身解脱舟”故,从此身上修真实的圣法,则有了安乐的起点,将获得解脱及一切种智果位。尤其是修持光明大圆满,将在此生、中阴或者后世中解脱。“恶则此身轮回锚”故,从此身上修现世,则已是开了一切怖畏及苦的头了。

以这个道理,要返在自己的暇满上,看到它只有两种去处。基于人身心力特别强,造业因缘特别大,所以,在自己这个暇满上只有两种去处。哪两种去处?要么求现世法,要么不求现世法。

如果不求现世法,一心求佛法,这样做得好的话,它就成了解脱船。“船”表示工具,它特别有能力,如果开对了,就能非常快速、有效地去往解脱彼岸。以这个缘故,在具有强大修法能力的身上修真实圣法的话,就有了安乐的起点。“安乐”,指过去陷在纯一苦性的状况里,无数生来都是轮回法,全是苦的,轮回就是苦的自性;如果超出轮回,灭掉我执所起的苦,那就是真实安乐。所以,以这个人身修真实圣法,着重在出世法上,就有了安乐的起点。譬如修外四前行,发展出离心,以这个意乐会趣向解脱;进一步修内前行,修归依、发心等,一定趣向佛果;再修曼茶罗、忏悔、与上师相应,会趣向现见本性。诸如此类,就出现了得出世安乐的起点,因此会获得解脱和一切种智果位。特别是修光明大圆满法,会在即生、中阴、后世成佛。这样就明确,这个身是非常厉害的工具,用它来修解脱就是这个结果。

相反,如果用它来修世间法,搞得不好的话,这个身就成了轮回锚。“锚”是使得自身坠到下底的坠石,一下子就落到轮回深渊里了。由于它是这种工具,所以在这上面修现世法,争名夺利的话,造业的力量会特别大,一下子成了无量怖畏和苦的开端,成了开启往后一切怖畏和苦的头了。什么缘故呢?人身搞坏了的话,它在一天中造的业都足以让你在数不清的年劫里堕入生死。一天有多少刹那,每一刹那是什么缘起,这么去想的话,一个世间心就是一个生死,这样百年三万六千天不断造业,将迎来源源不断的轮回苦和怖畏。到了后世,堕落再堕落,愚痴再愚痴,在恶性势力上等流发展。像这样,这一生没搞好的话,它就已经往非常险恶的路上快速奔驰了,在人身上会发展出无数生死。

在人身上只有两种结果:如果修得好,即生或来世得解脱等,那很快就从轮回中超越;如果搞得不好,按照佛语授记,恐怕千万亿劫还在轮回里爬不出来。到此差不多可以对自己引导成功,让瞎子般的愚痴心认识到,这上面有两条高速路径,我到底往哪里开?这时心里就想:我的方向盘一定要往正法、解脱道上开,不能往邪法、生死里开,一开下去不得了。这边是万丈悬崖,那边是康庄大道;这边驶向罗刹洲、恶魔岛、无尽的受刑之地;那边驶向快乐的宝洲,看到这里,心才冷静下来,不会愚痴地乱开。这就叫“对自己的身的引导”。

如是就自己这个身来说,无有修法违缘而闲暇,故所谓的彼闲暇即是指自己这个身,因此其违品的八种无暇,都称为自相续所依上的八种无暇,有非人的四无暇及人的四无暇。首先,对于非人的无暇,修地狱后,需数数思维:此于修法有暇还是无暇?

了解了暇满是对自身的引导后,就开始观察自己这个身:它现在有闲暇吗?如果我落在地狱里有闲暇吗?落在饿鬼里有闲暇吗?等等。针对这个身说,它上面是不是圆满呢?具自圆满、他圆满吗?这样去认识三十四暇满哪些具足哪些不具足。具足时能做什么?应当做什么?不具足时怎么来补?全是对自身的一种考虑。考虑后要发展取心要欲,劝自己:你不要太愚痴、太顽固了,现世法都是毒,为什么要吃它?世间法都是苦,为什么还往苦里钻?你一定要修正法!像这样时时都在自身上修。

在形成坚固的定解前要不断地思维,形成了定解后就运用这个定解去想:我的人身一定要用来取心要、取实义。发展取心要欲是命根,它一旦起来就摄持住心,不让心在别的地方动,一直以欲的力量来掌控它,昼夜不断地行法道。如果取心要欲没出来,那就不成功,因为没有什么能管得住心。光凭表面理解、口头言说,不在自身上抉择,没有动过心的话,就不起作用。最多以当时讲的、听的、看的加持,稍微动一点点,很快就没有了。这就是心没成熟、自身上没出现猛利取心要欲的缘故。如果这个不成熟,那后面一切都不会成功。像这样,要在自身上做抉择。

一切暇满的内涵都要在自身上抉择,要把自己放在所说的法义里,这样才不是学口头知识,而是真正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如何着想呢?必然要发生认知的智慧。所以,要一项一项地在自身上观察:什么叫闲暇和圆满?此身能办什么事?应该怎么做?要开始观察这一切了。

经这一番指示后,当然唯一在自己这个身上看。如果它没有修法的违缘,具有闲暇,那教法上所说的闲暇就是指自己这个身,所以,有关它违品的八种无暇,就是自相续所依身上的八种无暇,有非人的四种无暇——地狱、饿鬼、旁生、长寿天,以及人的四种无暇——生在边地、无佛世、呆哑和邪见,这八种状况都要在自身上看。

对于自身如何修呢?要按次第来,首先修地狱。要想:我处在地狱被烈火焚烧,或者特别难忍的寒苦当中,那时我有暇修法还是无暇修法?要不断地思维,把自己摆进去,就好像自己被烈火烧,被沸汤煎煮,或者身上被切割等一样。这时是什么状况,有闲暇吗?要不断地想,才了解身陷地狱是多么可怜的状况,连一秒钟修法的闲暇也没有。如今脱离了地狱,我具有了第一个闲暇。像这样反复思维后,发起欢喜以及倍加珍惜的心。这是简要的指示。

修法时间安排

此又有座上与座间两者,座上又有两座、三座、四座、六座等多种规矩。这里则按照昼两座、夜两座共四座来说,初业者容易趣入,故这样安排。

修持分座上和座间两部分,座上有两座、三座、四座、六座等很多规矩,这也是应行人的不同程度而立的,修持都要相合自己的因缘、条件、心力的程度。这里是按照昼两座、夜两座总共四座来说,原因是初修者容易趣入,所以这样安排。

也就是两座过少。目标大、人生短、需要积累的量很多,如果仅是两座,之后很多时间都散乱在世间法里,即使在修行,然而不能相续,就很难成熟。就像烧水,持续不断地烧才会开,热气不能散失;又像母鸡孵蛋,要让热气相接,相续不断才孵得出鸡来,热气一冷掉就无法成熟。如果修六座、八座,初修者不堪能,也导致没效果。这样衡量起来,的确四座很合适。

定多少座是按照自己的状况、条件来说的,这样定最好就这样定,如果定其他的比这效果更好,那当然要定其他。但是,初修业者心力不够,在其他时间不容易安心,如果过分打疲劳战,也没有更多的效果,反而不入。修法要很理智,要按实际缘起状况来进行。

清晨黎明时,从公鸡初鸣起上座直到天亮之间,是黎明座。天亮了就下座,随后到太阳很热为止,期间应做座间事宜,比如做已经发过愿的常时行持之水施及烧素烟等还有各类念诵。之后上座,到中午太阳还没到头顶之间,是中午座。之后下座吃中饭及顶礼、阅经等,然后直到下午太阳西斜、地面出现了大阴影之间,放松宽闲而住。接着再上座,到太阳还没有落山之间的这一座,是下午座。接着下座后,念护法和自己会的回向发愿及烧荤烟等。接下来就到了见一个人时,只知是人而不识其面的黄昏的时候再上座,此是初夜座。之后到了迟睡的那个时候就下座。

四座的安排是,清早黎明之际起身,也就是公鸡第一次鸣叫的时候上座,一直到天亮之间是黎明座。天亮了就下座,一直到太阳很热这阶段都属于座间,应该做日常的法事。比如已经发了愿的常时修持的水施、烧素烟等,以及日常功课的各种念诵,需要在这时候做。

到了太阳很热的时候再上座,一直到中午太阳没到头顶之间是中午座。然后下座吃午饭、顶礼、看经等等,一直到下午太阳西斜、地面上出了大阴影之间,这段时间都属于座间,应当放松、不紧张、很宽闲地安住,这样就符合规律。

太阳西斜,天阴了,地面上出现很大的阴影(在城市里建筑物的倒影很大了),就可以上座,一直到太阳没落山之间是下午座。然后下座修念护法、自己会的回向发愿以及烧荤烟等。因为晚上适合修护法,也是一天当中要做回向发愿以及烧荤烟等的时候。

之后就到了黄昏,它的标志是,当见到一个人时,知道是人但认不清他是谁,看不清具体面貌,这时候就上座,属于初夜座。一直到很晚睡的那个点就下座。

按照藏地秋末冬初的情形来说,第一座约早晨六到八点,第二座十到十二点,第三座下午四到六点,第四座晚上八到十点。然而各地时辰的相不太一样,因此,应按照自身所处的地理位置制定时间,这一点还要观察。

如此,在这四座的时间中修的话心堪能,而在座间的诸时,初业者修没有切实效益,特别是会生起很多昏沉掉举过失,所以座间除了精勤读诵和作善加行之外,需放下修持。

总的来说,在这四个时辰里修的话心堪能,而在座间的时间,初发业者修持没有切实的效果,特别容易落入昏沉、掉举等过失中,因此,在这些时间不做这里的修法,而是精勤地去读诵,做一些善行,除此之外,心很宽闲放松,按照这样的状态来过。

人的身心跟时辰有很大关系,在这四个时辰里容易相合止观状态,心很安静,没有很多杂念,心又明清,能够起观修。因此,应按这样的时间规律来安排修法,知道怎么根据自己身心、因缘的状况做好安排,这会使得修法效率高、有实效。如果卡得过紧,身心越来越紧,那时要么昏沉,要么掉举,勉强上座效果也不大。所以要劳逸结合,中间放松、休息、很宽放,再上来就有一把劲,能够入进去。过分打疲劳战不是好方法,过分松懈也无法使修行得力,应当恰到好处。

思考题

1、外前行修法中:

(1)一般轨则与遍知父子的轨则分别如何安立退心的情形?

(2)如何退掉作意自欲的心?

(3)四种出离与三种出离分别如何安立?

2、如何发求解脱心?为什么要寻找善知识?如何学到善知识的心行?

3、什么是“胜解引导”?如何来引导?它达成的标准是什么?

4、结合晋美朗巴尊者的传记,解释“成熟引导”的涵义。为什么龙钦宁体法是成熟引导的堪当品?成熟引导需具足哪些因缘?引导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5、暇满自身的引导中:

(1)什么是“对自己身的引导”?

(2)以自身求现世法和修真实圣法的结果分别是什么?

(3)如何对自身作闲暇的引导?

6、每天四座修法具体如何安排?这样安排有何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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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每一座都有前行、正行、结行三者。初者、前行,又有前行的前行及前行正体二者。前行的前行:擦鼻涕、洗脸,屋内屋外需做的一切都做好,总之需做到在座上不必下座而跑动。接着,在床上身心放松而住后休息,然后发这样的誓愿:现在我在这一座期间,大恩的父亲来到的话,也决不起座随迷乱而转,即使被指甲掐死也不舍弃此誓。发一个勇猛的誓愿。

每一座都有前行、正行、结行三个环节,都要很好地完成。而前行又有前行的前行和前行本身。修法是缘起事件,要求心从外到内逐渐和法相应,完成修法。在前行里,也有从外到内的各层做法,做好了能帮助正行安心修法,没做好就妨碍正行。

在前行的前行中,要完成一些外在的准备工作,擦鼻涕、洗脸以及大小便等,里里外外该做的都做好,要做到在座上不用下座跑动。“屋里屋外”,按照现代人来说,“屋外”包括邻居、家人等,要事先交待好,自己什么时候打坐、修法,在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不要敲门等等。“屋里”包括座机、手机、电视、电脑等等,这些全部要关掉。再者,闹钟要调好,其他事情全部要处理完,以免座上受干扰。

第二步是放松,不要急,这是要注意身心状态。在坐垫上什么也不做,身心放松,安住一下,这样休息。随后缓缓地开始发誓,想:我在这一座期间,即使大恩的父亲来了,也决不起座随迷乱而转,即使被人用指甲掐死,我也不舍此誓言。这样发起猛利的誓愿,保证这一座贯彻下去,雷打不动。

“发一个勇猛的誓愿”,这是效仿世尊在菩提树下修道,不证大道,宁死不起此座。我们作为求道者,应当以此为榜样。效仿的就是这种精神,认为法超过生命,这一座一定要修,哪怕死也不放弃。这样誓言坚固,就能长期住在法上不会舍弃。如果碰到一点事情马上舍掉,那永远修不成。这种勇气特别重要,有这种志气终究会成就的。因此,它是前行中前行特别重要的一个环节,有誓愿的力量摄持,下面都会很殷重地进行。因为到了死也不舍的地步,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了。

接下来静坐的前行等,就要进入严格的修持了。成熟引导在这些方面都有很严格的要求,行者最初修持时,就要向圣者根本位和后得位的修持靠拢。座中不离法,座间不离法,日日夜夜不离法,长期一贯地修下去,这样才能成熟起来,成为大道的法器,因此要求非常殷重地做好缘起。

静坐之前行,一、身要:毗卢七支坐,(一)金刚跏趺坐,(二)手结定印,(三)脊椎自然直竖,如叠铜钱,(四)两臂平张,(五)颈曲微俯,(六)舌抵上颚,(七)眼睛下对鼻尖。

修法前行的正体,指做好身语意三要。身要是作毗卢七支坐法。“毗卢”指毗卢遮那佛,“七支”就是静坐方法的七个支分,包括跏趺坐等七个重要的调整,由此就能脉入于身,气入于脉。由于持住气的缘故,心就持住了,由此能安稳地进入修行。

《大幻变续道次第》片段

毗卢七支的内容,按照印度桑吉桑哇《大幻变续道次第》的一段来作解释。

身具乐而心于解脱喜故作毗卢七支。

这里提到原因,这样作身体很舒服,调整得很好,心会对解脱生欢喜的缘故,应当作毗卢七支。下面会一条一条列出,说明做的姿势及所为——这样作有什么必要或用处。这样一一明确后就知道,调身上有很多重要的要点。

何者呢?一、双足金刚跏趺坐,所为:左右二踝骨压股沟间的四个动脉后,身体自然生起暖相。

双跏趺坐就是把左脚放在右腿上,再把右脚牵上来放在左腿上,这样两脚交叉呈三角形。优点是两个膝盖能紧贴坐垫,坐式自然端正,不会向前后左右歪斜,所以叫“金刚跏趺坐”。

这样坐的目的是,用左右两踝骨压股沟间的四个动脉,压了以后,身体自然生起暖热。再者,双跏趺的坐式底盘广大而坚实,可以四平八稳安然而坐。由于身体不动,就不会因身体的活动激起思绪,心容易平静安宁。

二、手结定印,置于脐下,所为:压一切脉之总汇处故,气将自然入于中脉。

手结定印,就是两手放松、垂下,左右手相叠,掌心向上,左手放在右手上、右手放在左手上都可以。两个拇指尖接触,要很自然。之后放在肚脐下。

用处是,压住一切脉的总汇处,使得气自然入于中脉。两拇指轻轻相抵,能在心理上产生平衡和宁静。再者,两指尖接触,使得两手臂成环状,能让左右的动力交流,左右的气、点丢能得到循环。但要自然,如果用力顶触,容易使身体紧张,出现不好的效果。

三、脊椎自然直竖如叠铜钱,所为:身体各部分重量平衡之故,不起病相。也就是身体前俯会压到肝;颈部或上身后仰,会引起心脏的风;左右歪斜,会导致肾痛;而由身体自然正直,不会生这些病相。

脊椎自然直竖,是要把脊椎骨调整笔直,不能前俯后仰,左斜右歪,但又要放松,不能强行撑直,这样效果才好。“叠铜钱”表示它的状况,每一节脊椎骨都自然重叠笔直,就像一枚枚铜钱叠上去一样。叠铜钱时如果倾斜就会倒掉,叠铜钱的相,一是从下到上笔直,二表示脊椎骨一节一节叠起来。这样作的用处,可使身体各部分的重量平衡,而不会生病。

人体里有五脏六腑,姿势不对,会对各器官造成压迫而导致病相。比如身体前俯就压到了肝脏,时间久了造成病。颈或上身往后仰的话,心脏不舒服,会引起心脏的风,时间久了也会生病。往左边右边歪的话,肾脏在两边,加重它的份量,会对肾脏造成疼痛等等。如果身体自然调整、正直,就不会有这些病。所以,脊椎调得笔直很重要。

而且,如果脊椎弯曲,就会使得心情迟缓,头脑丧失活力和清明,妄念纷飞;脊骨直了能够集中心力,减少妄念,加速得定。妄念去除后,脊骨会不挺而自挺,所以不必故意著力。以这个缘故,脊椎自然直能让遍行风摄入中脉。

再者,脊椎上达头部,下到尾闾,支持着全身的骨骼和神经系统,是五脏器官的主干,所以联系全身最密切。脊骨能自然直,精神一定旺盛,它是精神灵力所经处,是一条通道。脊椎自然直了,就使得精力容易进行而畅通。所以,在坐垫上跏趺坐,使得脊骨笔直,就能使血气运行灵活。但是,脊骨特意挺直容易挺胸,呈现紧张状态,姿势就不好,所以不必太把胸部挺起。

四、颈部如铁钩般微曲,所为:自然压上行气后,持得住心。也就是压喉结而压了两个睡眠脉后,无分别易生,有此关要。

这一姿势,颈部像钩子一样弯曲,头部微微向前俯下,下巴向下微微压住喉结,目的是压住上行风而能持得住心。

具体操作起来,下巴压喉结的缘故,也就压住颈部两边的脉,脉压住就走得慢,心念容易停住。心一停住,妄念止息,无分别容易出现,这是它的关要。总之,作好了这个姿势能伏住妄念,使上行气摄入中脉等。心从这个脉走时,由于控制好了它,妄念就动不起来,能停得住,这样就把握好了心;由于心歇了妄念,无分别就容易出来。

五、眼睛像兽王舍罗婆一样,很放松地放下来,对准鼻尖,所为:识不散于余境。

这是指眼睛下对鼻尖。“兽王舍罗婆”是八脚狮子,力大无比,没有胜过它的,它在何处都没有恐怖,这里取它的神态。由于它非常放心,所以坐在那里很静穆,眼睛特别放松、安静。眼睛向下对准鼻尖,是为了不让识跑到别的地方。眼睛很敏感,容易受外物吸引,影响到心,所以要控制得宜。眼睛往下对准鼻尖是表示方式,这样眼睛不会受其他东西吸引,心就安静下来了。

六、舌抵上颚故,咽喉不干。

舌抵上颚是闭着口,牙齿扣着,舌尖自然微微地抵着上颚,这样自然会生出津液。舌抵上颚主要是调摄细脉,而且能使前后气、点得到循环。适当加以运用,坐得时间长也不会唇干舌燥。

七、嘴唇和牙齿跟平常一样放(不加改造)故,身心会松下来。

嘴唇和牙齿都跟平常一样放,自然地,不必改变样子,这样身心容易松下来。

如是作七支,脉入于身处,气入于脉处,随后气入于自处。气入之故,心的跛子骑在气的马上后,由持得住气,就自然持得住心。如是宣说。

《金刚乘共同前行引导之补文——遍知言教解脱车》片段

这里引用大成就者西钦嘉曹著作里的一些片段,让我们认识前行修持中的要点。“补文”,就是对大圆满共同前行引导的补充说明。这并非自己有什么创新,轨道都是大祖师定的,只是针对时代、弟子等的情形,自己加一些说明而已。“解脱车”表明本法的作用,能以此行至解脱之地。

先介绍作者西钦嘉曹·久美贝玛南嘉的传记。“西钦”是宁玛派六大寺院之一,“嘉曹”是补处的意思,他的名字是“久美贝玛南嘉”。

他五岁时被请到西钦寺举行坐床。他曾在蒋贡洛珠塔义、文殊麦彭仁波切等大德前,非常透彻地闻思了显密无数典籍。尤其在不共的怙主蒋扬钦则旺波那里,得到许多深广的成熟灌顶和引导解脱,特别是得到上师满瓶倾泻般的大圆满窍诀教授,得到了心传证悟。此后他就决定在静处扎西曲林寺居住,发誓永不离开,直到圆寂为止。他一直在那里实修,亲见了很多特殊本尊,尤其是吉祥普巴金刚。在岩石上留下脚印,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成就。

他的表现常常是以隐遁瑜伽士的身份,穿着破衣服,很卑微、很平常,总是说“我不知道,我不懂”,谁都不了解他内证之高深。有些罪业累累的人见到这位上师,心里也会对世间产生厌患、出离心。他使无数见闻忆触的众生都置于轮回有边之地。他向大遍知龙钦巴法王做过虔诚的祈请后,亲见了智慧身,得到了加持。

他致力于心髓法的修持,培养的弟子主要有第六世西钦冉江珠古、法王顶果钦则仁波切等等。最后他完成了佛教和众生的事业,寿命将尽之时,给心子第六世西钦冉江留下遗嘱说:“要向莲花生大师祈请!”说完在无数奇异的征兆中,将色身收至原始法界中。

第二,中善以共同四部退心法净治自相续分二:一、入座前之前行;二、分说别别修习。

共同四部退心法是与小乘共、与大乘显教共。修此法的目的是退掉一切世间耽著,不仅是现世耽著,还包括来世耽著。退掉之后,一心趣入解脱道,就进入了内前行。

“净治自相续”,由于自相续中有很多意乐、行为的染污,必须透过四部退心法,观察了解到人身的大义、生命无常、轮回苦患、业果不虚,才知道一切追求世间法的行为都导致衰祸,会出现无穷无尽的生死过患。所以,必须净除掉内心对世间的贪求,由此厌患出离,一心求解脱。

由于自相续有很多颠倒的意乐、求取的行为,就像田地凹凸不平、坚硬、干枯等等,所以必须透过法的铁犁去耕植它。净治之后,心地平直了、柔软了、趣向解脱了,才能在这上种植内层的功德庄稼,会由此发生出世的归依、利乐无边有情的菩提心、六度的实行,为证道故积大资粮、净除罪障、与上师相应等等。此前一定要平整心地,这叫“净治”。

正式修持前,有入座前的前行或身口意等的准备工作。前行作好了,就能非常顺利地趣入正行。一切都是缘起,缘起没作好,直接影响或障碍正行,使它难以相应。因此,正行之前关键要作好前行。这里所说的前行,是指修每一座法之前应作的法行。比如这一座要修暇满难得,修的内涵是这一座上的正行,在修之前要作的就叫“前行”。任何东西都有正有前,正式要作的内容叫“正”,之前准备的叫“前”,应该配在不同地方去了解。

“分说别别修习”,就是分别来说,四部退心法所包含的各部分修习内涵。

初者,在不生昼时人之行走往来、夜间读诵之声等静虑之刺的静处。

先要选择一个静处,静处的要求是不要生静虑的刺。“刺”表示障碍,就像走路时,地面有很多荆棘就无法通行,处处有阻碍。这比喻我们要修静虑的话,心要止息各种念虑,一心系在法上,这叫“静虑”,以心一境性为体相,既然要安心,就不能受外境等的干扰,这里尤其标出声音。

如果修行者在关房中能很好地遵守纪律,避免与人来往,也不会看到什么,这时干扰多的就是声音。所以,要选择静处,住在白天没有很多人来往的嘈杂声,夜晚连小喇嘛念藏文或读诵等的声音都没有,非常宁谧寂静之处。没有声音的干扰,心就能住在所缘上。我们的心非常敏感,出现一些声音,就被牵引到外面去了,这时没办法静下心来住在所缘上观修。诸如此类声音的干扰都叫做“静虑之刺”。

“等”还包括其他,各种人事的打扰,或者饮食不当、睡眠不当等等,都会干扰静虑。总之,在静处要避免人事、声音等的干扰,这样才能保证长期观修而有所成就。因此,选择静处非常重要。

就今天城市的状况而言,很多人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自己的房间,这时应当因地制宜。拔掉电话线、关手机、关好门窗、交待好事务,之后一心安住,只能这样来作。我们应当感到惭愧,业障重,没有好的静处,的确在修行的生长上缺乏助缘。尤其初学者,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不受干扰,才能在微细的法义上安住。否则心一动,一受干扰,就没办法修持。所以要知道,长年实修需要很多福德资粮,而且内心要有很坚固的道心,具足种种才能成办,并非凭想象就能做到。即使目前得不到理想的修持环境,仍然要在心中发愿,多积资粮,忏除业障,希望能有道上更好的进展。在任何情况下绝不退失修法的心,这一点尤其重要。

于舒适的坐垫上修身要毗卢七支:

在一个很舒适的垫上,不要感觉太硬、太软、不舒服等等,以免在修持时发生干扰。我们的心很娇贵,稍有不安稳就受影响,没办法安住。尤其像这样的观修,需要心非常寂静、明了,不能动一点点、影响一点点,才能有很好的法上的观照、运行。因此,坐垫很重要,要坐得很舒适,这就是标准,坐上去以后,不至于分心受干扰。

“身要毗卢七支”是持身的要点,按照毗卢遮那佛的七支坐法来处理好缘起。坐姿好了气脉顺,心就不会乱动,之后才能一缘住于观修。否则,身体没调好,会有非常大的干扰,身不安心就不安,也就没办法观修。所以,第一个身要极其重要。

“七支”就是身体的七个关键部分,一旦调好了,脉、气、心都会因此而调整好。一个事情有关键的几个部分,一旦处理好,全体就被调整到轨范中了。七支就是七大部分,就像一个国家有七大部门,全部理顺了,国家就能非常通畅地运行。

一、两足左下右上,结金刚跏趺坐;二、手结定印;三、两肩平张;四、脊椎自然直竖如叠金钱;五、舌抵上颚;六、颈曲微俯;七、眼球不动、睫毛不眨、垂视鼻尖前方虚空,头不歪斜而直起,需要身体一切部分都集中精力而住。

前六支作法如《备忘录》里的解释,这里只说作第七支的方式。这是调整眼睛和头部的位置,眼球不动、睫毛不眨,眼睛垂视鼻尖前的虚空。看虚空是由于没有所缘相,心自然会放松。不是盯着鼻尖看,那样很紧张,而是看鼻尖前的虚空。然后,头不歪左不歪右,很正直。这是头和眼的姿势。

总的要求,身体的一切部分都处在能集中力量的状态。修法需要身心有力量,涣散了就不行。这样安住,心就不动摇、有规律,而且精神凝聚,能专一地在一个点上运行,从头到尾两小时完成修法。因此,要注意处理好身体,让它很好地用在修法上。

其原因:身如都市、脉如道路、气如马、识如跛人之故,好好运行的话,密门被遮止故,如同人马入内而被管制不会乱走一样。

作毗卢七支身要有很深的身心缘起。原因以譬喻来说:身体如城市,里面的脉道就像道路,气像马一样在脉道里走,上行气、下行气等等,识像跛人,必须骑在气的马上运行。以这个缘故,如果能好好运行的话,密门一遮止掉,人马就入到正轨里,不会出轨范,不会跑到其他道上去,这样就控制好了。

就像一个城市,有很多主干道、次干道,交警把人、车都安置在正确的轨道里,不乱跑,就能有调不紊地运行。以这个缘故,密门一旦给拦住了,气就不散在别的门径里。人的密处两边都有脉,气一旦跑到别的脉里,杂念、烦恼顿时就会起来。如果气运行在正确的轨道里,各种烦恼都会止息,心没有杂念,这时就控制好心了。只要控制好气,把它安置在正确的脉道里,识就跟着气走,不会随便跑,这样就把心调整好了,心调好了,就可以自在地往要修的方面转入。这就是身调故脉调,脉调故气调,气调故心调,心调故能持得住,安置在修行上。反过来要知道,身没调好,脉就是乱的,气像野马一样乱跑,识就跟着它走,这样就无法控制了,非常混乱。心如果控制不住,修法是绝对没希望的。要这样了解。

道友们恐怕还没听清楚。“密门遮止”就是不能跑到别的路线上去,要在安稳的正道上走。交警把他控制好后,他就在正确的道上走了。心是人,气是马,跛子一样的心自己无法运行,身和心是能依所依的关系,一定要依止气,心才能运行。所以,心骑在气的马上,走在脉的道路里,而且要让它全部进入正轨,很好地在脉里走,而不跑到别的地方去。这时,由于气不乱,心就不乱,不会产生杂念,会很安静地住在修法里。相反,脉没调好,气乱走,心就无法控制,这时人就处在妄想纷飞,动各种杂念、贪嗔等中,而无法修法。所以身要是前面第一个关键。

又如蛇有身支,然不掐的话不显出故,做了身要及将会大驯服的方便故,诸智慧之现将会增长。

本有的金刚身是很稀奇的,尤其金刚乘特别重视方便,修好了气脉明点,智慧顿时会出来。毗卢七支是一个大方便,这里用譬喻来说,譬如蛇有脚等支分,但一般看不到,不掐的时候处在隐藏状态,使劲掐一下就会出来。一般人认为蛇没脚,实际蛇是有脚的。这说明什么呢?我们的相续中有大智慧,做好了身要,有些顿时会出现智慧增长的相,甚至出现开悟、无分别智等等,有很大必要。金刚身的坛城处理好,做好了身要,做一个大的驯服它的方便(实际上驯服的就是气、心),以这个缘起力,智慧就会呈现。这就是修身要的要点。

“智慧之现将会增长”,譬如打坐时身体调得好,会发现心很清明、很敏锐、觉受增长等等,这是由于调好了身,智慧的量就在增长。如果气很乱、心很乱,那就表现为智慧的程度降低、不灵光。调好了身,心马上会变,之后看什么、想什么,都很容易出现所缘、行相,这样会增长智慧。

古圣贤说:“安而后能虑”“身安则道隆”“由定发慧”等等,都有身、脉、气、心的道理。身安了,脉顺了,气通了,心就稳了。心安有虑就是有修法,能清明地观照,这样道业会很兴盛。由定发慧,就是身调好了气就很顺,在正确的脉道里走,乃至入中脉等等;气收到正确的脉里,心就跟着气在这个道上走,它就定了、安了;就像油灯不乱动时光会出来,心安了慧就出来了,慧有闻思修各方面的慧。总之从整体上说,只要有定,慧就会出来,如果做好了,甚至无分别智都会现前。

诸前辈智者成就者曾说:由组织好身的缘起故,心中现起证德,有如是所为之义。

这是特别大的要点指示。组织好身体气脉等的缘起,心里顿时会现起证德,身心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组织缘起”,就好比把杂乱无章的事有次第地组织好,一个个因缘积聚起来,就会发生很大的结果,把身体从脚到头重要的七个部分调控好,各方面因缘积聚好,心中就会现起证德,各种修量乃至证悟都会出现。心在气上面,气在脉里,脉在身体里,这些一旦杂乱,严重了甚至会发疯,或者贪瞋痴非常炽猛,这样会堕恶趣的。如果调控好了,烦恼就不乱动,杂念不现行,心始终很安定、宁静,住在法上。身调好的缘故,心就在正面运行,与法相应,证德就会出现。这是前辈智者成就者所说。首先调身有这样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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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语要:排浊气,即右鼻孔三次,左鼻孔三次,同时三次,共九节;或者右一次,左一次,同时一次,共三节;或者同时三次,共三节。随做一种。**

对此,左手握着金刚拳压在腿的大脉上,右手以三股金刚印按住右鼻孔,从左鼻孔向内缓缓吸气,降到脐下之处,轻轻松松地压住。观想我从无始轮回受生以来,所积的业、惑、罪障、失坏誓言、修法之过——昏愦、沉没、蒙昧等,都成了黑气之相后向外排出,一干二净了。排气时,先是像青稞粒一样小,中间变大,最终长形排出。由此就像做了清洗器皿一样。

左手握金刚拳,拇指按住无明指的根部,拳背按在左大腿根的大脉上,原因是这两处有让心散乱的脉,按住了能稳住心和专注,因此要这样做。

修三过:昏、沉、蒙。有时候昏愦,有时候心陷下去了,有时候心懵懵懂懂,这叫做“修的三种过”。呼气时要想:从无始轮回受生以来,所有积下来的业、惑、罪障、失坏誓言、修的三种过,全部变成黑气的形相向外排出,排得一干二净。排气时,先想像青稞粒一样小,然后变大,最后长形排出。这样做就好比首先清洗器皿一样,清洗好了就能装很好的液体,由这样做排浊气,就使自身变得清净了。

3**、意要:调正等起者,“噶类,现在我绑定了这一座,是求息灭今生疾病等的救怖畏的等起,还是成办利养、赞叹求好处的心呢?如果是这两者,就像毒一样断除;如果是无记,就改正。下士道的等起是世间老人的所想,因此不是我一个入道者的思想。中士的等起,由于还是成办我自欲的意乐,所以也是所断。现在上士的等起,就是想:为了让一切有情远离苦因苦果,而获得圆满正等觉的果位,我应当修暇满难得。”要发起这样的清净等起。**

意的要点是很细地调好等起,它是缘起的枢钮,决定法行的方向。“噶类”就是开始对自己审察了。“绑定这一座”,由前面做了前行的前行,各种内外准备工作,之后自己发了誓,哪怕死也不放弃这一座,这样就绑定在座上了。接着作了毗卢七支坐以及语要的九节排浊气法,那就已经定了,就像绳子绑在桌上一样,再也不能动了,要开始修了。修之前应作好意要,这又以等起为先。“噶类”就是开始审判,问问:老兄,你绑定这一座想干什么?这就是检查等起。

现在要看自己的心:我修这座法是为了遣除今生的病障、灾难、贫困等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成了救怖畏等起。或者想:修这一座法能得到名利赞叹、恭敬地位等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求好处等起。这两种都像毒一样,一旦染上就成了求现世法的人,根本不算行者。以求现世法所做的事,多数成了堕恶趣的因,所以要像毒一样遣除。喝毒会毁坏自己,如果这个等起在心中扎根,一方面此座法被它染污,成了只实现现世法的因。再者,这种习气一旦串习坚固,以后会常求现世法,成为堕落的因,所以,要像毒一样去掉它,不能任它发展。这样细细检查一遍:哦!我没有这样的等起。这就防止了毒的等起。

接着观察:我现在是一种习惯性的上座修法吗?是不是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如果是这样,那就成了一种惯性运动。心没起的缘故,缘起点上是空白的,不能判它为善或恶。这种无记等起也要改掉,否则我就成机器人、无心的人了。不能这样,我起码要有一个士或者行者的等起,为法道来修法。

接着又要抉择,假使只是下士等起——世间老人的想法:现在多修一点,来世会好。这就不是求解脱者的等起,因此不能要。“世间老人的所想”:不像年轻人认为还年轻,可以在世上拼博一番,求取名利,到老了就开始想后世了,没有多少天,应该多修一点来世好,这就叫世间老人的想法。年轻人没有这种想法,都放不下今生,连吃的穿的都放不下,哪样都想争取,所以真正具足下士等起都蛮困难。就像仲敦巴格西强调的“放下此生、放下此生”,但是有几个能做到呢?实际上,下士道等起也就是求后世,是世间老人的想法,不是我入道者的所思。就像前面普贤上师所说:什么叫入道?看到轮回一切法都毫无实义,生了厌患,唯一希求解脱道,这叫“入道”,因此,应改掉求来世的等起。

再者,中士等起未免狭小,只为一己所欲来修法,只想一个人从轮回中解脱。这是很不如理的,不能舍弃尽虚空界曾对我有深恩的母有情。

因此要想到:尽虚空界的所有母亲,让他们都脱离苦因苦果,得到圆满正等觉的果位,为此而修法。这就是清净的等起,必须这样发起。每一次修法都想:为了让尽虚空界的母有情都远离苦因苦果,得到正等觉佛的果位,我一定要好好修这一座法!这样发起后,就把握了意的要点,也就是缘起的初端,它决定这一座修法成了成佛的因。

祈祷上师,指如实明观:自己的头顶上有开敷十万花叶的白莲花,里面开敷的红黄花蕊上面有狮子宝座,宝座上层叠绸缎的坐垫上面,根本上师现为出家或者密咒士的装式,以“上师为佛”方面的五了知[**[1]**](#_ftn1)作祈祷,念“三世一切佛……”[**[2]**](#_ftn2)以及四部退心法头尾处的祈请颂,而以胜解、恭敬深切祈祷,由此上师以意大怜愍化光后入于自身,与上师心心无别而融合的境界中,不回忆过去,不迎接未来,不使当下的分别相续,随力住于定中。此等是入座前的前行。

在修正了等起,发起菩提心后,就要开始以明观而祈祷上师。观什么呢?在自己头顶上有开了十万片花叶的白莲花,里面的部分开了红黄的花蕊,在里面的花蕊(不是外面的花叶)上有狮子座,座上有一层一层叠好的绸缎坐垫,上面根本上师现出家相或在家相。之后以“上师为佛”方面的五种了知来作祈祷,念诵有关的祈祷文,以这样深切恭敬地祈祷,就能感召上师大悲的加持。

在观想上师的身相上,嘉曹仁波切讲:这是根本上师的本体,你可以自己胜解是金刚萨埵或莲花生大师等,任何一种都可以。或者就观成上师平常身体的姿态,两手结说法印或定印,随意而住,是威光极其炽盛、具足相好的壮年时期的很高大的身体。再者,是观上师平常的身体,还是观圣尊的形相?标准在于,你能否生起信心和胜解。你胜解是怎样的情形,就修那种相。如果没有差别,直接修上师本身的相就可以。不管怎么样,按照自己的心来考虑。这是他的开示。

“三世一切佛”等的念诵文前一句,是忆念上师的功德而生起信心。三世一切佛的体性,一切都摄在里面,又是法报化自性四身的自性,具足各种功德的殊胜上师,对此祈请加持。加持方面有四句:祈请给我灌顶加持,祈请加持我在相续中生起甚深道的殊胜证量,祈请加持我生起本来清净实相的证量,以及祈请加持我现起元成四相的证量,也就是得到大圆满立断和顿超的成就。

像这样,最关键是要胜解上师是佛,之后发起如对真佛的恭敬心,内心非常深切地来作祈祷,上师具大慈悲,必然顿时回应。这时候观想上师化光。嘉曹仁波切讲:身体化一个五光的团,从头顶入到心间,要远离把自己的身口意和上师三金刚执为别别两个的分别。也就是要知道,这时自心和上师已经融合无别了,不要做两种想。这以后,自心已经成了上师的心,上师是没有三世妄念的,因此不想过去,不想未来,也不让现在的分别相续,随自己有多少力量就那样住在定中。

以上是入座修之前的前行工作。做好了这些,心就开始非常清净,而且得上师加被,处在修法状态,之后再修会很得力。所以,这些缘起特别重要,应当非常认真地去做。

思考题

1、如何做语要?这样做有何必要?

2、意要中,如何调正等起?如何明观而祈祷上师?


[1] “上师为佛”方面的五了知:一、了知上师为佛;二、了知上师的一切所作为佛的作业;三、了知对自己而言,上师的恩德比佛还大;四、了知大恩上师是归处总集之体;五、了知由此认知而祈祷,可不依赖其他道缘而在自相续生起证的智慧。

[2] “三世一切佛……”的念诵文:“三世诸佛之体性、四身之自性、具德胜上师,祈请为我灌顶加持,祈请加持我相续中生起甚深道殊胜证德,祈请加持我生起本净实相的证量,祈请加持我现起元成四相的智慧。”(出自《布玛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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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要里,关键是要得上师加被,它的根本就是见师为佛的胜解和恭敬。要启开这个根本,就要发生“上师为佛”方面的五种认知,所以它是关要中的关要。接下来,我们就根据《前行备忘录》后面上师瑜伽部分的内容重点讲解这个主题,辅助大家产生这些如命根般的认知,它是证道的最关键因素。

五了知

第一、了知上师是佛。有了义和不了义两层认识,首先说不了义,再说了义。

所谓“不了义”,就是显密共同之规。它的涵义还有隐藏的部分,没有彻底透露,这叫“不了”,就是还没说完;所谓“了义”就是已经到底,再也没有了。不了义是针对有情的认识而言,当他们的认识还不到的时候,只开示较外层的涵义,内层、密层等的涵义隐藏在里面事先不说,因此所说的话还没完,意义没彻底。等到根性提升、因缘成熟时,可以把里面最深层、最真实究竟的涵义说出来,这就是了义,没有更多了,到此为止。

就不了义而言,应该认识上师是真正的化身佛。又分四点来论述:(一)成立上师是佛;(二)认识化身佛上师是怎么来的;(三)认识其体性如何;(四)认识如果取著不清净相会造成什么过患。

(一)按世尊所说:末法时期,我现善知识相来饶益你们。因此,由显密共同教规成立善知识是佛,这一层是就化身佛而言。无论哪种小大密教典,都说要视善知识为佛,这是来自世尊的教导。

(二)了解上师化身佛是怎么来的。由诸佛的大悲力、愿力和所化有情的福德力,众缘和合时,就会在我们心识前这样显现。譬如天月和清净的水和合,自然在水中出现影像般。也就是说,诸佛有愿力、悲力,不舍任何有情,当有情心中具有很好的归依心、很好的善根时,自然会在心前这样显现。就像河水清净时,天月无碍地在净水中现出影像一样。上师善知识是这样来的。

(三)此显现的化身佛善知识是何种体性呢?应当说他是色身之一,是有为法忽而性的影像。此缘起是应众生的各种根机、因缘,诸佛以悲心为了成办我们的利益,法尔就现出各种调伏的化身相。

展开来说,应无边众生界的各种界、根、意乐,诸佛的悲力在因缘成熟时,自然由众生的心感得各种身口意的相状。所谓“千江有水千江月”,无数种类众生的情形,会感得一个化身出现。由于他是以诸佛作增上缘,众生自心的善根力作为因而出现的,所以他是有为法,是忽尔性的。此因缘观待众生的心,有时住世若干年,有时住世几小时,有时住世几百年等等。当因缘出现时,会出现八相成道等的事业相;当因缘消尽时,自然消归法界。因此,他是有为法,在众生的生灭心前显现无常相,是忽而性的,因缘有的时候忽而现,因缘没有的时候忽而隐。这只是教主佛的化现。其他的各种随类化身,在狗界中化狗,在天界中化天等等,也都是应众生的心,自然出现这样的影像。由于众生的心是生灭性的,因此,所感得的影像也是生灭性的,而且是忽尔性的。这是个影像,所谓“报化非真佛,法身是真佛”就是这个道理。

(四)了知上师是化身佛的作用。了解到面前现的相是诸佛的悲愿和自己的善根和合出现的,他是佛的化现,自身真正认定以后,由此发起胜解和恭敬来祈祷的话,佛的加持必定入心,这是法尔道理。也因此,有“一个前提、两个心、一种做法”,就得到佛的加持了。

“一个前提”是“上师是佛”的认知。“两个心”是自己对此有一种胜解,无论怎么现,我都确信是佛化的,他不是一般的,不会动摇;由于是佛,内心就像在佛面前一样恭敬,当我们知道是佛的时候,恭敬度就会提升到最高。“一种做法”就是祈祷,这样来祈祷的话,佛的加持自然入到心里。就像世尊在世时,弟子们有胜解和恭敬,确认佛是无上导师,具有圆满的智悲力,而且非常恭敬。就像经典里记载的,弟子们一见到佛,就右绕三匝、合掌、长跪、祈求等等,这样佛一说法,加持就进去了。

相反,假使不知道上师是佛,视为凡夫,甚至比自己还差,没有胜解和恭敬,那就像提婆达多和善星比丘之流,加持是进不去的。因为心里有邪见,不清净,而且被慢心堵住了。佛对提婆达多那么慈悲,也没办法挽救他的命运,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具足认识是佛的胜解,根本不动摇,加上对佛的恭敬心,再作祈求,那么,即使把狗牙当作佛牙,都会出现那么多加持的话,何况对真实的善知识祈求,当然加持会入到心里。这是立即可见的事。

最后要知道,仅仅认识为化身佛的局限。如果没有透到色身法身不二的了义上去,一般人会以为,虽然是诸佛的悲愿力和自心和合出了这样的化身相,但他却认为有这样的相显现,从而把这个相看成实有。心一著取不清净显现,就会把上师当成跟凡庸一样。以这个缘故,他就不成为自相续生起智慧的清净近取因。

就像《金刚经》所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见到善知识是地地道道的凡夫,有惑、业、苦等的显现,以为是真的,这样就挡住了心。心一取著不清净现相,认为是真实,就无法和法身做最无碍的交融,也因此,佛的悲力无法直接入你的心,让你触证。因为你著相,而且著的是凡庸相,认为上师也会走来走去,他也有衰老、疾病,还会骂人,有各种烦恼等等。这样把上师看成不净的相,也就是生灭相、苦相,有分别识里的这些相,这种认识障碍自相续发起真实的智慧。

什么是清净的近取因呢?必须视为法身佛,之后无不清净。这时自心跟佛心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以缘起力,佛的加持入到心上,就会点起你的智慧来。所以,光是观想上师是化身佛还不够,还没到达了义。上师的内幕如何,他的本体或者他最奥秘的实相如何,还没有揭示出来,因此叫“不了义”。

二、按了义而言,要认知上师是真正的法身佛。这已经穷尽了上师实相的最究竟涵义,因此是了义,再没有更多的了。也就是,认识到法身就彻底了,没有更高、更上的涵义。对此又由教和理来认识。(一)教:如密续中说“此是自然佛”等等,有无数教的证明;(二)理:又要分性、相,以及性相不二三层来认知。

1、性:上师的意或本性实际是深明不二的基住智慧,不管证还是没证,体是本来清净的佛,是常、坚、无迁变的无为体性,这就是法身。

“深明不二”,“深”指甚深离戏,不是分别心所缘之境,没有一点可琢磨、可缘的地方。“明”,在离一切相的同时,并不是断灭的,而是有明分。甚深离戏的空性和自性的光明是不二的,并不是在深之外有明,在明之外有深,实际是无二的。它是基住的智慧,是在本体界里本来安住的智慧之性,从本以来就有,只是人们没发现。无论悟还是没悟,本来就是如此,没有一切惑业苦的杂染相,什么样的边、数、相都没有,这些只不过是妄识的戏论。

从肯定方面来说,他是常、坚、无迁变的无为体性。所谓“常”,就是没有生灭,亘古亘今恒如是。所谓“坚”,指不会随有为因缘产生破损、衰亡等等。“无迁变”,连一刹那的变易也没有。“无为”,就是他本自元成,并非因缘造作而成。这样的金刚性体从古至今都如此,没有丝毫变动,不会随客尘而变化一点,这就是法身。

2、相:也就是色身或者各种游戏幻变。要知道,现出这一切相的根源是什么,那就是基果无别的法身佛。所谓“基果无别”,就是体和果没有差别,不是两个。基就是体、本具的因或者本来法界。当果呈现时,无非是它显出来了,显出来并不是新加什么东西,所以成佛也没加一分,沦为众生也没减一分,就是那个东西。过去像阴云笼罩中的月轮,后来像阴云消散的月轮,就是一个月轮,不要认为是两种,它是无为法的缘故,没有多和少的差别。

像这样,基果无别的法身佛,当他离了一切客尘后,以他自身的力用或游戏,就会在所化众生的识前现出各种空性的影像。这里就有上师身语意无尽的庄严轮。“无尽”是没有穷尽,身体出现各种威仪、手势、笑容等,语言出现各种赞叹、呵骂等,意出现各种贪嗔痴、智慧、慈悲等的表现,这一切都是在众生面前应缘出现的相。“庄严轮”,指这一切都是法身的游戏,“轮”是运转不息,这就叫“色身”。

色身是怎么来的?基果无别的法身佛应着因缘,以他的力用不断地表演。“戏”,就是他的力用应缘就会现。在世间上,有非常多的法身佛应着众生现出的色身相,他也有出生、成长,在各个阶段里有各种示现,这叫做“身语意无尽的庄严轮”。它无非是法身的游戏,这叫“色身”。

3、性相不二:由于是从体起用、由性显相的缘故,并不是两种东西。也就是说,色身的本体是法身,法身的现相是色身,在真实义上二者不可分。并不是法身之外有色身,色身之外有法身,或者说不是体外有用、用外有体,性外有相、相外有性。由此要知道,这样的法身和色身不二、性相不二、体用不二的大平等,或者双运金刚持、普贤如来、金刚萨埵、一切种性和坛城的遍主、遍一切有寂的大智慧,叫做“法身佛”。因此,在终级的认识上,要知道法身佛性相不二、色身和法身不二,一切是不二的。

之后要了解,这些名词说的是一个事情,这样能全部融通。由上面所说,性相不二或色身和法身不二,他们无有可分,也不必合,这样叫“大平等”。既不偏在相上,也不偏在性上,一切处都是这一个,没有两个东西,这叫“平等”。以这个认识就成了唯一的真如性,不要理解成两分。说到“双运金刚持”,持着金刚,是指不生不灭的体性,所谓“双运”,过去以为性和相是分开的,实际它在任何处都是不二的。称他为“本初佛普贤如来”,是指他遍一切处,无不是这个性在显相起用,所以是真实地现,原本如此。所谓“金刚萨埵”,就是指金刚勇士。称为“一切种性和坛城的遍主”,指任何种性都是从他这里出来的,所以叫“一切种性的遍主”。任何坛城都是由此而现的,称为“一切坛城的遍主”。

再者,他是遍一切有寂的大智慧。三有的六凡、寂静的四圣,十法界全都遍了。这个大智慧是平等法界,应缘可以现出十法界的任何身。也就是上师可以现人相、天相、修罗相、饿鬼相、旁生相,或者地狱中的相,他遍在一切有的显现上。他可以现声闻相、缘觉相、菩萨相、佛相,他遍在一切寂静的显现上。总之,一切染净的所有现相上都可以周遍,这叫做“法身佛”。也就是,性是不二的真如性、法界性、真心,他是遍一切处的法性,是竖穷三际、横遍十方的真如本体,所以无处不是他。一切都只有这一个,不二的、平等的、真实的、金刚般的,叫做“法身佛”。

以性相不二的关要,就知道一切都是上师。教典中说:“对于器世间具德的上师前归依,对于情世间本尊与本尊母的众前归依,对于这一切现有的具德上师众前归依。”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一切都是上师。一切器界都是上师本体所现,性相不二的缘故,就在这样的具德上师众前归依。所以,山是上师,水是上师,房子是上师,车是上师,一朵花、一棵树全是上师,乃至于屋子里所有东西全观成上师。因为它是相,是从法身的体中现的,无不清净,所以归依器界上师。再者,一切情界都看成男的是本尊,女的是本尊母,一切都是上师本体中现的。也就是,从法身佛应缘而现这上面去看,一切性相不二,全是清净的,这叫做“密宗的清净观”,也就是一切都是佛,这样向一切情界上师作归依。再者,“一切现有”,有的说“现”指器界,“有”指有情界,又有解释为,凡是有可能现出来的这一切都是具德的上师,如是而归依。了解了性相不二、法身和色身不二,就能行持这样的归依。

总之,“青青翠竹无非法身”,一切的一切本身是清净的,这就比前面化身佛的认识高了一层,到达了义的层面。过去以为庸俗的相是真的,因此会执著凡庸相,认为有高有低,还有不清净,还有凡夫惑业苦的显现等等。然而到了色身法身不二的层面,就不会作这种理解了。

一切处就是法身,任何相只不过是法身的力用或者游戏,他在应缘现相,其实就是一个法身。或者说,色身和法身是不二的,没有两个。不要理解成法身之外有色身,色身之外有法身,色身即法身,法身即色身,一切都是上师。这样就能泯除掉一切不清净的分别,从而成为加持入心、相续中生起智慧的清净的近取。也就是,以这样的清净观最能得加持,跟上师的心之间没有任何距离、障碍,之后以这样的心作祈祷,这是非常关要的地方。

总之要了解,内所表义的智慧即上师的意是法身,能表他的就是现出来的相——上师身语意的相,以这个缘故,以法性理成立上师是佛。所谓“百草头上祖师意”,一切上师身语意的相其实就是法身的表征。法性圆融,说到法身,一切都不是,没有什么可以表达他;说到相时,一切都是他,因此一切相都是他的表征,表的就是法身,不是别的,一切都是法身中现的,不表法身表什么?这样才了解,面前的上师实际是法身佛。

第二、了知上师的作业是佛的作业。这又分共同和殊胜两种作业,在共同作业里又分息、增、怀、诛四种,对此又有世间和佛法两种。

就世间来说,如果不晓得上师按照世间规则的作业是佛的作业,就会想:我的上师是佛,上师的事业并不是佛的事业,这样成了相违的缘故,不应这样想。应当想:上师是佛,上师的事业就是佛的事业,因此上师作各方面事业时,都想是佛作的息增怀诛事业。上师有时候要调解纠纷,让不和合的有情和合,来充当尊主,要想这是上师在作息业。或者上师在积累财富,购置很大的产业,建很多房子,或者搞商业盈利等,要想这一切是上师佛在作增业。有时候上师在摄受有情等等,要想到这是上师在作怀业。或者上师一怒而安天下,出现各种忿怒相、打骂相、挑起争端相等等,要想这是上师佛在作诛业。

再就佛法的事业而言,要想到上师放白光,能够消除疾病、战争、饥馑等的灾难,在作息业。放射黄光,增上福德、寿命、财物、受用等,是在作增业。放射红光,摄受三界等各种器情,是在作怀业。或者放出墨绿色的光,诛杀、驱逐、灭除一切怨害、魔障,这就是在作诛业。

所谓殊胜的事业,就是指上师对于众生传讲能获得解脱果三种菩提的道,把有情安置在解脱和一切智的果位上,这是上师在作殊胜的法的事业。

第三、了知对自身而言,上师的恩德比佛还大。这又要从因缘分了解上师的恩德。我们生在五浊恶世,过去诸佛都无法调化,然而以大悲观照,为了摄受我们,金刚持佛现了人相,来到我们身边。从本体而言是法身佛,断证功德跟一切佛平等,然而从因缘来说,我们凑合不上其他佛,或者因缘不接近的缘故,佛也无法度无缘之人,我们与上师佛最有缘了,因此,从对自身的恩德而言,当然比其他佛更大。也就是,在一切佛里面,上师佛和我最有缘,特意现在我面前,来给我传教法、教导我,因此比佛恩还重。

譬如我们无始以来有很多母亲,在母亲的体性上是平等的,然而从这一生来说,是这位母亲生了我、养育我,因此她的恩德比其他母亲大,这一点自然会想得通。但这并不是说有一高一低的执著相,而是就因缘一分如实来看,这是我母亲,从今生而言,她比其他同样为母亲的人对我的恩德大。然而也不是只承认这一个母亲,不承认其他母亲,或者鄙视其他母亲,不能起这样的想法。这才了解,从因缘一分而言,上师佛比其他佛的恩德大。

又要具体了解到,上师对我的饶益,父母没有做,朋友也没做,世间尊主也没做,因此,他是在此生人间的环境里,唯一对我最有大恩的人。还要具体想到,他是怎么对我做饶益呢?譬如我是一个幼稚凡夫,不晓得怎么断恶,他教导我断恶,关闭恶趣之门。不晓得怎么修善,他教导我行持法道,建立起通向善趣和解脱的梯子,一级一级地上去。他让我发殊胜菩提心,种下一切种智的种子。还直接给我指示心的本性,明就是你的法身,让我见到自性佛,给予我究竟法身的大珍宝。诸如此类就知道,对自己而言,上师的恩德比其他佛还大,这是如实的一个说法。这样认知后,会有很大的敬重、胜解,再来祈祷就非常有力量了,因为心很真实的缘故。

第四、了知上师是如海归处总集之体。也就是要知道,上师的大智慧中摄尽了一切归处海。首先分说再总说。分说分二:(一)外三宝摄于上师;(二)内三根本摄于上师。总说就是指上师是如海归处散摄的总体。

(一)从外而言,上师的身是僧、语是法、意是佛。上师是正等觉的体性,是佛;由此发出的各种指示趣向解脱和一切种智的语言,这是教法;上师的身在随行法,所以是僧。或者就一个心而言,他是远离增减的本性,所以是正等觉佛,这上面不必去净除一分,也不必去得成一分,原本就是如此,不必加些什么,这样就是佛;上师的内心是不变的法则,没有任何垢染,本身就是道谛、灭谛的体性,所以是法;上师的功德是任运圆满的,所以是僧。这样就知道,上师一法中摄了三宝。

(二)认识内三根本的总体也是上师。又分三点来说明。

1、加持的根本是上师。上师无非有两种,所表的义上师,能表的相上师。在上师身上有一个义的大智慧,这就是真实义的上师,也就是上师的本来面目,这是要表的甚深的奥秘。能表的或者说他的表征,就是从法身秘密中现出的各种相,叫“相上师”,也就是各种身语意的相,或者安住出家、在家、密咒师等的表相。加持的根本就在这上面,所以他摄了上师根本。

2、悉地的根本本尊全是上师。所谓的本尊,无非是法性义的本尊以及有法相的本尊。义和相是一对,义是所表,相是能表。义就是秘密义,本身离言说,没办法说出来,然而它处处在呈现,任何寂静、忿怒如海的圣尊相全是它的表征。

这样就分清楚了,内在义的圣尊,实际就是不生不灭的本性,或者明空无别的本性,它就是上师义的大智慧。就义而言,指上师明空无二的本性。这个大本性不是分别心能缘,而是唯证方知的事,所以没办法说出它来,然而它处处在表现。譬如示现红黄青春相的文殊,他叫“相文殊”,实际表达的是义文殊。从这里可以看到,上师义的大智慧有各种游戏,他会扮演各种角色,会这样现那样现,他在表达义的圣尊。

这样就知道,悉地根本的本尊,无论是法性义这一分,还是有法相这一分,全部摄在上师里。因此可以说,上师是文殊、观音、金刚手等等。一切都是他,只不过就智慧一分说是文殊,从悲心一分说是观音,从威力方面说是金刚手等等,可以说一切本尊的体就是上师。

3、从事业的根本空行而言,上师在义大智慧法性的虚空中,无灭地现出了大悲力用现解脱,所以叫“空行”。所谓的“空”,就是法性的空中了无相状可得,如同虚空般。然而就在空中起妙行,他会出现各种大悲力用现解脱,当现的时候就解脱,没有任何束缚性,而且他不是生灭性的,所以他是无灭地现出来。他在法性空中起大悲力用时没有任何系缚,当现的时候就是解脱的,没有一点生灭相,这叫做“空行”。因此,一切空行都摄于上师的体上。

就像布瓦巴所说的,“这是空悲合一的身,是三有大乐的体,是离了一切戏论垢的上师金刚,我在您前顶礼!”这就知道,一切归处海的总摄体是上师。因此可以说,上师的意是法身、语是报身、身是化身、功德是财神、事业是护法,含摄了三宝、三根本、三身、财神、护法等等。总之,上师是如海归处散摄的总体。下面透过譬喻来说明这一点。

先要知道“如海归处”的涵义,这又要了解“散摄”的意思,从中认识到上师是总体。“如海归处”,归处有显有密,三宝、三根本等是我们要归依之处,他像海一样无量无数。散和摄就是散开来说和收起来说,也就是广说和略说,或者舒和卷的意思。也就是,铺开来说无量无边,收起来说就是上师的一个智慧。所谓一本万殊、万殊一本,万千差别相都是一个根本现的,摄在一个根本里。铺开来说无量无数,尘说、刹说、炽然说、无间说,乃至穷年尽劫都说不完;而收起来就是不二的一个上师。

这就知道,从略出广有无量无数如海的归处;从广入略就收在一个上师的体性里,因此,上师是一切如海归处的散摄的总体。就像太阳和太阳光那样,一切太阳光的根源或本体就是一个太阳,没有两个。就散和摄两方面来说,散能够出现遍虚空无量无数的光,摄就是一个太阳的本体。

譬如阿弥陀佛无量无边如海的功德相、事业相,就是一个阿弥陀佛的法身智慧。分开来说有无量差别相,有法报化三身,有上师、本尊、空行三根本,有佛法僧三宝,有情器二相,这里又有二十九种庄严所摄的无数庄严。的确是一切种性的遍主、一切坛城的遍主,或者周遍一切有寂各种的相。然而就归处一分来说,所有佛法僧所摄的无量差别相,都是一个佛智慧出来的。或者上师、本尊、空行所摄的无边差别相,全是一个法身智慧出来的。

像这样,无边的归处海都是上师意的大智慧现出来或安立起来的;收起来就是一个上师的智慧,无非是略和广的关系,也就是一本万殊、万殊一本,没有两个。上师是一切归处海的总摄者,全部摄尽了,没有剩下来的,这才认识到上师的体性。

第五、了知依靠这样的认识来祈祷,不依赖其他道缘就可以在自相续中生起证道的智慧,也就是证量。通过胜解和恭敬来祈祷法身佛上师,中间没有障碍时,上师可以直接把证量移到弟子心续中。

这又从正反两面来说。譬如日轮出现的无数光,都是从日体中发出的,如海归处发出的大悲智慧之光,全部摄在上师中,一切都是上师的体。这是非常重要的认识,如果没有对此认知而断定的话,那就会出现玛尔巴和觉姆简的偏差。玛尔巴在那洛巴上师和本尊胜乐金刚两者中,认为本尊殊胜,以这个缘故,他的法脉比江河还长,而后代比花还容易凋谢。觉姆简也犯这个毛病,她在上师莲花生和本尊普巴金刚两者中,认为本尊殊胜,因此莲师没摄受她,把法都交给了措嘉佛母。这都是前车之鉴,我们不要重蹈覆辙。

法身佛上师是法界藏身,不要认为他是在本尊之外单独的个体,要知道,法身佛的体性中摄了一切三宝、三根本、三身等等,如海归处的总体就是他,再没别的了。就像莲花生上师在无数世界里有无数的色身显现,在他上面集了一切寂怒本尊的本体、三根本的总集、三宝的总集。可以看到,在无数世界里有无数莲师,或者说在莲师的体性上,一切佛、一切本尊、一切空行都摄尽无余。这样才知道,法界藏身无所不包、无所不含。如果以为上师不是这样的体,本尊要高一些、殊胜一些,那显然是对上师的贬低。把本来的东西降到低的方面,就会出现缘起上的失误。

相反,认识到上师是归处海总摄的全体,无数归处海就摄在一个上面,这样就知道:就像太阳的无数光热,透过聚光镜全部摄在一个点上,和面前的火绒一连接就可以让它燃烧,同样,如海归处大悲的力量就像太阳光热的力量,自相续像火绒,而上师就是连接这两者的聚光镜,面前现的特殊上师摄了一切如海归处悲的力量,只要向这一个祈祷,无数悲的力量会顿时入到自己心里,点燃起证的智慧之火,会顿时发生证量。譬如第一世多竹千仁波切,赐给第四世佐钦仁波切一杯酒,他喝了以后顿时证悟,从此之后成了对好坏没有分别的人,得到了大成就,最终达到法尽地相。

像这样,透过上师的加持,能立时现前证量,就是这个原因。因此,以见上师为法身佛的重要途径,以胜解和恭敬,就像拉弓那样不紧不松而祈祷的话,的确不必透过其他生圆次第等的道缘,就可以现前证量,或者见到本性,证到大圆满。因此,要视此为极重要的证道之路。

思考题

1、从了义和不了义方面,证成上师是佛。

2、如何了知上师的作业是佛的作业?

3、为什么对自身而言,上师的恩德比佛还大?具体有哪些恩德?

4、如何理解上师是如海归处散摄的总体?

5、为什么依靠以上四种认识来祈祷,不依赖其他道缘就能在自相续中生起证道的智慧?应如何祈祷?

6

正行中,八无暇里首先修非人类的四种无暇。

一、地狱者,修习处所、根身、苦状、寿量四者。

处所:是漆黑的处所,一切地基全是烧热的铁地,如同余烬的炭火般,连基本放脚之处也见不到。红黑的火山冒着一尺高的火焰,从上空降下炭火雨、烧石雨、兵器雨。

首先观热地狱的处所。那是黑漆漆的地方,一点见不到光,一切地面全是燃烧的铁地,像余烬的炭火那样,连基本放脚的地方也没有,脚落到哪里都要被烧。再看周边环境,整个一圈都是红红黑黑的火山,上面有一尺高的火焰。空中不断降下炭火雨、烧石雨、兵器雨。

处所的观修要把握“一总三别”,“一总”是黑漆漆,“三别”是地、空、周围。地是处处燃烧的铁地,极其炽热,不必说休息之地、会客之地或者能安闲走走的地方,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没有任何逃脱之处。周围围绕着黑红火山,上面都是火焰。上空不断降下密密麻麻的刀剑雨、烧石雨、炭火雨。像这样,处在周遍烈火炽燃的环境。

根身比南赡部洲人的四倍还大,有的身色如同血染般,有的如薄薄的羊毛团,有的像太子刚诞生那样的薄皮肤,肉绷得紧紧的,极其透明,如眼球般不堪触碰。头发直竖,三角眼,身毛耸立,身肢粗大,腹部很大,就像忿怒尊一样。南赡部洲的人见到这些地狱有情,能吓昏他们。

接着观地狱有情的身体,有三大要点:一、大;二、薄;三、苦。大:身体比人的四倍还大,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要想到,这么大的身体,上上下下一切处都要受苦。

薄:皮肤特别薄。有的看上去像血染一样,那层皮太薄,连里面的血都看得到,就像全身被血染一样,碰一下都特别痛。有的看起来像薄薄的羊毛团,皮肤特别薄,松松的,直接能触到里面。有的像刚诞生太子一样的薄皮肤,极其透明,里面的肉绷得紧紧的,就像眼睛很脆弱,连一点沙子都沾不得一样。想一想,这么薄的皮肤,被那么炽热的火、兵器刺到该有多痛?

苦:那是大苦的相,高高大大的身躯,头发都竖起来,三角眼,身上的毛也竖起来了,手、脚、脑袋等都很大,肚子非常大,像忿怒尊一样,如果我们见到都会吓昏过去。这是一种受苦极重的可怜身相,皮肤那么薄,感受极强烈的火烧等苦,身体又那么大,每一处都要受苦,应当这样了解。

苦状:白天不闲,夜里不眠,没日没夜地受兵器宰割。又复地基和烧石雨对身体不分头尾地烧,丝毫无有安乐的机会而受苦。

再观察受苦的情况。白天不闲,夜间不眠,没日没夜地受着兵器宰割,无时无刻不受苦。如果白天有清闲的时候,晚上睡眠忘了苦也还好,但是堕在热地狱里没有一刻闲暇,日日夜夜受着剧烈的苦。空中接连不断地降下兵器雨,时时被兵器宰割,哪里有得乐的机会呢?地面没有一处可躲避,处处都在燃烧,上面又有烧石雨往下降,旁边有火山,热气往身上扑。总之,处在剧烈的苦受中,连一秒钟得一点点乐的机会也没有,身心不断地受苦。

寿量:须在超过年数的中劫等中受苦。

寿量是多少呢?在超过年数的中劫等中受苦,哪里有闲暇?

之后想:自身脱离了这种状况,所以一定要修法。这样,通过对比就知道目前状况的可贵。

寒地狱者,处所是雪山冰冻的区域,风雪弥漫;身与热地狱相同;苦是寒冻之苦;寿量须无量年数中受报。

寒地狱的情况,同样从处所、根身、苦受和寿量四方面作分解观修,再合起来就知道他们的处境实在无暇。而我如今脱出这种无暇,拥有离寒地狱的闲暇,是多么宝贵!一定要好好修法!

首先观察处所,寒地狱处在雪山冰冻的区域里,零下几千度,这是地面状况。周围雪山环绕,空中降下极冰冷的雪,寒风凛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受苦,完全落在极度冰冻的状况里。身体跟热地狱相同,皮肤薄得透明,经不起触碰,冷触一触到身上就发生剧烈的疼痛。苦是时时受着寒冷之苦,丝毫安乐的机会也没有。寿量是无量的年岁。

思维:现在生在如此的寒热地狱中,修圣法是有暇还是无暇?数数思择而修。又如是思择后,如果心疲累而不肯动的话,则不回忆过去、不迎接未来、不使现在的妄念相续,而在无修整中止住修。又开始动念时再作思择,不想动念时又止住,如是思择和止住轮番而做。

之后思维:如果我现在生在这样的寒地狱、热地狱中,是有暇修法还是无暇修法呢?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连一秒钟修法的机会也没有,被业逼迫得厉害,身不由己地受业力的惩罚。而我现在从早到晚有成千上万秒钟可以修法,为什么要白白浪费呢?应当倍加珍惜,万一堕到地狱里怎么办?像这样,常常想想那些可怜的地狱众生,对比一下就知道,现在的状况的确是昙花一现,要好好珍惜。

“数数”就是一遍又一遍,“思择”就是透过思维来抉择认定,取得定解。多番思维后心会感觉疲惫很累,不肯再想,这时适合作止住修或舍修。也就是不想过去、不想未来、不让现在的妄念相续,就这样自自然然地住着就可以,不想什么。当它住的时候不去修改什么,这叫“无修整”。就好比一屋子的东西就不管它了,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心累的时候适合作舍修,这时候妄念起不来、累了,分别心的劲头没了,那就适合放下。

总之,无非是举修和舍修。有劲头想的时候,就去多番抉择,这叫“举修”,提起来,不断地运转思维,作出抉择;累了的时候适合舍修,全部放下什么也不想。到了差不多时又开始动念,就再作思择,适合它的状态。分别念想动了,就开始去抉择,不想动又停住。

像这样,观修和舍修轮番进行。轮番的目的是昼夜处在法的状态中,不要落在非法里。让非理作意、昏沉、散乱等烦恼无缝可入,不断地转起修的轮子,这叫“轮番而做”。总之,作为修法者重在一心依法,不是举修就是舍修,不要让心处在非法状态里,不要让妄念有机可乘。如此交相轮替,不断地处在修的状态里。现在就要作舍修,是因为大圆满到最终要截断妄念,所以现在应配合地来试修,逐渐锻炼。要知道有这两种方式。

二、饿鬼

二、饿鬼的处所,遍满了瓦砾和碎石,有很多被火烧焦的株杌,以及零散的、粗的有毒荆棘。干枯无水的沙滩一片灰蒙,有很多干的苔藓在飘着。

饿鬼的环境很贫乏,吃的喝的都没有。地面布满了瓦砾、碎石,有很多被火烧焦的株杌,一点点青色的花叶果也没有,找不到果子吃。而且有很多零零散散、粗的有毒荆棘,只会毒害身心。面前是干枯没有水的一大片灰蒙蒙的沙滩,只有干枯的苔藓随风摇曳。看到这幕情景就知道,在那里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一滴水、一个果子,像这样特别苦。

身者,如经劫的骨骼、干的蘑菇或者硬的酥油牛皮袋一样,头唯如大瓮,咽喉仅细如马尾的一根毛,腹部唯一大如地区,身肢仅如茅草。一个饿鬼经过的声音,唯一像五百辆马车车轮转动的响声,从关节中“恰恰”地迸出红色火星。

观修应该出感受。饿鬼的身要出现他的苦状,“经劫的骨骼”就是特别干的身体,一点血丝、湿润度也没有。骨头放在外面经年累月就会风干,没有水分,何况经过一劫?干得一点点水都没有,非常可怜。或者像干蘑菇,蘑菇经过风干变得很脆,一碰就成粉了。或者像硬的包酥油的牛皮袋,一点不灵活,特别硬,没办法曲折。这些都要联系到后面行动的艰难。

再者要想到,饿鬼的头像好大的一个瓮,而他的咽喉细得像马尾的一根毛,从中要体会到饿鬼饮食的障碍。由于悭吝业变出这个根身,所以吃东西非常困难,基本吃不到什么。因此,他非常虚弱、乏力,又要不断地行走去觅食,可见他的艰难,被这种苦控制了,连一秒钟安定的机会也没有。而且,肚子大得像地区,譬如像四川省那么大,但是身体的脚等肢节却像茅草那么细。

一个饿鬼走过去,唯一像五百辆马车的车轮拉动那样,有很大响声,而且关节里“恰恰”地迸出红色火星。要想到,他是那么干的身体,走起路来肯定“咔咔咔”地响,没有肉、没有油、没有滋润,骨骼之间没有弹性。那么大的身体,当然走动时唯一像五百辆马车拖动一样,有好大的声音,可以看到这有多艰难。再者,摩擦的时候关节和关节之间不断地出火星。想一想,人犯关节炎、得骨质增生,碰一下都难受,走动非常艰难,但饿鬼由业的力量,在这么苦的情况下还要到处奔走寻找食物。

这里祖师用“唯”“仅”等的限制词,是因为看到饿鬼的可怜状况,就只是那么一个。头只是大瓮那么一个,咽喉细得只是马尾一根毛那么一个,腹部大得像地区那么一个,身体的肢节像茅草那么一个。这样心顿时就起来:哦!那好可怜啊!他无可奈何地受业报限制。这样的话就有后面的苦相,马上会起一个定解。之后转到无暇上,就知道他们的确没有福分来修法,因为身心状况实在太悲惨了。

苦者,于诸饿鬼,夏季月也热、冬季日也寒。见到许多有叶有果的树,然将一无所有;见到海浪如水晶珠串般涌动,然而仅略看看就干了,之后比先前更为忧戚悲苦。

苦要体会到,饿鬼由于业力,受用匮乏,完全受控制,没办法修法,无可奈何。在他的境界里,夏季月亮也是热的,得不到清凉,冬季太阳也是冷的,得不到温暖,基本没有环境调适的安稳快乐。

他很想得到食物和水,不然一直处在饥虚、羸弱、干渴、焦著的状态。出于生存的需要,不断地求觅食物,但总是得不到。见到前方一片树木,树上有好多叶子、果子,青青翠翠,他发现有希望,但是一走过去事与愿违,什么也没有了;他见到前方有大海翻滚,好像有很大的水量,他也抱着希望,但实际是幻觉,到近前只是见一下就全都干了,一点也得不到。

这就知道,不仅有身上饥渴、冷热的苦,还加上一层失望的苦。满怀希望地过去,什么也得不到,特别伤感。处在这样的苦受中,心情拔不出来。身上有极度的饥渴、冷热等逼迫,一点可意境也没有。

寿量,长则达人间万年,短则不定量。

饿鬼的寿量长的达到人间一万年,短的不定量。他们常年处在极度饥渴等的苦受中,心里一直想要,却始终得不到满足,这种状况连一刹那修法的安宁也没有。他特别饥渴,一心寻找饮食,整天拖着庞大的身躯艰难地行走,到处寻觅食物,连一秒钟安下心来的机会也没有。

思维:生在如此处所中的话,于修圣法有暇还是无暇?思择止住轮番而修。

心里要现出这样的相来。身体的相观出来,就知道异熟果相,之后现出他的情景,就知道他完全被业力控制,乃至过去悭贪的业消失之前,一直会变现这样的苦相,无法脱出。

然后思维:他们有暇修法吗?他们处在沉重的苦难中,哪里能安下心来修法呢?不是那么容易的。说起来简单,当我们处在较重的苦受中都无法脱出,更何况饿鬼呢?这就知道,他们的确没有闲暇。而我现在从早到晚都很安心,衣食不缺,受用自在,相比饿鬼来说,这样的人身的确是昙花一现,极其难得。再再地想:好不容易啊,我竟然如此富足,什么都不缺,我要好好珍惜!这样来策励自己修法。

三、旁生

三、旁生的处所,大多数是在各洲中间漆黑的处所,连自己的手伸缩也不见的处所中。身者,各类鱼和鲸鱼,绕须弥山王三圈等形相,小的微尘和针尖等形相。苦者,总的呆而愚痴,于取舍处愚蒙。特别地,有大的吞小的,小的直穿大的体内,把它充当住处、衣服,有无量吞啖之苦。

旁生由处所、身体、苦三方面观察。大多数旁生住在洲岛之间的海域。阳光照不到,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是愚痴的表征。这里的旁生太多了,大大小小、千奇万状,大的能绕须弥山三圈,小的像针眼、微尘等那么小。下至微末的水生物,上到极庞大的水族,数量非常多。

苦中分总苦和别苦,总的要看到特别呆。好一点的在陆地上、山里面,或者跟人共住,这是灵性大一些的,其他在海里的都非常呆钝,连一点点都不会了解。它们处在严重的智障中,比人间的痴呆儿弱智百千倍。这种状况,哪里能分别法义呢?因此完全成为愚蒙状态。对于应取什么善、舍什么恶,根本不会了解,更何况去辨别有没有我,万法是不是空性等等,那更是天方夜谭了。以它们的灵性来看,距离太远了,不晓得要多少百千万年后才能得人身,恢复人的智能,由此才能趣入法。从这里要看到,它们有特别深的异熟报障。再者,海洋里是战场,大吃小,小吃大,小的直接穿过大的体内,把它的身体当住处、衣服,处处存在吞啖的苦,所以心识不得安宁,时时处在恐慌中。

现在我多么幸运,没有生为水族,脱离了旁生无暇。得了人身,心识堪能,听法后能很快了解,超过旁生百千万亿倍,所以要好好珍惜。否则一旦堕为旁生,何时能再修法呢?这样对比就知道,人身特别难得可贵,一定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三恶趣就像普贤上师开示的那样,“由于自己往昔所积集的恶业之果所引来的寒热、饥渴之苦,恒常不断受故,无暇修法。”以上龙多上师把它开演出来,按照处、身、苦、寿量四者来观修,实际着重在“苦”上面,而苦是由身来感受的,两个合起来,马上明白他们处在无暇修法的状况。而自身脱离了这些,所以具足闲暇。

四、长寿天

处所:在第四禅天天城的东北隅,如被火焚烧的焦木般可怖的黑暗之处。根身:空识等持之身,无有苦乐、善恶之想,如处在酣睡位一样。此复说到,“在第四禅天的兰若处有”是不了义。如云“岂异彼死处”,即彼自身在何处死,则于彼处住无想境界后,乃至八十大劫之间安住故,脱离圣法光明而修法无暇。如是思择止住善作而修。

长寿天无暇的观修,也是把握处所、根身、状况三个要点。长寿天的处所在第四禅天天城的东北隅,那是可怖的黑暗处,就像烧焦的焦木一样,黑漆漆的。这是由于因位修无想定,这时就处在一种黑黑的状态中。

“空识等持之身”,“空识等持”就是同等的心识空白状态在持续,什么想法也没有。善、恶、苦、乐等一切想都不现行,就像处在酣睡分位里一样。这种状态完全是修法零状态,也很可怜。修错了外道定,入到这样的状态里,像冰冻的鱼一样。

一般会说到,长寿天处在第四禅天的阿兰若处,完全跟人绝离的地方。由于他们修无想定,所以跟其他人没关系,以众生的共业就会生在第四禅天外的兰若处,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动静、来往。但这种说法不了义,是一种不代表全部。就像说到“这和他们死之处有什么不同呢?”也就是说,修外道定的人在哪里死,就在当处住在无想境界里,不经过中阴。那时一下子就入了定,乃至八十大劫等很长的时间安住。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一点心想的现行都没有,完全处在漆黑冥暗的境界里,跟正法脱离。要像这样,知道他们是百分之百的无暇状况。

我们今天没走错路,没修这种到无想天的禅定。心识活跃,能起很多善心,能缘法听闻生智慧、思维生智慧、修习生智慧,作各种读诵、演说、思维等等。心能再再地去用,与长寿天相比多么幸运,好难得,我一定要珍惜当前的闲暇!要特别扣在脱离了无想天无暇状态而修欢喜、修庆幸、修珍惜。

此外,人中四无暇修之行相同上,思择止住轮番而修。

人中的四无暇,包括生边地、有邪见、处在无佛之世,以及成了喑哑者,这四种都没有闲暇修法。在观的时候,要出现他的状况,然后心里抉择:他在修法上有暇还是无暇?结果发现他是无暇的。而自己脱离了无暇的状况,具足相应的一种闲暇,要修欢喜、修珍惜,这是总的说明。

边鄙地

生在边鄙地没有一点正法,从小熏习邪法,一生几十年不断地增长邪习气,崇奉杀生、偷盗、邪淫等等。在这种情形下,一点都转不到正法上,所以完全是无暇。自己要思维:在没有佛法的地方,不断地熏习邪法,最后心串习坚固,一点点趣向正法的可能性也没有,而且,以这种缘起,死后多数堕入恶趣。我现在多么有幸,没生在边鄙地,生在正法兴盛的中土,处处受正法的熏陶,这是多么难得可贵!所以要特别珍惜眼下的因缘。

邪见

邪见包括邪见者和准邪见者两种。邪见者是入了外道,串习了常断见等的邪见,这样根本不可能信受正法。正法都说缘起,开示离苦得乐的正道,而邪见者不信缘起的缘故,堕在常断见里,生不起一点白法,落入无暇中。要想:我多么幸运,没有入外道,入了内道,对法有胜解,这是多么难得可贵的事情!应百倍珍惜这次因缘,好好修正法,否则一旦落入邪见,的确万劫千生转不过来。

再者,在内教里又有准邪教分子,他们对传法师和法起了邪见,无法信受正法,纳入修持。这也非常可怜,一直被邪见障蔽,怎么都无法信受师和法。就像善星比丘一样,一世只累积恶业,非常可怜,无法出现修持、成就的机会。而我对佛法和传法师有清净观,能信受佛法,不断地出现修法的机缘,所以要倍加珍惜。人的相续保持清净非常难,很容易受染污变得邪僻或者自以为是,而我现在拥有纯真的心地,是多么难得!像这样,反复在心中思维,认识到目前脱离了邪见无暇,拥有离邪见的闲暇,所以要倍加珍惜。

无佛出世

无佛出世,也要想到他的无暇状况以及脱离之后的幸运。无暇状况是,假使生在无佛出世的暗劫,比如几百几千个劫全是暗劫,世上连三宝名字也没有,一点接触佛法的机缘也没有,这样在几百几千个大劫里不断地流转,陷在黑暗中。那时,一点不明辨善恶,完全按非法途径在走。想一想多可怜!依止的是邪师,走的是邪道,与邪友为伴,不断地积累非常恶劣的黑业、颠倒业,每一次积累的业都将带来漫长的苦果。在那种情况里,不晓得多少大劫一点法都修不到,而我生在明劫,又是佛法住世时期,而且得善知识摄持,自心又没颠倒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心中有正法光明,这是多么难得、多少幸运!应当百倍珍惜!想想沉溺在暗劫中的众生,自己太幸运了!应当特别欢喜,特别珍惜。

喑哑

第四种,人间的喑哑者,包括语喑哑和意喑哑,也就是哑巴和痴呆。他们识不堪能的缘故,法上的讲闻修等都做不了。哑巴没有说话和解义的能力,没有一点缘正法修持的因缘。痴呆者不领会法的表诠义,一点都不懂,没有丝毫修法的机会。而我没堕在喑哑中,多么庆幸!他们从生到死之间,连一刹那修法的因缘也没有,而我能流利地讲话,又能灵活地运转心识抉择、思维、修习、积资净障等,能从早到晚在正法上作讲闻修等等,应当百倍珍惜,不要浪费。像这样在心中数数思维。

上述为座中正行。

思考题

1、观察以下情形,生起胜解后思维:假如我现在处于此状况中,是否有暇修圣法?

(1)地狱的处所、根身、苦状、寿量;

(2)饿鬼的处所、根身、苦状、寿量;

(3)旁生的处所、根身、苦状;

(4)长寿天的处所、根身、状况;

(5)生边地的心行状况;

(6)成为邪见者与准邪见者的内心状况;

(7)生于无佛出世的因缘状况;

(8)成为喑哑者的状况。

2、如何思择与止住轮番而修?如此修有何必要?

7

座中之结行

座中之结行者,如是以座上所修的善根为代表的三时一切善根,以及诸佛佛子的无漏善根、一切有情的有漏善根,尽其所有以心合集为一,为了使一切有情远离苦因苦果二者后、获得圆满正等觉之大宝佛果而作回向。

结行是回向善根,目的是使善根辗转增长,具足殊胜。回向的方式要把握两点:一、尽一切善根量;二、回向最高目的。

尽一切善根量,是指法界心中有多少善根,就以这个量作为一个来回向。具体要想到:以这一座修的善根为代表,在法界心中有我过去、现在、未来所修的一切善根,再者自他不二,在法界心中有无数佛菩萨、声闻缘觉、六道有情,他们过现未三时所修的所有无漏善根和有漏善根,全部合集为一。一句话表达:法界心中自他、圣凡、过现未所修的所有有漏善根、无漏善根的量当成一个,心里一印持,把它回向到最高目的上。

最高目的是什么呢?一切有情本来都是正等觉如来,只是一念迷失,落在虚妄轮回之流里。因此,以同体的悲心,回向一切与我无别的有情都远离苦和苦因,消尽迷乱,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也就是,一切有情都还归法界而成佛,达到彻底觉悟的地步,这就是最高目的。认准这两点来回向,就具有结行回向殊胜的内涵。

回向之行相者,心想:“如同诸佛菩萨以三轮清净回向方式如何回向般,我也如是普作回向”,由此门径口中念诵“文殊师利勇猛智”等两颂。

回向的行相包括定解和作法。定解是想:“诸佛和诸大佛子都以三轮清净的方式回向,我也要跟他们一模一样地普作回向。”“三轮清净”,是没有能、所、作三轮。

凡夫做任何事,都以为有能作的作者、所作的事以及正在运行的运作,执著实法。譬如司机开车,认为有能开车的司机、所开的车以及开车这件事,这叫“三轮”。但真实观察找不到司机、机车、运作的相,然而又不落断灭。像这样,诸佛、诸大菩萨已证空性之谛,面前没有假相,然而又不落断灭,没有脱开法界。因此,我不应随顺迷乱的方式,应该一心标定,以跟诸佛菩萨一样的方式回向。虽然没证到,但我的方向就是如此,我最好乐、最信受的是这个。以这种定解,诸佛菩萨是三轮清净来回向,我也按这样回向。

口里要说“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复然……”两颂,来作印持。文殊菩萨的勇猛智,指文殊智像利剑斩乱丝一样,把无明暗障消尽无余,所以称为“勇猛”。“普贤慧行亦复然”,在文殊智的摄持下发出无碍的普贤行。“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他们是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三世诸佛所称叹,如是最胜诸大愿,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三世诸佛所称叹的大愿,也就是普贤行愿王,我回向善根就是为了成就这个,完成无上大义。也就是念念不忘“为得普贤殊胜行”,这是最高目的,应如是回向。

其次不突然起来,而要这样回顾:戛累,我现在以座前的誓愿有没有落在迷乱中?如果一刹那也没有落在迷乱上,修好了这一座的话,欢喜后就会起骄慢,所以须要断除骄慢。要这样想:哦!你能够修好这一座,看来就是俗话说的撞了好运。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是不是这样好,我还要看你下一座!

回向后的做法是反省。不要突然起来,而是检点、回顾:这一座修得怎么样?我上座前立誓:哪怕大恩父亲来也决不起座,不随迷乱转;哪怕被人掐死也不动。那我这一座修得怎么样?我在这一座里随迷乱转了,还是没有随迷乱转?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马上蠢蠢欲动,或者想吃点什么,看看电视、上上网?是不是心里在动,甚至从座位上起身,破掉了这一座的誓愿呢?要像这样来看。

如果一刹那也没有随迷乱转,那说明修好了这一座,这时要防骄慢。什么原因呢?只要一欢喜,认为我不错,我相顿时就高大起来,缘高相转会增长骄慢。在这上面要小心提防,凡夫稍不注意就会随高相增长慢心。只要给一点名声、称赞或地位,高相马上就起,世人没有不骗自己的,少有不因名利变心的。譬如学历高、地位高、名气大、赞叹多等等,心一缘高东西,马上给自己贴标签,认为我很了不起。高相和自我连在一起,马上增长慢心,不到两秒钟就开始了。

人如果不注意,可能很长时间里修行没长进,反而慢心增长了。学一点知识就增长慢心,见识多一点就认为了不起,能辩论一下、发表一下看法,在众人之中能显示自己,表现得很突出,就迅速增长慢心。就修法来说,虽然在关房里不跟人接触,但一样会增长慢心。譬如想:我是非常不错的行者,当今世上可能没有我这样的人吧!之后就慢得不得了。这样不注意,一直增长慢心,以后就下不来了。

这时要对治慢心。训自己、呵骂、贬低一番来对治:你这家伙能修好这一座,看来就是撞了好运吧!你有什么可骄慢的?是不是这样好还要看你下一座!这样教训一顿,把慢心伏住,否则慢一抬头,之后不断串习,一旦坚固就难改了。

再者如果心已经随迷乱转了,一项善也不肯思维的话,心就会苦恼起来,认为“我什么也修不成吧!”由此将会懈怠。所以,要对此发勇悍心鼓起劲来。这样想:哦!你这一次随迷乱转了而没有修好,但是有什么好苦恼呢?你从无始劫来到现在一直在迷乱,现在之所以要分座上和座间来修,原因也在此处。此外,你要从一开始就不迷乱的话,现在为何没有成正觉呢?尽管现在随迷乱转了,但下一座决不再随迷乱而转。这样心里发誓尽力而作。

另一方面,如果这一座没修成,就要防止气馁而落在懈怠中。修法是长期的事,一个恶劣凡夫要在道上发展会遇到很多困难,因无始的积习、烦恼力、罪障等,可能久修不成,但是不能放弃。假使反省到,在这一座心随迷乱转了,若干小时一点善都不肯思维,也想不动,这时就会苦恼,认为我不是个料子,什么也修不成吧!一旦否定自己,心就会放弃。前面是对自己肯定了,结果增长傲慢。

这时要给自己打气,发勇悍心,提起一股劲来。这样想:你现在随迷乱转了没修好,但是有什么可苦恼呢?从无始以来到现在一直在错乱中,又不是只病了一天,而是病了无数年,这一次又处在病中,这很正常,所以才需要治疗。治疗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见效,由于你的病太严重,所以才分座上和座间来修,原因就在这里。假使你从最初就不错乱的话,那现在为什么没成正觉呢?你从数不到边际的劫数以前就迷乱了,现在是错乱深重的凡夫,各种负面力量时时涌现,但是不该放弃,虽然现在随迷乱转了,但下一座我决不随迷乱转!这样发一个誓愿,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总之要防止两边,骄慢边和气馁边。修行是长期的事,不管怎么样一直要修到死,除了修行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如果不修行,随错乱走,那更是加深痛苦、灾难。这样认识到大义后,应勉励而为,有一种铁汉精神,在任何时处、任何情况下都不放弃修行,修行是唯一的道路。

随后从座位徐徐起身,进入座间的诸作业。

做过此座的反省,调整好心态以后,再从座位慢慢起身。假使没观察,以这一座而起慢、起懈怠的话,就落在不好的缘起里了,会使后续状态受染污。修行人就是非常细致地看自己的心、做检点、做修正的人,时时细心地照管自心,不让它落于迷途。像这样,这一座从前行、正行到结行算是尽了心,处理好了,然后进入座间事宜,念诵、烧烟供、阅经书、发愿等等,这样不浪费时间。总之,座上正修、座下助修,都是要修的。

此复在座间时如果对前面的八暇不一一思维的话,那就像铁匠在火中烧铁,一取出来又变成黑乎乎那样,座上心稍有些变改的情况,座间如果对世间此世的现象欢喜驰趣,座上有没有思维闲暇等都没有两样,而且有心趣入法油子的危险性。

在座间的时间里,如果对于前面修的八种闲暇,没有一一思维的话,那又会冷掉。就像铁匠在火中烧了好一阵子铁,烧得很红、很旺,一拿出来没有继续加温,很快又冷却了一样。修行要常保热气,因此,座间的处理非常重要,一直要维持住座间修行的热气,让它相续,这样容易成熟。否则热一小时,凉三小时,就难以在心中成熟。在座上心里稍有一点变动、改变的情况,到了座间,假使对现世的一些现相欢喜趣入的话,那心又转到现世所缘上,一起贪嗔,法的热气马上就没了,所以要特别注意保护。

在世俗环境里溜达多了,起的贪嗔多,散乱多,这样的话,座上有没有修闲暇都没什么两样。修了闲暇,稍微有些变化,然而座下没维持住的话,那仍然是老样子,还是照贪不误,跟没修一样。从来记不起这叫闲暇,应当珍惜,仍然大把大把地浪费,这样修和不修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样时间久了还容易成法油子。因为不修的时候承认自己差,没有修行,修了以后,成了自己好,我还不懂?我都修多少了!但实际检查起来非常恶劣,跟世间人一样,照贪不误,照浪费不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心口不一,就成了法油子,法没办法调伏相续,反而成了助长烦恼的因。

一旦成了法油子就很难救了,没有人能教训你,因为已经高得不得了、硬得不得了,这样就会落入顽疾,所以叫“危险性”。真正成了法油子就没办法变了,严重的就成了无药可救症。法本来是救你的,而现在却成了增长烦恼的因,法都救不了的话,还有什么能救你呢?什么样的高法、大法都见过,以为自己怎么样,那谁还能教导你呢?这就叫“法油子”。

宗喀巴大师在《道次第》的修轨里也讲到,没有修的座间该怎么行持。总的说虽然有礼拜、转绕和读诵等各种可做的事,但主要是在座上努力修了以后,如果在座间对于所修的行相和所缘,不依忆念、正知把它保护好,让自心随便放逸、散乱的话,那所生的功德是极微少的。所以,在座间要阅读与本法相关的经论、传记等等,数数忆持。譬如修暇满,在座间要常看暇满的书,与人谈话时也谈暇满,这样缘起上相顺,它就在保护热气,起辅助作用。

如果心缘别的法,也没有直接关系。如果缘世间法,它是非法道的缘故,在里面染污深了、散乱深了,修的功德马上就没有了,就像热度一受到寒气的作用就会冷掉一样。或者,修的时候比较清净,但随着世间的见解、行为、恶友转,马上就没有了。那些东西都不讲暇满,也不强调珍惜人身,而是提倡自由、散漫、随心所欲。再者,不能看电视、上网、看世间书,这非常关键。那些都是跟修法相反的状态,在那里熏了一段时间,心就乱了,仅有的一点功德很快就报废、没有了。

必须知道这些忌讳,不能接触染污境、染污人、染污见解、染污书、染污媒体等。很多人说我修法很好,也特别自在,世上的东西都能谈论、观看、娱乐。这都是没有羞耻心的表现,完全是在欺骗自己。

座上结行讲解完毕。

思考题

1、座中结行:

(1)如何如理回向善根?回向的行相是什么?

(2)如何对此座修法作反省回顾?未落迷乱与随迷乱转的状况分别如何?会引生怎样的心态?如何对治?

2、座间应如何行持?如是行持有何必要(从反面阐述)?

8

十圆满

随后十圆满者,如是以仅得闲暇无义,于修圣法上须具足自分五顺缘、他分五顺缘。此十者中,于具足两类的前三者唯修欢喜,于后二者须善观察而精勤于具足之方便。同样分座上、座间,思择、止住轮番而修。

在完成了八闲暇的修持后,需要思择修十圆满。也就是,仅仅得到闲暇也没有意义,只不过是较有时间,在修圣法上还须要具足自分、他分各方面的顺缘,所以要具足十圆满。十圆满要分两段修,对自他两方面的前三者唯一修欢喜。自圆满的得人身、生中土、根具足,他圆满的佛出世、说正法、教住世,这些方面一般都具足,所以应唯一修欢喜心。

在自身方面,首先我得了人身,不是其他有情,有智慧、慈悲等的高级心智功能;再者,生在中土正法兴盛之地;诸根又具足,这是多么好的修法条件!在他缘方面,我不像其他有缺陷的有情,他们生在无佛世遇不到佛法;或者佛还没说法;或者虽然说法但教法隐没,处在法灭阶段,特别可怜,而我何等幸运,生在佛出世的明劫,佛说了圆满的正法,教法还住世,这些条件多好!像这样唯一修欢喜。

对自缘他缘的后两者,应好好观察是否具足,如果不具足,要精勤地修具足的方便。自圆满上的后两者是业不倒和具正信,看看我具足哪一点?没具足哪一点?首先业不倒,我是不是还在做邪行,随顺颠倒的行为习性和机制呢?恐怕还有很多,我一定要努力把它清除掉。如果在某些方面对善生了胜解,有欣喜向善的心,也要修随喜。像这样,要检查是否有合理的心态。再者正信圣教,对教证二法是否有真实信心,认为一切利益都由它而来,这方面也要善加观察,如果具足就修欢喜,如果不具足要努力。当然,这也不能笼统而论,可能有些方面具足一点,但也有很多不具足,这些方面要再再地通过闻思修,逐步地增长。

从他圆满的后两者,入教门和得善知识悲愍摄受来看,在入教门上,归依、无伪的出离心和菩提心三者是入门标志,现在我有没有入门?如果没入门,那要尽量发展归依和出离心作为前奏,之后就能入圣教门、入解脱道门,然后还要修菩提心,才能入大乘门。一般来看,马马虎虎好像沾一点边,能相似地修修,但实际远远不够,如果我没有真正入门,那后面就不会出现成就的希望。所以,要注重修好入门的条件,也就是要修归依、出离心、菩提心,多年在这上努力。这上面一提醒就要开始努力。

再者,得善知识悲愍摄受,那就要看我自方有信心、恭敬吗?做了三喜承事吗?做得怎么样?信心够吗?如果不够那一定要念功德。敬重心够吗?如果不够就要念恩德。虽然善知识方面已经圆满,但自身的条件不具足的话也很难得到真正的摄受。单方面是不行的,自己有邪见、愚痴、罪障等就没办法。譬如佛在世时,城中老母看到佛现的是不好的相,就因为她的心不清净。要得善知识摄受,自方的条件一定要具备,关键在于修信心和恭敬,行为上多做供献财物、身语意承事和如教修行。这些方面要检点,具足的修随喜,再接再厉,不具足的要惭愧、忏悔,好好努力。这样,我们的修行才能真正纳入正轨。

以上开示了总的修十圆满的要点,具体的修持仍然分座上、座间,按照思维和止住轮番的方式来修。

骤然生八无暇

缘品骤然生八无暇者,从比喻来说,十八暇满好比有十八只羊,骤然生的诸豺狼来后杀掉一只的话,就只有十七只,杀掉两只就只有十六只,是像这样。因此,诸骤然生者今天相续中没有,明天容易生,前座中没有,后座中容易生,座的开头没有,座的末尾容易生。因此,需要在审察自相续之后,一个一个地依止对治。

十六无暇中有两类,前一类八无暇指缘方面突然而来的因素,使得暇满被掠夺,所以叫“缘品骤然生无暇”。用比喻来说,十八无暇好比拥有十八只羊,忽然来了豺狼,杀掉一只就剩下十七只,杀掉两只就剩下十六只等等。同样,内外突发性的因缘很多,一旦出现就没有修法机缘,内心、外在等各方面都受到牵制,使得心里没有修法空间,落入无暇中。

我们累世的因缘很复杂,由于自相续中的烦恼、过去所造的恶的业缘等,会突然出现各种脱离修法的状况而落入无暇。看起来今天没有无暇,但明天容易生,前一座没有无暇,后一座容易生,一座的开头没有无暇,到了末尾容易生等等。以这个原因,必须审察自相续中的烦恼、不善等起、虚伪状况、恶业力,以及外在遇到的障缘等等,并一个一个依止对治法来遣除。否则,这些内外因缘会使自己所拥有的一点十八暇满被剥夺,非常可怜,很多人由此沦落成无暇者。

总之,暇满是一种因缘事件,如果没在因缘上好好对治,那骤然生的恶缘袭来时,就没有机缘修法了。因此,务必审视自相续,逐一对治,才能保证有充足的暇满来修法。

首先如云:“于何烦恼重,勤学对治法”,故当修贪欲的对治不净观,嗔恚的对治慈心观,愚痴的对治界差别观。

首先,五毒炽盛会使我们没有闲暇修法。也就是烦恼很重,突然间生很猛的烦恼,被它牵制,三五天转不过来,或者因烦恼而丧失修法功德等等。因此,必须像教言所说,对于很重的烦恼要勤学对治法。要修贪的对治不净观,嗔的对治慈心观,痴的对治界差别观。

这里龙多上师从三毒开示,其他地方有说到修五毒的对治等,另有开合不同。比如贪嗔的对治跟这里一样,而痴的对治是因缘观,慢的对治是界差别观,嫉的对治是随喜观等等,总之要修相应的对治法。贪心重的人要修不净观,比如观察死尸腐烂分解的情形,所谓修九想观来对治对异性的容貌、姿态、华丽言辞等的贪欲。或者修整个世间处在无常中、苦中、没有实义等等。慈心观是修众生都有离苦得乐的愿望,既然他们想得乐就应该给他们乐,他们不想受苦就不应让他们受苦等等。界差别观指修六界——地水火风空识里没有“我”,从而遣除执著“我”的愚痴,包括我慢、我见、我痴、我爱等等。又有一种说修十二因缘,观察整个流转状况,从无明为缘生行,行为缘生识,识为缘生名色等一路下来,并没有实体的“我”。而且,整个世间状况就是因缘流转,没有主宰性。从这里破除业果愚——并非无因、邪因生,以及破真实义愚——这里面没有“我”等等。

诸如此类,勤学对治法就不会被贪嗔痴等烦恼控制,陷在与法不相应的烦恼状态、苦状态、无意义状态。如果没有及时对治烦恼,那由于因缘积聚,时刻都可能猛利现起。当它现起时就像生病一样,几小时或几天陷在烦恼状态里出不来,没有一点点修法的内涵,因此必须勤学对治。维护暇满是个大课题,我们内心里充满了各种偏离法的因缘,因此须要长期修持。

愚蒙的对治者,闻不解文,思不知义,修不证实相,源于往昔之罪、障,因此当以具足四对治力而忏除。八大菩萨一一各有殊胜的本愿及事业,因此应当对能开智慧的至尊文殊圣者作祈请。

愚蒙是近乎旁生的状况。虽然得了人身,也看似遇到法,但由于被愚蒙严重障蔽,听闻不能理解文句,思维不能了解义理,修持不能证得实相,就是过去造了很多罪和障所导致的。如果让它存在心中就会一直障蔽自心,无法出现学法的状况、修法的功德。外在看似有因缘,实际内在是空白,处在严重的无暇状况中。因此,要具足四对治力来忏悔。

罪障很深就会蒙蔽心,无法产生修法的心态、理解、敏锐的智慧,以及出现各种修法的觉受、证量等,这样修法不可能成功。它的首要对治是用四对治力,一方面思维异熟果等的可怕发起追悔心,另一方面发誓后不再造。之后向金刚萨埵忏悔,念诵金刚萨埵心咒、百字明等来忏除。当蒙蔽心智的罪障一层层净除,就会出现明清的智慧,再来学法时心里能理解,修的时候能出现相应的觉受和证量等。

再者,八大菩萨都有各自的本愿和事业,要开智慧遣除愚蒙,关键要向至尊文殊菩萨作祈请。他能加被人们消除愚蒙,从层云障雾中脱出,显现理解法义的智慧。所以,第二个要点是向文殊菩萨祈请。

为魔摄持之对治者:需观察善知识的真伪,而且不观察外相的神变神通等,而要观察其心相续中是否具有珍宝菩提心。有的话,凡是见闻者都有益,故修欢喜。无的话,与如此的魔知识或者魔友要么好离,要么坏离,需要这么做后分离。

“为魔摄持”,指被魔知识和魔友的力量牵制,在他们的掌控中自身没有修法机缘,包括时间、自在度等等。更糟糕的是被他们邪的见和行染污,使自身处在颠倒的轨道里,现世造很多罪业,心越来越蒙蔽,罪业越来越深,来世堕入恶趣深渊,万劫不得解脱。所以,损坏慧命最厉害的是魔知识。

对治方法是要观察善知识的真伪,而且观察时不以外在的神变、神通等为标准。因为这些不重要,外道也有神变、神通,这不是道的根本。那要观察什么呢?观察他心相续里是否有菩提心宝。如果有菩提心,那见到他的形相、听到他的声音等,只要跟他接触就有利益。因为菩提心是要利益众生,而且发出最大的利益心,想把诸众生安置在佛地而后已,有这种善心当然会作饶益。如果没有菩提心,寻求自身名利或者想把你魔化,跟这样的人接触会完全断绝法的因缘,这是指严重的情形。一般的情形是,由于没有菩提心,跟他接触都变成了世间法或毫无意义的状况。

要知道,佛法里的师父也有各种情况,这里要求很高,因为要修的是一生成佛之道。譬如,如果大乘人跟小乘人同住,就容易被小乘人的见行影响,使自己失掉大乘道上的动力等等。或者跟外道徒接触也很有问题。或者跟佛教里不具菩提心,只具有其他方面的功德,但见解等有问题,跟这样的人接触也会受影响。诸如此类,必须知道缘起上增上缘的作用力,小心为之。假使对方没有菩提心,那就不能被他摄持,要么好离要么坏离,必须离开,不能被牵制住。这就是这一条的对治。

劣业临头之对治者:最初值遇善知识、中间作闻思、后来作修习,此三阶段出现障碍时,不思维我不应现前此种状况。如同《金刚经》中云:“行持般若波罗蜜多菩萨将受逼迫、极受逼迫”,如此需要对无欺的业因果生起深忍信后,对往昔的劣业作忏悔。

“劣业临头”,指常常出现恶业力现行的状况。在依止善知识闻思修时,恶业力一冲起来就感觉越来越糟。譬如心里起烦恼、身体又生病、遇到很多倒霉事,这时认为佛法不灵,然后灰心丧气,以致断绝法缘等等。这里必须对业因果有胜解,然后励力忏悔,才能使自心一直持着法道而不舍。

也就是,在最初遇到善知识时往往会出很多状况,比如出很多业障时会起邪见、出现很糟糕的情形等等;中间闻思也会出中断障碍、心态障碍等,搞得很不好;修持时也可能出现很多魔障等等,这都是正常现相。在这三个阶段出现障碍时,不要想:我都这样依止善知识了,怎么还出现这个状况?然后对善知识起怨尤、邪见,甚至嗔恨等。再者,闻思时想:我在努力闻思,不应该出这样的状况!实际上,这时也容易出现障缘,也很正常。或者修持时久修无效,多少年来没得什么成就,这也很正常。我们是凡夫,不晓得过去造了多少恶业,就像开车时一直开不稳,就是因为里面有障碍没清除,如果你不去清除障碍却怪这怪那,那毫无意义,只会毁坏自己。

我们在任何事上都要认识缘起,理智地来处理修行大事。它的对治法是思维业果和忏悔。就像《金刚经》所说:行持般若波罗蜜多的菩萨会受逼恼,会极度地受逼恼。罗什大师的译本里说:虽然在学般若,但以先世罪业会被人轻贱等,遭遇这些违缘。我们不要想:我学佛法应该很快乐,现世很圆满等等。你不要想得太幼稚,业果是非常复杂的。其实,正由于这种情形使得你重报轻受,能很快清净罪业。所以,我们要正确地理解,有时出现身心障碍——病、苦等正是消业障的反应,不能以为学佛不灵、依师不灵等等,那就很糟糕,心一旦错解就会断绝法缘。

像这样,一切不良状况都要归在自身的恶业力上,不能把自己的过错归在法上、归在师上,这很重要。一切时处只认自己过,知道自己是业障重的人,或者应生起正确心态,认识到受一点苦是很好的,是求之不得的机会。这样,我们就能在依师修行的轨道上稳定前进。因此龙多上师教诫:一定要对无欺的业因果生起深忍信,深忍一切都是业的反应,没有任何不公平,都是自己造了罪业而感受苦果,然后对往昔造的颠倒罪业作忏悔。

懈怠之对治者:需要由由衷地忆念死无常,而作常时加行与恭敬加行的精进。

“懈怠”就是软沓沓的、懒惰、提不起心力,以懈怠烦恼控制,人就会荒废道业。懈怠有两种——善上的消极和恶上的积极。今天看来,善上的消极很普遍,行善提不起心力,造恶方面却非常有力量。比如,吃喝玩乐、追求名利、上网、看影视、逛街、闲谈、追求生活质量、旅游等等,全是懈怠。

懈怠烦恼几乎把暇满吞噬光了。落在懈怠里就不想学法、修法,认为受控制、很约束、很苦等等,就想寻求新鲜感、刺激、欲乐,这些没有法的内涵,当然在法道上懈怠。由此旅游几个月,每天看电视、上网打发若干小时,玩手机等等,这些都是轮回的事。在这些上面耗尽了精力,在佛法上连三五分钟具足心力的状况也很少,甚至发起对法的欢喜心、纯净意乐也很少。这就发现我们内在的颠倒机制,尤其是懈怠,使得暇满被剥夺殆尽,这是自己在做损灭暇满的元凶,怪不得别人。

它的对治是修无常,想到很快会死,忙现世的欲乐、享受、名利等有何意义?到死的时候恐怕被恶业气笼罩,四大分解,心力脆弱,很多人都要堕恶趣。要想到,今生这样做就成了毁灭自己来世前途的魔仇,它实在没有一点意义,如今得到这么珍贵难得的暇满时一定要精进,只有法有利益。这样念无常后断除懈怠,发起精进。

精进的内涵有两个——常时加行的精进和恭敬加行的精进。有恒心、持续安忍的状况叫“常时加行”,十年如一日地住在加行精进里。恭敬加行指心非常殷重,对法极其认真,这样就能破掉懈怠。有了常时加行和恭敬加行的内涵,一想到死不愿意浪费一分钟,就像要被砍头的人,一旦有逃脱的机会就不会在其他方面散乱,他的心会专注在一点上长期用功,想脱离死亡的恐怖。

所以,以修无常能挽回我们的暇满。就像古德所说:修无常最初是入法门的因,中间是鞭策发起精进的因,最终是证无生的因。因此,修无常特别重要,没有修无常,人都被现世欲乐的酒灌醉了,非常痴呆、懈怠,处在懒懒散散、松松垮垮的状况里,非常可怜。

为他自在之对治者:对于为他所自在的上师和富人的仆人而言,需要觅一良策,精勤设法从中脱离。

“为他自在”,指被佛法或世法的权势者所掌控,没有修法的机会。这里说的“上师”,藏文是“喇嘛”,似乎指佛门里的权势人物,包括在家、出家的各种掌权人物。“富人”指世间的老板或权势者。如果成为他们的仆人,自身就没有自在了,想修法却没有时间、因缘、自由度等。

所以,为了修法要想一个好的办法,精勤设法从中脱离才好,这样才会拥有闲暇。暇满是因缘事件,需要自己想办法来争取修法因缘。但要知道,不应该理解成如理承事上师是修法的障碍,从古至今修法的论述里没有这一条。现在很多人都有各方面的发心,不要产生误解。

救怖畏之对治者:需要以清净的出离心、菩提心摄持而作。

“救怖畏”指学法的等起没调整好,只想救离现世疾病、贫困、灾障等的怖畏,没有一心求取后世以上的等起。这样无论学多少法,除了成办现世外不会得到任何法的利益,这成了一种很隐藏的无暇状态。

一般人以为我学佛很好,家庭幸福了、子女听话了、身体好了等等,非常满足,也向别人吹嘘,实际一点法的内涵也没有,从严格来说,只有在以后世为重以后才具有下士道的内涵。这样的话,无论学多少佛法,也只是成办一点现世好处,那当然处于无暇状态,连一点点成办后世大义以上的机缘也不出现。这是被自心中骤然生的以现世为重的心障蔽了,阻绝了深远意义的法道。由于内心没改良就不会出现缘起,是这么厉害。

因此,想到它的过患后,需要时时以清净的出离心和菩提心摄持来做一切。无论做什么、修什么、念什么,都要有清净的出离心,一心为了出离三界六道的苦处、得到解脱去做,进而为了让一切有情远离苦因苦果、得到无上正等正觉果位来做。有了这样的等起,在缘起上就成了趣向后世解脱、成佛的法道。这样才得到法的利益,有了修殊胜出世法的因缘,在内心中开创了暇满。

依法伪装之对治者:需要了知成办世间此世的意乐和行为的过患,随后予以断除。

“依法伪装”,指装模作样地按照法的形相来做,也会诵经、讲法、修法等做各种佛事活动,实际只是外面伪装,内心想得到名利,想做佛教大人物,拥有地位、头衔、恭敬、利养等等。这些都成了恶趣的因,他以法作贩卖品,求的是现世的名利享乐,这会断绝法的因缘,做的越多越可怕,就像《三殊胜》里说的那样。

这又如何对治呢?首先必须知道,成办现世八法的意乐和行为有什么过患,然后对它深恶痛绝,加以断除。就像法王的《此世现相厌患歌》里所讲,如果要成办此世,起这样的心、做这样的行为,那不但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会遭到很多过患。一定要从无义和有极大损害两方面去思维,然后就知道做这些是拿佛法如意宝来换取地狱的刑罚,非常可怜。

像这样,深深了解后要断掉心中求现世八法的心和行为,这是很具体的,在很多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表现。人对此世的法最贪著,法没有真正入心时,心里想的都是我怎么在佛法里得地位、得荣誉、得恭敬、得资具等等,以这种动机不免在信众前假装修法、说法等来骗取利养。这种动机是很细的,在凡人身上藏得很深,时时会有,这一点要励力对治,否则会出现非常大的无暇状态,完全深陷在罪业中,贩卖佛法来谋取名利,会有沉重的负担压在自身上而无法修成法。

思考题

1、我们应如何观修十圆满?

2、对于缘品骤然生八无暇,为何要审察自相续而对治?每一种的对治方法是什么?

9

断种性的八无暇

断种性者:自相续与解脱、一切种智之道别别分离故,绝断种性,或者此八随一产生的话,解脱三菩提之绿芽成为干枯后,绝离解脱种性故,称为断种性。

断种性的八无暇,先解释“断种性”的涵义。相对而言,缘品是从内外缘而发生修法的障难,处在无暇中,心品指内在自相续跟解脱和一切种智的道背离,以此断掉了出世道的种性。具体而言就是“厌患小”等八种,随便产生哪一种,解脱——声闻、缘觉、佛陀三种菩提的绿芽就成了干枯,没了发展的种性力量。这就是断绝了种性,处在无机缘修出世道的状况中。

厌患小之对治者,了知三有三界之过患后,发起出离之心。

如果厌患三有过患的心很薄弱,那就没有求解脱的心力,在每一次修法时都不是一心求解脱和成佛,这样不具等起的缘故,所修之法最多落于成办轮回安乐上,从出世道的层面看,修再多的法也根本落不到上面,所以成为无暇状态。

知道后,要对治掉断绝解脱种性的贪染世间之心。如何对治呢?必须了解欲、色、无色三有或三界充满过患,唯一是苦的自性,就像三苦炽然的火宅一样,一心从中出离。由此起了出离心,包括小出离心、大出离心等,既有从三界中出离,也有帮一切众生从轮涅两边中出离的心,以此心摄持,每一种法行就都落在解脱和成佛之道中,都成了这上面的意义,这才拥有了修法的闲暇或充足的缘起。因此,需要励力观修轮回过患,发出离心。

无信之对治者,于法及上师思维功德而持不退转之信心。

信心是出世道的源头,没有信心就无法趣入修持。特别是对法和上师,假使不具信心,那必然不会依师教授修持所传授的法,这样在修法上就成了没有机缘,是由于自相续跟道的根源背离了,导致三菩提的绿芽变成干枯。

对治方法是思维法和上师的功德,持着不退转的信心,一直以信心为根子。由于起了深忍信的缘故,每传一法都能依师教而修,这才会有修法的机缘。否则任由你听多少,只要不具信心都是虚假的,不会在内心中真正出生菩提的根芽。所以,要对治掉无信,它是由于不见功德而见过失,阻绝了修法的道。反面来说必须作清净观,对法和上师唯一只能观德不能观过,必须反复思维功德和恩德生起信心和敬重,才有修法成就的机会,这是非常大的关键。

贪爱之对治者,须忆念无常四边所摄的过患。

对世间有很重的贪爱,也阻断了修出世解脱道的机缘,更不必说修迅速成佛之道。贪爱是由于一种“近视”,以为世间有非常多的快乐,因此贪染、爱著、不肯舍离。这样,心就全部黏附在世间法里,没有机会修出世的大义之道,它是严重的障碍。这种贪爱也断掉解脱的种性,所以首先要对治它。否则世间有无数蛊惑人的欲爱、情爱,对名誉、地位、团圆、财富等的爱,这些使我们的心根本没有修法的空间。

对治方法是,原先基于盲目、受引诱的状态,看不清事实真相,现在要转过来,特别看到世间所谓的美好境、快乐境的本相。怎么看到呢?不是像近视眼紧盯着一端,而是要看到它后面巨大的祸害,所以要思维“快乐”无常四边所摄的过患。所谓的“快乐”,我们认为有崇高、具地位的乐,有会合团聚、与所喜爱的人和事相会的快乐,有聚集到财富、名誉等的快乐,有生时的青春、健壮可以任意纵欲、驰骋的快乐等等,要知道,这些快乐走到尽头是非常深的苦。“无常四边”是高际必堕、合际必离、聚际必散、生际必死。“际”就是走到边上,后边际都是坏灭的苦,如果前面耽著了生,后面遭受的坏灭之苦就非常大。所以,前面在不断享乐,实际就是为后面提供苦的燃料,前面耽著越深,后面坏灭之苦就越大。

诸如此类,要思维世间全是无常,任何好的事情只是欺诳性的假相,它是因缘幻生的虚影,一旦破灭,内心苦不堪言。像这样,何必自讨苦吃?天天吃着苦还自以为乐呢?像这样,要对整个轮回的无常苦性有大的觉察力,由此断掉对世间假法的贪染。

行为劣者,无有对治。

最可怕的是心死了,秉性坚强,那就没有教导的可能性。资质上的事可以日积月累而改变,但是秉性很难移,这就成了最可怕的,什么对治也没有。因为心中不会去对治,任何人的教导也不起作用,这种就是真正的自暴自弃者。“劣”表现为刚强难化,邪性特别大无法扭转,由于心中不接受,那任何对治法也不起作用,所以说“无有对治”。

行为或秉性恶劣,那绝对没有任何成就的机缘,连改善自己心和行为的可能性也没有。譬如,秉性非常邪恶刚强或傲慢,那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劝导无用,也因此法教失去了作用力,成了无机缘。这样秉性恶劣的情况没有任何对治,因为心硬得像石头一样,邪性太强化,接受不了法,心无法认错,这时就不会有对治的机会,所以这是最可怕的情况。

失坏律仪之对治者,真实了知引起堕罪的四因后,别解脱四根本中失坏一者,须守护其余三者,四者失坏则须如理忏悔。如云:“较于具戒骄慢大,坏者多追悔为胜。”是故,最初受律仪后不失坏,则是建立佛教胜幢者,也是摧伏魔幢者。倘若失坏而如法忏悔,亦是建立圣教胜幢者、摧伏魔幢者,因此不要无所谓而放置,须行忏悔。由衷忏前护后,及对其他具律仪者供养随喜,则自己将成具律仪。

失坏戒足无法到人天,必堕恶趣,由此断绝修法机缘,因此要加以对治。真实了解了引起堕罪的四因——无知、放逸、不恭敬和烦恼炽盛以后,别解脱的四根本里坏了一个要守护其余三个,如果四个都坏了需要如法忏悔。就像教言里所说:比较起具戒骄慢大的情况,坏戒者能多起追悔心为殊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出现坏戒的情形要及时忏悔。有两种人是树立胜幢者:一、受戒后不失坏是最好的,这就树立了佛的教法胜幢,摧灭了魔的法幢;二、假使失坏了能如法忏悔,也是树立佛的教法胜幢,摧灭魔的法幢。所以,不要无所谓而放肆,需要作忏悔。

再者,有两个因素可以使自己成为具戒者:一、从内心忏悔以前的罪过,护持将来不再造作,有这样的防护心、忏罪心;二、对于别的具律仪者供养随喜,这样会成具律仪。所谓“供养随喜”,就是对具戒者供养一个随喜,对具戒者口里要说出来,作赞叹、作随喜,这叫“供养随喜”,所供养的是随喜。

菩萨的愿行二者随有失坏,于座之六分未过一分之前忏悔,不成根本堕罪,故须不过座之六分(中的一分)而忏悔。

菩萨戒的愿行两者有失坏的话,要在一天分成六座的时间中,不超过一分之前忏悔,忏悔就不成根本堕罪。也就是说,一天分成六座,白天三座、晚上三座,总共六分。如果在某一分当中造了堕罪,到了第二个六分当中就成了堕罪,所以,要在没有过一分之前忏悔。

若失坏誓戒,需要如菩萨戒那样及时对治。密咒一切律仪摄于身语意誓戒中故,身之誓戒,摄于不侵辱上师及金刚兄弟的身体。语之誓戒,摄于不违背上师及金刚兄弟的语言。修念本尊咒者,上品如瀑布流,中品六斋日念,下品每月中念,更下品每季度中念,极下品于新年神变月念,应不间断而精勤。意之誓戒,摄于守护十秘密及不打扰上师、金刚兄弟之心。

如果密乘戒有失坏,要像菩萨戒一样,在不超过四小时内及时对治。归纳而言,密咒一切律仪摄在身语意三种誓戒中,而每一类又关键摄在有关上师和金刚兄弟方面。身的誓戒,不能侵辱上师和金刚兄弟的身体。语的誓戒,不违背上师和金刚兄弟的语言,再加上应当修念本尊咒而不间断。意的誓戒摄在护十秘密中,比如,对密宗的十个甚深见和大的行为不向智慧不够的人宣说,再者,对上师及道友交待保密的事不能泄露,以及不打扰上师和金刚兄弟的心。对这些应当严格守护。

思维难得之喻者,依窍诀之规,首先需要由因门思维难得

思维难得之喻者,依窍诀之规,首先需要由因门思维难得。扎巴嘉村曾说:“得暇满人身,非由强力得,乃积福德果。”此语即是宣说彼义。

思维难得的譬喻,按照窍诀之规,首先需要由因的门径来思维难得。扎巴嘉村说:“得到暇满人身,不是由力量强行得到的,而是积集福德才现前。”一切无不随缘起,并非偶尔、强制性,或者依靠某种力量给予而现前。暇满作为一法也不例外,它是由相应的因缘而生,并不是靠贿赂、有靠山,或者通过邪道、碰运气等得到的,没有任何无因生、邪因生的情况。由此,我们要从缘起门来思维暇满难得,扎巴嘉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叫“由因门思维难得”。

此又分总别二种。总者,思维自己以往积集了什么善业,现前在积集什么。若思维的话,善虽有少许积累,然罪有不可思议的积累之故,仅仅闲暇尚且难得,何须说获得圆满?

在因门的思维上又有总别两种。“总”指总体上思维:我过去积了什么善业?现在在做什么?仔细想想就知道善少恶多,整日整夜都在积集不可思议的罪业。类推到前世也会知道,基本是恶业多、善业少。这样连闲暇都难以得到,何况得圆满呢?

八暇是脱离四种非人的无暇处和四种人中的无暇处,得到有修法机缘的所依身。得到这个尚且很难,何况在这个所依身上具足自分、他分的十种圆满,那要求更高,更是难上加难。譬如自身有信心,业不倒,能入教,有无伪的出离心,根本不求现世名利、来世人天享受等,一心为求解脱而修法,或者有真实的归依、无伪的菩提心等等,这都极其难得。再者,得善知识悲心摄受也很难,必须自身具信敬,常忆念功德、恩德,有华严九心、三喜承事等内涵,否则善根不够也没办法得到摄受。诸如此类就知道得暇满相当难。

思维时,缘别人不太亲切,关键要按自己的情况来观察。要想:我这一生做过几件好事,发过几个善心?发现非常少,起的大多是自私心、贪嗔痴,做的基本是维护自己、损害他人的事。凡事都以我执当头,适合自己的才愿意做,稍有违逆马上嗔怒。处处是我执、烦恼在起作用,真正发善心,克己奉公、舍己利他,放低自己恭敬别人非常少。但实际上,必须削减我执、贪嗔痴,有一分奉献、利他才叫做善。这样看来,自己的确太可恶,心里只有一个我,特别自私、狠毒、刚强等等,可见善是很难的。

从小到大去观察,幼年、小学、中学、大学、工作、成家、在社会上做事、入佛门学法等等,仔细检查发现几乎天天在造恶,罪业多得不可思议,至于善就少得可怜,即使做一点善,大多数是为了满足自我,而沦为伪善了。比如为了满足虚荣心,在别人面前显示,很努力地行善,心想:你们看到了吗?我在行善,我在利益你们!实际只是顺合自己的心意,有一种成就感、庄严感。或者这么做能实现自我价值,所以我来做一点善;一旦我的利益受损,那我绝对不干。

总的来说,得人身要有仁义礼智信,但一检查,自己有多少善的内涵呢?今生学佛前造的几乎都是恶业,自私、凶残、逃避、虚伪、谄曲等等,没几点能得人身,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豺狼心、猪心、狐狸心、蛇心等,全是得不到人身的。学佛后又如何呢?心没变的缘故,那是换汤不换药,佛法甚至成了滋生烦恼的因素。因为有佛法,所以我更伟大;因为有佛法,我比别人更超越;因为有佛法,我可以自由自在,胡作非为;因为有佛法,我不必负责任;因为有佛法,我可以做更高级的宗教表演等等,不断地增长功利心、虚荣感、自我庄严感。或者把自己包装成成就者,或者做出师父的假相,或者显出佛教学者的假相等等,无非是拿佛法加强名利心,利用佛法来搞世间八法而已,造下更深重的罪,可见善是很难得的。前世也可以类推,必然有各种恶的习性和作法。这就看到,就连闲暇都很难得到。

今生得闲暇,一定要有过去持清净戒的因;得圆满要有恭敬、布施、慈悲、忍辱等很多善法资粮,否则会出现各种障道的内外因素。身体生病,心里烦躁不安、起邪见,法也学不进去,想依止也没有条件,再怎么盼望心上的德相也出不来等等。这就是因为前世善行少,福德资粮不够,可见得圆满也是不容易的。

这么看来,得闲暇和圆满是非常难的。每一种修法闲暇——没有环境、邪见、根缺等障缘,不处在染污境界里,内心不受干扰等都很难得。这些都需要因,这个人必须深信因果,能守戒,才有清净因缘在法上走;如果不守戒,胡乱而为,只会染上非法因缘。所谓守戒,就是唯一按正道走,从最低一分开始,都必须受持律仪,按因果正道去做。但是,今天的自由主义太严重,完全随自己的狂乱心,想怎样就怎样,这样不守戒还能得闲暇吗?不可能。那些非法因素会牵制住你的心,让你不自在地往非法境界、恶友、邪言论、恶的生活方式上走。很多人以为坐在这里就叫闲暇,但实际上,只有心里有空间,能安住佛法才叫闲暇,否则是没有闲暇的。整天处在染污境里,接触影视、网络等错乱信息,不断地胡思乱想、散乱放逸等等哪里有闲暇?这都是自己不守戒的恶果。

再者,所谓“圆满”,指修法时内外条件都很圆满,方方面面的因缘都有。说环境有环境,说导师有导师,说法有法,内在有清净心的状态,外在得到善知识护持等等。每一方面都需要过去好好地修过因。譬如,对善知识没修过恭敬,那绝对得不到摄受,不是善知识不慈悲摄受,而是自己没有得摄受的条件。或者没有念德、思恩那也没办法,即使见面也相差十万八千里,心和心不能贴近。什么原因呢?缺少善心福德。自己没有好好地修恭敬、修礼拜、修称赞、修忏悔、修承事等等,根本不作善,只是一个自私心,哪里能接近呢?只是表面化,为了自我的虚荣,说我怎么样,那纯粹是虚假的,他的心根本没办法跟善知识相应。

再说,有没有法缘,法能否入心,还是要有善根。整天不行善,连安稳的心理环境都没有,那法怎么入心呢?没有很大的善根,闻到法时怎么能一步一步地执持,好好地思维、修习、发愿,再再地按照法道转呢?只是浮在表面上,沾一点边就吹嘘得不得了,这样怎么入教门呢?很多人都是颠倒的,认为现世法无比有意义,最有信心的是现世法,最热衷追求的是时髦法,最愿意表现的是自我,拿现世法的垃圾包装自己,这怎么能入教门呢?缺少善心善行,心不软化、不正直就没办法受持法义,怎么都受不住、持不了。要有很多善行、福德、因缘,要能吃苦、能屈辱、能奉献、能恭敬、一心往法上走等等,有这些内涵才可能感得圆满。

现在人不必说其他,连稍微批评一点,就认为你在损辱我,心马上不行了,那怎么可能接近?不可能有很好的法上的因缘,法就是要折伏烦恼、打破自我。由于善行不够,忠孝仁义等人天善德没发出来,连基本的善都没出、恶都没破掉,那更大的善怎么出来?善没出来,怎么召感各种法上的因缘?都是不可能的。当前的问题不在于法要有多高,法极其殊胜,但是人不行,所以关键在基础。如果善心打不开,那一切都只在虚假上走。人的第六意识善于伪装,很会做各种包装,但这些都是虚假的事,心不能开发就很成问题了。一定要从基本的善心——忠孝仁义等开始开发,善心开发以后,心才是真的,才可能慢慢发展。现在连基层上都是假的,结果只是用一个假的“大”来包装自己,这就很危险了。

这样就发现,真正积聚很多法的因缘是不容易的,要有大福德、大善心才会感到内外圆满的因缘。我们今天不必虚夸,应该知道自己目前处在一种杂的状态,说没暇满,还沾上了一点点,说有暇满,仔细检查就觉得非常可怜。我们一方面应该思过、反省,知道自身有很多杂乱、危险的因素,另一方面要在正法上尽量争取。从现在开始改过自新,往好的方面发展,在往后的人生里才会变得越来越好,我们应当这样来看待。

这个时代不能虚假地赞美很多,因为人都看不清自己,实际很多问题非常棘手、困难、难以解决。毕竟是末法时代,人的根性陋劣,内心有很多坚固的颠倒习性不易化解,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很困难的。唱高调、说大话容易,一句话就可以说,让大家听得很舒服、很欢喜,但实际不解决问题。要知道,一切都是缘起,要防止两个弊端,一方面不要虚吹,每个人都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吃几碗饭、走在什么田地上;另一方面也不要自馁,如果因为难就放弃,那就更悲惨了。我们既要知道自己处在哪里,又要知道基础的重要,现在还来得及,应该尽全力地补基础,这才会有一个希望。

别者,欲得闲暇,须护持清净律仪,欲得圆满,亦须积集极多施等善行资粮。此复为得暇满,须以无垢净愿而为结合。

“别”就是细分地思维,要把握得暇满的三类因素。首先,要得闲暇必须护持清净戒,具足戒足才能得人天善趣,失坏戒足必然堕恶趣。所以戒是基本,要想得到脱离非人四无暇、人中四无暇的闲暇之身,就要以持戒作为根本。护持清净律仪,具足能得暇满身的德相,自然感得暇满身。

如果现世都是衣冠禽兽,做的是畜生级别的事,或者像饿鬼一样贪婪,像地狱烈火一样狠毒等等,那自然得不到人身。得人身起码要持五戒,也就是儒家说的“仁义礼智信”。没有人伦的规范,持守清净律仪,那就得不到修法的闲暇身。由于不遵循因果正道,不持守律仪,胡行滥为,就会遭到各种恶报。在那个身上不得安心,没有善因缘,没有闲暇,整日整夜受着很大的割截、焚烧、饥渴、奴役等苦,这都是过去不守戒的结果。所以,一定要护清净戒,持守律仪才能得闲暇。

其次,要得圆满必须积集特别多的布施等善行资粮。“等”字包括恭敬、赞叹、慈悲喜舍、作利他事业、敬上爱下、尽责尽义务等等,这才有自在安然修法的圆满条件。如果没有结缘,那这个人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很多福缘。如果没做利他的事,就没有很多修法的资本,让自己有安稳的环境、外在护持的力量或者衣食不缺等等。如果没有做很多利益佛法的事,那也不会有佛法上的因缘。诸如此类,要想得到修法内外的圆满,必须积聚相应的善行资粮。

再者,为了得暇满,要有无垢的净愿作结合。也就是法上的清净愿,无论做什么善行,心里都有要修法的愿、生生世世行持正法的愿,以这个愿力的牵引,才会感现各种暇满的境界。

是故,首先从得闲暇之因——律仪而言,于外之别解脱律仪应遮学处二百五十三条、应行学处十七事,对彼取舍。若首先从四根本审细思维的话,仅仅以害怕丢脸面的秉性,心想:我不能得到公然有妻的恶名之外,于别解脱之律仪上,有可坚信的得闲暇之律仪也是很难的。

按照护持净戒、积集资粮、无垢净愿三项来说,首先从得闲暇的因——律仪来说,外的别解脱戒要遮的学处二百五十三条,要行的学处十七事,一定要精严地取舍。但实际状况却是非常困难的,不必说这样细的戒,就连细细地思维、考察一下四根本戒,从等起的发心上是不是求解脱都很成问题。如果没有出离心摄持,那也不成为真实的别解脱戒。仅仅是一种害怕丢脸面,“我出家了,不能公然有妻”,怕舆论的谴责,此外在别解脱的律仪上,有自己都能很坚信得闲暇的律仪是非常困难的。

这样就知道,修因是很不容易的。我们今生得到暇满,也是累世修过很多善因才得一个人身,所以千万要好自为知。由过去善缘显现的一点修法的机会、解脱的机会,这一生再怎么也要出轮回、生净土,这是非常关键的。

佛子菩萨之律仪,对于甚深见派的根本堕罪十八条、愿行学处共二十条以及支分恶作八十条做审谛思量的话,就更难了。广大行派方面,根本堕罪、四等起、八加行、支分四十六条恶作,若说由取舍后得闲暇之因可坚信者,也极难得。

佛子菩萨的律仪,有甚深见派的十八根本堕罪,加上愿和行的学处一共有二十条,再加上八十条支分恶作,细细思量的话就更加难了,广大行派也是如此。这在别解脱戒的基础上,要有菩提心摄持,要有更大的心力、更精严地取舍。由取舍后能得到闲暇的因,自己能坚信的更是极其难得的。

密咒金刚乘者,首先,二十五条进止、共同外内的五部律仪、十四条根本堕罪、支分八粗罪。大圆满有护的渐门诸誓戒,于根本上师身语意分二十七条,支分誓戒二十五条,无护的顿门诸誓戒,无实、平等、唯一、任运四类。支分誓戒十万三昧耶。思量诸戒的话,得闲暇之因可坚信者,比白日星辰还难得。

密乘戒就更不用说了,更细、要求更高、更深。细致思维一下,一层层过来这么深细的戒,真正得闲暇之因可坚信的比白天的星星还难得。

思考题

1、什么是“断种性无暇”?八种无暇分别如何对治?

2、由因门思维难得:

(1)总的思维得修法闲暇和圆满的因缘,反省自己此生断恶修善的状况,对暇满难得发起定解。

(2)得闲暇的因是什么?结合自身情况思维,认定难得闲暇。

10

纵然容或有得闲暇之因戒律清净,然而得圆满之因施等善法,譬如上供三宝,下济贫穷,随其所有给了多少,于自相续审察的话,这也难得。

接着要考察,真正做到得圆满之因概率也很小。假使有持戒清净得闲暇的因,以持戒得了总的闲暇之身,再看这上是不是具足各种修法的圆满条件呢?那就要看过去做过什么业。人身是总报,上面的各种显现是别报,这些都是由业决定的。如果做过很多善行,而且业是纯善的,那这个人身会很好,一直在好的内外因缘摄持下不断地安稳修法。如果善恶夹杂,甚至恶业多,那会很不顺利,出现境上、身体上、心理上的各种恶缘。只要业风一吹,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或者烦恼一起,就会颠倒堕落等等。可见很不容易。

现在要检查:得修法条件的圆满因——上供下施、恭敬柔顺、博爱利他等等,自己做过多少呢?比如布施这一条,真正诚心供养过三宝吗?可能你心里根本没有三宝。很多人受唯物论影响,尤其年轻一代,对三宝的诚信很差,对自己的供养却非常大、非常讲究。如果问他:什么是法宝?就是书嘛!什么是佛?就是纸的像嘛!他认为三宝是见不到的东西,供养也可以不供养也可以,根本发不起心来做。老一代的修行传统在逐渐丧失,只崇尚享受、自由妄为等等。这样看来,来世得修法的圆满条件很困难,连供养三宝的心都没有,怎么能遇到三宝呢?

从下济贫困来看也非常困难。根据自己的所有给过多少呢?很难生起利他心,总是自私、狭隘、以自我为中心,连替他人考虑、帮助他人的善心都没有,会有很多人来帮自己吗?不可能。一切都是因缘感召的,如果能放下自己、真心做善行,以这个福德将来自然出现很多护持的力量;如果很自私、只占便宜不想奉献,以这个心就没有福缘,不会出现修法顺缘。自己没修过福德,谁来护持你修道?天天供你吃喝?没有德行怎么成为供养的福田呢?没有德行怎么感召护持的力量呢?没有德行怎么得到善知识摄受呢?由于缺福德,外在没有护持的力量;身体出障难、生病;内心不能安稳,常常处在烦恼狂乱的状态;再者没办法吃苦、一心修道等等,无法落到修法因缘的中心点上。福德就像保护伞,可以使人在修法的路上顺利、安心地前进;没有福德就感觉很惨,事事不如意,不断受业障的牵制。

像这样,仔细检查自己有没有真心去利他,不是看口头或外在行为,要看善心能否发得出来。比如见到饥寒的人,有没有施衣给食的心?见人贫困时,是无视冷漠还是有“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心呢?或者对于利他,是否有胜解和意乐呢?还是处处自我表现、满足自我,只想自己有成就感、竞争、显露、想占取呢?如果自我太大,那就不叫善行,凡是善都要利他,不是以自我为中心。这样去看,得到圆满的因——作清净善法,真心殷重地积资粮等也很少见。

如果做了护戒、布施等的话,就再审察有没有以清净愿为助缘而连结。

假使做到了持戒、布施等等,那再看有没有以清净发愿为助缘来连结呢?“连结”,指愿力像一根线能连到所愿处。愿是前驱、引导、决定方向者,缘起上以愿为关键,所谓“诸法唯缘性,枢要在欲心”。如果有清净的发愿,那持戒、修福等就会为愿摄持而在修法道路上实现。

然而检查时这一条也很难。很多人心无大志,没有菩提心愿,念《普贤行愿品》也不是真心去学,口里唱得好听,内在没有殷重心去学,也不思维,也不在心上一遍一遍刻下这些誓愿。心不真就不会起作用,结果普贤愿落于表面,世间愿才是真实的。譬如我要吃、要穿、要实现自我、要积累知识、要得到地位等等,心里全是现世愿,没有法上的愿。

要知道,“耽著现世非行者”。如果不想来世以上,披着佛法外衣,内在想得名利、得到自我实现等等,那就只是现世愿,清净愿就落于虚假了。清净愿是唯一以法为依,有很好的道心,唯一想做法道上的行者。然而现代人出现了很大偏差,不崇尚道心,在千万人中也很难找到一个有真实道心的人。很多人都是虚假、骄狂、以自我为中心、想实现佛教名利等等,此外没有别的内涵,这就偏离的了缘起的根本点。由无始以来的俱生习气,一心追求眼前的欲乐、名利等,很难想到法上的事。由于没有归依和业果见这两大基础,很难建立起清净愿。这就知道,做每一项善行都以清净愿来结合也很困难,假使有一点也往往落于口头,真正从心里发出来就很少了。这就看到它的难处。

虽然没有为了得到暇满而特意以清净愿连结,但是如果有以菩提心宝摄持而做的持戒等的真实善法的话,譬如为了秋季的庄稼而播下种子的话,茎、杆、叶子自然就生起那样,缘一切种智佛果的善法的话,现前位中,是自然就成就人天的殊胜所依身的。也就是说,现前位中娑罗树般的婆罗门种性、娑罗树般的施主种性、娑罗树般的国王种性等是能多次得到的。如是需要很细地审察,由思择和止住轮番而修。

这里再做一点特别说明。虽然没有为了求得来世的暇满而特别以清净发愿来连结善法功德,把它们转向得暇满的方向来实现,但只要以菩提心摄持来行善,以发心的力量,来世自会得到人天的殊胜所依身。什么缘故呢?因为大的能摄小的,菩提心的唯一目的是让一切有情远离苦因苦果,得到正等觉佛果,以这个摄持做善法,假使还要在轮回里受生的话,以它的力量自然会使行者得到很好的修法所依身。

譬如为了秋季庄稼丰收来播种,庄稼丰收是最终的果,虽然没有想在过程中得到茎、杆、叶等等,但由于播了种子,有了能生果的缘起,中间的茎、杆、叶等自然生起。同样,为了得到一切种智无上佛果来行善,从行者当下直到得佛果之间,这个善根都成为实现无上果位的因,以此,中间各方面好的状况都会发生,因为这个种子是得最好果实的种子。虽然行善时没有特别为了来世得暇满来发愿,但是有三殊胜,以菩提心摄持,有很好的回向,那在现前位或暂时位中也会出现人天善妙的果。像娑罗树一样婆罗门的种姓、施主的种姓、国王的种姓等都能得很多次,这些都是帮助修行的。婆罗门种姓是修道种姓,一心在道上走,施主种姓很有福报,财富圆满,国王种姓有权势,总之,福德、权位、修道条件等方方面面的因缘都会出生。这三大种姓代表出世的修道、世间的财富、权势,有了这些当然是非常好的修道身依,而且会辗转不断地得到。

就像播下了能成就圆满庄稼的种子,由于种姓势力的缘故,在这个过程中,茎、杆、叶等都会繁茂地发展出来,以大能含小、以圆满能含部分、以究竟能含现前,就是这个道理。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关键每一次要以菩提心来摄持行善,即使没有无伪的菩提心,造作的菩提心也要发一发。

如是善加思维的话,“前世作何业,当视此世身”,因之是由宿世多积福德而感得此生殊胜身所依的。而“来世生何处,当视此世业”,对此阿沃仁波切说道:“牧民能喝酸奶、农夫能吃饼子的地方,来世决定生不到的。”

这是让我们思前想后,百倍珍惜此次难得的机缘。这只有一次,不要幻想很多,往前想就知道来之不易,往后想就知道失去了不会再得,所以要想:只有这一次了,能不能出去就看这一次,能不能得到永久利益就看这一次,这是永苦永乐的分界点。

怎么思前呢?从缘起上想:我这一世得到这么殊胜的身依,从果上比较,在无数恶趣有情里才出现零零星星的一点人身,在无数人群里才出现星星点点几个暇满身。既然我的暇满身是众生中的珍瑞,那当然不是简简单单得到的,决非偶然。前世必然在多劫中积过很多福德善行,在佛法里做过很多发愿、承事、修行等,才出现这一世宝贵人身,就像到了宝洲,又像昙花一现那样来之不易。

从自身个体而言,就像那只盲龟,无数百千亿劫中难以得到一次这样的机缘。从整个众生界来说,在尘沙般的有情中,只出现纯金似的几个暇满身,这么难得当然要珍惜。就像《道次第》所说,那个老人听说玛卡喀的庄严雕房再次得到了,祥瑞再次出现了,感到无比欢喜。我们今天得到极难得的暇满身,一定要好好珍惜。

从未来方向看,来世生到哪里要看此世的业,这一世没把握好的话,来世不要想再得这样的身了。阿沃仁波切说:牧民能安安心心吃酸奶、农民能安安心心吃饼子的地方,来世决定生不到。意思是,这么安闲、舒适、惬意、自在的人身,不必去干什么,也不受地狱、饿鬼、旁生等大苦的逼迫,是很难得的。顺治皇帝也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伽半日闲”,可见,出现有清福能安心修法的境况实在太难了,因为我们造恶特别厉害,内心非常难把握。这句话是要点醒我们,如果不争取,不要幻想来世还能得暇满,所以只有这一次,如百年一饭,一定要珍惜。

对于现在这样的暇满,须要思维因门难得的诸道理,而于暇满摄取坚实。

像这样,如今得到暇满时,要思维因门难得的很多道理,发起必须以暇满身来摄取心要的欲乐,这叫做“取心要欲”,它是修暇满的关键处。

由因门难得的诸多道理,可以结合《菩提道次第广论》中的教授来修习。譬如想,现前善趣的人等,多数在行持十不善等恶业,死后要去恶趣。再者,对菩萨起一个刹那的嗔恚,尚且要经劫住在阿鼻地狱,何况自相续里有往昔多生造的众多恶业,果没现前,也没有以对治摧坏它,怎么能不多劫住在恶趣呢?再者,如果能决定净治过去所造恶趣之因,防护新造,那善趣也不是那么难得,但能这样做的实在太稀少。如果没有这样修,那决定要堕恶趣,一入恶趣就不能修善,只是不断地起恶念、恶行,多劫之中连善趣的名字都听不到,因此极其难得。要像这样,思维现前有多少人造了得暇满的因?又有多少人在造堕恶趣的因?往昔多生中积集的恶趣因有多少?净治过多少?一堕恶趣就落在恶性循环里,怎么转得出来?这样思前想后,就看到能得暇满的因实在太难得,这叫“由因门难得来作思维”。

思维后要知道,这一次得暇满一定要珍惜,要用它来摄取大义。一定要发起这种心,有了这个心才会珍惜,想到人身实在太难得了,唯一要用在修法上,一旦失去不会再拥有了。思维难得后,发现这太难得了,失去后不可能再得到,这样来发起百倍珍惜的心。而且,要细化到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暇满时光上想:太难得了!今天一天的清闲多么难得,一失去就不会再出现,这比无数资产还难得,一天的闲暇光阴超过了多少亿资产无数倍!

这么想后就不肯浪费,一定要用它来摄取大义,这种欲会发出来。当这个欲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就不想用人身做无意义的事,决定要修法。这时就开始建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了,开始唯一想用人身去修法,摄取法上的大义,不愿再用人身宝去盛粪便般的现世法、轮回法、恶趣法了,这就开始步入法道了。所以,暇满是第一修行,它是最初入门的关键建设。一旦有了它,就一心想用人身来修法,不想浪费时间,做愚痴、造恶的事了。

现今的诸经忏师们无任何生圆境界,而整天空念仪轨,在长出一指节长绿毛的烂食子上倒入药汁后,眼睛像眨星星一样,眨来眨去地念“以无坚实取坚实悉地,嘎雅色德嗡……”如此无有任何实义。是故,在暇满之身——具有三十六种不净物为自性的此身之上,设若摄取坚实——正法实义的话,它是“嘎雅色德嗡”,亦是“瓦嘎色德阿”,又是“之达色德吽”。

这一段说明了形式的虚假,教诫应摄取实义或心要。先提到藏地的现象,很多念经师们没有生圆次第的境界,整天空念仪轨,尽做表面的事。在一些长出一指节长的烂食子上倒入药汁,眼睛像星星眨眼一样“咕噜咕噜”地转来转去,口里念着“由无坚实取坚实悉地,嘎雅色德嗡”等等,像这样没有任何实义。意思是修心重要,形式上可以装出修高法、境界很高的样子,但心里没有的话,只不过是习惯性地工作,甚至夹杂名利心,这样没有任何实义。就像阿底峡尊者所说,如果没有无伪的出离心,严持三律仪也成了轮回之因;如果没舍弃今世,一切所作仅成今世活计,根本得不到来世以上的果。

缘起只在心上,等起尤其重要,修暇满要发展出第一分取心要欲,真正决定要去修法。明白了暇满的体性、难得、义大等,发展出真实的胜解和欲乐,想珍惜此番人身,之后善心就出来了,想:虽然这是有三十六种不净物像泡沫一样的身,但实在极其难得,在缘起上极罕见,是多生修很多善行资粮的果,一定不能空过。然后想:用它能干什么呢?三菩提的果都能求,现前和究竟的义利都能做,道上一分一分的功德都能在心上发展出来,此生是得解脱、还归法界最重要的时机。这样猛利地触动善心后,就想:我绝不能让暇满身耗费在无意义的事上,一定要用它争分夺秒地来摄取大义。

这样发起善心后就有了道心。在总的道心基础上,有了想摄取人天义利的欲,会出现人天道的善心,有世间善道的内涵;如果了知世间都无意义,想求解脱轮回的果,摄取解脱道的义利,这就有了出离心,有出世间道的内涵;如果想:不光我一人要解脱,无量的母有情都堕在苦海里,我不能坐视不顾,一定要把诸有情都安置在永离诸苦、恒享大乐的正等觉果位,想摄取自他一切众生最真实、最究竟的利益,这种取心要欲是菩提心,有了大乘道的内涵。

总之,从珍惜暇身、想用它来修法这个总的善心中,将出现外前行、内前行、大圆满正行,乃至成就后的无边智悲事业,它是总根子,也因此,暇满的修法将配在往后任何一段修法上。在唯一用此身成办大义的善心驱使下,我们会真正入到每一分修法、每一种法行中。你会一心想摄取心要,做有实义的事,不想愚弄自己,做外表高高大大、没有任何内涵的事,或者用佛法来求名利等等,这些就不想做了,只想真正地修心。

这里龙多上师用强烈地对比来显示:像那种没有心,口里念“以无坚实取坚实悉地”(这本来是暇满法道的要诀指示,然而心中没有一层一层修量的缘故),只是眼睛眨来眨去、口里徒诵仪轨,这样装模作样地表演、做形式化的事没有任何实义。因此,我们得到暇身时要摄取坚实——正法的实义。如果这样做,那它既是“嘎雅色德嗡”,也是“瓦嘎色德阿”,也是“之达色德吽”,这才有了真实义。

这是过去几百年前的藏地,一些披着佛教外表的世俗情形,今天我们感觉在笑别人,实际自身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我们也是做各种形式,念着什么、敲着什么,自以为在修高深的法,实际一分道心都没发展出来,最后就成了仪式化、习惯性的事。由于没修心的缘故,心里最贪的还是名誉、地位、享受等等,说到“利养”,因为是老词,很多人以为不包括自己,其实利养就是指享受。像这样,在心的中央占据最大份量的是我要享受、要名誉、要地位等等,以求现世的等起来做,因此空无实义,甚至集下很多以正法来搞世间的大罪业,这是没办法消化的。很多人没有前行修心的基础,很可怜地走无意义的路,甚至走向恶趣。这还是自以为在修行,修高法深法的情况,实际说穿了里面没内涵。

还有一种“新派”的人更糟糕,连形式上的修行也不要了,口里说出很多大狂话,用大圆满、大手印、禅宗等高深的佛教名词来伪装自己。他们不像古代藏族经忏师那样,眼睛咕噜咕噜转,做着习惯性的动作,在信众前修法、念各种殊胜文词来显示自己,但口里同样会说出各种好听的名词,菩提心、空性、大圆满等,也会做各种劝化,好为人师,总想给别人滔滔不绝地讲教言,实际只是想得一些名誉赞叹、自我实现而已,这样做也没有实义。任何不具修心内涵的事都没有实义,而这些都可以装,可以表演,可以做出很多。

像这样,我们应该警醒:我拿这个身在取坚实义吗?是真实的修行还是在骗自己?是想求解脱,还是麻醉自己后自诳诳他?是认识到自己的颠倒想改正?还是在用佛教庄严的词句来蒙蔽自己,表演成修行好的人或者有成就的人?等等。一定要从这里转弯,知道目前修心最重要。修了心再做这些就是殊胜的佛法;如果不修心,心里有毒的缘故做这些全成了毒,或者由于心是空的,做这些基本空无果利。

如果我们在这个点上没辨清楚,那会从初一错到十五,这样一直蒙骗过去、假装过去,或者只是习惯性的行为也不想什么,处于无记的状态混过去。像这样,在佛教里也会有生活方式,会有怎么过好这一生的想法。其实,所谓过好这一生,无非是活得舒服、有名誉、有赞叹、有地位、有知识、有显示度、能表现自我、实现自我欲望、实现事业心、实现尊荣感等等,这一套全是世间八法、求现世,只是伪装得特别好,让人看不清而已。

是故,在此生的这个所依身上,出现了上行下行的分界点,犹如马为铁衔所转般,或者绑牛绑盐的譬喻那样,取苦乐何者的开端现在就掌握在自己手上。

因此,认识人身的意义后,就知道在此生这个身依上出现了上行下行的分界点。也就是,落在其他非暇之处并不出现绝对的关键点。譬如落在恶趣,千生万劫中一直下行而无法出头;落在天界,整天放逸度日,或者在无意义的空白态中度过等等。这些都不出现能上行的关键,唯独在暇身上出现了这样的分界点。

什么缘故呢?我们知道,因缘给予人类充足修法的可能,包括内缘的身心、气脉、智悲的潜能,外在的佛法传承、教典等,只有人类容易契入修法。这些内外因缘综合起来,发现的确是缘起的关键点。如果把握好此因缘,就可以即生得到很大升华;如果没用好,由于人类的智能大、心力强,也会造下极大量的恶业,成为在千生万劫中坠入恶趣的因。

这种情形就像一匹骏马被马口衔所转。如果以缰绳把它牵向西方它就往西方奔跑,牵向东方就往东方奔跑,由于马的奔驰力很强,一下子就会到达目的地,因此,往东行往西行的关键点是牵马的辔头。或者像绑牛绑盐的譬喻那样。藏人用牛驮盐巴运往某处,最开始就要绑好,如果一开始没绑好,驮大量的盐上坡下坡时就很难控制,搞得一路非常辛苦。比如牛背上的盐没驮稳、倾斜、翻来翻去,上坡时盐就会往下落,下坡时盐会往下冲,结果搞得非常累,一路都苦恼。如果主人一开始就把盐巴很安稳地放在牛背上,绑得很好,知道该放在什么位置、绳子怎么绑、怎么系牢等等,这样上行也没事,下行也没事,一路都安稳。因此,一路安稳还是苦恼的开端就掌握在主人手上,他没搞好的话,一路颠簸、费尽周折;如果弄好了,那后面一路顺畅。

也就是说,如果想持住安乐的开端而做一个圣法之善的话,下半生比上半生更快乐,中阴比下半生更快乐,来世比中阴更快乐,之后是从安乐趣入安乐。

像这样,我们今生到了苦乐的关键点上。如果想抓住安乐的开端,做一个圣法之善的话,那的确走上了一条平坦、顺利、有前途的路。意思是要做圣法的善,我们处在错乱中,一定要向圣法——道谛和灭谛归投,去掉由无明力产生的一切惑业苦,这个方向对了,一分一分去走,那决定从安乐步入安乐。

譬如想:我这一生要修法,只有修圣法的善才能握住安乐的开端。像这样,从下士人天乘的正法开始,修中士道的四谛法、上士道的六度四摄,乃至金刚乘的法等等,这样一路进去的话,由于法是安乐之源,是佛以一切种智给我们指示能成办现前、究竟利乐的道,只要去修,决定会一层层地去掉颠倒力量,从而脱离苦恼,越来越安乐。由此,这一生献身于正法的修持的确会越来越好。这里说道:按这一条路去走的话,下半生会比上半生更快乐;中阴会比下半生更快乐;后世会比中阴更快乐,这样就从安乐走向安乐了。就像马走上正道后,一路长驱直入,会越来越宽广、越来越安乐,我们一定要选择这条安乐之路。

《入行论》云:“骑菩提心马,从乐而趣乐,有智谁退怯?”

《入行论》说:骑着菩提心的骏马从乐而趣入乐,智者谁会退怯呢?菩提心就是让自他一切众生远离一切苦因苦果,而安置在无上正等正觉的果位,没有比这更正确、更直接、更彻底的路了。因此,我们应抱定决心,要走的就是让自他一切迷失在轮回中的有情重返法身本位的路,这是最究竟、最安乐、最光明的路,此外都是迷失的路。我们在缘起上认定,有了这样的心后,就应该用暇满身去摄取大乘道的实义。

又云:“福令身安乐,智故心亦安,利他出生死,悲者何所厌?”

《入行论》又说:我们要走的大乘之路,是福智并运、以利他为重的道,具悲愍者哪里会厌离呢?在广大的利他行中,由于福德,会使自己的身很安乐,由于智慧,会使自己很安心,在拔济众生出生死的伟大利他事业中会成就自己,具悲愍者哪里会舍弃有情,厌弃最具意义的道路,去取自私自利的路呢?因此,会发愿生生世世永无疲厌地行持大乘道。

要知道,福慧双修是正义的路线。福表现在行为上心很善,做善行后身是安乐的,将拥有财富、人缘、资具等各方面的福乐;智表现在见上契合实相,不颠倒妄为,以此心是安的。有了智就不妄动,有了福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各种受用、资具、顺缘等等,要福慧双修来完成佛道。

是故,由有现福德资粮而身乐,即得到具足种姓、功德、财富之果位;由证无我慧而心乐,即经由现见一切诸法胜义离戏及世俗如幻之自性,而将远离轮回一切苦之怖畏故,将会快乐。

因此,由有现的福德资粮身体乐,也就是将得到具有种姓、功德、财富的果位;由无现的智慧资粮——证无我的智慧,心是快乐的,也就是见到万法胜义中离戏,没有要缘的此法彼法的戏论,所以直接放下,世俗显现只是幻相,现而不可得,虽然在错乱习气消尽前还有妄相,然而做一切时不著相,由此就远离了轮回一切苦的怖畏,心会很安乐。

总之,发出行为时全是利他,这是福,由于是善业的缘故,会得到身的乐——环境、眷属、根身等的安乐;以智慧心不妄动,没有迷惑、执著、苦恼,时时安宁喜悦,就得到了心的安乐。像这样,按照福和智两个要点来走,的确会越来越安乐。这就是暇满身应该摄取心要的地方。

如若想揭开苦之开端的话,主权也在自己手上。也就是说,一向做恶法的话,下半生比上半生更苦,中阴比下半生更苦,而来世比中阴还苦,随后是驰行漫无边际的恶趣故。因此,在此世的这个所依身上,需要摄取正法之心要。

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想揭开苦的开端,主权也在自己手上。人身造恶的能力很大,能起狡诈、虚伪、阴谋等各种恶心,使用各种造恶手段,由此会拉开往后无边际时间里堕入恶趣辗转受苦的序幕。在人身的分界点上,想作恶也特别有能力。猪、狗等旁生的心识活动能力小,最多为了争抢食物、保护自己、求取异性等造一些罪,但造不出更多更大的恶业。然而人的心一旦用坏了,虚伪狡诈、说谎行骗、做杀盗淫妄,各种大面积、高强度的造恶状况都可能发生。像这样,如果自己去造恶的话,那罪业的量会非常大,速度特别快。

人的上半生主要由前世业力决定,到了下半生多数受上半生的影响,如果上半生造的恶业重,下半生就很苦;死后到了中阴更苦;再往后堕入恶趣,那真是苦不堪言;随后奔走在无边际的恶趣苦海里,无法脱出。如果走错方向,选择造恶的话,那人身的确是堕入轮回深底的坠石。因此,人身用好了是解脱船,用坏了是苦海锚。用好了能在一生中积聚无量的福慧资粮,得到解脱、成佛的殊胜果位;用坏了非常悲惨,将堕入不见边底的恶趣深渊。

这样正反面思维后要发起决定:在此生的所依身上要取正法的心要,不去取无意义的事或者剧毒般的事,而是要取到真正有利益的圣法坚实之义。这一生一定要用来修法,日日夜夜修法,只有修法有利益,此外做什么都是自我毁灭、自我损伤、自我荒废。像这样发起决定。

思考题

1、由因门思维难得:

(1)得圆满的因是什么?为什么这也难得?

(2)什么是“清净愿”?怎么做才是“以清净愿为助缘而连结”?为什么以菩提心摄持做善法,自然能得到好的修法所依身?

(3)如何从缘起上思前想后,对此暇身生起珍惜心?

2、为什么这里诸经忏师们的行为毫无实义?自身做过哪些形式化的佛法行为?什么是“以暇满身摄取坚实”?如何区分表面形式和取正法实义?

3、此世做大乘圣法之善往后的结果如何?此世一向做恶往后的结果如何?

11

取心要之方式,要这样想:下士了知三恶趣为苦之自性后,为欲成办增上生人天果位修戒福业事——断十不善、修十善,施福业事——上供三宝、下济贫苦,修福业事——四禅、四无色定,由修此等而摄取下士道轨之心要。然而此唯是道之所依外,非是道之自体,故不是取到中、上二道之心要。

“心要”是坚实或实义的意思。“取心要”,就像剥笋皮取到里面的核心——真实义那样,在心法上要一再考虑怎么使用人身,这也随见地的高下而有逐层的欲乐。下士是在最低起点已舍离今世,而愿意随顺法道取后世义利的人。基本见地是了解到三恶趣全是苦的自性,充满了剧烈漫长的大苦,而且,这些都是由十不善业造成的,而来世如果得到人天果位的话,可以出现各种身心安乐。基于这种见地,发生了取来世增上生实义的欲乐。这时想:堕恶趣是非常苦的,所以,我在这短暂的一生里,为了成办来世增上生人天果位,要尽量地去修施、戒、修三福德。也就是,戒方面的福业是断十恶、修十善,布施方面的福业是上供三宝、下济贫苦,修不动业的福业是四禅、四无色定,这样来摄持下士道轨的心要。

这就是人已经想到此生不能造恶浪费,或者徒然将自己扔入三恶趣,由此,一是要有严格的戒律修持,断恶行善;二是要有广大的善行作基础,对上——佛法僧作供养,对下——贫苦众生作救济;再者,要修四禅八定。有了这些修道的内涵就得到了下士道轨的心要,也就得到了它的真实义,来世不会堕入恶趣。这是第一种,为自己前途着想,发起取来世心要的欲。

接着就有更高的认识,发现这样修十善业道等只是道的所依,而不是道的自体,所以,还没有取到出世道——中、上二道的心要。所谓“道的所依”,就像佛所说:十善业道是五乘共基,依靠它才能修出世间的道,这叫“道的所依”。但它不是道的自性,这里的“道”指解脱。单由持戒、布施、修定不能成办解脱,因为道的自体必须对治到生死诸苦的根源——我执,而以上还没有达到,因此,它不能达成决定胜——彻底从轮回苦中超出。

而中士之道轨主体为证无我慧学,眷属为戒定二学,学此三学宝而摄取中士道轨之心要,然不是取上士之心要。是故需要由上士之道轨——远道因相乘、近道金刚乘,其中后者又有外续事、行、瑜伽三部为远道,内续玛哈、阿努为近道,光明大圆满为速道,以其中任何一种利用暇满摄取心要。再想:尤其光明大圆满之道,数年数月便证得虹身大迁转果位,因此需由彼道取一心要。

基于这种见地,我们会想:我还要修持更高的出世间道,前者只是暂时的安乐,就像掉落悬崖之前的一段休息,并非究竟,这样发展出来的是中士取心要欲。也就是,基于对苦谛、十二缘起等的认识,发起了求解脱的欲乐,他想:人身一定要用在成办解脱上。这是道的主体。于是想到:我要修持能证到寂灭一切苦和苦因的道谛的主体——现证无我的慧学。也就是,当直接现见到蕴上无我后,就像见到绳上没有蛇,随即会断除蛇执那样,由此会息灭我执,这样断掉苦因的缘故,就能从一切我执所生的轮回苦中解脱。

再者,为了辅助引生或护持证无我的慧学,必须有它的眷属戒定两学。所谓“眷属”,就像国王打仗需要有很多眷属伴随来辅助,也就是由戒生定,由定发慧,需要通过戒和定的功德才能引生智慧、保持智慧,所以它们称为“眷属”。这样认识后就想:我这一生要好好地学无漏三学宝,来取中士道的心要,也就是使自心一直摄取出世间解脱的正因。这就发生了中士道的取心要欲,也就是修解脱道的欲乐。

再者,有更大的意乐、更大的见地,就会发展出上士的取心要欲乐。心想:虽然修中士道能成办一己解脱,但是得不到佛果,不能利益无量无边的众生。以这个缘故,想到:我必须由能成佛的上士道轨来摄取心要。这里又有远道因相乘和近道金刚乘之别,后者又有远道、近道、速道等的差别。总之,要随这其中的一种,利用这一期的暇满来摄取大乘成佛的心要。也就是,念念在菩提心的摄持下,修持能成佛的大乘道,这样来度过此生,使得每一天摄取到极殊胜的心要义。这就发生了上士摄取心要的欲乐。在上士的道里也是基于见地和欲乐,为了缩短成佛的进程,使得尽快成就无上觉道能够普利众生,以猛利的菩提心推动,而且以对果乘教义的胜解,就会发生修持顶乘光明大圆满的妙道来摄取心要的欲乐。

总之,要这样逐层思维,在每一层里都要由见地发生欲乐,之后结合在暇满上考虑此生如何来摄取实义,来发生取心要的欲乐。

应当由思择、止住轮番之门,分座上和座间数数而修。

对于此理,应当由思择、止住轮番的方法,分座上和座间数数地修习。

盲龟的譬喻

讲述盲龟的譬喻时,大海比喻三恶趣极深极广,不见苦的边涯;龟眼盲瞎,比喻三恶趣的众生远离取舍之眼;除百年一度外不浮出海面,比喻难以从中解脱;木轭一孔,譬喻人天的所依身范围小、数量少;由如风吹逐般的善缘他自在转。

盲龟的譬喻是表示暇满人身极其难得。在思维时,由于这是常人难以测度的极小几率事件,到底有多难得,实在无法用数字来表示,所以,要借助譬喻来领会它极其难得,从而发起百倍珍惜的心。

在思维譬喻时,由于都是非常大的量,有很深的缘起意义,所以,先要一项一项地认识每个喻相结合在自身心上是什么状况;再把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发生“暇满人身极其难得”的定解;有了定解就应感觉:目前得到人身实在太难得了,所以,绝对不能让它耗散在无意义的事上,要尽可能地修法,尽量用人身来摄取实义。

思维第一分喻相,是要了解“大海”的表示意。譬如想象:太平洋浩淼无涯,广阔无边,深不见底。这么大的范围相,譬喻三恶趣极庞大的量,因为三恶趣是苦的典型、苦的受刑处,在这么大范畴里见不到苦的边际。从深度来说,从旁生轻微的苦,一直到无间地狱非常深重的苦,从程度上比较,堕得越深苦就越重,像这样可以看到苦是非常深的。从广度上说,每一个层面都有无量无数的类型,铺展开来多得没办法叙述。

譬如一个饿鬼,自从受了那种业报身,在多少万年里刹那不歇地感受饥渴、艰难、忧伤、失落等各种剧烈的苦,在他面前显现出的周遭境界、身心感受等全是苦。行走时的声音像五百辆车子在拖动,有那么庞大的身躯,非常艰难。饮食上丝毫得不到,由于业力逼迫,艰难地不断寻求。环境上也出现各种贫乏相,什么都得不到,处处有非常重的忧愁、悲伤之苦。像这样,从铺开来的层面上看,饿鬼的一生有无量无数苦,从辗转受生等方面看,那些苦蔓延开来是见不到边际的。

这是什么原因呢?如果有情偏离了正法轨道,以深重的无明力造罪、受苦,受苦时又起惑造罪,这样恶性循环,就很难出现一点点修正法的机缘。像这样,无始的恶业力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大,使得他堕落的行程非常漫长,层出不穷,这就导致了深不见底、广无边涯的恶趣苦相。就一个有情来说,他所受的苦,或者随恶性业力所显现的辗转堕落的苦相都是不见边际的。

从这里要理解到,恶趣是无底洞,恶趣是大苦海,恶趣里充满了不见边际的苦难,自从堕下去之后,不晓得哪天能出来。所谓“三途一报五千劫”,总之会一直循环,辗转增长脱不出来。我们一定要知道这种恶性循环的蔓延事件、这种善法乐报的几率几乎为零的状况,一旦偏离法的轨道就会成这个样子。就像玉杯碎了很难复合、人疯了很难清醒一样,灵性一旦受限在恶性业力的循环里就很难脱离。像这样要了解恶趣的无边际相。

第二分喻相“龟眼盲瞎”,比喻三恶趣有情,也代表我们的前世,以及如果不珍惜此生修行,我们将要堕落的来世。因为有情一旦陷下去就身不由己了,人受业力逼迫时根本搞不清。就像我们一旦造了重罪,或者宿世造业的等流现行,自己就搞不清楚了,连基本的理智都会丧失。要知道,只有在具足健全的身心、有很大善根福德的情形下才能安稳地修行;一旦陷进去,就像人发疯了或受刑了等之后,处在非常不正常、颠倒错乱特别深重的状态,这时由于被错乱的力量蒙蔽,显不出明了的智慧,这叫做“远离取舍之眼”,像瞎眼龟一样。

他们的可怜之处在哪里呢?如果有情在陷落时知道超脱的方法,知道怎么能获取未来的新生,那他们就会有意识地往那方面修道、求取。换言之,当他们陷落时,如果知道怎么从苦海里脱出,知道木轭孔在哪里,一直朝着那个目标积聚因缘,那还可以从堕落的残灵状态恢复到具足圆满德相的人身宝。但是,这种几率有多大呢?太可怜了!众生不是受了苦就能脱离恶趣,他们在受报时还是非常愚蒙、还在不断造罪。

譬如炮烙地狱的众生,由于过去的淫习现前,烧红的铜柱子现为美女相,他一见就要去抱,一抱就被烧死,之后再看到、再抱、抱了又死……像这样,每次现行的都是淫心,以淫心怎么可能得到暇满呢?或者在等活地狱里,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处处是嗔习现前,一见到人就要拼杀,以这样的杀业,怎么可能脱离地狱呢?或者看身边的野猫,一看到它的眼神就感觉特别凶残,这就知道它很可怜,很难得人身。以凶残的本性,使得它一生要杀很多老鼠,它没有善业,怎么能转成人身呢?诸如此类就知道,恶趣众生被苦蒙蔽,恶业非常重,周遭又没有善缘来启发他们,这样怎么可能了解甚深的因果律,睁开取舍之眼,然后确立正见断恶修善,或者归依三宝,忏罪积资呢?在恶趣众生百千万劫的岁月里,有一分一秒修善法的可能性吗?

这才知道,他们堕得这么深,已经这么苦了,然而,要从中脱出得到高级人身,必须积集百千万亿的善根福德因缘才能实现,也就是要以持戒为根本、积资为助缘、发愿为结合才能得暇满身,这些条件,旁生、饿鬼、地狱罪人的身上具足吗?而且,在缘起的发展上,很多因缘积聚才可能听到一句正法的声音,得到一个人的指点。或者,只有心安定下来才可能启发善心,随顺法来修行,对准得暇满的目标,积聚百千万因缘,才能从中超出。然而,他们是瞎眼的,连路途都不识,怎么去行进呢?这就看到,盲龟的苦难是一直陷在里面爬不出来,这就是恶趣众生的处境。从这里可以看出得人身极其困难,得暇满身尤其困难。

第三分喻相要看到,深海里的盲龟见不到方向,不会有意识地朝着出离的方向行进,结果在百年三万六千日,好比我们的一生当中,一直没看到它出来。假使它有眼睛,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游,而且一直只上不下地努力,那若干年月就能出来,但实际上,它在海里很困难,充满了盲目、乱动,有时还要下沉等等。结果一百年才出来一次,然后又下去了,这表示极难脱出。原因就是前面说的没有取舍眼,受苦时又造恶,不晓得怎么来解脱,这就造成脱出的几率很小。这比喻一旦堕落就很难从恶趣超脱。

第四分喻相“木轭一孔”,要看到,在浩淼无涯的海面上只有很小一段木轭,上面有一个孔。从范畴来说,在那么大的海平面上,只是一米长的木轭上的一个小洞,宽广无际的海面,譬喻绝大多数是无暇身,这说明众生要得到暇身非常困难。

就像佛经中所说,从恶趣死了得人身的像爪上土,从恶趣死了再堕恶趣的如大地土;从善趣死了堕恶趣的如大地土,从善趣死了得人身的如爪上土。也就是,如果统计恶趣众生的种类、数量、范围的话,那是非常多的,而人天众生廖若晨星,极其稀少,这表示得人身难。整个大宇宙里充满了六趣众生,人只是星星点点小范围里的事件。譬如地球上有一点点人,这些人组成社会,在社会里进行很多高级文化活动。尤其竟然能得到诸佛应世应化传授教法,之后如教修行,这实在太稀少了,它是极少的一点灵性生命的活动。再说,拥有这种权力、福报、幸福度的人是非常少的。要像这样了解到暇满身的珍贵。

第五分喻相是木轭被风吹动刹那不住,这表示即使盲龟探出头来也很难入到木轭孔里。木轭不是定在某个地方,盲龟也不是朝着那个方向行进,像这样充满了变数,这表示极难。虽然有可能,但实际看来,盲龟探出头来正好对准木轭孔钻到里面,从而脱离堕落的命运超生在海面上,这实在太难了。意思是,过去必须积了很多善缘,才能保护住心不受恶缘冲击、不会陷落,一直处在平稳的修法状态,有内心、外缘等方方面面好的因缘,使得你不断地随善缘而转,拥有这种修法的权力、幸福度、自在度,但是这很难出现,因缘很难集会,因此,盲龟一直得不到探入到木轭孔里的机会。

木轭一直随风运转,表示暇满的身心状况一直随善缘运转。这种状况谁能碰到呢?随便找一只动物,它能碰到吗?不行。它虽然脱离了地狱、饿鬼的状况,但还是被恶缘控制,连一点点善缘都很难出现,何况是不断地随善缘转的暇满珍宝身?这实在太稀有了!

像这样要了解到,我们目前能得到人身,得到部分或充分的暇满是何等难得,把整个譬喻联系起来思维就会认识这一点。

对于如是的比喻所表示义,由思择、止住轮番而修习。

对于如是的比喻所表示的涵义,要由思择、止住二者轮番的方式作串习。

思考题

1、如何以暇满身摄取心要?对此应如何观修?

2、“盲龟喻”的五分喻相所表示的意义分别是什么?